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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 《 重生传奇》  作者:紫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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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0楼 发表于: 2007-11-18
【157】此事岂可对人言
    白泓放学回家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小脚侦缉队的秘密会议正开千得火热。几个老太太七嘴八舌的议论个不休,一个眼尖的先看到了白泓,忙提高音量打岔说起了别的,脑筋不灵光的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被反应快的大妈又使眼色又做动作,把话堵了回去。

    不用猜就知道,这些老太太大妈们又是在背后议轮些东长西短的事,白泓挺不想搭理这些无聊的人,奈何都是邻居,人家又堵着楼门口站着,白泓是讲礼貌识大体的好孩子,只能一一打个招呼,陪着笑脸说上几句,才穿过人群上楼。

    “啧啧,你说这家人真是啊、孩子多通情达理招人喜欢、怎么妈就……”白泓刚走上半层楼,就听到楼下一个嘴快的老太太嘀咕的声间。这些人是在议论我家的事?白泓忙走到窗前去听,那个嘴快的老太太已经被一个细心的大妈捂住了嘴,有个大妈看到一楼半的位置上白泓人影一闪,心说坏了,刚才的话八成被人家孩子听去了,赶忙劝着大伙先离开这里,那个嘴快的老太太还没弄清形势,拗着不肯走,被两个大妈硬拽着走了。

    她们刚才在说什么呢?白泓带着疑问上楼进了家。一进门就闻到股纯牛肉的香味,喊了一声我回来了,白泓低头换拖鞋,脚下地垫上的几个鞋印让白泓起了疑惑,这几个鞋印虽然不明显,但看尺寸显然超过四零,是男人踩的。

    连日的雨天让山城户外没有一块干爽的地面,走到哪都会沾上些泥。林紫纹和洪蓉是开车回来的,下车在楼下走几步就进了楼,鞋上沾的土不多。林紫纹走后洪蓉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忙着厨房里的事,一疏忽就没注意到这几个鞋印。结果被白泓一进家门就发现了。

    家里来过男人……白泓不动声色地在垫子上蹭了几下鞋底,把那个男人的脚印蹭得看不出了。刚才楼下的老太太们议论的肯定就是这事。白泓心里直打鼓,难道妈妈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快洗手盛饭,菜马上好了!”厨房里的洪蓉哪能想到女儿心里的猜疑,还自顾自在想着上午的事呢。

    白泓应了一声,先进屋去换下校服,出来时轻轻吸了吸鼻子,四处没有烟味,再捎悄推开妈妈的房门往里看了看。床褥平整,窗帘和沙发上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能是来过什么串门的亲戚?看来得一会儿吃饭时看情况再说。

    这顿饭母女俩吃得气氛古怪。白泓吃出炖牛肉不像妈妈的手艺,似乎味道浓了些,改刀也不一样。问了一嘴,洪蓉只说是听别人讲多放些东西味道会更好些,就没再细说。白泓也没详问。林紫纹炖的牛肉她是吃过的,不过刚才林紫纹放调料时只是信手拈来,改刀时因为着急就没切得太仔细、白泓妈妈选的牛肉也和林紫纹平时买的不是同一位置,白泓就没吃出来。

    洪蓉怕自己说错话让女儿起疑。所以话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只边吃饭边假装认真看电视。她越是这样,白泓越觉得妈妈有事瞒着自己,可白泓也不敢大胆试探,怕被妈妈起了疑心,娘俩互相提防着,表面上和平时一样和和气气。心里都是另一番光景。

    其实要说洪蓉在外面有人,白泓肯定第一个不信,不过这两年经历得多了,白泓也渐渐理解了一些没事说闲话的人的想法。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妈妈这种特况和寡妇的区别有多大呢,一年只和爸爸能见十天半月的面。剩下的三百五十多天就只守着这么个两口之家,以前有个刀子嘴的阿姨就曾当着娘俩的面说过,这是守活寡。

    活寡是什么意思,当初白泓还以为自己明白,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并不真懂。感受过爱情甜蜜后白泓才知道妈妈的生活是什么滋味,虽然妈妈一点儿都没表现出过不喜欢这种生活,也从未对爸爸埋怨过或闹脾气,白泓还是觉得这种家庭状况并不像自己以前认为的那么好,继续这样下去,对爸爸、对妈妈还是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饭吃完了,洪蓉只字没提起上午有人来过家里的事。白泓有些不安起来,万一真有那么个男人,该怎么办?可妈妈又是白泓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形象,白泓说什么也不杜信她会做出出轨的事情,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呢?白泓真恨不得马上就有人告诉自己,上午家里究竟是谁来了,发生过什么。

    “妈,我回来的时候,邻居家几个老太太和大妈在楼门口说话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又在说谁家的小道消息,神神秘秘的还好像怕被我听见。”白泓假装闲聊,想探探妈妈的口风。

    “哦……别搭理那些人,她们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就喜欢捕风捉影地说长道短。”洪蓉想起上午带林紫纹到家时居委会的委主任还盯着看来看,又补上一句说:“那些人说话你也别信,说上十句都没一句是真的。”

    白泓哦了一声,心想妈妈后面被上的这句才是关键,看来那些老太太们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一次问多了太容易让人起疑,白泓借口说下午要早些到学校去打排球,和洪蓉打了招呼后提前出了门。

    出门后白泓更确定妈妈今天有些古怪,平时她多少会提醒一句注意安全或别玩得太久之类的话,还会问问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可今天洪蓉好像把注意力全投入到了电视上,对紫禁城美容院的广告看得津津有味,她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老太太们已经散了,上午光顾着研究白泓妈妈的绯闻,老几位都忘了回家做饭的事,这时候刚忙话完家务,才开始吃饭。白泓边往学校走边想着心事,心里拿不出什么主意。这事最好是找个有经验懂得多的人来聊聊,但家丑不可外扬。没办法对别人说啊,怎么办?

    林紫纹这时刚开车从家出门,去药厂给爸妈送饭。从白泓家出来后他先去市场买了些菜,回到家后先拾爸妈打了电话,然后把饭菜做好后装进保温饭盒里,开车给他们送去。难得儿子今天这么孝顺,林从武放下电话后乐得合不拢嘴,听说菜里有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焖鸡抉。马上放下手头工作,出厂买酒。

    要是知道白泓现在心头上压着的那件事,林紫纹这时候准保比林从武还乐。现在三人互相瞒着些事都不肯说,白泓瞒着妈妈和林紫纹那几个神秘脚印的事;洪蓉和林紫纹瞒着白泓岳母和女婿协议的事;林紫纹瞒着洪蓉自己的家里情况的事,谁都有秘密,谁都不准备说。

    林从武高高兴兴的买回了二锅头。吃饭时还是忍住了没喝。红焖鸡块很好吃,喝点酒更是锦上添花,可毕竟还是工作重要,全厂几百人在下面看着你呢,午休时喝酒。下午的工作还做不做了?上行下效,以后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陪爸妈吃完饭后林紫纹开车回学校,临走前王玉梅一再叮嘱儿子开车要小心,路上多注意安全。林从武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别看儿子岁数小,驾照也压根没有,可开车技术却是一流的。何况那车还是军用警用双牌照的,在山城只要不撞车撞人,遇到红灯都能随便闯,儿子又不喜欢开快车,没事!

    白泓走后,洪蓉把电视音量调小,小憩了一会儿开始杠扫房间。她自问中午没露出什么破绽。以为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觉得以后瞒着女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女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承欢膝下的小孩子了,洪蓉的心情既有高兴,又有些失落。当年那个穿花裙子扎大蝴蝶结的小女孩仿佛就在眼前,转眼间她已经长得快有自己高了,还悄悄谈了恋爱,洪蓉回想起林紫纹洋溢着青表的笑容,再过几年,他就要把白泓带走了么?

    得找时机和白泓聊聊,洪蓉心想。在这方面洪蓉和许多家长一样很保守,打算让孩子到初三下学期时在生理卫有课上学习学习就算了。可那个课程要到下学期才有,眼前女儿已经有了男朋友,无知是祸,看来得把那方面的事和她说说了。

    说起来有些家长还真够古板的,直到儿女结婚那天才告诉他们男人女人那方面的事,白泓的爸爸白山就是这么一个例子。而洪蓉就更可怜了,自始至终洪蓉的父母都没对女儿讲过夫妻之间要做什么,洪蓉直到怀孕后才鼓起勇气问了妈妈一次,为什么当时不把这事对自己说,得到的答案让洪蓉哭笑不得,原来洪蓉妈妈还以为这种事孩子们早就自己知道了,用不着长辈们告诉。后来有了婚育方面的报纸,洪蓉看了一期后心说要是白山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当年可就该出笑话了,报上说有两口子结婚两年后去医院检查为什么不怀孕,大夫一问,两口子都不知道什么是性生活,结婚同床睡了两年安稳觉,女人还是处女。

    现在不是怕女儿做婚后处女,而是怕她做未婚妈妈。洪蓉边用鸡毛掸子拾白泓的窗帘上扫灰,边考虑该用什么方式在不暴露自己的发现的前提下和女儿说。

    经常打扫的房间里灰尘不多,洪蓉扫完几根蛛丝后刚想下来,发现白泓放衣物的立柜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摞书,看样式这摞书应该是一套,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写着书名:《十万个为什么》。

    这肯定又是林紫纹的,洪蓉笑笑把椅子搬到立柜旁,将那套《十万个为什么》捧了下来。白泓小时候也有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不过版本似乎比这个老一些,后来不看了就送给了亲戚家的小孩。

    化学、物理、生物、天文,这是什么?压在最下面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引起了洪蓉的注意,封面上几个红色的小字不太突出,婚育手册?!

    几分钟后,那本《婚育手册》和《十万个为什么》又按原来的样子被洪蓉放回了原处。这个该死的林紫纹,小骗子、混蛋。洪蓉回到客厅坐在沙发里忿忿地想着,臭小乎。这就是你说的亲亲脸、拉拉手?连这种书都给白泓送来了,安的是什么心?

    气了一会儿洪蓉平静下来,关上电视回屋午睡。有些事情已经这样了,多想也不没有用,天要下雨,娃要嫁人,由它去吧!

    下午林紫纹只上了两节课就逃学溜了,班上谁都没在意。林教主旷课在大家的眼里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压根就不稀奇。第三节和第四节是自习课,白泓用一节课时间做完了作业,找陈老师请一节课的假,说是家里有事。陈老师也没细问就给了假,白泓往校外走时心说做好学生的代价果然不是白付出的。请个假也比别人容易多了。

    林紫纹已经在复兴路的老房子里睡了一小觉了。白泓进屋时林紫纹刚睡醒,正在炕中央摆了个大字,仰脸看着斑驳的棚顶。

    “想什么呢?”白泓坐在炕沿上用手推推林紫纹的小腿。

    林紫纹扬了扬下巴:“你看那块地方像不像一只羊?”

    白泓顺着林紫纹看着的方向看去,没看出来哪里像羊,摇了摇头。

    “那儿呢。像不像苹果?”林紫纹又向另一边努努嘴。

    白泓再往另一边看,这次看出了个苹果的轮廓,点了点头说像。

    “我小时候,每次睡午觉醒了,都要看一会天棚。”林紫纹说:“因为睡醒躺的位置不同,看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夏天下大雨后棚上总往下滴水,到秋天雨季过了。棚上的水印也变了样子,再看时就又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我每次都能发现些新的东西。”

    白泓想想自己很小的时候也住过平房,似乎也看过类似的风景,不过后来就搬去住楼房了,渐渐就把小时候的这个乐趣拾忘了。

    “后来家里渐渐不那么穷了,爸爸就修了几次棚顶。换瓦、换防水的锯沫子,然后又把屋里粉刷了几次,那些好玩的花纹就看不见了。”

    林紫纹像在讲一个很早很早以前的故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把每次午睡醒来后仰头看天棚的这种乐趣给忘了。后来还忘了许多以前快乐的事。刚才要不是醒过来时脸是向上的,估计我也想不起来这些事。”

    白泓脱掉鞋子,上炕和林紫纹并肩躺着,看着天棚上被雨水浸湿后又风干后留下的斑纹,问林紫纹:“还想起以前的什么事了?”

    “你听,屋里还有什么声音?“林紫纹用食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都不出声,过了会儿白泓听了出来,在厨房和卧室之间的炕洞里有只蛐蛐在喋喋不休地鸣唱,声音不大,但一刻都没闲下来。

    “是那只在急着找对象的蛐蛐吧?”白泓问。

    “对。”林紫纹笑笑说:“小时候经常抓蝈蝈玩,邻居家的小孩总把他抓到最大的蝈蝈拿来和我比,每次都是我赢。”

    “我小时候也抓过这个,还挺喜欢玩的。后来妈妈说女孩子不要玩这种东西,我就不抓了。”白泓不无遗憾地说。

    没想到白泓以前也玩过这些东西,林紫纹笑着说:“以前一到这个节气,晚上小孩们就一伙一伙的拿着罐头瓶子出去,到路灯底下去抓地喇蛄,多的时候一晚上能抓满满两瓶子,第二天早晨打开瓶子一看,多数都死了,活着的三两只也奄奄一息的,然后就全扔掉,到了晚上再去抓。”

    地喇蛤学名叫蝼蛄,两只前腿像两个小铲子一样,是昆虫里的打洞高手,庄稼地里的害虫。每到秋天的夜晚,蝼蛄的成虫就会被路灯的光线吸引,围着路灯飞舞,累了的时候掉在地上,就被小朋友们抓去玩了。

    “喂,这几年看不见了,是不是因为山城把路灯都换成橙色了的原因?”地喇蛤长得难毒,白泓只偶尔和男孩要一只装在瓶子里玩过一两次,上小学后就再也没玩过了。

    林紫纹点头:“没错,它们只喜欢以前那种白色的灯,现在这种灯招不到它们了。”

    “我听说你捉蝈蝈很厉害?”白泓问。

    “是紫川和你说的?”林紫纹伸了个獭腰:“应该算很厉害吧,过我只能抓到公的,母的可就没办法了。”

    关于林紫纹抓蝈蝈有个小故事,那时候林紫纹和紫川还小,有次打赌,林紫纹说能把整面山坡的蝈蝈在天黑之前都抓到,结果不到一小时后林紫纹就真把山坡上的蝈蝈都抓来了,赌输了的林紫川只好准备邻居家菜地里偷萝卜,一起玩的一个小孩插嘴说山上还有许多母蝈蝈,紫纹一只都没抓到。母蝈蝈又不会叫,整片山坡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呢,最后这个赌反倒是林紫纹输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1楼 发表于: 2007-11-18
【158】十四寸超大屏幕
    “蝈蝈人很疼的。”白泓说。“我小时候有次被它把手咬出血了。”

    “哪只手?给我看看。”林紫纹坐起身来。

    “看不出来的,这个指头上,你找找吧。”白泓举起右手伸出中指。

    白泓伸出的手让林紫纹想起后来广为流行的那个污辱人的手势,略有区别是白泓的手指没伸得那么笔直,其它手指也只是略微弯曲,没有紧握在一起。不过看到一个漂亮小女孩笑嘻嘻的竖着中指还是很有意思的,林紫纹突然想找相机把这个特景拍下来留念,等过几年竖中指在国内流行起来了再拿出来看。

    这个想法有些猥琐,不过林教主也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当年在网络上“爱猫扑,爱生活”的时候更猥琐的事林志文都做过,林紫纹此时的思绪已经海阔天空的飞扬起来,将恶搞进行到底的灵感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挡都挡不住。

    小美女白泓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径成了猥琐教主林紫纹假想的模特,见林紫纹不说话了,白泓用伸出的那只中指桶了桶林紫纹的胸口说:“又想什么呢,看不看啦?”

    “啊?看!”林紫纹回过神来,握住白泓的小手开始察看那只被蝈蝈袭击过的中指。可从指尖直找到指根,里外反正仔细看了个遍,也没出哪里有疤痕。

    “没找着吧?”白泓有些得意。“我妈说我把她的优点都遗传来了,我和她一样,受伤好得快还不结疤,羡慕我吗?”

    林紫纹一想还真有这事,确实有些人受皮外伤好了之后没有明显的疤痕。还有些人正相反,碰破块皮也会留下块记号一辈子都能看出来,怪不得白泓两臂上打预防针的地方只有几个很不明显的小印,不像别人那样有几个明显的印记。原来她是无疤痕体质。

    无价之宝啊!林紫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要是遗传给下一代……念头刚涌上来,白泓见他又不说话了,忍不住抽回手用力在林紫纹胸口捣了一拳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想和你创造下一代呢。林紫纹抓起白泓的小拳头用力亲了几口,笑嘻嘻地下地边穿鞋边说:“起来吧。东西在小屋,过来验收。”

    林紫纹家的这栋老房子面积不大,小屋更是只有七八平方,几年前就变成了仓储室,堆放着一些穷老百姓家都有的那些用不上又不舍得扔的破旧东西。搬新居后所有家具物品都换了新的,这间小屋里的东西就成了被遗忘的弃物,暑假的时候白泓还来帮林紫纹打扫过一次,把发了霉的虫蛀了的东西处理了一些。

    一进小屋白泓眼静一亮,以前那间有些阴暗的小仓库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屋里的杂物全都不见了,占了近一半面积的小火炕也被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双人床。窗下安装了一排暖气片,地上居然铺了地板,四周白墙到顶。糊顶的白炽灯也赖成了日光灯管。屋角有个书柜,旁边一张桌子上蒙着块红布,不用问,肯定是林紫纹给谁备的电脑了。

    “这……”小屋里被装修得像新房子一样,白泓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只是偶尔来一次,看你弄成这样。我要是不常来岂不成坏了人。”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来,先试试这床舒不舒服!”林紫纹也没穿拖鞋,光脚就上了地板,没走两步就跳到床上去了

    进屋就要上床,小沫氓不安好心。白泓看看表从学校出来已径快半个小时了,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加上前后的两个下课时间刚一小时多些,过不多久就要回去上晚课,没时间和他闹了。“别玩了,乖一点儿,把电脑打开我看看。”

    林紫纹看到白泓看表,知道她还惦记着一会儿回学校上课,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到电脑桌前掀开菲布罩,插上电源打开了电脑。

    “开机先按这个,然后按这个,等一会儿之后就算开好了,这段日间电脑在自己工作,这个过程叫自检。”林紫纹边操作边给白泓解释。

    白泓一一记了下来,林紫纹又讲了些最简单的操作,白泓记好后跟着林紫纹的提问复述了一遍,见她答得没什么错的地方,林紫纹随手把电脑关了,让白泓自己操作一遍。

    两人一个讲一个学,不知不觉就到了晚课时间,白泓学得津津有味,说以后要每天都抽出一节课时间来学。拉上窗帘锁好门后两人出门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白泓问:“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会,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电脑了?”

    林紫纹信口胡说:“以前经常看些张纸杂志的学了些这方面的知识,后来我爸他们厂子买了电脑,我没事时就去学一阵子,这玩意又什么难的,就都会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追上你的水平呢?”白泓又问。

    怎么也得个七八年吧,林紫纹心说。林紫纹超前的经验是别人无法企及的,别的不说,单只微软的视窗系统这一项,林紫纹就比全世界人都有心得,现在还是1994年,在这方面盖茨都没办法跟他比。

    “我想应该很快吧,估计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咱们小白学什么东西慢过?我对你有信心!”林紫纹净拣好听的讲,没说实括。

    白泓有些高兴,电脑可是高科挂的玩艺,今天第一次按触让她感觉并没有以前想像中的那么复杂,如果一个月就能熟练掌握的话,那可太好了,听说电脑能帮人做那么多事情呢,以后自己岂不是多了个得力的工具?

    “拜了,这个给你。”林紫纹从兜里掏出两把钥匙。“大的这把是大门的,小一些的是里面房门的。哪天我要是回去的晚些了,你就不用干等了。”

    白泓想了一下没拒绝,接过钥匙揣在兜里。林紫纹最喜欢她这种不矫揉造作的性格,笑嘻嘻的说:“别揣丢了,和你家的钥匙拴一起吧。”

    白泓撇撇嘴没听林紫纹的话:“你见我丢过东西吗?拴一起被妈妈发现了怎么办。不好解释。”

    “我给你出个主意。”林紫纹眼珠一转:“把你钥匙串拿出来。”

    白泓拿出钥匙串递拾林紫纹,林紫纹从上面找到班级银匙拆了下来,又要来刚才给白泓的两把钥匙,旋上去。白泓忍不住问:“你把咱班钥匙拆下来做什么?”

    林紫纹把钥匙串还给白泓,把班级银匙随手揣进自己兜里:“你妈要问。你就说这个小些的是咱们班的,那个大的是化学实验室的,就行了。咱班钥匙你还带着干什么,六十多个学有有二十多把钥匙,早晨随便去个人就能开门了。”

    白泓和林紫纹所在的四班刚入学时有接近八十个学生,坐了满满一教室,后来陆续有人转走,有人转来,有人缀学有人当兵。就剩下现在的六十多人。从初二下学期开始就有淘气的男有偷着配班级的门钥匙,初三开学刚换了教室,新锁钥匙就在学生们中间借来借去的,现在大多数男生都有班级的银匙,女有也不少。本来班上只有赵刚和白泓还有轮到值日的小组长才能开门。最近因为钥匙多了,白泓的这把钥匙已经很久没派上用场了。

    走到学校门口,正好是下课时间,操场上熙熙攘攘地都是学生,林紫纹说:“就这么办了,你回去上课吧,我去个朋友家串串门。明天见。”

    “要是顺便的话、帮我买几张这周股票的报纸。”白泓不忘正事。

    “知道了,明儿见!”马路难面来了辆公交车,林紫纹急忙向白泓挥挥手,沿着斑马线跑了。

    刚学会了给电脑开关机和dir、copy命今的白泓脚步轻快地进了学校大门,小姑娘心情挺愉,过几天就该开始用电脑炒股票了,从今往后,咱也要和世界接轨了。

    林紫纹是要去六猴儿家,这次六猴儿从北京回来要在山城长住些日子,估计得先找个对象结婚成家,才能再长年出门在而外工作了。其实以六猴儿的年龄根本不必急着找对象,只是因为最近三胖子处了个对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六猴儿妈看人家儿子要成家了,也跟着有些着急了。

    其实林紫纹早就有了买台电脑玩玩的打算,奈何这个时候的电脑配置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兴致,一万多块钱一台的486个人电脑在别人眼里是不折不和的奢侈品,可在林教主的眼里,却和戏匣子收音机一样,是淘汰货、老古董。

    白泓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超前,在94年,个人家里买电脑多数还只是做文字处理,打打字学学习,用途和小霸王学习机也差不哪去。可她却很快要用电脑做股票投资了,现在她已经是山城的第一批个人电脑用户,第一批有线电视用户,第一批用有线电视信号在家浏览股票信息的用户,在这些屈指可数的人里,读初三的白泓无疑是年纪最小的,将来也一定是走在最前面的。

    486啊……林紫纹边随着公交车晃悠着身子,边想着小屋里那台崭新的“古董”。十四寸超大屏幕、八兆超高速内存、840M诲量硬盘、3.5英寸新式软盘驱动器、采用突破技术的独立彩色显卡,预装最新的微软DOS6.0操作系统,赠送三款有声游戏……上帝啊救救我吧,这种电脑让人怎么玩啊,哪怕有个瘟95也好,再给我个仙剑95版吧!

    可惜这一切暂时都不能实现,本打算等瘟95中文版上市再按触电脑的林紫纹因为要支持白泓玩股票,不得不提前买了这台古董电脑,还得自己先找书学习了一遍操作知识,这样才不至于像个电脑盲一样的对着黑黑的屏幕和C:\不知道从何下手。要说这人的记忆力有时候真是很需要研究研究,林紫纹能请晰的记得Format命今,却把Edit和Exit弄错了好几次,后来专心矫正了几次才改回来。

    三款有声游戏被林紫纹玩了半小时就统统打入冷宫,PC喇叭中传出的那一声声电子音让最喜欢游戏中的声光效果的林紫纹感到深深无奈,盟军敢死队、极品飞车,你们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做出来啊,现在只能玩到486的林紫纹只能望洋兴叹,唯一让他有些乐趣的一个小游戏是练指法打地鼠,林教主连金庸群侠传都没得玩,只好凑合着先这样苦中作乐。

    ……

    瘦了二十多年的六猴儿终于胖了一点点,脸上有些肉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尖嘴猴腮。这一年来,六猴儿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大中城市走了个遍,出力多多,功劳多多,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每餐从来都不亏嘴,专挑特色的吃,挑美味吃,挑好的吃。三胖子见多年的老搭档六猴儿都长肉了,感叹说如果换了是自己出去,回来时不吃成一头肥猪才怪。

    刚回山城时林紫纹领大伙给六猴儿摆洗尘宴,六猴儿即兴表演了个各地方言讲话,让大伙笑得十分开怀。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再回到以往的圈子里,说出话来果然和从前不一样,大家都感叹六猴儿长本事了,谈吐见识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只有些小聪明的六猴儿,现在他已经真有了做大事的魄力,能随时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在外面走得越久,六猴儿对林紫纹越是佩服。游戏厅、牙膏厂、美容院、制药厂,林紫纹一步步稳稳走来,似乎有些不成章法,却每一步都正踩在最赚钱,最有发展空间的行业上,而国家打击游戏厅变相赌博的风声还没露,林紫纹就已经把游戏中心当作了生意随时可以抛开的,丝毫不心疼游戏厅每天能赚多少钱,并且说兑就兑,没几天就打包全卖了出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2楼 发表于: 2007-11-18
【159】亚欧差异和出口
    事实再一次证明林紫纹的决策是非常英明的,国家已经发了政策,要各省各地马上治理整顿游戏厅变相赌博的现象,所有以游戏币为游戏奖励,进而可用游戏币兑换人民币的游戏形式都是变相赌博,一律予以取缔。并且明文指定了一些游戏机必须马上停用,其中麻将机、扑克机、马机和苹果机无一漏网,全部在列。

    林紫纹兑掉游戏厅的时机可说是恰到好处,再晚些时候管理条例一下来,游戏厅可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人敢要了。而这个时候美容院捞钱的速度已经初步显现出来,在琳琅满目的洋品牌面前,紫禁城毫不示弱,除了因为是本土产品的原因在宣传上要多投入费用,其他方面无论从客户口碑、销售量、利润来比较,紫禁城都极具竞争力。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紫禁城的美容和化妆品就已经发展成了一匹黑马,悄悄从基础上瓦解洋货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开始给社会塑造灌输一个理念,洋货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国产的未必不是最合适的。

    六猴儿、三胖子、李泽涛、刘宏宇的新居都和林紫纹家在同一个小区,大家都是前后楼,平时串门很方便。林紫纹到六猴儿家时,还没到下班时间,除了六猴儿刚回山城闲着没事,其他人还在工作。

    林紫纹捧着电话给这帮人挨个打了个电话,让大家今天提前些下班,来六猴儿这集合一下。晚上一起吃饭。放下电话后问六猴儿想吃什么。

    “杀猪菜吧,好久没吃了!”六猴儿想起久违了的猪肉炖粉条,有些流口水。

    “杀猪菜?怎么想起吃这个了?”林紫纹问。

    六猴儿笑着说:“算是再抓次秋膘吧,快过冬了。”

    抓秋膘是长辈们留传下来的说法,秋天的时候多给牲口吃些好料,让牲口长得肥壮些利于过冬。后来渐渐用在了人身上,秋天是动物们积累脂肪的好时节,人也不例外,体形偏瘦的人秋天多吃东西可以比平时更容易长肉,六猴儿小时候太瘦,所以年年都抓秋膘。

    “好,那今天就给你补次秋膘。晚上你可得多吃点了。”林紫纹一手摸脸上一手膜肚子,考虑自己要不要也顺便跟着抓一抓。

    “别摸了,你现在这体型刚好,用不着跟我学。”六猴儿点上支烟,“晚上给三胖子叫盘黄瓜拦凉皮就行了,他再抓就真成猪了。”

    两人研究着三胖子的双下巴和大肚腩,笑了好一会儿把话题转到了最近的工作上面。

    六猴儿先说出了疑问:“紫纹,你和紫川牙齿这么好,为什么牙膏厂的广告还要跑到学校里去找别的小孩,自己做演员不就行了?”

    林紫纹连连摇头:“我可不想抛头露脸地让山城人都认识我。走在街人被人指指点点地说这小子就是那个牙膏广告里的,别扭死了。”

    “那么多人争着抢着想上电视想出名,你怎么仿和别人拧着不一样呢。”六猴儿心说暴发户还是那样与众不同,让人理解不了,又问道:“那让紫川去拍就也行么,小白和小蕾也很好啊,不光牙齿没得说,长得更比咱现在广告里那几个小姑娘漂亮多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林紫纹笑着说:“紫川以后要做海龟的。小白和小蕾暂时还是不要出名的好,上电视的机会,将来随时都有,不过不是在广告上。”

    “海龟是什么意思?”六猴儿问。

    “海外归来,留学生从国外回来的意思,简称海龟。”林紫纹用手比划了一个笨拙的海龟游泳的姿势。

    原来是这么个海龟,六猴儿乐了,又问道:“你说将来上电视随时都有机会?是什么样的机会?”

    林紫纹摊摊手:“领导讲话?成功人士访谈?开演唱会?总之只要咱想做,这些哪个都行。”

    这小子真够狂的,人家两个小丫头才刚上初三,他就打算着让她们将来做领导,做成功人士,做明星了……换成以前六猴儿肯定以为林紫纹是信口胡扯,不过六猴儿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了。出去长了这么多见识,六猴儿现在很相信林紫纹的话,别看暴发户现在年龄小,将来要是想做这些事还真不犯难,他这番话不是吹牛,而是确实有这种能力。

    六猴儿掐灭了烟,“紫川什么时候走?几年回来?”

    “过几天就走,回来的时候现在定不了,看情况吧。”林紫纹随手翻着茶几上的台历说:“要是不怕飞机从天上掉下来,逢年过节的就回来呗,美国又不是很远。”

    “……”六猴儿无语,暴发户果然有魄力,地球另一边的美国也在他嘴里成了没有多远的地方,往返一趟好几千块钱他也不放在眼里,也不怕耽误林紫川在那边学习,似乎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就是飞机不要从天上掉下来。

    “你想不想也跟着去玩无?”林紫纹说:“旅旅游,开开眼,说听说洋妞都挺漂亮的,正好你还没对象呢,找个老外做老婆也不错啊。”

    六猴儿脸上的表情好像被逼着要卖身一样,摇头摆手地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在北京和上海经常看到,她们毛太长了,眼眶也往里凹着,蓝眼睛像猫眼似的,我可看不习惯!”

    “看久了不就习惯了?”林紫纹孜孜不倦劝诱:“你想呀,娶个洋妞,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将来生出孩子来,那叫混血,混血知道不?听说混血儿的好处大大地多,还长得漂亮,你瞅你家那祖辈传下来的基因,到你这辈也该改良改良了吧?!”

    六猴儿抓耳挠腮,知道自己说不过暴发户,不知道怎么办好。林紫纹乐滋滋地趁热打铁:“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安排人给你办签证手续,你跟你妈说说,让她先别急着给你找对象了,咱上外面找去!”

    “紫纹……你这不是玩我么,我这小体格哪能伺候了洋妞啊,你看老外那大玩艺像小孩胳膊似的,我、我这小零件和人家一比,不及格啊!”六猴儿一着急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这小子是担心零件尺寸不及格,满足不了洋妞啊……林紫纹笑得前仰后合。什么毛太长、眼眶太凹、猫眼,原来都是托辞,原来这小子打一开始就有自卑,压根就没敢往这方面想!

    “你零件很小么?拿出来我看看?”林紫纹瞅着六猴儿的裤子。

    “小个屁!”六猴儿笑骂:“我怎么说也是标准尺寸,可和老外一比,那就差远了。”

    “你和老外比过?”林紫纹心说这小子八成是和毛片里的那些异型比较的,欧美的毛片都是挑男根粗大的超过普遍尺寸许多的男人做演员,其实这种尺寸并不普遍,没有代表性。

    “没当面比过,不过毛片看过不少。那些男的……得了不说了,估计你也看过那些片子,咱和人家没法比啊……”六猴儿一脸无奈。

    林紫纹本想给六猴儿上一课,告诉他亚洲尺寸和欧美尺寸的差距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夸张,又觉得在这个话题上多啰嗦没什么必要,以后开放程度高了他自然会知道,于是转移话题:“不胡扯了,咱说说正事。你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六猴儿有些骄傲:“我英语老师说我天生就是学语言的料,现在和老美来点简单交流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哟?真的假的呀?”林紫纹随便用英语问了句,中国的国土面积有多少。

    六猴儿还真用英文答出了960万平方公里,林紫纹又问了人口数量、珠峰海拔,六猴儿对答如流,让林紫纹佩服了一下。

    “行啊猴哥,把你英语老师介绍给我吧。这人水平真厉害,我要和他学习学习。”林紫纹挺高兴。

    六猴儿一翻白眼:“去去去,贬人也不用这么拐弯磨角的吧,我老师是挺厉害,不过那也得是我学习能力强才行。”

    “你等等。”林紫纹跑进卫生间找着一支明白牙膏拿到客厅扔在桌上,叽里咕噜用英文说了半天,说完后一撇嘴:“把我说的翻译一下吧!”

    六猴儿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只听懂了是在介绍这支牙膏,具体的翻译不下来。”

    林紫纹拍拍六猴儿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小伙子,做人要虚心,业务不熟啊,先锻炼几天再吹牛吧。”

    六猴儿拿起那支牙膏掂在手里,心说这次又被暴发户瞧扁了,回头有时间就下苦功,早晚得让这小子心服口服才能出这口气。

    林紫纹变戏法一样地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六猴儿:“背背这些,回头对付老外要用,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纸上全是英文,六猴儿大致能看懂是化妆品和牙膏等东西的英文说明,还有相关方面的简述,不过他只能看个大概,许多专业性强的单词就都不认识了。

    “这个?真打算让我出国?”六猴儿问。

    林紫纹点头:“嗯,你是最佳人选。”

    “雇几个大学生不行么?要不上外贸公司撬几个人过来也行吧?”六猴儿心说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出口生意了,国内的市场还没占稳呢。

    “雇了啊,应届外语专业的,正在牙膏厂培训呢。”林紫纹说:“外贸公司的也撬来了几个,不过这两拔人都是新来的,业务不熟,还得有个领导才行嘛,这岗位找不出别人,只有你能上了。”

    上就上,六猴儿心说这时候开口推辞还不被林教主瞧扁了,不就是出去赚老外的钱么,欺负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咱也不是当年的一出门连北都找不着的傻小子了,老外了不起么?看我六猴儿怎么让他们把外汇给咱送来!

    六猴儿一脸不服输,把那几张纸折好收进抽屉里,林紫纹笑嘻嘻地用手在沙发上打着拍子,左右瞅瞅六猴儿的客厅说:“这房子有点儿小,来年老弟给猴哥换个,咱们自己建的小区已经开工了,到时候先给你挑间大的。”

    “这间就很好了,还是新的呢,换它干嘛?”六猴儿还真不太想搬,暖气楼在前几年还是他的奢望,搬到这房子不久他就出去在外面工作,还没住多久呢。

    林紫纹刚想数落几句没出息的六猴儿,走廊上脚步声响。不多会有人敲门,听门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李泽涛他们来了。

    同来的三人进了客厅,再加上六猴儿和林紫纹,客厅就坐了五人,还真显得不那么宽阔,林紫纹说怎么样猴哥,将来人要是再多些就坐不下了,这房得换。

    六猴儿点头,大伙一问,原来刚才六猴儿说这房很好不想换,大伙纷纷取笑六猴儿没出息。六猴儿申辩说自己不喜欢铺张浪费,大家笑他小家子气,最后还是林紫纹给打了圆场,其实这些人里唯一喜欢大手大脚花钱的就是暴发户自己,大家讨论了一下,最节俭的是三胖子,这胖子每次吃饭都是粒米不剩。遇到顺口的菜连盘子都能用馒头蘸干净,果然是大家节俭的楷模。

    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大伙下楼坐上吉普车,直奔一家新开的杀猪菜饭店。

    杀猪菜、新大米的干饭、二锅头白酒,东北好汉们的最爱。其实这些东西未必可口,但吃的就是那种豪爽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话,这才是吃东北杀猪菜真正过瘾的地方。

    酒过三巡,三胖子把注意力从五花肉上收回来,问暴发户:“紫纹啊,咱这会馆啥时候能建出来呢,大伙有正事忙着,怎么光剩我一个整天领着一大帮人守着那么几个不赚钱的舞厅迪厅?”

    这段时间来,六猴儿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的,李泽涛忙着狗皮癣的事,刘宏宇进了研究所加入了医疗器械研究组。在座的唯独剩下三胖子,领着以前开游戏厅时的员工,在经营几家舞厅和迪斯科厅,生意倒也赚钱,但和其他人一比较,可就天差地远了。

    “着急了?”林紫纹放下筷子:“要不咱先开个饭店怎么样,胖哥去做饭店老板,肯定是强项。”

    大伙起哄叫好,三胖子犹豫了一下没干,一天下一次馆子都吃成猪头样了,要是真做饭店老板,这体重还不得向二百五方向发展啊?!

    “那你只能先做舞厅老板了,会馆最快也得明年再说。”林紫纹吃了块猪腰子,有些想陈小蕾了。

    “小孩吃这个不好。”李泽涛把溜腰花的盘了往自己面前拽拽。

    大伙哄堂大笑,都说怎么还有爱吃这个的小孩,头一回见。林紫纹心说你们当老子是处男么,不就是吃了块腰花补补,有什么了不起,起什么哄。

    “这个也就涛哥和小刘能吃,紫纹你现在吃这菜还早了点。”六猴儿乐呵呵地给林紫纹倒酒。

    没想到旁边的三胖子得意了,伸出筷子夹了块腰花塞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六猴儿你和紫纹确实不该吃,不过三哥我可得先享受享受了。”

    这三胖子已经不是处男了?众人都觉得稀奇,忙问经过。原来三胖子和对象前几天忍不住悄悄做了那事。三胖子向刘宏宇和李泽涛两个过来人请教房中秘技,李泽涛信口吹牛,刘宏宇也跟着抬杠,把三胖子和六猴儿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毛片上演的都是真事了。

    林紫纹乐呵呵地听着也不说破,心想这下子六猴儿算是被彻底骗了,将来结婚后最开始的一段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三胖子心里也打起了鼓,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没想到人和人的差别居然有这么大,看来以后做人还是要收敛些才好。

    过了会儿,话题又转了回来,六猴儿问林紫纹:“紫纹,这半年牙膏厂和美容院发展得真够快,现在又有药厂很快就要赚钱了,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猴子你先等等,我先问一句。”三胖子插嘴说:“紫纹,你摊子铺得这么大,现在有多少钱啦?我赌你自己心里都没有数。”

    林紫纹喝了口茶,笑着反问三胖子:“中国有多大领土面积?”

    三胖子心说这不废话么:“九百六呗,小学生知道,真当你胖哥是猪啊。”

    “谁知道这个九百六是怎么算出来的?”林紫纹把在座的人看了一圈,三胖子嘟囔着说,当然是量出来的。

    “其实中国不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林紫纹语出惊人:“中国有多少领土面积,这个具体数字全世界人都不清楚,就连咱们国家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3楼 发表于: 2007-11-18
【160】暴发户的资产
    “有个叫藏南的地方你们听说过吗?”林紫纹问在座的其他人。

    大伙互相瞅瞅,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地方。

    “清朝的时候,沙俄侵占了咱们7万平方公里新疆的领土,你们知道这事不?”林紫纹再问。

    又是一阵摇头。

    林紫纹问六猴儿:“台湾岛在不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这个数字里面?”

    六猴儿犹豫了一下,想说算,不过不敢肯定,这个算字就没说出口。

    “藏南是什么地方?”李泽涛忍不住问。

    “在西藏东南部有一块地区,面积大概有六至九平方公里,以前是咱们的,不过几十年来一直被印度实际占有,印度人把藏南改了个名,叫阿鲁纳恰尔邦。”藏南具体有多大不是林紫纹记不住了,而是这个数字不光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连当年林志文的岳父都不甚了了。

    三胖子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62年中印边境战,好像就是因为这块地打起来的吧?!”

    “没错,这块地被印度占去半个多世纪了,面积大约有三个台湾、六个科威特,中国版图的百分之一那么大,”林紫纹说:“藏南还是两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如果这块地不要回来,咱们中国应该叫做五十四个民族的大家庭了。”

    “妈的,还有这种事!新疆那又是怎么回事?”六猴儿恨恨地喝干了杯里的酒。

    “新疆的那块地要小一些,咱们先不说了。国际上有个规矩,一国占据某地50年以上,国际上就承认该国对这一地区的合法拥有权,如果藏南归印度了,那中国就不是世界第三大国了,面积恐怕要比美国小一些。”林紫纹呷了口酒,心情挺不痛快。

    “啥?!”李泽涛顿时不干了:“那政府怎么不打过去,把这块地抢回来?!”

    “本来八八年和八九年筹划着要打的,后来不是出事了么,咱国家的国际地位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就没打成。”林紫纹摊摊手:“估计一时半会是不能打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了。”

    大伙骂了一通印度黑鬼,又骂到英国划麦克马洪线的家伙。骂完了骂抢去新疆一块地的沙俄,骂完沙俄和苏联又骂占了钓鱼岛的小日本,然后再骂想中分大陆架海域的韩国和朝鲜,再骂蒋介石骂台湾政府;越骂发现该骂的事情越多,恐怕骂到下雪骂到过年都骂不完。后来骂累了,三胖子想起这不是跑题了么。刚才要问的不是这个。

    “紫纹,刚才好像说的不是这个事。”三胖子揉揉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胖脸:“刚才我问你现在有多少钱,怎么扯着扯着骂到国民党身上去了?”

    “卖、国贼——就是该、骂!”李泽涛已经有些喝多了,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有多少钱是么?”林紫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正用手撑着下巴等醒酒的六猴儿闻言一下子把脸从手上滑了下来,下巴险些撞在桌上。“绕了半天你也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林紫纹的口气仿佛天经地义一般:“政府都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大块地呢,我一个小老百姓,凭什么就非得知道自己兜里有多少钱?”

    “那政府至少还知道个大概吧?”六猴儿不甘心。

    “大概?”林紫纹想了想说:“有几个省报给国家的面积都是约数,那误差,十万八万的都有。约也约不出来。要是把各省汇报的面积加在一起,总共才九百三十多万而已。”

    只有九百三十多万?怎么又少了?!六猴儿张嘴就要骂,三胖子伸手把六猴儿按住说:“得了得了,嗓子骂哑了也骂不回来一平方米,省省吧。不说这个了。”

    “换……换话题!”李泽涛给身边的刘宏宇倒酒。

    “我算算啊……”林紫纹喝了口酒,拿筷子在桌上比划着开始算资产。酒精把脑袋搞得有些迷糊,算了半天总算把资产大致算完了的时候,又发现牙膏厂和美容院似乎算了两遍,只好从头开始重新算。

    “得了别算了。”三胖子等了半天,见林紫纹摇头晃脑的没算出个所以来,等不下去了。

    “大概一千五到两千吧。具体算不出来了。”林紫纹算得头晕,弄了个大概的数目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扔。

    “你、你这数——真够大、大概的。”李泽涛说。

    “没、没说一样。”喝得有些多的刘宏宇也被拐带着结巴了。

    林紫纹心说有这个数字就不错了,懒得算仔细,没搭理这两个醉鬼,仰头用力喊了一嗓子:“老板,结帐!”

    ……

    出了门五人才想起,刚才光顾着喝酒,忘了留个人回去开车。

    “我来!”三胖子自告奋通。

    “你快得了吧……”六猴儿连忙把三胖子拽住,平时这小子开车就风风火火的,刚才又喝了这么多酒,谁敢坐他开的车才怪。

    “打、打车”李泽涛冲上马路拦出租。

    一辆拉达正好经过,李泽涛直接撞上去,幸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肯定把这个冒失鬼当场撞倒。

    “你——”司机拽开车门伸头就想开骂,一眼看到路边正走过来的林紫纹和三胖子几人,吓得忽的一下就把头缩了回去。

    “哟哟?!”林紫纹两步跑到车前,探头往车里看了看,伸手指着司机问大伙:“这人你们谁见过?”

    大伙马上把拉达围住,像看动物园笼子里的动物一样看那司机。

    “眼熟!”“没、没见过吧……”“这谁呀,紫纹你认识?”大伙七嘴八舌,那司机脸色慌张,坐在那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林紫纹一把拉开副驾驶上的车门坐了进去,对站得稍远一些的刘宏宇说:“你先回家吧,我和涛哥他们还要玩一会儿。”

    看来这司机和林紫纹之间肯定有事,刘宏宇另找出租车去了。李泽涛和六猴儿先上了后座,三胖子太胖不想去挤,只好和林紫纹商量:“紫纹,你看我这体型的,坐后面仨人都挤啊,咱俩换换呗?”

    林紫纹心说也是。让三胖子坐后面肯定三个人遭罪,还是换换比较好。瞅了那司机一眼下车去后面坐,三胖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那司机低着头,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走,上滨江路找个凉快的地方说说话!”林紫纹和六猴儿是小体型,再加上李泽涛,三人坐在后座一点儿都不挤。

    司机没动,三胖子忍不住瞅了他一眼问:“胖子,开车啊,想什么呢?”

    后面六猴儿扑哧乐了,三胖子二百多斤的大块头哪有资格说别人是胖子?不过要说这个司机也确实是个胖子,只不过体型比三胖子小上一圈,又是平头黑脸,显得胖得不是那么扎眼。

    “耳环不错啊,挺时髦!”胖司机右边耳垂上穿洞戴了只粗大的银耳环,晃悠着十分惹眼,三胖子忍不住伸手去摸。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司机以为三胖子要动手,连忙缩头,伸胳膊去挡三胖子的手。

    “这人怎么回事?”三胖子回头问六猴儿。

    六猴儿也不清楚,扭头看林紫纹。林紫纹伸手捅捅那司机说:“怕什么,又不揍你,先开车,咱到地方再说。”

    司机终于还是发动了汽车,老老实实地把车开到了滨江路上,林紫纹让他把车停在江边一个挖沙场的中间,熄火下车。

    这一带挖沙场每年春天开工,夏天佟江涨水后就休息,到现在这个节气又再开工干上一个多月,就算是一年的活计了。暑假时总有许多学生来这里游泳,每年都能淹死三个五个的,林紫纹有个小学同班同学五年级时就淹死在这里。

    胖司机下了车马上从兜里掏出烟来献了一圈,林紫纹虽然不吸烟,却也接了一支夹在耳朵上,等胖司机把大伙的烟都点上了,笑呵呵地说:“人先来个自我介绍?”

    胖司机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我姓隋,单字一个刚,隋刚。熟人都叫我大刚。”

    “哦——水缸。”三胖子点点头,大刚不大刚的他不关心,这个叫水缸的胖子刚点上的这支阿诗玛倒是不错。

    “还记得我名字吗?”林紫纹问。

    “记得,林,林紫纹吧。”黑胖子隋刚表情惶恐。

    林紫纹瞅瞅隋刚右边耳朵上的大耳环,还是那么惹眼。“咱咱俩怎么认识的来着?你跟我几个朋友说说。”

    “林,林老弟,那次是我不对,我给你认错,你放我一马吧,好不好?”隋刚点头哈腰的早没了当初的嚣张样。

    六猴儿插嘴问林紫纹:“你和他有仇?”

    林紫纹瞅瞅隋刚,对六猴儿说:“上次我住院,就有他一份功劳。”

    正蹲在一边摆弄地上的石子的李泽涛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三胖子和六猴儿各上前一步,把隋刚围在中间。隋刚登时慌了,连连认错求饶。

    “别打他,还要说话呢。”林紫纹拉了拉三胖子的胳膊对隋刚说:“隋刚是吧,你不是一直跟那个叫什么二哥的混吗,怎么今天这么老实?”

    “他、他进去了……”隋刚苦着脸说:“判了八年,抓起来就判了,刚送去长流劳教所。”

    “进去了?”林紫纹纳闷地问:“他不是有邓局长撑腰吗,怎么还能进去了呢?”

    隋刚叫屈:“撑什么腰,那个邓白眼,一直拿我们当棋使呢,今年秋天市里搞严打他第一个就把二哥抓起来送法院判了。”

    “你没跟着进去?”六猴儿问。

    “我爸花了五万才把我弄出来,要不也得判三年。”隋刚老老实实的,全没了往日的威风。

    “小子家挺有钱啊?!”三胖子说。这黑胖子家里能拿出五万把儿子弄出来,一般家庭可拿不出这钱,当年要是有钱,李泽涛也不用三进三出了。

    隋刚愁眉苦脸的:“这两年赚的钱都让我花了,我爸拿不出钱,只好卖了台车。

    “他家有三台出租车,也算有钱人家了。”林紫纹帮隋刚给大伙解释。

    六猴儿问隋刚:“那你现在老实了?做老百姓了?”

    “都这样了,我哪还敢得色啊。”隋刚说:“抓住的几个都判了,跑的也不敢回来了,我判得轻,花钱出来了。要不是平时没结什么仇人,我也早就跑了不在山城这地方呆着了。”

    “你妈的没结仇人——”三胖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隋刚的脑袋上:“敢打紫纹,老子就是你第一个仇人!”

    六猴儿也抬腿就是一脚,林紫纹出声劝住,那隋刚皮糙肉厚的倒是挺抗打的。挨了两下只晃了晃身子,站着没敢动地方。

    “有件事得找你帮帮忙,我也不强求,先问问你答不答应。”林紫纹把耳朵后面夹着的烟拿在手里捻了捻。

    “答应、答应!”隋刚忙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们尽管开口,我肯定不敢说一个不字!”

    林紫纹不紧不慢地问:“那我就先问一嘴,你们给那个姓邓的办过事么?”

    隋刚踌躇了一下,咬牙点头说办过。

    “行,今天先不啰嗦了。刚喝完酒怪累的,还得回家睡觉呢。”林紫纹瞟了隋刚一眼说:“这事咱明天再说,你今晚也别出去开车了,在家好好睡一觉,明白我意思么?”

    隋刚忙点头。林紫纹带头先上了车,大伙上车后隋刚刚往回开,三胖子瞅瞅隋刚,回头问林紫纹:“紫纹,我怎么觉得这胖子让人有点儿信不过呢,还没挨揍就老实了,你说他是不是装假啊?”

    林紫纹笑嘻嘻地问隋刚:“胖子,你和这个胖子说说,你怎么这么老实呢?”

    隋刚马上给车减速,说出了原因。原来刚和林紫纹几人一照面,他就认出了三胖子和李泽涛,这一年来,在山城做地痞流氓的已经没人不认识三胖子了,李泽涛虽然不像三胖子整天在外面晃悠,可整天开着个军牌车拿着大哥大到处撒钱,也是无人不知。夏天时候海哥和人因为抢工程发生了冲突,让手下砍断了山城一个大混混的手筋,后来不光一分钱没赔偿,那个被砍的混混还被抓起送了劳教所,这事在山城的混混流氓圈子里无人不知,而李泽涛和三胖子和海哥更是好得像亲哥们似的,黑白两道都有人,这三人现在在山城已经是无人敢惹了。

    王宇和李泽涛、海哥、三胖子很有些关系,这个许多人都知道,隋刚也知道。那年去J中打林紫纹的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隋刚记得很清楚,当时是王宇亲自出面审人,要不是邓局长帮忙,恐怕自己这伙人马上就得进监狱,这说明林紫纹也不是好惹的主,背后有不小的靠山。今天咋见林紫纹隋刚只是一愣,接着认出三胖子和李泽涛后,隋刚马上就心说坏了,果然林紫纹和三胖子几人上车后明显没有善意,让隋刚惊讶的是三胖子和李泽涛似乎都对这个林紫纹言听计从,隋刚舍不得弃车逃跑,只好乖得像小猫一样,听天由命了。

    林紫纹让隋刚把车开回杀猪菜饭馆,就放隋风走了。大伙都不怕这个黑胖子跑路,刚才一没打他二没骂他,只是让他办些事而已,这隋刚明显是个识时务的人,肯定会选择合作。

    去滨江路逛了这一圈,林紫纹的酒醒得差不多了,开车载着大伙回家。半路上林紫纹让李泽涛给王宇打了个电话,把隋刚的名字、车牌号和前段时间留过案底的事说了,让王宇帮忙查一下隋刚的住址。没多大一会儿王宇把电话打了回来,车上没有纸笔,李泽涛把大哥大递到林紫纹的耳边让他记了下来。

    挂断电话,李泽涛问林紫纹:“你要找那个姓邓的麻烦?没事惹他干嘛?”

    “怎么能说是没事呢?”林紫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那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收拾了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双雕?都有什么?”三胖子问。

    “笨蛋,这都猜不到?!”林紫纹伸手拍了一下三胖子的胖脑袋:“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知道不?”

    三胖子挠挠头:“什么乱糟糟的,你详细说说……”

    六猴儿大概明白过味来,插嘴说:“姓邓的是王局长的敌人,就是咱们的敌人;还有那家姓李的,他家不是和姓邓的一个鼻孔出气么,紫纹和姓李的那家有仇,有事时这姓邓的肯定帮那姓李的,这不也是敌人么?”

    林紫纹打了个响指说没错,三胖子恍然大悟:“绕了半天是这么回事,这么说,那个姓邓的咱们非对付不可了?”

    “你想不对付他都不行。”林紫纹耸耸肩:“搞不好,他现在正想着对付你呢。”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4楼 发表于: 2007-11-18
【161】严打和双规
    严打,一个不再新鲜的名词。曾经让犯罪分子们心惊胆战的行动,让老百姓拍手称快的好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局部地区,严打已经沦为形势主义,在山城,近两年就开始有了这种趋势。

    上头下来文件,要严打了,下面的相关部门就着手准备,山城的公安局长邓本勇是严打行动的一号人物,自然是掌管生杀大权,威风八面不说,私下更是获利多多。

    对于邓本勇来说,公安局长的位置就是个捞钱、谋私的位置,而严打时期更是黄金时段,财源滚滚自不必说。

    还在区局长位置上时,邓本勇就摸索出了一套严打时既有功绩又有私利的手段,操练了几年后邓本勇已经把这招使得炉火纯青,更是成为自己向上爬时最好的工具。其实这招说来简单,在今天看来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九十年代初时,还是很领先潮流的,让邓本勇着实吃到了甜头。

    小偷小摸的,养着;打架斗殴的,拖着;抢劫行凶抓回来的,先关着。名单列好,资料准备好,在平时非严打时期,邓本勇的辖区内几乎没有“重大”案件,出事的时候,能瞒住的一律上下瞒着,瞒不住的想尽一切办法先尽快“破案”,总之一切工作都是为了制造一种治安良好的太平景象,有了这一套作为后,上面往下发锦旗嘉奖时,邓本勇从不落空。年年当选先进人物。

    等到严打的时候,邓本勇摇身一变,就成了铁血角色。小偷小摸的,抓来登记、拘留、劳教、罚款;打架斗殴的,翻旧账,给好处的就不了了之,不送钱送礼的,进去住几个月吧,给邓局长做政绩贡献了;抢劫行凶之类的早就长期拘留起来了,这时候再诉讼他们,也以严打的名义登记在案,用邓本勇的话就是,平时多多准备,严打才能多出成绩。

    所以,在邓本勇做区公安局长的那几年里,辖区内平时治安最好、严打时期绩效最高,上级领导看的是指标,要的是成果,没人问他平时治安最好的辖区为什么严打时突然就冒出来那么多犯罪分子。这邓本勇从不惹麻烦,做事又争气有成绩,送礼更是不落人后,攀交情拍马屁的最会讨领导欢心,没几年,邓本勇升职成市公安局长,水到渠成。

    做公安局长的多多少少会和社会上的一些流氓混混们有些关系,这种关系大多是利益往来,也有许多是人情关系。邓本勇和那个白衬衫二哥就属于利益往来关系,二哥在市里有人,平时和邓本勇没什么关系,偶尔犯了事的时候那人就找邓本勇把二哥一伙弄出来。邓本勇有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偶尔也找二哥帮忙出出面,严打前邓本勇通知一声,二哥就带着自己那伙人本分一段日子,下面派出所的人也都知道这个二哥和局里领导有关系,都不去动他。

    本来二哥一伙的日子过得挺安康滋润的,可夏天的时候出了件事。二哥在市里的“大哥”被“双规”了。双规是什么玩意二哥和他的狐朋狗友们都没弄明白,不过大哥出事了,乌纱帽掉了,靠山倒了,在这点上,大伙都知道。

    过惯了有后台的日子,突然靠山倒了。二哥和小兄弟们都很不适应,就有人提议给邓局长送送礼,以后有事的时候也好有个门路。二哥觉得这主意不错,就买了些好酒好烟,带着两个小兄弟登门送去了,邓本勇接待几人时倒挺热情的,东西也收了,让二哥心里挺高兴。

    没过几天,二哥接到邓局长打来的电话,说有事让他办。二哥接到第一次“任务”,领着七八个小兄弟就去了邓本勇所说的工地,把工头和几个干活的给打了。回来后邓本勇打电话时,邓本勇说过几天一定要请去帮忙的几位喝顿酒,拉拉感情,二哥以为就此攀上了新枝,没想到过几天全省搞严打,山城第一批被抓起来的就有自己,邓本勇没请大伙喝酒,倒是给每人每天安排了两顿窝窝头。

    及时送了钱的隋刚逃过了此劫,深感官心难测,没头脑连地痞都做不了,决定就此洗心革面,回家做平头百姓。没想到安分了没多久,就遇到了老相识林紫纹,被拉进了更深的利益旋涡,想不干都不行,逃都没得逃。

    当晚隋刚从杀猪菜饭店直接开车回了家,哪都没再去。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找理由支走了父母,在家等林紫纹和李泽涛一伙人上门。果然上午不到九点,院外就有人敲门,来人让隋刚开车载他去个地方,隋刚心说这李泽涛确实厉害,不光马上就找到了自己家,还不亲自露面,只安排了个人让自己开车去见他。

    ……

    头天晚上,林紫纹给李泽涛出了堆主意,然后就把这事撇在一边不管了。用暴发户自己的说法就是,只要蛋有缝,苍蝇就能把它叮烂,姓邓的这种人物更是像茶叶蛋一样全身是缝,只要想搞他,随便用几招就把他拿下来了,根本不用费事。

    暴发户把吉普车开到李泽涛家楼下,摇摆着回家去了,李泽涛边往自家楼上走边心说,招都是高招,可人家姓邓的好歹也是一市的公安局长,要是真像暴发户说的那么容易就搞下来了,这市里的领导头头们,岂不是走马灯一样隔几天就得换一茬了?

    邓本勇这几天在忙着藏钱,这段严打期收了不少现金和贵重物品,因为最近市里有几个领导被双规了,怕有“心眼坏”的人背后举报,邓本勇这次加倍小心,捞到的钱也不敢放在家里了,往银行存时也都是让小姨子到白山市的银行存,多开户口,全用假名,值钱的东西家里也不敢用,全都送到一处悄悄买来的房子里放着,生怕走漏风声出去。

    区公安局长王宇就相对郁闷了许多,本想趁严打时期帮市里的头头脑脑们扫扫碍事的,再放几个市领导的裙带人物拍拍马屁,没想到能做的全被邓本勇先做了,剩下的只有出力活,没有谋利益的地方了。

    要说和邓本勇相比,王宇的优势还是挺明显的,首先他有家庭优势,这几年已经转化成了家族优势,这点邓本勇完全比不了;其次,王宇不用捞钱送钱,行贿受贿的事和他不沾边;最重要的是王宇年轻,用官面上的话说叫有潜力,邓本勇快五十岁了,山城的市公安局长对他的政途来说已经到了顶,而王宇现在就已经是区公安局的局长,将来前途有多大,谁都说不准。

    林紫纹早就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形势,以邓本勇的立场,他肯定想在山城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坐到退休,而王宇是他最大的威胁,如果把王宇换成是别人,上面有人压着,很可能取道白山、梅河,先到周边的城市升一下职,等邓本勇退休后再调动回来坐这个局长位置,可王宇年轻,并且势头正猛,怕等不及,很有可能会想办法让邓本勇让路,把邓本勇想办法整下去或者调走。邓本勇当然不想下台也不想走,自然要想办法对付王宇,而王宇想上位,更是必须在邓本勇头上动脑筋。这两人平时经常见面,表面上上下级关系不错,其实懂门道的人都知道,两人早就貌合神离,势如水火了。

    那就整掉这个绊脚石吧。林教主这么想着,心里别别扭扭的。两世为人的他对这种争权夺势的事早就看透了,从心底里不想参与,却又不得不跟着卷进来。想不被人欺负,就得自己手里有牌,这年头光有钱不行,还要有权、有势,才能放开手脚做事;至少王宇比那个邓本勇要好得多吧,林紫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让王宇上台,老百姓的日子总比那个只做表面的姓邓的在位时好过些,山城的治安也会好上许多,林紫纹心说咱大的本事目前还没有,先暂时在山城这块小地方创建几天和谐社会吧。

    背后给邓本勇下刀子的事交给李泽涛他们去办了,林紫纹开始每天跑跑研究所、去学校睡睡觉、陪白泓学学电脑的日子。李泽涛拿着林紫纹出的主意和王宇商量,王琮听得直咂舌,怎么也想不能这些鬼点子馊主意是一个十几岁的初中小孩出的,这些招随便把哪个使出来只要操作得当,邓本勇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王宇心说看来自己想往爬以后全靠林紫纹出主意算了,什么邓本勇宁本勇赵本勇的,只要把林紫纹出的主意使出手,这些人一律踩在脚下。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5楼 发表于: 2007-11-18
【162】投资和投机
    “我怎么真学越糊涂了呢?”下午,林紫纹正趴在小屋的地板上做俯卧撑,白泓进门就问了这么一嘴,脸上满是犯愁的样子。

    “越学越糊涂?你指什么?”林紫纹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汗。

    天已经有些冷了,白泓前两天就换上了一件小毛衫外套,最近林紫纹每次锻炼身体后也马上把汗擦干,防止感冒。

    白泓把一本《股票知识500问》扔在桌上,嘟着嘴说:“还不是看这个,里面的内容前后矛盾,看完后我都不知道哪个是对的了,查别的书也一样!”

    “把你觉得矛盾的地方说说。”林紫纹盘腿坐在床上,两手挥着哑铃。

    白泓拉出电脑桌下的椅子坐着,问林紫纹:“你说,股民的收益到底是从哪来的?”

    “原来是这事呀。”林紫纹继续抡着哑铃,慢条斯理地反问:“你认为呢?”

    “书上有两种答案。”白泓说:“一种是上市公司分红,一种是低买高卖赚差价,矛盾的地方就在这了。”

    林紫纹听得饶有兴味:“接着说。”

    “我觉得股民的收益应该是以分红为主才对,或者全部都靠分红,而不是整天盯着大盘和个股,跟在庄家后面追涨抛跌。可是这些书里面全都是讲如何如何炒股票的,曲线、走势、流通,都是这些。”白泓顿了顿问林紫纹:“股票到底是投资,还是投机?”

    小丫头挺厉害,还没入市呢就先把股市最关键的问题看出来了。林紫纹只疏通引导,让白泓自己拿主意:“这两者兼而有之,有些人做的就是挑中一支股票买在手后就动了,安心等分红,有些人整天泡在股票市场里买卖赚差价,都是为了赚钱。各有各的办法。”

    “我觉得赚差价的那种不好。”白泓说,“他们只是在把钱从一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里,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创造价值,更像是在赌博。”

    “哦?”林紫纹笑着问:“你觉得证券所大厅里一个挤一个的那么多人,都是在赌博?”

    “差不多。”白泓点头:“你不是说现在在证券市场还不完善么,我觉得也是,股票应该靠投资获益才对,他们整天泡在证券大厅里赚买进卖出的差价,这么做是舍本逐末。是错的。”

    还挺有想法的呢,林紫纹故意唱对台戏:“现在股市这么火,全国人民都恨不得进去赚一笔呢,你怎么能说大伙都在舍本逐末,在赌博在犯错?”

    “我可没这么说,少拿大帽子压人。”白泓去抢林紫纹手上的哑铃:“别练了,先给我把这事说明白,我知道你懂,快老实告诉我!”

    林紫纹把哑铃交到白泓手里,下床坐到电脑前,打开电源说:“股市就是这么个东西,大家在共同的规则下牟求利益,虽然手段不同。但目的都赚钱。”

    “那为什么这些书都不去认真研究那些上市公司企业的业绩,却把重点都放在投机取巧赚差价上面了?”白泓在墙角放下哑铃,不解地问:“如果没有投资收益,股票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为什么他们的侧重点却不在这个上面?”

    “市场不健全嘛。以后会好些的。不过想指望这里面没有人做投机生意是不可能的,只要股市在,就有投机的人在。”林紫纹调出打地鼠游戏,开始用锤子敲老鼠脑袋。

    白泓想起上学时路过的证券交易厅门前人山人海的,光停在路边的自行车都堵到了马路上,那些炒股票的人似乎连工作都不做了,问林紫纹:“那么多人做投机,要浪费许多人力物力吧?国家怎么不管管?”

    “会管的,现在股市才刚刚起步,国家也在摸石头过河,弯路是必然要走的。”林紫纹灭了一局地鼠,接过白泓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说:“证交所还要赚交易金呢,投票换手率越高,佣金就越多,大盘每次放量就会有人笑,证交所每次都笑,笑得比谁都开心。”

    “你给我买的那些书看来没什么用了。”白泓有些泄气,“我不想每天坐在证券大厅里跟他们投机,不想天天盯着屏幕看大盘,股票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投资之后等着回报就行了才对。”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些差距的嘛。”林紫纹把地鼠撇在一边:“管别人怎么样呢,咱玩咱的就行了。不喜欢每天看盘,咱就挑几个绩优股买来扔那扔着,年底等分红就行。”

    “紫禁城能上市么?”白泓突然问。

    林紫纹愣了一下,想想后说:“要是真想上的话,也能上。不过过程挺麻烦的,恐怕得折腾个一两年才行。”

    白泓看着林紫纹,有些希冀地问:“没考虑过吗?上市可以一下子拿到许多资金的,扩张也行,投资别的也行,用别的人鸡给自己下蛋,多好啊?”

    “咱家现在不缺鸡……”林紫纹挠挠头:“再说了用别人家的鸡,下出的蛋要分给人家一些的,我不舍得。”

    “哦……”白泓也知道林紫纹目前不缺钱,不过上市有那么多好处,有条件不做似乎还是有些可惜。有些失望地说:“我还想着,要是紫禁城上市了,我就让妈妈把别的股票都卖掉,卖买紫禁城的,肯定比那些赚的。”

    “对我这么有信心?”林紫纹笑呵呵地问。

    白泓点头:“嗯,你看哪支股票有紫禁城的增长速度?从无到有才两年时间,当年建牙膏厂时要是发行点内部股卖给我,我也早就成万元户了!”

    林紫纹来了兴致:“买内部股做万元户?你有多少钱?”

    白泓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有一千多,以前攒的压岁钱。”

    林紫纹耸肩,当初他只攒了八十块钱而已,然后都用在买空白磁带和邮费上了,人家白泓居然攒了一千多块,家庭条件果然好多了。

    “那我现在要是发行些内部股,你买不买?”林紫纹退出打地鼠,走到床头坐在白泓身边。

    “好啊,我觉得药厂的前景最好!”白泓说,“就像金马药业那样发行一块钱一股的就好,我肯定第一个买。”

    “这个发行量不好定啊……”林紫纹假装皱眉:“你觉得多少好呢?”

    白泓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原始股我不懂的。”

    林紫纹伸胳膊搂住白泓的肩膀:“这方面我倒是懂,要不我给你讲讲。”

    “免费讲么?”白泓往林紫纹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你说呢?”林紫纹跟着挪动,继续贴在白泓身上。

    白泓站起身来:“那我不听了,我去练练打字吧。”

    “打字有什么好练的。今天玩玩别的吧。”林紫纹拉住白泓的手拽她坐在了自己的腿间。两手搂住白泓的腰。

    “又搞什么花样?”白泓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小流氓嘿嘿笑着,往女孩的后颈上吹气:“上次划船失败了,今天重练一次吧……”

    ……

    第二次划船活动没有出现意外,比第一次成功了许多,到上晚课时间时白泓说什么也不肯让林紫纹送。红着脸出门去学校了。林紫纹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动也不想动一下,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下山,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泓到学校时已经恢复回平时的样子,如往常一样学习听课。这段时间白泓经常缺勤,对于同学和老师的询问,她一律以家中有事搪塞。大家还以为她确实是家中有事,全班只有肖静一个人大概知道事情真相。

    徐勇一个星期前出了院,前两天开始回来上课了。看上去似乎比以前胖了一圈。白了一些,没有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白泓心说林紫纹可真够有运气的,把人打出个脑震荡进去住院了,居然一分钱都没花,挨打的人还落了个片段失忆。把挨揍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这种事情本应是亲者痛、仇者快的,可徐勇回来上课两天了,也没一个人敢告诉他说,你住院其实是被林教主打的,而所有人都是表示安慰说,徐勇同学你真倒霉,走走路都能滑一跤。太不小心了,学校的走廊太滑了,真该修修了。

    徐勇也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不光摔了个狠的又住了院,一段时间没来学校,连身边的情况都变得完全两样了。以前的狐朋狗友们都明显流露出躲着自己的样子,一些本来聊得来的女生也都对自己敬而远之,住院前已经觉得自己离J中头号人物只有一步之遥的徐勇突然发现,短短不到二十天时间,学校里似乎一切都变样了,自己一年来的努力似乎全部付诸东流,白费劲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徐勇背后找来几个以前的党羽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五花八门,有说快毕业了要认真学习的,有说看中了隔壁班女孩想好好表现段时间追女孩的,体格最壮的说体育老师要他好好锻炼将来考省体校,长得最丑的说勇哥我邻居家姐姐说我要是考上高中她将来就嫁给我,为了将来不打光棍我只能放弃玩的时间,好好学习了。

    显然这些人没有一个说实话的,徐勇的心情比住院时还郁闷烦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找不着发泄的方法。直到有天下课的时候,林紫纹拿出二十块钱让两个男生去学校经销店买汽水,徐勇才知道了原因。自己只离开班级了二十天,所有人就都被林教主收买了,那两个抬着汽水箱子回来的男生就是自己以前最得力的跟班,自己以前又请吃又请玩的,还不及人家林教主两毛钱一瓶的白汽水。

    晚课的时候,班级里弥散着一股奶糖的香味,三箱汽水瓶退给经销店后换来的是大半盒金丝猴奶糖,全班每人一块,体委徐勇自然也不落空。讲生理卫生的老头假装不知,边写板书边吸着自己的廉价旱烟,奶糖味让他反感,可旱烟味何尝不让学生们厌恶,大家半斤八两,干脆互不干扰算了。听着教室里咕噜咕噜的咽口水的声音,徐勇望着窗外的夕阳觉得有些心灰意懒,为了势力辛苦经营了这么久,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完全不存在了,这一年多自己到底做什么?折腾了这么久,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街旁大杨树的叶子已经落光,秋霜一场接一场,不知不觉间又要到期末了。初三的课程压得学生们喘不过气来,陈老师每天又要抓成绩,又要照顾着不让学生们累出病来。最后一些平时学习松懈的学生都开始用功起来,垫底拖后腿的学生依旧垫底拖后腿,优秀生依旧是优秀生,班上各方面变化不大。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两个经常缺勤的人,一个学委白泓,一个体委徐勇。

    陈老师先找徐勇家长谈话,徐勇妈妈显得并不在意儿子缺勤的事,夸耀说儿子最近迷上了电脑,每天在家足不出户对着电脑用功,还说将来要考计算机专业。至于缺课影响了成绩,徐勇妈妈说儿子读高中花钱就是了,反正儿子聪明,考大学的事到高三再努力也不迟。

    家长都这么说了,陈老师也没再说什么,安排了一个各方向条件都不错的学生暂时代替了徐勇体委的位置。这下徐勇更是经常整天整天地旷课不来学校了,班上学生都觉得这样也不错,省得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林教主的对头。

    处理完徐勇的事,陈老师又打电话给白泓妈妈,询问关于白泓经常缺勤的原因。洪蓉还不知道这事,先编了些借口给白泓圆了谎,应付过了陈老师这一关。放下电话后洪蓉盘算起来,白泓缺勤的原因百分之百和林紫纹有关,这事不能直接问白泓,还得先找林紫纹说说。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6楼 发表于: 2007-11-18
【163】丈母娘有事找
    有钱好办事,紫禁城制药厂从建厂开始就一路绿灯,前段时间就已经有几种广普药陆续上了市,针对的都是感冒、驱虫、止痛领域,门槛低市场大,质量搭台,营销唱戏。

    万事开头难,这话不假。不过到了林教主这,开头的步骤可就彻底忽略了,他可没时间像别人那样先试运营、搞些摸石头过河的过程,而是直接把药厂当作老牌厂子运营。对于药厂赚钱的路子林教主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只要产品有疗效、回扣给到位,何愁没有销路?

    紫禁城再一次发挥出营销制胜的强大威力,产品上市没多久,产销量就基本持平了。这可乐坏了年富力强的厂长林从武同志,一边加紧扩充生产线,一边南下北上挖人才,买药方。山城几家国营药厂的厂长听说紫禁城制药厂刚生产出东西来就开始热销,打听了一下后就不当回事了,那些遍地都是的广普类药物谁都能生产出来,低价销售的话想打开销路确实不难,但广普药的那一丁点利润摆在那里,凭紫禁城药厂的那些暴发户门外汉也想在这行赚钱?早着呢。

    自大的人们还高枕无忧的等着看门外汉的笑话,这边门外汉药厂的会计已经开始一边数钱,一边给厂子里所有的员工们发奖金了。用林从武的话说就是,想看热闹的就等着看吧,别看咱家厂子的产品成本高售价也高。可照样有销量支持着,今年先磨合做不出大动作来,等来年药上市了你们再瞧好吧。

    继牙膏牙刷、化妆品护肤品、香皂和洗发水之后,林紫纹家又多了些自己生产的东西,紫禁城产的止痛片和感冒药。有了新产品,亲朋好友们自然少不了都跟着借了光,连远在济南的陈小蕾和妈妈都有份。

    上冻后所有土建工程只能停工,得等到来年开春后才能继续干。狗皮癣和小区的兴建工作都撂了下来,李泽涛和同样变得闲了许多的海哥开始每天同出同进的。做起一些秘密的事。王宇偶尔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事情的进展,背后开始悄悄地上下活动,做好接替邓本勇位置的准备。

    严打结束了,双规风也过去了。邓本勇的警惕心放松了下来,开始过起享乐的日子。已经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邓本勇深知越出风头越容易出事,享受也是悄悄的,平时在公众的眼睛里不显山不露水,一副廉政爱民的好官样子。本以为自己做得已经很完善了的邓本勇还不知道,一支致命的暗箭已经瞄在了他的心口上,随时都可能断送了他的乌纱前程。

    林紫川上火车的那天,全家老少去火车站送行,足足坐了三辆面包车,去了二十多人,到北京后,林紫川一家三口和杨霖汇合,住了一天后把林紫川送上飞往纽约的飞机。在94年,山城老百姓还很少人有接触过飞机、出国这类事,紫川妈妈把儿子送上飞机后看着那么大个铁家伙轰隆隆地飞上了天,从小就在身边长大的儿子马上就要到地球的另一边自己生活了,紫川妈妈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小到大边过山车都没坐过的林紫川被飞机弄上天没多久就吐了,晕机。一路上空姐们对这个小弟弟关怀无微不至。得知他下机后就要开始一个人在美国生活了,都鼓励他到那边了要加油。

    捱过了晕机阶段,林紫川开始活跃起来,不时找个空姐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下地走动走动,看看飞机上的老外。从小就跟林紫纹学得性格外负的林紫川和谁都是自来熟,要不是空乘制度比较严格,他早把飞机当火车坐了。

    下了飞机,刚踏上美国土地的林紫川在出关安检时遇到了第一个难题,安检人员弄不明白他行李里带着的调料是什么东西,不敢放行。沟通也小有障碍,林紫川憋得直挠头,后来一个中国通的大块头警察给他解了围,林紫川拿回东西后连声道谢,大块头警察问他这些调料是给亲戚带的么,林紫川笑呵呵地说是打算泡妞用的,不解的大块头警察问明原委后,竖起大拇指,连说good,verygood!

    费城学校安排了专人专车来接林紫川,让林紫川再次体会到了有钱的好处。路已经被堂弟给自己全部铺好了,林紫川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闯出翻名堂,做出成就给江东父老看。

    六猴儿的商务出国比林紫川的留学出国好办得多,十一月底就把护照拿到了手。准备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大学生,两个前外贸公司经理,四个人中身高最高的居然是女大学生,第二的就是只有一米七的六猴儿了。林紫纹对这个阵容的水平倒是挺满意的,只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四个人的平均海拔太矮了,有些像岛国的商务团。

    ……

    周六晚上,提前回家的林紫纹正对着挂历算计着日子,研究什么时候下雪,还有多久放寒假,茶几上的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这古董玩意三年两载内是别指望有来电显示了,林紫纹伸手就接。

    “林紫纹在家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丈母娘打来的,林紫纹耳朵好使,一下就听了出来:“阿姨好,我是紫纹。”

    “嗯……明天上午有空吗?”洪蓉问。

    林紫纹想了想:“明天上午?学校有课啊,期末了,一周只给休息半天。”

    这小子又耍心眼,平时逃课比谁都勤快,还会在乎有课?洪蓉不打算和林紫纹在电话里啰嗦,搁下话来:“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家,有事找你说。”

    “晚点行不行?”林紫纹倒不是有事,纯粹是不想乖乖听话。

    “晚的话就不要来了。”洪蓉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听筒里传来闲音,丈母娘把电话挂了。林紫纹心说这白泓和妈妈娘俩果然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脾气完全一样。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林紫纹拿起来听筒喂了一声,洪蓉在那边补充说:“九点,别来早了,我在小区外面等你。”说完又挂了电话。

    丈母娘口气不善,林紫纹挠挠头,猜想明天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上次洪蓉安排的每周汇报一次情况的任务林紫纹一直没敢不、断过。刚结束不久的月考也没什么问题,林紫纹想不透白泓妈妈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是看天气冷了,想给女婿置办几件冬装?

    J中周日八点上课。白泓难得睡了个懒觉,吃完早餐上学去了。洪蓉八点五十分拎着包包下了楼,到小区门口等林紫纹。

    昨晚洪蓉打电话让林紫纹到家里来,放下电话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最近街坊四邻的老太太们好像把她当成了议论的焦点,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都安排在了洪蓉头上。虽然身正不怕影斜,但人言可畏。洪蓉心知要是有什么事被这些长舌妇们抓到了话头,那可就不知道扯哪去了,所以又给林紫纹打了第二个电话,打算和他到外面聊。

    屋里被暖气烘得暖融融的,洪蓉刚出楼时还不觉得什么,站到了小区大门外才知道今天又降了温,外面的气温已经很冷了。一阵小风吹过。洪蓉不禁打了个冷战,有些后悔没换上厚一些的衣裤,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换套衣服。一回头就看到小区里两个手插在袖子里的老太太正站在路边聊天,洪蓉不想和这两人说话,只好站在原地坚持,盼着林紫纹赶紧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都九点十分了林紫纹还没到。洪蓉已经冻得打了两个喷嚏,那两个老太太也似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和一个新加入的大妈小声嘀咕着悄悄话,显然是在议论着什么。洪蓉一边不住看表,一边气得跺脚,心说等会儿那个混小子来了一定要训训他,让他知道迟到的后果。

    正边生着气边左顾右盼,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身前,洪蓉一愣,觉得这车有些眼熟。接着车门一开,林紫纹从车里伸出半张笑脸。“阿姨,快上车!”

    上次那辆奔驰?洪蓉疑惑地上了车,一下子忘了刚才想教训林紫纹的事。林紫纹踩下油门把车开上了马路,小区里一直在观察着情况的三个老太太大妈们见车开走了,连忙小跑了出来站在小区门口看。

    “那是什么车?你们见过吗?”一个老太太问。

    “没见过,黑乎乎的,瞅着别扭。”委主任老太太说。

    “肯定是高级车。”大妈说:“比我儿子他们厂厂长的车还大,应该和桑塔娜一个档次的。”

    “看清车里的人了么?”大妈瞅瞅同伙。

    两个老太太一起摇头,委主任肯定地说:“你们看她那么高兴,匆匆忙忙就上去了,车里肯定是个男的。”

    来了个男的接她、开了辆好车、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早就在小区外面等着……老三位个个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地互相看着,这可是个大发现,看来这女人果然有问题,今天又有话题了!

    “阿姨,咱去哪?”林紫纹开着车慢悠悠地在胜利大街上前行,奔驰很拉风,过往的汽车司机都对这辆大奔行注目礼。

    “啊?”正想着事情的洪蓉回过神来,一下子想不起有什么地方可去,把问题抛回给林紫纹:“随便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就行,你拿主意吧。”

    林紫纹还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猜不出白泓妈妈为什么有话不在家说,偏要出来再找地方。咖啡屋茶座之类的东西在山城现在是一概没有,大饭店也都不是营业时间,小地方又不太方便,林紫纹想不出地方,干脆载着洪蓉往自己家老房去。

    “你们家小区的人怎么都怪怪的?”林紫纹边开车边找话题。

    “怪怪的?”洪蓉不解地问:“你见谁怪怪的了?”

    “那些老太太呀。”林紫纹把下巴向观后镜方向扬扬:“刚才咱俩从小区门口开出来的时候,我在后镜上看到几个老太太鬼鬼祟祟地在那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上次来时也是这样,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

    洪蓉一听气得直跺脚,不用说那几个老太太肯定是背后盯着自己呢,见自己坐轿车走了,肯定又要在背后议论些难听的话。这么些年都没人在背后说洪蓉闲话,似乎风言风语就是从最近开始的,洪蓉没往居委会的新主任身上想,还以为是自从林紫纹到家里来的那次才开始的,这事又不能和林紫纹一个孩子说,洪蓉只能打岔往别的事情上撒气:“我不是让你九点来么,怎么迟到?!”

    林紫纹心说我当然是故意的了,嘴里假装委屈地解释说:“我爸起床晚了,我把他送到单位就急忙赶来,可惜还是晚了几分钟。真不好意思。”

    “这车你平时经常开吗?”洪蓉上下打量着林紫纹,没看出他像嘴里说的那样不好意思。

    “不经常,平时都是我爸我妈用。”林紫纹瞅瞅洪蓉手进而拎着的包,似乎不像是能装许多东西的样子,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丈母娘今天找女婿,不是送冬装?

    “这是去哪?”见林紫纹把车开进粮库招待所的院子里,洪蓉问。

    林紫纹停车熄了火,对洪蓉笑笑说:“去我家以前的老房吧,挺安静的没人打扰。”

    洪蓉点头,两人下车走出粮库招待所,林紫纹临出门前和门卫打了个招呼,洪蓉心说这小子到哪都能轻车熟路的,附近就这么几个大单位,上次是银行这次是粮库,他把人家单位的院子都当成自家车库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167楼 发表于: 2007-11-18
【164】礼物
    路上经过街边的摊子,林紫纹又买水果又买菜,不一会儿就拎得手里大包小包的,洪蓉插嘴问他怎么不回去时再买,林紫纹笑嘻嘻地说,这些是给你家白泓准备的,本来就是要拎到老房去的。

    给白泓准备的?洪蓉猜了个大概,看样子林紫纹家的老房离J中很近,最近天冷了学生们都开始带饭盒在学校吃了中午饭,如果到林紫纹家老房现做饭吃,午休的一个多小时也足够了,看样子这么做也不错。

    把洪蓉请进屋后,林紫纹去厨房洗水果。新装修的屋子和新家具电脑引起了洪蓉的兴趣,电脑桌上放着几本书,洪蓉拿起随便翻了翻,都是股票方面的书。

    “这些是谁看的?”林紫纹端着洗好的水果进屋的时候,洪蓉举起手中的书问。

    “白泓看的。”林紫纹把盘子放在小茶几上,拿出杯子要给丈母娘倒水。

    倒来的水冷热适中,洪蓉接过杯子喝了两口,热流下肚身上顿时不冷了,笑着说:“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干的,平时都是这样么?”

    “那当然。”林紫纹笑嘻嘻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问:“喜欢吃苹果还是梨?我来削皮。”

    “先不用了,说正事。”洪蓉两手握着杯子放在腿上,正色问林紫纹:“白泓最近经常找借口请假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缺几节自习课没什么要紧吧?”林紫纹拿起只苹果开始削皮,不在乎地说:“在学校是学习,在校外也是学习,只要有进步就行了嘛。”

    这话有些道理,洪蓉问:“她旷课时都是和你在一起吧?你们做些什么?”

    “喏,就在这间屋子里看看书,聊聊天,练练电脑。”说到这里林紫纹拍拍床:“课程那么累,偶尔也补补觉。”

    “就这些是么,真没干别的?”洪蓉看看那张崭新的双人大床,回头盯着林紫纹。

    林紫纹连忙举起双手:“一点坏事都没干!”心说偶尔做做划船运动应该不算什么坏事,除了这个暂时还真没别的了。

    洪蓉半信半疑,可在这方面她只能被动地问问,没有任何办法插手。在这件事上无益,洪蓉岔开话题问:“为什么你缺勤那么多,成绩却一直排在班级前面。”

    林紫纹笑笑说:“我的基础比别人好。学起东西来不费劲。”

    放养教育也能给孩子打下好基础?洪蓉觉得这事理解不了。又问:“那你整天不去上课,学校为什么不管呢。”

    “我每次都请假的。”林紫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洪蓉。“病假事假变着花样请,开始时比较麻烦,时间长了老师也懒得对付我了,不去上课时随便编个理由就行。”

    “病假?”洪蓉看不出林紫纹哪里有爱生病的样子。

    “假的,开始假装感冒发烧牙疼什么的,后来找人开了些假病例,学校就不管我了。”林紫纹咧嘴笑着。露出整齐光洁的一口好牙,一点儿龋齿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牙疼。

    洪蓉有些皱眉头,面前这滑头似乎从不按章法做事。处处都和别人不一样,让女儿和这种人恋爱,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

    “阿姨,听白泓说您前几天把股票都平仓了,又赚了一笔?”林紫纹边说边站起身来打开窗户,秋后能开窗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正好趁太阳能照进来的这段时间换换空气。

    “嗯,最近波动比较大。上次大盘放量时我就都卖掉了打算观望一段时间再说。”洪蓉把咬了几口的苹果放在茶几上不吃了,这苹果是刚才买回来的,开着窗吃苹果让洪蓉身上有些冷。“你好像很懂股票,上次白泓和我说的那支股票是你告诉她的吧?”

    林紫纹点点头,指指桌上的向本股票书:“其实还是纸上谈兵,没实际操作过呢。最近对原始股比较有兴趣。”

    原始股?洪蓉只偶尔听人说起过一些。还真没接触过。这林紫纹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洪蓉突然很想知道,才十几岁就这么厉害了,这林紫纹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今天找你出来,没什么事。”洪蓉边说边从身边拿起包包,从里面往外拿一盒东西:“逛街时顺便给你买了件毛衫,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林紫纹顿时眉开眼笑,丈母娘送东西了,值不值钱不要紧,有没有用不重要,关键的是这份态度啊。这可是实质性的进展,比上门吃顿饭的意义还要重大。

    洪蓉选的这件羊毛衫居然是纯白色的,让林紫纹有些惊讶,摸上去手感舒适绵软,份量不重却有些坠手,果然是件上好的东西。

    “穿上看看。”洪蓉举着羊毛衫在林紫纹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尺寸应该正好。

    林紫纹点点头,脱下外套就要把羊毛衫往头上套,洪蓉忙按住他的手说:“这种圆领样式的里面不能套衬衫,你年过领口多小。”

    林紫纹仔细一看可不是么,刚才因为收到丈母娘的礼物光顾着高兴去了,还真没注意这件毛衫是比较新式的半高圆领,的确不适合里面套衬衫。

    “把衬衫脱掉再试。”洪蓉拿着羊毛衫等林紫纹脱衬衫。

    林紫纹也没犹豫,当着丈母娘的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脱就脱。三两下解开衬衫的扣子就脱了下来,洪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都快要下雪的天气了,林紫纹居然除了外面的外套,里面就只剩一件衬衫,再什么都没有了。

    “这天还挺凉快的呢。”林紫纹被洪蓉在身上扫了两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接羊毛衫。

    “我帮你吧。”洪蓉举起羊毛衫往林紫纹头上套。

    林紫纹连忙配合着伸出胳膊,穿上后觉得身上有些微痒,不过却挺舒服的,只是领口和双肩很别扭。

    “感觉怎么样?”洪蓉边帮林紫纹整理袖子边问。

    林紫纹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告诉丈母娘领口和肩膀处很别扭,正好这时院外大门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几声小跑声,外房门响了一下后脚步声进了外屋的就没了动静,林紫纹和洪蓉都有些愣神,往小屋门口望去,门框边慢慢探出一张笑脸,然后在场的三人就都不动了。

    周末午是两节大课,今天第二节课任课老师临时没来,只好由班主任陈老师监督大家做家庭作业。白泓觉得无趣,就提前请假从学校出来,离中午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这时回家太早,白泓就先向林紫纹家老房来了,打算再熟练熟练电脑操作。

    见林紫纹家老房院外的大门没上锁,白泓知道肯定是林紫纹在家,于是加快脚步跑了进来,突然起了童心想和林紫纹玩闹一下,没成想伸头向屋里一看,却看到妈妈和林紫纹正坐在床上,林紫纹两手在向上拉着衣领,妈妈拽着他的袖子,两人姿势古怪,床上扔着林紫纹的外套和衬衫,这是怎么回事?

    见来人是白泓,林紫纹知道自己和丈母娘之间的秘密这次是兜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小白,今天提前放学了?”

    刚才侧身探头想搞恶作剧的白泓慢慢站直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站在门口没进屋也没说话。

    关键时刻还是林教主反应快,迅速从白泓的表情和屋里的情势中觉察到了不妥的地方,看来白泓恐怕是误会了。林教主急中生智,站起身来对洪蓉说:“妈,你先坐着,我去关大门。”

    洪蓉被林紫纹这一声妈叫得有些迷糊,林紫纹从门口往外出时悄悄在白泓腰上点了一指头,白泓回头看了一眼林紫纹,正瞅到他羊毛衫后背上本应在胸口位置的标志,心说他怎么也跟我妈叫妈了,怎么还把衣服给穿反了?

    林紫纹找了个并不高明的理由去插白泓进院时没插上的大门。洪蓉也反应过来了林紫纹莫名其妙的那声“妈”是什么意思,心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现在的孩子思想太复杂了,怎么还会把事情往那个方面想,搞出这种可笑的误会来。白泓面无表情地换鞋进了屋,回身把门关上,咔嗒一声插上了锁。

    “又找理由请假了?”洪蓉不知道女儿插门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该先说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

    白泓嗯了一声,看了妈妈一眼,走到床边拿起林紫纹的外套和衬衫,打开衣柜挂了进去。

    见女儿这种态度,洪蓉心说她八成误会了:“刚才……”

    白泓迅速打断妈妈的话:“不用解释,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才怪,越是这样才越要解释呢,洪蓉忙坐正了身子刚想再开口,白泓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下子扑妈妈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林紫纹插上大门回来时发现小屋门关着,拽了两下没拽开,从里面插上了?正觉得纳闷,白泓在里面喊了句:“林教主,我妈说要尝尝你的手艺,中午在这吃饭?”
我自横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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