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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 《弹痕》 作者:纷舞妖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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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12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五章 将有三强
    李向商校长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傲然挺立,在他那犹如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却自然而然拥有了一种当会泰山顶,一览众山小的神情气度。配合上他那伟岸如山,蕴藏着可怕爆发力的身躯,更让所有人相信,当他扬起自己那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臂登高一呼的时候,必将应者如雨。

    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

    明亮而深隧,带着一种顿悟事是的洒脱,更带着一种经历了无数坎坷与磨练,慢慢凝聚出来的沉静如水。你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够如此矛盾的将火与水,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绝对矛盾,却又如此理所当然的奇异气质。

    李向商校长慢慢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学生,最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李向商现在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校长,同时也是这支世界战斗力足以问鼎世界前三强特种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可以说李向商在仁途上,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迄人的高度。但是他这一辈子最骄傲的,却是他收了战侠歌这样一个徒弟,培养出战侠歌这样一个军人。

    李向商突然问道:“战侠歌,你知道何为将有三强吗?”

    “知道!”

    “给我说说看。”

    “将有三强,分为刚强、坚强和顽强!”战侠歌沉声道:“刚强,即抵御情感打击的能力。在战场上,一个合格的将帅为了取得最后胜利,往往会抛弃人性中一些最柔弱的东西,做到无所不用其极;坚强,合格的将帅,必须要拥有抗击猛烈打击的能力。并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情况下,有充足的信心和能力,做出破釜沉舟的惨烈攻击;顽强,战争并不是小孩子打架式的你来我往,在战局一面倒的情况下,将帅必须能够忍受敌人持续打击。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领袖的坚定意志,就是整支部队的精神所系,所以,一名合格的将帅,必须让自己能够战胜感情困扰,保持头脑清醒,临危不乱!”

    李向商凝视着战侠歌的双眼,问道:“战侠歌。你在那片大山里整整呆了三天时间,面对一段你失败的人生和感情,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

    “兵家有云,军队的失败不是从战场上开始的,而是从他的队伍自己认为已经失败开始的。”战侠歌毫不退缩的和李向商校长的目光彼此对视,沉声回答道:“我战侠歌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情场上。用八个字就足以形容……不离不弃,永于言败!”

    李向商笑了,他真的笑了,其实当战侠歌带着沉稳如山的气势推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站到他面前的时候,李向商就清楚的知道,他这个最出色的弟子,绝对没有选择当一个逃兵。

    李向商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他总算没有看走眼。

    李向商突然问道:“战侠歌你是我向上级正式提交报告,推举的下一任校长接班人。你已经用自己出色的表现,为自己赢得了宝贝的得分,但是这绝不代表,你已经可以高枕无忧的等着仁途坦荡扶摇直上。你知道每一任校长,在长达十五年的考核期内,必须要通过一项考验吗?”

    战侠歌不知道,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这几天在等你回来,一直在等你用最好的精神状态。回来面对我。”

    “在俄罗斯战场上,已经向所有人展现出纯熟的军事技术和属于你自己的战斗风格,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拥有了刚强这种物质;在世界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大赛中,你带领一批来自不同部队。不同领域的队员,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将他们变成一支拥有良好配合默契的团队,这说明你已经拥有足够的个人统率力,和因人而宜的战略眼光,在中国参赛队三连败的情况下,你依然能够让自己的队伍保持旺盛的斗志,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坚强;在佛罗伽西亚,你已经受到感情的最大挫折,却能够带领一群国籍不同,语言不同,信仰不同,人生目标不同的杂牌军,和恐怖份子与极叛军组成的部队,在原始丛林中不断周旋,最终帮助佛罗伽西亚政府,甚至是整个世界,铲除了‘怒狮’这个恐怖组织,我相信,你也拥有了足够的顽强!”

    李向商校长从办公桌一个加了密码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信,微笑道:“所以,我决定把这封新的建议书,向上级递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周之内,你就会接到一个新的作战命令,离开第五特殊部队,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验证你的能力和对军队的忠诚!”

    战侠歌瞪大了双眼:“离开第五特殊部队?”

    “确切的说,你仍然在我的管辖范畴,你还是通过第五特殊部队,来得到各种物资保障。但是你带领的部队,却会以一种独立的姿态,独立的于第五特殊部队,成为她的另外一个分支。”

    李向商校长伸出五根手指,微笑道:“你有一年时间,去组建一支属于你自己的特殊机动部队,你可以利用第五特殊部队的权限,从任何一支部队中,抽调你认为需要的成员。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甚至可以直接吸收有特殊才能的平民入伍。在一年之后的四年时间里,你要带领自己这支部队,接受各种上级指派的特殊任务,处理各种非常正常突发事件。”

    战侠歌听得不动声色,李向商校长也说得轻松平常,“你可是未来的第五特殊部队接班人,如果你连这样的零散小活也做不好,也做不到的话,当然也没有能力管理好第五特殊部队,更没有资格当她的最高领导者。五年之后,只要你顺利通过考验,你自己分离出去的机动部队成员。再经过第二次政治审核后,只要没有特别的问题,会根据个人意向,吸纳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按照他们的特长和优势,补充到各个部门和环节当中。”

    李向商凝视着若有所悟的战侠歌。低声道:“而这一批人,飞库手打就是你将来成为第五特殊部队校长之后,真正的嫡系成员。虽然有些话不能般到台面上,军队更不应该有什么山头主义。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斗争,出现拉帮结派的不良作风,就连我们第五特殊部队。也无法完全避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如果没有这批渗入到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各个部门和环节,将你的命令彻底实施的嫡系成员,就算是你战侠歌下达的命令,也未必能够迅速贯彻实施下去,所以在这五年时间里,你必须要建立一支拥有相当数量与质量的机动部队。把各种人才,牢牢的掌握到自己的手里!”

    战侠歌默默的点头,金择喜教官和刘伟,不就是在权力游戏中,被淘汰出去的失败者吗?就算是站到了权力的最高峰,如果自己的手下,没有一批忠心耿耿。能够将他的命令彻底贯彻实施的手下,没有一大批身怀绝技,能够各司其职的优秀人才,他根本不可能对第五特殊部队了若指掌,更不可能做到如躯使臂,运转如意。

    把战侠歌从第五特殊部队分离出去,给他足够的权限成立一支“小型”第五特殊部队,这即是考验,也是给他扩充实力。增加资本的机会。再说深一层,这也是一种在和平时期,保证第五特殊部队战斗力的最有效手段。

    在和平时期,没有战争的考验,训练再严格。理论再完美的部队,战侠歌力也会无可避免的下降。但是如果在一群缺乏实战经验,却训练有素的士兵中间,加入一群久经沙场的老兵,并把他们提拔到各个位置上,形成一套完善的指挥系统,那么通过这些老兵和基层指挥官的言传上,形成一套完善的指挥系统,那么通过这些老兵和基层指挥官的言传身教,那些新兵一旦面临战争,很快就能适应过来,成为一支英雄善战的铁血部队。

    产生这种方法的灵感,就缘自于二战时期,苏联军队面对德国虎狼之师的进攻时,采用的扩充兵源战术。说白了,战侠歌带领的这支机动部队,就等于是一支在五年后,将会完整移植,套进第五特殊部队的预备役指挥系统!

    “在上级命令下达前的这两周时间里,你先确定从第五特殊部队抽调进自己机动部队的人员名单。我告诫你,最好不要抽调学校里的教官,他们在军事领域内的确拥有出色的技术,但是由于身份和年龄的因素,他们很难融进你组建的圈子里,你调用他们,很可能得不偿失。要我是你,就会从自己身边的战友和朋友中去寻找。你不是还有一重助理教官的身份嘛,你也可以去临时带带课,在那些还没有毕业的学员中寻找有发展潜力的,自己去悉心培植。”

    李向商校长站起来走到战侠歌的面前,他轻轻拍打着战侠歌的主肩膀,微笑道:“记住,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并在五年的实践中,让他们真正成熟起来,才是你最大的考验和目标。至于其他非常特殊任务,我相信以你今时今日拥有的能力和经验,已经再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眼看着你在这十二年当中,一步步的成长,一次次的让我惊讶,我须要说的,你真的很棒,把第五特殊部队交到你的手里,我放心!”

    凝视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向商,看着他发自内心的鼓励笑容,战侠歌心里暖洋洋的,他默默的伸手,对着眼前这个亦师亦友的前辈,认真的敬了一个军礼。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3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六章 格斗
    “我闪,我躲,我跳,我蹦,我窜,我倒……”万立凯大马金刀的往地上一趴,整个人用一种近似于懒驴打滚的动作,从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顺手用最轻佻的态度,在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逃之夭夭。

    万立凯大模大样的翻身跳起来,随手整理着自己空手道道袍上代表初学者的白色腰带,对着面前那个足足比他矮了一百公分,伸手捂着屁股,由于接连遭到他的调戏,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的小男孩,万立凯连连晃动自己的手指,微笑道:“来呀,来呀,再使劲一点,再快上一点嘛。唉呀,你怎么也是一个空手道绿带的高手了,怎么能输给我这样一个白腰带初级学员呢?不要放弃嘛,更不要认输嘛,要知道,真的是好可惜,就差一点点,你就能踢到我了!”

    能通过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考核的学员,不分年龄,不分入学时间,全部都是那种拥有百折不挠的坚定意志,绝不轻易认输的人物。这个腰间系着空手道绿色腰带的小男孩,狠狠一咬牙,再次对着万立凯狠狠扑过来,结果……六岁就知道打架要抄家伙,十二岁时已经身经百战,号称“街头小霸王”的万立凯,面对本来就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敌人”,这种心浮气燥的一击,他当然是避得淡定从容。

    “吧”的一声,万立凯顺手又在“敌人”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糖炒栗子。望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万立凯,小男孩捂着自己被敲得生痛的额头。早已经在眼眶里积蓄了多时的委屈泪水,终于忍不住流淌出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初级格斗课程的教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同一级的学员,在格斗训练课上,在学习了新的格斗术后,要分组进行实战,用来提高他们的格斗技术和战斗意志,这种初衷本来是十分正确的。

    但是看看吧,把一个已经十八岁,身高一百九十多公分。带着一脸奸滑,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灯的混小子,和一个六七岁大。身高勉强才一百公分的小男孩编在一个组,让他们去进行什么格斗训练,也难怪会出现这种近乎滑稽的一幕。

    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级精锐战士战侠歌,也是十八岁入伍,他在参加第一节格斗训练课时,就直接向教官提出了越级参加训练请求,和一名获得空手道黑带三段段位的格斗高手,打出了令所有人怵目惊心的最惨烈一战。

    同样都是特招入伍的学员,同样都是十八岁。听说就连他们的左眼也同样的过度近视,但是在性格上,他们怎么相差得就那么远呢?

    “还比不比了?”万立凯走过去,大模大样的伸手揉着小男孩的头发,嬉皮笑脸的道:“身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的敌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去面对他!这样至少你还能举起自己的双手去和他战斗,如果你选择逃跑,用自己的背后去面对敌人,那么你就连战斗的机会也没有了!喂,你这样金豆子‘哗啦、哗啦’得掉,又有什么用,你要是漂亮的女孩子,这样委屈的哭泣,说不定叔叔我还真心软一下呢。”

    战侠歌关于“男人与战斗”的理论,曾经激励起多少军人的满腔热血。让他们可以在训练场上,在战场上,创造出数不胜数的奇迹。可是天知道为什么,从万立凯的嘴里说出来,就彻底变了样。

    看到格斗系教官一脸怒气的大踏步向自己走过来,万立凯却傲然不惧的扬起了自己的头,他万立凯这一辈子又怕过谁了?格斗系教官的脚步却霍然而止,他的目光跳过万立凯的肩膀,直接落到了他身后的某一个位置上。在这个时候,格斗系教官的脸,在瞬间就像是开关突然失灵一般,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就闪过了惊讶、尊敬、崇拜、欣喜、同情……十几种情绪。

    万立凯在心中啧啧称赞,第五特殊部队教官就是与众不同,一个格斗系的教官,竟然都拥有了能够去问鼎奥斯卡演技金像奖的资格,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平淡中隐隐蕴藏着强大压迫力的声音:“好玩吗?”

    寒意,一丝绝对的寒意,猛然从万立凯的背后扬起,瞬间就浸透了他的全身。

    就算万立凯他们在云南边境的原始丛林中运送白糖,被整整一个连的武警部队伏击,大片货真价实的子弹从他们头顶乱飞的时候,在万立凯的心里,都没有产生过如此浓重的寒意!

    一向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万立凯,在这个时候,竟然下意识的回答道:“好玩!”

    当万立凯惊讶的发现,自己只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失去了平时的张狂飞扬时,大量从身体里涌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空手道道袍。万立凯一向不相信人有“气势”这种东西,他更不相信,以自己出身名门的骄傲和倔强,会被别人的气势折服。但是在这个时候,万立凯相信了。

    是因为站在他背后的男人,刚一出场,就自然而然成为整个训练场关注的核心,有太多的教官,对他投来了发自内心的尊敬与崇拜;还是因为在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蕴而未张,却已经足够让万立凯心脏为之狂跳不休的……杀气?!

    万立凯真的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却没有引起他任何警觉的男人,和他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里,这种心知肚明的等级差异,让一向心高气傲,一辈子几乎顺风顺水的万立凯。难受得只想放声大叫,来发泄自己心里的郁闷。

    他负手而立。望着这个背对着自己,一直没有转过头的学员,微笑着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敌人时,唯一的方法就是去面对他。我突然出现在你的身后,对于军人来说,这就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信号与挑战,可是你,为什么没有选择面对我?”

    万立凯霍然转头。他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放声叫道:“你有什么好牛逼的?你以为象个幽灵似的往我背后一站,说上几句够酷、够叼、够风光、够自以为是的场面话,我万立凯就得象个傻逼一样。对你卑躬屈膝了?我告诉你,你他妈的是做梦!看我不顺眼,想教训我,那他妈的就来啊,用你的拳头来教训我这个不长眼的狂妄之徒啊……”

    万立凯的怒吼嘎然而止,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个负手而立,全身上下就自然而然涌起一种强者气势的男人。在他那犹如大理石雕像般,泛着金属质感的脸上。写满了属于一个男人的苍桑与坚强,而他那伟岸如山的身躯,更完美的支撑起他的骄傲与尊严,当他那双黑得明亮,黑得深隧的双眼,带着淡淡笑意扫过来。万立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锋锐却又柔软的东西,给刺了一下。

    万立凯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面对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再也没有了一惯的张扬与放肆,再也没有了属于少年的倔强与自信。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这一辈子,唯一崇拜,唯一心服口服的真正男人与军人……战侠歌!

    战侠歌望着这个身体微微发颤,咬紧了嘴唇。却依然顽强的挺直了腰肢的大男孩,他暗中点了点头,但是他的语气,却依然平淡得让人捉摸不透,“你很喜欢欺负小孩子?”

    “我们是在上格斗课,”万立凯回答道:“我早就向教官提出越级参加格斗培训的申请,可是我们的格斗教官大人告诉我,按照校规和学习计划,我必须和这些‘同学’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在严格的训练中,培养出属于团队的默契,只有这样,在十五年后的将来,我和这些同批的学员兼战友们,一起走上战场时,才可能做到不离不弃生死与共。我既然是学校中的一员,理所当然,就要遵守校规和学习章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绝不能好高骛远!”

    万立凯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经带出了几分讥讽的意味。“战侠歌,您当时至少还得到了和敌人放手一战的机会,不管你是断了几根肋骨也好,被人差一点打残废了也好,至少你得到了一个向上爬的台阶,终于不用和一群小萝卜头混在一起。而我的教官大人呢,却连这种越级挑战的机会,也没有给我。”

    “战獠牙?”

    嘴里重复着这个怪异的名词,战侠歌不由笑了,似乎这一辈子,还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呢。

    “我知道您叫战侠歌,您是我最尊敬的人,年龄又足够当我叔叔了,我当然不能直接叫您的名字,可是我又不知道您在第五特殊部队,拥有什么样的官职或者级别。后来我一想,您不是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嘛,这是光荣,是尊敬啊……所以,我就直接称呼您为战獠牙了!”

    面对这个一开始面对自己还局促不安,脸上还有紧张的神色,嘴皮子却越来越顺溜的小家伙,战侠歌再一次哑然微笑,他突然道:“喂,你想要一个越级挑战,能够顺理成章向上爬的机会是吗?”

    万立凯连连点头。

    “那这样好了,”战侠歌慢条斯理的道:“那就让我当你的对手吧,只要你能打赢了我,你可以随意选择到哪一个班去参加训练,哪怕别人在参加格斗培训课的时候,你躲在宿舍里睡大觉,也不会有人去麻烦你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4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七章 与众不同
    万立凯拼命摇头,他瞪着眼睛叫道:“我虽然张狂了一点,但是,你看我像那种不自量力的傻瓜吗?”

    开玩笑了,战侠歌是什么人物?

    据说他在俄罗斯战场上,带领赵海平和恐怖份子周旋了几个月,仅仅是用手里那把虎牙格斗军刀,放出来的鲜血就能洗上几条大街!

    战侠歌可以一边拿着大功率卫星电话和女朋友兼教官的雅洁儿对话。一边把虎牙格斗军刀捅进十三四岁的小恐怖份子身体里;在蜜月旅行时.他当着老婆雅洁儿的面.毫不扰豫的把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踢向恐怖份子的枪口、用牺牲了一个同胞为代价、最终将两名恐怖份子一举击杀……

    看了战侠歌的资料.万立凯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你别看战侠歌得平静笑得从容.但是他骨子里,就是一台受过严格训练的最纯粹杀人机器!在战场上一旦战侠歌把你当成敌人.行事手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战獠牙您在刚入第五特珠部队的时候,就曾经和空手道黑带三段高手进行了一场经典的PK比赛,以实力而论。您当时也的确是在越级挑战,可是比例相差得也没有你我这样悬珠吧?”

    万立凯对着战侠歌,伸出两只手比划着道:“怎么说战撩牙您当已轻十八岁了。有这么高……”

    “而您当时的对手刘伟,虽然拥有空手道黑带三段。但是他才十二岁,只有这么高……”

    看着万立凯踮着脚尖,侧起身体。勉强将两只手臂的间距拉到最大,比划出来的动作,战侠歌不由摇头苦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十八岁的时候,身高就至少有两百二十公分了?还有……拜托。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他万立凯也有十二岁的童年吧,除非是侏儒,否则的话哪有十二岁的男孩子,身高还不足一百公分的?!

    万立凯保持着那个夸张的动作,直直望着战侠歌。他的肢体语言的确很到们,意思也很明白:“你当时和刘伟比赛,怎么也占据了身高、体重和力量的优势,否则的话你哪里有机会一举扳回战局?你是战侠歌,是战獠牙,身高不比我低,体重不比我差,反应比我灵活,力量比我充足……你总不能摆明了要欺负我这个新兵蛋子吧?”

    就连战侠歌也不能不承认,万立凯“说”得的确有些道理。他略略思索,微笑的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可以进行不限时比赛,只要你能打中我一拳,或者踢中我一脚,就算你赢,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

    万立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道:“你是战獠牙。是第五特殊部队的BOSS级人物,看我这个新兵蛋子不顺眼想收拾我,就明说嘛。还不限时比赛呢,听起来满公平的,但是如果真挨了你几下重击,眼前全是重影,双脚摇摇晃晃,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打中你,就是扯淡!说白了,不限时比赛。还不是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把我收拾成什么样子,就收拾成什么样子?”

    战侠歌再次哑然失笑,他扬起自己的右臂,道:“那我对自己再加上一条限制,我在和你比赛的时候,只能用我的右手。如果你能想办法,逼得我动用其他部位对你发起攻击或者防守,也算你赢。”

    万立凯侧着头,望着战侠歌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右臂,想了半晌,道:“这样已经快接近公平了,如果……你能再公平一点点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战侠歌望着站在面前的万立凯,无耻的人他见多了,但是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什么叫做再“公平一点点?”

    再让下去,他岂不是连这只手臂也不能用了?那万立凯当然不会介意,和一只抗击打能力不错,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又贴着“中国第五特殊部队第三颗獠牙”标签的人肉沙包去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赛。

    战侠歌的眼睛里,慢慢涌起了一丝失望。如此滑头,缺乏面对严峻挑战勇气的学员,无论他凭什么,能够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破例征招的超龄学员,他都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合格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

    “第五特殊部队不适合你,”战侠歌沉声道:“回家去吧!”

    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万立凯,战侠歌转过身体,他对于没有勇气接受挑战的懦夫,没有丝毫的兴趣,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在战侠歌身边的教官和学员,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透过一名学员瞪得大大的双眸,战侠歌清楚的看到,一具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正在以黑豹出击般的惊人高速,向他狠狠弹射过来!

    是那个滑头小子!

    万立凯只用了一个踮步就冲到了战侠歌的背后,他的动作真的好快!望着战侠歌倒转过来背对他的身体,万立凯几乎已经感受到他藉着全力冲刺踢出的这一脚,和人体接触时产生的柔韧感觉。一种格斗高手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拥有的自信与判断力,使万立凯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喜交集的狂呼:“成功了!”

    可惜,万立凯遇到的是战侠歌!

    战侠歌迅速回头,右手闪电般的探出,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的右手精确无比的卡住了万立凯的右腿。脚裸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酸楚到极限的可怕痛苦,痛得万立凯恨不得又蹦又吼又叫,痛得万立凯只觉得泪腺涌动,眼泪差一点就不争气的在和人打架的时候狂飚而出。在这个时候万立凯真的想知道,战侠歌的右手是不是早已经被炮弹炸断。又安装了一条什么机械手臂,否则战侠歌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肉体怎么可能产生如此可怕的压迫性力量?!

    万立凯在右腿被战侠歌死死钳住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猛的弹起,在奋力扭动腰肢的同时,他的左腿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圆弧,狠狠甩向战侠歌的颈部。

    战侠歌死死钳住万立凯右腿的大手突然一松,他随意往后一退。在间不容发之间带着淡定从容的笑意,避开了万立凯在近距离甩出来的反身侧旋踢。在空中失去支撑点的万立凯只来得及在心中狂叫一声“这下可惨了!”,他的身体就象是一个被战侠歌随意抛开的麻袋一般,平平展展的从将近两米的高空自由坠落,和脚下铺着护垫的地板,进行了一次毫无花巧的亲密接触。

    战侠歌盯着象一根折尺般。勉强从护垫上一节节撑起自己身体的万立凯,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万立凯腰间系着的那根,代表了空手道初学者的白腰带上,他微笑着问道:“跆拳道?!”

    万立凯狠狠点了点头。

    战侠歌又问道:“黑段?”

    万立凯又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战侠歌道:“跆拳道黑带二段?”

    万立凯这个受到打击的家伙,似乎要将沉默进行到底,他面对战侠歌的询问,再次点了点头。

    “以一个平民的身体,尤其是对你这种生活在安逸环境中。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就有人为你安排好未来人生的公子哥来说,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只可惜,你进入了第五特殊部队,凭这样的身手,什么也不是!”

    万立凯虚心受教,他迈着一步。对着战侠歌心悦诚服的弯下了自己的腰。看着眼前这个前倨后恭的小家伙,战侠歌略略皱起了眉头。万立凯抬起头,他用最尊敬的目光凝视着战侠歌,在这个时候,这个受到教训的小家伙终于开口了,只是他开口,却并不是为了说话。

    “噗……”

    万立凯一张嘴,一大口混合着鲜血的口水,就狠狠喷向他想尽方法,不惜放低身段。刻意接近的战侠歌。与他相距不到两尺的战侠歌,竟然就这样不躲不避的生生承受了万立凯的“口水”攻击,混合了鲜血的口水在瞬间就渗入了战侠歌的双眼,在此同时万立凯再次跳起,身体猛然在空中舒展,对着战侠歌的胸膛,踢出一记近乎完美的反身侧蹴。

    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却笑了,他真的笑了。

    战侠歌突然迈着一步,万立凯整套凌空反身侧蹴还没有完全展开,战侠歌就用自己的身体挤入了万立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左腿内侧,他只是略略一顶,全身跳到空中,受到外力干扰,根本无法再有效调整身体重心的万立凯,就被战侠歌挤得身体一斜,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用最狼狈的动作,摔向铺着护垫的地板。但是这一次被万立凯吐了一脸口水的战侠歌,并没有打算这样放过万立凯,他的右拳闪电般打出,一拳重重打在身体横空,再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万立凯身体上。

    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夹杂着让万立凯眼前一黑的可怕痛楚,将万立凯狠狠砸出三四米远,在落到地上后,战侠歌这一拳的力量又带着万立凯连续翻滚了三四圈。没有挨过战侠歌铁拳的人,绝对不会明白他这毫无保留的一拳究竟有多重,万立凯倒在地上,就象是一只被人丢进油锅里烹熟的虾米一样,弯着自己的腰,全身不停的发颤。

    万立凯不敢置信的望着战侠歌,那一口口水他真的喷进了战侠歌的眼睛里,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战侠歌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擦掉自己喷到他脸上混合了鲜血的口水。

    战侠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万立凯爬起来,等着口水慢慢在他的脸上风干。迎着万立凯不敢置信的目光,战侠歌淡然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近距离格斗时,用虎牙格斗军刀。刺进了多少个敌人的胸膛。当我把格斗军刀从他们的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那些敌人往往会本能的伸出双手,死死拽住我的手臂。人类面对死亡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惊人的。他们伤口喷溅出来的鲜血,往往能直直喷射出两三尺远,这已经足够喷到我的脸上,溅进我的眼睛里。在那个时候,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士兵都知道。如果我们想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拼命瞪大自己的双眼,把手中的格斗军刀再次狠狠刺进对方的身体里,然后再用力一扭,把他们的内脏连带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一起彻彻底底的搅碎!”

    伸手从脸上掂起一丝混合了鲜血的口水。战侠歌道:“你这样的小把戏,在街头打架时,面对那些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只知道比野拳头、凶眼睛的小混混、小流氓也许还非常有效,但是在战场上,面对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高手,你用这种方法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还有,你的格斗技巧,就像你这个人一样,华而不实!”

    万立凯狠狠甩掉嘴角一缕因为刚才不小心咬破舌尖而流出来的血渍。他爬起来一边深深吸气,一边努力活动着全身每一块又酸又痛的肌肉,放声叫道:“再来!我万立凯天生就不信邪,我就不相信了,你只用一条手臂,我就连一下也打不中你!”

    “好,继续!”战侠歌微微一挑眉毛,道:“我也觉得。一个跆拳道黑带二段的格斗高手,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我打趴下了。”

    万立凯的身体再次凌空跳起,这一次他踢出来的是自己练习时间最长,速度最快,力量最强的凌空二段蹴。面对这种最简单最直接,经过上万次反复练习融合出来的攻击技巧,就连战侠歌也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万立凯双脚着地,他的身体迅速反转,他的右腿随之狠狠甩出,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眼睛却突然亮了。战侠歌再次向前迈出一步,轻描淡写的抢入万立凯内侧。

    万立凯只觉得嘴里发苦,他的右腿仍然落到了战侠歌的身上,但是没有得到足够的空间来获得强大的加速度,他这一腿与其说是踢,不如说是用力推到了战侠歌的身上.万立凯单腿立地,当然没有资格和双腿立地,稳若泰山的战侠歌角力,他不由自主的向右侧摔倒,就在万立凯重心全失的时候,战侠歌右手一扬,又是重重一拳,把万立凯狠狠砸到了地板上.

    “反身侧旋、凌空侧踢、凌空二段蹴之类的攻击技术,威力是比最朴实的侧踢、侧蹴、直拳要强,看起来也更酷、更威风。如果能把对方华丽的一击必杀,也的确很有成就感。可是,说句实在话,我还没有见过哪个军人,在战场上敢用这种花巧的招式,用后背来面对敌人。”

    战侠歌盯着趴在地板上,痛得连脸都白了的万立凯,淡然道:“你见过毒蛇如何与对手决战吗?它会把身体盘成一圈,把自己所有可能暴露的要害,都小心的隐藏起来,然后再高高昂起自己带着獠牙的头。它只要发动攻击,必然直线出击快如闪电,一击不中立刻用自己最可能的速度回防,积蓄下一次攻击的力量。而我们军人,在战场上的格斗术就和毒蛇的格斗术有着惊人的相像,简单、直接、有效,绝不做无谓的花巧招式,绝不追求所谓的华丽效果和自尊心的满足!因为躺在我们脚下的敌人尸体,就是身为一个军人,在战场上最大、最华丽的功勋与荣誉!”

    从来没有人用如此凶悍的攻击不断重创万立凯,更不会有人用这样的态度,不断打击万立凯的自尊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万立凯却奇异的感受到,在这个叫战侠歌的男人心里,对他产生的一丝淡淡期待。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论是什么理由,万立凯就是知道,这个男人希望他能够……再爬起来!

    万立凯真的一点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重新站在战侠歌这样一个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抗衡,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迄及的男人面前。

    用尊敬的目光,望着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全身上下就自然而然涌起一种无懈可击气势的战侠歌。

    这个男人在某种领域。就代表了世界的最巅峰,面对这个男人,万立凯心悦诚服的再一次弯下了自己的腰。没有花巧。没有心机,在这个时候,万立凯只想对着这个男人用跆拳道的礼节来表达自己的尊敬。直到这个时候,一向把跆拳道的礼节当成某种无耻游戏的万立凯,才真正明白。当你对着另个一个对手弯下了自己的腰时,你是在尊敬自己的敌人,更是在尊敬自己!

    万立凯左腿向前微微探出,右腿回收,当他的两只手慢慢抬起,摆出一个中规中矩,攻守兼备的格斗手势,重心在他的左腿与右腿间不断流动时,十三岁就迷上了跆拳道,已经在这种格斗术中磨练了五年时间的万立凯,已经显得无懈可击。

    战侠歌对万立凯淡淡颔首,露出一丝鼓励的笑容,他轻声道:“孺子可教!”

    新的一轮战斗开始了,再没有了华丽的腾空攻击,再没有了招招抢攻,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强悍得无懈可击的敌人。万立凯再也不敢贪功冒进,他一击不中立刻回防,但是天生的冒险精神和执着的想要击中战侠歌的信念,却让万立凯一旦发现了可以利用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动连续进攻。

    但是双方的实战经验、眼光、气度和对战斗的理解,有着在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弥补的差距,万立凯仍然一次接着一次的被战侠歌击倒,唯一不同的是。万立凯在有效的防护下,战侠歌已经不可能象刚开始那样,对着万立凯发起毫无保留的重击。在这种情况下,万立凯才能一次又一次重新爬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围到了格斗训练场旁边,他们都在默默的看着这场实力悬殊,却惊心动魄的战斗。战侠歌出拳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他只要出拳,万立凯必然会被他一拳击中甚至是一拳击倒。

    战侠歌只要出拳,周围就会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因为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学员都明白,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战侠歌的每一拳,都代表了在格斗战中的一条生命……要知道军人在战场上格斗时,手里都会握着拥有超强杀伤力的格斗军刀或者刺刀!在场的所有高年级学员包括教官们都在心里暗中计算,如果把他们换到万立凯的位置上,结局将会如何。

    最终他们的一致结论是:就算我能把格斗技术练到和战侠歌一模一样,没有他近乎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和在战场上淡漠生死的从容态度,我仍然是……必死无疑!

    万立凯一次次的被战侠歌一拳击倒,他又一次次的爬起来,渐渐的,围观的学员和教官脸上不屑的笑容消失了;渐渐的,他们不再用“不自量力”这种眼光来看待万立凯这个刚刚加入第五特殊部队一个多月的学员;仅凭万立凯身上这种屡败屡战的韧劲,这些眼高于顶的第五特殊部队精英学员和教官,就要暗中对着万立凯伸出一根大拇指。

    更何况……万立凯面对的敌人,是天下无双的战侠歌!他纵横天下杀人无数,就算是在训练场上,可是他那双精光暴射的双眸只要微微四下一扫,周围的人就会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没有比钢丝更坚韧的神经,没有胆包天的顽强,根本不可能面对战侠歌这样的对手,还能愈战愈强!

    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把万立凯的老爸或者他的二舅请过来,他们一定会连连摇头苦笑。因为只有这两个和万立凯最亲近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才能明白,支撑着万立凯一次次重新爬起来的,可不是什么顽强的意志和不服输的气血。

    看看万立凯那痛得发青的脸庞上,微微上挑的弧线吧,这个混帐小子,正在享受呢!

    万立凯可不是那种懂得战斗激情的男人,更不是那种明白愈战愈强方显人生卓越的英雄人物,说白了,他就是喜欢显摆。学了五年跆拳道,花了不少学费,考段位花了不少考试费,最后混了个跆拳道黑带二段,就是因为他喜欢自己腰间系了根黑腰带,在跆拳道场大摇大摆走来走去的感觉,那叫做……威风!

    万立凯不交女朋友,不泡马子,不和女孩勾勾搭搭,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家资丰厚天天有跑车乱开,又有一个宝贝他的二舅,现在还是处男一个……可是这绝对不是说我们的万立凯小朋友是一个守身如玉的五好儿童,而是他认为泡马子交女朋友这种事,人人都能做,都会做,实在欠缺新意,除非是泡上一个美女明星,否则没有任何自吹自擂的资本。而加入“暴熊”特种部队,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穿上迷彩服,扛起仿真玩具枪,去参加成人战争游戏,花大价钱请人从美国带回来一枝玩具狙击步枪,象模象样的当起了一名号称“步兵死神”的狙击手,尤其是其他游戏战队的人,都把他当成了最危险的个体,战斗一开始就无所不用其极,力求把他这个“一级狙击手”抢先剪除,那叫做……酷!

    至于和战侠歌的决斗,看看吧,虽然战侠歌只用右手,但是能和他全力对战的人,放眼第五特殊部队又有几个?再看看周围的这些学员和教官,每一次他被击倒,又咬着牙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那些家伙不是整齐划一的从鼻子发出一声好笑的鼻音?这些家伙不是都很拽嘛,不是都很眼高于顶,对他这个超龄入学儿童总喜欢摆出一种高姿态嘛,可是现在看着他的目光中,怎么也多了一分敬佩,一分惊讶,一分认可。让几百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让他们一次次目瞪口呆,这叫做……华丽!叫张扬、叫帅呆了、叫酷毙了、叫威风透顶了!!!

    说句实在话,要没有这么多旁观者,万立凯早就被战侠歌揍趴下了!

    但是随着旁观者越来越多,万立凯这个标准的“人多疯”也是越来越兴奋,随着他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咬着牙,瞪着一双因为过度兴奋而通红的眼睛,重新爬起来,竟然真的让他拼出来一个悍不畏死,百折不挠的气势。

    面对百折不挠的万立凯小朋友,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一丝欣赏的战侠歌,假如知道万立凯所谓的“斗志”竟然是因此而生,只怕他早已经直接用右手打出一套组合拳,把万立凯彻底放倒在地板上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5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八章 害群之马
    万立凯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他根本无法计算,自己究竟被战侠歌击倒了多少回,但是万立凯清楚的知道,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打中战侠歌一下。望着带着一脸淡定从容站在他面前的战侠歌,万立凯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我拷,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人啊?”

    猎豹般的速度,猿猴般的敏捷,毒蛇般的进攻,鹰隼般的眼力,狐狸般的智慧,骆驼般的持久……战侠歌就是这样一系特质的完美综合,面对这样一座根本不可能跨越的巅峰,说不感到气馁那一定是骗人的!

    事实上围观在一旁的第五特殊部队学员和教官,看着万立凯一次次被战侠歌打得全身骨骼吱吱呻吟,一次次被战侠歌打得满地乱滚,可是他竟然能一次次重新爬起来,他们也思考一个同样的问题:“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人啊?”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令大家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比赛就要结束了,万立凯已经摇摇晃晃的步伐,很显然万立凯的体力和意志力,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丧失了速度的万立凯,只是徒劳对着战侠歌发起了带着几分悲壮,透着几丝绝望的攻击。

    “砰!”

    战侠歌再次一拳打中了万立凯的胸口,万立凯的脸上突然扬起一丝怪异到极点的表情,他整个人就象是一块木头似的,以一种绝不自然的动作,仰天狠狠摔倒,发出“噗”得一声闷响。

    万立凯似乎挣扎着还想爬起来,但是他的双眼突然向上倒转,他的双眸中瞬间变得一片惨白,周围的人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万立凯的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就开始不能抑制的疯狂抖动,整接着他的四肢就象是触电似的,不断乱抽动。在局部位置甚至出现了严重的扭曲。万立凯的嘴里发出一阵阵象哭又象笑的声音,他的牙齿相碰更是发出一阵“得”、“得”、“得”的可怕声响。

    万立凯的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随着他的身体不断抖动,大量口水猛的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战侠歌迅速蹲下来,他望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万立凯,战侠歌的心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羊颠疯!

    战侠歌伸手掐住万立凯的人中,在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在战场上,给需要急救的重伤员进行简单的手术。但是战侠歌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患有这种短暂神经系统失常的病人,战侠歌抬头放声厉喝道:“军医官,立刻过来!”

    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第五特殊部队校长接班人的战侠歌,一边用力压住万立凯的身体,一边迅速在心里推测,一个患有短暂神经系统功能失常疾病的人。是如何通过军区医院的身体检测!要知道第五特殊部队作为中国训练最严格。单兵作战实力最强的特种部队,他们的成员选拔标准,比选拔飞行员更要苛刻几倍,有类似于“羊颠疯”精神疾病的成员能够通过考核,进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万立凯的身体就象是被人丢到地板上的鱼似的,突然用力一颤。面对这种情况,战侠歌必须伸出两只手死死按住万立凯的身体,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用抬头战侠歌也知道,是军医拎着急救箱跑过来了。战侠歌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他的瞳孔就在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因为他突然发现,万立凯……笑了!

    一只拳头从下方最刁钻的角度斜斜扬起,狠狠撞向战侠歌的下巴。

    这绝对是意外的一击!

    在此同时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全身不停颤动的万立凯。猛的睁开了双眼。在这个时候,和战侠歌只有一尺之遥的万立凯眼睛里闪动着狡计得逞兴奋到极点的光芒,看着自己的拳头飞射向战侠歌的下巴,万立凯的嘴角已经扬起了一丝胜利的欢笑,看他这种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还是什么狗屁短暂神经系统失常的患者?

    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击,这绝对是最无耻下流的偷袭!还围在四周距离万立凯他们最近,看清楚一切的一百多名学员,齐齐在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啪!”

    格斗训练场上响起一声脆响。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万立凯就那样躺在地上,瞪着战侠歌。

    战侠歌站在那里,脸上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淡定从容,静静的回望着万立凯,其他人根本无法从战侠歌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他的任何心理波动。

    过了好半晌,万立凯的脸上才慢慢腾起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伸手揉着自己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身体,用力揉着自己倒了大霉的屁股。连万立凯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那一拳打得那么突然,眼看着自己落到战侠歌的脸上,他怎么会突然身体一轻,莫明其妙的就被战侠歌抛出四五米远。

    “我输了,我根本不可能打中你。”

    到了这个时候,万立凯想不认输都不行。他用尽了诡计,在仅仅一尺的距离对着战侠歌打出绝对意外的一击,连这样一拳都没有打中战侠歌,他真的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打中战侠歌。

    战侠歌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沉默了半晌,他淡然道:“演技不错!”

    听到这样一个评价,万立凯在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你赢了,从这个时候开始,你可以自由选择参加任何一个班级,任何一个教官的格斗课,就象我说的那样,哪怕别人在上格斗课的时候,你躺在宿舍里睡觉,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听到战侠歌的话,万立凯不由张大了嘴巴,发出毫无意义的一声轻“啊”。

    “不管你是使诈也好。用计也好,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的目标,就是胜利!”战侠歌扬起自己的左手。道:“你的演技很出色,和在地上打出的那一拳又实在太突然,我在把你摔出去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用了左手,所以,你赢了!”

    不再理会面对突然获得的胜利,已经呆若木鸡,脸色更精彩得有若见鬼的万立凯。战侠歌淡然一笑,转头大踏步而行。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长得清秀可人,全身上下却带着一种手握生死大权,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女人,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木木讷讷不善言辞。但是在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律,更蕴藏着一种可怕爆发力的男人,默默的跟到了战侠歌的身后。

    这三个人以相同的步伐前进,在他们中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亲密联系在一起,在自然而然中形成了一个在物理学中。最稳定的黄金三角形。没有人敢忽视这样一个三角形,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有资格跟在战侠歌身边的这两个人,就是他最可信赖的伙伴,就是他在战场上纵横千里的右膀右臂!

    万立凯咬着嘴唇,望着战侠歌他们越走越远,他突然伸直了脖子,放声叫道:“请等一等!”

    战侠歌没有回头,因为万立凯已经拖着连打带摔,伤痕累累的身体。跑到了他的面前。

    “您刚才是不是说过,我从这个时候开始,可以自由选择任何一个班级,任何一个教官的格斗课?”

    战侠歌淡淡点头,“凌雁珊会负责通知所有格斗系教官,以后任何一个格斗训练场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

    眼前的这三个人,是在战场上用一次次战斗培养出了属于团队的完美默契,站在他们面前,就算是倔强骄傲如万立凯,也觉得两腿发软,可是万立凯仍然拼命挺直了自己的腰,他希望能给战侠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万立凯用最尊敬的目光望着战侠歌,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放声叫道:“那么我希望能跟着您一起学习!”

    战侠歌望着万立凯,不置可否的道:“噢?”

    万立凯在进入第五特殊部队之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拜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颗獠牙,兼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官战侠歌为师,现在战侠歌就站在他的面前,万立凯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冷静,可是他的声音仍然在微微发颤。“我不只想要和您学习格斗,我更想跟着您学习狙击,学习运动突击战,学习诡雷设计,学习野战生存……求求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万立凯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得到一个人的认可,但是他失望了。战侠歌并没有说话,开口的是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绝不容忽视的压迫力,她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万立凯的心,瞬间就沉到了最谷底。

    万立凯虽然平时游手好闲,但是他的家庭环境,注定了他的视野要比其他人更辽阔。万立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必然是那种语出如山绝不更改,心志坚毅拥有独立思想的强势人物。她没有得到战侠歌的授意就直接回答,这更说明,她在战侠歌身边,是一个绝对重量级的存在。

    战侠歌又望了万立凯一眼,在万立凯带着企求的目光中,他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说话。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望着战侠歌和他最重要的两个伙伴,慢慢的走远,万立凯真的痴了。在这三个人身上的,万立凯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团队的力量。和这三个人相比,他们的“暴熊”特种部队,也许真的就是一支小孩子们组成的游戏队伍吧?

    走出建在地下的训练场,三个人在地下通道里齐步前行,他们的脚步声在地下长廊里反复回荡,形成了一种奇异到极点,却又让人不由自主沉沦进入的韵律与节奏。紧紧跟在战侠歌身后的那个女人突然问道:“大哥,为什么你最后要故意让那个小子?”

    看到战侠歌没有说话,跟在战侠歌身后的女人,一针见血的道:“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下意识的犯了错误,以你对人体生理学和行为心理学的研究程度,如果你到现在还不能克服人类的一些本能。你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原来师父是故意让那个小子啊?”跟在战侠歌身后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伸手摸着自己只有一厘米多长的短发,憨厚的笑了。“我还一直在奇怪呢,就算是我,也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了,更何况是师父呢!”

    战侠歌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雁珊,剑平,你们不觉得在第五特殊部队,全是十岁以前就入伍的军人。他们接受的教育相同,被灌输的人生价值观相同,整个学校和部队,实在太无趣了吗?我想取得最后的胜利当然很容易,但是一个本来就超龄入学的家伙,一旦受打击过重。对未来的信心彻底丧失。那么他在第五特殊部队就真的完了。这么好玩的一个家伙,就因为我的打击而被第五特殊部队淘汰,这也……太没意思了吧?”

    凌雁珊和赵剑平面面相觑,谁能想到战侠歌故意在最后关头让了万立凯一手,竟然是因为他比较……好玩!

    战侠歌洒然笑道:“雁珊,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他明显是在家里被宠坏了,身上沾满了一些权富子弹的通病。自大、滑头、无赖又好高骛远,不服从管教,如果放任他在学校里呆下去,很可能会变成害群之马。我真的很奇怪,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对第五特殊部队这样根本没有人情可讲,任何个人权力都无法渗透的机构退避三舍才对,可是他却竟然一头撞了进来。不过……”

    凌雁珊能成为战侠歌最可信赖的伙伴,是因为她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把自己放到一个公正的角度上去分析一切。她沉吟着道:“这个特招学员,拥有和第五特殊部队用十五年时间,正规训练出来的军人皆然不同的一些优点和特质。他口甜舌滑,思维灵活,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大耍无赖,拥有这种逆向思维兼之胆大妄为的人,往往可以在面对困境时,爆发出一些特殊的闪光点,从而在不可能中打开局面。最令我意外的是,象他这样的人,一般都无法沉下心去真正做一件事情,他却可以付出相当的努力,却获得跆拳道黑带,甚至可以面无惧色的和大哥愈战愈勇。”

    战侠歌问道:“你觉得他有发展的可能吗?”

    “如果他能真正沉淀下去,把身上的缺点去除,保留一些闪光的特质,还有发展的前途和可能。”凌雁珊轻耸着肩膀,道:“不过我觉得他并不适合呆在第五特殊部队,象他这样的品种,成材的机率少,帮倒忙把整个学校风气带坏的可能性居多。如果单纯以费率比来说,我个人更倾向于用各种方法,尽快把这种人从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淘汰出局!”

    听到“费率比”这个纯商业化名词,就连战侠歌也得连连苦笑摇头。他略一思索,道:“我必须尽快开始组建机动部队,收集各种优秀人才的工作,我打算在近期去一趟佛罗伽西亚,我就把那个小子交给你,由你来评判他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到第五特殊部队,是否有资格得到更系统有效的针对性训练吧!”

    凌雁珊淡淡点了点头,万立凯的命运,从此就被战侠歌交到了凌雁珊的手里。

    当天晚上,凌雁珊在第五特殊部队数据库里,打开了万立凯的资料。凌雁珊刚一打开万立凯的资料,她就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因为这个刚刚入伍才一个半月的新兵蛋子,竟然已经在档案里背了两个处分,现在已经处于留校查看期,随时都有卷铺盖滚蛋的可能。

    当凌雁珊读完万立凯的两个处分说明,就连她这样的女中智者也忍不住掩嘴微笑。坦率的说,万立凯背的这两个处分,都和他本人一样,个性极了。

    第一个处分,是万立凯在经过试射高平两用重机枪的一个训练场时,偷偷捡走了一枚子弹壳,并用格斗军刀背面的锯齿,把子弹壳锯开,做成了一个一厘米宽的铜戒指。万立凯不知道的是。这个训练场正在试射一种新型子弹,所有的弹壳都必须回收,结果东窗事发。铜戒指被迫上交不说,还写了一份厚厚的自我检讨。万立凯显然是写自我检讨的道中高手,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谈到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又如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子弹就是战士的第二孩子开始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的写了整整两万一千字。

    凌雁珊对这份检讨的评价只有四个字:网上抄的!

    第二个处分更绝。

    万立凯这个大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伙食标准虽然比飞行员还要高。但是没有几天,这位大少爷就受不了了。在“训练消耗太大,实在需要补补身体”的理念支持下,这位大少爷理直气壮的偷走了一枚炮弹壳,又从学校食堂偷走了一只拔了毛的整鸡,外加从后勤部偷走了一瓶航空汽油。看到有人在校园里晾了一条毛巾。他顺手把李向商校长的毛巾,也一起塞进了怀里。然后……跑到学校外面的山上,去做炮弹壳烤鸡去了。

    把整只鸡和佐料全部塞进炮弹壳里,然后把毛巾裹在炮弹壳上,再浇上航空汽油,小火那么一点,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等着烧鸡最终出炉,却不知道第五特殊部队后面的整片大山,都在军用卫星的二十四小时监控之下,最终等到了第五特殊部队执法队的几张臭脸,和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外加银色的钢制手镯一付。

    凌雁珊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评价万立凯这个人,他在吃的玩的方面,花花肠子可真是不少,竟然还能发明了炮弹壳烤鸡,可是他怎么就不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一想。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是什么样的地方?如果有人跑到学校后面的山上,大模大样的点燃航空汽油,浓烟滚滚香气四逸,学校方面都不知道,只怕第五特殊部队早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除名了。

    在第二个处分的档案里,还有一份执法队审问万立凯的实况录相文件,凌雁珊打开这份文件,只看了几眼听了几句,她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坐在执法队的审问间,面对三位审问员,万立凯坐在直接焊接在地板上的铁架凳上,他指着作为罪证,放在桌子上的那枚炮弹壳,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我知道我又闯祸了,我知道我违反了校规了,可是,能不能让我先尝尝我自己亲手烤的鸡?你们真的不知道,想在学校里搞上这么一套家伙有多难,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哪怕是少咬两口,也行啊!”

    如此的目无法纪,如此的不知悔改,也难怪执法队队长的批示只有以下几个大字:建议立刻开除!

    凌雁珊对万立凯的评价就更简单了:害群之马!

    继续翻看着万立凯的资料,当凌雁珊看到万立凯在省军区医院的体检报告时,她再次笑了。万立凯的右眼视力一点五,左眼视力零点一,负责军区特殊体检日常工作的陈志奇主任,在旁作了如下批示:和战侠歌一样的视力差异,按照常理来说,是一颗狙击手的好苗子,可惜……是假的!

    眼睛视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可能瞒得过在体检中心干了十几二十年的陈志奇主任?万立凯那点花花肠子,又怎么可能逃过陈志奇主任的眼睛?

    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儿童,陈志奇却打上了着重推荐的标志,天知道为什么李向商校长竟然就这样批准了对他的特招,凌雁珊最后沉思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对万立凯下了一个新的判定:暂时查看,但是……绝对不能把他再留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里面!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6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九章 流光飞舞
    雅洁儿轻声道:“我怀孕了。”

    凌雁珊望着雅洁儿,她沉默了很久,才道:“你找我,使想让我帮你把这个孩子打来?”

    雅洁儿用力点头,可是点着点着,她又开始迟疑的摇头,母性的温柔、难过、痛恨、愧疚。各种复杂的表情,在雅洁儿的脸上快速划过,就连雅洁儿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双手就像是在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一样,下意识的死死护在自己的小腹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雅洁儿喃喃自语,她伸手死死护着正在自己身体里不断孕育,不断成长,和她的血脉相连,代表了她和战侠歌爱情结晶的孩子,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可是在雅洁儿的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佛罗伽西亚那个美丽的岛国,想起她和战侠歌仅仅两天时间的蜜月旅行。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然回首,剩下的也许只是满天飞舞的流光与尘埃……

    相知相恋了整整十二年时间,她才终于和自己整整小了八岁的战侠歌,携手走进了婚姻殿堂。就是在他们的蜜月旅行时,就是在佛罗伽西亚那个号称“南太平洋上的一颗泪珠”地美丽国度。一场波及全国的大叛乱爆发了。

    面对恐怖分子的枪口,战侠歌毫不犹豫的将挡在他冲锋道路上,仅仅六岁大的小女孩踢向敌人的枪口。当艳丽的血花一片片从那个小女孩的身体绽放时,雅洁儿的心碎了。

    面对一个痛失爱女,已经快要发疯,口不择言用身受重伤地雅洁儿来威胁战侠歌的母亲,战侠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伸出了双手,当那个母亲颈骨折断地可怕声响传遍整个房间时。雅洁儿的梦碎了。

    作出这一系列的行为,战侠歌把武器交到雅洁尔的手里。并转过身体,默默等待自己生命中最爱惜、最宝贝的女人,来裁决他的人生时,

    已经心碎、梦碎的雅洁儿,真的对着自己最心爱、已经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男人,扣动了武器的扳机。

    还好那只是一枚射完所有子弹的空枪,但是当步枪的顶针撞到了空处。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战侠歌脸色苍白的转过头,用不敢置信的、呆滞的、绝望的目光望着她时,他嘴唇不断颤动,他只问出了一句话“你真的开枪了?!”

    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情碎!

    就是在这种心碎、梦碎、情碎地区可下,战侠歌抱着身受重伤的雅洁儿,在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暴徒的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市来回穿梭。当他筋疲力尽。终于跪倒在一个教堂的神像前,为了雅洁儿向飘渺虚无的“神”去哀求的时候;当他为了掩护中国大使馆成员。把雅洁儿接走,而自愿留在教堂里,带领佛罗伽西亚元首已经被打残的护卫队,和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展开激战的时候;当他在最惨烈的战斗中,抱着雅洁儿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完成了他们的婚礼,高高仰起了他的头,喃喃轻叹“匆匆,太匆匆”的时候……雅洁儿那颗片片破碎的心脏,已经被骄傲、酸楚、痛苦给彻底填满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雅洁儿犹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双眸中无声的流淌出来。泪眼模糊中雅洁儿痴痴的望着负手而立,强者气势每日逾强的凌雁珊。她是战侠歌的妻子,和战侠歌有十二年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在佛罗伽西亚,在那个实力绝对悬殊战场上,放弃一切,陪伴战侠歌并肩作战的人,却是这个叫做凌雁珊的女孩!

    “砰!”

    ……

    雅洁儿真的惊呆了,因为凌雁珊竟然重重跪倒在她的面前。

    委屈的泪水,从凌雁珊精致而苍白的脸庞上狠狠划过,要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可是拥有和战侠歌同样坚强,同样骄傲的心啊!

    “雅洁儿姐姐,我凌雁珊有一事相求!”

    泪水不止的从凌雁珊的脸庞狠狠滑落,但是在她的脸上,却扬起了一丝此生无悔的洒脱笑容,“我知道你心里有障碍,这一辈子都不打算

    要孩子,可是……如果你真的还没有忘记和战侠歌的感情,如果你真的还在乎他,请你为战侠歌剩下这个孩子!”

    “我求求你了!”

    “砰!”

    凌雁珊的额头重重磕在她们脚下这片厚重的大地上,雅洁儿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这个咬紧嘴唇跪在自己面前年轻的女孩子,她真的不知道凌雁珊究竟想些什么,要知道她们可是喜欢上相同的一个男人,她们之间可是情敌!

    当凌雁珊再次抬起自己的头时,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她发额头上已经渗出一片细细密密,令人触目惊心的乌青与血痕,她的眼睛里更闪动着一种绝望的悲伤与骄傲,“但是我想说的是。无论是十二年地漫长感情,还是仅仅一年的真正相处,只要我们女人真的动了心,真的用了情,对我们来说,就是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永恒!”

    “而且……”说到这里,凌雁珊的脸上慢慢腾起一丝迷离的沉醉,“我想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找到象战侠歌这样拥有大丈夫气概的男人了。”

    “对兄弟义。对国家忠,对敌人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登高振臂一呼,必将应者如云。但是和他相处长了,我却突然发现,如果没有

    进入部队,没有穿上军装,他应该是一个最温柔而体贴的情人,使一个慈祥却不失严厉地父亲。”

    “在遇到遮掩不过一个男人,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之后,我想我就算是在感情的角逐中失败,我也再不会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感情了。”

    凌雁珊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是新的泪珠马上又在她的脸庞上滑落,她凝视着自己手指上的泪痕,轻声道:“他喜欢孩子,他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延续。可是他比我更骄傲,他这一辈子只要认定了一个女人。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就算你们最终仍然无法复合。可是我要用多久才能在他的心里取代你的位置?”

    “五年。十年,十五年。还是二十年?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害怕,战侠歌会在漫长的等待中,慢慢老去,直到他老的永远失去拥有孩子的机会!它是一个军人,一个最优秀的军人,但是我一听到“将军难免阵前亡”这句话,就感到心惊肉跳。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和战争为伍,要和世界上最强悍的敌人交锋,他还要去面对无数次挑战与危机……而且刘伟还没有死,他对战侠歌恨之入骨,他精通狙击技术,更对我们第五特殊部队的内幕和训练方式了如指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枚狙击步枪就会再次指向战侠歌。”

    凌雁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她直直地凝望着雅洁儿的双眼,沉声道:“所以我请求你,为他留下一点血脉,留下你和他的感情结晶。我想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战死沙场,哪怕是在临死之前,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也会笑着走进属于英雄的天国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和我这两个最爱他的女人,至少还可以守护着他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一天天慢慢长大,慢慢将他父亲的热血与忠魂,一点点的灌输给他,一点点传授给他。直到这个孩子真正成长起来,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盖世英雄!”

    雅洁儿真的痴了,她宁可对着战侠歌开枪再自尽,也不希望战侠歌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机器,也许很多人无法理解,但是至少她爱得真,爱得纯;可是凌雁珊今天已经在用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用另外一种人生态度,表达了同样的感情。

    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雅洁儿的目光,落在了山坡下那个自己亲手建立发小学校上。看到雅洁儿表情变换,嘴唇微微蠕动,凌雁珊低声说;“你是担心自己怀孕了,真的想要把这个孩子生出来,没有精力再继续管理那个小学校,会耽误了那些孩子?”

    雅洁儿点了点头。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凌雁珊道:“我会为你找来一个新的志愿者接替你的工作,顺带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在你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他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间学校里,帮你打理好这个学校。如果你觉得我送来的人选不合适的话,只要给我一个通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你更换人选。”

    雅洁儿一脸的迟疑,凌雁珊却已经站起来,从自己带的手提包中,取出一个大大的纸盒,把它塞进雅洁儿的手中。

    李向商校长每次来看雅洁儿,送过来的是小学校中,最短缺的作业品和各种文具,但是凌雁珊送到雅洁儿手里的,却是成套的化妆品与保养品。

    “你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是你应该清楚地知道,你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如果再不知道保养的话,你会发现,自己老得很快。”凌雁珊在鼻子里轻轻吸着气,她微笑道:“如果在感情的角逐中,我真的输了,我至少希望自己输给一个风姿雅然,带着成熟魅力主义不失美丽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满脸皱纹,到处都是黄褐斑的老太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的自尊心可是会大大受损,只能叫你一声雅洁儿阿姨吧?”

    雅洁儿被逗笑了,凌雁珊也笑了。

    两个女人,就这样彼此微笑的沐浴在盈盈的银色月光下,在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氛围中,慢慢品味着两个人在一种似敌似友中,慢慢腾起的相知,而任凭晚间的露水打湿她们的衣衫,爬上她们的脸庞。

    她们都发现,对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明亮得纯洁,明亮得深邃而动人。

    凌雁珊最后伸出了手,雅洁儿也张开了她的双臂,两个女人就这样彼此拥抱一下。

    “保重!”凌雁珊低声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望着凌雁珊慢慢消失在流萤飞舞的月光下,雅洁儿捏紧了手里装满化妆品的纸盒。

    雅洁儿这一辈子,真的没有见过像凌雁珊这样的女人,她和凌雁珊每次见面,都是在晚上;每一次凌雁珊都是用自己的双腿,花十几个小时时间,走进这片深山,然后又在雅洁儿的目送中,慢慢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步伐,走出这片落后的群山。

    也许……在凌雁珊内心深处,并不能象她表现的那样平静而从容,更不象她表现的那样宽容大度。每一次,她必须用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步行,来慢慢平息爱情产生的同时,也会自然而然产生的掠夺与占有的欲望;每一次,她大概都在努力克服妒忌与痛恨着两种情绪吧?!

    当凌雁珊回到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她回到学校,找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万立凯。

    “我知道,你和战侠歌之间有十二年的感情,你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就算战侠歌不说,但是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哪怕你曾经对着他开了枪,哪怕你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可是他仍然牵挂着你,小心翼翼的要去保护你。如果在我们的爱情竞赛天平上,你再多了一颗孩子的砝码,只要你愿意回头重新接受战侠歌……我必败无疑!”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7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十章 另类交锋
    “你到学校仅仅三个半月时间,就记了两次小过,背上了留校查看的处分。但是根据各个科系的教官反映,在这种情况下,你依然吊儿郎当,对自己的错误,没有一点悔改的觉悟,你这个样子迟早要接到一张被学校淘汰的正式通知书。事实上,如果可以投票裁决的话,你的教官至少有八成,希望你这匹害群之马可以立刻滚蛋!”

    凌雁珊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万立凯,沉声道:“如果你加入第五特殊部队,只是一时兴起做的决定,而现在又后悔了,你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用一种不伤自尊的方法,让你体面的离开第五特殊部队。”

    万立凯用力摇头。

    “我看到了一份材料,是关于你们到云南边境运送白糖,却被一支武警连队误打误撞伏击的全程事件报告。这份报告上说,你为了抢回自己的狙击步枪,曾经和那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进行了三场比赛,最后却大败而归。”

    凌雁珊温和的问道:“你怎么也是跆拳道黑带二段,也是个格斗高手了,兼之头脑灵活处事多变,怎么会输得这么惨?你那把狙击步枪虽然只是一只气压玩具,但是无论射击精度、做工、材质都是上上之选,而且经过长时间的调整,据说能够精确射击中一百多米外的目标。这么宝贝的东西都被人家抢走了,你是怎么混的?真是把圈里兄弟们的脸都丢光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但是一提起自己的那支宝贝狙击步枪,万立凯仍然是愤愤不平,他瞪大了眼睛,叫道:“你以为我想吃下这口闷气啊?看到那个家伙嚣张的模样,我就想对着他的鼻子狠狠凿上几拳,送他两朵茄子花!可是那家伙,是什么狗屁全国军事比武大赛的第一名。我老命都拚上了。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办?出来混争的就是一口气,当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凌雁珊也瞪起了双眼,“那个家伙不就是一个一毛三嘛,全国军事比武大赛第一名又能怎么样?名头听起来挺响,但现在是和平时期,一个有勇无谋,缺乏后台又自以为是的莽夫,能有多大能量?以你老爷子在军方的资历。给他穿穿小鞋,拉拉后腿,让他提早转业滚蛋,还不是稀松平常?就算你老爷子不屑于出手,以你的聪明才智,躲在暗处对那个家伙暗中下绊。不是一样可以让他回回碰壁。四处吃憋?如果你连这点志气也没有,凭什么成为第五特殊部队的兵?”

    万立凯的眼睛红了,那枝狙击步枪可是他最心爱的“老婆”啊,一想到和他有“夺妻之恨”的肖震,万立凯就觉得牙根发痒,迎着凌雁珊愤愤不平中带着鼓励的眼神,万立凯挺起自己的胸膛。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放声叫道:“对,那小子不就是他妈的黄豆大小的一毛三嘛,不过靠暗中设套下绊算计了他,就算赢了又有什么意思?他不是全国军事比武大赛的第一名嘛,他不是牛逼嘛,我就是要在他最强的方面战胜他,在他最自以为是的地方摧残他,在他最骄傲的领域折磨他,这样才能让他一辈子都记清楚。得罪我万立凯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的!”

    “对,就应该这么做!从他最得意的领域入手,把他彻底打倒外加再狠狠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说到这里凌雁珊却皱起了眉头,“不过那个家伙怎么也是个全国军事比武第一名,想从他最擅长的领域把他击倒,我们这算不算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大家群策群力,想办法把他逼出部队!”

    “切,全国军事比武大赛第一名怎么着了?”万立凯的脾气一发作,当真是百无禁忌,面对满脸微笑连连对他点头鼓励的凌雁珊,出于年轻小伙子就是喜欢在美丽异性面前表现自己的天性,万立凯更是绝不能允许自己被凌雁珊看扁了,他口沫横飞的叫道:“以我万立凯的聪明才智,只要我愿意痛下苦功,在第五特殊部队能够得到战侠歌五年,不,只需要三年的指导训练,我就有足够的自信和资格,让那个小子吃足苦头,被我揍成一只国产大熊猫,还得对我陪尽笑脸,放声大叫万立凯大哥饶命,小的知错了!”

    “哪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凌雁珊瞪着眼睛叫道:“那个小子纯属目中无人,就算他在你面前大叫万立凯大哥饶命,小的知错了,可是摇头一变,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不行,非得让他登报认错,然后至少拿出一年的工资、补贴,在最大的酒楼当众向你敬酒道歉才行!”

    万立凯连连点头,“对,他当着我们‘暴熊’特种部队兄弟的面,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当众下不了台,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太好过了!”

    “可是,进入第五特殊部队,在接受训练期间,你很难请到那么长的假期,去找那个混蛋算帐。”凌雁珊提出了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第五特殊部队绝对禁止任何受训成员,用军事技术在外寻衅打架,更不要说你对付的,也是一个职业军人了,你这样做会被重罚,甚至会被开除的。”

    “重罚有什么了不起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第五特殊部队想留我,我也不干了。”

    万立凯得意洋洋的伸出右手,在凌雁珊面前比划着,“在进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之前,我就已经把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摸熟看完了。进入学校超过五年时间,就算是被淘汰,也要被编入特别预备役,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争,就要无条件返回部队,成为不折不扣的炮灰部队,平时做什么也束手束脚的,甚至想出国旅游,也得通过第五特殊部队的批准。所以。我绝对不会在第五特殊部队呆得超过五年时间。”

    凌雁珊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笔。微笑着问道:“那到时候,你打算怎么离开第五特殊部队?”

    “这可再容易不过了,第五特殊部队不是一支高淘汰率的精英部队嘛?”万立凯贼兮兮的笑道:“反正我身上已经背了两个处分,早就是各位教官大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等时机一到,我再去锯上两个子弹壳戒指,偷上两个炮弹壳两只鸡去做烧烤,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态度再嚣张一点。性格再奔放一点,气氛再活跃一点,我就算是想不被开除,也很困难啊!还有……”

    万立凯得意洋洋的表情突然变成了绝对的僵硬,他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脸微笑。还伸出左手撑住脸庞的凌雁珊。万立凯伸出手指着办公桌上的某个位置。先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后,万立凯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凌雁珊姐姐,您在写些什么?”

    真的,除了面对他爸和战侠歌之外,万立凯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对人如此客气。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巴结的说过话。

    “当然是记录你刚才说过的话了!”

    凌雁珊举起手中的打印纸,一脸的笑容可掬,“不好意思,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了,战侠歌已经把评估你的个人潜能,是否能够继续留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任务交给了我。而我要做的工作,就是把你刚才说的第一句话,都登记在册,然后把它们原封不动的交到战侠歌手里罢了。”

    万立凯目瞪口呆的望着笑容可掬的凌雁珊。凌雁珊又从办公桌上拾起一枚还不到军棋子大小的东西,他只是几句话就彻底打消了万立凯顽强狡辩,死不认账的希望,“当然了,口说无凭,所以刚才我们所有的谈话,还让我录了一下音。”

    万立凯真的慌了,望着带着一脸温柔笑意的凌雁珊,他只觉得一股凉意猛的从心底涌起,紧接着他双膝发软,口干舌躁兼之全身无力。直到这个时候,万立凯才知道成功当真是绝无侥幸。凌雁珊今年才二十三岁,就能够跟着战侠歌纵横天下,在佛罗伽西亚战斗中,负责统率全局,在各个领域,和佛罗伽西亚“怒狮”组织的二号人物军师金择喜明争暗斗,她通过实战磨练出来的谋略与智慧,绝对不是万立凯这种还停留在小聪明、小滑头上面的孩子所能比拟的。

    这样一份资料如果原封不动的被送到战侠歌的手里,在知道他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真实目的后,战侠歌不一脚把他踢出校门,请他直接滚蛋那才叫怪事一件!

    “亲爱的凌雁珊姐姐,漂亮的凌雁珊姐姐,如仙女般慈悲又可爱的凌雁珊姐姐,您就放过我吧!”

    万立凯面对自己在谋略领域,或者说任何一个领域都根本不可能抗衡的凌雁珊,他老老实实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您千万别把这份报告送到战侠歌师父的手里啊,我求求您,我给您跪下了,我叫您大姐,叫您大姨妈了,还不行吗?”

    凌雁珊支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嘴里说着给自己跪下,两只膝盖却一点也没有打软的万立凯,她好整以暇的道:“我哪敢当您万立凯大少爷的大姨妈啊,我才二十三岁,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子外甥。再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万立凯是有一个大姨妈,但是她似乎在十五年前,就因为车祸而死在了送往医院的路上,我还年轻,不想死呢!”

    冷汗“唰”得一声,就从万立凯的额头上滚滚而落。被万立凯咒着早死的凌雁珊,也没有多废话,她就那样莫测高深的坐在那里,只是随手又在那份资料上又填写了几个字,然后抓起那份资料站起来。在把万立凯的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后,她又象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随意用空出来的右手,轻轻在资料上弹动着,发出“噗”、“噗”的声响,在她的嘴里还在那里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偶尔凌雁珊再抬起头,用怪异到极点的目光,扫上万立凯一眼。

    万立凯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他更明白了什么叫做谋略高手的精神压迫!

    凌雁珊手里握着足够左右他生死的资料,她的手指每一次弹到那份资料上,都会带得万立凯的心脏微微一跳,她带着脸上那种怪异到极点的笑容望过来,仅仅是淡淡的几眼,就会刺得万立凯全身的鸡毛疙瘩一起站起来狂跳霹雳舞。至于她时不时的站起来,又重新坐下去,这更是对万立凯神经线的绝对磨练与考验。

    万立凯终于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垂头丧气的道:“我服了,这次我真的服了!我知道您并不是真的要把我从第五特殊部队踢出去,从此以后您凌雁珊就是我万立凯的大姐头,就是我的顶头大哥。只要您一声令下,叫我捉鸡,我就捉鸡,叫我打狗,我就打狗,这还不行吗?”

    凌雁珊眉毛轻轻一挑,道:“噢?”

    “大姐您要是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滚蛋,凭您在第五特殊部队的影响力,和我已经背了两个处分的档案,哪还用这样大绕圈子?再说了,战侠歌师父好像已经离开学校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您就算是想报告,也不会急于一时。”

    万立凯垂头丧气的道:“先给别人一顿大棒子,再往嘴里塞上几颗红枣,这种事情我原来也经常做。您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大姐头、大哥大,我万立凯总也不算太笨,我们大家就直接跳过这些连敲带打奖赏的过场,直奔主题,只要是您的命令,我就全力配合还不行吗?”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8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十一章 眼睛
    这是一间新建成不久的教堂,在这里摆放的一切东西都是新的,做弥撒的大厅里面,那些整齐摆放,手工和材料都堪称上上之选的长条形桌椅上,现在还散发着油漆的味道。由于它地处偏僻,前来做礼拜或者祷告的人,必须要步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这一切并不能影响那些热情如火的信徒,像潮水般的蜂拥而至,原因很简单,这间教堂的主事者,就是在佛罗伽西亚元首和叛军进行对抗,并获得元首大人亲自颁发奖项的唐诺马可神父。有唐诺马可这样一个早已经获得上帝青睐的虔诚使者坐镇,也难怪这间教堂建立仅仅半年时间,就已经连连出现各种“神迹”。

    当然了,那些连接目睹“神迹”的信徒们在热情澎湃之下,大量的捐赠也如潮水般的流淌进了唐诺马可神父大人的口袋,最后变成了他老人家实验室里的各种仪器和材料,这样更变相的刺激了各种不同“神迹”的产生和爆发频率。

    面对这些惊人的“神迹”,面对一个又一个超越人类知识范畴的伟大力量,甚至有人预言,最多只需要五年,唐诺马可神父主持的这间教堂,就会成为整个佛罗伽西亚岛国的宗教圣地,而唐诺马可神父,当之无愧的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宗教最高精神领袖!

    就在自己的事业即将到达顶峰的时候,唐诺马可神父惊喜交集的迎来了一位异国他乡的朋友。他乐不可支的带领战侠歌参观了这一座依山而建,已经可以用雄伟来形容的教堂。唐诺马可神父像猴子献宝一样,带着战侠歌欣赏了他在教堂里重新布置出来的试验室,和各种他亲手组装的电子器材。

    当两个人慢慢走到教堂的顶层时,一阵微风吹拂而至,带来了海的温咸和丛林的清香,战侠歌的目光最后跳过沾沾自喜,等着他发出惊叹与赞赏的唐诺马可神父,直接落到了远方那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顶峰上。过了很久。战侠歌突然伸手指着一座山峰,问道:“你觉得,它高吗?”

    看着那一座带着挺拔气息,傲立在群山之间,犹如擎天柱般直刺动霄,笼罩在云与雾的山峰,唐诺马可回答道:“高,当然很高。”

    “那么,”战侠歌微笑道:“明天早晨,请你陪我一起去爬山好吗?”

    第二天两个人凌晨六点。就背着沉重的登山工具开始了他们的旅行,十四个小时后。当太阳即将消失在海与天交汇的那一端时,两个人才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一个视野最辽阔的位置上,静静的欣赏在夕阳的余辉下,镀了一层金黄色泽的群山,感受着一览众山小的动人感觉,战侠歌突然再次问道:“你现在再看看,它高吗?”

    唐诺马可望着自己脚下曾经走过的路,他本来应该理所当然的回上一句“当然高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迟疑了。

    “你突然觉得它并不高了是吗?因为这只是一座被我们征服的山峰。当我们踏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放眼远望,就会发现,原来在前方,还有比这座山峰更高,更陡峭,更险峻的山峰。只要我们愿意继续努力攀登,我们就能领略到更多美丽风景。”

    战侠歌凝视艳红如血的夕阳,他轻声道:“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的存在,所以我不能评判你利用电磁学、物理学、化学和行为心理学。通过一些高科技手段来制造‘神迹’,引导更多的人来相信上帝,接受你们的教义,拥有信仰是否正确。但是我知道,在两年前,我们初次相逢时,你就能做得比现在更好!你……仍然站在一座早已经被自己征服的山峰上,在这两年时间里,你没有再迈动你的脚步。”

    唐诺马可神父突然呆住了。

    “也许有些话说出来,会伤你的自尊,但是身为你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朋友,我想和你说一点真心话。”

    战侠歌沉声道:“神父你是一个天才,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像你这样,通过自学成才,同时在行为心理学、物理、化学、电磁学、神经学、宗教学等众多领域成为专家级人物。你一心想要继承牛顿先生晚年没有达成的遗愿,用科学方法来证明上帝的存在。为了支持你的试验,你依靠在教堂制造种种‘神迹’来为自己赚取必要的科研经费,这是你独特的生存方式,造就出一个与共不同的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当我们到达了一定高度时,你被卡在了瓶颈当中,如果你不能抛下原来的方法,找到新的目标,在我们脚下的那座教堂,就注定是人生最巅峰,再也不可能逾越的高峰!”

    说到这里,战侠歌遥望着远方无边无垠的海水,望着头顶的这片蓝天,他突然想起了一段在小学课文上学到的童谣,“在这个世界上最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辽阔的,是人的心灵!”

    唐诺马可真的痴了,虽然这只是一段再简单不过的童谣,但是却蕴含了明悟人生的哲理,他沉默了很久,直到夕阳彻底消失在海与天的交集处,黑暗的夜幕慢慢笼罩了群山,笼罩了林海,笼罩了远方蔚蓝色的海水,唐诺马可仍然静静的站在那里,而战侠歌也没有再说话,就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聆听着战侠歌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在这片到处都是陡峭坡地,现在被黑暗笼罩更加危机四伏的山峰上。平时很少野营,对野战生存更是一窍不通的唐诺马可,却出奇的只觉得心中一片平和宁静,仿佛只要有身边这个年轻的男人存在,任何危险都不可能再靠近他。

    唐诺马可静静静品味着这种奇异的安全感,他抬头仰望着远方那一座座已经在黑暗的掩映中,变成一片片黑影的更高山峰,他突然轻声道:“喂!”

    战侠歌应道:“嗯??”

    “你不远万里从中国赶到佛罗伽西亚。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专程赶过来告诉我,那座教堂,注定已经是我人生不可逾越的最高峰吧?”

    战侠歌笑了,他转头凝视着唐诺马可神父,在初升的圆月照耀下,他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动人的柔和光芒,他对着唐诺马可神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道:“我是专程来拜访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在未来的路上。成为我们可以彼此依赖的伙伴。我需要你的帮助,在同时。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更广阔的天空。你会有一间设备齐全的试验室,和一批学有所成,能够为你提供真正帮助的工作人员,你会有大量的资金支持,你也可以和各个学科的顶尖专家去一起探讨交流。而且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有违自己的信仰,有违道德理法的事情!”

    凝视着战侠歌递到他面前的右手,深深的看着战侠歌那发亮的双眸,感受着他身上那种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强者气质,唐诺马可神父在心中暗暗发出一声轻叹。他为了自己的宗教使命,钻研过行为心理学、精神学等学科,他自以为,自己早已经开天眼观凡尘,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精神领袖的魅力。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男人,面对他诚心诚意的邀请,唐诺马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拒绝他的人,绝对不多!

    “好!”

    唐诺马可神父也伸出了右手,两只大手在空中紧紧相握。

    “相信我,你在未来人生的路上,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我的兄弟!”

    被一个比自己至少小二十岁的男人称为兄弟,唐诺马可神父的心里却被一种奇异的情绪给塞满了。虽然在黑暗中,他们只能彼此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脸部轮廓,唐诺马可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用怪异的声音道:“好!不过……你是一个军人,而且百分之百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军人,我真的很好奇。我已经是一个半老头子了,又不懂任何军事知识,虽然称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给我一枝枪,我一抬板机,子弹能射到哪里,大概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杀人我不会,战争谋略我不懂,搞间谍情报这一辈子更是和我无缘。你专程来找我,我又能帮上你些什么?你总不会想让我这个神父,在战场上拿着一本圣经到处乱窜,用一颗仁爱的心,去感化那些冥顽不灵的恐怖份子,让他们可以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吧?”

    战侠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放缓了语调,沉声问道:“神父请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有用企求换来的和平,有用卑躬屈膝换来的尊敬吗?”

    当然没有!

    历史的事实,早已经清楚的告诉我们每一个人,面对一群早已经灭绝人性四处掳掠的豺狼,用所谓的感化,用所谓的包容,让他们能够迷途知返,最终取得皆大欢喜的双赢结局,那只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我是一个军人,我最喜欢作的事情,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战侠歌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他的十根手指上,都布满了老茧,这是一双充满了力量,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沾满了血腥的手!战侠歌轻声道:“我是一颗国家用大量资金武装和训练出来,用暴力摧毁一切反搞的獠牙;而神父你,就是一双帮助我锁定目标,寻找到敌人要害与弱点,让我可以对他们一击必杀的……眼睛!”

    ……

    犯罪嫌疑人名字叫俞奉教,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却已经是一个因为偷窃、赌博、打架、抢劫、嫖娼还不给钱等罪名,十一次进入监狱和劳教所。至今仍未见丝毫悔改,甚至以自己的丰富人生经历而沾沾自喜的老江湖了。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对社会只有消耗不会有任何贡献的寄生虫,所以他干脆给自己起了一个很贴切的外号……粮仓里的老鼠。

    在两天前,俞奉教这只粮仓里的老鼠又被捕了,和原来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一次俞奉教如果真的罪名成立再次被送进大牢,在他未来的人生当中。将会不愁吃穿和伙计们义气相投的呆上相当长一段时间。

    俞奉教涉嫌绑架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并向这个小女孩的双亲勒索十万人民币的赎金。在领取赎金时,俞奉教被早就在现场设下天罗地网的刑警当场抓获。俞奉教十四岁就“出道江湖”,犯过的案件多如牛毛,和形形色色的警员、警官们反复打过交道,已经积累出相当反侦察经验。俞奉教也非常清楚,自己这一次如果松口,将要面对的法律严惩。在警方并没有取得什么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无论审讯人员如何开导,如何向他讲述坦白从宽的政策法规。甚至是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抱定了打死也不开口的态度。

    面对这样一个拥有丰富反侦察经验。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态度的家伙,就连市公安局最出色,从刑警队长位置上提拔起来的欧阳卓副局长,也感到束手无策。最麻烦的,还是很有可能落到俞奉教手中,只有七岁大的人质。

    根据资料显示,俞奉教这个家伙是一个典型的“独行大盗”,平时在全国流窜作案,很少有朋友一起作案,更没有加入过什么犯罪团伙。俞奉教这个人虽然犯案累累。但是从他以往的“战迹”上来看,他还没有杀人灭口撕票的胆量,很可能是把小女孩藏到了什么隐藏的角落,如果利用俞奉教身上搜到了少量软毒品,一直把他扣压,只怕他还没有招供,那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就会渴死,饿死!那时候害死她的最大罪魁祸首只怕不是眼前这个死不招供的俞奉教,而是把他抓来看押的人民保姆了。

    试问,这种罪名,又有谁能承受得起?

    可是,如果真的把俞奉教放了……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兼之他和警方打了十四年的交道,已经清楚的知道警方释放重要嫌疑人后可能采取的一系列行动,放长线钓大鱼这套刑侦手段,在他身上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效果。终于有机从公安局走出去后,只怕打死俞奉教,也不敢再回到隐藏小女孩的位置。一旦这个绝对滑头的家伙,顺利摆脱警方的监控来个逃之夭夭从此在人间蒸发,不管能不能把他重新抓获归案。只怕落在他手中的人质得不到及时解救,也是结局堪恢弘!

    继续扣押不行,放了也不妥当,犯罪嫌疑人死活也不开口,时间越拖下去,人质的生命安全系数就越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欧阳卓,这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气闷的案件。现在他真的有心把俞奉教放掉,希望这个家伙在逃出本市之前,哪怕是已经跑到外地后,再良心发现的打一个报警电话,报告他们人质的位置。但是以欧阳卓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种可能性,机率小得可怜。

    罪犯跑了可以再抓,可是人质要是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而死亡,就再也活不回来了!身为一名警察,身为人民的保姆,当然要以人质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考虑要素。

    欧阳卓沉思了很久,虽然有满腔的不甘,但是他还是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刑警队长,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把俞奉教放了,想办法在他的身上安装追踪器,你亲自带领精干警员跟踪,如果在出去十二个小时后,那个家伙还没有任何行动,也没有打报警电话,就把他给我再抓回来!”

    至于把人重新抓回来,应该怎么办?

    也许动用一些无法搬上台面的手段,来强行撬开犯罪嫌疑人的嘴巴,是他们最后一个可以运用的方法。但是俞奉教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路可以回头,他必然死不招认,如果连这个方法也失效的话。他们能找到的,就只能是一具因为时间放置过长而发臭,终于引起别人注意的尸体!

    欧阳卓略略思考,又对刑警队长命令道:“你再立刻下发通知,请我市各街道居委会的工作人员,配合各区协警人员,一起在各个可能隐匿人质的区域进行搜索,寻找人质。”

    其实无论是欧阳卓。还是刑警队长他们心里都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命令下达,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他们居住的是一个拥有三百万常驻人口,一百五十万流动人口的大型城市。想要在这样一个大都市里去搜索一个只有七岁大,又被限制住自由的小女孩,谈何容易!

    街道居委会这样的组织,到了今时今日,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效用,那些协助警方办案的人员,大都是年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们没有固定工作却因为生活的阅历而交际广阔,她们一方面协助警方工作。每个月领取几百块钱的补助金,一方面还要经营自己的摊子,来补贴家用。

    这些协警人员,平时传达各种警方的指令,张贴各种公文还能胜任,但是她们绝不可能丢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全心全意的去进行大面积细密搜索这样繁重的工作,事实上这种工作,也超出了她们个人的能力极限,在一个城市阴暗的角落里。鱼龙混杂,各种关系网,通过种种渠道层层交织,不知道有多少难测深浅的区域,不要说是她们,就算欧阳卓副局长亲自动手,想要动这些区域,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咣当……”

    看押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在俞奉教小心翼翼的注视中,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几个口红印,身上更有一股廉价香水味,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被两名公安人员,用还算礼貌态度的“请”进了看押室。

    已经享受到充足礼貌待遇的这位友邦人士,显然还并不领悟,他凶光四射的眼睛向上一翻,对着两名警员伸出右手的中指,摆出来一个嚣张到极点的动作,厚重的嘴皮一翻。吐出来一个连俞奉教这样一个小学未毕业,就开始走江湖的资深混混,也能听懂的英文单词:“shit!”

    两名警员盯着眼前这个比他们两个人都要高出一大截,就象是一头北极熊般的可恶家伙,脸上都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但是可能因为对方是外宾的原因,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勉强压抑住怒气,选择了容忍。

    “砰!”

    看押室的大门被关闭了,但是两名警员的随意交谈,仍然穿过厚重的大门,传到了俞奉教的耳朵里。

    “老赵,这个洋鬼子够拽的啊,犯了什么事情,被请进来了?”

    那个被称为老赵的警员,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你看他那付模样,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嫖娼也就算了,遇到兄弟们临检查房,竟然衣服都没有穿就跳了起来,挥起拳头就打,四五个兄弟一起扑过去,才勉强把他制服,就算这样打杨还被他打得软组织挫伤,今晚住进了医院。欧阳副局说了,这个家伙看到兄弟们反应这么强烈,除了嫖娼之外可能还另有隐情,欧阳副局打算等把他的身份资料调过来,再进行审问。”

    俞奉教偷偷打量了一眼那个至少比自己高上一头,长得牛高马大,手腕几乎比自己小腿还粗,全身带着一种强悍霸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室友”,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彻底打消了上去询问的番,是软柿子就捏,有便宜就占,有好处就捞的想法。

    那位“室友”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只是在俞奉教的脸上一扫,俞奉教心脏就开始狂跳。但是这位新室友显然没有和俞奉教拉拉关系,促进国际和平交流的想法,事实上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俞奉教很不屑!

    这位长得活象是北极熊近亲的室友,喷着满嘴的酒气,解开自己价值不菲的真丝领带,就象是丢一只臭袜子般,把它随手甩到一边。扯开衬衫的纽扣,露出他象公熊般长满了胸毛的胸膛和一只骷髅刺青。再粗鲁的甩掉自己的名牌皮鞋,“砰”的一声就重重躺在看押室的床上,不到一分钟,看押室里就扬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俞奉教瞪着就睡在身边不远处的北极熊“室友”,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心里清楚的明白,他必须要养足精神。明天他就要面对最凌厉的审讯了,公安局这边一定会出动最出色,经验最丰富的审讯人员,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人抓住马脚。如果能通过这最后一关,按照中国的法律程序,没有足够证据的警方只能把他释放,到了那个时候,他必须尽快摆脱身后的尾巴,想办法有多远逃多远。

    “我应该找人做一张假身份证。最好是确有其人,输入身份证号码。能查到个人资料的身份证。嗯,这个人还必须老实本份,要不然他也犯了事,我还傻乎乎的继续使用他的似身份证,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拥有相当反侦察经验的俞奉教,在心里努力构思着他的出逃大计,“我绝对不能找自己的亲戚和熟人,有很多家伙,就是缺乏自立精神,一出事外逃总是想着靠熟人。傻不拉唧的跳进了那些雷子(公安)早就设好的陷阱。只要我不和任何人联络,绝不犯案老老实实的找上一个工作,隐姓埋名的藏上个七八年,这个案子撤消,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嗯,大城市尤其是省会城市,那里管得太严,我是不能去的。但是太小的县城,我这个外地人过去,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最好找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型城市,而且要找一个没有任何亲戚或朋友居住的中型城市。对了,不管怎么样,我也必须在生活小区里,租上一套房子,就算租金太贵比较咬手,但是总比住在那些一两百块一月的平房里,随时要接受警察和联防队突击检查要好得多!”

    至于那个被他绑架的小女孩,俞奉教根本就没有想过,逃到外地后。再打电话报警。现在警方是苦无证据,他只要咬紧牙关死不认账。警方也拿他无可奈何,就算是以后真的又被抓住了,他也可以再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就算难免吃点皮肉之苦,总好过连蹲十年大狱!

    假如他真的打了电话,被录音了怎么办?

    如果他花十块钱找一个小孩子把纸条送到公安局,让那个小孩记住了他的相貌,通过挑选相片,把他指认出来了怎么办?

    那不是自己双手把证据送到警方面前,又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嘛。再说了,就算他打电话报警,算是协助政府破案立功,算是变相的投案自首,算来算去,自己案底实在太厚,绑架勒索的性质实在恶劣,他俞奉教号称粮仓里的老鼠,走江湖这么多年现在依然屹立不倒,凭的就是一双锐眼和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笨蛋?

    “这帮警察能自己及时找到那个小女孩把她救出来,那自然最好,那个时候我早就跑远了。如果他们太笨,最后只找到了一具尸体……”想到这里,俞奉教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太清楚象他这样的人,手上要有了一条人命再落入法网,他最后的结局了。最后俞奉教狠狠一咬牙,在心中叫道:“反正我也没有在现场给那些雷子留下任何证据,那个小女孩要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再也没有人出来指证我了!”

    “小女孩,叔叔并不想为难你,是这帮雷子和我过不去。如果你真的不行了。不要来找我啊……”

    心里还在暗中喃喃自语,一声柔柔的、轻轻的、淡淡的,带着几分惊慌,透着几丝无助的小女孩低语就传进了俞奉教的耳朵:“叔~~叔~~”

    俞奉教的眼睛,在瞬间“曾”的一声就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上三分。他迅速向自己的新室友那里望了一眼,北极熊仍然在蒙头大睡,呼噜声打得那当真是惊天动地。

    伸手擦掉自己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俞奉教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再次躺到了床上,看来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刚刚闭上自己的双眼,那个声音又飘进了他的耳朵。“叔叔,我好怕~~你干嘛要绑住我~~”

    俞奉教没有睁开双眼,他在心里不停的自言自语:“错觉!错觉!错觉……”

    可是那淡淡的、柔柔的,惊惶的声音,就象是拥有了移形换位的能力般,在看押室的各个角落飘忽不定,“叔叔。你干嘛要绑住我,我好怕,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妈妈……”

    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浸透了俞奉教的内衣,他全身三百六十五根汗毛更是一起跳起来,在他湿腻腻的皮肤上一起狂跳霹雳舞。

    俞奉教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但是这只粮仓里的老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有了几分道行。“难、难道是……鬼?可是只过了两天,她虽然是一个小孩子。被我牢牢绑住,不能动,也没有吃的喝的,但是在临出发前,我还专门让她吃饱喝足了,她还死不了啊?”

    “唔唔唔唔唔……”

    如哭似泣的声音,在看押室的各个角落同时响起,形成了一种等同于杜比声环绕立体音的出色效果,在黑暗的寂静中,虽然北极熊室友呼噜声不绝。但是这些声音听起来却更是分外的清晰。

    “嗒嗒嗒……”

    这不是哭声,这是俞奉教牙齿上下打架,发出来的声音。

    “叔叔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好怕,我怕黑,你干嘛要塞住我的嘴?”

    “我感冒了,我鼻子不通气……唔唔唔……我喘不过气了……”

    “叔叔,我想回家,我想找妈妈,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带我回去。带我去找妈妈吧!”

    “唔唔唔……叔叔你快来救救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脏,这么乱。我看到有只老鼠,正在咬我的身体……”

    寒意,绝对的寒意!

    到了这个时候,俞奉教终于确定,是那个小女孩来找他索命了!两天时间,虽然那个小女孩饿不死。也渴不死,但是如果她真的因为感冒鼻子不通气,又被他塞住了嘴巴,绝对有可能被活活闷死!一想到有只老鼠正在啃咬这个小女孩的尸体,俞奉教就觉得一阵反胃。

    “叔叔,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吗?你为什么不理我?叔叔,你救救我……啊,老鼠在咬我的手臂了……”

    “啊~~”

    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可怕的精神折磨,俞奉教猛的坐起来,刚才还围绕在他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俞奉教惊魂未定,他借着走廊外传来的一丝灯光,紧张的巡视四周,在他的旁边,那只饮酒过度的北极熊,依然睡得不醒人事。

    “唔……”

    那只刚才还呼呼大睡的北极熊,突然象抽搐一样全身狠狠一颤,紧紧接着又像是一只被人丢进油锅的大虾般,躺在床上不断的扭动。在俞奉教越来越惊慌的注视中,北极熊突然睁开了双眼。

    刚才还凶悍之极,趾高气扬,对俞奉教根本不屑一顾的北极熊,看到俞奉教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惊惶到极点的表情,他就象是一个受惊的孩子般,呆呆的注视着俞奉教,而俞奉教也用相同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北极熊室友。

    北极熊室友开口说话了,他竟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最让人惊异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象是一个四五十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大男人,柔柔的、轻轻的、颤颤的,听起来怎么都象是一个小女孩在受惊过度后说出来的话,他也没有说几个字,他厚厚的嘴皮一翻,轻声道:“叔叔,我好怕啊……求求你,不要让老鼠咬我的手了!”

    “咕咚!”

    一头栽倒,被彻底吓晕的,是俞奉教!

    俞奉教一被救醒,他就伸直了脖子,嘶声叫道:“我招了,我全招了,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一个小时后,被俞奉教绑在一间废弃民房里的小女孩被警方成功解救。

    战侠歌玩弄着从唐诺马可神父真丝领带和两只皮鞋里拆出来的微型扬声器,道:“别看它们这么小,可是音响效果还真是不错。”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制造出来的!”唐诺马可神父骄傲的翻着眼珠子,道:“最重要的是我炉火纯青的演技,和对人类心理学大师级的所握能力,没有我即兴演出这临门一脚,那个小子又怎么可能会精神彻底崩溃?还有,你当制造立体声效果很容易吗?你真的以为,我甩掉皮鞋的动作,是很随意很自然?没有卡到正确的位置,又如何在不引起俞奉教警觉的情况下,营造出最好的声音效果?”

    战侠歌口服心服的连连点头。

    “对了,”唐诺马可神父望着战侠歌,道:“我已经和你回到了中国,正式上了你的海盗船,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究竟要帮你做些什么工作?”

    “你已经做了啊,而且牛刀小试了一把,成绩不错。”

    战侠歌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拍着唐诺马可神父的肩膀道:“你说的没有错,我身边不缺在战场上杀人放火的职业高手,也不差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囊人物,但是我算来算去,似乎在我的身边,还缺一个精通物理、化学、电磁学科,能够利用人类心理弱点,撬开罪犯嘴巴的大师!”

    唐诺马可瞪大了双眼,脱口叫道:“我拷!shit!SEX!弄了半天,原来你把我骗过来,就是要找一个逼供审讯官?”

    谁说神父不会骂人?

    战侠歌连连摇头,“不,不,不,你太小看自己了。我除了要你做一个大师级的审讯官之外,在敌人发动舆论战的时候,尤其是面对那些以宗教思想和种族利益为口号,煽动分裂和极端主义的恐怖份子,我还需要你这位宗教学和心理学的大师为我出谋划策,给他们玩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拍着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神父肩膀,战侠歌把大方的道:“除了这些不定期的工作,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了,你有大量资源可以利用,去进行你的科学研发……不,是去继续难上帝的存在。作为你的投资人兼兄弟,我由衷的祝愿你取得成功。”

    “还有。”战侠歌笑容可掬的道:“你在验证上帝存在的实验中,经常会制造出一些声光效果不错却华而不实的东西,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这些好玩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些东西你一次就制造两份,你自己留一份,送给我一份,荣誉归你,专利权……归我,好吧?”

    如果早一点知道,战侠歌这样一个战斗英雄,这样一个在佛罗伽西亚波及全国的内乱中力挽狂澜,最终被元首授予“铁木”勋章,成为佛罗伽西亚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名誉上将阶位的男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下流、硌硬、龌龊、呕朽的话,打死唐诺马可,也不会放弃自己业务蒸蒸日上的教堂,跟着他来到中国!

    但是现在看着战侠歌笑容可掬的脸,发掘到他这个人另外一个面孔,唐诺马可却笑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战侠歌很……好玩!

    跟着这样一个好玩的人,他未来的人生,必然会十分精彩吧?

    “上当就上当吧,原来用‘神迹’来从信徒手中赚我的科研经费,现在有这个家伙的支持,我不缺钱了,不缺仪器设备了,但是我的天赋,总得有地方发挥吧?”想到这里,唐诺马可神父不由自主的揉着自己的鼻子苦笑,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玩,很有亚搞天分的家伙。

    要不然的话,想证明上帝存在的神父那么多,为什么唯独他会走上这条路?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19楼 发表于: 2007-12-14
第十二章  越狱专家
    王珲,现年三十七岁,祖籍山东肥城,大专学历,绰号……南瓜!

    你千万不要以为王珲就是象武大郎那样,因为长得又矮又肥,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大大的南瓜,才得到了一个听起来并不算是光彩的绰号。事实上王珲身高足足有一百八二十公分。虽然说不上虎背熊腰,但是往那里一站,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山东汉子。而知道王珲堪称传奇人生经历的人,哪一个不得对着王珲伸出大拇指,诚心诚意的说上一句“你够牛逼!”

    二十二岁对王珲来说,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二十二岁王珲大学毕业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二十二岁王珲和自己大学里结识的女朋友,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婚姻的殿堂,二十二岁王珲就知道,自己快要当父亲了。在第二天就是自己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王珲和几个朋友在一间小饭店里喝醉了酒,又和另外一伙人,打了一场群架。

    打红了眼后,不知道是谁动了刀子,看着对方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但是鲜血仍然止不住的从指缝里流出来,一群人血管里的酒精在瞬间就变成了冷汗,听到一声“快跑啊”,所有人作鸟兽散。

    看到自己的朋友受伤倒地,对方除了留下两个人照顾伤员之外,其他人抄起板凳、啤酒瓶之类的武器紧追不舍,天知道王珲是被酒精烧坏了脑袋,还是他实在单纯得可爱,命中活该有这一场大劫,他竟然停下脚步,反身走向那些手里拎着各种武器,杀气腾腾追过来的人。

    “哥们对不住了。这顶帽子就当是医药费吧,别追了!”

    一群手里举着板凳,拎着啤酒瓶的年轻人,看着手里的帽子,全部都愣在了那里。

    现在王珲回想自己当时做的事说的话,仍然要连连摇头苦笑。结果对方真的没有再继续追他们,第二天公安人员就通过那顶帽子,顺藤摸瓜的找到了王珲。不知道被谁捅伤的可怜虫,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而王珲这个倒霉鬼,则被顺理成章的判了十五年,作为重刑犯。被发配到了新疆劳改场。

    新疆劳改所就设在戈壁滩水沙漠里,抽送犯人的汽车,只走了一半水箱就烧干了。可是车上的淡水早已经被他们喝光了。在武警官兵用武器的命令下,无论是男女,所有犯人排成队,轮流把他们的尿撒进水箱里,再加上几名武警官兵自己的,就这样他们磕磕碰碰,在几只兀鹰的注视,和汽车发电机犹如抽筋般的呻吟声中,总算是硬凑到了目的地。

    到了新疆劳改所,王珲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眼望去。他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在蓝得刺目。干净得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热得让人心里发慌的黄沙。几十双脚踏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鞋和塑料被烤焦的味道。感受着热气穿过自己脚下的胶鞋,将一股惊人的势力缓缓刺入他的脚心,不用问也知道,这里的沙漠表面温度,已经足够蒸熟一枚鸡蛋。

    在劳改所的周围,总算是有了几点依托水源建起的绿色,这是劳改所的犯人们,通过辛苦劳动,硬是从黄沙中掘出来的一片绿洲,站在这片绿洲上,无论往前后左右,还是东南西北,都必须用双脚跨越几百公里的漫长距离,才能走出这片荒芜而干燥的大沙漠。

    一些好心的老犯人,看到他们这些新来的犯人后,叮嘱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看我们这个劳改场管理不太严格,但是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因为那和找死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被送到这个劳改场的犯人,没有一个,能够征服几百公里的沙漠。在炙热高温下,几百公里的沙漠蝇,不可能找到一滴水,也找不到一点食物,没有交通工具,只凭自己身上扛的食物和清水,根本不可能支撑一个人走到沙漠的边缘。

    所有人都倒在了半路上,运气够好的人,还能在渴死、饿死之前,被武警官兵组成的搜索队找到,从此之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劳改所里接受政府改造。运气不好的人,一旦身体劲风吹动的黄沙掩埋,当他的尸体多日后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了一具木乃伊般的干尸。

    整个劳改所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据说曾经混过黑道,当过大姐大的女人,她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说到她的脾气,一旦火上心头,连劳改所的所长,她都敢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放声痛骂。可是就算这样,所有人的,在没事的时候,仍然喜欢蹲在一起,用火辣辣的目光看她,喜欢她轻佻的吹着口哨,喜欢她脱下鞋子,对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猛敲。天气太热,每一个人都非常容易流汗,当这个女人抓着自己的鞋子满地追着男人乱打的时候,她脑前的两陀没有文胸包裹的软肉,就在衣服里晃呀晃呀的,直晃得所有人口干舌燥,两眼发直。

    虽然她是丑了点,脾气大了点,老了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总算让这个该死的劳改所,有了一点鬼才知道算不算亮丽的颜色。

    王珲从进入这个劳改所的第一天,他就想到了越狱。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在这种鬼地方呆上十五年,他更无法想象,自己已经怀了孩子的老婆,如何支撑这十五年。

    但是王珲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征服这片沙漠。

    来到劳改所的第三天,王珲就向劳改所的所长提议,他懂得种植蔬菜,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种子,试着在沙漠上养殖,如果成功了。还有改善劳改所里所有人的生活。

    王珲种的是南瓜,第一年他辛辛苦苦种的南瓜,只开花不结果。王珲思考了半天才明白,在这种太过炎热的地方,根本没有蜜蜂或者蝴蝶来进行传粉。

    第二年王珲给所有的南瓜进行了一次人工授粉,眼看着南瓜一天天的长大。王珲已经被戈壁滩的太阳晒成一片漆黑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一场沙尘暴,就让他所有的辛苦劳动,变成了水泡。

    第三年,有了两次教训,做足准备工作的王珲成功了。他带领几名犯人,种植出上千斤南瓜,就连劳改所的所长。都对王珲进行了口头表扬。

    就在接到表扬的第二天晚上,王珲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几十个硕大的南瓜。

    王珲在每一个南瓜上,都削下来小小的一块,然后在南瓜里灌满了淡水。最后他把这些即是盛淡水的容器,又是食物的南瓜,搬到了自己偷偷做的一个沙撬上。

    就是凭这几十颗南瓜,和渴望回到正常的人世间,渴望亲眼看到自己老婆和儿子的动力。王珲用了整整十五天时间。用自己的双腿。拖着一个沉重的沙橇,征服了这片从来没有犯人能够征服的大沙漠。

    只可惜王珲千辛万苦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城市。还没有走出火车站,他就被车站临时安检的公安人员拦住。王珲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俞奉教那样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当然不可能临危不乱,只是略略交锋了一个回合,他就溃不成军,被公安干警直接请到了公安局的审问室里。

    王珲的结局可想而知,又加了一年刑期后,被丢进了另外一个劳改所里。

    八个月后,王珲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挖出了一条十二米长的地道,在进入劳改所地下水道后,他又用三个月时间,挖出另外一条跨越劳改所高墙的地道,再一次成功越狱。四十八小时后越狱有方,逃亡无术的王珲再次被捕,这一次他加了两年刑期。

    王珲这一次老实了很久,他开始在新的监狱里努力表现,似乎想要通过种种努力,来立功减刑。山东汉子一向豪爽,而他的传奇经历,也让很多年轻的武警士兵和他一起聊天吹牛,交换一些新奇的想法和故事。

    十五年月后,在劳改所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大爆炸中所有人都上蹦下窜乱成一团,当现场秩序终于恢复平静,开始清点人数的时候,大家才愕然发现,王珲不见了。望着被人用炸药炸塌的一个废弃砖窑,劳改所的所长真的愤怒了,除了必备的警力,整个劳改所的看官运亨通人员倾巢而出,当天夜里,就把仓惶而逃的王珲成功捕获。

    王珲是用含鳞的洗衣粉,锯末,白糖制成的炸药,用一个三节手电,和上面的灯泡,做成了一个引发装置。至于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掌握了制造简单炸药和引发的方法……这些东西普通人是不会,可是那些武警官兵总有人会啊,大家平时随意乱侃,谁能想到王珲竟然能把他们说出来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并且用最简单的原料,真的制造出了炸药?

    怪不得总有犯人报告,说洗衣服用的洗衣粉,被人偷走了,现在终于案情大白了。

    在劳改所里制造并使用炸药,这种性质过于恶劣,王珲几乎被判了死刑。

    王珲已经越狱九次,成功九次,被捕九次。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越狱诺贝尔奖的话,王珲绝对有资格问鼎这项大奖的霸主地位,十五年如一日的坚持不懈努力,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屡跑屡抓仍然百折不挠的执着精神……这一切因素与优点加起来,足够让已经在劳改所和监狱里呆了整整十五年的王珲,竟然还有二十三年未服的刑期,正好是他进劳改所前的年龄!

    王珲在三十七岁时,他的老婆早已经改嫁,就连儿子也改了别人的姓氏,到了这个时候,王珲已经没有了再次越狱的动力,但是如果他真的再蹲二十三年大狱的话,他就算是被放出来,也是六十岁以后的事情了,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不是老老实实的等待,而是破罐子破摔,继续越狱。

    在被调入第十二个监狱时,王珲被监狱长客气的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品尝到了一杯相当不错的葡萄酒。

    “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监狱长望着眼前这个拥有太多传奇故事,无论如何防备,总能在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网中,找出警戒漏洞的犯人,他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道:“我正在向上审请工作调动,最多只需要六个月时间,我就会被调进自己一直希望进入的部门,离开监狱。”

    王珲保持了沉默,他继续品尝十几年没有再喝到过的葡萄酒,监狱长要调动工作,和他有屁关系?

    “在这段时间,我绝对不能出任何工作上的问题,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在解任前,不要做让我困扰的事情。相对应的,在这段时间,我会通知下面的人,额外的关照你。”

    在往后的六个月时间里,王珲奉守诺言,真的没有再次越狱,在监狱长的授意下,他度过了一段快活似神仙的幸福日子。

    新的监狱长接任后,他也把王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前任监狱长不同的是,这位新的监狱长,用严厉的态度强硬的语气,警告了王珲一篇,让他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

    结果当天晚上,已经拥有太多越狱经验,堪称越狱大师级专家,又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王珲,就又失踪了。

    如果不是战侠歌出现在王珲的面前,把他带出了监狱的话,这样一位有资格问鼎世界最完美越狱大师称号,令人哭笑不得的人物,就真的要被送上死刑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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