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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  《苍天霸血》 作者:苍天白鹤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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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4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卧龙
    城门外,方才尚是雀喧鸠聚的众人脸上无不露出发自内心的惧容。

    至此,他们才想起了一件事。

    黑旗军是一只沾满了血腥的恶魔般的军队,他们那号称天下第一铁军的名号是用无数敌人的鲜血和白骨堆彻而成。

    只要是临安的人,就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

    哲别那取敌性命于千米之外的绝世神箭,秦勇那盖世无双之勇不可挡的铜狮子,还有那悍不畏死,冷酷无情的黑旗军士卒。

    这一切都昭示着这只充满了霸气和杀意的军队是一只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之师。

    他们绝非善类。

    许海风不再理会他们的感想和恐惧,而是转头和颜悦色地向蒋孔明询问道:“军师大人,你看这个名字不顺眼么?”

    夏雅君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默默地收回了玉掌,缓步离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然,这与她脸上蒙了面纱,身上披了件厚实的灰色棉袄有关,否则就凭她的绝世容颜和玲珑身段,想不惹人瞩目都不可能。

    蒋孔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他踏前几步,来到那三个大字之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说道:“临安,临安。偏居一方,奢求平安,最终还是成为亡国之奴,主公又岂可沿用此不祥之名。”

    许海风点头称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军师大人以为应该改为何名?”

    蒋孔明笑道:“以学生之见,不如就叫做卧龙吧。”

    “卧龙?卧龙在野……好一个卧龙啊。”许海风击掌赞道。

    “正是卧龙在野,不飞则已,飞则冲天,不鸣则已,鸣则惊人。”蒋孔明一字一顿地道。

    许海风放怀大笑,此时任谁也能看出这位黑旗军大统领的喜悦之情,显然是对于这个名字满意之至。

    “童将军。”许海风笑罢,招呼道。

    童一封早在他们说话之时,便已脸色数变,此时听得他的招呼,没来由地心中一紧,立即上前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许海风用手一指头顶上的那三个裱金大字,道:“烦劳童将军将这三个字改成卧龙。”

    童一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应了一声:“是,下官遵命。”

    他的表情自然逃不过许、蒋二人。

    许海风笑道:“童将军,你我是老朋友了,有话尽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学那女儿家的婆妈。”

    童一封看了他一眼,突然低声道:“现在改名是否太早了点呢?”

    许海风眼睛一亮,转头看到蒋孔明亦是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想不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老狐狸。

    “那么以童将军之意如何?”许海风请教道。

    “以下官之见,此非其时也。”童一封正色答道。

    “哦,学生倒要请教,何时方为其时?”蒋孔明不甘寂寞地问道。

    童一封沉吟片刻,道:“下官听闻,匈奴大军正在北方集结,恺撒人的数十万大军亦是频繁调动。如是战乱一起,朝廷自顾不暇,大将军改不改名,当可随心所欲了。”

    许海风眼光一瞥,看见蒋孔明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顿时心领神会,说道:“好一个童将军,许某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往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大将军谬赞了,下官不过是以己推人,略有所感罢了。”童一封谦逊地说道。

    “将军过谦了,既然将军是个明白事理之人,那么请问将军,日后有何打算?”许海风试探地询问道。

    童一封闻言立即躬身道:“下官年岁已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得以代管此城,已是知足常乐了。”

    许、蒋二人暗叹一声,此人眼光毒辣,就凭蒋孔明的那句卧龙,就已看出许海风胸怀大志,一个小小的临安城绝对不是他的久留之地。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对于许海风的招揽,他竟然以年纪已大,精力勇气不再,也不求更进一步,只要能够保住这个代城主的宝座,就心满意足的这个理由给回绝了。

    许海风微微一笑,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之辈何其之多。

    至此,他才想到方向鸣初见童一封之时,亦是一副爱理不理之色,直至相交日久,对他越来越是客气。由此可见,方向鸣是早已看出此人才华,是以在最后才特意推荐他为代城主的。

    对于这位义兄的眼光,许海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果童一封没有几分真本领,又岂能在无人扶持的情况下,以一介白丁的身份位居将军之列。他的政治嗅觉绝对是有着一流的水准,如果此人的才华也能与之匹配,那么区区的一城领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对于他的那个理由,许海风并不相信,不过这一点却无需他来操心,有蒋孔明这个精明如鬼怪的超级军师存在,如何点燃童一封升官发财的欲望,就由他去想办法吧。

    人与人之间的态度,取决于彼此的地位和学识。

    既然知道童一封确有可用之处,许海风对他的态度就不再是冷冷淡淡,而是彬彬有礼了。

    对于三大世家的到来,童一封没有半点惊讶,早就在城中准备好了他们的暂居之所。

    虽然远比不上他们三家在京师的美仑美奂,但是仓促之间,已是极为难得,更加显示出此人办事效率极高。

    将三大世家的人员送进各自府中,许海风就与众女堂而皇之的直接住进了城中最大最好的建筑物,吐番皇宫。

    一路舟车劳顿,许海风先将众女送下去歇息,自己回到正殿。

    蒋孔明和童一封在此相谈甚欢,见到许海风出来,都起身行礼。

    许海风注意到童一封此时看待蒋孔明的目光已然带几分崇敬之意,顿时心中好笑,这个蒋孔明又在趁机卖弄才华了。

    他那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丰富学识,对于初识之人具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纵然是博览群书,皓首穷经的老学究在他面前也要自惭形秽。

    当然,这一切只能表示他的学识智慧天下无双,与他的人品个性并无关系。

    一旦与他相处日久,就能感觉到他身上自有一股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特殊气质。说得好听一点叫做标新立异,说得难听一点就叫做吊儿郎当,倒行逆施。

    不过,这并不影响许海风对他的信任有加。

    “童将军,这位是许某新近请来的军师大人,你以前并未见过,如今可要多加亲热亲热了。”许海风露出爽朗的笑容,与城门外的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迥然不同。

    童一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答道:“下官已经与蒋军师交谈过了,蒋军师胸有丘壑,绝非下官能及万一,除了心悦诚服之外,下官再无他想。”

    蒋孔明则是笑道:“童将军过奖了,学生这点墨水也就是多读了几本书,纸上谈兵胡弄一下还可以,真要付诸行动,哪里比得上老将军您经验丰富啊。”

    许海风挥手止住了他们之间的相互吹捧,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话就不用说了。童将军,许某离开将近一年,这期间多亏你精心照看,许某代家父母谢过了。”

    说罢,深深一躬。

    童一封连忙侧身避开,表示不敢受他此礼:“大将军这样做岂不是折煞下官了。”

    蒋孔明在一旁大笑道:“童将军,这一礼是你应该受的。”

    随后他转头对于许海风道:“主公,你可知道在黑旗军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童将军大力发展内务,此时的卧龙城内一切事务井井有条,城中各项税收已经达到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比预计的要多出整整五成。而且,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并非怨声道载。此全乃童将军之功也。”

    许海风微微动容,虽然刚才已经知道童一封是个难得的人才,其眼光敏锐,政治嗅觉之灵,都有独到之处。

    然而听了蒋孔明的评价,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原来此人还是一位内务上的一把好手。

    “童将军,您确实让我惊讶啊……”许海风看着他叹道。

    童一封露出一丝微笑,道:“要说出人意料,还有人能比得上大将军您么?”

    许海风大笑不语,良久之后看了一眼蒋孔明,只见他自信的一笑,顿时心中有底,知道此人十之八九已经被蒋孔明说服,日后必将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大将军,半个月前,一队恺撒人途经临安……途经卧龙城,说是要求见于您。”童一封待许海风笑毕方始说道。

    “恺撒人?他们来干什么?”许海风惊讶地问道。

    童一封大摇其头,道:“他们说话希里古怪,下官请了几个翻译,总算是明白了。他们来自一个叫做什么什么的古老家族,因为他们的继承人被您抓了,所以要赎回去,真是莫明其妙,世上竟有这等古怪之事。”

    许海风与蒋孔明对望一眼,同时想到了在匈奴落败成俘的阿迪斯。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45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气
    待童一封告辞离去之后,二人互望一眼,默契地笑了出来。

    过了片刻,许海风收住笑容,叹道:“今日看了老父的眼神,我却是有些后悔了。”

    蒋孔明自然知道他言下之意。

    许海风在城门口表现出来的凶霸之气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震撼,许父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他的感受还特别深刻,甚至于不自由主地表现出来。

    轻轻地,似乎有了一丝淡淡的无奈,许海风道:“其实我们可以用比较柔和一点的手段。”

    蒋孔明嘿嘿笑道:“可惜,时不于我,我们的时间太紧了。”

    “嗯”了一声,许海风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以军师大人看,今日的成果如何?”

    蒋孔明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道:“主公今日立威,可保日后之政令通行无阻,再也无人敢对您的命令阳奉阴违。”

    “只怕是能保一时,难保一世啊。”许海风正色道。

    “能保一时就是一时,现在时间紧迫,恺撒人的大军一旦集结完毕,首当其冲的就是卧龙城。我们若是连这一关也过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去谈未来呢?”蒋孔明轻摇羽扇,缓缓地说道。

    以许海风的本性来说,万万做不出此等蛮横霸道之事,然而蒋孔明的一番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杀人立威,虽然霸道凶残,但以效果而论,却是立杆见影,比谆谆诱导要好过百倍。际此非常时期,自当要用非常手段。

    “军师大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许海风询问道。

    “想要攻打有主公麾下黑旗军驻守的卧龙城,那么攻城人数起码需要十倍以上。这个道理,恺撒人不可能不知道。而想要调集如此众多的士卒,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蒋孔明显然早有准备,立时给出了答案。

    “一年……也就是说,我们仅有一年的时间了。”许海风叹了口气。

    一年说短不短,然而在蒋孔明的带领下,许海风相信一年之后的卧龙城定当脱胎换骨。

    但是,仅仅一年而已,说长不长,眨眼既过。到时候,就要迎战起码三十万以上的恺撒精锐部队。

    就算是以许海风对于黑旗军的自信,也不敢说能够稳赢这场比例悬殊的战役。

    “一年虽然紧迫了一点,但只要我们运用得当,对于那些古板的野蛮人,就算人数再多一倍,学生也保证他们是有来无回。”蒋孔明不屑地道。

    感受到他强烈的自信之心,许海风心中好笑,不愧是蒋疯子啊,也只有他才敢夸下如此海口:“军师大人,我在匈奴赢来的那个奴隶现在怎么样了?”

    蒋孔明听后立即显得兴高采烈道:“此人倒真的是意外之喜,算得上是奇货可居了。”

    “哦,那人的来头真的很大么?”

    “正是,此人来自恺撒排行第二的名门望族狮王家族,并且他还是狮王家族的唯一男性继承人。”

    许海风略微点头,如此身份,的确算得上是奇货可居了。

    蒋孔明脸上露出一抹诡笑,道:“不过,最重要的是,狮王家族对于恺撒大帝一直打压他们的行为非常不满,非常非常的不满。”

    许海风顿时被他这番话所吸引,问道:“你是说可有利用之处?”

    嘿嘿,蒋孔明摆出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笑道:“不是利用,而是合理运用,物尽其用。”

    许海风丝毫不怀疑他的话,就凭他的本事以及读心术的奇功,想要探听他人隐私,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一定是胸有成竹,摆下了圈套,只待猎物自动上钩了。

    反间计是人类有史以来使用最多的一种计谋,不过这也是最有效的计谋之一。

    就算上位者明明知道这是对方布下的反间计,但有时候还是会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决定。

    蒋孔明所布下的就是反间计,只是具体如何布局,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送走这位言必有中的大军师之后,许海风回到了内院。

    他所居住的房间,正是方向鸣第一次带他进来的地方。那时候,他与林婉娴尚不相识,但仅仅过了一年。许海风非但获其芳心,还兼收并蓄了几位容颜学识不在她之下的美娇娘。

    变化如此之大,此时回想起来,仿若南柯一梦。

    旧地重游,更多了一份感慨。

    他信步来到林婉娴的居所,挥手斥退了欲待禀告的宫女,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林婉娴一人独坐梳妆台前,双手支颚,凝视着面前的铜镜,黛眉轻蹵,脸上挂着一丝淡然的伤感,如梦如醉,惹人心怜。

    “婉儿……”许海风上前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叫道。

    林婉娴如梦初醒,回身依入他宽大的怀中,轻声道:“夫君大人,婉儿睹物思人,有些伤心了。”

    许海风并不接口,只是用力将她娇巧的身躯抱紧。此时此刻,她所需要的并非言语劝慰,而是一个可以用来依靠的胸膛。

    二人相拥在这难得的寂静之中,突然许海风灵觉一动,双目之中神光闪现,全身功力竟然自动运转,进入全神戒备的状态。

    林婉娴立即感受到他的异样,讶然问道:“夫君大人怎么了?”

    许海风双目遥望远方,过了片刻,才道:“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燥乱,仿佛有什么危机即将发生。”

    林婉娴小脸转白,她轻声道:“夫君大人非比常人,您的灵觉向来奇准无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几日千万要小心在意啊。”

    许海风点了一下头,长身而起,道:“婉儿早些安息,我去雅君那里看看,或许她也有甚感应呢。”

    林婉娴轻轻应了一声,目送许海风离去,自言自语地道:“姐姐啊,妹子现在真的幸福了,你在天之灵可曾看见了么?”

    许海风的身形急闪,很快便来到夏雅君所居住的轩雨庭。

    这个庭院的名字还是童一封探听到夏雅君在一线天所居住的地方就叫做轩雨庭,是以特意更换了牌匾。事情虽小,但已可看出此人的眼光和心思确有过人之处。

    他的一只脚刚刚踏入庭院,迎面的一扇大门便自动打开,夏雅君靡颜腻理的姣好容颜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夫君,你来了。”

    看她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许海风即将到来一般。

    “雅君,你果然也感应到了。”许海风大步行入屋中,直接躺倒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夏雅君掩嘴笑道:“若是让人看到夫君您这副模样,那您在城门口的那番表演不就变成白费心机了么?”

    许海风笑问道:“雅君小姐,今日小弟表演的如何?”

    夏雅君连连点头道:“公子的演技已然炉火纯青,妾身若非事先得知,只怕也要被公子您瞒天过海的骗过了。”她突地噗哧一声,笑道:“莫非我们姐妹几个也是被您这样骗来的?”

    许海风瞪了她一眼,佯怒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拿我开心。过来,我要好好惩罚你。”

    夏雅君脸儿一红,道:“夫君莫要胡闹,妾身与你谈正事来着。”

    哈哈一笑,许海风站了起来,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道:“怕什么,你我联手,也未必就弱于他们了。”

    夏雅君叹道:“夫君啊,妾身虽然踏入宗师之境,但那毕竟是籍由双修大法而来,走的是捷径,暂时还比不得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来的扎实。而您的武功尚未达致化境,就算我们夫妇联手,只怕也非其之敌。”

    许海风摇头道:“雅君放心,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纵然你我的武功不如他,但他想要对付我们,亦不是那么容易。再说,他既然这么公然挑衅。哼哼,此而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换了一个人,或许还真的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的心中却是洞若观火。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都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这股精神波毫不顾忌的在卧龙城中游荡巡视,仿佛这里就是它的老巢一般。

    无论是许海风还是夏雅君,都在那一刻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恺撒人奥本宗师,想不到他竟然亲赴卧龙城,而且在方才的那道精神波动中,还隐隐包含着一缕森严的杀气。

    他这是在告诉许海风,此行必将取他性命。

    许海风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他也一样能够感应到许海风。

    只要是领悟了精神力量的人,很难躲过同类人的灵觉感应。

    这也是在匈奴,托何蒂缘何可以肯定奥本没有劫持小公主刘婷的原因。因为在托何蒂的感应中,奥本那晚的确不在城中。

    夏雅君轻抚许海风前胸,笑问道:“夫君大人暂且消气,您以为,上次我们若是与程玄风交手,谁的赢面较大?”

    许海风仔细想了片刻,终于摇头道:“就算我们以二对一,只怕依旧不是此老对手。”

    “着啊。”夏雅君抬起了螓首,深情的注视着爱郎,道:“夫君既然知道,又何必徒逞匹夫之勇呢?”

    许海风抬头望向远方,突然冷笑道:“奥本么?我现在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并不等于他就能轻易骑到我的头上。既然他想要取我性命,那么许某就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吧。”

    宗师级数的高手在世人心中代表了高不可攀的崇高地位,想要对付他们,唯有出动同等级数的超级高手。若是单靠人海战术,除非是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出动大军,否则休想困得住这等高手。

    卧龙城内房舍众多,小巷遍布,若要在这个地方伏击一名宗师级数的高手,其成功率几乎为零。但是,这正是此刻许海风最想做的事情。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46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请君
    第二日一早,许海风正要唤来蒋孔明商议。不想他早已在宫外等候多时了。

    二人一碰头,蒋孔明就道:“主公,不但恺撒人来了使者,就连匈奴人也来了,而且还是您的老朋友呢。”

    许海风微觉奇怪,他只感应到奥本宗师的精神波存在而已。

    诧异地问道:“难道连托何蒂宗师也来了么?”

    这一次轮到蒋孔明大惑不解了,他眨了几下眼睛,道:“来的是匈奴国师哈密刺和托何蒂的弟子草原之狼利智。托何蒂宗师并未随行,不知主公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许海风“啊”了一声,把自己和夏雅君昨夜的感应如实相告。

    蒋孔明脸色凝重,问道:“主公是否确定,奥本的杀意是对着您发出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就是知道,他来卧龙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取我性命。”许海风笑道:“不过,许某的性命又岂是那么容易说拿就拿的。”

    “奥本既然肯亲自出手,那么说明恺撒人已经铁了心要入侵大汉了。嗯,这老家伙是个麻烦,应该想办法加以铲除。”蒋孔明皱起了眉头,显然为了此事大伤脑筋。

    他冥思半响,一跃而起,笑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设一个局,看看能否留的下他吧。”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所有与此有关的人员蜂拥而出。

    再过半个小时,许海风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商人,在蒋孔明的带领下,来到了城中一处杂货店中。

    这间杂货店就是匈奴人在卧龙城中的隐匿之地。

    让许海风颇为奇怪的是,匈奴人来的隐秘,显然是不欲惹得天下皆知。

    但是缘何他们竟然丝毫不掩饰行踪,指名道姓地要见自己。要知道,自己也是他们的敌人之一啊。

    虽然蒋孔明说这二人是为了自己释放褫多而道谢来的,但这个理由只能骗骗那些不通事务的三岁小儿,许海风本人是全然不信。

    许海风和蒋孔明二人一进入杂货店,就看见大堂之上坐着二个熟悉的人物,正是匈奴国师哈密刺和草原之狼利智。

    哈密刺站起身来,向他们深深一躬,道:“多谢许将军,蒋军师义释小儿褫多,哈密刺无以为报,先行在此谢过了。”

    许海风连忙上前将他搀起,道:“国师客气了,我们与令公子之间只是一场误会,如今既然说明白了,自然是尽释前嫌。”

    哈密刺一脸感激,道:“将军高义,老夫父子二人定当铭记在心。”

    “好,请代为转告冒顿可汗,许某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他大人大量,多多海涵。”许海风打蛇随棍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心里却有种异常荒谬的感觉。

    哈密刺虽然觉得许海风的话不知所谓,但还是摆出了一副笑脸道:“将军不是说过了,以前的种种不快皆是一场误会,既然已经揭过,那么自然无需再提了。”

    许海风大笑点头,甚是喜悦。他心中暗道,我偷了你们的王妃为老婆,可是道过谦了。是你自己说的,这是一场误会,无需再提,那么我也就无需再内疚了。

    哈密刺见他笑得开心,也陪着笑了几句,只是笑声中不免有些尴尬和不解。

    在一旁的蒋孔明自然知道他们二人各自的心思,早就在肚中笑得抽筋,但他究竟非比常人,很快的恢复正常,正色道:“主公,利智先生难得来一趟卧龙城。您与他二人虽然相识日短,但一见投机,不妨带他畅游一番。至于国师就由学生负责接待好了。”

    许海风击掌道:“军师大人此言正合心意,利智兄,可愿随我一行。”

    利智扫了一眼哈密刺,只见他含笑点头,顿时知道他们之间定有要事相商,只是不愿自己得闻。

    若是换了与他齐名的括拔鹰,定然忧郁不平。

    但利智一生热衷于武学,对于其他事务兴趣不大。是以虽然聪明绝伦,名扬草原,但一直以来,独来独往,不肯为匈奴皇室效命,从而赢得了草原之狼的称号。

    此时既然知道他们密议之事定然与武学无关,也就没有了丝毫在旁窃听的兴趣。与其在这里枯坐,还不如与许海风这个还谈得来的朋友到处走走,浏览一番。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尽显威严之色,无愧为草原子孙后起之秀中的第一人。

    “国师,利智去了。”他随口说了一句,便与许海风一同离去。

    出了杂货店,利智问道:“许兄,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一杯如何?”

    “好啊。”许海风由于体质关系,亦是一个酒中饿鬼,闻言腹中酒虫发作,立即答应:“去哪里?”

    利智双手一摊,道:“这里是你的封地,到哪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许海风笑道:“也是,那么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带着利智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处庭院,道:“这里是我的别院,里面藏着几坛醉月酒,想不想试上一试?”

    如果安德鲁兄弟见了,一定会认得此地。

    这里就是许海风收伏安德鲁之后,令他伏击自己二个弟弟的那个庭院,想不到今日竟然成了许海风私藏美酒的隐秘之所。

    利智欣然应允,他们在旁边的小店中顺手买了几斤卤肉。走进屋中,随便扯了一块窗帘当作地毯铺在地上。拿出酒坛,二人席地而坐,吃喝的不亦乐乎。

    只是令利智诧异的是,他们明明是二个人,许海风却摆上了三副酒盏。

    看了他一眼,只见许海风一脸若无其事,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了。

    杂货店中,蒋孔明待他们离去,转头对哈密刺道:“今日天气寒冷,顾客极少,不如关门了吧。”

    哈密刺笑道:“正该如此。”

    吩咐伙计将店门关闭,又斥退了众人。于是杂货店中仅余他们二人。

    蒋孔明对于他的这番做为极为满意,说道:“国师千里迢迢,亲至卧龙城,恐怕不是为了道谢而来吧。”

    哈密刺看着他笑容可掬的面孔,心中暗骂,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但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不耐烦之色,反而是回以更加和蔼可亲的笑容:“蒋军师,我的来意你还会不清楚么?若非你让褫多带回来的书信,老夫也不至于跑这一趟了。”

    “啊……”蒋孔明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声道:“不错,不错,学生确实交给过令郎一封书信,只是近日来事务繁忙,却是忘却了。”

    哈密刺眉头略皱,这种事情也能说忘就忘么?那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看来这家伙口风甚紧,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他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礼单,道:“虽然二位对于小儿的冒犯不予追究,但老夫终究是于心不安,是以准备了一份薄礼,尚请二位笑纳。”

    蒋孔明连忙道:“客气,客气,国师您这是干什么,些许小事还需如此厚礼,岂不是折煞学生了么?”

    只是他嘴上说着一套,但行动上又是一套。

    迫不及待地接过哈密刺手上的礼单,蒋孔明略略翻阅了几下,顿时眉开眼笑,问道:“不知国师的这些礼物何时能到?”

    哈密刺心道你嘴上说的好听,为何手上的动作却快的不可思议。

    他暗哼了一声,言道:“这五千匹上好战马已然运往途中,最多半月可至。”

    蒋孔明大笑道:“既然国师如此慷慨,将五千战马相赠,学生自然也不能让国师失望了。”

    许海风与利智二人相对而坐,畅饮正欢。

    突然若有所感,他抬头望向大门。利智发觉他动作有异,不由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人站在敞开的大门外,正对着他们二人负手而笑。

    此人鼻梁挺直,双目湛蓝,正是恺撒一代宗师奥本亲至。

    许海风举杯邀道:“相请不如偶遇,奥本宗师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同饮一杯。”

    奥本宗师大步踏入屋内,毫无形象地坐到了尚有些肮脏的窗帘布上,他接过许海风递来的那副酒盏,美美地品尝了一口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美酒。

    “好酒,此酒性烈,入口辛辣,喝入腹中,更是犹如一团烈火。在这个冬季,能够喝到这般佳品,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奥本大声赞道。

    面对这位与恩师齐名的前辈高人,利智摸不准他的来意,但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不祥之兆。

    “不知前辈此来,有何指教?”利智还未待许海风发话,便问出了心中所思。

    奥本宗师放下酒盏,叹道:“老夫此行是为了许将军而来。”

    利智转头看向许海风,只见他苦笑道:“奥本宗师说得没错,他来卧龙城就是为了取我性命。”

    利智一怔,一颗心豁然沉了下去,他的一双鹰目注视着那位享誉恺撒的大宗师,问道:“前辈今日确为取许兄弟之命而来么?”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47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瓮
    奥本宗师双手互搓,长叹道:“老夫生平所见,以许将军的一身天赋最为奇特。短短数月间,不但武学修为更上一层,而且跨过了最关键一步,在精神世界的修养上几可与老夫并驾齐驱。此乃千古未有之事。”

    利智豁然回头,看向许海风的眼睛中掩饰不住惊讶之极的神色。

    许海风苦笑道:“利智兄不要看我,如果不是你师父,我也不可能有此进步。”

    奥本“咦”了一声,道:“原来托何蒂老弟已经先我一步出过手了。”

    利智怒哼道:“家师何等身份,又岂会欺凌弱小。何况,若是家师真的出手,许兄弟又……”

    他突然住口不言,但其余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托何蒂曾经出手,那么许海风又岂有命在。

    “唉……”奥本摇头叹道:“令师虽然未尝动手,但那一关却是远比生死相搏要险恶的多呢。只是许将军意志坚定,最终因祸得福。”

    许海风想到当初的情况,自己在托何蒂的精神力量压迫下,几乎陷入疯狂之境,若非体内异血不堪压迫,突然爆发出神奇的力量。自己就算没有变成疯子,也是心神大损,终身无望踏足宗师境界。

    不过若非如此,又怎能将他心底的那丝怯弱一扫而空。

    唯有破而后立,才能有其后的一飞冲天。

    他拍了拍略显激动的利智,道:“我与令师分属不同阵营,托何蒂前辈能够如此待我,已是仁至义尽,小弟绝无怨心。”

    奥本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若是无此胸襟气度,他又如何能迈过这对于习武之辈来说堪称千古第一难关的屏障呢。

    许海风看向奥本宗师,举起酒杯道:“我与前辈亦是如此,只是晚辈功力浅薄,确实不是前辈之敌。又不愿束手待毙,只好依仗人多势众,神兵利器,无所不用其极,还请前辈见谅。”

    奥本拿起身前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理当如此,你若能将老夫留下,老夫也绝不怪你。”

    “如此晚辈也安心了。”许海风如释重负地道。

    奥本看着他,缓缓的道:“你若是能答应老夫,携黑旗军就此退隐,不再过问世事。老夫就代表大帝,允诺这临安城为你封地。世代相传。”

    许海风并不回答,只是迎着他的目光,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缓缓站起,从腰间抽出不破神剑,后退三步,道:“前辈,请……”

    “叮咣”利智将手中的酒杯抛掷地上,长身而起,对奥本宗师道:“晚辈不才,但今日既然遇到此事,唯有与许兄弟并肩作战,还请前辈不要见责。”

    奥本放下手中的酒盏,失望地道:“老夫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做,也罢,看在托何蒂老弟的面上,老夫就不取利智你的性命了。”

    杂货店中,蒋孔明拿起桌上放着的茶水,用手指蘸了一点,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片刻功夫,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图活龙活现的出现在桌面上。

    若是许海风在此,定然要啧啧称奇,蒋孔明的一手书法之差,惨不忍睹。但画起画来,确实有着大师级的水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二者竟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哈密刺只看了一眼,便了然与胸,他抬头问道:“边界?”

    蒋孔明点头赞道:“国师果然厉害,学生所画的正是大汉与贵国的边界。”

    “军师令小儿带回的书信上,曾说能有一计让我国毫不费力的消灭刘氏,不知计从何出?”哈密刺终于抛出了心中一直最想知道的问题,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亲来临安了。

    蒋孔明笑着在画上的其中一处点了几下,顿时水渍沿着他的手指散漫开来。

    哈密刺眉头紧皱,却还是不解其中之意。

    他当然知道蒋孔明所指的那处地方,那是匈奴大名鼎鼎的飞马军团驻地。

    这里虽然是匈奴屯兵的一个重要关卡,但是在飞马军团的前面,却还有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大汉帝国扬名天下,唯一敢与匈奴人进行马上决战的红色海洋军团。

    哈密刺专心的注视着这个让他感到高深莫测的蒋孔明,这种感觉他还是首次体会,就算是面对托何蒂宗师,也不曾有过这样的错觉。

    蒋孔明轻摇羽扇,问道:“请问国师,贵国善攻,大汉善守,然而若是贵国想要一举打到京师,请问有几层把握?”

    哈密刺想了片刻,道:“难。”

    “不错,大汉人口众多,只要匈奴铁骑寇边,即可召集天下各地州郡军马,届时一呼百诺,齐起相助。贵国军队取胜一、二场不难,但想要兵临城下,却是力有未逮。”

    哈密刺苦涩的点头,这个情况他又岂能不知,历代匈奴帝王哪一个不想南下夺取大汉的花花世界,只是每次战争,纵使力殚财竭,也无法达到目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大汉的人口着实太多,杀之不尽,灭之不绝。

    蒋孔明摇头晃脑地道:“今日,我送国师四个字,若是能够灵活运用,攻克京师指日可待。”

    哈密刺双目放光,恭敬地道:“请军师指点。”

    蒋孔明嘴角撇出一丝冷笑,一字一句地道:“引蛇出洞。”

    许海风与利智相顾一笑,并肩而立。

    奥本屈指一弹,手中的酒盏疾快地旋转起来,向利智的面孔飞去。

    利智不敢怠慢,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马刀出现在手上,幻起一片刀光,向前劈出。

    刀尖与酒盏一触,利智的身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豁然大吼一声,内力暴涨,将酒盏击成粉碎,随后一刀前冲,义无反顾地向奥本宗师发动了攻势。

    许海风紧随其后,不破神剑舞出二团剑花,将利智的身侧守得如同铜墙铁壁,滴水不漏。

    奥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他轻笑道:“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称雄。”

    他的身体豁然消失原处,鬼魅般的出现在利智身侧,抬手一掌拍出。

    利智大喝一声,那蓄满了力道的一刀在半空划了一条奇异的弧线,再度迎上奥本宗师的手掌。

    奥本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笑道:“好,不愧是托何蒂最得意的弟子。”

    他站在原地,身体左右微微晃动一下。

    利智只觉得奥本虽然明明站在眼前,但却给了他一种早已离开的古怪感觉。

    他顿时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受到对方精神力量的影响,是以无法掌握对方真实的位置和动作。

    利智的脸色一凝,手上更加用力三分,这一刀劈出,再也不留余力。

    奥本的身子一侧,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刀。随后那一掌毫不迟疑地击向利智背心。

    只要这一掌被他击实,他就有把握在不伤害利智的情况下将其震晕。

    只是这万无一失的一掌在碰到利智背心前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有一把黝黑古朴的长剑正好横在这一掌的前进路线之上。

    许海风朗声笑道:“前辈刚才说错了,应该是米粒之珠,岂敢与皓月争辉。”

    奥本化掌为指,在不破神剑上轻点一下。一股阴柔之极的内力沿剑而上,同时说道:“是么?老夫汉语不精,多谢指教了。”

    许海风轻哼一声,心中暗叫厉害,这股阴柔的内力沿着手臂经脉直冲而入。幸好他此时的静心诀已然达到第七层境界,在瞬息之间便将其化解,若非如此,就这一下便要吃个大亏。

    奥本正要追击,身后却传来一道凌厉的刀锋破风之声,竟是利智再度挥刀攻来。

    他这一刀依旧全力击出,纵然是以奥本宗师之能,亦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奥本眉头略皱,旋身避过,一指点向利智后心,然而出招一半,又遇到了许海风的不破神剑。

    利智使刀,状若疯虎,奋不顾身,刀刀搏命,是谓善攻;

    许海风持剑,冷静沉着,谋定后动,好整以暇,是谓善守。

    他们二人一攻一守,攻者全心全意,守者尽善尽美,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再斗数合,虽然奥本宗师掌握着场中的主动,但是在他们二人的相互配合下,始终是无隙可乘。

    利智原本是草原之上的一个孤儿,幼小之时被托何蒂看中,收养在身边,他练武成痴,又有托何蒂这般高手在身边随时指点。是以年纪虽轻,但已达到一品顶峰的水准。

    若是单以体能而论,纵然是奥本宗师也未必能够胜的了年壮气锐的利智。

    但是,他毕竟没有领略到精神力量,是以在奥本宗师面前,就变得缚手缚脚,技差一筹,想要将他制住,对于奥本之流来说并非难事。

    然而,许海风却是一个领悟了精神力量的准宗师高手,有他在一旁为利智守护,情况顿时大为不同,想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制服利智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奥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利智贤侄小心,老夫要出重手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48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交战
    “引蛇出洞?”哈密刺眉头一皱,望着这处水渍,若有所思。

    蒋孔明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一颗颗的放到了那处,道:“如果在这里不断增兵。请问国师,汉廷会作何反应?”

    哈密刺沉声道:“汉廷的反应唯有不断增援,保持与我等势均力敌之势。”

    蒋孔明点头道:“正是,只要国师能够让汉贤帝把拱卫京师的黄龙军团调动一半以上,此事就成了九成。”

    哈密刺双眼放光,就连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另辟捷径。”

    蒋孔明哈哈大笑道:“国师此言正合吾意。”

    哈密刺只是略微失态,片刻之后便已回复正常,他皱眉道:“纵然如此,我们又要从何处做为突破口呢?”

    蒋孔明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国师太不够朋友了,我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难道国师还想隐瞒程家之事么?”

    哈密刺豁然立起,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骇之色。

    奥本宗师不再避让,伸拳一击,终于第一次正面与利智交上了手。

    利智的马刀仿佛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不但速度略减,而且附在刀身之上的内力更是被磨去了大半。

    好在他心智坚定,非但不见惊慌,反而奋起余勇,一刀斩下,充满了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

    奥本的拳头终于撞到了他的刀尖,令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利智的全力一击仿佛石沉大海,竟然不起一丝涟渏。

    利智心中大骇,正要抽刀后退,却发现奥本的拳头上仿佛有着无有穷尽的吸力,将他的马刀牢牢地吸附其上。

    他临危不惧,立即弃刀,踏前一步,一掌当胸击去。竟是勇往直前,毫不退缩。

    奥本看着眼前这位悍不畏死的匈奴年轻一代中第一高手,心中感慨万千。为何汉廷及匈奴的下一代中都有这等出色的人物,相比之下,恺撒的小一辈就要比他们逊色多了。或许,唯有那个寂寂无闻,但却连他也无法看透的二王子方能够在才智上与他们一较短长吧。

    霍然,一把长剑从利智的身侧抢先刺到,许海风第一次放弃了防守,主动进攻。

    面对二位一品高手的联袂夹击,奥本宗师屹然不惧,他右手向上一抖,拳头上的马刀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灵蛇般地迎了上去。同时左手竖掌,与利智竭尽全力的一掌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叮”的一声轻响,许海风被他剑上所附真力震退了数步,抬眼望去,利智也好不到哪里,一样跄踉地后退着。

    利智的马刀在奥本的手中更加灵活多变。

    刺、挑、劈、砍、扫,奥本的出手根本就是随心所欲,仿若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但就是这般毫无招式可言的刀法却让许海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严峻险境。

    他双脚齐肩而立,一把不破神剑舞得风生水起,心中恍如明镜,外界的点滴变化尽在其中。

    只是,虽然他能够感应到奥本的一招一式,但是,他的功力与其相比,却是天壤之别。

    刀剑相交,在霎那间已经接连碰了数十下。

    每一次撞击,奥本的阴柔真气便通过不破神剑侵袭许海风的经脉,若非他功力有成,静心诀全力运转。早就手臂酸麻,无法举剑了。

    奥本强攻了数招,见许海风已然略见败象,正要乘胜追击,却听耳中传来一把好听之极的声音:“前辈小心。”

    叹了一口气,面对这位突如其来的人物,就算强大如他者,亦是不敢有丝毫小觑之心。

    奥本收招后跃,左手大拇指一点,恰到好处的点到了夏雅君的奇门兵器之上。

    夏雅君的兵器是一根五彩缤纷的彩带,平日里裹成一团,丝毫不见累赘,不想却是一件威力无穷的软兵器。

    许海风缓过一口气来,这才发觉刚才的那数息工夫,自己的真气已是消耗了五成之多。

    利智脱口而出:“夏小姐?”

    他在匈奴与夏雅君曾有一面之缘,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神奇的功夫。

    只看她一出手,就将威风八面的奥本宗师一举迫退,由此可见,她的武功起码要比自己高出一截。

    夏雅君对他展颜一笑,那瞬间的风情让一直眼高于顶的利智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感情。

    “夏小姐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奥本似乎早就知道夏雅君在此,对于她的出现毫不见外。

    夏雅君向他微微一福,道:“前辈要伤妾身夫君,妾身又怎能袖手旁观。”

    奥本仔细看了她一眼,笑道:“若是十年以后,夏小姐可能有此资格说这番话。但是如今,你才刚刚踏入宗师之境,根基不稳,内力不纯,又如何能阻挡的了老夫呢。”

    夏雅君轻声道:“晚辈一人之力,确实不如前辈。然而,这里是卧龙城,所谓一不压众,百不随一,前辈就这么有把握能够伤到妾身夫君么?”

    奥本失笑道:“能与不能,唯有一试方知。”

    空气中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只是与刚才不同的是,此次与许海风并肩作战的,除了匈奴高手利智之外,还有一个刚刚踏足宗师境界的夏雅君。

    “军师大人果然高明,连程家之事也瞒不过你的耳目啊。”哈密刺缓缓坐下,苦笑道。

    “不过一时侥幸而已。”蒋孔明微笑道:“程家在军政二届经营多年,除了方家的嫡系部队红色海洋兵团和皇室的黄龙军团外,其余三大军团都与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哈密刺能够身为匈奴国师,成为冒顿单于最为信赖的智囊,其本身的见识智慧确有过人之处。

    听到蒋孔明的话,他立即接口道:“苍狼军团?”

    “不错。”蒋孔明击掌道:“正因贵国有程家这个内应,所以此计才有成功的可能性。否则,嘿嘿……”

    哈密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如果汉人能够万众一心,凭他们的人口数量和智慧,足以横扫天下。只可惜,历代当权者最热衷的并非开疆扩土,而是自相残杀,内斗不休。

    “我与国师在此约定,若是国师能够灭绝刘氏满门,那么二年之内,黑旗军的铁骑绝对不会踏上大草原一步。”蒋孔明承诺道。

    哈密刺看着他,缓缓的问道:“蒋军师难道以为二年时间便可灭恺撒全国么?”蒋孔明笑道:“究竟能否,尚请国师拭目以待。”

    “好。”哈密刺再次问道:“若说黑旗军一统恺撒,而我国诛灭刘、程二家,届时是否以临安为界,永为兄弟之邦呢?”

    “非也非也。”蒋孔明大摇其头,道:“若是真有其时,那我们便一决雌雄就是。”

    哈密刺长身而起,伸掌道:“既然如此,你我击掌为誓,二年之内,你我秋毫不犯。”

    蒋孔明潇洒一笑,与他互击三掌,只是谁都知道,这种口头约定并无半分约束力量。

    风声激荡,彩带飘扬。

    小屋中的一切摆设在四大高手不遗余力的交锋之下皆成齑粉。

    利智虽然没了趁手的兵刃,但他依旧站在正面,毫不退缩地与奥本对峙,虽然身上已是多处伤痕,但犹自不退半步。

    许海风和夏雅君夫妇二人,心意相通,手中兵刃一刚一柔,接住了奥本的大半攻击。他们三人成品字型站立,稳打稳扎,配合的愈加娴熟。

    奥本宗师以一敌三,虽然不落丝毫下风,但是想要击杀许海风,一时之间也是无有可能。

    斗到分际,奥本豁然低啸一声,手中马刀幻出万千重影,将利智包裹其中。同时,一个错步,身形如电,硬生生地挤入三人之间。

    遭此变故,三人心中同时暗道:“不好。”

    面对无有穷尽的刀光剑影向自己铺天盖地的压来,利智的心在这一刻意外地平静下来。

    际此生死关头,他的五官六识大幅提升,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什么。他眯起双眼,信手一掌挥去,却是正好与那无穷刀影中的正主儿结结实实地碰了一下。

    夏雅君手中的彩带陡然收缩,象灵蛇般地朝奥本宗师脖子上卷去。

    许海风太极剑法全力展开,只求得到片刻喘息之机,便可脱离险境。

    奥本宗师这一次进攻早已在心中盘桓良久,他根本不理会从背后而来的彩带,猛地踏前一步,伸手一抓,竟然赤手将许海风的不破神剑牢牢抓住。

    许海风心知不妙,立即松手弃剑,飞退而去。

    豁然眼前一亮,一道眩目光彩的光芒彩虹一般象他当胸刺来。

    这道光芒着实太快,许海风避无可避,匆忙间只是举起右手上扬,想要将宝剑接住。

    奥本宗师心中冷笑,如果这一刀都能让许海风赤手挡住,那么他的宗师之名就可以一抹勾销了。

    许海风双手一合,竟然就此将马刀牢牢夹住。

    奥本心中一凛,他突然发现这一刀竟然就此斩不下去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49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功亏一篑
    就是这瞬间延迟,夏雅君的彩带已经卷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奥本再是自负,也不敢无动于衷。他松手,旋身,就似一个大陀螺般滴溜溜地在原地打起转来。

    一股奇异的力场在四周扩散开来,就连夏雅君的彩带也似乎慢了三分。

    许海风手腕一翻,二只手掌之上竟然戴着一副手套。如果阿迪斯在此,定然会认出这就是自己挑战许海风之时所抛出的鳄鱼手套。

    这副手套被蒋孔明用密法整治,变得更加牢不可破,而且质地变软,戴在手上并无不适之感。许海风可没有奥本宗师那般本领,他能够空手入白刃,凭借的却是外物之功。

    虽然奥本宗师脸上不见喜怒之色,但心中却是颇为遗憾。

    如此大好机会,竟然也未能将许海风置之于死地,确实大出他意料之外。

    利智后退三步,微闭的双目豁然睁开,他脸上神情庄严,大喝一声,一拳击出。

    他这一拳击出,威势之大,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空气之中连半丝拳风也未曾带起,他竟然将全部功力尽数凝于拳上,不见丝毫外泄。

    这看似缓慢无比的一拳,速度却是极快,转眼间就到了奥本宗师的面前。

    无论是许海风、夏雅君还是奥本宗师,同时感应到一丝异样。

    利智的这一拳凝重厚实,但却给人以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之中竟然包含了一丝精神念力。

    奥本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在刚才的生死关头,利智竟然一举跨越了武道至高之屏障。

    就像许海风在托何蒂的精神压力之下顿悟般,利智也同样不甘于屈服,最终登上了武道之巅,领悟了那神秘莫测的精神力量。

    只是他目前只能说是略窥一斑,与夏雅君直接借助许海风之力得到了无穷体悟的过程,却是无法相提并论。

    别说比不得奥本这等老牌宗师,就连许海风也是大有不如。

    但他总算是推开了这扇通往至高点的大门,为自己的日后修为铺开了一条光明大道,不再是如以往般毫无头绪。

    只要勤修苦练,达到宗师之境那是指日可待。

    虽然利智的功力没有丝毫增长,但是同样的招式在他的手中却是威力倍增。

    此刻的他与片刻之间相比,只能说前进了一小步,但就是这一步之间,便是二个不同的境界,不同的世界。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气机牵引之下,许海风和夏雅君同时发出了他们最为拿手的功夫。

    夏雅君彩带一抖,遮天蔽日般化作万丈红尘,让人目眩神摇。

    许海风双手抱圆,太极神功在今日首次出现。

    奇异的一幕再度上演,利智和夏雅君的真气仿佛被他抱成的圆圈吸引,在那小小的圆形空间内产生了某种异变。

    许海风清晰地感到其中所蕴含的那恐怖力量,他将双手向前一送,这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象一把锐利的刀剑,划破了奥本宗师所布下的真力气场,澎湃汹涌的朝奥本冲去。

    奥本宗师神情首次凝重起来,他知道,交手多时,双方的气机已然牢牢锁定,这一掌不但包含了他们三人全部的功力,更加凝聚了他们三人的信心和自傲。

    只要自己能够正面击溃这一掌,那么他们三人的联手之势将不攻自破。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闪不避,体内真气瞬间提至巅峰,赫然一掌迎上。

    一声闷响,奥本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口角处隐现一丝血迹。

    利智的至刚至强,夏雅君的至阴至柔,在许海风太极功法的催化下,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阴阳合一,正是天下间一切事务的本质。

    在这股隐含了天地至理的一掌之下,纵然奥本以宗师之身,亦是受了严重之极的内伤,这还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伤于人手。

    许海风等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三人的个人修为比起奥本来说,都要差了一段颇为遥远的距离。

    特别是许海风,因为修习武学时日最短,根基不深。又是首当其冲,一掌之下,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正好撞在窗口之上,将窗框砸了个稀巴烂,而他的人也自然飞出了窗外。

    奥本不顾身上的伤势,强提一口真气,鬼魅般的跟了上去。

    他们三人联手之势已破,而许海风更是身受重伤,要想将他击毙,此时正是最好时机。一旦错过,再想有此机会,那就难比登天了。

    他窜出窗外,正要跟上,突然一柄弯刀划着一条美妙而奇异的弧线,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奥本心中一惊,这把弯刀之上所蕴含的内力之强,虽然不如许海风他们三人的联手一击,但已不在身受重伤的他之下了。

    这又是何人,奥本见许海风一个纵身,就要向后逃窜,心知如果被他逃脱,定然是深居简出。那时想要杀他,别说有否可能,起码也是大费周章。

    黑旗军的士卒不比常人,他可没有把握在数千黑旗军的拱卫之下刺杀成功。

    暗叹一声,他放弃了躲避的想法,凝起余力,一掌劈在那把弯刀之上。

    刀掌相交,奥本的身体再度一震,一口鲜血按捺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弯刀的主人正是安德鲁三兄弟,他们三人曾经夸口可以与宗师级数的高人一决胜负,所凭的就是这门独特的接力功夫。

    他们三兄弟可以将自身的功力完全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使得那人功力暴增,几已不在宗师级数的高手之下。

    不过此时,他们三人被奥本宗师一击,顿时立足不稳,变成了三个滚地葫芦。

    奥本踏足前行,只觉得胸口烦闷,一口真气几乎难以提及。

    只是此时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正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双足一顿,快若闪电地追上了跄踉后退的许海风,正要一掌取其性命。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一股危险之极的信号传入他的大脑,就仿佛被猛兽牢牢盯住了一般,他的身体在那一刻不自由主的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脸上终于变色,不再追击,而是身体后仰,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一只雕翎箭以无与伦比的绝对速度划破了虚空,在苍穹之上留下了一道绚丽多彩的痕迹,堪为当世奇观。

    只是身临其境的奥本宗师却没有半点欣赏之色,他的身体以一种超乎了人体极限的速度向后飞退。

    然而,背后却传来彩带破空之声,夏雅君乘人之危,再度偷袭。

    奥本宗师在瞬间做出了决定,他的身体不曾停留分毫,反而是豁然加力,硬生生的从夏雅君的带圈内飞了出去。

    只是这眨眼的耽搁,那只雕翎箭已然追上了飞退着的奥本。

    一道血箭从奥本宗师身上飞溅而出,虽然他在最后时刻,终于成功避开要害,但还是被哲别的这惊天一箭射穿了右臂。

    奥本宗师身形不停,继续后退,撞破了后院的墙面,瞬间消失无踪。

    夏雅君收起了彩带,神色之间似有一丝遗憾,她那一击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奥本身后数处大穴,已经让他伤上加伤,短期之内,奥本宗师已不足为患。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被奥本突围而去。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数百米之外的一处塔楼上,哲别持弓搭箭,一双鹰目注视着方圆千米之内,在这个范围内,纤毫毕现。

    然而,过了半响,他还是一无所得。直到许海风发出号令,他才收弓而回。

    庭院之内,利智心有余悸地问道:“这个老家伙走了?”

    虽然他的灵觉已经感到奥本宗师远遁而去,但是第一次使用精神力量的他却还是有些不敢确信。

    许海风与夏雅君对望一眼,同时笑道:“恭喜利智兄了。”

    利智一怔,随即露出开心的笑容,他重重地点头道:“都是托二位的福气了。”

    利智身上的变化又怎能瞒得过已经先一步领悟精神之力的许、夏二人,他们自然感应到了利智的突破,然而刚才局势过于紧张,生死之间,悬于一线,直到现在方才有了道贺的空暇。

    利智因祸得福,他性子直爽,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许、夏二人看在眼中,一样地为这位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好友高兴。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之声传来,蒋孔明与哈密刺听闻许海风遇刺,立即放下一切,联袂赶来。

    二人心中所想却绝对不同。这个局本来就是蒋孔明所布,是以他只是表面焦急,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只是对于奥本最终能够突围而去,显得有些意外而已。他自称算无遗策,但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随他心意,留下了这个祸根,来日必为心头大患。

    至于哈密刺得知利智在武道之上已然成功突破的消息之后,高兴的手舞足蹈,难以自控。

    许海风本想挽留利智多住几日,然而哈密刺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二人无奈,只好约定日后相见。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50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五十章 引蛇出洞(一)
    回到宫中,许海风与蒋孔明二人谈到奥本一事,不由地相对苦笑。

    这一次伏击,可是动用了许海风几乎全部的力量,除了异能团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下不能暴露之外,就连哲别和安德鲁兄弟三人都参与进来,但最终还是无法留下此人。

    面对这样的一个强势人物,就算是智慧如海的蒋孔明也有些棘手无策了。

    许海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提他了,反正这次他身受重伤,起码数月之内,我们是无需为他担心的了。军师大人,你且说说与哈密刺商谈的如何了?”

    蒋孔明也不隐瞒,将与哈密刺相会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许海风脸上微微变色,显得犹豫不决,然而沉吟良久,终于道:“军师大人,只怕此事不妥。”

    “不知学生有何遗漏?还请主公明示。”蒋孔明诧异地看向许海风,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计策提出相左的意见。

    许海风神情凝重,缓缓地道:“如果许某人这样做了,那么岂非成了一个通敌叛国之辈,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蒋孔明嘿嘿一笑道:“旬日之前,京师传来消息。皇上已然立五殿下为东宫太子,主公以为,您抢了他的心上人,待他日后登基为帝,会否对此一笑置之?”

    许海风立即否决道:“刘政启对柔儿用情甚深,对我亦是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

    “不错,那么主公还要为他刘家卖命么?”蒋孔明笑问道。

    摇头,许海风的脸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定,他道:“军师此言差矣,这二件事又岂能混为一谈。莫说刘政启此时尚不是皇帝,还没有铲除我黑旗军的能力。就算日后他登基了,难道我黑旗军就会束手待毙?何况,许某自信,不出十年,定能踏入宗师之境,届时他想要对付我,哼哼,只怕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他这番话说得大逆不道,根本就不把皇室放在眼中。

    若是方向鸣得闻,定然无法将他与一年多前初到临安之时的那个怯弱的许海风联想到一起。

    蒋孔明眨了二下眼睛,问道:“既然主公不想为刘家效命,却又为何阻止。”

    许海风看着他,缓慢却又沉重地道:“军师大人,我是一个汉人。”

    这句话道明了许海风此时的心迹,他始终都是一个大汉人,在他的身上所流淌着的正是那源远流长,强盛不衰的汉民族之血。

    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什么理由,他都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

    程家可以做卖国贼,但是他许海风万万不能。

    “说的好!”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

    他们二人面上同时变色。

    他们所谈论之事,何等机密,若是泄漏了一丝半点,必成过街老鼠,这个后果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承担的了。

    许海风更是大吃一惊,以他此时的灵觉竟然丝毫没有感到有人靠近,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就算是奥本宗师,一旦他来到卧龙城,许海风便立生感应,难道天下间竟然还有比宗师更加强大的存在么?

    他的身形一动,已然跃出门外,抬眼望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正含笑着看着他,细长的双目露出和蔼可亲之色。

    “真人,您怎么会来了?”许海风迎了上去,尊敬地道。

    能够瞒得过许海风的灵觉,悄然无息地躲过黑旗军士卒的耳目,天下间也唯有这位踏足宗师之境已达一甲子的天下第一高人太乙真人才有这般神通。

    太乙真人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孩子,老道总算没有看错人啊。”

    许海风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低头道:“晚辈惭愧。”

    此时蒋孔明缓步走出大门,他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连许海风也拿此人不下的话,那么他出来就只会是一个累赘。

    是以,他并不急着出来,而是等到外面的二人相认,才猜到此人的身份,出来见礼:“学生蒋孔明,见过太乙真人。”

    “蒋军师好大的名头啊,老道可是久仰大名了。”太乙真人笑呵呵地道。

    似乎无论对待何人,他都是这副和善的表情。只是许海风却隐隐感到此老对于蒋孔明却是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您老过奖了,我家主公得蒙您老不弃,传授神功,学生感同身受,无以为报,唯有日后替您老完成那未尽之愿罢了。”蒋孔明微笑道。

    太乙真人收起了满面的笑容,惊诧地看着他,良久之后,终于问道:“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蒋孔明露出一缕得意的微笑,道:“四十年前,您老一战成名,立下宏愿,学生又岂能不知。”

    太乙真人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长叹道:“四十年……一转眼就是四十年了。老道却还是一无所成,真正惭愧的应该是我啊。”

    许海风在一旁听得莫明其妙,此时插口道:“真人您有何心愿,不妨说来听听。”

    太乙真人用手一指蒋孔明,后者心领神会,笑道:“主公,真人的心愿正是……诛灭匈奴。”

    许海风倒抽了一口凉气,屈指算来,他老人家已经百多岁了,这个心愿只怕今生是无法亲眼目睹的了。

    匈奴者,天下第一军事强国,就算以大汉的倾国之力也未必能够稳赢之,更何况现在的大汉内忧外患,正是多事之秋,勉强自保已然是力所能及,更不用说什么诛灭匈奴之类的大话了。

    太乙真人对着许海风点了一下头,道:“老道一日静坐,发现程玄风离开京师,那方向却是尾随黑旗军而去。老道心中好奇,跟了上去,直到随你们来到临安……卧龙城。不料今日竟然听到蒋军师与哈密刺的会晤,着实让老道大吃一惊。”

    许海风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此老哪里是什么好奇心,分明就是担心程玄风对他不利,是以私下赶来,准备随时出手救援的。

    他恭敬的向老道长行了一礼,道:“累得您老长途奔波,晚辈心中有愧。”

    太乙真人摇摇头,又恢复了一度的笑脸,说道:“幸好,你这娃儿还算有几分良心,让老道颇为欣慰。也不算白跑了那么一趟。”

    许海风朗声道:“晚辈适才所作所为,皆是本份,并无值得夸耀之处。”

    “哈哈哈……”蒋孔明大笑声中露出赞赏之意,道:“主公一腔热血,学生又岂能不知。”

    “军师大人既然知道,又为何要与哈密刺定下那二年之约?”许海风看着他的脸庞,似乎是想分辨出他所言是否属实。

    蒋孔明的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之色,道:“所谓引蛇出洞,我引的那条蛇可是不止一条啊。”

    许海风一怔,问道:“许某不明白,还请军师大人明示。”

    蒋孔明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学生自从来到这里,便曾熟读史书。请问主公,大汉自立国之日,便有一心腹大患,那是何人?”

    “匈奴人。”许海风双目一凝,沉声道。

    蒋孔明双眉一挑,道:“不错,正是匈奴人。他们世居草原,来去如风,一旦势强,便既兴兵寇关。我大汉在北疆重兵布防,却是收效甚微。数百年来,他们屡犯中原,最近一次的大举入侵,正是四十年前的六郡之争。”

    许海风不自由主的点了点头。

    说起六郡之争,许海风并不陌生。就是在那大汉帝国最为悲伤的一年间,方家老一辈所有直系男丁尽皆战死沙场,只余下方令天的亲姑姑一介女流之辈主持大局。

    此事方盈英早就多次提及,他又岂能不知。

    太乙真人悲叹一声,道:“不错,四十年前,老夫正是七十一岁。此前独自修行,从来未曾与人争强斗狠。然而,匈奴人的入侵却让老道破戒了。”

    蒋孔明冷笑道:“破戒?您老早就应该破戒了,对付这些草原之狼,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唯一的凭仗就是用比他们更加强大的武力来说话。”

    他扫了一眼许海风,继续道:“那一次,匈奴突然纠结大军,一举攻克大汉北方六郡,夺取了无数钱粮人口,他们兵锋所指,正是大汉京师。幸好此时,几大家族放弃彼此成见,携手御敌。历经一年,方始重新夺回北方六郡。只是,可曾有人知道,在这一年之中,大汉损失了多少么?”

    许海风毕竟没有亲历此事,所得到的消息也大都来自方盈英。

    只知道经过了一年的艰苦抗战,在先帝的率领下,汉廷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将匈奴人逐回草原。至于具体战绩如何,因为年代久远,大多数情况下,已然不为人知。

    见到许海风略显茫然的眼神,太乙真人叹道:“老道经历过六郡之变,还是让老道来说罢。”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51楼 发表于: 2007-11-26
第五部 振翅欲飞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引蛇出洞(二)
    太乙真人眯上双眼,似乎陷入了对以往记忆的缅怀之中:“老道七十一岁之前,一直云游天下,但是却从未有人知道老道还有一身好功夫。”

    他的双眼豁然睁开,一缕精光暴射而出:“然而,那一年,老道前往北疆,正逢匈奴铁骑南下。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抢,如同蝗虫过境,所过之处竟是鸡犬不留。老道我忍无可忍,终于在那群野蛮人的身上破了例,开了杀戒。”

    蒋孔明冷冷地道:“您老说的太简单了吧,虽然世人不知,但是蒋某人对于数字极为敏感,是以特意调查了一下。”

    随后,他接连报出了一连串令人触目心惊的数据:“北方六郡,百姓十余万户,人口数十万。然而战乱之后,十室九空,生还者十不存一。四十年前的北方六郡仅余不足三万人,其中大都还是老弱妇孺,青壮年者寥寥无几。”

    许海风只觉一阵惊栗,虽然六郡惨遭侵略的事情,他是知晓的。但是情况如此之惨,确实未曾闻之,只怕就算是方盈英也一样知之不祥,他问道:“匈奴人竟然如此嗜杀?为何我等却是毫不知情?”

    太乙真人苦着脸,哪里还有半分笑意,叹道:“还不是因为面子,为了刘家的颜面,他们甚至不许史书记载,只有我等口口相传,不敢有一日或忘。”

    蒋孔明摇着羽扇,道:“其时匈奴铁骑击溃苍狼军团,力挫红色海洋,袭击六郡。致使朝野震动,急调天鹰军团和黄龙军团北上迎敌。再辅以各大世家所豢养的私兵,以及从各地抽调的备用军队。总共动用了近百万的正规军、后备役和役夫,以源源不断的人海战术,将匈奴人阻击在几处险要关隘之前,最后终于拖到了冬季。”

    许海风略微点头,他自然知道,在北方作战,一旦进入冬季,天气酷寒,再想进行大规模的战争,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特别是匈奴人,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而且有些战士所拥有的马儿还不值一匹。

    这些马儿的饲料大都是就地取材,可是严冬之际,青草枯黄,超过二万人的部队聚集在一起,根本就无法为他们的坐骑寻找的到足够的食物。

    是以一到冬季,匈奴人无论取得多大的优势,也唯有退兵一途。

    他突然想到一事,询问道:“那么六郡不是落到匈奴人的手上了么?又是如何要回来的?”

    太乙真人傲然一笑,道:“当然是抢回来的,难道他们落入口中的食物还会吐出来么?”

    蒋孔明嘿了一声,说道:“一旦进入冬季,大部分的匈奴人都要返回部落,六郡留守的部队在大汉军民舍生忘死的攻击下,终于弃城而返。不过,为了夺回六郡,汉廷的损失亦是前所未有。”

    蒋孔明沉着脸,说道:“合四大军团数十万官兵之力,历时整个冬季,积蓄百年的国库为之一空,最后折损了将近半数人马,才算夺回六郡。就在这一战中,方家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辈也壮烈殉国了。

    太乙真人长叹一声,道:“也正是因为此变,老道我这四十年来,频繁入世,想要谋求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让大汉从此不再遭受外族的侵略。只是此事谈何容易,至今依旧是毫无头绪。”

    许海风转头望向蒋孔明,无论是他还是太乙真人都感到了蒋孔明对于匈奴人带着一股歧视和憎恶的感情,那是真心所发,并无半点违心之处。

    是以对于他方才所说的要替太乙真人完成心愿的话并不怀疑,只是想要完成这个不可思议的任务,纵然是他蒋孔明,也未必能够十拿九稳。

    蒋孔明立即看出了许海风眼中的询问之色,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在大草原之上,那么无论我们汉族多么强大,也无法将之根除。就算是将他们暂时驱逐,数十年后,只要大汉国力略衰,他们依旧会卷土重来。”

    太乙真人缓缓点头,赞同道:“匈奴人生于斯,长于斯,大草原就好比他们的家,想要在那里消灭他们,的确不是任何国家可以做到的事情。”

    许海风双目一亮,道:“引蛇出洞,难道另一条蛇就是匈奴人么?”

    蒋孔明哈哈大笑道:“若是主公到现在还猜不出来,我蒋某人才叫看走眼了呢。”

    太乙真人和许海风面面相觑,二人沉默半响,许海风依旧摇头道:“此事还是不妥。”

    蒋孔明露出一丝微笑,一副早已料到如此的表情,他笑问道:“主公是否在担心,这次匈奴人故技重施,再次造成大屠杀的场面?”

    “不错,军师大人你不是时常教诲,破坏远比建设要简单快捷的多么?如果放任匈奴人在我大汉境内肆虐,只怕就算我们能够收复失地,也是千疮百孔,得不偿失。”许海风正色道。

    蒋孔明冷笑一声道:“如果冒顿的野心只是抢掠一番,那么学生自也不会定下这个开门捐盗的馊主意。”他转头询问在一旁凝神而观的太乙真人:“请问真人,冒顿其人志向如何?”

    太乙真人微一沉吟,道:“其人志向颇为远大,此乃众人皆知之事,那又如何?”

    蒋孔明站了起来,语出惊人:“其实四十年前一战,匈奴人也未尝没有取胜之机。”

    许海风二人自然知道他不会语出妄言,对望一眼,许海风说道:“军师大人,当年我汉朝四大家族同心协力,与如今的貌合神离可是迥然不同啊。”

    他的意思是说,只要汉人同心协力,没有内贼,便可不惧于匈奴。

    蒋孔明笑道:“主公此言差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想要同心同德,那是决无可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几大家族并列数百年,盛而不衰,已是异数了。”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一口饮下,润了润干燥的咽喉,说道:“其实那场战役之前,匈奴人也没有想到会取得如此之大的成果。他们准备不足,与平日里一样,只知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与六郡中的百姓结下了不解之仇,根本无法在那处立足。若非如此……”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若是匈奴人能够善待百姓,他们也未必就不能在此生根立足。先帝所要感激的并非属下臣民,而是匈奴人的领军统帅才是。”

    许海风一时语塞,看了眼太乙真人,二人同时从心底冒出一股不可压抑的寒气。

    贪生畏死,人之天性。

    若是真的面临生死关头,又有多少人会选择慷慨就义,而不是苟且偷生,这个答案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是苦读圣贤书的腐儒书生,定会对蒋孔明的这番话加以斥责,或者更进一步的口诛笔伐,以表彰自己的大义凛然,威武不屈。

    然而许海风和太乙真人,一个是亲身经历,一个是见多识广,他们却是深知蒋孔明的这番话句句在理,并无半分夸大之处。

    太乙真人豁然醒悟过来,指着蒋孔明,以他一百一十余岁的高龄,亦不由地大惊失色:“难道,难道你将这番话对哈密刺说过了?”

    蒋孔明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抛去酒杯,叮咣一声,摔成粉末:“若非如此,您老以为哈密刺就凭我的一封书信便不远千里的押送五千匹上好战马来见我么?我蒋某人尚且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呢。”

    太乙真人神情黯淡,道:“匈奴以残暴闻名,我们大汉军民深受其害,知道唯有全力搏杀,方始有得一分生机。纵然如此,数百年间也是守多攻少。如今,匈奴人若是懂得刚柔并济之道,则我大汉危矣。”

    许海风虽然不曾说话,但看向蒋孔明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责备。

    蒋孔明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屑地笑道:“纵使学生三缄其口,请问二位,难道大草原之上,就真的没有奇人异士了?学生敢以性命担保,最迟不过百年,这个道理一样会被外族人领悟,学生只不过是将这个时间提早了一点而已。”

    许海风毕竟与他相处日久,知道在他的心目中,对大汉这个民族有着一种堪称执迷不悟的盲目钟爱,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危害汉民族的事情,于是问道:“军师大人此举不知有何用意。”

    蒋孔明晒笑道:“匈奴人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想要完全实施,并且见效,起码需要几十年的不懈努力。然而,学生在此,又怎会给他们这段时间呢?”

    太乙真人眼中神光暴涨,仿若实质,他问道:“你就如此有把握,能赢得了匈奴铁骑?”

    蒋孔明不屑地一笑,答道:“若是他们龟缩草原,学生势必要动一番手脚。可他们要是进入我大汉境内,学生自有妙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太乙真人双眼中露出挣扎之色,长叹道:“只怕如此一来,我大汉的百姓要受苦了。”

    蒋孔明冷冷地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一旦刘氏尽诛,学生保证尽起精兵,先灭匈奴,不将其亡族灭种决不罢休。”

    太乙真人看了他半响,始道:“好,若你真能实现此诺,那么老道就舍此残躯,为你效命就是。”

    许海风大喜,但心中却仍有一丝担忧,问道:“那么刘氏一族……”

    太乙真人闭上眼睛,道:“刘氏,他们有今日之祸,也是咎由自取。何况,数百年前,又何曾有过什么刘氏,老道心中,只有汉之一族,而无刘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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