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九七 [复制链接]

第一零六章 离家出走
　
　　　　杨凡怎么都没想到，陈芊芊居然真的会听血红的话离家出走。挂上陈芊芊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带着一丝希望拨了陈芊芊的手机号码。不过不出所料的没人接听。杨凡再拨血红的手机，却已经是：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已经离开了服务区……杨凡这才想起来，血红的手机不是全球通。而他定的到上海去的火车票还是今天早上八点半的。估计现在已经出了江苏省地界。
　　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好好的找血红干什么？陈芊芊离家出走又不会通知他。想来想去，杨凡最后还是决定去找曹琳芳，陈芊芊如果是存心要吓唬她父母的话，那最好的选择莫过于到曹琳芳家里躲上半天了。杨凡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不过曹琳芳接到电话的时候却同样大吃一惊。她惊讶的叫声让杨凡觉得不像是在演戏。
　　“你也不知道陈芊芊去哪里了？”杨凡可慌了神。
　　“你没告诉我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啊。”曹琳芳着急的说，“别闲扯了！赶紧，我们找找她。”
　　“上哪儿找？她要是存心躲着不出来，谁也找不到。”杨凡是真着急了，在电话里嚷嚷起来。
　　“她走的时候带钱没有？”曹琳芳知道杨凡着急，她也不计较杨凡的失态了，也对着电话喊道，“要是她没带钱走，那肯定走不远！没钱坐车，你以为她能跑到哪去？还不就得在市里待着？不是去同学家就是去熟人家。我们挨个打电话过去找，总能找着的。”
　　曹琳芳的话提醒了杨凡，他“啪”的一声拍在自己大腿上。“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就赶紧打电话问问吧。”杨凡又说了几句玩笑话之后挂上了电话。然后心急火燎的两人立刻就行动起来，拿着曹琳芳提供的几个陈芊芊平关系不错的同学的电话，两人分头联系着。
　　杨凡打了两个电话之后突然想起陈芊芊也有可能去了某个熟悉的亲戚家里。于是他又一个电话拨到她家里。他先问陈芊芊的父亲，陈芊芊是不是没有带钱出去。
　　陈芊芊的父亲立刻就明白了杨凡的意思。他连声说：“是，她是没带钱走，好像就拿了一只包还有几件衣服。连她自己的钱包都没拿。”
　　“那她肯定走不远。”杨凡很有信心的保证着，“陈叔叔你打电话问一下她常见的朋友或者亲戚，然后我问问我们同学。估计应该能找着。”
　　“对对。”陈芊芊的父亲连声答应，女儿的出走让他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到杨凡的话，他才反应过来，立刻加入到搜索的队伍中间。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圈电话打下来，却没有一个人说见到过陈芊芊。陈芊芊的父亲和曹琳芳后来将她不怎么常见面的朋友和同学都问了一遍，可是她还是踪迹不见。
　　不会出什么事吧！杨凡一阵担心。会不会是车祸什么的？杨凡越想越紧张，最后坐立不安起来。放弃电话搜索之后，他又在家里待了十几分钟。然后便在桌上留了张字条，离开家出去找她。
　　跑遍了家里和学校附近所有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杨凡没能找到陈芊芊的身影。不过他一直坚持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父母让他回家的电话也打了好几个，这才不得不放弃。
　　问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陈芊芊，而且她身上又几乎什么都没带——这时候陈芊芊的父亲已经不是慌张着急，而是焦虑恐惧了。他当天就去警局报了案，不过报的当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失踪”。
　　陈芊芊究竟去了哪里？事实上，她还确确实实就是跟着杨凡认为不可能与她发生任何联系的血红在一起。就陈芊芊打电话给杨凡的当天晚上，她的母亲回家之后看到陈芊芊居然还在给杨凡打电话。当时便有些生气，语气颇重的责怪了她两句之后，陈芊芊便和母亲吵了一架。
　　结果父亲回来之后也将她一顿教训，赌气之下她就真按照血红的建议，在第二天早上父母一离开家之后，也拿了一只皮包离家出走了。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她身上倒是带了一百块钱。
　　从陈芊芊家到火车站，她打车一共也没用二十分钟。八点钟刚过，她就到了火车站。这时候从苏州到上海的火车还没开。她立刻到窗口买硬坐车票，居然给她碰巧买到了。
　　上车之后，陈芊芊立刻就打了血红昨天酒醉之后留给她的手机。血红和唐亭雯晚上都醉的不醒人世，两人对昨天晚上酒醉之后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当血红接到陈芊芊的电话时，他还奇怪的问：“哎，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陈芊芊说，是昨天晚上他们跟杨凡在一起的时候告诉她的。然后她又告诉血红，自己在去上海的火车上。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离家出走，而是对血红说，父母为了不让她和杨凡见面，打发她到上海去玩几天。然后她说想跟血红还有唐亭雯两人一块走。
　　血红既不记得昨天晚上曾经说过些什么，和陈芊芊也不是很熟悉。听她言之凿凿，便不疑有它。告诉陈芊芊自己在哪个车厢，把她叫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血红还有些疑惑。不过随着聊天的继续，几个人逐渐就忘记了陈芊芊突然出现的奇怪之处。到上海之后，血红问陈芊芊有没有找好住的地方。陈芊芊说没有。于是血红建议道：“别出去找了，跟我一起住到起点那几个版主家里去吧。人多也热闹。南风现在也在这儿，你到她那儿去跟她一起住得了。”
　　对这样的建议陈芊芊当然求之不得，她正愁着没地方住呢，就算血红不提议，估计最后她自己也会问到起点那些版主站长们的住处。
　　当陈芊芊到达南风家里的时候，在门外她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哗啦哗啦”的声音。陪陈芊芊过来的血红用力的敲着门，喊道：“南风，南风！出来开门了！”
　　半天之后，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女性的甜美声音由远及近：“来了来了。”
　　打开房门，南风立刻就看到了血红和他身边的两位漂亮女生。“呦！艳福不浅嘛！居然一下子带两个妹妹来了呀！我们可早就在等你了。”
　　“等我？不是吧。”血红挥舞着他那只胖的可爱的右手，“怎么我听见的全是码长城的声音啊？”一边说，他一边将脑袋伸到屋子里面去张望。果然看到木匠、心醉无尘还有宝剑锋等一干起点的大小头目都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其中木匠脸上还粘着差不多二三十根白纸条。
　　“我们就是怎么等你也等不来，所以才无聊到打麻将啊。”南风很无辜的说，“快进来。”后面的话当然是对两位女士说的。
　　“哎，看样子你输的不少啊！”走进屋里，血红就伸手去扯木匠脸上的纸条。
　　木匠哭丧着脸说：“刚才被南风糊了一把八十八番……”
　　“难怪，我说怎么贴的跟猫脸似的……”血红还在端详着木匠的惨状，外面的三位女士已经并肩走了进来。
　　看到随血红来的两位陌生的漂亮小姐，围着桌子的一圈男士赶紧都站了起来。木匠更是手忙脚乱的扯着脸上的“胡子”，努力的想保持在女士面前的风度。
　　“这两位是？”本来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意者抢先众人一步走到女士面前，殷勤的问道。
　　“一个是我女朋友，一个是杨凡女朋友。”血红一拍意者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你没戏。”
　　“怎么什么话到了你那里就边变的那么难听呢？”意者抱怨了一句，还是不理睬血红，继续很绅士的对两位陌生女士嘘寒问暖。南风则在一旁帮她们两个抵挡着起点众多男性
　　“哎，杨凡女朋友不是那个姓曹的小姑娘吗？”宝剑锋把血红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她怎么也变成杨凡女朋友了？”
　　“她也是杨凡女朋友啊。以前采访的时候不是还一起上过电视的么？”血红回答道。
　　“我知道他们上过电视，但是杨凡告诉我，他女朋友是跟他一个学校的那个姓曹的小姑娘啊。那小子找了两个女朋友？”宝剑脸上的笑容变的古怪起来。
　　“恩，是。”血红点点头说，“那小子倒是挺舒服，不过这小丫头可就惨了。家里人不让她和那小子在一起，就把她打发到上海来玩了。”
　　“打发她一个人到上海玩？”宝剑锋奇怪的问了句：“她家里在上海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
　　“好像是有几个同学。她说跟父母说了是和我还有雯雯一起走，正好她爸妈又想把她跟杨凡那花心萝卜分开，所以就同意了。”血红说的时候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见过她父母了？”宝剑不放心，便又问了一句。
　　“没见过。”血红也感觉到事情不对了。一般的父母怎么会同意自己女儿跟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一起到上海这么远的地方？
　　“她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精明的宝剑锋吃惊的看着血红说道。
　　一语中的！
　
　
　
　

第一零七章 终获芳踪
　
　　　　血红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万一陈芊芊真的是离家出走，那他倒成了帮凶。和宝剑锋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觉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
　　不过当他们刚准备开口问陈芊芊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然后就听到陈芊芊走到一旁对电话里说着：“喂？……我在朋友家里……我知道了，碧波路嘛。知道……好啦，知道了。挂了啊。”
　　无论是从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是从说话的内容本身，都让所有的人认为陈芊芊这是在和父母通电话。看到这一幕的宝剑锋和血红倒又不好意思再问她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南风听蝉看到血红两人愣在原地，便拍了宝剑锋一把：“招呼他们坐下来呀，都站着干什么？”
　　“啊，对。坐吧。”宝剑赶紧从旁边搬来一把凳子，借着南风听蝉的话顺势下了台。
　　虽然不好意思开口问陈芊芊，但是宝剑锋的心里还是有疑惑。但是他也没想起来找杨凡求证。在他的印象里，陈芊芊如果离家出走，杨凡也应该是不知道情况的。陈芊芊的父母没有理由把陈芊芊的情况告诉不相干的杨凡。
　　这时候旁边的木匠想报刚才被南风听蝉胡了个八十八番的一箭之仇，连连招呼宝剑锋赶紧上桌，继续开战。旁边的众人再一起哄，宝剑锋的思路被打断了。然后，他就被半推着按在了麻将桌前。很快房间里又响起了“哗啦哗啦”的筑长城声。
　　起点的一干人之间感情都相当不错，十几个人在宝剑锋的家里胡闹到夜里两点多才散。血红留下来没走，而陈芊芊和唐亭雯则一起跟着南风听蝉去了她的临时住所。
　　房间里只剩下宝剑和血红的时候，他们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上午的问题。血红建议给杨凡打个电话求证一下，但是宝剑锋觉得时间太晚了，这么晚去吵杨凡恐怕不好。不过他打开了电脑，在ＯＩＣＱ上给杨凡留了一段言，问他知不知道陈芊芊到上海来的事情。还告诉他，陈芊芊现在就在他们这里。宝剑锋觉得如果杨凡知道陈芊芊是离家出走，他肯定会电话联系他们的，要是不打电话过来，那自然证明了陈芊芊的确是经过父母同意才离开的苏州。
　　但是他们没料到的是，杨凡不但这天晚上没有上ＯＩＣＱ，而且在后面的好几天时间里，他甚至都没有上过网。陈芊芊的失踪把他几乎急疯了。他可不知道陈芊芊正悠哉悠哉的与南风听蝉他们在上海到处逛街、采购、看风景。他生怕陈芊芊遭到了什么意外，几乎每天都要往公安局跑几趟。好在公安局的那几名警员也都看过电视，知道杨凡的大名，所以对他一直礼貌有加。
　　陈芊芊的父母并不知道杨凡和陈芊芊之间的关系。他们只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一心喜欢杨凡，而杨凡却对她没有意思。道德上的感觉让他们不能接受让自己女儿充当一个第三者的角色这样的事实。但是看到杨凡为陈芊芊四处奔忙的情景，他们又有点疑惑。毕竟在他们眼里，杨凡和陈芊芊、曹琳芳的年纪都还很小，说他们已经建立了不弃不离同生共死的感情实在是早了点。
　　想到这里他们又觉得陈芊芊喜欢杨凡的行为似乎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他们的女儿当然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当然，这种观念的转变与陈芊芊的出走到底有多大关系，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由于陈芊芊的离开，让两位老人头上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半。就连杨凡看了也在心里暗暗的责怪陈芊芊不懂事。她怎么能让父母受这么大的惊吓？
　　一直在外奔波的杨凡在陈芊芊“失踪”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七月十号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汪主编给他打来的电话。
　　“是杨凡吗？”汪主编给杨凡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一次比一次柔和，也一次比一次有精神。
　　“我就是。”可是杨凡在接汪主编电话的时候却是一次比一次没精神。
　　“怎么啦？”汪主编笑着问道，“怎么又是没精打采的？”
　　“家里出了点事情。”杨凡想在外人面前帮陈芊芊保住面子，便没对汪主编说真话。
　　“年轻人，面对困难要精神点。我看你给女朋友治病的时候表现的不是很好吗？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总不能比你女朋友上次的事情严重吧？想开点。“汪主编劝说道。
　　“好了。”杨凡被汪主编一番不知所谓的劝说逗乐了，“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嘿嘿，你倒是知道我的习惯。没事情当然不会找你啦！”汪主编笑着，“你的第一本和第二本《黑科技时代》都卖的火。按照我们的合同，本来是三个月出一本的。不过我们觉得你既然已经把第三本的稿子交过来了，就干脆提前一个月给你放出去，打一下暑期强档。这样连续性要好的多，估计销量也能涨不少。”
　　“恩，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稿子不是都给你了么？”杨凡问道。
　　“稿子是给我们了，我们也已经把书印出来了。现在就是征求你同意。只要你同意，我们立刻就把书投放市场。”
　　“我没意见。”杨凡无所谓的说道。他现在哪有精神跟汪主编在出书时间这样的事情上扯皮？
　　“好，你没意见就好。”汪主编“嘿嘿”的笑着，“我说杨凡啊，前两册出版的时候，你都有事情没组织签授。现在你放假了，总没事情了吧。是不是能挪点时间给我，我们帮你弄一次签授？我们都帮你联系好了，全国四大城市，北京，上海，重庆，广州；再加一个我们的大本营南宁。五站地方，全国巡回一遍。这回我们一次给你首印的就是三十五万本，又是暑期，你可不能推啊。”
　　杨凡在电话里苦笑着对汪主编说：“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每次我一有事情，你就来组织签授。”
　　“又有事情？”汪主编的声音显得惊讶极了。
　　“恩，陈芊芊离家出走了。她一分钱都没带，结果现在人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怎么这样？”汪主编也焦急起来，“她是不是躲到同学或者朋友那里去了？”
　　“我都找了。”杨凡很无奈的说，“她爸爸把几个八棍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也问了。但就是没有。”
　　“那怎么办？那这次巡回签授……”
　　“真是对不起，恐怕我还是去不成。”杨凡这句“对不起”是发自肺腑的。每次签授其实都是汪主编花了许多心血才联系起来的，可是自己一年之内就放了人家三次鸽子。
　　“唉，那就算了。”汪主编叹了口气，“不过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反正现在离发行的七月十五号还有几天时间。就算你不去参加签授，也找不到她不是？”
　　“恩，我知道。”杨凡也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死。敷衍了几句之后便挂上电话。
　　汪主编虽然没能让杨凡参加签授，但是他的电话却提醒了杨凡。他已经有进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写过一个字的《黑科技时代》。再这样下去，下个月台湾那边的稿子恐怕就要捉襟见肘了。想到自己身上还背着的八百多万的债务，杨凡叹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焦虑，坐在电脑前写起小说。不过他写了几个字，却发现完全静不下心来。
　　当他心里惦记着一个人的时候，写着写着就总是会不自觉的对着电脑发呆。而且脑子里也好似空空如也，一点灵感都没有。摇了摇头，杨凡苦笑着把文件夹关掉。打开了自己的ＯＩＣＱ。他想和网上的朋友们聊聊，找点写作的感觉。
　　于是，他将自己的ＯＩＣＱ打开之后，立刻就看到了宝剑锋三天前给他的留言。“陈芊芊到上海她父母知不知道？她现在在我这里。”宝剑锋的留言简单明了。短短的一排字让杨凡浑身一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电话机前，毫不犹豫的拨了宝剑锋家里的电话。
　　“喂？宝剑锋吗？”电话那边的人刚抓起话筒，杨凡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喂？你谁啊？找宝剑什么事？”声音是血红的。
　　“我是杨凡啊！你……血红？”杨凡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陈芊芊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她呀。跟南风听蝉他们几个在一起打麻将呢！”血红乐呵呵的说，“南风听蝉啊，呵呵。陈芊芊还有亭雯跟她在一起住了三天，都学会打麻将了。”
　　“陈芊芊现在在吗？叫她来接电话。”杨凡非常生气。不过这生气绝对不是为了他自己。
　　“呵呵，才几天不见就想她了呀？”血红还是乐呵呵的，“陈芊芊，你电话。杨凡打来的。”
　　“喂？”过了好一阵子，陈芊芊才接起电话。她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
　　“陈芊芊，你行啊，真行啊！一个人跑到上海去，玩的快活吗？”想起昨天才看见的陈芊芊父母伤心的面孔，和他们头上几乎是一夜间多出来的白头发，杨凡真的生气了。
　
　
　
　

第一零八章 再次签售
　
　　　　杨凡的恼火并不仅仅是因为陈芊芊的行为给她的父母带来的不便，更多的是他自己心里对陈芊芊的担忧。车祸、诱拐……杨凡曾经想到过无数种让自己不寒而栗的可能性。在陈芊芊做出如此幼稚的选择之后，他不自觉的将自己放到二十六七岁的心态上，用看待小妹妹的眼光来看待她。
　　陈芊芊拿着电话一句话也不说。她在上海的这几天，随便表面上高高兴兴，但隐藏在心里恐惧也是一天比一天更重。她偶尔想到家中的父母，便安慰自己：“我给他们留字条了。应该不会太着急吧。”然后再赶紧将念头转往它处。
　　在电话里，杨凡也不再讽刺。但是他用很强硬的口气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你爸爸妈妈那边你准备怎么办？知道他们有多担心你吗？”
　　陈芊芊也想象过会有人找到她，然后将她教训一顿。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教训她的人居然会是杨凡，她总是觉得杨凡应该是所有的事情都站在她这边的。听到杨凡的责问，她觉得特别委屈。再加上几天来的担心，她忍不住让眼泪肆意的流了出来。她拿着电话站在房间里抽泣着。
　　麻将桌上，正好对着电话方向的南风听蝉看到了陈芊芊耸肩头的奇怪动作。她在客厅里喊着问了一声：“芊芊，怎么了？”南风听蝉一发话，整个客厅里都突然静了下来。然后大家立刻就听到了陈芊芊轻轻的抽泣声。当陈芊芊转过身来对着他们的时候，她怎么也掩饰不住还在不停涌出的泪水。
　　“怎么了？怎么了？”一直把陈芊芊当妹妹一样看待的南风听蝉急忙放弃了麻将，跑到陈芊芊身边递给她一张餐巾纸。看到南风听蝉跑过去，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进了放电话的小房间。
　　“怎么回事？”一向对女士关爱有加的意者问道。
　　听到他们的问题，陈芊芊不说话，只是哭的更厉害了。南风听蝉听蝉一把抓过陈芊芊手里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杨凡大喊道：“喂？杨凡？是不是杨凡啊？”
　　“喂？”杨凡正在等待陈芊芊的回答，电话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让他也觉得奇怪的很。他和南风听蝉虽然在ＯＩＣＱ上早已经非常熟悉，但是彼此之间却还没有听熟对方的声音。
　　“杨凡？”南风听蝉又问了一遍。
　　“对，我就是。你哪位？”
　　“我是南风。”南风听蝉没好气的说，“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你还是男人吗你？”
　　“我欺负谁了？”杨凡感觉很奇怪。
　　“还不认账，要不是你欺负的，芊芊怎么能哭成这个样子？哪有你这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她哭的很厉害？”杨凡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毕竟，他还是太担心陈芊芊了才会责怪她。
　　“你自己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南风听蝉一听杨凡口气软下来，觉得这事肯定是他错了，便又训斥了他一句。
　　“我知道，全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杨凡也不犟嘴，他恳切的说，“叫芊芊接电话好不好？”
　　“恩。”南风听蝉听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电话重新交给了陈芊芊。
　　“芊芊？”杨凡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杨凡。”陈芊芊的声音里透着伤心的味道。
　　“唉，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有罪还不行吗？”杨凡的火气已经被南风听蝉浇熄了，剩下的只有对陈芊芊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担忧。听说陈芊芊哭的很伤心，他在脑海里想象出来的陈芊芊哭泣的憔悴样子让他简直狠不得立刻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才好。说话的时候哪里还敢有半点责怪？
　　眼泪是女人最犀利的武器。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听到杨凡的安慰，陈芊芊哭的倒更厉害了。旁边的意者等人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电话里杨凡说的话——他们就有点纳闷，杨凡的认罪态度很好啊，陈芊芊怎么还哭呢？
　　别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宝剑锋和血红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血红赶紧让唐亭雯去把陈芊芊劝到客厅里，然后宝剑锋接过了陈芊芊手里的电话。陈芊芊一走，小房间里立刻就空了下来。剩下宝剑一个人对着电话，说话就方便的多了。
　　“喂？杨凡？我是宝剑锋。”
　　“唉，宝剑。最近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嘿嘿，陈芊芊和血红他们来了之后一直很热闹。倒是你那边，是不是快翻天了？”
　　“唉，别提了。”杨凡头痛起来。宝剑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会还要同志陈芊芊的父母，想到他们杨凡就觉得一阵头痛。该怎么对他们开口呢？
　　“恩，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这边还有个为你离家出走的？”宝剑锋开着玩笑，“魅力无限啊！下次玩网络游戏的时候我也取个名字叫‘杨凡’好了。”
　　“你就别挤兑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杨凡又原原本本的把他和陈芊芊还有曹淋芳的关系说了一遍，连陈芊芊父母的态度也交代了，最后叹口气道，“唉！你说说，我怎么办？”
　　宝剑锋听完了之后也和血红一样的反应：“脚踏两条船？厉害。你自己感情问题，我反正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过陈芊芊离家出走的事情，我觉得你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为什么？”杨凡不理解，“她爸妈都快急疯了。”
　　“你去告诉他们，陈芊芊没事情，然后让她先和他们通个电话。然后你到上海来把她接回去。”宝剑锋说，“先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父母面前也不好。”
　　“恩。好。”杨凡觉得宝剑锋说的有道理，“那我先去和她家里人说。你让芊芊再接一下电话。”
　　宝剑锋笑了笑，转身对陈芊芊招招手。然后他自己也走出去，关上了房间的大门，让陈芊芊和杨凡单独说话。
　　“芊芊？”杨凡听见话筒里传来了呼吸声。
　　“恩。”陈芊芊在外面已经被众人劝住了泪水，她轻轻的回答着。
　　“刚才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你一声不坑的就走了，我……我怕你出事。你爸妈说你没带钱，我以为你出不了苏州市，哪知道怎么找都找不到……”说到这里，杨凡自己也哽咽起来，几天的焦虑聚集起来爆发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凡将要哭的冲动压了下去。他接着说道：“你爸妈，他们头发都急白了。等会你赶紧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没事。”
　　“恩。”陈芊芊还是轻轻的答应着。
　　“你在上海别回来，我去接你。”杨凡说。
　　“恩。”
　　“那你给他们打电话吧，我一会再和你联系。”杨凡等着陈芊芊先挂上了电话。
　　结束与陈芊芊的通话之后，杨凡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给汪主编。现在既然陈芊芊有了消息，他去参加签售当然不会有问题。
　　“你好。广西文艺出版社。”
　　“帮我接一下汪主编。”
　　“请稍等。”电话里传出悠扬的音乐声。很快，汪主编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是我，杨凡。”
　　“杨凡？怎么，决定了？”
　　“恩，陈芊芊找到了。七月十五号的签售会，我可以去。”
　　“那最好了！今天是十号，那你三天之后，十三号的时候先到上海吧。提前两天，第一站我们最好先准备一下。”汪主编“嘿嘿”的笑着，“你女朋友到哪里去了？怎么找着的？”
　　“别提了。她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跑去了上海。唉，吓死人哪。”
　　“哦，上海。那她现在还在上海？”汪主编问了句。
　　“恩，现在还在上海。”
　　“那……你干脆就别让她直接回家了吧。就这么直接见父母估计大家都怪尴尬的。先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然后你签售的时候把她带上好了。然后跟你一起回去。”
　　“这样不好吧！”杨凡说，“她父母都快担心死了。不让他们赶紧见一面？”
　　“要是那么着急，你干脆带她父母一起到上海见面不就行了？”汪主编大方起来，“来回路费都我们出了。”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炒做计划啊？”杨凡太了解汪主编的性格了。这老头，没事情也能弄点事情出来炒做一番。
　　“我这不是在给你帮忙么？签售的时候让她坐你旁边，她父母看了总不能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吧？反正你们上次的新闻会也是一起出席的。”汪主编说的倒也有道理。
　　“那我问问她父母。”杨凡没拒绝。
　　“那就这样，问了消息再跟我联系下。再见。”汪主编挂了电话。
　　杨凡很为难，他生怕两位老人怪他结交的那些朋友居然把陈芊芊弄的离家出走。虽然大家都很无辜，但毕竟陈芊芊走的时候是跟着他的朋友；吃的时候是跟着他的朋友；住的时候是跟着他的朋友；玩的时候还是跟着他的朋友。
　　“喂，陈叔叔吗？我是杨凡啊。”最后他还是战战兢兢的给陈芊芊的父母打去了一个电话。
　
　
　
　

第一零九章 情真意切
　
　　　　刚挂上女儿打来的电话，陈芊芊的父亲陈封尘又立刻接到了杨凡的电话。这时，他的手甚至还没有离开电话听筒。
　　“杨凡？哦，你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说了要杨凡到上海去接她的缘故，陈封尘对杨凡说话的语气客气到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陈叔叔好。”杨凡也很有礼貌的说着，“芊芊刚才打电话回来了吗？”
　　“打了。她说你说了要到上海去接他。那真是麻烦你了！”不知道陈芊芊到底是和父母怎么说的，陈封尘的意思好像还感谢杨凡肯去接陈芊芊的样子。
　　“陈叔叔别这么说，我去是应该的。”杨凡说道，“不过我想让芊芊和我去参加一次全国的巡回的签售活动，您能同意吗？”
　　“巡回签售？要去什么地方啊？”陈封尘马上担心地问了句。
　　“第一站是上海。如果陈叔叔同意，您和方阿姨可以先跟我一起到上海，在那边和芊芊见面。然后我们还要去北京、重庆、还有广州。”杨凡说。
　　“呵呵，我们就不去了。”陈封尘的笑声很勉强，“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处理吧，我们做长辈的就不管了。”
　　“您不去上海见她？”杨凡惊讶的问，他觉得做父亲的此时应该是急不可待的要见女儿才对。
　　“我们就不去了。你跟她注意安全吧，早点回来就好。”陈封尘客气的说。
　　劝了几次陈封尘还是坚持不去上海。既然如此，杨凡也不好勉强长辈。在保证了一定把陈芊芊安全带回来之后，他就挂上了电话。他没有按照汪主编的要求提前两天到上海，而是在给陈封尘打完电话之后的当天就到火车站买车票离开苏州赶赴上海。
　　一个多小时的火车之后，杨凡到达了上海火车站。而在火车上，他一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曹琳芳，另一个则是给宝剑锋。对曹琳芳，杨凡是告诉她，已经找到陈芊芊了，他现在正赶到上海去接她。然后他把签售会的事情也对曹琳芳说了一遍。
　　曹琳芳当然知道那个在她生病的时候经常被坐在床边的杨凡挂在嘴上的汪主编。听到是他组织的签售，曹琳芳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叫杨凡多保重。
　　而杨凡打电话给宝剑锋，则是让他到车站来接一下车。之前在陈芊芊家的时候，杨凡听赵风平说起点的服务器搬了地方，他怕自己当上海找不到人。
　　走出车站，杨凡立刻就看到了起点的那一批朋友。他们一听说杨凡来了，立刻全都赶了过来。陈芊芊也站在人群最后，但是杨凡才看到她，她就立刻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和他对视。
　　看到陈芊芊之后，杨凡立刻向她走了过去。本来站在陈芊芊前面的起点众人都知趣的让开一条路。杨凡走到她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先紧紧的将她抱住了。
　　“下次别做傻事了。”杨凡爱怜的对陈芊芊说，“有什么事情都先告诉我，好不好？”
　　“恩。”陈芊芊不好意思的在杨凡怀抱里挣扎着。夏天的上海本来就热，拥抱的两人身上的汗水搀混在一起，身上立刻感觉到粘乎乎的。
　　小别重逢，杨凡几乎一步也不想离开陈芊芊身边。一直到几人坐车到了宝剑锋的家里，杨凡还牵着陈芊芊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凡和陈芊芊每天都腻在一起。血红和唐亭雯见了他们两个的亲密样子，也成天卿卿我我起来。这四个人又刺激了整天和血红还有杨凡住在一起的宝剑锋。他终于下定决心，对南风听蝉展开了追求。在众人的帮助下，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一对早已经互相之间产生了好感的人走到一起。
　　汪主编在七月十三号的时候就赶到了上海。而他到上海之后，杨凡和陈芊芊就不用再挤到宝剑锋和南风听蝉的家里去给他们添麻烦。两人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汪主编给他们定下的旅馆。签售其实并没有记者会那么复杂。说白了就是弄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让杨凡坐在卖书的上海图书城里面。只要有读者买了他的小说，他就在书上签一个名字。
　　陈芊芊则坐在杨凡身旁不远的地方，帮着把读者的书传到他手里。看杨凡书的读者基本都见过这个和他一起上电视的美丽女孩。此时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又想起书上的那些情节，不少人都对两人发出友好的一笑。
　　签售的活动一直要持续三个小时，杨凡从七月十五日的下午两点一直坐到下午五点。然后他又和上海当地的几位媒体记者在一起吃了晚饭。陈芊芊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只用温柔而得体的行动向所有的人暗示着：她是杨凡的女朋友。
　　当杨凡在上海的签售活动结束，要赶到北京去的时候，血红也向宝剑锋他们告辞了。他出来已经有快一个星期，也该回家了。不过令血红高兴的是，原本准备在上海之行后立刻回家的唐亭雯在打了一个电话回家之后，决定再和他一起去他老家住几天。
　　从上海到北京，再从北京到重庆。六天的时间下来，杨凡与陈芊芊之间由于“离家出走”而产生的一点小小芥蒂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陈芊芊又恢复了她精灵活泼的个性。不顾外面的炎热，整天拖着杨凡上街到处逛。
　　杨凡突然发现了，陪着有钱在身上的女朋友逛街是一种折磨，而陪着一点钱没带的女朋友逛街就是一种享受了。能和陈芊芊手牵着手的走在一起，杨凡觉得自己似乎是从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在做这样的一个梦，而现在这个梦终于变成了现实。
　　“我爱你。”走在重庆的街头，杨凡突然异常郑重的对陈芊芊说道。他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对陈芊芊说“爱你”这样的话。
　　“怎么了？突然说这个。”陈芊芊笑着看看杨凡。
　　“我终于确定了。我对你和曹琳方两个的感情都是有爱情，不是同情也不是感激。”杨凡说的很正经，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哦？你怎么确定的？”陈芊芊露出一个在她脸上常常能见到的狡黠笑容。
　　“我知道你不见了的时候，一下觉得心被悬到了半空中一样。见到你的时候，不是感到高兴，而是觉得生气还有害怕。这几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分开。”杨凡深情的看着陈芊芊说，“你说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那曹琳芳呢？”陈芊芊又问了一句。
　　“我没天晚上回房间之后都会觉得想她，然后就打电话给她。”杨凡坦白道，“我自己都挺惊讶的。居然真的能一会想你，一会又想她。有的时候又觉得你们两个真的有好多地方特别像。就好像……对，就好像你现在这样笑。琳芳脸上也常常露出来的。”
　　“你喜欢看我们这样笑？”陈芊芊笑意更盛。
　　杨凡盯着她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露出一个笑容，对陈芊芊说：“看你们这样笑的时候，我也觉得特别高兴。”
　　“傻瓜。”陈芊芊突然脸上一红，用力的拉着杨凡向前跑起来。
　　“哎呀，还跑！都走了一天了，你不累呀？”重庆的街道上响起了杨凡无奈的叫喊声。
　　签售一共是五个城市，每个城市三天时间。当杨凡回到苏州的时候，正好是七月二十九号——第二天便是他的生日。这一次的生日杨凡只邀请了两个人。一个是陈芊芊，另一个是曹琳芳。而杨威容和周霞虽然对他的做法感觉有些不妥，不过也没有制止。
　　七月三十日白天的时候，曹琳芳和陈芊芊一起邀杨凡到苏州乐园去玩了整天。与穿着全套泳装的两位大美女在水上世界度过了整日的杨凡不但大饱了眼福，而且享尽了艳福。晚上的生日小宴当然更让杨凡高兴不已。虽然陈芊芊和曹琳芳在他父母的面前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在他的要求下一人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当作生日礼物。
　　可能这一天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台湾新蓝出版社的老蓝同志。因为他从ＯＩＣＱ上得到了通知，一向以交稿准时快捷著称的通灵者同志宣布：这一期我要拖稿了。
　　不过考虑到先是陈芊芊离家出走，然后又来了个巡回签售的情况，老蓝也没说什么。只是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到杨凡家里，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他，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干。你现在是销量冠军，你这一拖稿，我们出版社损失很大……
　　“知道了，知道了。”杨凡笑着对老蓝说，“下个月保证按时交稿。”
　　生日之后，便再也没有起什么风波。暑假的日子过的飞快，一转眼，又到了开学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杨凡再次当起了搬运苦力，一路上拖着曹琳芳的大箱子，一直送她到了宿舍楼下。
　
　
　
　

第一一零章 金牌卧底
　
　　　　与曹琳芳分别后，杨凡就直接回到了浦口校区。
　　踏进校园，杨凡忽然感到了一种失落感，与上学期相比，学校本身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他自己已经从这个校区最无知的新生变成了资格最老的老生，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学校里最让他牵挂的人物——曹琳芳，已经搬走了。在经过曹琳芳原先所住的4幢时，杨凡的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忍不住对那幢物是人非的大楼多看了几眼。
　　带着复杂的心情，杨凡提着行李进了寝室，却见杨辰已经在了，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老大，这次的请客，你可逃不掉了吧？”
　　“请客？又怎么了？”杨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你自己看吧。”杨辰翻出本书递了过来。
　　杨凡瞥了一眼，只见那是本南大创作组写的《星云风暴》，但作者却不是这个，也不是杨辰，而是他通灵者的名字。杨凡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高中时我的名字就被用在许多书上了。”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杨辰跳起来叫道：“我辛辛苦苦写的书，凭什么要写你的名字？你抢了我的风头，难道还不该请客吗？”
　　“我现在欠了几百万的债，你还好意思让我请客吗？”杨凡笑着说：“再说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错在写得太好，名气太大了。”杨辰在心里想着，但终究觉得这话太过无理，还是没有说出来。想了想，杨辰无奈地说：“盗版的家伙真可恨啊！”
　　“是啊。”杨凡不由的点点头。盗版的危害，杨凡以前还是个读者时，并没有怎么体会到，但现在，他既是作者，又是起点的站长，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那些手打盗贴的，杨凡相信，倘若没有他们，那个什么龙渊阁早就垮了。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起点初时是处在下风的，至少在表面上是，但vip制度出来没多久，那些被龙渊阁拉去的读者就发现，那儿的小说都比起点的慢不说，稍微看得上眼的书更是进了起点的vip，除非是起点的vip会员，至少有一段时间是看不到心爱的小说了。于是，出走的读者们又纷纷回归了起点，其中更有相当多一部分用户加入了vip，而这些读者的回归又导致了少数被龙渊阁拉去的作者的回归，这么此消彼涨之下，起点表面上的那么一点劣势也迅速给扳了回来，若不是有那些盗贴的存在，照这么下去，恐怕没多久龙渊阁已经吃不消了。
　　想到恨处，杨凡忍不住骂了起来：“手打团的那帮龟孙子，他们一定不得好死……”虽然杨凡很少与人吵架，但因为写作需要，倒也研究过一阵各地的骂人文化，现在一出口，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
　　等杨凡说完，杨辰笑道：“老大，你前面说了，手打团的人今天就阳痿，从此断子绝孙，怎么后来又说他们的儿子没屁眼？岂不是前后矛盾了？”
　　杨凡一愣，想不到杨辰连这种咒骂都会仔细去听。想了想 ，杨凡哼了一声说：“不矛盾，让手打团的人戴个绿帽子，也不为过啊。”
　　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杨辰越来越奇怪了，问道：“老大，你这么激动什么？难道说我这本书污了你的名字？”
　　“呵呵，这怎么会。”杨凡摇摇头，说道：“现在网上那些盗贴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吧？你看我的起点vip被他们盗出了多少！”
　　“那也是他们作者的事呀，你又着急什么？”杨辰说着，忽然醒悟过来，拍了拍脑袋说：“呵呵，我明白了，要不是有盗贴的，你的起点早就把龙渊挤掉了，对吧？”
　　杨凡无奈地点了点头。
　　“现在国家不是为了加入世贸组织，正严厉打击盗版吗？”杨辰忽然问：“怎么你不请有关方面去打击他们？”
　　“请过啊，可是效果不大。”杨凡更加无奈了，“那些手打的，许多都是在网吧上传的，而且没有资料登记，就是查ip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如果国家真的派专家调查，那估计能查到，可现在，他们的行为显然不够那级别，也不过是盗版些东西而已，如果知道是谁，那自然能抓，但网上，谁知道搞手打的是哪条狗？”
　　“这倒是。”杨辰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起点有什么办法吗？比如，能不能安排作者统一时间上传vip？这样的话，那么多vip章节一起出来，想他们也来不及打吧？”
　　“这个我们也商量过的，可惜要统一时间也不容易，而且就算这样，最热的书还是会先被打出来，他们手打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人。”杨凡摇头说。
　　“嗯，似乎很难办啊……”杨辰考虑了一会儿，忽然笑道：“现在的问题，只要找出他们是谁就行了，对吧？”
　　杨凡点点头。
　　“呵呵，那就交给我吧，不过你要给我点活动经费，就是你的一些存稿。”杨辰笑着说。
　　“要存稿干什么？”杨凡一愣，问道：“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不，这次我是想把它们外传，这要事先征得你的同意。”杨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说：“只要你答应，手打团的事交给我处理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对杨辰的各种惊人之举，杨凡早就习惯了，但既然涉及到他自己，就不能不事先问个清楚。
　　“呵呵，我去当卧底！”杨辰神秘地笑了笑：“等会儿我就去上网，申请加入手打团。”
　　“嗯，这个……”杨凡想了想，觉得似乎也可行，就答应了：“好，存稿你就拿去吧，不过别放出去太多了。”
　　“我知道，放心吧。”杨辰得到了杨凡的许诺后，找出了小心藏着的软盘盒，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等杨辰走后，杨凡重新把宿舍打扫了一遍，再把行李整理好，就取出电脑开始写书了。不仅是因为那如山债务的逼迫，许多时候，杨凡想要创作《光辉》的欲望非常强烈，但《黑科技时代》的更新却又不能停，为了尽快把这本结束好把重心移到《光辉》上，杨凡也是动足了脑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来写书。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杨凡的写作速度终于又有了些提高，而且还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的提速，对于这点，杨凡感到颇为欣慰，各种迹象都表明，他的实力正在快速提升中，“梦”里那些写手们的东西，正在转化为他杨凡自己的东西，而现实中这些写手的长处，也在他们的无私指点下，正在向他身上汇集。同样的写书，现在杨凡已经越来越少的回忆原作中的内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信的加入了自己的构思，而最近的那本《光辉》更是完完全全的杨凡版，没有任何“梦”里其它作品的影子。
　　杨凡写了小半章，杨辰哼着小曲回来了。
　　“怎么样？加入了吗？”杨凡一见他就问道。
　　“呵呵，哪有这么快的？”杨辰笑道：“我到几个手打团都报了名，还留下了考核作业，嘿嘿，我发了你半章的《黑科技时代》。”
　　“那要什么时候才给你回复？”杨凡有些好奇地问。
　　杨辰想了想：“嗯……这个我没留意，不过他们应该上网比较多的，也许今天就行了。”
　　“好，那你晚上再去看看吧。”杨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杨辰，你也别表现得太急切了，稍微正常点吧。”
　　“嘿嘿，急了才显得正常啊。”杨辰笑道：“我急着想看别的vip章节，那不是很好的理由吗？”
　　“随便你，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这么急，就明天再去看吧。”杨凡劝道。
　　杨辰想了想，点头说：“也好。”
　　第二天中午，杨辰一下课就冲向了机房，直到上课前才带着个面包进了教室。
　　一见他，杨凡便问：“怎么样了？联系上了吗？”
　　“当然啦，几大手打团都给我回复啦。”杨辰得意洋洋地说。
　　“几大手打团？”杨凡马上听出了不对，笑着说：“呵呵，你以为我不懂吗？那些手打团，照样有竞争的，你看他们的手打版上都加上了某某团手打，地址是什么，甚至还有他们自己的版权信息。所以，你说加入任何一个手打团我都不会奇怪，可同时加入几个的话，小孩也不会相信啊。”
　　“老大！”杨辰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你难道不知道世上还有种ID被称为马甲吗？”
　　“哦！”杨凡恍然大悟，连忙问：“那他们怎么说？你已经是正式团员了吗？”
　　“不，现在是试用期。”杨辰摇了摇头，“再过一个星期，如果我表现出色，就能成为正式成员了。”
　　“好！”杨凡满脸高兴地说：“要是你能把他们找出来，我就，我就……”杨凡说着，忽然顿住了，因为自己似乎没什么可以承诺的东西，如果说请客之类和经济有关的，杨辰都为他筹集了几百万的捐款了，自己用这些钱请客怎么都不妥，而他唯一能够提供的，也就是他新写的小说，却在原先就已经许诺给杨辰看了。
　　唉，看来，还是要加紧写书赚钱了，杨凡心里想着。
　
　
　
　
　
　
　

第一一一章 所谓英雄
　
　　　　趁着新开学时学习任务轻，杨凡连续几天，一心扑在了他的小说创作上，而杨辰则有事没事就跑去机房上网，和一些手打团的成员们聊聊天，增进一下友谊。
　　到了周末，杨凡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宿舍，杨辰叫住他问：“老大，你去哪儿？”
　　“呵呵，去鼓楼校区啊。”杨凡笑了笑。
　　“哦，要去找大嫂啊。”杨辰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说：“那老大你走吧，不找你了。”
　　“什么事？”杨凡停下了脚步。
　　“呵呵，你忘了？接新生啊！”杨辰笑道：“老大，今年我们中文系录取分数这么高，你的功劳也不小呀！估计今年会有不少你的书迷，我的玄幻文学社又能大把招人了，嘿嘿。”
　　“呵呵，你去忙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如杨辰所料，杨凡果然还是异性第一，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令杨凡颇觉无奈的是，他一上公交车就被人认了出来，而既然有人开了头，立刻就有人闻声而至，到后面，哪怕是不知道通灵者为何物的乘客，也都一起围上来凑热闹，可怜杨凡本来还想在车上好好休息一番，但现在看来，不但休息不成，反而把精神耗去了不少。
　　若是在平时，杨凡名气虽大，路人也不过是对他多看几眼，指点一番而已，除了那些真正的小白书迷，很少会有人缠着他不放。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在公交车上，大家本就无聊，发现了这么一个新闻人物，哪还不上前说上几句话？就算是只在边上旁听，回家后也是很好的饭后谈资。本着这种思想，几乎所有人都上来和杨凡说上几句，而杨凡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着，等到了鼓楼校区，杨凡口干舌燥不说，脸上都有些笑得发酸了。
　　一见杨凡，曹琳芳就发觉了不对，关心地问：“怎么，你晚上没睡好吗？”
　　“晚上睡得还算正常。”杨凡苦笑道：“就是刚才在车上，被人搞得烦死了。”
　　“呵呵，谁叫你写书这么厉害？”曹琳芳抿嘴一笑，问：“现在我们去哪儿？带你去新校区逛逛如何？”
　　“好啊。”杨凡笑了笑说：“不过，这里才是老校区吧？”
　　“呵呵，是我说错了。”曹琳芳认着错，脸上却满是笑容。不知怎么，似乎一见杨凡，她就开心了起来，原来的一点烦恼，也立刻被抛在了脑后。
　　“琳芳，在这里感觉怎么样？住得还好吗？”杨凡边走边问。
　　说到这个，曹琳芳显得有些无奈：“现在八个人一间，而且房间也没大多少，又没有放东西的大柜子了，要收拾也没地方收拾，房间里都乱死了。”
　　“那你还住得惯吗？”杨凡关心道：“如果不习惯的话，我帮你在附近租间房子好了。”
　　“那可不用了，我们几个姐妹感情都不错的。”曹琳芳笑了笑，“再说，你现在还有这么多的债，我又怎么能乱花钱？”
　　“其实也没关系。”杨凡笑道：“现在我的《黑科技时代》销售情况越来越好，如果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光是靠稿费，这几百万就能赚出来了。”
　　笑了笑，曹琳芳忽然问道：“记得你说要写本新书，是叫《光辉》吧？那本你开始写了吗？”
　　“对，《光辉》。”杨凡点点头，“我已经开始写了，不过只写了个开头，还有后面的大纲，现在我想把《黑科技时代》尽快结束，然后把全部精力投到新书上，否则两本同时写的话思维也会互相干扰的。”
　　“嗯。”曹琳芳点点头，又问：“你这本打算写什么呢？”
　　“呵呵，这本也是科幻类型的，而且是以你的故事为蓝本的，在本书中，我要体现的就是人性中的光辉一面……”杨凡边走边作着解释。
　　与浦口校区的空旷大气不同，鼓楼校区地方虽然不大，绿化却是不错，环境更显得幽雅，也更有情调，杨凡和曹琳芳转了一圈，就在一片僻静的树荫下，找了个长椅坐下，说起了悄悄话来……
　　傍晚回校，杨凡又一次遭到了特别待遇，在车上受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狂轰乱炸。而且和出门时不同，现在车上最后剩下的乘客全部是南大的学生，下车后还一路跟着他，继续追问各种问题。
　　逃一般的回到宿舍，杨凡正想歇一口气，却见宿舍里多了几个陌生的学生。
　　“老大，你可回来啦！这些都是我们系今年的新生，也都是你的仰慕者。”杨辰介绍说。
　　既然都是一家人，杨凡也不得不继续摆着副笑脸，打起精神和他们聊了会儿。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们，杨凡往床上一躺，简直都不想起来了。
　　“老大，你怎么啦？累了？”杨辰趴在床沿上，露了个头说。
　　“是啊，今天走了大半天的路，而且来回的车上都不断有人和我说话，哪能不累啊？”杨凡无奈地说。
　　“嘿嘿。”杨辰神秘地笑了笑，“老大，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定不会累了。”
　　“说吧。”杨凡有气无力地说。
　　“老大，告诉你啊，今天我们系可是来了好几个漂亮师妹啊，她们也都是你的书迷，为了你才考南大的，嘿嘿……”杨辰说到一半，就嘿嘿的笑了起来，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哦。”杨凡无所谓的应了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要追你自己去追，和我没关系。”
　　听到这话，杨辰显得很奇怪，叫道：“老大，你怎么转性了？”
　　“什么转性？难道我以前是那种花花公子吗？”杨凡说的时候理直气壮甚至略带恼怒，但说完后，却忽然心虚起来。
　　果然，杨辰笑嘻嘻地问：“请问柳下惠先生，你有几个女朋友啊？”
　　杨凡一时语塞。
　　“呵呵，既然已经有了两个，那为什么不能有第三个第四个呢？”杨辰笑嘻嘻地说：“我说老大啊，我劝你最好再去找一个，以后夫妻四个正好凑成一桌，现在可是三缺一噢！”
　　“去去去。”杨凡没好气地叫了声，然后赶紧转移话题：“杨辰，今天你上网没有？和他们联系过吗？”
　　“当然联系过啦。”杨辰得意洋洋地说：“我已经和好几个团员混熟了，他们的个人资料我都记下了，我有七成把握那些都是真的，怎么样，你打算去抓人吗？”
　　“不用打草惊蛇了。”杨凡想了想说：“这些资料你先给我，你再多和他们谈谈，最好把那几个领头的找出来。”
　　“呵呵，没问题。”杨辰笑道：“老大，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好，看你的啦。”杨凡说着，从床上爬了下来。休息过一阵，杨凡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出去洗了个澡，回来又开始了他小说的创作。
　　接下来的一周，似乎又回到了上学期杨凡身份曝光后，才返校的那段时光。那些新生中，有不少是通灵者的书迷，甚至有少部分学生就是为了这才报考的南大，而他们现在既充满着激情，又不需要上课，要不是杨辰这尊门神再次发挥了作用，杨凡恐怕真会被他们烦死。
　　也许是时刻有被打断写作的可能，杨凡在这种情况下，有了种危机感，反而写得更快更顺了，这几天的速度虽然与之前写《我是大法师》和《中华天朝》等书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已经是大大的加快了。当然，杨凡知道，要不是杨辰替他挡掉了大多数的干扰，他也不可能写得这么顺利。因此，在这点上，杨凡还是很感激这个“同床好友”的，而且这几天来，杨辰天天和手打团的人一起聊天，已经掌握了不少人的资料，其中甚至还有个小型手打团的掌门，可以说已经立下大功了。
　　令杨凡和杨辰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些手打团的成员，打字虽然很累，好处却拿不到多少，真正的收入都被那些老大们吞下大部分，偶尔才吐出一些慰劳慰劳手下，而这些所谓的奖励，其实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就算是杨辰这样的“金牌打手”，也几乎赚不到什么钱，更别说下面的那些小虾米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小白读者，杨凡自然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知道这些人虽然自己写不了书，可通过这种方式，也能赢得一片掌声，甚至是“英雄”、“大侠”的称号，而他们确实也是以正义者自居，尽管累死累活也赚不到钱，尽管要冒着风险干违法勾当，却也是甘之如饴，似乎只要听到下面一句跟贴“大大辛苦了”，一切就都值得了。
　　对此，杨凡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了。他实行vip制度，虽然也有为了与龙渊阁竞争的一重意味，但从根本上说，还是为了保障作者的权益，鼓励他们写出更多更好的小说来，让读者和作者形成双赢的局面，从中，他的起点可是赚不到钱的，要说好处，那只不过是鼓励作者写出更多的佳作，然后吸引更多的读者来到起点。可现在，被那些手打者一搅和，严重阻碍了vip制度的发展、打击了作者的积极性不说，这些人还俨然以救世主形象自居，似乎vip制度成了起点的一种敛财手段，损害了广大读者的利益，而他们就是来拯救世人的。
　
　
　
　

第一一二章 校园巧遇
　
　　　　看到杨辰保存的这些聊天记录，杨凡摇了摇头，实在无话可说了。现在vip制度推行不久，而手打团出现得更晚，但前后一比较，别人或许还不清楚，但他这个起点站长却有笔明帐，vip出现以前那几位作者一个月能写多少，出现以后能写上多少，而手打之后他们又写了多少。其中最典型的是一位名叫瑞根的作者，他的《江山美人志》进入vip后，因为收入还不错，也就顺应了广大读者的意思，干脆辞职在家专心写书，更新速度自然也是大大加快，从而他的订阅量也跟着节节上升，但自从被手打团瞄上后，这本书的订阅却是一章比一章低，最后甚至连刚开始的收入都远远不及，为了养家糊口，瑞根不得不吃起了回头草，又回到了原来的单位，而《江山美人志》的更新虽然没有停止，却又无可奈何的变成了龟速。
　　这样，读者自然大为不满，纷纷指责作者进vip后却不顾读者权益，同时又叫着让手打团们加油干活，把最新的章节贴出来。他们却不知道，正是手打团的存在，才打破了这位作者安心写书的环境，让他不得不为了五斗米而挤掉了大量写书的时间。但这些，却又不为外人所知道了，而作者的解释，也被当成了一种借口，继续被读者们鄙视。再加上某些人的煽动，这股不满也渐渐移到了整个vip制度，甚至整个起点头上。
　　对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杨凡心里叹息，却也是无可奈何，在这种情况下，倘若要解释什么，也只会招来更多的怀疑，越描越黑而已。当然，杨凡相信，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了。从杨辰的进展来看，他的卧底计划很快就会完成第一步，而接下来的第二、第三步行动，完全是在形势推动下自动进行的，到时候，可就不用他操心了。
　　很快又到了周末，杨凡再次早早地赶到了鼓楼校区。这次出门前，杨凡鉴于上次的教训，试图学着电影明星那样化个装，不过，在这个炎热季节，穿的衣服不多，没有高高的领子，真要隐藏面目的话，除非是戴上一只大口罩，可这么热的天，就算杨凡能够忍耐得住，只怕别人也一样会对他关注一番。至于普通的化装，在这方面杨凡可一点经验都没有，无论是戴了帽子还是换上墨镜，对着镜子一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而且打扮得这么鬼鬼祟祟的，似乎反而更引人注目。
　　无奈之下，杨凡干脆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装扮，老老实实地出了门。自然的，在见到曹琳芳之前，他又是饱受了一番精神折磨，不过毕竟是佳人在前，杨凡心情多少有些振奋，总算是熬了过来。
　　刚进校门，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了杨凡面前。
　　不错，就是倩影。
　　杨凡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前面的这个熟悉的身影，不但确实动人，而且她的网名就叫做“倩影”。对于她会出现在这儿，杨凡早就知道了，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不过现在还是呆了一呆，才叫出声：“刘老师！”
　　“杨凡！”听到叫声，刘倩回头一看，立刻显出了一副惊喜的表情，问道：“杨凡，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还在浦口校区吗？”
　　“我来找曹琳芳的。”杨凡老实地回答。
　　“哦，我才来几天，还没见到她呢，一起去吧。”刘倩笑着说。
　　“好啊。”杨凡边走边问：“刘老师你才来，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刘倩想了想，“也没什么吧，现在什么事都很方便。另外，”刘倩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现在我可不是你刘老师啦，你该叫我刘师姐。”
　　“呵呵。”杨凡笑了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嘛，还是叫你刘老师顺口些。”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啦，我也是你校友、同学了。”刘倩说着停下脚步，让杨凡走在前面带路。虽然这里是她的地盘，可曹琳芳的宿舍她也不知道在哪儿，反而要杨凡带路。
　　接了杨凡的电话，早就候在电话机前的曹琳芳迅速下了楼。看见杨凡身边站着的“女生”，曹琳芳明显一愣，不过立刻就露出了笑容，走上前叫道：“刘老师！”
　　听到这句和杨凡一模一样的称呼，刘倩似乎有些无奈，笑了笑，也就不再纠正了。
　　三人一起说了会儿话，刘倩便告辞说：“好了，你们慢慢谈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啦。”
　　“刘老师再见。”两人赶紧道别。
　　“再见。呵呵，不打扰你们了。”刘倩笑了笑，转身向汉口路校门走去。也不知是否错觉，在刘倩转身的瞬间，杨凡分明看到了她笑容底下的一丝苦涩。
　　当晚，杨凡回到宿舍，只见杨辰笑容古怪地看着他，问道：“情圣，快快交代，又在哪儿泡上个大美人了？”
　　杨凡听得莫名其妙，奇怪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嘿嘿，老大，你就招了吧，今天人家大姑娘都打来电话啦。”杨辰笑嘻嘻地说。
　　“哦。”杨凡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是书迷吧？我可不认识人家。”
　　没想到杨辰马上摇头：“应该不是书迷，听起来她好象和你很熟，听她口气，你肯定知道她是谁。”
　　“哦？”杨凡一奇，无论是曹琳芳还是陈芊芊，她们的声音杨辰都已经很熟悉了，但既然杨辰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是她们了，这会是谁呢？想到这里，杨凡赶紧问：“她说她叫什么名字？你留下她的电话号码了吗？”
　　“没有，没有。”两个问题，让杨辰摇了两次头，“她说，等会儿再打过来。”
　　“哦，谢谢你啦。”杨凡道了声谢，也只得把疑问先压了下来。
　　洗过澡，杨凡写了一会儿小说，电话铃响了。杨凡一把抓起话筒。
　　“喂，请问找谁？”
　　“是杨凡吗？”
　　一听到声音，杨凡立刻明白了，马上说：“是我。刘老师，你好！”
　　“呵呵，你好。”刘倩在电话里笑着说：“杨凡，我找你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杨凡有些好奇地问。
　　“呵呵，还是老样子，向你要存稿啊。”刘倩笑道：“你现在的《黑科技时代》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我早就想找你要下文看了，可在OICQ上一直逮不到你，所以就打电话来啦。”
　　“哦，没问题。”杨凡一口答应了，“我还是发到你原来的信箱吗？”
　　“谢谢啦，就发到原来的信箱吧。”刘倩笑道：“这个信箱我一直没有换过。”
　　“呵呵，刘老师，我等会儿就把存稿给你发来。另外的你在等几天，估计到国庆的时候我就能全部完成了。”
　　“国庆就能完成了？这么快？”刘倩吃了一惊，不过随即笑了，“呵呵，你存稿有些了吧？而且看情节发展，确实也该结束了。”
　　“是啊……”
　　两人交流了一下对杨凡《黑科技时代》的看法，令杨凡吃惊的是，刘倩对这部作品研究得相当透彻，无论是夸奖还是提意见，说的都很到点子上，一次电话打下来，连杨凡都觉得有了些收获。
　　放下电话，杨凡本就不错的心情，更为愉快了。看到杨凡开心的样子，杨辰本是开开玩笑的，现在却是疑心大起，问道：“老大，这个不会真是你的第三情人吧？”
　　“去去去，没听见我叫她老师吗？”杨凡马上否认。
　　“老师？要是小学老师的话可不见得比我们大呀。”杨辰贼兮兮地说：“而且，如果在古代，老师和表妹分别是最让人放心和最让人不放心的关系，在现代也是，不过正好倒了过来，如果你说她是你表妹，我当然不会怀疑什么，可你说是老师，嘿嘿，难说啊！”
　　“去去去，她是我高中老师。”杨凡没好气地说着。不过，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同时接受两大美女的先例，杨凡现在说话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好在杨辰倒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就转了话题说：“老大，今天我钓到了一条大鱼。”
　　“哦？”杨凡立刻来了兴趣，问道：“哪个团的？”
　　“云龙。”
　　“哦？”杨凡又奇怪了一下：“连这你也混进去了？”
　　“何止混进去啊？”杨辰笑嘻嘻地说：“我可是他们的金牌打手啊，象我这样的人才，哪个手打团不加紧笼络的？怎么样？老大，现在可以抓人了吧？”
　　“嗯，让我想想……”杨凡考虑了一会儿，笑道：“再让他们开心几天吧，这几天你再帮我加油活动活动，最好多打听几个团的老大出来，到时我们来个狠的。”
　　“老大你真是贪心啊！”杨辰说了句，又问：“老大，现在还有多少？”
　　这话虽然问得没头没脑的，但杨凡已经不知多少遍被他问过了，自然知道杨辰问的是他还有多少欠款，于是没好气地说：“你最近是第几次问这个了？我这几天又没有什么收入，债务当然也不会变啦，还有三百多万吧。”
　　听到这个，杨辰似乎有些失望，但同时也显出了一些期待：“那等你最后这册《黑科技时代》交稿，你就能还清了吧？”
　　“应该行了。”杨凡点点头，然后奇怪地问：“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嘿嘿，等老大你请客啊！”杨辰笑道：“好不容易傍上个大款，却是个欠债累累的大款，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你翻身啊！”
　　杨凡现在心情不错，也开起了玩笑：“嘿嘿，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又是个小富翁了，到时请你什么都行。”
　
　
　
　

第一一三章 风水轮转
　
　　　　又过了一个星期，杨凡和宝剑锋他们商量过之后，终于决定重拳出击，将一批手打团成员告上了法庭。当然，在这之前，首先由藏剑江南把杨辰卧底得来的资料审核了一遍，和他自己在网上截获的信息比较后，剔除了少数几个明显的假信息，然后再把这份材料交给了公安机关，让他们来进一步确认疑犯的信息。
　　令杨凡等人遗憾不已的是，那条最大的大鱼、云龙手打团的老大，果然狡猾无比，告诉杨辰的竟然全是似模似样的假信息，而且聊天时他前后一点都不矛盾，假信息完全能自圆其说。
　　不过，除了他，其他成员真正上钩的倒是不少，包括云龙手打团的副团长和几个金牌打手，全部一网成擒。因为现在国家正在严打各种盗版行为，经过最后的判决，这批总数为71人的手打团大小成员，赔出了将近三十万不说，其中十来个大头目还被判了3至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经过了这么重大的打击，网络手打业顿时一片萧条，那些小打手们本是觉得好玩，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才加入手打团，可现在听说手打被抓竟要罚款甚至吃官司，哪里还敢再出来送死？甚至几个逃过一劫的手打团老大也在考虑着解散团伙了。一时间，起点新出的vip章节，哪怕是最热的小说，也都找不到手打的了，只是在几天后，才渐渐又有一些零星的不怕死的家伙跳出来，加上云龙手打团的部分残余，还在勉力维持着他们的“正义事业”，但在严重缺乏打手，严重缺乏组织者的情况下，这些人对起点和作者们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了。
　　而手打之风吹过后，起点中文网和龙渊阁间的巨大差异立刻显露了出来，要看最新的章节，就必须成为起点vip会员，哪怕是坚持要看免费小说的，也同样是起点的公众版抢先一步出来。而龙渊阁小说更新慢不说，许多经典小说甚至都在作者的强烈要求下被迫撤出了书库，哪怕读者愿意耐心等待，在龙渊阁也看不到它们了。
　　这样，先前被龙渊阁金钱攻势拉去的读者又一批批的回归起点，毕竟，他们上网的目的是看小说，而不是真的瞄准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当然，爱贪小便宜的人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往往是一边在起点看书，一边在龙渊阁混积分，更有甚者，有人一口气在龙渊阁注册了几十个上百个马甲，专心地混取奖品。到后来，龙渊阁管理层无奈地发现，他们的有效注册用户虽然还不少，但除去那些来自同一个ip地址的马甲，除去只在论坛灌纯水的水王水后，剩余的用户简直是数都数得清了，而且，这部分用户也有流失的趋势，因为吸引住他们的一些作者，也因为人气的变化，重新回到起点了。
　　几天下来，玄幻小说的读者们以比当时从起点到龙渊更快的速度，又重新泡上了起点，几乎是眨眼间，无论是读者还是作者，龙渊阁几乎流失得干干净净，比它原先的情况都还不如。整个龙渊阁一片树倒猢狲散的气象。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起点中文网则是一片红火景象，甚至比龙渊阁大热之前还要兴旺。
　　经过杨凡和宝剑锋他们的商议，鉴于手打团的没落，起点vip开始了第一次的降价行动，订阅价格由原先的每千字两起点币降为现在的千字一起点币，下降幅度足有百分之五十。对此，读者们自然是一片欢呼，而作者群体开始颇有怨言，但几天下来，声讨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因为他们的订阅量上涨远远不止一倍，算算总帐，收入反而增加了不少。于是，作者们一个个更为起劲地码字，甚至有两部太监作品也宣告出宫了。
　　令杨凡略微有些担忧的是，手打团毕竟没有真正绝迹，不但现在仍有些零星的手打出来，以后等这次打击事件被人渐渐淡忘后，难说他们不会死灰复燃。不过，这点上，宝剑锋的观点倒是和杨辰颇为一致，让杨凡不用担心，而他们的理由也很是充分，杨凡听了，总算也放下了心事，专心地投入了《黑科技时代》最后的写作中。
　　国庆回家的第三天，杨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部最让他费心的长篇小说终于完成了。这部小说的字数并不比先前的几部来得多，可创作的时间却是最长的，从初进大学军训的时候开始构思，直到现在大二上学期写完结局，中间过了整整一年还不止。而这一年，也是他人生中最多姿多彩的一年。第二次跨进大学、首次体验名牌大学的学习生活、初次在大陆出书、名气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曹琳芳从病重将死到康复出院，让杨凡长期以来一直横亘在心头的忧虑彻底放下，而陈芊芊被曹琳芳所接受，也是圆了他一个长达十多年的美梦。
　　虽然其中也有女友病危的晴天霹雳，虽然也有从少年富翁落到欠债无数的窘境，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曹琳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健康，而写完这部《黑科技时代》，他的欠款也能全部还清了，照他现在的稿费收入，要变得比以前更有钱，想来也不需要多久……想到这些，杨凡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当然，杨凡知道，这里面，不仅仅他杨凡的努力成果，也不仅仅是老天的眷顾，其中，也包含宝剑锋、意者、藏剑江南等起点员工，南风听蝉、幽儿、心醉无尘等起点版主，萧潜、玄雨、血红等网络作家，以及杨辰、赵风平、庞文彬等新老同学的大力相助，当然，还有无数的小白读者、以及整个社会的众多热心百姓，他们个人的功劳虽然未必突出，但集体的力量却远远强过了他认识的这些朋友。
　　想到当时的那股慈善风潮，想到了曹琳芳获救后他那无比激动的心情，杨凡的心渐渐火热起来，《光辉》的创作欲望也不可抑制地燃烧了起来。当下，杨凡翻出了以前写好的大纲，仔细地看了一遍后，杨凡对其中几处并不满意，略微作了些调整，接着又把先前完成的一段开头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修改，这才开始了正式的创作。
　　不过，正式开始写作后，杨凡又一次地体会到了速度的烦恼，虽然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倒出来，但真正动了笔，每句话、甚至每个词都要好好斟酌一下，小说的速度怎么也上不去，在国庆长假剩下的五天里，杨凡除了陪曹琳芳上街和陪陈芊芊在网上聊天外，写书的时间起码有三天，但杨凡最后统计了一下，除去先前完成的那部分，这几天才写了两万字不到，而且这还是全天写作的成果，如果以后上了课，那速度起码得降下一半，算算小说的篇幅，恐怕又得花个一年才能完成。
　　倘若是平常的作家，也许这个速度也还可以接受，但对于杨凡这个曾经日产数万字的高产作者来说，实在是烦恼不已。只是在这点上，急也没什么，因为杨凡走的虽然仍是网络小说的路子，却要强化精品意识了，而《黑科技时代》的成功，更是坚定了杨凡的这个想法，虽然小说的创作时间大大拉长了，但从最后的收益来看，哪怕不看评价只论经济，这也是件合算的买卖。想到了这点，杨凡心情也好转了不少，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长假过后，杨凡和曹琳芳一起到南京后，照例先送她到了宿舍，然后自己再乘车返回浦口。出乎杨凡的预料，这次宿舍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连平时老是窝在宿舍看小说的杨辰都不在。
　　直到晚上将近十点，三个人才嘻嘻哈哈地回到宿舍。杨凡不由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教学楼！教室里！”杨辰面容一整，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
　　“不会吧？你还去上自习？”杨凡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然后再一看三人手上，果然，除了杨辰手中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三人都没有拿书，更没有带包，没有半点去学习的样子。
　　“谁说去教室就是为了学习？”杨辰终于笑出声来，“当然，我们也是为了正事。”
　　看到杨辰嬉皮笑脸的样子，杨凡反倒相信了他的话，因此也更为奇怪了：“什么正事？”
　　“招人啊，我们玄幻文学社招新。”杨辰显得相当开心，显然他对招人的结果很是满意。
　　“你开学时不是招过一次了吗？怎么现在再去？招了多少了？”杨凡一连串的问道。
　　“嘿嘿，开学时他们忙着熟悉环境，军训又累死累活的，哪有心思参加什么社团呀？现在可就不同了，嘿嘿，光这届新生就招了七百多个社员。”杨辰得意洋洋地说。
　　“呵呵，你是不管什么人都要吧？什么人都是先诱拐进来再说，对吧？”杨凡笑道。
　　“那当然了，我们玄幻文学本就是为了高兴嘛，又不需要有什么才能？就算不会写书，不会写评，难道看书还不会么？”杨辰笑嘻嘻地说。
　　“这倒是。”杨凡也笑了，然后又问赵俊峰和杨波：“你们两个呢？别告诉我你们也加入玄幻文学社了，我可从没见你们看过网络小说。”
　　赵俊峰反问道：“就算不看网络小说，难道连网络美眉都不看？”
　　“嘿嘿，今年我们杨大社长可是招到不少美女的噢。”杨波也附和着。
　　“一群色狼。”杨凡摇了摇头。
　　“切！”三人一起伸出了中指：“鄙视你这个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