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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红尘有梦》作者:永远的流浪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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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2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卷 师~

 

  第七卷师,师贞,丈人,吉无咎

  《序卦传》说:“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师”的本义是军队,作为一个军队,为了达到统一指挥,需要坚持坚贞为原则,所以说要“贞”,为了坚持坚贞,统帅很重要,所以需要“丈人”,“丈人”指的是老成持重的人物。

  本卦只有九二是阳爻,其它五爻都是阴爻,处在君位的六五是阴爻,比较柔和,需要九二的统帅来辅助。如果统帅选择不合适,会给君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联系人事,如果一个处在核心地位的人对自身的能力没有信心,或者是觉得个人经验不足不能很好地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标的话,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辅助者。这个辅助者,应该是老成持重的“丈人”。

 
~第七十三章梅山酒厂~

 

  春节前,李远方问过周幸元回不回家过年。周幸元说他筹备了一个江南地方戏曲综合酒会,有绍兴的莲花调、苏州的平弹、上海的昆曲等,大年三十晚上在咸亨酒店里举行,请了不少文人和地方上的名流来参加,而且市电视台也要来人录像,所以他不能走。李远方想这个周幸元现在是越来越上道了,这种点子都能想得出来,要是这个晚会搞成功了,咸亨酒店作为古城饮食文化的代表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这样以后,就算酒店本身赚不了多少钱,光这个品牌就价值不菲。

  原先的时候,连李远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酒店最后能做得这么大,所以虽然“咸亨”的名字与别的酒店重名,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现在酒店的影响越来越大,就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了。如果还以“咸亨”为名,他们的努力就有很大一部分在为人做嫁衣裳,所以为酒店改名的事,就必须提上议事日程。如果起个新的名字,可以为新的名字注册一个商标,等到酒店的影响力更大些,光这个商标本身就能值很多钱。李远方把自己的想法和周幸元说过,周幸元表示了同意,和魏宏和常永宽说起,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但他们都让李远方去想新的名字,谁让李远方编的那个软件连测字都可以做,既然能做出那样的软件,给酒店起个新名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幸元送给李远方的那几坛女儿红都是王梦遥外婆家附近的梅山镇上的“梅山酒厂”出的,这家酒厂有很悠久的历史,建厂时间可以上溯到数百年前。但因为现在人们的生活习惯发生了改变,喝啤酒的时候比喝黄酒多,黄酒很不好卖,所以梅山酒厂这十多年来面临倒闭的边缘,其主要的产品已经不再是酒而是食用醋精。虽然有些年纪大的酿酒师酿酒的手艺还没有丢,但他们酿的酒主要是给人当调料酒用的普通黄酒。如果不是去年李远方他们的咸亨酒店重组后对黄酒的需求量很大,周幸元特地到他们这个酒厂订货,可能再过个几年,他们连料酒都不做,从酒厂变成醋厂,或者干脆倒闭了。

  目前,随着咸亨的快速发展,咸亨已经是梅山酒厂的主要客户,因为酒厂的规模不大,从咸亨那里获得的利润就占到他们总利润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因此,酒厂的老板有意和咸亨合营,并向周幸元表达过这个想法。周幸元和李远方商量过,但李远方觉得办酒店已经是自己的知识范围之外的事情了,如果再办个酒厂,心中不是很有底。李远方心中没有底,周幸元前一阶段又忙着酒店经营的事,就没有再商量过这件事。但现在为了给咸亨起个新的名字,李远方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咸亨目前搞的是饮食文化,而这种饮食文化和花雕酒的酒文化密不可分,那些文人写的给咸亨做宣传的文章,都是以酒文化为重心的。想给酒店换个新的名字,李远方认为应该在酒上面做些文章,最好是在有现成的品牌的酒上面做文章。一般的小酒厂是没有什么商标的,但梅山酒厂已故的老厂长当年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时冲动注册了一个商标。因此酒厂每年都要向工商部门交一笔商标方面的费用,让他的后人叫苦不迭。继续交这笔钱,对他们这个小酒厂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不想再交,都交了这么多年了又舍不得。既然这个酒厂有商标,他们的酒又是咸亨酒店专用的酒,李远方现在想想把酒厂兑过来也不错,虽然梅山酒在目前没有任何名气。梅山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镇旁边的山上种满了梅树,而在酒文化中,有“青梅煮酒话英雄”的典故,周幸元在咸亨里还特地推出了青梅泡酒和话梅煮酒这两个新花样,很受那些客人的欢迎。所以用“梅山”二字作为酒店的新名字,李远方认为可以考虑。

  “咸亨”二字之所以出名,只因为鲁迅先生在《孔乙己》中用过,但这毕竟只有几十年的历史,从历史沉积的角度讲,远不如梅山酒厂深厚。如果把梅山酒厂给兑了过来,让那些常去咸亨的文人好好考察一下梅山酒厂的历史,再进行一下想象和发挥,写点文章宣传宣传,肯定能够提高这个品牌的历史地位,和酒厂连锁的酒店,当然就有牌可打了。凭着咸亨目前在古城的地位,再加上梅山酒厂的历史,搞得好的话,很可能会造出一个新的名牌来。

  有了这样的考虑,再加上即将兴建的土特产公司销售方面的事要和王梦遥的舅舅协商,李远方就要求周幸元过完年后回老家一趟,具体来落实这两件事。造酒和经营酒方面的事情,李远方是不懂的,非周幸元回来不可。而那个土特产公司,李远方只是做些总体规划之类的事,周幸元是实际的经营者,所以和人谈合作的时候,还是需要周幸元出马。在李远方的计划中,初四到王梦遥外婆家去,就要求周幸元也初四一起去。初四早晨,李远方从家里开车直接到梅山镇,周幸元初三晚上坐飞机回家,初四上午九点和李远方在梅山酒厂见面。上午和中午跟酒厂谈收购的事,下午再一起到王梦遥外婆家去和王梦遥的舅舅谈。

  初四早晨七点钟不到,李远方就从家里出发了,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正好九点以前到的梅山酒厂。周幸元八点钟刚过就到了,梅山镇和王梦遥外婆家不是一个县,但靠着王梦遥外婆家,周幸元的老家则和梅山镇在同一个县,从他家到梅山镇,只有半个多小时的路。和周幸元一起到酒厂的,还有两个他从古城带回来的作家。李远方在电话中和周幸元协商这件事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和周幸元说过,周幸元觉得李远方的经营策略不错,就干脆把和他关系最好的两个作家也一起请了来。如果收购酒厂的事情顺利,当时就让这两个作家开始调查梅山酒厂的历史,然后写点文章发表出来,正月十五的时候,借着举办新酒会的机会,把酒店的牌子给换掉,一下子就把酒店和酒厂一起打出去。周幸元考虑得这样周全,李远方再一次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

  两个作家以前和李远方只见过一次面,不算太熟,所以见到他们后就先寒暄了一番,说些一路辛苦之类的话来增进感情。周幸元和酒厂的老板贺兆年早就在电话中商讨过了酒厂的转让问题,刚才提前来的时候又对一些具体的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按理说已经不再需要李远方再和贺兆年讨论更多的东西,但李远方这两天考虑后有些新的想法,所以还是多费了点时间。

  周幸元和贺兆年商议的结果,是把这个酒厂的所有产权全都买下来,然后反聘贺兆年来负责酿酒。但李远方觉得,自己收购这个酒厂的目的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来生产花雕,最主要的,还是想通过这次收购将具有悠久历史的梅山酒中所沉淀的历史和文化好好发掘出来,然后成就一个自己设想中的文化产业。表面上看来,这个以“梅山”为号的酒厂目前没有任何名气,但在数百年来,却一直是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心目中的名牌,李远方自己的丈母娘李蓉出生的时候,王梦遥的外公就特地跑到梅山酒厂买了一坛花雕。这里面所沉淀的历史和文化,连一些国内最有名的品牌都无法与之相比。作为一个文化产业,传承非常重要,如果李远方买了来后另外找人来经营,只是简单地将贺兆年聘为酿酒师傅,就很难把那些传统特色继承下来。

  李远方了解到,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要造新房为儿子结婚作准备需要一大笔钱外,贺兆年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祖业给卖掉的。“君子不夺人之美”,而且看上去这个五十多岁的贺兆年是个本份人,所以李远方的想法是投点资用于改进生产设备和扩大生产规模用,贺兆年以技术和原有的设备厂房入股,这个酒厂仍然有他的一份。但是,“梅山”酒这个商标必须独立于酒厂,完全归李远方所有。因此,李远方的操作方法是成立一个“梅山实业公司”,作为“梅山”酒商标的持有人,这个公司由他自己拥有全部产权。公司控股原来的梅山酒厂,并授权酒厂使用“梅山”酒的商标。李远方所提出的方案是以五十万的价格买下“梅山”酒的商标,另外投资三十五万在酒厂,在酒厂拥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贺兆年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梅山酒厂是个很小的酒厂,一年产不了多少酒,酒厂的商标也不是什么名牌商标,在贺兆年心中,买商标的钱等于是白送给他的,李远方开出这样的价格,是贺兆年连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既能有一大笔钱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又保住了祖业,而且以目前咸亨酒店的经营状况,他们酒厂的酒以后根本不愁销路,贺兆年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了个天上掉下来的元宝,嘴都笑得快合不拢了,对李远方简直是感激涕零。要知道,原来按周幸元和贺兆年商定的结果是只给四十八万就买下所有的东西的。

  但李远方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买下贺兆年的心,因为这个酒厂到时候主要靠的还是贺兆年。另外,李远方既然打算注册的是“梅山实业公司”而不是“梅山酒业公司”,本来就想把商标所包含的内容扩大的,除了酒,还要用在别的地方,比如他即将成立的土特产公司的产品、即将改名的酒店等等。本来就已经很有名的酒店,将成为宣传这个品牌的窗口。以“梅山”酒为基础发展起来的这个商标,以后的价值可能会是五百万五千万甚至更多。考虑到这个商标未来的价值,他就多给了贺兆年不少钱,反正他昨天刚刚轻松地赚了一大笔钱。为了取得贺兆年的信任,李远方如实地把自己的计划和贺兆年说了出来,告诉他以后这个商标会值更多的钱,希望贺兆年到时不要后悔。贺兆年这个年纪的人对未来没有多少概念,想想这个商标以后值不值钱是不一定的事,如果真的值钱了,也和他自己的努力无关,如果一直放在他自己手里,根本连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没有李远方这次来投资,他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把祖宗留给他的这一切都卖掉,商标也会作废,现在不仅保住了祖业,还能使自己祖宗创下的基业更加辉煌,李远方对他又这么坦白,他还能说什么呢。所以他对李远方说:“如果你真的把我家这个商标变成名牌,先父在九泉之下都会感谢你的。”

  梅山实业公司,李远方打算暂时放在古城,因为目前他自己还要在古城呆上四年多,如果放在别的地方,管理起来不是很方便。注册的时候,多投点资金,注册成“中国梅山实业有限公司”,这样的话,以后不管他到什么地方去发展都可以方便迁址。以梅山实业公司为母公司,对即将成立的“梅山土特产品有限公司”、“梅山酒厂”、“梅山酒店”等企业进行控股。梅山酒厂里,除了让周幸元在家里找个会计在厂里管管账外,他把其它所有的权力都放给贺兆年。“用人不疑”是李远方一向的原则,李远方对贺兆年的印象很好,而且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觉得可以放心地把酒厂交给他来经营。当然,销售方面由周幸元那边负责了绝大部分,贺兆年只要在本地稍有作为就行了。

  所以虽然名义上这个厂的大部分是李远方的,但实际上还是贺兆年自己在经营祖业,这种绝对的信任,让贺兆年非常感激,所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贺兆年把自己珍藏了一辈子的几坛花雕酒拿了出来招待李远方。据贺兆年说,这酒是他的老父亲当年为贺兆年的大姐准备的“女儿红”,但大姐没有等到出嫁,十四岁就死了,这酒就一直存在那里作为传家之宝,算起来有六十多年了。这么珍贵的酒,李远方不好意思喝,但贺兆年说李远方这一次等于是救了他,就算是他自己的老父亲还在世,也会这样做的。

  喝酒的时候,周幸元对贺兆年讲起和李远方认识的过程和以后的交往。喝了点酒,周幸元不自觉地说了实话,这才让李远方知道,那种二十三年陈酿的女儿红周幸元自己总共才六坛,却送了李远方两坛,后来又交给李远方另外两坛去送给钱丰,他自己目前仅剩下两坛了。贺兆年家里总共有十八坛六十多年的酒,听周幸元这么说,又听说李远方丈母娘出生的时候也在他家里买的酒,就非要给他们两个都送两坛,周幸元和李远方一开始都不敢要这么珍贵的东西,但经不过贺兆年的劝说,再说对这样的酒也实在是很向往,就半推半就地要了。

  跟着周幸元来的两个作家沾了李远方的光,也喝到了六十年的花雕酒,三杯酒下肚就醉得一塌糊涂,满口答应在贺兆年家住上几天,认真研究一下“梅山”酒的历史,写个系列出来,给他们好好宣传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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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3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十四章东床快婿~

 

  在贺兆年家吃完午饭,两个作家留了下来,将按李远方和周幸元的要求对梅山酒的历史进行研究。李远方给了贺兆年五千块钱作为招待两个作家用的招待费,贺兆年不想要,说这两个作家是为他的祖宗立传,一般的人想找这种机会都找不到呢,应该由他自己来负责所有的费用。李远方说贺兆年现在经济上不是很宽裕,还是由自己来出这笔钱,反正以后要让贺兆年帮忙的地方还有许多,贺兆年就收下了。

  商标转让和酒厂改组的合同,因为要一些政府部门参与,在春节放假期间是办不了的,等到过完年后,由周幸元和贺兆年具体来办就行了,李远方只要到时候在合同上签字就可以。为了取得贺兆年的好感,李远方把协商决定的八十五万元钱的支票当时就交给了贺兆年。当然,这笔钱的支取日期是正月初八以后,如果到时候贺兆年变了卦合同没有签成的话,他是拿不到钱的。但不管怎么说,贺兆年对李远方的这一系列行为特别感动。

  贺兆年送给李远方的那两坛女儿红和以前李远方所见过的那些不同,以前的,包括周幸元送给他的那些,都是摆在店里卖给别人的普通酒,虽然酒坛子的花纹都差不多,但从理论上讲,都不是真正的女儿红。而贺兆年送出的两坛,是贺兆年的老父亲当年为了自己的长女出生而特意酿造的,酒坛的封口上盖有生辰八字、酿造的年月日、酿酒师的名字等等的朱红印戳,虽然历经六十多年,还是非常醒目。而酒坛的制式,不是平常的五十斤或者十斤装的,而是十八斤装的形状很特别的坛子,坛子外面的花纹,也更漂亮些。看到这样真正的精品,李远方心中就有了计较。

  到王梦遥外婆家的时候,王梦遥的舅舅李蒙已经等待多时了。而且李蒙还联系了几个同样在外地做外贸生意的同乡,大家都在等着李远方的到来。因为明知“女儿红”在李蓉家的重要意义,李远方就忍痛把其中一坛女儿红拿了出来送给李蒙。在座的人见到这样的稀罕东西,都围到一起研究了起来。睹物思人,王梦遥的外婆不由感叹说要是老头子还在世就好了。因此上,王梦遥的外婆舅妈之类的人对李远方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把周幸元向大家介绍以后,李远方就让周幸元和李蒙他们具体去谈合作销售的事情,而他自己,则把王兴安拉到了一边,把自己关于这个“梅山实业”的想法说了出来,征求王兴安的意见。

  对李远方的想法,王兴安是赞同的,觉得这个思路不错。通过两个作家的文章和李远方那些记者朋友的宣传,再好好地炒作一下,确实能够把“梅山”这个商标变成一个名牌。拥有一个著名的品牌,当然要比仅仅拥有几个企业有价值得多。但他不同意李远方在古城注册一个全国性的公司的设想,首先是注册一个全国性的公司注册资金非常惊人,以李远方目前的经济实力,除非找人合作,否则拿不出这么大数量的一笔现金,而李远方成立这个公司的主要目的是完全控制“梅山”这个品牌,和别人合作不大合适。另外,“梅山”这个品牌的基础是“梅山”酒,如果在别的地方注册总公司,就会使这个品牌失去了依托的土壤,品牌的历史文化含量降低了许多,所以最好还是在本地注册公司。从目前来讲,李远方注册的这个“梅山实业有限公司”只不过是个空架子,除了炒作一下“梅山”这个商标外,没有别的任何事情需要去做,说是控股三个企业,但那三个企业都是独立经营的,只要给一个指导思想就可以,别的不需要总公司去干预。对于这样的一个空架子公司,李远方本人在不在当地都是无所谓的,反正现在是信息社会,李远方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方便地遥控一切。所以王兴安的建议是让李远方在当地注册一个市级公司算了,办公地点就选在梅山镇,注册资金用不了多少,而且更有利于品牌战略的展开。

  李远方觉得王兴安讲的很有道理,就把周幸元叫了过来一起商量这件事情,李蒙等人也参加了这个讨论。最后李远方决定就在本市注册“梅山实业有限公司”,而这样一个在外地有分公司的企业,没有自己的办公楼是不行的,所以打算在梅山酒厂旁边买一块地皮盖栋办公楼,总公司的办公室地点就定在梅山镇。梅山镇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风景非常优美,而梅山酒厂是靠山而建的,所以把办公楼盖在这样的地方,还多了几分清幽的味道,都可以作为渡假的别墅来用。李蒙是本市人,在市里有些熟人,又是王梦遥的舅舅,给李远方帮忙是当仁不让的,注册公司、找地皮和盖办公楼这些具体事情,有他的协助就方便多了。只不过,真的在这里办了一个公司,没有人在办公室里坐镇是不行的,这样的人选,李远方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只有先等别的事情都完成了再说。不管怎么的,等到公司的办公楼落成,怎么都要三四个月以后吧。

  本来李远方这次来的目的是让周幸元和李蒙谈谈合作销售土特产品的事情,因为要成立“梅山实业”,他们讨论的重心就转到了为筹备公司的有关事情上来。以前的梦远影像、咸亨酒店甚至土特产品公司的计划,几乎都是李远方一个人在那里策划,因为经验不足,所以有的方面考虑得很不周到,可以说,像以前那样玩玩小的还行,如果等到玩大了以后,他想到的那些点子就不够用了。这一次,经过这些在生意场上打了十多年滚的人的共同探讨,让李远方受益菲浅。所以,李远方更加觉得,应该想办法找一个经验丰富的长者来给自己把把关。

  新公司筹建的事商量得差不多,再等周幸元和李蒙他们协商好产品销售合作方面的问题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王兴安和李蒙都说这种酒不容易喝到,趁着家里人到得最齐,李远方又是第一次来拜年,干脆喝女儿红算了。于是在他们两人的建议下,大家把李远方送的那坛六十多年的女儿红打了开来。酒刚倒上,王兴安就抢过一杯尝了一口,咂着嘴直说“好酒”。李蓉在桌子底下打了他一下说:“你能不能等一会,还有客人呢!”

  李蒙说:“这样的好酒,我也等不及了。”给别人倒完酒,他举起杯就往自己嘴里送。做主人的都这样,反正他们这个地方喝酒从来不讲究什么规矩,别的人就乱哄哄地也举杯相庆起来。

  喝完了两杯酒,李蒙对王兴安说:“姐夫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女婿,我怎么就不也生个女儿呢?”在自己家人面前,李蓉比平时说的话多,就对自己的弟弟说:“不会几杯酒就把你收买了吧!”李蒙说:“哪里,哪里,这酒是不容易喝到,但远方别的地方更厉害。”然后就向他的那些朋友夸奖起李远方的种种好处来。

  见到李远方之前,据李蒙说周幸元之所有今天,都是李远方一手造成的,李蒙的这些朋友都不大相信。总觉得是因为是自家人李蒙才这么推崇李远方,所以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李蒙家来的,就是到这里,也是奔着周幸元来的。周幸元的名气,他们这些在外地做生意的人是早有所闻的,但见到周幸元这个四十多岁的名人对李远方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话特别客气,有的时候简直是小心翼翼的,就不得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然后,再听李远方提起梅山实业公司的打算,都对他刮目相看。虽然李远方的有些想法在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老手看来很幼稚,但思路却很新颖,如果有合适的人帮忙,成功的把握还是蛮大的。所以,他们都纷纷举杯向李远方敬酒。

  有好酒喝,而且这些人怎么都算是长辈,所以不管谁敬的酒,李远方都一饮而尽。如果不是王梦遥的外婆担心把李远方喝多了不让别人再给李远方敬酒,搞不好他一个人能把这坛酒喝下一半。王梦遥的外婆和舅妈,都不停地往李远方的碗里夹着菜,只要是她们觉得是好东西的,不管李远方喜不喜欢吃都要给李远方面前夹上一份,而李远方只能皱着眉头把这些东西都吃了下去。到最后实在是觉得消受不起了,才求助地向李蓉看了几眼。李蓉发现了李远方的尴尬之处,笑着向自己的母亲和弟媳解释起李远方哪些东西不喜欢吃,哪些东西喜欢吃。经李蓉解释后,李远方不喜欢的食物外婆她们不再给李远方夹了,但李远方原来喜欢吃的那些,却变成了两份。李远方心想,经过这一次以后,自己可能会一看到这些东西就饱,再也不会有喜欢吃的食物了。

  吃完饭后已经很晚了,李蒙想让周幸元住下来,但周幸元说两个作家朋友第一次来,如果他不去陪的话不大好,所以还是告辞走了。李远方想开车去送,但外婆见李远方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说什么也不让他开车了。如果是在自己家或者王梦遥家里,大家都知道他的情况,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但现在是在王梦遥外婆家,怎么都得听话点。于是,由舅舅找了辆出租车把周幸元送到梅山镇去。

  舅舅和舅妈他们平时都住在上海,老家一般情况下只有外婆一个人,所以在老家没有盖新房。外婆家的房子,还是几十年前盖的两层楼,标准的农村样式,每层只是两间卧室和一个堂屋。李远方没有来的时候,王兴安一家都住在楼上,王兴安两口子一间,王梦遥自己一间。这次李远方来了,舅舅就说:“你就和梦遥住一块吧,反正你们已经订婚了。”这是在王梦遥的外婆家,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但见大家好像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李远方就点了点头说好的。

  确定关系以后,虽然李远方有的时候会住在学校里,但和王梦遥分开的时间最多也就两三天,这一次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李远方,是分开最长的一次。虽然李远方中午过后就到王梦遥外婆家来了,但来了以后,一直在和别人商量开公司和怎么合作销售产品的事情,连个招呼都来不及和王梦遥打。吃饭的时候,倒是坐在王梦遥身边的,但一会儿是长辈让李远方喝酒,一会儿又是外婆和舅妈问李远方话,所以王梦遥还是没有和李远方说上多少话。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一进入房间,王梦遥就挂在了李远方身上。

  拥抱了一会,李远方问王梦遥:“想我吗?”王梦遥说:“想死了!以后怎么都不让你离开我这么长时间。”李远方说:“你舅舅真有意思,安排我们住在一块。”王梦遥说:“反正我们都订婚了,早晚的事情,我外婆他们对你都很满意的,你没来的时候外婆天天都说起你呢!”

  问了一下李远方这几天的情况,王梦遥听说李远方又赚了一笔钱,而且打算在古城开一家数据服务公司,很为他高兴。但对李远方在这里注册“梅山实业”的事,她还是有些想不通,她总觉得,如果把自己的总公司办在这里,是不是表明李远方打算大学毕业以后回老家,不在古城呆了。王梦遥总认为这里风景是好,但怎么都是乡下地方,办事没有城市里方便,但目前这事还是她自己的父亲所提出的建议,她就更想不通了,所以她要问一问李远方对以后的打算。

  把梅山实业的总公司办在梅山镇,由王兴安提出,其他人一致支持的,既然是个文化产业,就要多一点历史文化的味道,这样的安排最好。听说李远方把公司办在自己家门口,连王梦遥的外婆都非常赞同,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经常看到自己的外孙女了。而且,以李远方自己的想法,也希望以后离家近点。但是现在王梦遥还没有改变观念,只有想办法慢慢做工作了。于是,他向王梦遥解释了把公司办在梅山镇的种种好处,一再表明目前他自己不会到梅山镇来住,因为在古城还有他的另外一些事业,再说还有王梦遥。这话哄得王梦遥很高兴,就不再怀疑李远方的动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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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4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十五章牛刀小试~

 

  到王梦遥外婆家的时候,李远方带了十个“电子针灸仪”去,吃完晚饭的时候,给李蒙的那些朋友一人送了一个。这个“电子针灸仪”的包装和外型都很漂亮,但没有生产厂家和使用说明书,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经李远方解释才明白个大概。知道这是李远方打算送给自己的客户的礼物,既然看上去这么漂亮,他们就都收下了,但显然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王梦遥的表弟觉得这东西很好玩,也向李远方要了一个。

  自己的劳动成果好像别人都不大当一会事,李远方心里其实挺失落的,心想要是有个好点的说明书,再让叶黄家临床试验一下就好了,但现在,他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的。

  第二天早晨,李远方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除了王兴安父女外,只有李蒙一个人在,外婆、舅妈、李蓉和表弟都不在,觉得很奇怪,就问起了李蒙。李蒙说:“你表弟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早晨起来痛得在床上打滚,她们都看他去了。”王梦遥在一边说:“昨天你带来的那些贝壳,我让他少吃点他不听,现在好了,吃坏了吧!”

  李远方心想原来是我的罪过。昨天来的时候,李远方顺便在路边的一个海鲜市场上买了不少刚打上来的贝壳之类的带到这里来,打算让大家尝个新鲜。表弟特别喜欢这些贝类,吃得比谁都多,因为他平常吃的海鲜只是海鱼海虾之类的,很少吃这些东西,一下子吃这么多,肠胃适应不过来,就造成急性肠胃炎。于是李远方就说:“这事都怪我,我送他到医院看一下吧?”

  李蒙说:“这跟你没关系,谁让他那么贪吃。只是坏肚子,吃点药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现在医院不一定有人。”李远方想想也是,但想起了一件事,就问李蒙:“他肚子很痛吗?”李蒙说:“他好像是肚子里的气顺不过来,一会儿这里鼓出来一块,一会儿那里又鼓出来一块,看样子很痛。”李远方想这种症状和当时苏俊峰的一样,他应该有办法的。就对李蒙说:“要么我去给他看一下吧!”

  李蒙奇怪地看着李远方,王兴安则回过神来了,笑着说:“我倒忘了,你不是个武林高手吗,这种小事还不好办,我跟你一块去!”于是饭也不吃了,跟着李远方去看热闹,王梦遥也站了起来跟着,边走边给舅舅解释。

  表弟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个房间,在父母的大床边摆了张单人床,李远方进去的时候,他正绻着身子侧躺在床上。见李远方来了,别的人都让开了一个位置,让李远方到床边去,李远方问表弟:“很痛吗?”表弟两眼无神,满头全都是汗,有气无力地说:“我肚子里有一股气到处跑,跑到哪里哪就痛!”李远方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像李蒙说的那样有气鼓着,而且不用离得很近都能听到表弟的肚子里咕咕地响。

  对于这种情况,李远方想只要把气给顺过来,让表弟把阻塞在肠胃里的气体排出来就行了。正打算运气用自己的真气给表弟治疗一下,眼光扫到放在表弟床头的一个“电子针灸仪”,就改变了主意。拿过“电子针灸仪”,根据自己的判断调到一个档位上,然后要求表弟仰躺着。表弟说仰躺着特别痛,李远方说没有关系,交待表弟说等一会可能会特别痛一阵子,肚子也会叫得更厉害,但过一会就会好了。

  给肠胃理气最好的穴位是“盲俞”,刺激这个穴位,能够增强肠胃的蠕动幅度,肠内的气体就可以通过蠕动而被理顺。李远方把电子针灸仪的两个电极分别放在表弟肚脐两侧的“盲俞”穴上,然后打开开关。不过几秒钟,表弟的肚子里咕咕的声音更加响了起来,一个个突起不停地在肚皮表面出现,从肚皮表面上都可以看出气体在里面的运动。因为有李远方的交待,刚开始的时候表弟咬紧牙关坚持着,脸因为疼痛而变了形,看得站在边上的外婆等人直是心疼。但过不一会,表弟的表情舒展开了,感觉着电脉冲在自己身体上的刺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大约五分钟左右,表弟说他要上厕所,李远方就停止了针灸。

  等表弟上完厕所回来,就已经完全好了。据表弟说,到厕所放了几个屁,肚子就一点也不痛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然后,表弟缠着李远方非要李远方把这个电子针灸仪怎么用教他。因为大家都没有吃完饭,舅妈说:“你等一会不行吗,刚才躺在那里跟什么似的,刚好了就来缠人,让你姐夫先吃饭!”

  见识了电子针灸仪的奇妙作用,李蒙父子都来了劲,在饭桌上不停地向李远方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王兴安一家,因为对李远方非常了解,对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远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李蒙父子的问话和外婆舅妈的客气。

  表弟李权刚上高中,他这个年龄正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时候,有了切身体会,对李远方的那个电子针灸仪特别感兴趣,除了向李远方问这个仪器本身的问题外,还问了许多别的东西,幸好李远方知识面比较广,基本上还能够应付住他。

  王梦遥的舅舅李蒙关心的却是这个电子针灸仪的商业价值,因为他毕竟是个商人。当他问清了李远方这个电子针灸仪是自己独立设计的时候,就问李远方有没有考虑过把这个产品推向市场。李远方说,不管是什么东西,最终目标都是为了让别人来用,用的人越多越好,能赚钱的赚点钱,不能赚钱的也能得点名气,所以如果能够推向市场的话,是最理想不过的。但是他这个东西并不完善,电路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别人很容易仿造,而且李远方自己已经查过了《专利法》和有关的法规,像这种直接对人体使用电刺激的仪器是不能够申请专利的,如果将使用电脉冲代替银针的方法作为一个专利来申请,也是不可以的。不能用专利权来保护,这件产品的知识产权很难得到保证,匆忙推向市场,弊端比好处还多。

  感觉到李远方好像话里有话,对这个产品还有下一步的打算,李蒙就对李远方说:“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辛辛苦苦设计出这样的一个东西,又花了不少钱来做出样品,总不能不要一点回报吧。有什么设想能不能向舅舅透露一下?”这时王兴安也很感兴趣地让李远方谈谈自己的计划,既然老丈人都提要求了,李远方就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如果为这个仪器写一本非常厚的使用说明,在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够用了,但那么大的一本说明书,估计很少有人会有耐心去看。所以目前的这个小仪器,如果做实验或者作为出门旅行的必备工具还可以,但因为一般的人很难做到对症下针,所以其实际作用是极其有限的,最大的用处,可能就是为针灸的普及作出贡献。

  所有的东西要想普及,操作方便是最重要的。李远方的设想是用嵌入式CPU设计一个完整的仪器,只要使用者把相关的病症输入仪器,仪器就在显示器上给出对症的穴位和操作方法,连穴位的定位方法都给出,同时,输出的电脉冲也是与不同的穴位和病症相对应的频率和强度。这样,不管是谁都可以方便使用了。如果能够将这个仪器和一些医疗诊断系统结合起来,则只要输入各种疾病的外部表现,仪器就自动进行诊断并给出治疗方法来,使这个仪器的功能变得更强。

  仪器中使用了嵌入式CPU,所以仪器的核心实际上是一台微型电脑,虽然仪器的某些部分因为中国专利法规的限制申请不了专利,但控制电脑的软件和仪器的其中一些部分则是可以申请专利和申请版权保护的。对于这样的一台仪器来说,最核心的部分就是软件,只要把软件保护好了,别的东西人家拿去也没有多大用处。而对软件进行保护,对李远方而言是最方便不过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解决版权问题了。如果李远方设想中的那种仪器在市场上运作成功,他的这个品牌就会成为名牌。那个时候,为了照顾一些买不起那种高档仪器的普通百姓,再推出现在这样的“电子针灸仪”就是时候了。医疗器械是需要很严格的审批程序的,因为有了前面打出来品牌,这种小仪器审批起来就会方便得多。而且一个名牌的产品就算功能再怎么有限,也很容易让老百姓认可,更容易推广。

  不过,李远方目前还没有在近期内就进行那样的一种产品开发的准备,主要是因为目前他自己在针灸方面的知识还不够,对针灸的原理的深层次的研究也还在进行中,至少要等一年左右,等到科研有了基本的结论,再从叶黄家学到足够的针灸方面的知识后,才能够开始做这件事情。另外,李远方以前没有搞过嵌入式计算机软件的开发,在计算机软件方面,他还需要掌握更多的知识,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当然,李远方给李蒙他们的解释是自己现在忙着办一个软件公司和梅山实业的事情,精力上顾不过来,另外还需要向人学习针灸方面的知识和做一些科研,但向什么人学习和做什么科研,他没有提。因为真要解释那些事情起来太麻烦,而且如果提到叶黄,搞不好王梦遥又想这想那的。

  听了李远方的解释,李蒙打消了生产这个东西的计划,但他对李远方的现状还是很不明白。从目前来看,李远方好像在搞三个方面不同的东西,一是软件公司,包括梦远影像,二是这个梅山实业,另外还打算开发新的针灸系统。这三个方面,一个属于尖端科技,一个和日常生活密切相关,而另外一个则是传统文化。他搞不明白李远方以后到底想朝什么方向发展,因为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如果什么都干的话,可能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好,作为一个长辈,他是不能不给李远方指出这一点的。对李蒙的忠告,李远方很是感谢,因为他自己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所以虚心地接受了李蒙的批评,说这个问题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想想,给自己定出一个明确的奋斗目标来。

  不过,李远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李远方最近总觉得自己在功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进步,很需要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来促进自己功夫的进步,如果在气功的研究方面取得了新的进展,对他的功夫将会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而想要在气功的研究方面有新的发现,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是不行的,所以李远方才对别的事那么热心。在他看来,在那些事情上的成功,除了给自己积累足够的基础外,最主要的是试一下自己能否做到“入于市的从容”。从目前来讲,梦远影像有王梦遥他们,酒店和土特产公司有周幸元他们,酒厂有贺兆年,连即将成立的数据安全公司都基本上由马进军派来的人在操作,另外,针灸原理研究方面还有叶黄一家在帮忙,他自己除了编一些程序外,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干,光在后面出出点子就行了,做老板轻松到他这种程度,实在算是异数。

  自己的主要目标是在功夫的进步方面,这个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跟别人说的,哪怕是王梦遥也不能说,否则,在现在的社会中他会是个怪物。“入于市的从容”,不仅仅指的是在市场经济的社会中取得事业上的成功,也指在社会生活中与人和谐地相处,如果在别人眼中成为异类,就算不上是“从容”了。

  本来李远方吃完早饭就走的,今天到自己外婆家去拜年,明后天陪钱丰的父母和女儿到天台山旅游。但王梦遥的表弟吃完饭后就缠着他要学电子针灸仪的使用方法,他不得不让李蒙找人借台打印机把自己笔记本里面的资料打印了一部分,再给表弟刻录了一张光盘,一切都交待清楚后,表弟才放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梅山镇,李远方到酒厂去了一下。周幸元陪着两个作家到处采风去了,只有贺兆年一个人。贺兆年从周幸元那里听说了昨晚商量的一些新情况,觉得如果真的把梅山实业公司的总部办在梅山镇,将会给这里的乡亲们和他自己带来很大的好处,对李远方就更加客气。考虑到李远方把两坛酒中的一坛送给了王梦遥的舅舅,又拿出两坛酒来要送李远方,李远方推辞不过,收了一坛,然后和贺兆年约定初八再见,才心情愉快地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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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5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十六章老将出马~

 

  从贺兆年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到外婆家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看来是赶不上午饭了。经过市区的时候,李远方找了家还在开业的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再到商店里买了点补品和烟酒之类的,准备送到外婆家和钱丰家。然后慢慢悠悠地向外婆家赶去。

  李远方的父母早在上午就到了外婆家,是姐夫借了辆车送他们来的。把他们送到后,姐姐和小静留下,姐夫吃完午饭后有事先走了。外婆和外公他们见到李远方,无非是问长问短的,幸好姐姐他们先到,已经替李远方说了不少情况,李远方只要简单地补充一下就行了,省了许多功夫。

  李远方已经和钱丰的女儿钱乐敏通了好几次电话,电话中很谈得来,两个人就像是很熟了似的,吃完了晚饭,李远方给钱乐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外婆家了,明天上午就去她家找她。钱丰的老家和李远方外婆家是隔壁村的,李远方外婆家的那个村是镇政府所在地,更热闹些,钱乐敏可能觉得在家里呆着无聊,就问李远方:“等会我到你那里去,你带我出去兜风好不好”。李远方想天都黑了,让一个女孩子出来不大好,对她说:“还是我到你家接你吧!”李远方对父母和外婆外公都说了一声,告诉他们自己要到钱丰家去。钱丰对李远方的照顾,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外婆和母亲问他带东西没有,过年的时候到别人家里去不能空手的。李远方说带了,心想如果街上买的东西不够份量的话,干脆送给钱老一坛六十年陈酿的女儿红。

  虽然只是隔壁的村,但因为路并不熟,而且是晚上,李远方还是花了些功夫才看到在路边等着他的钱乐敏。钱乐敏一副标准的时下城市的青春少女的打扮,长得和钱丰不是很像,可能是像她妈妈吧。李远方看到站在路边的她正拿着手机拨电话,然后自己的手机就响了,估计这就是了,就把车停在她身边打开了车门。钱乐敏看到车停在自己身边,李远方正开门出来,而且手里拿着的手机正在响着,就问道:“你是李远方?”李远方说“是的”,钱乐敏说:“我是钱乐敏,你好!”伸出手来和李远方握了一下。

  钱老住在自己侄子的一座老房子里,侄子在镇上盖了新房,老房子空了出来,就借给钱老来住。这老房子是有围墙和小院的独立式住宅,钱老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李远方。钱老已经七十多岁了,长相上和钱丰很相像,连说话的声音都非常相似,只是脸上少了点光彩多了点皱纹,头发全部都白了而已。他原来也是个教授,研究的是经济法,国内的许多经济法规的制订,都有他的一份。所以说,钱丰属于子承父业,只不过现在“学而优则仕”罢了。可能是心境比较开朗,而且平常比较注意运动,所以七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并不怎么显老,虽然不像武老那样满面红光还能挑二百多斤的担子,但比一般的老年人的精神要好得多。

  见到钱老,李远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嘴里讷讷了半天喊不出来。钱老看到这个样子,笑着对李远方说:“你不是叫阿丰舅舅吗,就叫我舅公吧,你外公外婆我小时候就认识,仔细算起来还有点亲戚关系。”于是,李远方就叫了一声“舅公”,按规矩叫他老伴“妗婆”。钱乐敏看着觉得很有趣,问他爷爷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他表哥?”钱老说:“是啊,你不想叫吗?”钱丰夫妻俩都没有兄弟姐妹,所以钱乐敏以前从来没有叫过什么表哥表弟的,觉得挺新鲜,就大方地喊了声“表哥”。可能是觉得“表哥”这样的称呼比较生份,妗婆说:“以后就叫阿哥吧,叫表哥不好听”,于是钱乐敏又叫了声“阿哥”,李远方愉快地答应了。

  讨论完称呼问题后,妗婆见大家还都在门口站着,就说:“快进门吧,都站在门口干什么”。李远方就打开车的后备箱,把在市里买的一些礼物和其中一坛女儿红拿了出来。妗婆说:“你来就行了,还带东西干什么?”钱老也说:“明后天还要麻烦你,你这样不大好。”李远方解释说这是我们老家的规矩,要不我家里人会说的,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来,主要就是一坛老酒。既然李远方这么说,钱老他们就不说什么,心想到时候想办法还一下礼就行了。

  钱乐敏看到酒坛的外型觉得很新鲜,想过去抱的时候,李远方说:“小心点,这有点重!”钱乐敏噘了一下嘴说:“看不起人!”故作轻松地把酒坛抱走了。妗婆看到钱乐敏这个样子,对李远方解释说:“我们家就这一个丫头,被大家惯坏了。”李远方想钱乐敏比叶黄可好多了,何况只有十八九岁,这样很正常,就对妗婆笑了笑没有作声。

  妗婆帮李远方把别的东西拿进了屋,而钱老正在和钱乐敏一起在研究那个酒坛上的花纹和封口上的印戳,见李远方进来,就问他说:“这女儿红恐怕有六十多年了吧,你从哪儿弄来的?”李远方说:“一个朋友送我的,他是开酒厂的,这酒是他爸爸当年为刚出生的大女儿特意酿的,是真正的女儿红。”钱老说:“这酒太珍贵了,如果拿到市场上卖,至少要上万块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李远方见钱老这么说,赶紧向他解释说这酒他自己还有一坛,然后把获得这酒的前因后果都和钱老说了出来,从去年的咸亨酒店开始一直讲到打算筹建梅山实业。他听钱丰说过钱老也是个搞经济的,心想把自己的想法和钱老说出来,搞不好钱老能给他一些指点。

  等李远方说完,钱老说:“还是你们年轻人胆子大,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照你的思路去做,创造一个名牌出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然后问李远方说:“那个酒厂有多少年历史了,原来的酒窖什么的都在吗?”李远方说:“据初步估计,这个酒厂应该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原来的酒窖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变化。”钱老说:“那就说可以算是古物了,有时间的话我倒想去参观一下。”李远方想不到钱老对这方面很有兴趣,难怪当时钱丰会说很想念家乡的老酒,原来是家教如此。于是对钱老说:“舅公,初八我要到梅山镇具体落实剩下的事情,要不您老人家和我一起去,顺便给我把把关”。钱老想了想,说:“反正我没有什么事情干,陪你去凑个热闹也好。”

  见钱老好像很落寞的样子,李远方问:“舅公您在北京的时候平时都干些什么呢?”钱老说:“早就退休了,什么也干不了了。以前小敏小的时候还接送一下她上学或者补个英语课什么的,现在小敏上大学了,一个星期才回家一趟,我除了帮老太婆买买菜,就是看报纸看电视,到公园打打太极拳了。”李远方问:“您想过回老家来住吗?”钱老说:“树高千尺,叶落归根,我和老太婆都是这里出生的,老了当然想回来。但是现在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还在的,也很难说到一块去。再说,老家也没有自己的房子,住在侄子家总不是个事。”

  既然钱老想回老家,而且闲得发慌,李远方的脑筋就转动起来了。他这几天来一直在考虑找个有丰富经验的长者给自己把关,钱老这样的人,见多识广的,而且还是经济专家,如果能请到他来给自己帮忙,简直是件天大的好事。于是,他试探着问起钱老:“舅公,您有没有想过在老家找点事情做做打发一下时间?”钱老说:“有事情做,当然要比闲得发慌好,但我以前搞的是宏观经济的研究,只能给人出个主意,搞个策划什么的,我们这里的企业都是些私营企业,规模不大,我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就是到政府部门去,也发挥不了多大用处,最多也就是在家养老,写点理论文章吧。”

  听钱老这么说,李远方就趁机说道:“舅公,我那个梅山实业公司缺一个给我坐镇把关的人,您能不能帮我一下?”听到这话,钱乐敏在旁边拍手说:“好啊,好啊,爷爷你就答应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说在家里呆着没有意思。”钱老则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妗婆向李远方问起他在梅山实业公司上的打算和梅山镇的情况,李远方把自己想创造一个新名牌和计划和梅山镇的风景向妗婆认真地说了一遍。李远方说话的时候,钱老也在注意听着,等到李远方说完,他对李远方说:“要是像你说的创造一个新名牌出来,我很感兴趣,但是我年纪大了,有的时候脑筋转不过弯来,要是搞不好就麻烦了。”见钱老动了心,李远方说:“我这个梅山实业也就是对下属企业搞一下宏观控制,给下属企业策划一下发展方向什么的,由您这样的专家来管最合适了。”

  年纪大了的人,有的时候性格上就像个小孩子,听李远方这么说,钱老的兴致就上来了,再向李远方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后,就答应初八的时候陪李远方到梅山镇去一下。如果到时候觉得合适的话,他就出任李远方的公司董事长,代替李远方做大部分的事情。钱乐敏不用说,对这件事情非常支持,让自己的老爷爷发挥一下余热,省得没有事情做心情不好而影响到身体。妗婆对这件事也比较赞同,主要是她和李远方的外婆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她对李远方的印象也很好,另外,梅山镇离自己老家不远,老头子到梅山镇住一段时间,也等于是叶落归根了。不过,因为这个公司下属的企业有两家在古城所在的省,而钱丰是这个省的副省长,如果让钱老出任公司的董事长,可能会给钱丰带来不便,这个问题是李远方不得不考虑的,想到了这一点,他就向钱老提了出来,希望征求一下钱丰的意见。

  钱老这下是老小孩的情绪上来了,说我是他爸爸,我想做什么还要征求他意见吗?但在李远方的劝说下,还是由钱乐敏给钱丰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钱丰对这件事倒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也希望自己的老父亲的晚年过得充实些。但如果真的让钱老出任董事长,还是会给钱丰带来不便,所以钱丰建议让钱老出任顾问,表面上董事长还是李远方,但钱老是实际上的负责者。

  钱老很不愿意,说他以前经常给人做顾问,早就做过不知多少次了,但从来没有当过董事长,他一定要当一当董事长。钱丰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当然是很难发挥作用的,最后李远方提出了个折衷方法,让钱老出任梅山实业公司的顾问的同时,出任梅山酒业公司的董事长。原来李远方不想将梅山酒厂改成酒业公司的,但为了照顾钱老的爱好,不得不想出这个点子,而且还要打电话向贺兆年征求意见。

  这个酒厂改制后,李远方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自己或者指定别人出任董事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钱老还是个老教授、经济专家,“酒业公司”又怎么都比“酒厂”好听,贺兆年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不过李远方和钱老约定,酒厂那边,还是由贺兆年负责,钱老只是挂个董事长的名过个瘾。

  可能是想到要自己真的去管酒厂可能会乱套,钱老同意了李远方的建议,但还是对钱丰很有意见,一个劲地说钱丰现在当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就是想当个董事长吗,他哪有那么多的顾虑。钱乐敏背着自己的爷爷给李远方做了个鬼脸,对爷爷现在的样子感到好笑。妗婆也觉得有趣,但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李远方刚才从外婆家出来的时候,外公外婆交待他请钱老他们第二天到家里吃午饭。讨论完了钱老的职务问题后,李远方就向钱老告辞,并把外公外婆的邀请向钱老和妗婆他们提了出来。钱老很愉快地答应了,说我和你外公外婆都几十年没有见面了,现在我和你的关系和以前大不一样,应该去看一看。

  本来钱乐敏想让李远方带她出去转一圈的,但李远方来了后只顾和钱老讨论那些事情,不知不觉之间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只有取消了原来的计划。把李远方送到路口时,但她还是要求李远方第二天早点到她家来,带她出去兜一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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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6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十七章有惊无险~

 

  初六早晨吃完早饭李远方就到钱老家去了,钱乐敏早就在家等着李远方去接她了。大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平常又很好动,到了老家来,没有自己的伙伴,家里的亲戚什么的又玩不到一块去,憋得实在是难受,好不容易遇到李远方这样的人,总算是找到伴了。钱乐敏以前没有回过老家,所以对老家的这些山这些水和大海之类的都很感兴趣,因为下午要出发去天台山,山水是不用看了的,于是要李远方带她到海边去玩,嘴里“阿哥,阿哥”地叫得很亲热。

  外婆家这边的海只是个海湾,看不到什么景色的,李远方征求了钱乐敏的意见,把车停在一个小码头上,租了条摩托艇,让船家送他们出海,找个海中的小岛,感受一下真正的大海的滋味。李远方觉得,要想体会什么是大海的话,还是应该坐着一条小船在大海中漂流比较好,这样才能充分感受到大海的宽阔和自身的渺小。李远方打算,如果以后去游长江的话,也要搞一条小船从上到下地漂流,感受一下长江一泄千里的气势。

  摩托艇当然不是一般的小船,速度很快,据船家说他这条摩托艇的速度能够达到每小时六十海里,六十海里是一百多公里,就是在陆地上,速度也算很快了。不过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还在海湾里面,潮水还没有涨满,出海只能通过一条狭窄的水道,速度没有办法开得很快。刚到海边的时候,看到混有大量泥沙的黄浊的海水的时候,钱乐敏感到很失望,说这里的大海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海水那么浑浊。李远方解释说因为现在还在海湾里面,等出了海湾就好了。

  和李远方说的一样,出了海湾以后,就是真正的大海,在明媚的阳光下,海水蓝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摩托艇的船头高高地翘了起来,船尾掠过海面,像一把利剑劈开蓝色的海水,飞快地向目标中的一个小岛奔去。这个时候,钱乐敏异常地兴奋,嘴里不停地向李远方和船家问这问那。船家和李远方的外婆是一个村的,从交谈中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以后,对钱乐敏的问话,当然是知无不言。甚至于,还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钱乐敏把了一下方向盘,感觉一下掌握一切的味道。而李远方除了回答钱乐敏的问话外,基本上都在拿着摄像机拍着风景,这一次王梦遥没有陪着他来,他打算拍回去给王梦遥他们看一看。

  目的地是一个上面有灯塔的小岛,站在上面只能隐约地看到陆地,虽然他们坐是的速度很快的摩托艇,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小岛并不大,涨潮的时候,只有三百多平方米的面积,不到十米高。但就在这么小的岛上,连一些常见的青草都长不了,竟然长着许多松树,让人不得不感慨它们生命力的强韧。因为经常被海风劲吹的缘故,这些松树长得都不高,而且往一边倾斜。松树林的中间是个小小的房子,人进去了以后只能半弯着腰,里面有一个水缸,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房子上面,就是一个小小的灯塔了。船家说这个灯塔现在已经不用了,去年初地方政府向外出售一些小岛,有的人对这个小岛动了心,但后来因为这个小岛离陆地太远又太小,最后不得不放弃。因为沿海一带到夏天的时候多台风,如果台风来了,海浪往往会扑过小岛,并不是个适合人住的地方。

  李远方他们到小岛的时候潮水已经基本涨平,所以李远方问船家如果退潮的时候小岛有多大。船家说要比现在大十倍,而且大部分地方都是石头地,有个方向还有个小小的沙滩。这个岛的地基不错,否则的话,早就被海水冲平了。李远方问如果在外面筑上海堤能不能使小岛的面积更大些,船家说因为下面很平缓,如果筑上海堤的话,工程量并不是很大,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必须从很远的陆地运来,这花费的钱却不是少数。这样的一个小岛,不是谁人都住得起的。而且,在这个地方没有电视信号也没有手机信号,连广播信号都很难收到,住在上面的人除非是想与世隔绝,否则谁也不会住到这里来。

  他们这次出海的主要目的是到海上转一圈,到这个小岛来,只是暂时休息一下而已,而且这个小岛也实在是太小,在上面呆了不到十分钟,钱乐敏就要求回去,说早点回去赶吃饭。上了船,等船家将带来的一桶汽油都加到发动机里面去后,钱乐敏要求船家让她再开一会船,船家已经和她很熟了,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在船家的指导下,钱乐敏启动了发动机,但因为操作不熟练,想前进的时候却拉错了方向杆,船倒退着走了几步。因为他们上船的地方海水很浅,下面全是石头块,只听得“嘎嘎”响了几声,螺旋桨被卡在石头块中间不能动了,幸好这条船上的发动机比较先进,遇到巨大的阻力后自动熄了火。钱乐敏吓坏了,船家也变了脸色,都呆在了那里。李远方最早反应过来,说:“把船往外推一下试试!”拿过用来撑船用的一根棍子,出了船舱把船推到了深水里。这个时候钱乐敏不敢再开船了,船家忐忑不安地发动机器,竟然一次就打着,船一下子向外窜了出去。

  钱乐敏闯了祸,脸色有些发白,坐在李远方身边不敢说话。等到了水深的地方,李远方对船家说:“检查一下看哪里出问题没有?”船家试了一下各个按钮和拉杆之类的,发现都很正常,对李远方说:“还好,没有什么事。”但李远方心中总是不大放心,说:“把速度加到最大试试。”船家依言加大了油门,发现所有的指示都很正常,就说:“没事,没事。”然后安慰起钱乐敏来。觉得自己的冒失好像没有造成什么损失,钱乐敏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不一会就和船家有说有笑起来。但李远方总觉得不大对劲,刚才速度加到最大的时候,虽然各个仪表的指示都很正常,但李远方觉得和刚才来的时候相比速度差了好多,而且船身晃动得也不是很正常。

  过了不久,事实证明了李远方的担忧。开着开着,船家奇怪地说:“怎么回事,加满了油怎么才跑这点路就快没有了?”李远方问:“漏油了吗?”船家说:“油应该是没漏,漏了从后面能看到。”李远方看了一下时间,问船家道:“按照仪表的指示现在应该跑多少路了。”船家说:“按表上的速度来算,应该快到了,但现在刚到海湾口。”李远方说:“速度指示不准吧。”船家说:“速度是按照转速测的,应该没有问题。”李远方回想起出发时钱乐敏搞出的那几声“嘎嘎”的声音,心想是不是螺旋桨打坏了导致速度下降。于是对船家说:“你把油门加到最大试试!”

  说话之间,船已经进入了海湾口,海里的浪已经不像在外面那样大,船走得非常平稳。当船家按照李远方的要求把油门加到最大的时候,船像是进入巨浪区似的晃动起来。见到这种情况,李远方说:“可能是刚才把螺旋桨打歪了,所以速度慢了。”船家想想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于是皱起了眉头。钱乐敏见自己确实是闯大祸了,小心地问船家:“阿叔,油还够吗?”船家呆了一下,说:“油刚才都加进去了,本来是够了的,但现在可能走不到了。”李远方问:“附近有没有码头可以停船加油的?”船家说:“照现在的速度,最近的也有四十多分钟的路,试试吧!”

  但让人失望的是,才走了十几分钟,船就因为耗尽了所有的油而自动停了下来。见船停了下来,船家说“没油了”的时候,看着只能隐约望见的海岸,钱乐敏吓呆了,靠在李远方的身上说不出话来。李远方拍了拍钱乐敏,问船家说:“等会能有别的船经过吗?”船家说:“平时船很多的,但现在过年不一定,等等吧,等来船了我们用船上的话筒喊一下。”这个地方正在海湾中间,手机连一点信号都收不到,而且因为这是个不经常出外海的摩托艇,上面也没有装备电台之类的通信设备,只能耐心等待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看到远处来了一条大船的影子,但因为那条船走的航线和他们有两公里多远,他们的这条船太小,别人看不到他们,在海上面,话筒的声音也传不了太远,尽管船家把嗓子都快喊哑了,那条船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毫不在意地走了。看到这种情况,李远方问船家:“那条船怎么不经过这里?”船家说:“这里不是航道,大船不会走,如果等到退潮的时候,我们的船也可能会搁浅在泥涂上。”钱乐敏更着急了,几乎哭了出来,说:“那我们怎么办呢?”李远方拍着她的背,望了一眼船家说:“要么我下去把船往航道上拉一拉。”船家连声说:“这不行,这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水冷得很,你受不了的。”

  但李远方坚持要下去拉船,为了取得船家的同意,告诉船家自己练过气功,而且在船家的身上试了一下点穴的效果后,才终于让船家答应让他下水。李远方把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运了一下气后下了水,拿一条尼龙绳绑在船头,拉着船向航道的方向游去。船家见李远方下去了,自己也想下去帮忙,李远方见他快五十岁人了,无论如何不同意,才让船家留在了船上。

  刚下水的时候,李远方也觉得水很冷,但在运转起真气以后,身体就渐渐地适应了过来,于是他干脆闭上眼睛,一边做着机械的划水动作,一边在水里练起气功来。以前李远方除了在跑步的时候偶尔运一下气之外,还从来没有在运动中真正练过功,而现在整个人泡在海水里,身体的许多地方都可以放松,竟然能够正常运转真气。可能是因为海水也有流向,主航道的方向正是海流的方向,而且摩托艇的份量本来就很轻,李远方觉得拉起船来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得多。真气运转起来了,就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疲劳了,划水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起来。李远方自己正在体会着在水中的奇妙的感觉,而船上的两个人因为担心也忘了注意时间,不知不觉之间,船被拉到接近主航道的地方,船家才反应过来,赶紧叫住李远方说差不多了,不用再拉了。

  李远方上了船,让钱乐敏背转身后,脱下被海水泡湿的短裤,用船家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海水穿上外面的衣服。这个时候,大家才来得及看时间。李远方这一下水,竟然呆了两个多小时,船被他拉了一千多米远,离主航道已经很近了。

  出海的时候,谁都没考虑到意外情况,没有带任何吃的东西,只带了几瓶矿泉水,而且船舱里又特别狭小,所以钱乐敏是又饿又累的。刚才李远方在水里的时候,因为担心李远方心情非常紧张,现在李远方上了船,就实在坚持不住了,也不管李远方身上全是海水的腥味,靠在他身上就睡着了。李远方则和船家说着话,虽然意外是钱乐敏造成的,但因为李远方刚才的表现,船家丝毫也不责怪他们。

  大约到下午三点半钟的时候,经过了一条不大的货轮,看到他们挥动着外套的求救信号后,向他们靠了过来。摩托艇用的是汽油,而货轮用的是柴油,不能给他们加油,就用绳子把摩托艇和货轮绑在一起,把他们拉着送到最近的一个码头。谢了这些货轮上的人,在码头上加了汽油,李远方他们终于在下午四点半钟回到了自己的码头。

  下船的时候,因为在狭窄的船舱里坐得太久,钱乐敏手脚都麻了,几乎走不动路,李远方只好把她抱到车上。船家检查了一下螺旋桨,果然已经变型了,三片桨叶都卷了起来,难怪转速很高船却跑不快。既然给船家带来了损失,李远方在付租船的钱的时候,问船家换一个新的螺旋桨需要多少钱,他把这个钱陪给船家。船家和李远方的小舅舅是小学同学,而且被李远方下水拉船的行为所感动,这个钱说什么都不要,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两百块船钱。李远方没有办法,只好邀请船家晚上到外婆家吃饭,这个邀请,船家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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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7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十八章亲上加亲~

 

  上午十点钟不到的时候,钱老老俩口就到李远方外婆家去了,带了一大堆东西,还把李远方送给他的那坛女儿红带了过去。钱老总觉得这坛酒太贵重了,既然李远方送给了他,他就带到李远方外婆家去让大家都尝一尝。

  李远方和钱乐敏都和家里说十点半就回来的,但等到了十一点钟还没有见到他们两个的影子,打他们的手机也不在服务区,家里这些人就担心了。按照村里人提供的线索,李远方的两个舅舅找到了码头,发现李远方的车停在那里,码头上的人说他们坐摩托艇出海去了。舅舅们心想是不是坐船到对岸买东西去了,可能会多花些时间,就回了家,安慰家里的老人说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在家里等到了快十二点还没有任何消息时,两个舅舅也着急了。李远方他们出海的时候没有说到什么地方去,只是说钱乐敏没有坐过摩托艇让她坐一坐,想用别的船出去找,这茫茫大海中也没法找,惟一的办法只能是耐心等待。于是姐姐和小舅舅在码头上等,其他人都在家等着电话,两家人连吃饭都没有什么心情,惟恐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故。

  下午四点多钟,李远方他们被那条路过的货轮带到码头以后,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船出了点问题,半路抛锚了所以回来晚了,家里人才松了一口气。姐姐回家去了,只留下小舅舅还在码头上等。

  李远方下船把钱乐敏抱上来的时候,小舅舅看到了,发现李远方头发和脸上都是盐花,而且浑身都是潮水味,就问李远方到底出什么事了。李远方把钱乐敏放到车上,说这事回家再说,回头找那个叫赵章林的船家去了。钱乐敏刚才又累又怕,上车了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李远方是自己的外甥没有什么关系,但钱乐敏远来是客,小舅舅就呆在车里照顾钱乐敏,倒不急着向李远方了解情况。

  李远方和赵章林说完话就上了车,赶紧开车回家。家里的所有人接到小舅舅刚才打的电话后都在门口等着,钱乐敏这个时候已经缓过劲来了,见到自己的奶奶就扑了过去,语无伦次地说起今天的冒险经历。李远方身上都是海水味,从车里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后就先洗澡去了。

  等到李远方洗完澡出来,钱乐敏已经把大致的经过和家里人说了出来。钱老老俩口当然都在责怪钱乐敏,说她怎么这么冒失,差点出了大事,要是真的出什么事让他们怎么跟钱乐敏的父母交待。但李远方家里的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责怪李远方的不是,都说钱乐敏年纪小不懂事,又不经常出门,李远方这个当哥哥的没有照顾好,连小静都在一旁对李远方挤眉弄眼的。虽然这件事是钱乐敏引起的,但李远方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不管谁说他都老实地应“是”,一付低头认罪的模样。李远方的这付样子把钱乐敏逗乐了,“扑嗤”地笑了出来,于是原来紧张的气氛就在她的笑声中缓和了下来。

  既然李远方他们已经平安归来了,家里这些人就散了开,各忙各的事情,外婆他们准备起晚餐来,李远方父子和外公及两个舅舅陪着钱老一家聊着天。看到对面坐着的小舅舅,李远方突然想起自己邀请赵章林过来吃晚饭的事忘了跟家里说了,就告诉了小舅舅,问要不要自己去请一下。钱乐敏把赵章林的船搞坏了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听李远方说赵章林连船钱都没有收多少,大家都觉得很过意不去,一致认为应该把赵章林请来吃晚饭。因为小舅舅和赵章林是小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外公就打发小舅舅去把赵章林请来。

  船的螺旋桨被打坏了应该换一个新的,但现在大过年的,一时半回找不到地方换,赵章林想自己找工具把螺旋桨敲一下应该能够好一点,凑合用几天再说。于是找了几个人帮忙,把摩托艇抬到了岸上,翻过来用一把钳子和一个锤子小心地校正着螺旋桨。

  螺旋桨打成这样了,而且船底也有好几道划痕,码头上的人当然要问赵章林到底怎么回事。赵章林不好意思说是钱乐敏闯的祸,就向大家解释说去的那个地方不太熟悉,自己不小心搞的。有几个同样也开摩托艇的知道螺旋桨损坏所造成的影响,就奇怪地问都这样了你们怎么回来的。赵章林这时说了实话,说走到半路没有油了,停在了海中间,离主航道比较远,然后李远方跳下水拉船,把李远方的厉害之处好好地形容了一番。这可是冬天,海水什么温度这些海边长大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听说这个时候李远方在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还把船拉了一千多米,更加奇怪起来。有的人和李远方的舅舅关系比较好,知道李远方当过兵,不清楚现在复员了没有,想想李远方的车挂的是军牌,就把李远方想象成一个部队培养出来的武林高手。小舅舅找到赵章林的时候,赵章林已经敲完了螺旋桨,正在和那些人讨论着李远方的来历。

  小舅舅对自己这个外甥其实也不是太清楚,所以当村里人向他问起李远方的情况时,他只能告诉说李远方已经复员了,现在考上了大学,正在大学念书。至于是不是武林高手这样的问题,他倒可以想办法问一问。向村里人简单地解释一下后,叫上赵章林回了家。

  担心家里人知道后大惊小怪,回来的路上李远方交待过钱乐敏,让她不要说出自己下海拉船的事,钱乐敏现在对李远方已经从佩服变成了崇拜,李远方交待的话当然要听,到家后说起这次的冒险经历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这件事。但李远方忘了交待赵章林,所以当赵章林和小舅舅一起到了家,在饭桌上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家里人都惊呆了。

  钱老问赵章林:“要是远方不下去拉船你们能回来吗?”赵章林说:“回倒是能回来,但这次出去没有带浆,用手划又够不着,只能等退潮的时候让船顺着潮水漂,运气好的话能漂到航道上,运气不好搁浅了的话,只能在海上过一夜,等明天涨潮再说。”停了一下,又说:“我们在海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来了条船又离得太远没有看到我们,小敏很害怕,远方就下去拉船了。”然后又解释说这次出去没有想到会有变故,吃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带,如果在海上过一夜,还真不好说会出什么事。

  听赵章林说完这个情况,钱老又一次责怪起钱乐敏来,说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如果这次没有李远方的话,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妗婆则担心地问李远方,在海水里泡了这么久,现在有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见到钱乐敏被她爷爷说得快要哭出来了,李远方赶紧说没有关系,既然是我带她出去的,这件事应该怪我。听到李远方的话,钱乐敏将自己的凳子往李远方身边靠了靠,瞪了钱老一眼,说:“还是阿哥对我好!”本来她喝的是饮料,这个时候特地把杯里的饮料喝光,从李远方的杯子里倒了点酒,举起杯子对李远方说:“阿哥,我敬你一杯!”并且示威似地看了一眼钱老。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桌人都笑了。

  今天到了李远方外婆家以后,钱老老俩口和李远方的外公外婆认真地算了一下亲戚关系,算起来,钱老和李远方的外婆还真的是表亲,隔得还不太远。所以,钱丰把李远方认作外甥是蒙对了。不过,远亲和近亲不同,如果一直都没有什么来往的话,就会连邻居都不如。这一下算明白了亲戚关系,而且目前钱丰和李远方的关系又这么好,这个亲戚关系才变得真实了起来。钱老对这个结果很高兴,但更高兴的是钱乐敏,因为她从来没有过一个哥哥的,而且李远方这个哥哥看上去很优秀,对她又很好。所以在饭桌上,钱乐敏“阿哥,阿哥”地叫得非常亲热,有钱乐敏的这个表现,两家之间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饭桌上,钱老除了教训钱乐敏以外,主要精力都在品尝这一坛女儿红上面,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边品尝边说:“真是好酒啊!”这让来作客的赵章林感到很奇怪,就向小舅舅问了起来,小舅舅向他解释了酒的来历后,他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喝得多了,本来受乡亲们委托要向李远方打听许多事情的,到最后全都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对今天去过的那个小岛,李远方很感兴趣,这样一个孤悬海外的小岛,如果没有台风的影响的话,肯定是一个安心修炼的好地方。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李远方向赵章林和两个舅舅问了一下去年初近海的几个小岛的出售情况。赵章林喝了点酒有点迷糊了,但这件事小舅舅也知道,告诉李远方说那些小岛卖得都很贵,一般几十万一个,比陆地上城镇里的地皮还贵。可能是现在的人都有钱了的缘故,买的人竟然很多,只有几个小岛因为离陆地太远或者太小没有人要。李远方问这个小岛卖多少钱,小舅舅说具体的多少钱不清楚,只是听说后来降了好几次价都没有人要,如果真有人要买的话,估计几万块钱就可以买到七十年的使用权。

  从舅舅那里了解到大致的情况后,李远方心中有了数,对这个小岛的产权,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请小舅舅想办法帮他仔细打听一下。小舅舅说:“你问这干什么,你想买吗?”李远方现在有许多钱这件事,李远方的家里对别人不说,但对舅舅这些亲人当然不会保密,所以小舅舅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有钱,但对他打听这个小岛的价钱,还是觉得想不通。不管让谁来看,除非是钱多了撑得难受想玩玩新鲜玩意的人,买那样的小岛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因为上次买那栋房子的事,已经让李远方接受了一次教训,这一次可不想再一时冲动,见小舅舅好像很想不通的样子,李远方心里也打起了鼓,慌忙对小舅舅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现在连小岛都有得卖,挺有意思的。”小舅舅说:“过几天我给你问问吧!”

  第二天要去玩,而且对钱老和李远方而言,去完天台后不回家将直接到梅山镇去落实公司的事情,所以吃完饭后李远方就把钱老他们送回了家。钱乐敏觉得时间还早,想让李远方再带她出来转一圈,到处看看夜景什么的,但因为出了今天的事故,钱老老俩口说什么都不让她出来,她只好气鼓鼓地进了家门,但还是让李远方在她家玩了一会。

  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的话,下午李远方他们就出发到天台山去了。钱老的一个同事老家在天台,退休后回了老家,听说钱老今年回老家来过年,一再邀请钱老到天台去玩,这也是这次他们选择到天台去旅游的主要原因。但因为出了这件意外,晚饭前钱老打电话向老朋友作了解释,和对方约好明天上午再去。年纪大了的人,有的时候想法有点像小孩子,虽然钱老饭前打过电话了,吃完饭后对方还是给钱老打了个电话,一再强调明天上午一定要到。而且提出,如果坐车不方便的话,他那边派个车过来接。钱老告诉对方自己这里有车,并一再保证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一定到以后,对方才放了心。

  等到李远方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外婆和妈妈还在等着他。李远方和外婆打了声招呼,洗了下漱以后就回到自己睡的地方去了。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今天在海水里练功的感觉,觉得收获很大。有心想练功,但他打着地铺和两个舅舅住在一个房间,大舅舅睡着后打的呼噜很响,让李远方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只有算了。

  既然睡不着,李远方就又想起那个小岛的情况,他始终觉得有个自己的小岛感觉特别好,所以打定主意到时候把那个小岛给买下来。至于买来以后怎么处理,他一时还没有想好,心想到时候想办法改造成一个安心练功的场所什么的就行了。买的那栋房子,是后来才想到的用途,这个小岛,干脆买来再说吧,反正有七十年的使用权,有的是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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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8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七十九章恩同再造~

 

  钱老一家到天台去主要是旅游,另外钱老要和老同事丁教授聚一聚。年纪这么大的人,现在又天各一方的,聚一次就少一次了。对李远方而言,除了全程陪同外,更重要的是要到国清寺看一看当年教自己“止观法”的师父。李远方的师父十年前就已经八十多,现在应该九十多岁了,虽然功夫练到他这个地步比一般的人会活得更久一些,但怎么都不可能突破人的生命的极限,也是看一次就少一次了,而且李远方以后不一定经常有机会去看他。

  以前的时候,李远方对自己的师父还没有太多的感触,但这段时间以来,却越来越觉得师父对自己的重要性了。小的时候李远方的身体是很差的,如果没有师父授以秘法,李远方很可能活不到这么长,就算活下来了,身体状况和生活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没有师父所教的“止观法”,李远方后来的学习成绩和身体素质就不可能很好,当兵和考大学就无从谈起。而且,如果没有这将近十年“止观法”的修炼给自己打下的基础,把功夫练到现在这个地步纯粹只是一个梦想。因为有了这十年来打下的基础,才使李远方一点就通,很快地学会了武云杰教他的东西,然后得到了武老的赏识,然后,才有后来这一系列的奇遇。所以说,李远方之所以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师父所赐。如果要李远方现在说说除了父母之外最感激的人是谁的话,无疑就是这个引自己入门的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放在这个地方用,是最合适不过了。

  上中学的时候,几乎每个暑假李远方都要去看望一下师父,倒不是为了去学点什么新东西,主要是觉得在师父身边呆一会心情总是特别好。当兵之前,也去看望了一次,告诉师父说自己要去当兵,师父说当兵是为国,就算遇上打仗免不了要杀生,也是为国尽忠,都是值得谅解的。当兵三年只回家休了一次假,在家呆了十几天,连亲戚都走不过来,就没有去看望师父。复员回来后,因为忙着复习参加高考,高考后又忙着搞那个软件和等着录取通知书,几乎没有出过家门,所以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年多没有见到师父了。师父住在国清寺里,也没有个电话什么的,写信又不是李远方所习惯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都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连是不是还在世都很值得怀疑。

  所以,李远方的心情是比较紧张的,惟恐自己现在去了以后看不到师父。为师父准备什么礼物,更是费了很多心思。师父是个出家人,不抽烟不喝酒,吃穿也不讲究,其它的身外之物更是没有什么兴趣,送什么都不合适,想了半天,决定还是送一个自己亲手做的“电子针灸仪”给师父算了。

  丁教授的家住在天台棋院旁边,天台棋院在全国很有名,丁教授对围棋非常感兴趣,退休以后,他儿子就在棋院旁边买了套商品房,方便他经常去棋院找人切磋。李远方送给钱老的那坛酒,头天晚上没有喝完,剩下的那些,李远方的外公让钱老带了回去,钱老把坛口盖严,带到了丁教授家让丁教授也尝一尝。因为他们两个不但是老朋友,而且是棋友、酒友。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虾仁、紫菜之类的海边特产。

  到了丁教授家,两个老头互相简单地介绍一下上次分别后的情况,说着话就到午饭时间了。饭桌上喝了点陈年的女儿红,两个老头就要杀一盘围棋,看看几年没见谁比谁更高明,于是他们就到旁边的棋院去。李远方急着见自己的师父,向他们说了一声就去了国清寺,钱乐敏和几个老人家一起呆着没有什么意思,也随李远方走了。

  天台山古称会稽山,山高水清,风景秀丽,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所以在这里留下了许多古代名人的足迹。整个天台山和国清寺里,都有许多古迹,有的古迹的年代,比国清寺本身还要久远。华顶上有济公住过的草堂,国清寺里有王羲之写的那个独笔“鹅”字的石碑,还有王献之当年练字时洗毛笔用的那个“墨池”。除了王氏父子外,“魏晋风度”中的其它著名人物如谢安和谢灵运等,也都在天台山留下了许多痕迹。所以说,天台一山和国清一寺,和中国的儒家文化关系非常密切。

  现存的国清寺建于唐朝,距今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因为处在深山之中,没有经过战乱,所有的设施都保存得比较完整。寺里有许多古物,还有许多年代比较久远的古树,有樟树,也有银杏树,而年龄最长的树,无疑是那棵隋梅,隋梅和寺前山坡上的那座隋塔一样,都是隋朝的东西,距今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所以国清寺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国清寺前的一棵大樟树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一行到此水西流”。僧一行是一代高僧,而且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天文学家,他千年前所制定的《大衍历》,就是在现在看来,也是非常先进的。国清寺前有三条溪流,东边的叫东溪,西边的叫西溪,在国清寺的山门前汇合到一起流向南叫南溪。据说当年僧一行初次到国清寺来访学的时候,正赶上山里下大雨,从东溪冲下来的大水,南溪来不及往下流,就顺着西溪倒流了回去。

  天台宗的教义是最接近于传统的儒家思想的,在宋明理学思想占主导地位的后代,他们的这种教义在中国国内就不怎么吃香,所以在这数百年来,天台宗在国内的影响反而没有在日韩等国大。日韩两国,因为受到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的影响很大,对天台宗的教义就更容易认同。所以近年来,日本的信徒在国清寺内建了个“祖师碑”,而韩国人则在日本人的“祖师碑”后面造了个“祖师堂”,为国清寺增添了两道新的风景线。每年都有不少日韩的信徒到国清寺来朝拜,更有不少日韩的寺庙把弟子送到国清寺里的研究生院里来深造。

  把车停在隋塔下面的停车场上,李远方先带着钱乐敏看了隋塔,然后过了桥,到国清寺的山门前向她介绍“一行到此水西流”的典故。国清寺的门票,只要五块钱,李远方记得四年多前是三块钱,和别的如金山寺等寺庙相比,在全国各地都在大搞旅游经济的今天,国清寺的门票价格实在让人感到很不可思议,钱乐敏更是非常吃惊。而国清寺里的环境,和金山寺相比当然是大不相同的,虽然游人比金山寺还要多,但都非常安静,连说话声都是轻轻的,惟恐破坏了这里清幽的环境。

  带钱乐敏看完了墨池、鹅字碑,过了大雄宝殿,钱乐敏发现大雄宝殿后面的一大块地方被单独地围成一个小院,进去的门上钉着块“游人止步”的木牌,就问李远方这是什么地方。李远方告诉她这是国清寺里的研究生院,里面住的都是各地各国来的研究生,有硕士研究生,还有博士研究生。一个寺庙里竟然有一个研究生院,这种事钱乐敏从来没有听说过,很想进去看一看,在李远方的反复劝说下,才总算打消了这个念头。李远方告诉钱乐敏,虽然国清寺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但佛学研究的水平,在国际上很有名,国清寺里的许多高僧,在国内外的一些佛学院里都有教授的头衔。据李远方所知,有一段时间国清寺的方丈还是全国政协委员,享受副省级待遇。

  李远方的师父在寺内属于武僧那一类的人,任务是看管那些寺内的宝物,和那些搞佛学研究的高僧不同。李远方以前每一次都是在寺里的祖师堂里找到他的。每一次找到师父的时候,他都靠在一把躺椅上闭目养神。这次也不例外,李远方进寺后没有问过任何一个人,一进到祖师堂就看到了靠在躺椅上的师父。

  听到又进来了两个人,师父闭着的眼睛半睁了一下,等到李远方向他走过去,看清来的是谁时,眼睛就完全睁了开来,并且站了起来。还没等李远方开口问候,师父先说话了:“远方来了?”李远方叫了声“师父”,师父应了一声,然后说:“前天你一个福建的同学到我这里来过,现在可能还没走。”林贵利放寒假前和李远方说过打算到国清寺来,李远方就把师父的法号告诉了他,没想他还真的来了,李远方想等会给他的手机打个电话问一问。

  向师父介绍钱乐敏后,钱乐敏叫了声“师父爷爷”,听得李远方直皱眉头。这个时候,李远方才仔细地打量起师父,四年多没见,师父还是那么清瘦,脸上的皱纹还是那么多,只是皮肤的颜色黯淡了许多,多了许多老年斑,而眼光却更加明亮了。看来是岁月不饶人,就是功夫练到师父这种程度也不能例外。李远方看着师父不知说什么好,而师父则慈爱地打量着他,说:“你这几年的事,你那个同学都和我说了,你先带你妹妹到处看一看,晚上再来找我吧。”

  祖师堂里只挂着一幅天台宗的开山祖师智者大师的画像,打完招呼后,钱乐敏就站在那幅画像前看着。画只是一幅普通的画,用毛笔简单地勾出个大致的轮廓,画功谈不上有多高,画得也不怎么传神,而且看上去很破旧。听李远方说过师父在这里看守着宝物,钱乐敏以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至少会像那些电影中说的那样有个翡翠或者黄金做成的佛像什么的,找了半天却只有这一幅画,就奇怪地问道:“师父爷爷,这就是你管的宝贝啊?”师父笑了笑说“是的”,李远方怕钱乐敏说出不合适的话来,连忙向她解释说这幅画是天台宗的第二代祖师亲笔画的,是天台宗的镇山之宝,这可是无价之宝。见李远方说话时的表情很严肃,钱乐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了。

  向师父告了声辞,李远方带着钱乐敏继续向上走,到别的地方参观去了。在路上的时候,钱乐敏问李远方道:“阿哥,你师父是不是方丈?”李远方笑着说要是方丈还要亲自看管这个祖师堂啊,但师父是现在方丈的师叔辈的倒没有错。钱乐敏又问:“那你师父的武功是不是最高的?”李远方想当然地说应该差不多吧,要不然不会让他看管寺里最重要的东西。钱乐敏觉得很奇怪,说:“那小说和电影电视里不是都说方丈的武功最高吗,你师父武功最高怎么不是方丈呢?”李远方说小说和电视电影里的东西怎么能信,实际上国清寺的方丈只是佛学方面的造诣比较深,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然后向钱乐敏解释,因为国清寺以佛学研究立寺,所以在寺里搞佛学研究的人的地位要比练武功的人的地位高。像师父这样的武僧角色,在寺里的地位只比杂役高一点。只是因为师父年纪比较大,辈分也比较高,才得到了大家的普遍尊重而已。

  听了李远方的话,钱乐敏觉得很失望,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看上去和外面的老头没有什么两样。钱乐敏这样评价师父,李远方心里有些不高兴,就严厉地看了她一眼。钱乐敏发觉自己说错了,赶紧抓紧李远方的手臂往他身上靠了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李远方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算了。

  国清寺地方不小,而且古迹很多,跟着李远方的钱乐敏又特别爱提问题,所以游完所有的地方出来,已经四点半钟了,国清寺的山门关了起来,李远方他们是从小门出来的。

  过了桥,钱乐敏发现路边站着好几个理着光头的人在等车,有的人身上还穿着僧衣,就问李远方说:“这些人不是和尚吗,怎么晚上不在寺里住?”李远方说:“你没看他们头上没有疤吗,他们不是和尚,是庙里的工作人员。”钱乐敏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李远方向她解释说:“如果县城里的待业青年没有地方去,有的就安排在国清寺工作,卖卖东西、打扫个卫生什么的,比较清闲,而且收入也不错。”钱乐敏说:“那他们怎么剃光头,还穿那种衣服?”李远方说:“你没看有些人换衣服了吗,我们在部队当兵有发型和服装规定,他们在国清寺工作,当然要穿制服剃光头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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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9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八十章未能免俗~

 

  出了国清寺的大门后,李远方试着往林贵利的手机里打了个电话。林贵利果然还在天台,就住在国清寺附近的隋梅宾馆,是和父母一起来的。林贵利的父母都是虔诚的佛教徒,而且正好是天台宗的门徒,今年回老家过年时听林贵利说想到国清寺玩,就带着林贵利一起到国清寺来朝拜了。他们是前天到的天台,到国清寺朝拜完后,还打算在国清寺做一场法会,和寺里协商后,时间定在正月初九。所以,林贵利在天台还要住上几天,李远方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走在从华顶回来的路上。

  李远方刚把车发动,想先把钱乐敏送回到丁教授家去的时候,钱老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丁教授的小儿子晚上请他们吃饭,就安排在隋梅宾馆,让李远方带着钱乐敏直接到隋梅宾馆去就行了。钱老一个退休的老教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虽然他以前曾经参加过一些经济法规的制订,但钱老的儿子钱丰却是在职的副省长。丁教授的小儿子在县政府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和县里的领导说起钱老来天台作客,县里的领导就要求把钱老请到宾馆里来,他们这些人和钱老也认识一下。盛情难却,钱老只得答应了。

  李远方和钱乐敏到隋梅宾馆的时候,钱老他们已经到了,丁教授的小儿子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后,就把他们引到宾馆的一个套间里去。据这个丁叔叔说,县里安排他们住在隋梅宾馆,李远方也被安排在这个地方。和丁叔叔在一起的还有个县里的秘书什么的人,看到李远方的车进来后,对着他的车牌看了老半天。

  到钱老的套房里的时候,一个副县长陪着钱老老俩口和丁教授在说着话。李远方进去后,钱老给副县长介绍说:“这是我表外孙李远方。”副县长和李远方握了下手,嗬嗬笑了几声,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到爷爷奶奶跟前,钱乐敏把这个下午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叽叽喳喳了老半天。李远方则问起丁叔叔林贵利所住的那栋楼在什么地方,丁叔叔问他问这干什么,李远方说自己有个同学陪着父母从福建来了,就住在这个宾馆里,等会他要去看望一下。

  听李远方说是从福建来的客人,坐在旁边的副县长就问:“你要找的那个福建人是不是一个叫林福祥的华侨?”林福祥是林贵利父亲的名字,李远方觉得很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副县长说这个林福祥在天台转一圈后,看到天台的造佛中心不错,正打算在这里投资呢,这两天有关部门正在和他从磋商。李远方想林贵利的父亲还挺会抓紧机会做生意的,就向副县长问了一下所谓的造佛中心的情况。副县长向他解释说,天台的造佛中心主要是做一些木制的佛像,是全国规模最大的,因为国内木制佛像的需求量不大,一直想出口到东南亚去,但找不到路子,林福祥是个华侨,与他合作最合适。

  听李远方在向副县长了解起造佛中心的有关事情,钱老觉得有趣,插嘴问李远方道:“你是不是又对这个造佛中心有兴趣了,也打算投点资?”李远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的,我只是随便问问。”他们两人的对话,让别的人都觉得很奇怪,但当着钱老的面,谁都没好意思问。

  过了一会,县长来了,向钱老告罪说县委书记到市里开会去了回不来,所以就由他来作陪。和钱老握完手,县长转向李远方说:“请问这位是——”,钱老介绍说:“这是我的表外孙李远方。”县长就说:“欢迎,欢迎!”拉着李远方的手晃了半天。县长和李远方握完手,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过来和李远方握手,县长介绍说:“这是我们县安全局的丁局长。”在场的人都觉得很奇怪,怎么连安全局长都来了,李远方想可能是那个车牌又给自己惹来麻烦了,握着丁局长的手苦笑着说:“你好,我们是自己人。”丁局长使劲地和他握了一下手,也说了声:“自己人。”他们的对话让旁边的人更是摸不着头脑,钱乐敏说:“阿哥,你们俩在干什么,对暗号啊!”丁局长没法向她解释,李远方说:“哦,我一个朋友和他认识。”这个时候,县长在旁边说:“等会再聊吧,我们先下去吃饭!”才让李远方和丁局长摆脱了困境。

  吃饭的时候,人坐了一桌,山珍海味也摆了一桌。因为钱老年纪大,所以在桌上倒没有怎么劝酒,但在情理之中的,每个人多少都喝了几杯。丁教授属于那种书生气特别足的人,喝了点酒以后就批评起现在社会上的不良现象来,说着说着,说到现在当官的为了升官什么办法都能使得出来,好像升官有多大价值似的,怎么就不能向国清寺的那些和尚学学,来点清心寡欲的。

  见自己的老父亲说的话不是太中听,丁叔叔反驳他说:“国清寺里的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去年他们寺里的和尚调级的时候,那些副处级的和尚为了调正处级,正处级的和尚为了调副厅级,还不是一样到处拉关系送人情,为了调级的事情挤破了脑袋。连他们这些应该是四大皆空的出家人都这样,我们这些凡人有点功利心不是很正常吗?”

  李远方想不到现在连出家人都不能免俗了,但想想现在国清寺的门票只有五块钱,这说明国清寺还没有完全被世俗所同化的,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希望能帮丁教授说上话。说到国清寺的门票的问题,丁叔叔没话说了,副县长却来劲了,说:“一提起这门票我就生气,几年前我刚当副县长的时候就开始做他们寺里的工作,要求他们把门票价格提高点,如果每张票二十块钱,国清寺一年的游客少说点有一百万的话,光门票收入就有两千万,我们政府和他们寺里各一半,怎么都能给财政增加上千万的收入。但做了好几年的工作,他们才从去年把门票从三块钱提到五块钱,等于没有什么变化。国清寺这么一个世界上有名的名胜古迹一年给县里交的钱,还没有石梁一个月交的多。”

  钱乐敏说:“这不挺好吗,说明国清寺的和尚不错。”副县长看了她一眼说:“你是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对国清寺来说,就算把每张门票的价格提高到五十块钱,他们可能也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的,听说他们还有许多别的来钱的道。国清寺几乎每天都要做一场法事,做法事是要收钱的。另外,他们还经常派人出去讲学和招收研究生,这些都是要收钱的,而且价格不低,特别是到国外去讲学和招收国外的研究生。除这些以外,他们在国外有许多信徒,韩国和日本的信徒最多,许多信徒每年都要到寺里朝拜,来的时候,都会捐好多钱物。这些钱,都是他们寺里自己掌握的,而门票收入的钱却要跟县政府分。所以,不管怎么样国清寺一年的收入都不会少,门票低一点他们根本就无所谓,还落个好名声。”

  副县长说得可能有些夸张,而且带有个人的主观感情,但应该是有一些事实基础的,因为李远方的师父就在国清寺里,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钱乐敏不甘心地问道:“不管怎么说,里面总是有些好和尚吧!”然后嘟囔了一句:“阿哥的师父就在国清寺里。”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副县长隐约听钱乐敏说到李远方到寺里找师父的事,于是就问李远方师父的法名,李远方如实地告诉了他。

  副县长是本地人,从基层一级一级升上来的,所以对国清寺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李远方告诉他以后,他就问道:“你师父是不是那个整天都在祖师堂里躺着的大师?”李远方说是的,副县长说:“你师父我听说过,是寺里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他应该是个真正的出家人,我听说他白天的时候基本上不出祖师堂,中午连饭都不吃。”想了一下,又说:“这个寺里的方丈也不错,我和寺里商量提高门票的事情,好几次其他人都答应了,但到了他那里后,一句话就给否决了。听说他的佛学造诣很深,在国际上很有名望。但有些和尚就不行了,寺里现在有一个博士学位的特别有名的和尚,那个和尚,整天都在外面给人讲学,每讲一次学都狠狠地要一大笔钱,还到处卖讲课的光盘和磁带。他那些光盘我看过一些,说的那些话比我们还俗,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个出家人。听说他还可能是下一任方丈的人选,如果国清寺交到他手里,我看就真的差不多了。”

  对副县长说的话,李远方不好插嘴,因为他对国清寺的情况不了解,又是个外人,所以一句话也没说。见到大家把话题扯远了,县长举起酒杯说:“我们不提这些了,喝酒吧。”于是大家都喝酒,然后谈了些轻松的话题,这顿饭就在杯盘交错中热闹地收场了。

  吃饭个只是个形式,主要的目的是借吃饭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所以一顿简单的晚饭能用上两个多小时。钱老年纪大,年纪大的人一般都休息得比较早,所以吃完饭后,大家把钱老老俩口送到房间里就各自散了。只有丁局长到李远方的房间里坐了一会,既然李远方说是自己人,他当然要了解一下这个自己人是什么身份的。去年马进军调查李远方的家庭情况的时候,因为不在一个地方没有丁局长的份,但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离得不远的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被调查的人现在成了他们的合作者,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本来想晚上去看望一下林贵利和他的父母,但现在已经挺晚了,而且师父让他晚上去一下,李远方就去了国清寺。

  现在时代变了,就是寺里的和尚,晚上也可能会外出参加各种活动,所以李远方到国清寺的时候,小门还开着。师父现在年纪大了,精力没有以前好,所以虽然白天一整天都在祖师堂,晚上倒不用值夜,会回到自己的宿舍休息。进门后,李远方找到一个在走廊上匆匆走过的和尚问清了师父宿舍的位置,就直接找到了师父。

  看样子师父正在等他,还在宿舍的椅子上坐着看书。把“电子针灸仪”拿了出来,告诉师父说这是自己亲手作的,师父没有说什么话地收了下来。李远方打量了一下,发现现在师父住的宿舍比四年前条件好得多,有个电视,连空调都有,但师父没有开电视,也没有开空调,只把它们当作了一个摆设。在师父的示意下坐下以后,李远方就把自己这四年的情况简单地向师父说了说,说话的重点是最近半年在武功上的体会和进步。李远方说话,师父只是安静地听着。等李远方说完,师父指着墙角的一个颇大的木箱子说:“你说的那些原理什么的我不懂,这里是我几十年来写的日记和笔记,我也没有什么身外之物,就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师父那些日记和笔记,应该是这几十年来练功的体会什么的,对李远方来说是无价之宝,李远方觉得太珍贵了,有点不大敢要。师父说:“这辈子我也没有收过别的徒弟,又没有亲人,这些东西不交给你,留给现在寺里的人我不放心,你还是带走吧。”

  听师父的意思,好像对现在寺里的许多地方不太满意。李远方就向师父说起今天在饭桌上丁叔叔和副县长的一番话,问师父是不是真的。师父说他们说的有些是事实,但有些只是道听途说,不能全信的。毕竟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寺里搞些收费性的活动无可厚非,有的时候要钱要得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和尚也要生存,除了和尚外,还有一些工作人员都要寺里给发工资。另外,每年外出搞学术交流和接待来访的信徒和高僧时的开支也很大,如果不想办法多收点钱,这些活动就搞不成了。而且,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修养很深的高僧,有的人出家其实是抱有别的目的的,找关系调一级提高点待遇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副县长提到的那个博士他也看不惯,说如果以后国清寺交到这种人手里,就真的和世俗没有什么两样了。师父说可惜李远方不可能出家,如果李远方出家,以他的灵性和品性,肯定能成为一代高僧。

  夜已经很深了,陪师父说了一会话李远方就告辞出来,对师父说明天再来看他。师父说见了一面就可以了,明天你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以后有机会经过天台的时候再来看一下,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师父说得很豁达,李远方不好说什么,就答应了。师父把李远方送到国清寺的小门口,看着他走过门前的那座桥才进去。

  回到宾馆,李远方从箱子里拿出师父的笔记。笔记的纸都是一张张宣纸,用白线缝得非常精细,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个蝇头小字,字写得很工整也很漂亮,而且有的笔记墨迹还很新。李远方想,是不是师父早就料到了他今天要来,特地重新整理誊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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