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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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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4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五章

    谢文东笑道:“危险吗?以前我没少去过,都是平安无事的回来!”谢文东以前数次去昆明任长风也听说过,他摇头道:“但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以前东哥去的时候南北洪门并未开战,向问天即使知道你去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南北洪门激战正酣,他们有三个天王死在东哥手里,一个被擒,萧方也是被你打得身受重伤,如果现在向问天知道东哥深入自己的底盘,结果怎样可想而知。就算他向问天再怎么清高,不消动手,但谁能保证他的手下不动手,而且南洪门还有三个天王隐藏未出。”

    任长风唠唠叨叨说了一通,谢文东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而姜森和东心雷在旁连连点头,赞叹他说得有道理。姜森接道:“长风说得对,那里毕竟是人家南洪门的底盘,真发生个意外可就不好办了,再说,东哥带人多了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带人少了去……更加危险,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谢文东摇头,坚定道:“我必须得去一趟。”“为什么?”姜森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叹道:“为了一个人。”“谁?”“秋凝水!”姜森叹气,本来有一肚子的理由阻止谢文东,现在一听这个名字,他只能摇头苦笑。谢文东做事虽然阴狠狡诈,但对朋友却可两肋插刀,特别是秋凝水这个朋友,谢文东虽然一直没有说,但姜森知道他一直在为秋凝水的失身而深深自责。如果秋凝水有危险,前面哪怕是个火坑,谢文东也能往里跳。这不是姜森所能阻止得了的。

    姜森眨眨眼睛,无话可说。东心雷和任长风不知道秋凝水是谁,两人同声问道:“她是谁?”

    谢文东闭目不语,姜森也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东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带我一个。”谢文东轻轻敲打桌案,正色道:“带人多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姜森老脸一红,喏喏道:“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量。”谢文东笑道:“在昆明我们不是没人。”姜森眼珠一转,猛得一拍脑袋,道:“五行!”谢文东道:“没错,是五行!”

    东心雷和任长风有些糊涂,不知道姜森为什么一听见秋凝水这个名字立场就改了,本来是反对谢文东去昆明,现在倒好,他也想去了,任长风不管那些,认为姜森要做的事自己抢着做保证没错,他急道:“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加我一个应该不算多哈!”姜森心中暗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嘛,东哥还没同意带自己去,你又插进来了!他转目一瞧东心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得,不用问,这位也想去。果然,任长风话音刚落,东心雷跨前一步道:“既然大家都去,又哪能少了我?!”

    谢文东点点头,道:“我这次去昆明行程要保密,既不能让南洪门知道,也不可让自己人知道。而且进攻的计划还是要进行,就如同我没有离开一样。不然,让大家知道我不在,军心必乱,南洪门又得到喘息的机会,到时再想打出现在这个局面可不容易了。所以,你们跟我去我不反对,但当中要留下一个人主持大局,和天行一起对南洪门施加压力。”

    姜森听后松了口气,笑道:“我是不能主持大局了,毕竟我是外人嘛!”任长风接着道:“我也不适合,论智谋我比不过老雷,论武艺我更是甘拜下风。主持大局这个人,非老雷莫属啊!”

    东心雷看着任长风得意的笑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个稀碎,他咬牙道:“我不信你打不过我,咱俩可以试一试!”

    任长风摇头,道:“不用试,在身手方面还能有让我佩服的人那只有你一个。”东心雷哧道:“我真是感到荣幸啊!”

    不管东心雷荣幸于否,心中多么不甘,最终谢文东还是没有带上他。正如任长风所说,与之比较,谢文东对东心雷要更信任一些。不是后者跟他时间长的关系,而是东心雷比任长风做事稳重得多。狂傲是一种气势,能够压倒一切,但有时也是最最致命的。任长风一身傲骨,这也是谢文东最欣赏也最为之担心的地方。

    南京和昆明不算远,可也不近,之间要跨过五个省。之所以说不远,是因为有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只需两个小时。

    谢文东、姜森、任长风三人便装打扮,带着墨镜,悄悄南京坐飞机南下直奔昆明。飞机上,任长风看着窗外还忍不住叹息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如果事情有变,我们很可能得出国一趟呢。”“啊?”任长风一呆,疑问道:“去哪?”谢文东低声道:“金三角。”姜森眉头微皱,问道:“东哥,去那里干什么?”谢文东冷然笑道:“和金三角的大将军‘聊聊天’。”姜森听后面色变了变,嘟囔道:“早知道要去那,多带上几个人就好了。”

    谢文东摇头道:“带再多的人去也比不上军队。”

    昆明,谢文东这是第四次来这里,每回来的情况都不一样,但为有这一次他的行踪最隐秘。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先找金眼五人。经过数月的调养,金眼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他们在市北租了两间房,数月下来,生活倒也平静。本来这几天金眼正准备给谢文东打电话,不想在昆明呆了。可突然听说秋凝水把金三角的货扣了,几人一商议,不用回去了,弄不好东哥得亲自来。真被他们猜对了,事隔两天,谢文东果然到了昆明。

    金眼五人在机场等候多时,一见谢文东走出来,五人平静的面容泛起一阵波澜。谢文东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一会五人,良久,他才笑道:“这一阵你们胖了不少。”他拍了拍金眼的肩膀,问道:“伤好了吗?”

    金眼歪头一笑,伸出手臂,握紧拳头,朗生道:“我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头大象。”

    “呵呵!”看见金眼这样,谢文东也感到很欣慰,如果他因为这次受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那自己又会产生一份愧疚。

    金眼向谢文东身后一瞄,见还跟了两人,看清这二人的面容后,他笑了,姜森和他们五人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任长风他们也不陌生,毕竟金眼等人在没跟谢文东之前是在北洪门混的,对这位年轻一代的二号人物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任长风为人太傲,看不起五人的杀手行径,所以虽然同是一个帮会,但接触甚少,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任长风走上前,看了看五人,感叹道:“有两年了吧。恩,咱们快有两年没见了。”

    金眼叹道:“是啊!时间如流水,眨眼而过。”任长风轻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道你的身手退步了没有,有机会比试一下。”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万事争先。金眼心中嘟囔道,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一笑道:“好啊!”

    谢文东不想在机场耽误太多时间,招呼大家走出机场。外面金眼等人早把车安排好,一辆中型面包车。谢文东先是一楞,但也没问,凭金眼几人的能力搞到一辆车不是难事。上了车后,直奔金眼等人落脚的地方开去。车上,谢文东问道:“金三角的货被扣你们知道了吧。”金眼点头道:“听说了,是秋凝水扣下的。金三角的货竟然有人敢扣,道上传得沸沸扬扬,也许……”他一顿,看了看谢文东,小声道:“也许那件事对秋凝水的打击太大,水镜有给她打电话,劝她不要碰金三角,可她听不进去。”

    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金三角哪是那么容易惹得!”

    一旁的水镜问道:“他们有什么反应?”谢文东道:“老鬼和我通过话,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看不见货,将军会开出百万的‘暗花’。”金眼惊道:“暗花?如果金三角开出暗花,那秋凝水恐怕……”木子接道:“恐怕死定了。”姜森道:“如果到时秋凝水真的不松口,我们怎么办?”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欠她一个人情。”

    众人互相看看,暗自摇头,不再说话。

    见气氛有些沉重,木子笑道:“既然东哥有了决定,那绝对错不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金三角就算再有实力在这里也同样施展不开,没什么好怕的。”姜森谨慎道:“金三角是施展不开,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昆明毕竟是南洪门的地盘,谢文东在这里暴露身份都是一种危险,更何况要和金三角周旋。木子一翻白眼,话锋一转道:“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今天我来施展一下数月苦练而成的厨艺。”

    任长风一听他要做饭,嘴角差点撇到耳根下,说道:“希望不要把我们毒死就谢天谢地了。”

    汽车开近一座住宅小区,内部环境幽雅别致,花园凉亭,小桥流水,北方的寒气在这里没有丝毫体现,花红娇艳欲滴。

    谢文东下了车后环视一番,忍不住道声不错。金眼边带路边道:“虽然这里偏远了一些,但环境和空气都不错。”

    任长风点头道:“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姜森赞同道:“没错,等老了在这里买栋房子,倒也悠闲自在。”

    金眼租的房子在二楼,用他的话说二楼是最佳位置,哪怕真出了事,进可攻,退可受,实在不行还能从窗户跳走。姜森对他这套理论佩服有加,直赞叹他是天生混黑道的人。谢文东三人不知道木子做饭的水平怎样,不过一看他的打扮,心想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木子歪带着一顶白色帽子,任长风敢打赌,这绝不是厨师带的那种,身上系碎花围裙,显然是水镜的,嘴里叼着烟,眼睛眯缝,一把菜刀在他手中舞得霍霍生辉,其他人纷纷闪出厨房,因为那把刀在他手中有随时被甩出的危险。

    任长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木子,问金眼道:“你们平时也是让他来做饭?”

    金眼道:“一般不会!”任长风刚想问为什么,只听喀嚓一声脆响,举目一瞧,木子手中菜刀脱手而出,把玻璃制成的拉门打出一个碗大的窟窿,肇事者正一脸不好意思的向众人摆手示意。任长风挑挑眉毛,道:“我看出来了。”

    木子做菜速度快极,切菜眨眼之间完成,毕竟是玩刀高手嘛。一道道菜摆上桌,谢文东吃了一口,点点头,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可称是美味。席间,金眼看着面前的酒杯,眼珠一转道:“东哥,我想到一个注意。”

    “什么?”谢文东问道。金眼笑呵呵道:“如果三天后秋凝水态度还是那么硬得话,我们可以让她失踪。这样不就天下太平了!”“失踪?”谢文东一楞,道:“什么意思?”金眼道:“把她灌醉,然后直接送到咱北方去。”

    任长风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咽了口吐沫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狗屁主意。”

    谢文东也是摇头道:“不妥,凝水的脾气太硬,如果这样做,弄不好会搞出事来。再说,这也太儿戏了。”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我看让她改变主意,那根本就不可能。”金眼无奈道。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有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225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六章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可是打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晚间,谢文东约秋凝水,后者先是一惊,她想到谢文东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不过谢文东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秋凝水很快释然。两人相约在秋凝水家附近的一间不大酒吧见面。酒吧的名字叫深蓝,幽雅的名字,内部装饰没有愧对这个称呼,虽然不大,但摆设极有格调,正中央环型吧台,使酒吧的空间发挥及至又不显拥挤。

    谢文东单独坐在一张空桌前,姜森和任长风就在他临桌,金眼五人没有近来,躲到酒吧门口的面包车内。

    谢文东特意提前来了一会,他拿起桌子上的可乐,慢悠悠喝一口,这已经是他要得第三杯。谢文东一向没什么耐性,但对秋凝水算是个例外。他听着酒吧内的音乐,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就在他怀疑秋凝水不会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终于到了。

    没有客套话,秋凝水直接坐到谢文东的对面,看了看他面前的可乐,说道:“来酒吧哪有不喝酒只喝饮料的道理。”说完,一回手打个指响,对迎面走来的服务生道:“来两杯啤酒,要生啤。”

    谢文东仔细端详着秋凝水,数月没见,她比想象中的要好,而且要好很多。面色红晕,光彩奕奕,高挑而黑重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对黑眸雪亮中带有盛气凌人的锋利。秋凝水没有穿便装,一套黑色警服既显示出她的干练同时也样谢文东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他敢打赌,秋凝水是故意这样穿的。谢文东微微一笑,双手搓着杯子,道:“只要喜欢,喝什么都一样。”

    秋凝水一挑眉毛,道:“是啊!有很多人劝我不要做警察,不过我喜欢,所以,我现在还是一个警察。”谢文东摇摇头,把装有可乐的杯子推到一旁,道:“不喝了,今天我决定喝酒。”秋凝水看着他道:“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很有主见的人。”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人很听别人劝,所以我也比大部分人过得都要好些。”

    秋凝水面色一变,坚定道:“我不一样,我决定的事别人改变不了,不管对方是谁。”谢文东身子前探,问道:“如果是我呢?”秋凝水不愿面对谢文东的目光,把脸扭到一边,淡淡道:“谁都一样。”

    谢文东叹了口气,靠着椅子上,仰面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成为知己。”秋凝水一震,黯然道:“难道现在不是吗?”谢文东平和道:“既然是,那有些话我就得说,你也得听,我不会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事,特别是你。”谢文东一顿,见秋凝水垂首,他知道她在听,缓缓道:“你没有去过缅甸,没有见过金三角,更没有经历过那里的战争,没看过他们的手段,在那里,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之一。”

    秋凝水肩膀一颤,抬起头,双眼直视谢文东道:“我不在乎,我不怕死,更不怕金三角。”

    谢文东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有的只是一股异乎寻常的坚定,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令他恐惧的。秋凝水和谢文东很象,虽然后者说他很听别人劝,其实他俩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倔强。谢文东想做的事,他一定会去做,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仍能品尝到其中的乐趣。秋凝水也是这样,特别是那段灰色记忆发生之后,她确实对死不再产生恐惧,反而有一丝向往。谢文东能感触到她的想法,暗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服务生送来两杯啤酒,秋凝水端起酒杯,展容一笑,道:“你来了我还没有说欢迎的话,敬你一杯酒吧!”

    谢文东举杯笑道:“只要能看见你过得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欢迎。”

    秋凝水道:“明天我还要上早班,喝完这杯酒我也要走了,干杯吗?”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秋凝水闪烁如星的黑眸,他抿了抿嘴,最终没有说出口,和她轻轻一撞杯,道:“干杯!”二人一饮而尽,秋凝水放下空杯,拿起随身提包,起身道:“我先走了,后天休息,到时再好好陪你出去逛一圈。”

    见秋凝水要走,谢文东凝视着面前的空杯,好会,他长长吸了口气,起身轻扶秋凝水的肩膀,道:“凝水,你记住一件事。”

    透过衣服,秋凝水清晰感觉到谢文东掌心的火热,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关心而正色的面容,她一笑,问道:“什么事说得这样一本正经的?”谢文东一字一句道:“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天塌了,我顶着,如果有人要对你不利,如果有人想伤害你,那他必须得先踩过我的尸体。”

    这一番话令秋凝水动容,坚强的外壳被击得粉碎,眼内泛起一层水雾,她毕竟只是个女人,甚至比其他的女人更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扶平伤口的地方,她想扑进谢文东怀里,可是她命令自己不能这样做。她退后一步,哽咽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谢文东心中一痛,坚定道:“我们是朋友,是知己,不是吗?!没有人能再伤害你,只要我还在一天。”秋凝水不敢看谢文东,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忍不住。

    秋凝水走了,或者说是落荒而逃。一旁的任长风和姜森互相看了看,心中有惊奇,但更多的是无奈,不知道东哥是来劝秋凝水的还是来鼓励她的。任长风向姜森眨眨眼睛,然后弩了弩嘴。姜森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走到谢文东旁边,小声道:“东哥!”

    谢文东看着秋凝水坐过的位置出神,头也不抬道:“什么?”姜森谨慎道:“东哥,你刚才说得不是真的吧?不会真和金三角为敌吧?”谢文东回过神,抬头看了看姜森,眯眼一笑道:“不会。”姜森一楞,问道:“那你刚才和秋凝水说得话……?”

    谢文东正色道:“我说得是真的,我自然也会再让秋凝水受到任何伤害。”“那……”姜森不懂了,后面的任长风也迷糊。谢文东道:“事在人为。我不相信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基本上,这个很难!姜森和任长风心里同时补了一句。

    “哈哈!”这时,门口方向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谢文东不陌生,而且熟得很,心中一惊,举目看去,果不其然,老鬼略微发福的身子正摇摇晃晃向自己这边走来。谢文东摇头而笑,起身笑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老鬼点头道:“没有,你的眼神绝对没毛病。”他说着话,来到谢文东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还是老样子嘛!”嘴里嘟囔着,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谢文东看着大咧咧的不速之客,道:“我以为我经常出人意料,看来你才是。鬼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嘿嘿!”老鬼鬼笑道:“打你一下飞机我就知道了。”“呵!”谢文东心中暗惊,面上如故,道:“好灵通的耳目啊!”

    “没办法!”老鬼叹道:“干咱们这行,没有灵通的耳目就等于随时有挂掉的可能。”

    谢文东点点头,赞叹道:“有道理!”他挥了挥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两杯酒,然后坐下对老鬼道:“鬼兄这次来不是只为了在我面前显示一下你耳目的灵通吧。”老鬼一板面容道:“谢老弟说得哪的话,这里虽然是中国的底盘,不过我比你要熟悉得多,算是半个地主吧,兄弟既然来了我也得尽到地主之宜,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谢文东哈哈一笑,这个老鬼是人老成精,说得比唱得的好听。他道:“刚才秋凝水离开时你看见了吧。”

    “唉!”老鬼点点头,感叹道:“兄弟实在厉害啊,几句话不到,把这么个母老虎给说得哭着跑出来,了不起!”

    谢文东笑而不语,心中暗骂老鬼这家伙口无遮掩。很快,酒送了上来,谢文东向老鬼示意一下,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听着酒吧内深沉的音乐,手指跟节奏轻轻敲打桌面。他能沉得住气,老鬼却不能,见他一脸悠闲,切入正题道:“那批货的事怎么样了?”谢文东没有说话,眼睛眯成一条缝,慢慢举杯,又喝了一小口酒。

    见他这个样子,老鬼急了,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早一掀桌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谢文东,他只好忍着。不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因为后者的实力所在。他身子前探,语气不爽道:“你倒是回个话啊,我对将军也好有个交代。”谢文东眉毛的挑了挑,问道:“你在昆明好象很有实力嘛!”

    老鬼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得茫然,好一会才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文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老鬼气得心里直哼哼,不善道:“一般吧,实力是有那么一点。”谢文东又问道:“那和南洪门在这里的势力比起怎样?”老鬼凝思片刻,沉吟道:“应该彼此彼此吧。”谢文东对老鬼太熟悉了,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夸大其词,暗笑一声,再次喝了口酒,动作依然缓慢,看似幽雅,其实脑中在急转,迟疑了几秒钟,震声道:“三天之后,你派人来取货。”

    老鬼睁大双眼看着谢文东,狐疑道:“你不是逗我吧?”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老鬼很认真的想了一遍,然后重重点点头,肯定道:“确实没有。”“所以,”谢文东道:“我说三天就是三天,不用质疑。”老鬼道:“既然你老弟这样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三天之后,我听你消息。”说完,将杯中酒一口喝干,起身告辞。临走前,他说道:“等这事一了,我们哥俩再好好聚聚。”谢文东知道他现在急于和将军商议,也不留他,点头道:“反正让你破费一回是肯定的了。”老鬼哈哈大笑,道:“小意思。”

    老鬼又和谢文东客套了几句才快步离开。好不容易等到他走后,一肚子问号的任长风再也忍不住了,来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秋凝水还没有松口,而且我看她的意思也不会松口,三天之后我们拿什么给金三角?”

    谢文东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找不上我们,也找不上秋凝水。”“什么办法?”不只任长风奇怪,姜森也是丈二和尚,弄不懂谢文东究竟在想什么。谢文东含笑看了看这二人,道:“我们自以为行踪很隐蔽,其实不然,刚才老鬼也说了,咱们刚下飞机就被他的眼线看见。老鬼在昆明的势力确实不小,但和土生土长的南洪门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老鬼都能发现我们的行踪,那南洪门在昆明的分堂没有理由不知道我们已然到这了。”

    呀!姜森和任长风同时吸气,惊疑道:“如果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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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6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七章

    “恩!”谢文东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南洪门的人随时都可能找上我们,而且还会是一击必杀的那种。”

    “那……”姜森和任长风互相看了看,同声问道:“那我们是先避一避?”谢文东摇头,道:“避?怎么避?整个云南都是人家的地方,避到哪都是一样。藏到僻静的地方反而增加危险,不如在市内,他们或许还会收敛一些。”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他二人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任长风嘟囔道:“当初我就说,东哥应该多带几个人来……”

    姜森一翻白眼,道:“当初你好象没这么说过吧!?”任长风老脸一红,小声道:“至少有这个意思嘛!”谢文东呵呵一笑,道:“老话,人多人少一个样,人多反而会坏事。我恰恰希望南洪门的人真来找我们,只是不要马上杀过来就好。”

    谢文东三人走出酒吧,临上车前,他向着秋凝水所住的方向长长望了一眼,向上扶了扶头发,没说什么,低头上了车。开车的金眼回过头问道:“东哥,去哪?”谢文东沉吟道:“回家。”一路上,谢文东始终闭目不语,其他人见他面带正容,知道在想心事,不敢出声打扰,车内静悄悄,耳中只有马达的声音。

    金眼几人住的位置的确有些偏僻,汽车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车刚停下,谢文东睁开眼睛,拿出电话,按了一窜号码。他找的人是张繁友,这位在政治部里身居要职野心勃勃的少校。突然接到谢文东的电话,张繁友先是觉得奇怪,不过,聪明如他,马上反应过来谢文东找自己一定有事,否则凭谢文东的为人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问候一声。

    “谢兄弟,今天怎么这样有空,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张繁友懒洋洋道。

    谢文东一声轻笑,也不在意,直接道:“有点事情需要请张兄帮忙。”果然。张繁友暗笑,故意为难道:“谢兄弟太客气了,能另你为难的事我又能帮什么忙?!”谢文东道:“张兄说得哪里话,上次如果没有你帮忙调动了军队,我想运军火到金三角还很难呢?!”张繁友脸色微沉,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谢文东长笑道:“没错,我也不希望有人提起,如果传到上面,你这个好不容易搏来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咱们是朋友,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反过来也是同样的道理,不是吗?!”

    张繁友狠狠一攥拳,微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全力以赴,如果我遇到什么事,也希望你能鼎立相助。”张繁友气得牙跟痒痒,谢文东几句话就把自己圈进去了,可拿他又无可奈何,张繁友叹了口气,道:“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

    谢文东道:“不久前金三角有一批货在昆明被扣住,我希望你能把这批货提出来。”张繁友一楞,疑道:“提出来?提出来放哪?”谢文东笑道:“自然由我来接收。”张繁友一翻眼睛,道:“你老大是不是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事都可以做。金三角出的货不会是小数目吧,就算是东方易亲自出马也不可能把它提出来随意交给你。这事我无能为力。”谢文东一眯眼睛,道:“那你是不帮我了?”张繁友道:“相帮也帮不上,这的确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而且这样大的事情想压也压不住。”谢文东道:“如果可以压住呢?”“什么意思?”“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外传,有局长压着。金三角在昆明往来多年,没有靠山又怎能干到今日。”张繁友搓腮沉思,好一会才道:“我会尽量帮你的。”谢文东笑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张繁友苦笑道:“真希望你别再向我要任何东西!”谢文东含笑关掉电话。

    第三日,秋凝水休息,谢文东自然也有时间,本来打算和她出去游玩,主要是谈心,怎奈天公不作美,一夜的连绵细雨直到天明也没有停歇的迹象。谢文东站在窗前仰望天际,自语道:“真是可恶的天气。”

    金眼在昆明住了好一阵,对这里的气候有一定的了解,无奈道:“昆明就是这样,阴雨不断。”他掐指一算,浅笑道:“家里这时候恐怕早已经白雪连天了吧。”谢文东点点头,思绪飞扬,心有感触道:“是啊!匆匆忙忙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姜森叹道:“这一年的变化实在太快,明年这个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任长风大笑,道:“人在江湖,生死都在一线,想那么远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愁与悠。”谢文东一怔,笑而摇头道:“人是为了明天而活着。”说着话,他拿起外衣,道:“我去找秋凝水。”见他要走,其他几人纷纷起身穿衣,打算跟出去,见状,谢文东阻止道:“今天你们不用跟着我。”

    姜森道:“可是……”谢文东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笑,道:“人多说话不方便,我也觉得别扭。今天虽然不是好天气,我想会风平浪静的。”人都说无风不起浪,但世事变换无偿,就算无风也能荡起千重浪来。

    谢文东孤身一人来到秋凝水家楼下。这里他并不陌生,被麻枫手下数名杀手追杀的情景依稀能在眼前浮现,那次如果没有秋凝水,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侥幸脱险。谢文东拍了拍身上的雨珠,按动门铃。稍等了片刻,传来秋凝水飘然而略带懒散的声音:“谁?”“是我!”谢文东答道。“呵,来得这么早!”秋凝水打个呵欠道。谢文东笑道:“我一向起得比较早。”说着,拉开单元门,走了进去。到了秋凝水家,谢文东先是环视一周,感觉屋内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装饰依然简单而不失典雅。秋凝水身着素色睡衣睡裤,眼帘低垂,几缕绣丝滑落面庞,脱掉警服,现在的她如同没有睡醒的小猫,美丽中透着懒散。她睡眼朦胧的看眼谢文东,酸不溜丢道:“我家的装潢一定相当不错?”

    谢文东一挑眉毛,带着疑问看向秋凝水。她展颜一笑,说道:“不然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不看,四处扫什么?”

    秋凝水开玩笑的时候不多,谢文东只能苦笑,不过从前那种熟悉的温馨感油然而生,跟着她的话笑道:“确实是一个美人,怕看了眼睛拔不出来怎么办。”

    “呵呵!”谢文东的话惹得秋凝水一阵娇笑,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道:“现在才八点多。”谢文东道:“平时这时候你早起床上班了吧。”秋凝水道:“可是今天我休息。”谢文东道:“所以……”秋凝水道:“所以我要去睡觉。”谢文东一叹,道:“看来我来得确实有些早。”“恩!”秋凝水很认真的点点头,道:“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如果在我睡醒的时候发现面前有一盘香气扑鼻的早餐,有再多的怨气也会烟消云散的。”

    “哈哈!”谢文东大笑,边脱掉潮湿的外套边道:“早餐没问题,不过是不是香气扑鼻就是个问题了。”

    秋凝水握嘴打个呵欠,转身走进卧室,临进门前扔出一句:“我相信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一直以来谢文东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当他穿起围裙做起饭时,他知道自己错了,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是他需要学的,至少做饭是这样。他上学时,饭菜都是由父母来做,混上黑道后饭菜是饭店里的厨师来做,他从来没在这方面为难过。高慧玉的饭菜令人不敢恭维,但至少吃下之后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谢文东看着自己刚刚煎好的黑漆漆的鸡蛋,暗暗祈祷人吃后不要中毒才好。他从冰箱中找出两快面包和番茄酱,小心将面包切成薄片,摸上酱,然后将鸡蛋放在里面。黑得发亮的鸡蛋在面包的掩护下也不那么恐怖了。片刻之后,谢文东一拍手,大功告成,这也是他有生以来做的第一顿饭。

    谢文东正在考虑该不该叫醒秋凝水的时候,突然听见卧室内一声尖叫,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反应极快,叫声的回音还没有消失,谢文东已经如同狸猫一般扭身窜进屋内。

    只见秋凝水睁大双眼,站在床上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刚冲进来的谢文东脸上,疑声问道:“着火了吗?”

    “啊?”谢文东一楞,迷糊道:“着什么火?”秋凝水看着谢文东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长长吸了口气,道:“怎么满屋都是烟?”谢文东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卧室内加上卧室外,黑雾缭绕,烟气熏人,难怪秋凝水会问是不是着火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呵呵,做饭嘛,哪有没烟的道理。”秋凝水一翻白眼,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大声喊道:“你是猪头啊,做饭的时候不会把抽烟机打开吗?”“抽烟机?”谢文东一脸迷茫,很正经的道:“这个……从来没有用过。”

    “我彻底被你征服了!”秋凝水往后一仰倒在床上,伸手拉住被单蒙住脑袋,可马上她又坐起,吼道:“如果你要是把我家烧了,我就和你拼命!”说完,才又蒙头躺下。谢文东双手掐腰,站在原地直瞪眼睛,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和他说话,早就爆发了,可对方是秋凝水,他在忍。感觉他还没有离开,秋凝水疑惑的打开被单一角,露出一只眼睛,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谢文东道:“我在考虑。”“考虑什么?”“考虑打你左面屁股好还是打右边屁股好。”她一瞥嘴角,横着白眼道:“你敢!?”

    “你可以试试!”谢文东大跨步来到床前,一把将秋凝水身上的被单甩到一旁。“啊!你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谢文东握着通红的鼻子,忍不住叹道:“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彪旱的女警察。”“呜……”谢文东走到镜子前,嘟囔道:“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容忍是个限度的。话说回来,你的身手好象比以前有所提高了。”“呜……”谢文东又道:“药箱在哪?”没等秋凝水答话,他一拍脑袋道:“一定还是在老地方,对吗?”“呜……”谢文东笑呵呵的扶了扶趴在床上秋凝水的头发,道:“女人不要张牙舞爪的好,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呜……”秋凝水想从谢文东的祖宗第十八代起开始问候一遍,可惜堵上手巾的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手和脚被捞捞绑在床拦上,仿佛历史又从演了一遍,只是和上回不一样的是,上次她是仰着,这回是趴着。

    谢文东从医药箱内拿出药棉塞进鼻子里,好一会,他一拍手,转头对秋凝水道:“看,现在多好,我不希望我们一见面总是吵架。”见她眼睛睁得溜圆,谢文东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欢这种气氛,不是吗?”秋凝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谢文东老神在在的一伸懒腰,不理她喷火的目光,自在的躺在她身旁,双手掂在头下,笑眯眯的看着用力挣扎的秋凝水。过了一会,见她仍没有停止的迹象,谢文东好心道:“算了吧,你这样晃来晃去是挤不下我的。”可恶的你!秋凝水听后身子动得更厉害。“安静一会不好吗?”谢文东长长吸了口气,心平气和道:“这一阵我很累,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秋凝水疑惑的看着他。谢文东又道:“身子的疲惫我不在乎,再怎么忙我也能受得了,不过心里的疲惫却很难忍受,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特别是担心一个人的时候。我希望我的朋友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不过,这对我好象却是一种奢求。”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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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7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八章


    谢文东拿掉她口中的手巾,秋凝水眼中不知不觉布起一层水雾,从谢文东的话里,她能听出一种担忧,发自内心的担忧。“谢谢。”秋凝水轻轻道,声音很低,不过谢文东还是听见了,他淡然一笑,诚恳道:“不要把自己的心锁住,永远都不要。世界上你不是孤单的一个,至少还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边。”秋凝水哽咽,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忍住不哭出声,很久以前或者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抛弃了软弱,学会了坚强。坚强有时候也会如同一把双刃剑,刺痛自己也伤了别人。秋凝水的坚强让谢文东为之心痛,看着她咬紧双唇,无助如刚出生的婴儿,他轻轻环抱住她,扶过黑顺如瀑的秀发,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无须掩盖自己。我希望过了今天,你会变成原来的你,没有委屈和伤痛。”

    “哇!”秋凝水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女人再怎么装着坚强,她仍然是软弱的,秋凝水也不例外,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她所承受的伤害在这一瞬间完全发泄出来,也发泄在谢文东的身上。他感觉自己胸前湿忽忽的,低头一看,秋凝水的眼泪鼻涕一滴没跑,都在他胸前的衬衣上。谢文东却不敢动,也不能动,男人只能把痛苦埋在心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凝水的泪水攻势终于弱了一些,谢文东排排她肩膀,微笑道:“哭出来有没有舒服一点?”

    见他微眯的双眼正看着自己,没来由的面上一红,秋凝水难为情的将头埋在被单中。谢文东展颜一笑,起身一把拉开窗帘,一缕从乌云缝隙中逃出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让心情为之一暖,他感叹道:“看,快出太阳了。再黑再厚的乌云终会散去的,不管怎样也遮不住中天的骄阳。”

    闻言,秋凝水抬起头,看向窗外。眼中有细雨过后的虹云,有耀眼夺目的阳光,还有在阳光照射下那灿烂的笑容。一刹那,她感觉到谢文东的笑脸比太阳更让人目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忽视他的存在的人。虽然不奢望能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但此时此刻,不用言语,秋凝水感觉一股从来没有的幸福感包围在自己全身。她脸上的泪痕为干,但笑起来依然令人心动,说道:“我决定了。”谢文东一挑眉毛道:“决定什么?”秋凝水笑道:“决定勉为其难的和你做个朋友!”

    “哦!”谢文东明了的一仰头,忽又疑问道:“难道我们以前不是朋友吗?”秋凝水道:“那是你一直自故自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已经和你是朋友了。”谢文东苦命的摇摇头,道:“看来我一直都是在自做多情了。”他脸上苦,心中却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看见秋凝水久违的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容,让谢文东浑身上下都舒畅。

    “知道就好!”秋凝水老神在在道:“现在赶快把我解开啦!”谢文东叹了口气,走到床前,刚想解开被单,又摇了摇头,说道:“解开?我看我还是不要自做多情的好。”说完,他缓缓向门外走去。“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喂,放开我,你干什么去,猪头啊你……”秋凝水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手疾眼快的谢文东急忙把刚丢掉的手巾拣回来放到原位,低头看了看床上剧烈挣扎的秋凝水,他一拍肚子,自语道:“突然感觉有些肚子饿了,还有,准备了早餐。”

    在秋凝水火辣辣的目送下,谢文东走出卧室。来到厨房,他长长出了口气,如果厨房是绝对封闭的,他真会忍不住大喊一声。谢文东出道以来做过很多事,但为有这一次让他最觉得成功,也最舒心。澎湃了好一会,他还真觉得有些饿了,随手那起桌子上的面包大大咬了一口,嚼了两口,本来红润的脸色瞬间变白,由白转青,“哇!”谢文东急忙捂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卫生间。听见屋外呕吐声,秋凝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根据谢文东对自己的表现,心中升起四个字:自作自受!

    中午,谢文东和秋凝水出去散心。经过上午那一哭,两人之间好象突然少了很多隔膜,并肩走在繁华熙嚷的街道,天南地比的聊着。秋凝水说道:“我曾经仔细查过你的资料。”谢文东一楞,随即笑道:“感觉怎么样?”秋凝水秀眉弯弯道:“十分精彩。”谢文东一躬身,道声谢谢。“我弄不明白。”秋凝水道:“你为什么好好普通人的生活不过,非要在刀口上生存?”

    谢文东仰望天际,想了良久,只是举起手环指四周,淡然道:“当骄阳渐渐远去半月高悬,当霓虹点点闪起昏夜降临,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秋凝水无语。她在考虑谢文东的话。是啊,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考虑,谢文东却付之于行动。没有对与错,没有善与恶,这只是各人的理想。

    秋凝水话锋一转道:“前几天有个人找过我,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叫老鬼。”谢文东轻哦了一声,点头道:“是我的朋友。”秋凝水笑道:“他对我谈起了你,说你很聪明,虽然我一直也没感觉到。”谢文东失声而笑,道:“只是有一点。最主要的是我很勤快。”“勤快?”“是啊!世界上聪明的人或比我聪明的人有很多,但是想成功,不管是聪明人还是笨蛋,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勤快。”“这么说你很成功了?”谢文东认真摇头道:“不是!”心中补了一句,在我没有遇见你之前一直都是。二人谈起老鬼,却对金三角只字不提,两人都在尽量回避着,这可能就是心照不宣吧。

    下午二人去超市买了不少肉菜,秋凝水决定在谢文东面前大展一下身手。谢文东对此不置可否,对饮食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在他想来有得吃,吃后不让他呕吐就可以。心中这样想,面上装做兴高采烈的样子,帮秋凝水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秋凝水做的菜严格来说确实不错,色香味具全,只是味道偏淡,对于东北出身,口比较重的谢文东来说食之无味,口中却赞叹有加。二人酒也没少喝,秋凝水酒量不错,当她有些发晕的时候见谢文东仍然神态自若,脸色不变,忍不住道:“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啊!”谢文东讪笑道:“东北出来的人哪有酒量低的。”说着,又给她倒满一杯,道:“来,为我们今天正式成为朋友干一杯。”秋凝水知道自己快醉了,想推却,不过在他的盛情下显得无能为力。谢文东喝干杯中酒,叹道:“明后天我就得回去。”虽然知道谢文东会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秋凝水面色伤感,想劝他多留一段时间,但说不出口,只是淡然问道:“不多呆两天了吗?”谢文东摇头,道:“有许多事情还需要我去做。”秋凝水甩甩头,强颜欢笑,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祝顺风。”

    “谢谢!”谢文东和她一撞杯。一个人的酒量再好,当他想喝醉的时候一定会醉得很快。秋凝水倒下了,醉得人事不醒。谢文东确实要走,但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多留一段时间,可惜她没有,选择了沉默。谢文东扶起秋凝水,轻轻放在床上,展开被单盖好,他在床前站了半晌,长叹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发现衣袖被秋凝水捞捞抓住,他摇头苦笑,拉了两下,发现她抓得很死,虽然在熟睡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谢文东无奈,若是平时,他会留下不走,但今晚有不得不办的事。他解开衣扣,轻手脱掉外衣,走出卧室。临出门前,他关掉屋灯,看着床上的人儿,低声道:“做个好梦!”

    谢文东走出小区,姜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没有意外,猜到他们一定会来,谢文东一笑,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金眼道:“去市局。”金眼一楞,也不问为什么,将腰间枪拿出来检查一遍,打开保险,放在自己最习惯的地方,然后带上黑皮手套,上了车。其他人也是如此,将身上刀枪准备妥当,纷纷上车。

    天色渐暗,霓虹灯渐点亮,面包车在公路上飞驰,划过的车灯如同一道闪电。途中,老鬼打来电话。“兄弟,三天时间以到,问题解决了吗?”谢文东淡淡道:“叫上你两个最亲信的人来市局接货,记住,只要两个人。”老鬼精神一振,忙道:“为什么只要两个,我不好露面,但我多派几个人去不行吗?”谢文东仰面想了想,道:“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把你的人装扮一下,别一眼让警察看出你们是金三角的就行。”老鬼笑道:“这你放心吧,我让他们一律穿中山装,和你一样总没事了吧。”

    谢文东嗤笑一声,道:“别土的掉渣就行。”“我靠!”一旁的姜森见谢文东挂了电话,欠身问道:“东哥,我们真去市局提货吗?”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和张繁友谈妥了,这次去就是把货提出来。”姜森不明白政治部的事,但还是有些担心,疑问道:“那秋凝水那关呢?”谢文东看向窗外,若有所指道:“她,现在醉了。”

    谢文东是先出发的,等他到市局门口的时候,老鬼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有一会。道旁停有三辆吉普车,数名黑色装束的人站在车外,手中香烟已燃烧过半。看这些人的样子,谢文东甚至怀疑老鬼早把人安排在这里的。面包车缓缓停下,引起黑衣人的注意,纷纷扔掉烟头,聚睛打量。谢文东下车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迎上来,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谢先生!”

    谢文东闻声看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这人他见过,第一次来云南准备进金三角时,当时给自己和老鬼开车的青年就是他。谢文东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叫阿水吧?”

    阿水心中赞叹一声,点头道:“谢先生真厉害,事隔那么久还记得我。”谢文东的记忆力一向不错,特别是记人。他看了看阿水身后,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阿水低声道:“不多,只有十人。鬼哥毕竟是被通缉的要犯,这种地方不适合出现。”

    谢文东明了的点点头,玩笑道:“这家伙如果被抓住,判他十个死刑都够了。”阿水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鬼哥曾说过,他做的恶事不少,但和谢先生比起,连一半都不如。”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道:“他可真是个‘死鬼’啊!”

    谢文东让阿水和他的人在楼下等着,只带姜森一人进了市局大院。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直接进了正门。收发室内的中年警察见进来两个陌生人,招呼也不打就往里走,急忙跑出来将谢文东二人叫住,问道:“你们找谁?”

    姜森阴沉着脸,道:“找你们局长。”中年警察上下看看这二人,年纪都不算大,身穿黑色立领装,说话这人相貌平平,面色不善,带有一股肃杀之气,被他注视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警察心中打个冷战,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不过看这身气势猜想两人身份不一般,忙客气道:“局长现在快下班了,你们是……?”

    谢文东上前一步,微笑道:“给局长打电话,就说政治部的人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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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8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九章



    政治部?中年警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部门,听名头好象不简单,不敢怠慢,说句:“请稍等!”快步回到收发室里给局长打电话。姜森透过窗户见警察边打电话边手舞足蹈的比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说道:“东哥,不会有问题吧?”谢文东摇头,道:“放心,没事的!”姜森毕竟是贼,在怎么大胆到了警察局还是有不舒服感。没过两分钟,警察跑出来,一脸赔笑,道:“局长请二位进去。四楼右侧就是局长的办公室。”

    谢文东眯眼一笑,道声谢谢,四平八稳的上了楼梯,姜森手下意识的贴在腰间,紧随谢文东身后。他回过头,向姜森眨眨眼睛,示意他不用紧张。上了三楼,向右侧一瞧,果然,写有局长办公室的牌子挂在墙上,异常显眼。谢文东走了过去,先是敲敲门,没等里面人答话,推门走了进去。局长办公室不小,大概有四十多坪的样子,一张巨大棕色的实木桌子摆在靠窗户地方,桌子后坐在一位中年人,个头矮小,身材消瘦,坐在大办公后面给谢文东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和房间不成比例。他大步来到办公桌前,问道:“你是局长?”谢文东在打量中年人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谢文东。

    好一会,中年人笑道:“我是!你是谢文东吧?!”谢文东一楞,不管对面的局长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笑道:“你知道我?”中年人那起桌子上的烟盒递到谢文东面前,等谢文东抽出一根后他自己也拿出一根,点燃,说道:“听说过。不久前政治部的张兄还打过电话,同时也发来传真,而且……”谢文东笑眯眯道:“而且怎样?”中年人道:“而且你在昆明也做过‘大事’不是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谢文东笑笑,是啊!当初自己和麻枫打得天昏地暗,如果做为市局长对此事还一无所知,那他也该下岗了。他说道:“可当时你好象没什么动静。”中年人揉揉眉毛,道:“你第一次来云南就枪杀一名军方的中尉,你的事,我又如何敢管?!”谢文东眯眼道:“看来我在云南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了?”中年人点点头,道:“确是这样,包括你去金三角。”

    谢文东身后的姜森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只要谢文东有个微小的暗示,他会在一秒钟之内把面前这位局长的脑袋打穿。不过谢文东没有做任何暗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局长,好一会,他才道:“每年,金三角出的货大部分都走云南,而昆明又是云南的中枢,他们每年不少上供吧。”局长只是笑,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道:“和谢先生比起小巫见大巫。”心照不喧,谢文东也不再多说,话锋一转道:“我这次来是想把货提出去,本来,这样简单的事是不应让我亲自跑一趟的。”局长摇头苦笑,道:“如果政治部不下发命令,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私自把货交出去,虽然我是局长。”谢文东明白,他确实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点点头,道:“那现在可以了吧!?”局长鬼笑道:“有政治部出马,我还怕什么了。”

    能把这批货还给金三角,他这局长也是长长嘘了口气。这烫手的山芋在他手中,是吃不消睡不安,不仅仅是金三角每年的巨资上供钱没了,他更怕那群亡命毒枭可怕的报复。当金三角放言开出‘暗花’的时候,虽说不是针对他,但他的心跳绝对比秋凝水快很多。如果秋凝水被杀,下一个,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焦点转移,他自然开心。笑问道:“谢先生把货直接提回内陆吗?”现在黑道都知道金三角的这批货是供给谢文东的,作为局长也是有所耳闻,才有此一问。

    谢文东一挑眉毛,道:“你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也别问。”说着,他站起身,挥挥手道:“我去楼下等。”

    对于谢文东的傲慢局长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位年轻人有他傲慢的资本,恐怕十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惹不起他,干笑道:“用不用我派人护送?”“不用,谢了!”说完,谢文东已经走出门外。姜森急忙跟出来,小声问道:“就这么简单?”谢文东道:“就这么简单!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那么多废话,他继续做他的太平局长,我们继续收我们的货。”

    二人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从车库中缓缓开出一辆中型卡车,集装箱门手处贴有封条。卡车在谢文东面前停下,车门一开,从里面跳下一名着装警察,向他点点头,没有说话,站到一旁。谢文东上前将车上封条撕下,向那警察一笑,和姜森上了车毫无阻拦的直接开出市局大院。出来后,谢文东和姜森下车,对等候的阿水一招手,后者急忙笑脸上前,和谢文东打声招呼,老道的来到集装箱前仔细查看,见车上的封条完好无损,放下心来,竖起大指道:“谢先生,没问题。”

    谢文东点点头,道:“没问题就好,老规矩,货依然是由你们送,直接运到东北,三眼会派人接货的。”

    阿水和老鬼一起跑压货多趟,和三眼没少接触,笑道:“好的。那谢先生,你们不回去吗?”谢文东摇摇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替我向老鬼问声好吧。”见他有要走的意思,阿水忙道:“这次多亏有谢先生帮忙,不然,鬼哥在将军那里真不好交代呢。刚才鬼哥还打来电话,说完事之后和你要好好聚聚。”谢文东挠挠头发,本来不想再在昆明耽误时间,南北洪门的事让他放心不下,但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有些事情需要老鬼帮忙,如果金三角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打击南洪门,哪怕只是在云南的南洪门帮众,那对自己的帮助何止千斤。只是这说来容易,能让金三角做到这一点太难了。谢文东心中苦笑一声,见见老鬼也好,问问他有没有主意,能让将军站在自己这一边,点头道:“好吧,老鬼现在在哪?”

    阿水道:“在郊外。”谢文东一翻白眼,无奈道:“我看你们鬼哥真快变成鬼了,人多的地方不敢住,就会往人少的地方钻。”

    阿水赔笑几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发吧?”“恩!”谢文东点头。众人纷纷上车,向郊外开去。车上,谢文东闭目养神,嘴抿成一条线,微微下弯。等车出了市区,谢文东突然开口,自语道:“真是奇怪。”

    一旁任长风不解,问道:“东哥,奇怪什么?”谢文东凝视车窗外,道:“奇怪风平浪静,我们来昆明好几天了,南洪门在这里的势力却丝毫没有动静,难道他们的消息真那么闭塞,不知道我们到了?”任长风冷笑道:“知道我们在昆明又能怎样,向问天我们都会过,更何况他们几条臭鱼烂虾。不来招惹我们算他们识时务。”正说着话,两辆黑色汽车以急快的速度在谢文东所做的面包车两旁飞驰而过。姜森快速瞄了一眼,向后一看,后面还有数辆汽车急速而来,眉头微皱,对谢文东道:“东哥,有点不对劲。”

    谢文东也看清了,暗道果然来了!这样更好。他眯眼一笑,道:“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话音刚落,前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那两辆黑色轿车如同张开嘴巴的钳子,越过车队后迅速卡在道路中间,最前方的吉普车无路可走,只好停下来,他一停,后面的汽车自然也走不了,车中本来心情不错的阿水顿时怒火中烧,在他想来,昆明还没有谁敢拦下金三角的车,当然,警察除外。他对一旁的手下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恩!”那人答应一声,下了车。几乎同时,谢文东也从车上下来,和那人一前一后向黑色轿车走去。两辆轿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从里面钻出八名黑衣大汉,其中一秃头汉子目光阴冷,冰冰扫过金三角那人,目光落在他身后谢文东的身上,本来冰冷的眼睛顿时亮光一闪,变得火热。大汉气势凌人,但金三角一向嚣张惯了,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那人走到大汉近前,抬脚一踢轿车车身,怒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滚开。”

    秃头大汉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直勾勾射在谢文东脸上,冷然道:“谢文东?”

    谢文东笑眯眯的一点头,还没等他说话,金三角那人忍不住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指着秃头的鼻子大叫道:“你他妈是聋子吗?没听见我说话?我们……”没等他说完,秃头看着谢文东嘿笑一声,阴沉沉道:“找的就是你!”他眼睛虽看着谢文东,但插进口袋中的双手也伸出来了,快似闪电,一把将指着自己鼻子的手腕抓住,铁钳般的手掌微微用力一扭,随着喀嚓一声脆响,金三角那人的腕骨应声而断,他胳膊举着,但手掌已经搭拉下去。那人一楞,等他看清自己的断腕后才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巨痛感,可还没等叫出声,一把雪亮的钢刀刺进他的心脏。他张开的嘴巴叫不出一个字,口内都是鲜血。张大的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秃头汉子。他看着没错,这一刀正是秃头刺的。

    秃头汉子张开手掌一推他面门,那人胸前喷射出一道红癣泉,退了两步,如同被锯断的树庄一样直挺挺的倒下。腿还在一伸一缩的抽搐。自始至终,秃头汉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谢文东,即使这样,杀死金三角那人没超过五秒钟。谢文东看着很真切,所以心中难免有一丝寒气,忍不住叹息,南洪门确实高手如云,这不起眼的秃头汉子实力未必在任长风之下,下手之狠毒却有隐隐超过。那秃头汉子没有给他太多观察的时间,大喝一声:“谢文东,那你命来!”话声未完,刀也到了。

    刀未到,刀风先至,风中还挂着未冷的血珠,打在谢文东脸上,火辣辣的。谢文东不是没准备,只是这一刀太快,连给他左右闪躲的机会都没留下,他只好选择向后退。谢文东急急向后倒窜出去,由于力量过猛,落地后站立不稳,又滚出两米多远,狼狈是狼狈的可以,不过终于躲过这致命一刀。这时,后面的姜森,任长风,阿水等人也都纷纷从车上下来,事情发生太快,甚至没看清秃头是怎样出刀的,金三角那兄弟已经挂了。阿水见自己人血渐当场,眼看着是活不成了,痛的嚎叫一声,伸手就摸枪,这一摸才发现腰间空空如也,突然想起来时老鬼怕他们出事,毕竟去的市局,让人发现带枪不好解释,把枪都收上去。阿水直咬牙,从回车内,一把将车椅垫子掀开,里面空格内有几把快生了锈的大片刀,看样子不使用已有不短的时间,但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喊一声道:“兄弟们,给我抄家伙!”

    秃头见一刀未中,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自己这全力一刀,天下能躲过的人没有几个,看来谢文东能闹到今天也不是侥幸。他几个连步上前,没等谢文东爬起身,至上而下又是一刀。这一刀的威力好象更胜刚才那一刀,超快速下劈的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嗡嗡声,刺耳而惊人肺腑,谢文东简直怀疑这一刀劈在自己身上会竖着将自己一分为二。他如果尽全力或许能躲过,但他没有躲,他低头时看见一双皮鞋,任长风的皮鞋。谢文东知道自己不用躲也不会有事的。

    “当啷啷!”金鸣乍起,火花四渐。任长风看出对方这一刀力量不小,他用了全力抵挡,等两刀一碰,他觉得自己手腕一沉,臂膀从根麻到头,险险刀没脱手。两把刀在谢文东鼻尖上停下,只要再向下一点,他的鼻子恐怕就不保了。谢文东挑挑眉毛,急忙爬起身。任长风盯着秃头汉子,冷然问道:“兄弟不是无名之辈吧?!”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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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9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章

    全力一刀被人接住,秃头汉子心中一颤,知道遇上对手,双眼瞪着溜圆,也不多说话,抽回钢刀,反手轮起又是一刀,直劈任长风顶梁。好快!虽然是敌人,任长风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这人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的刀中高手。秃头汉子的强悍同样也击起他本身的好胜心,不躲不闪,举刀硬结。‘当’的一声巨响,任长风退出两步才把身子闻住,两条膀臂如同过了电一般。他脸上不但没有痛苦之色,但而神采飞扬,大喝道:“你也接我一刀试试!”说着话,急行两步,三尺多长的唐刀从下而上,向秃头汉子的小腹撩去。这一刀又快又诡异,石光电闪,秃头汉子根本没看见刀身,只觉得一道寒光逼向自己下身,他反应快极,几乎出于本能的向后一仰,唐刀在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半月光芒,在他面前一闪而逝,秃头退了两步,肚子微凉,低头一看,小腹的衣服被划开一条三寸有余的大口子,显显伤及身体,他一生征战无数,还没有第一招就吃亏的时候,心中又惊又怒,大吼一声,轮刀和任长风杀在一起。

    他俩打成一团,其他人也没闲着。和秃头汉子同来的那七人纷纷拔出片刀,向正打算后退的谢文东冲去。

    谢文东哪会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但不想和他们纠缠,快步退了回去。姜森和金眼几人刚想上前,被他悄悄拉住,微微摇了摇头。几人一楞,狐疑的看向谢文东,他轻松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后面撇了一眼,道:“这些人自然会有人会对付,你们留些体力,后面的敌人实力恐怕更强。”姜森几人向后看去,可不是嘛,后方有数辆汽车无声无息向这边缓缓驶来,如果里面坐满了人,姜森略微估算一下,少说也有四五十号。几人互视一眼,面上都流露出谨慎之色,金眼从腰间拔出一把枪交给谢文东。谢文东和姜森三人是乘坐飞机来的,武器无法随身携带,到了昆明之后,枪刀都是金眼为其准备。金眼自己也拿出一把枪,通体漆黑,枪型硕大,即使没拿在手中也能看出它分量不轻,金眼熟练的上堂,打开保险,笑呵呵的向正激战的任长风二人走去。姜森眉头一皱,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江湖上两人争斗,最忌讳的就是第三者背后下毒手,他转目看谢文东。后者笑眯眯的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笑道:“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的规矩。”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金眼打了一针强心剂,本来还有些估计,谢文东这么一说,他放开脚步,来到二人附近,大喝道:“长风,让开!”任长风和秃头激战正酣,不分上下,突如其来一声断喝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全力挥出一刀把秃头汉子逼退一步,抽身跳出圈外。寻声看去,原来是金眼,疑声问道:“怎么了?”

    金眼并不答话,举起手臂,对着秃头就是一枪。如果换成别人,决难逃金眼这枪,不过秃头似乎找有准备,枪声还没响,人已经跃进路旁的荒地里,身影晃了几晃,顿时消失在黑暗中,同时,草地中也传来秃头的声音:“北洪门,尽用下等手段,朗朗虚名,也不过如此。”金眼和任长风同时一跺脚。前者是一枪没把对手打死感到惋惜,大好的机会没抓住,以后再想把这人至于死地更加困难,有这么一个存在,不管是对谢文东还是对北洪门,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任长风没想这么多,他心中象着起一把火,上前拉住金眼的胳膊,怒声道:“我正和他对决,你插什么手?”金眼向后一指,平静道:“我怕后面那群‘朋友’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任长风向后一瞧,黑暗中隐约有黑影移动,心中一震,他蹲下身,再看,发现至少有十数辆汽车正缓缓开来。人不是站得越高就看得越远,有时候你站着看不清的东西,趴在地上却能瞧清楚。任长风自然知道这个常识。他从地上跳起,说道:“南洪门的人?!”金眼点头道:“没错!”任长风心中的火顿时灭了大半,手指一擦刀身,自语道:“看来他们人不少。”金眼掂了掂手中枪,道:“这把枪有二十颗子弹。”

    正如谢文东所说,那几个和秃头同来的人确实有人帮他对付。阿水和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拿着片刀拦住七名黑衣大汉。双方没什么好说的,一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谢文东的命,另一边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你可以说金三角里的人坏,说他们邪恶、残忍,但是他们多年在一起的感情旁人无法领略到,无数次生死战斗,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甚至比亲兄弟还亲,打死一人,会讨回十倍百倍的代价。双方红着眼睛杀在一起,刀刀砍向对方要害,刀刀见血,片刻工夫,双方有数人倒地。谢文东见差不多了,对姜森一使眼色,道:“帮他们一下。”

    姜森点头答应,抽刀上前,正赶上一人退到他身前,一笑,伸手拍拍那人肩膀,说道:“兄弟,你可以了!”

    那人被他突然的一拍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清姜森的面容后脸上布满疑惑,不知道这个子不高的青年是谁。姜森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没有任何预兆,挥手就是一刀。姜森刀法并不见长,但也非一般人可比,而且来势突然,别说这人,恐怕换成任长风也难以躲避。那人惨叫一声,胸前被斜着划开条一尺有余,深可及骨的口子,晃了两晃,轰然倒地。

    一刀展杀一人,阿水等金三角之众精神大震,加上姜森,把剩余几人一一砍倒。没等查看自己一方受伤者的伤情,后方脚步上大起,数十黑衣人从车内跳出提刀杀上来,声势浩大,杀气腾腾,只看借着月光发出寒气的数十把片刀就够令人心惊。谢文东是人,面对这阵势心中自然也升出一丝寒气,但这种情形遇到得经历得太多了,只是迷眼一笑,将枪扔给走上前的阿水,说道:“这个你用,你的枪法应该比我好。”阿水感激的看眼谢文东,金三角的人大多是正规部队,平时训练也是以枪械为主,他还真不习惯用刀,向谢文东一点头,也不客气,接过枪后对着杀来的人群抬手就是五枪。顿时,有数人中枪不起,金眼等人也没闲着,纷纷拔枪射击。枪对刀,优势自然可想而知,如狼似虎的四十多号人刹时间倒下半数。姜森手有些发软,放下枪,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对方做不出任何反击,还没到近前,已经身中数弹,心中不仅为之惋惜,无奈道:“策划这次偷袭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一个笨蛋。”谢文东可不这样想,和南洪门交手这么久,真正的笨蛋还没碰上一个。

    就在众人以为大举已定的时候,公路前方飞速驶来五辆面包车,速度极快,接近双方交战场地时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谢文东眼尖的很,暗道一声不好,随手一拉旁边的金眼和任长风,向路旁窜去,同时高声叫喊道:“快闪!”

    他话音喊出,五辆面包车也到了眼前,姜森和木子等人久经沙场,经验老道,反应也非常人可比,谢文东拉金眼一动时他们感觉到不好,几乎反射的纷纷向道路两旁躲避,阿水稍微慢一些,听见谢文东喊声后,用尽全力一越,显显躲开,车身擦着他的鼻尖咆哮而过。他避得快,但他带来那些人没这么好运,差不多同时有五人被撞飞出去,身子在空中飞翔三秒钟,落出十数米远,正掉在南洪门人群中,有没死的刚挣扎着想站起,周围上来数人,乱刀齐下,‘卡卡’声不决于耳,连扑进路旁草丛中的谢文东都清晰听见,胃里剧烈翻腾,他知道,那是刀入骨的声音。

    ‘支嘎’五辆面包车停下,车门一拉,里面又拥出数十号手擎片刀的大汉,连同第一波人一起杀上来。

    如果刚才谢文东一方还占有优势,现在瞬时被逆转。金眼等人的子弹经过一阵猛射已用了大半,这时对方又多了一批生力军,而且有没有后援还不一定,连一向狂傲的任长风也是眉头深锁,握紧拳头的手指有些泛白。谢文东拍了拍他肩膀,面带轻松,不慌不忙的脱掉外套,拉出塞进腰带下的衬衣,抓住一角,用力撕下一条,边把刀把缠在手上边眯眼道:“记得我刚到H市的时候曾单独被二三十号人追着砍,那时的情景比现在危险的多,结果,我现在还活着。”说罢,他用刀在衬衣上又割下一条,系在鼻下,既象是对任长风说又象是对他自己道:“真是好久没有这样硬碰硬的干一仗了。”

    “是啊,东哥!”姜森等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旁,他宝贝的收起子弹所剩不多的手枪,拔出开山刀,和谢文东一样,从衬衫上撕下一条布带,系在鼻下,傲然道:“文东会的人哪有害怕的时候,只会让对方胆寒。”金眼五人相视一笑,纷纷撕下衣襟,接着姜森的话道:“我们是最强的力量!”金眼五人虽然是北洪门出身,但跟谢文东的时间较长,那段一起拼杀打天下的经历,只要想起,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任长风虽然体会不到,但众人的话也激起了他本身的傲气,老脸一红,挥了挥手中唐刀,环视一圈,大喝道:“你们嘟嘟囔囔说些什么,谁说我害怕了?!”

    阿水那十多人现在只剩下六人,一直以来,金三角在中国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瞪得眼角欲裂,也不管谢文东他们有什么计划,在地上拣起一把片刀,吼叫一声,和六名手下疯了一般迎上杀来的南洪门帮众。他们刀法不怎么样,也不适应这种近身搏斗,但这些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下手狠毒不留余地,而且大有一拼之心。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这六人拼起命来,威力也不可小窥,南洪门数十人将其围住,一时间还真不敢靠前。谢文东和金三角关系不错,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没有旁观的理由。他一弹刀身,发出一声清鸣,眼睛快眯成一条缝,说道:“该我们上了!”

    谢文东八人,八把刀,这八把刀可非一般的刀可比,不是刀好,而是用刀的人。谢文东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刚才场面混乱,加上谢文东在路旁的草丛中,南洪门帮众并未发现他,现在他走出来,马上引起人们的注意,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南洪门弟子惊叫一声:“谢文东!”他喊的快,动作也快,身子急向谢文东窜去,同时递出一刀,直刺谢文东的心脏。

    这人身材矮小,谢文东个子勉强算中等,但他只到其肩膀。后面的任长风差点没笑出来,这样的人也能混江湖?如果东心雷在这能一脚把他踩死。任长风小看这人,谢文东却没有,他多聪明,头发丝拔出一根都是空的,一看这人就知道不简单,象这样条件的人能在南洪门立足定有过人之处,暗暗加了小心。真被他猜对了,等小个子接近谢文东两步远的时候,身子提溜一转,那刺向他心脏的一刀顿时向谢文东脖子划去。

    “不好!”任长风大惊,想上前急救,但已然来不及,那小个子的身法简直快得吓人。收刺变划,没到一秒钟。谢文东早有准备,吃定他力量不足的先天劣势,手棱空一兜,正抓住小个子握刀的手腕,另支手横刀劈下。小个子灵活异常,手腕被抓,反借谢文东的抓力,身子腾空跃起,险险躲过这一刀。谢文东冷笑,手臂往回一拉,同时下面抡圆了就是一腿。这一脚又快又突然,加上谢文东一拉之力,任他灵巧,想躲依然来不急,皮鞋正蹬在小个子前胸,他怪叫一声,飞了出去。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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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0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一章


    落地时已经到了五米开外,又向后滚了三四米才停住。小个子翻身趴起,身子没站稳,又蹲了下去,‘哇哇’吐出两口血。

    胸口是人体要害之一,重击可伤及内腹,谢文东力量一般,如果换成姜森,这一脚够要那小个子的命了。

    谢文东一脚将他踢飞,没等追上前,呼啦一声,围上来二十多号。任长风一个箭步窜上前,对着一人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那人急忙躲闪,那知这只是虚招,刀没等落实,任长风改劈为刺,刀身擦着那人肋骨刺了进去,刺得不算深,但足够要那人的命,任长风轻轻拔出刀,长笑一声,狂道:“不要命的尽管来吧!”他的刀法另人心颤,但他的话也同样击起南洪门的獒气。他话音刚落,几乎同时窜上五六个人和他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混战成一团。

    谢文东边打边四下寻望,希望能找到对方主事之人,如果能将其制服,这仗就好打多了。他瞄了一圈,结果失望了,人群里没有一个象是发号施令的。看来敌人没有完全出动。想到这,谢文东加紧挥舞手中的片刀,现在耽误的时间越久对自己一方越不利。这时,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举刀向外一磕,片刀从他耳根下刺过,他出手如电,一把将对方的头发抓住,向回一拉,对方吃痛弯下腰,谢文东抬膝盖猛撞那人面门。‘卡碴’一声,那人的鼻骨顿时塌了下去,号叫着捂面倒退,指缝中满是鲜血。还没等那人站稳,谢文东手腕一挥,一道金光快似流星,在那人脖子上一闪而逝,叫声也嘎然消失。

    一旁南洪门弟子看得清楚,其中一人眼尖,谢文东有一把压箱底的金刀,金刀上连有银丝,这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他瞧见有一根极细的丝状物在月光上微微闪亮,如果不仔细看真很难发现,他一把抓住银线,大叫道:“我把谢文东的金刀抓住了!”

    传闻只说谢文东的金刀厉害,却没有提到金刀上的银线。谢文东冷眼看了看叫喊的那人,手腕猛的一抖,冷然道:“松手!”

    那人很听话,抓住银丝的手果然松开了,不只手松了,四根手指同时被齐刷刷的割断,甚至那人知道都没感觉到。等谢文东收回金刀后,那人才觉得有些头晕,低头一看,四根手指不意而飞,地上的血迹堆了一大滩。他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文东两把刀,一长一断,一明一暗,另人防不胜防。不到一会工夫,已经有四五人倒在他手中刀下,大部分都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大打斗的时候,谢文东一向少有手下留情的时候,既然打起来了,其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自保,一是击打对手。不论出于哪一点,让对方失去动手能力是最终目标,如何能让对方失去动手的能力,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手。谢文东做到这一点,让他打倒的人就算不死,也没有起来再战的能力了。他身旁敌人渐少,抽空再看其他人,姜森、任长风、金眼等人虽是一身血迹,不过大多是别人的,几人一脸轻松,不把剩下这几人放在眼中。阿水和他六名手下可够狼狈,那六人有一半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其他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采,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阿水的身手也没有初始的矫健,每出一刀都象是在使出浑身力气。谢文东自责的一拍脑袋,暗怪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和阿水没什么来往,但接触过几次觉得此人不错,一副热心肠,如果这次吃自己的‘锅烙’丢了性命,别说无法向老鬼解释,就是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想罢,他猛挥几刀,将身旁纠缠的几个南洪门弟子逼退左右,但后向任长风吆喝一声:“长风,这几人交给你了!”

    任长风是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哈哈一笑,收空说道:“没问题!”他疾攻几刀,先将自己身旁的人击退,然后几个箭步窜到谢文东身后,挡住正追赶他的那几个南洪门弟子,一甩唐刀,朗声道:“要追,得先过我这关!”

    这干人对谢文东还有些畏惧,其他人根本没放在眼中,其中一个喝道:“你是个屁!”说着,举刀猛砍任长风脑袋。

    说任长风是屁的人他可能是第一个,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肺子差点没炸了,气极反笑,顺着那人一刀微微闪身,接着伸手顺势一送,那人身子顿时‘飘’了出去。他人飘得快,任长风的步伐更快,还没等他身体落地,箭一般窜了过去,同时挥起一掌劈在那人后脑。那人连声都没哼出一声,昏死过去。这时,南洪门众弟子才知道眼前这个一脸傲气的青年实力不比谢文东差。任长风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刚打倒这人,挥刀砍向众人。

    阿水现在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平时他一直以自己的体力为骄傲,而他好象也确实有使不完的力气,可现在,这些力气已逐渐被吸干,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架子。轻如无物的片刀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刀轮出去,都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有去无回,一刀砍出,无力做出任何变招。“啊!”随着一声惊叫,阿水身旁又倒下一个自家兄弟,一根两斤多重的钢管正打在那人太阳穴上,顿时血流如柱,头脑一晕,惊呼倒地,还没等在起身,南洪门上前一人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刀。刀光现,血光见。阿水眼前一红,又是一个兄弟在他眼前惨死。他嚎叫一声,拼了命的向那边冲去,可周围十多号南洪门弟子哪会让他如愿,纷纷挥刀阻拦,没出两个照面,阿水身上至少开出四五条口子。他浑身是血,神志有些不清,一人见有机可乘,悄悄绕到阿水身后,对着他后心,猛刺一刀。这刀又快又毒,阿水甚至都没感觉到致命危机已经到了身前,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向,偷袭那人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他用刀支地想站起身,身子却不受他控制,怎么站都站不起来。汩汩血流在他脑门正中流出。随着枪响,一颗子弹依然打穿了他的脑袋。枪,是姜森的,而开枪的人却是谢文东。人们都知道谢文东以刀见长,枪法是他的弱项,不过他的这个弱项常常准的出奇。一枪结果那人,谢文东轻吹一声口哨,一甩手,将枪扔给不远处的姜森。他扶了扶刀上的血迹,轻轻说道:“你们的敌人在这里。”

    话音未落,三个大汉向已然向他窜过去。三把刀,从三个方向分刺他身上的要害。这三人的动作却远没有谢文东快,他们的经验也没有谢文东丰富。他提溜一转身,躲过三人刀锋的同时也到了一人身旁,手臂借力递出,胳膊肘狠狠撞在那人脖子上。双方速度都快极,而且方向相对,这一撞的力道可想而知,那人前窜的身子顿时倒飞回去,喀的一声清脆,那人脑袋搭拉下来,脖骨被谢文东一肘撞断,人刚落地,气息早无。另两人还没等反应过去,谢文东已越过二人身旁来到阿水身边,上下打量一番,苦笑摇头,这一场恶仗真把阿水搞惨了。一脸的血迹混合汗水,一条条的,成了一张大花脸,身上更糟糕,衣服看不出原色,红彤彤一片,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在这样打下去,他迟早得交代在这。谢文东一拉阿水腕子,说道:“跟我走!”说完,向姜森几人的方向冲去。

    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上来轻松收拾一人,出手干净利落,真把南洪门一干人等震住,见他冲来,纷纷退让,双方的距离始终隔五六步。距姜森等人的越来越近,南洪门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其中一高莽汉子喝叫一声,疾步上前,一刀递向谢文东肚子。哪知他不闪不避,眼看着刀到近前,一把抓住大汉手腕,往外一翻,大汉吃痛,片刀脱手落地,谢文东下面抬腿一脚,鞋尖正中大汉下颚,那人身子震了震,白眼一翻,庞大的身子轰然倒地,人事不醒。谢文东借机冲出人群,和姜森等人汇合一处。连话还没说上一句,道路前后又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接着,人声震起,周围刹那间又冲上来不下百余名的大汉。

    任长风将身边那三四人打倒,迅速环视一周,眼前人头丛涌,黑压压一片,忍不住说道:“妈的,这还有完没完了?”

    阿水神志恢复一下,四下一看,暗自苦叹,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谢文东淡然道:“在昆明有这样实力,能找出这么多人手的,你认为还能会是谁?”“洪门?南洪门?”阿水惊讶道。谢文东点头,道:“没错。”阿水皱眉道:“可我们金三角和南洪门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这回他们为什么……”谢文东暗骂一句猪头,还没看出来南洪门找上的是自己,他哼乐一声,信口说道:“一山怎能容下两只老虎的道理。”

    呀!谢文东说者无意,可阿水听者有心,眉头锁得更深,暗暗吸口凉气。他转身对两名仅存的手下说道:“快,快给鬼哥打电话,让他早做准备。还有,派人来支援我们。”其中一个听后急忙答应一声,给老鬼打了电话。

    远水解不了近渴。谢文东看了看眼前的形式,对众人沉声道:“大家准备,我们得跑路了。”

    姜森边横刀戒备边回头问道:“从哪跑,公路上挤得都是车。”谢文东一指路旁的荒地,道:“公路走不了,我们就走草地。”

    阿水急道:“那我们的货呢?”谢文东一翻白眼,耸肩道:“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他货不货的干什么。”见阿水还要说什么,他一摆手,抢先道:“反正我们知道对方是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南洪门跑不了,也赖不掉,以后再找他们算帐不晚。”“恩!”阿水狠狠一咬牙,从牙缝中挤出挤几个字:“这次我忍了!”金眼差点没笑出来,心说金三角的人真够狂妄的,现在你不忍行吗?南洪门后上来的加上以前残余的弟子,不下百余人,举刀呼喊着向谢文东等人冲过来。这气势,委实有些吓人。谢文东面不更色,呵呵轻笑两声,不再犹豫,一挥手道:“走!”说完,带头跑下公路。

    阿水对到手的货又这么在眼前活生生的丢了,实在心有不甘,眼睛看着卡车不动地方。姜森一拉他衣服,急道:“行了兄弟,再看,连你也得交代在这。”“唉!”阿水一跺脚,带上两名手下向谢文东的方向跑去。

    天色全黑,如刀的弯月斜挂天角,淡淡朦胧月光美则美亦,那是对夜下情人而言。谢文东希望月亮能再亮一些,眼前荒野黑茫茫看不到边际,连方向也不好判断。阿水说老鬼藏身的地方在东南,他只能模糊的选择一个方向跑下去,到底对不对,只有天知道。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出两里多地,后面南洪门的追兵好象吃秤砣铁了心,一直紧紧跟随。谢文东等人还没什么,可阿水渐渐有些喘不过气。若是平常,他的体力不见得比谢文东弱,可现在他身上有伤,每跑一步,都要牵动身上的伤口,好象锯条在身上来回锯着,血液随着运动而流速加剧,不停的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又跑了一段,阿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殿后的姜森心中一叹,看了看谢文东、任长风、金眼等人,不用发话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上前一拉阿水,背在自己身上,任长风见状一笑,呵呵笑道:“老森,用不用我帮你。”“少说风凉话吧你!”姜森白了一眼他。“唉!”任长风故意一叹气,摇头道:“我们中只有你力气最大,你不背他谁能背?!”话没说完,扑通一声,阿水两个手下其中的一个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231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二章



    金眼上前查看,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青,瞳孔渐渐扩张,低头一看,这人肋下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皮肉外翻,正不断冒血,金眼经验丰富,只看了一眼,摇摇头,低声叹息道:“这人活不成了。”姜森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扭头一看,阿水泪流满面,滴在他脖子上,他沉吸口气,振声道:“哭什么,男人流血不流泪。”

    谢文东体会阿水的感受,眼睁睁看着当初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慢慢死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时,那种心情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他举目望了望身后的追兵,朦胧黑色中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他拍拍阿水肩膀,眯眼道:“把仇恨记在心里,记住,仇一定会抱,我和你一起。”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草丛中传出一声断喝,接着刀光一闪,直刺谢文东。谁都没想到近在咫尺的草丛里竟然还藏有敌人,而且异常冷静,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阿水和他死去兄弟身上的时候,才发动进攻。这一刀快似流星,那人话声没传来,刀先到了,谢文东是人不是神,他也没料到草丛中藏有敌人,等他看清刀锋时,依然到了身前,再想躲,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刀尖不偏不正,刺在他心脏处。谢文东如同被火车撞个正着,身子倒退数米开外,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偷袭之人正是一开始时被金眼一枪打得落荒而逃的光头,他一刀刺在谢文东身上,也同样大大出于意料之外,因为没有感觉到刀如肉的那种快感,反而象刺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防弹衣!光头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谢文东穿有护身的衣服,暗叹一声,收刀就跑。谢文东嘴角挂血,见光头要走,急忙喊道:“不能让他跑掉!”

    谢文东一句话终于把其他人从震惊中唤醒,变故发生太快,众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谢文东已经被人一刀刺飞。

    姜森、任长风、金眼三人几乎同时发动,向着要逃的光头飞身窜去,没见到拔刀的动作,任长风的刀尖已经指向光头的后心。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外套,大喝一声,向光头甩去。衣服如同一张大网,劈头盖脸的罩下来,光头煞是了得,头也没回,反手一刀轮出,将飞来的衣服一分而二,但他出刀的同时,身子的速度还是稍微减缓一些,不过,这对任长风已经足够了。唐刀象是一只吐信的毒蛇,一口咬在光头后心,也多亏他反应过,刀刚如肉,身子立刻沉下去,紧接着踉跄前行几步,一头扎进半人高的草丛中。任长风想也没想,纵身打算跟进去,被姜森一把抓住,沉声道:“东哥重要,后面还有追兵呢!”

    “可惜,”任长风咬牙切齿道:“没一刀扎死这兔崽子。”“以后会有机会的!”姜森面色阴沉的吓人。他们反身回来,谢文东被水镜搀扶,弯腰直喘粗气,血沫从口中滴滴答答流出。姜森急上前问道:“东哥,怎么样?”

    谢文东抬头一叱牙,摇头道:“没事,死不了!当初七八颗子弹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这一刀,我只是担心,这一刀让那秃头起了戒心,以后再出手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化解。”姜森等人听后老脸一红,自己一方这么多人在这,哪个不是自命不凡的个中高手,竟然让敌人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如果不是谢文东又衣服护身,这时恐怕早断气多时了。任长风狠狠一甩刀,道:“东哥放心,以后决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有我在,也不会让给那‘秃亮子’第二次机会。”

    谢文东点点头一笑,道:“我们快走吧,南洪门的人快到了。”众人提耳一听,可不是嘛,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这一耽搁,让敌人追上不少。金眼上前一低身,道:“来,东哥,我背你!”谢文东一甩头,道:“小伤,不用!”说完,大步跑出去。他是一个好强的人,能不拖累兄弟尽量不拖累,虽然心中闷得如同压了一坐大山,可还是拒绝金眼的好意。他说的话,一般很少有更改的时候,金眼明白谢文东为人,没再说什么,紧随其身后,小心戒备,生怕再有人冒出来偷袭。

    众人不知跑出多久,身后南洪门一干弟子早不知甩到哪去了,算计一下,少说也有七八里地,可依然没看见老鬼的藏身之所。姜森边甩着两条小短腿边扭头问背上的阿水道:“我说兄弟,方向你是不是记错了。”

    阿水勉强抬头环顾一圈,有气无力道:“向前,快了。”“快了是还有多远啊?”这是阿水说得第三个‘快了’,姜森的耐心到了极限。阿水苦笑道:“翻过前面那条盘山道就是了。”姜森听后差点没爬地上,没什么说的,跑吧!

    等到了老鬼住处时已经是半夜。这里可能算上郊区的郊区,孤零零几间平房坐落在山脚下,唯一能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条又窄又凹凸不平的土道。说这里是村庄都闲它小。不过在这时能看见这几间破屋,众人比见了皇宫都高兴。可还没等众人靠前,‘嗖嗖嗖’从道路两旁窜出数名大汉,面无表情,手中提枪,冷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谢文东看了看几人,一提裤子蹲在地上,他实在没有力气说话,这一阵长跑,让他五脏六腑象狂风下的大海,剧烈翻腾。姜森上前几步,道:“我们找老鬼。”大汉没反应,还是冰冷冷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说着话,手中枪缓缓举起。

    还没等姜森说话,他背上的阿水低沉道:“老五,是我,他们是自己人。”

    大汉一听说话声,急忙垂下枪口,问道:“是水哥吗?”姜森怒道:“没错,你们水哥受了重伤,再耽误一会命可能也没了。”大汉心中一震,上前细看,虽然阿水一脸血垢,但还是把他辨认出来,向后一挥手,忙道:“真是水哥!快上来几个兄弟帮忙。”

    后面那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将阿水从姜森背上抬下来,直向那几间平房跑去。说话那大汉明显客气多了,低声问道:“几位兄弟,你们究竟是谁?”谢文东长长吐了口气,感觉胸中舒缓一下,慢慢站起身,柔声道:“我是谢文东!”

    “啊?”大汉嘴张老大,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番,好一会,躬身施礼,语气客气道:“原来是谢老大,刚才兄弟真是对不住了。”谢文东一挥手,道:“自己人不用客气,我找老鬼!”

    他话音刚落,只听前方一声大吼:“谢兄弟,我说这是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鬼一身黑衣,本来就雍胖高大的身材加上天色又黑,活象是下了山的黑熊瞎子,他摇晃的跑到谢文东近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这力道让谢文东差点坐在地上。老鬼喘着粗气问:“怎么了?刚才接到阿水让人打来的电话,说你们遇袭了?”

    谢文东眼睛眯缝着直勾勾瞪着老鬼,一个字没说。老鬼让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挠挠头发,不解道:“怎……怎么了?”

    谢文东冷声道:“你明知道我们遇袭,为什么不出来接应?”老鬼一张脸揉成一团,委屈道:“怎么没接应?!我都派出去三波人了,可是没有一波碰上你们,我还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钻出来的呢?!”谢文东指了指胸前衣服的口子,道:“能活着来到这里,是我的命大。我以为金三角的威望足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了,可现在看来,实在是我高估了你们。”

    这一句话象是一把刀子刺在老鬼心中,他脸一沉,冷道:“兄弟,你说别的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你再说金三角如何如何,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谢文东冷笑一声,道:“呵呵,好威风嘛!希望你的威风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过,如果我没猜错,你那兄弟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老鬼一呆,疑问道:“阿水?”“没错!”谢文东点头道。

    老鬼顾不上和谢文东窝火,又一阵风似的跑回平房内。谢文东几人缓缓跟在后面。

    正如他所说,阿水真的快不行了。身上几处刀伤虽然都不轻,但要不了命,惟有一不算深的刀伤却偏偏伤在肝脏处,这是致命的。等老鬼跑回来时,阿水已经出气多,入气少,身子一颤一颤的抽搐。周围不少人进行急救,有人给他注射白粉,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可这根本无济于事。老鬼上前拉住阿水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和阿水同属于金三角的外联部门,一起合作多年,大风大浪没少闯,情同手足钢铁兄弟,这时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怎能不让他心痛。

    阿水看见老鬼,苍白如纸的脸色突然红晕起来,紫青的嘴唇一咧,这笑容看在老鬼眼中如同哭一般。阿水强打精神,从嗓眼中挤出三个字:“南……洪……门……”说完,身子一挺,僵住了。

    老鬼傻了,木然的摇着阿水的身子,不停呼唤道:“兄弟啊,你可不能睡着啊……”

    周围人纷纷站立起身,沉垂下头,默默不语。一人上前用手扶过阿水圆睁的眼睛,脱衣盖在他面上,转头对老鬼道:“鬼哥,阿……阿水他死了。”老鬼木呆呆楞了好一会,才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痛死我了!”他脑袋‘当当’撞着床板,痛哭流涕。门外的谢文东本不想近来,但看老鬼这个样子他心中也不好受,来到他身后,拍拍他肩膀道:“人都死了,哭又有什么用?!”

    老鬼失声道:“这是我的兄弟啊,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谢文东叹了口气,眯眼道:“活着的人终究要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老鬼顿足,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谢文东,吼道:“是谁?是他妈谁干的?”刚才阿水死前说的话声音小,加上他又痛极攻心,并没有听清。谢文东没说话,也不好说,只是向姜森使个眼色。后者多聪明,和谢文东一起多年,他的心思哪会不懂。悄悄退出房间,找到阿水所带人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人。这人身上的伤也不轻,背后中了两刀,只要身子一动,皮下白森森的骨头都能隐约可见,两个汉子正熟练的给他包扎。姜森看了看他,淡淡道:“你死不了。”

    那人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姜森接着道:“你虽然死不了,但阿水却死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那人腾得站起身,张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姜森感叹,道:“阿水死了。”

    “水哥!”那人吼叫一声,向房间内冲去。自己找他见老鬼,不如让他自己去见老鬼来得好些。跟随谢文东时间越长,姜森的心计也越来越深。那人‘光当’一声撞开门,冲了进去,一眼看见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阿水,心里顿时揉成一团,鼻子一酸,放声痛哭。老鬼被他这一闹,注意力马上从谢文东身上转移,不哭还好点,这一哭更让他心烦意乱,眉角立起多高,抬腿将那人踢翻,上前把他脖领子抓住,咬牙问道:“是谁把阿水变成这样的?说,是他妈谁?”

    那人被老鬼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哭声顿时止住,木呆呆道:“南洪门!是……是南洪门干的。”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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