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在卫生间洗澡,突然水浇到了脸上。他扶住墙壁,大叫:“妈妈,毛巾。”
继而,男孩呆在那里。他无声地哭了。
他的母亲不久前刚刚过世。以前,他也许就是这样习惯性地唤母亲的。
我们需要一个人,一个很亲密能够在浴室里为你递上毛巾、衣裤的人。
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最幸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
乘公交车去省城,卖票的是一个瘦瘦的女孩,她的脸色显得十分疲惫。
卖完了票,她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突然取出手机来拨了一串电话,说着说着,女孩委屈极了:“你来不来看我,现在一点多了,我连工作餐也没有吃。”
女孩的声音很响,而且带着哭腔。
我在想,女孩是在和谁说话呢,是父母吗?是朋友吗?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一个男孩在前面招手。女孩“腾”地站起,对司机说:“停一下,让他上车。”
一个男孩,气喘吁吁的。他径直走到女孩身边,轻声说:“怎么啦,发那么大的火。”
女孩白他一眼,不说话。
两人说话显然有所顾忌,声音压得低低的。快到杭州时,我听到女孩在“咯咯”地笑了。
我们需要一个人,在自己心神疲惫的时候随叫随到,任凭自己发泄情绪,而不会生气。
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很多。有的一辈子只能遇上一位,或者直到终老也不会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