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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锅煮》  作者:刘建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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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三十八章
    一眼看清这和尚的形象,战天风不由自主就一缩脖子,心底暗叫:“我的天爷啊,这和尚他娘只除非是老母猪,否则怎么生得他出。”随又转念:“红衣佛,老狐狸没提起过,却不知是哪路人物,看样子是个邪僧。”壶七公虽跟他说了不少江湖上的事,但主要是提及江湖大势及各大门派,最多是几个顶尖的如马横刀那样的人物说一下,不可能江湖中的每个人都提,提到刑天道人已是例外,可能是壶七公知道刑天道人和朱一嘴有仇,是他七大灾星的事,所以说一下子,红衣佛这号的,自然是不会说。

    红衣佛一进店,那女孩子便由丫头扶着往后退,却来不及往楼上退,而是向战天风这面退了过来,香风入鼻,战天风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想:“谁若是抱着这小妞睡觉,久了非得个老鼻炎不可。”同时心中转念:“这邪僧若要劫色,本大追风管是不管啊?照理说身为大侠,理当路见不平拨锅相助,但煮天锅虽灵异,本大追风的胳膊却实在瘦了点儿,一杖拍下,煮天锅或者不会破,本大追风的胳膊却要耦断丝连了。”莫怪他这会儿起私心,实在是红衣佛的样子太吓人了。

    然而私念刚起,眼前忽地现出马横刀那双平和亲切的眼睛,心中一凛:“我今天若做了缩头乌龟,以后见了马大哥,说起今日之事,他会怎么看我?他还会瞧得起我吗?”念及这点,心中热血上冲,刹时间下定了伸手救人的决心,心中同时急转念头:“大狗熊力大,我就煮锅连根地母汤喝喝,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力气,拼得过拼不过,那蛤蟆一气汤也要煮一锅喝,否则万一挨这大狗熊一拳,肠子只怕都要打扁,天灵地灵师父最灵,师父啊,你千万保佑这两锅汤都灵,否则你弟子今日就要成牌上之灵了。”转着念头,便要退回伙房里煮汤,这时红衣佛眼光落到那女孩子身上,又是一声狂笑,叫道:“传闻单千骑有女单如露,闭月羞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嫁给驼光明那病夫也太可惜了,等于是守活寡呢,不如跟佛爷去吧,包你夜夜快活。”

    “单千骑,驼光明?原来这小妞是千骑社单龙头的女儿,果然是有点来头呢。”码头酒店,是消息最灵通之处,战天风在这里当厨师也有些日子了,这一带的大势,自然知道,因此一听名字,一下就明白了单紫衣的来历:“但这红衣佛到底是什么来头?即知这小妞来历还敢起色心,真个色胆包天么?要不背后也有个大靠山?这一带别人是不敢来碰千骑社千金的,只有三大帮有这个实力,这狗熊和尚若有靠山,必是三帮之一,却是哪一帮呢?”

    跑马镇东二十里,有一座大湖叫巨野泽,左由巨水通着腾龙江,右经浊水,通虎威江,最终可直达天安城下。打个形象的比喻,腾龙江伸出一只手巨水,虎威江也伸出一只手浊水,两只手掌最终在巨野泽相握,形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只不过虎威江伸出的手臂更长些而已。

    巨野泽中,有三大帮派,青蛟帮,飞叉帮,鱼头会,各有数千弟子,除了这三大帮,巨野泽中还有一股势力,陀家,陀家是个大船商,拥有一支数百艘船的庞大船队,帆影遍及天下。三大帮虽是巨野泽中的霸主,但陀家影响力巨大,且陀家老主人陀安极会做人,三帮每帮送一成干股,因此相安无事。

    巨野泽周遭陆上,当然也还有不少帮会,其中声势最大的,便是千骑社,平日千骑社不下湖,三大帮也不上岸,也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明显的仇怨,所以战天风猜不到红衣佛是哪一帮的。

    “不管这狗熊和尚是什么来头,总之千骑社不好惹,本大追风到不必急于伸手。”战天风这么想着,后退的脚步又停下了。

    果然,红衣佛话未落音,外面已是一声吼:“红衣佛休要猖狂,看刀。”正是先前那让白东家雅间侍候的青衣汉子,飞身一刀劈向红衣佛,口中同时叫:“小青,扶了小姐从后门走。”

    这青衣汉子飞刀劈向红衣佛的同时,店外其他随从也是一齐扑向红衣佛,红衣佛身后一时刀光闪耀,至少有十几把刀攻了上去。

    红衣佛忽又仰天狂笑,对攻上来的刀光似若不见,直到刀光快到面前,才猛地一声大吼,却似天边打一个炸雷,吼声中巨大的身躯一转,同时间禅杖急舞,但闻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攻上来的大刀片给他连人带刀一杖尽数扫开,就似秋风扫落叶,就中惟有那青衣汉子功力最高,在杖影中身子一翻,跃高丈余,复又一刀劈下,战天风看了他这一刀,暗赞:“这老兄好腰力,了得。”

    赞声未落,却见红衣佛举杖向天,照着劈下来的刀一杖戳去,刀杖相撞,大刀片立时倒飞,禅杖却依旧猛戳上去,那青衣汉子在半空中闪避不及,正中胸口,立时给撞飞出去,半空中血光飞溅,不等落地便早死得透了。

    “我的乖乖。”战天风暗暗咂舌,而被扫得踉跄飞跌的一众随从也都惊呆了,再无一人敢上前。

    红衣佛牛眼环扫,哈哈一笑,目光重看向单如露,脸上露出淫笑,嘴中咂咂有声道:“小乖乖,跟佛爷去吧,包你快活。”往前跨一步,右脚再跨,他一步足有常人三步那么远,只要再跨得两步,便可抓到单如露,单如露给那丫头小青扶着,已靠到墙壁上,除了横移向战天风立身处的伙房,再无路可退。

    “千骑社竟再无好手保护他们的千金小姐?这可有点子糟,本大追风便要伸手,汤也还未下肚呢。”战天风没想到千骑社一大帮子人,真个连红衣佛两杖都挡不住,心中叫苦,正要找个话头喝住红衣佛好来煮汤喝,却见红衣佛迈出的右脚突地转向,不是迈向单如露,而是一脚踩向大堂左角,口中同时怒吼:“什么土鳖儿敢来暗窥佛爷。”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三十九章
    他这一举动怪,战天风扭头看去,什么也没有啊,但随即便觉出不对了,眼睛发花,细一看,真的有一个东西,在红衣佛脚底下倏地移开,随即白光一闪,红衣佛禅杖一格,仰天狂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龟灵子,怎么,你这土鳖儿也想打这小美人的主意?”

    红衣佛开口说话,那东西立定了,战天风这才看清楚,那竟是一个人,只是全身套在一个大乌龟壳里,只脑袋四肢伸在外面,因龟背是青灰色,和地面一模一样,他脑袋四肢再一缩,不动还真看不出来。

    看了他这副模样,战天风又吃惊又好笑,想:“这家伙铁定是个乌龟精,还没完全修成人身,还脱不得壳呢。”

    其实战天风猜错了,龟灵子不是乌龟精,是人,龟壳是套在他身上的,这龟壳非同凡品,乃是灵龟之壳,可抗刀兵水火,龟灵子套在身上,打不过敌人就往龟壳里一缩,倒象一件最好的盔甲一般。

    龟灵子嘿嘿一笑,道:“红衣佛,你先别管我的事,先摸摸你自己的脑袋吧,单千骑可是不好惹,你真的碰了他女儿,他铁定不会与你干休,不怕你的光头在脖子上摆不牢吗?”

    “佛爷天不怕地不怕。”红衣佛摸摸光头,牛眼瞪着龟灵子,道:“龟灵子,佛爷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夹着你的乌龟壳赶快滚蛋,否则佛爷翻过脸来,一杖打烂你的乌龟壳,到时再哭,可就来不及了。”

    龟灵子嘿嘿冷笑:“心情好?嘿嘿,怕是担心千骑社的高手赶到,光头不稳吧。”

    龟灵子这话正说中红衣佛心事,恼羞成怒,暴叫一声:“真个想死,佛爷便成全了你。”禅杖一扬,对着龟灵子兜胸便是一铲。他禅杖虽粗,却是去势如电,钢铲撕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异啸。

    龟灵子双手上套着一对钢爪,却不敢硬格红衣佛禅杖,而是身子滴溜溜一转,闪了开去,他背着龟壳这么一转,恍眼看去,就象一个陀螺,红衣佛一铲不中,借势急拍,龟灵子霍地往后一退,红衣佛禅杖跟进,龟灵子身子忽地顺着禅杖往里急旋,扑向红衣佛怀中,红衣佛大吼一声:“来得好。”铲头一扬,铲尾迎头急撞,龟灵子若一直撞进来,正好撞在铲尾上,龟灵子自然不会傻到硬送上来,又急旋开去。

    两人眨眼拆了数十招,龟灵子身子虽然套在龟壳里,左躲右闪前进后退却也是灵活异常,而且他始终在不停的转动着,眼力差点的人,别说和他打,晃也给他晃晕了。红衣佛身子粗笨,论灵活远不能与龟灵子比,但他力大杖长,禅杖舞开,满堂生风,龟灵子根本近身不得。

    又斗十余招,龟灵子忽地扬声叫道:“吴飞吴道兄,我知道你来了,我两个联手怎么样,你知道我不好色,灭了这光头,小美人归你,我只要你十颗蜈蚣丹就好。”

    声落,大堂顶上一个尖尖的声音应道:“好啊,不过十颗这价太高了,五颗。”

    听得声音,红衣佛瞟一眼头顶,怒叫:“飞天蜈蚣姓吴的,你这条死蜈蚣也敢来挡佛爷的路?”

    战天风也抬头上望,只见大堂横梁上,倒吊着一个人,这人大约四十来岁年纪,尖脸猴腮,两抹小胡子,全身裹在一套暗红色的紧身劲装里。身子似乎在很悠闲的晃荡着,但两只小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红衣佛两个相斗,这时听了红衣佛的话,冷笑一声,道:“你这秃驴搞笑了,这小美人就是你的了,就算是你的,吴爷也要摸两把,别说,这小美人奶子还真翘,摸一把一定过瘾?”他说着,两只小眼睛便溜向单如露,战天风不觉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单如露,原来单如露紧张之下,双手拢在胸前,衣服绷紧,胸前便峰蛮迭起,先前不觉,这时眼见吴飞战天风的眼光都向自己胸前看过来,一时惊羞无地,急转身向着墙壁,丫头小青则是狠狠的瞪一眼战天风。

    “臭丫头,是那飞天蜈蚣说你家小姐奶子翘,又不是本穷少爷说的,你瞪我干什么?”战天风暗骂一声,他属驴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小青瞪他,他反而来了劲,一双眼睛索性便去单如露身上狠狠的扫了两眼,暗暗点头:“他们说真正的美人,不但要脸蛋儿漂亮,还要奶翘臀圆腰细腿长,这小妞样样不差,确是个真正的美人胚子。”瞄着单如露,又想:“我那鬼老婆除了冷死个人,本钱也不差,倒是苏小姐那天给一身喜服罩着了,看不出来,不过想来也不会差,还有那夜那个仙女。”一想到那夜的神秘女子,他才想起,那夜不但没能看清容貌,身材也同样没留意,这会儿脑子里只有白衣如雪,其它的竟是再想不起来。

    他脑子里在对比四女的身材长相,那一面吴飞却在和龟灵子讨价还价,这时龟灵子要到了八颗,吴飞还到了六颗,红衣佛暴吼如雷,却是毫无办法,眼见情势不利,一旦龟灵子两个达成交易,自己必然不敌,惊怒之下,一声怒吼,一禅杖将龟灵子远远逼开,不追上去,却猛一错身,反向单如露抓来,竟是打主意要先把单如露抓到手里。

    龟灵子一见大急,猛叫道:“七颗,就此成交,否则一拍两散,我也不要了,你也得不到,白便宜了秃驴。”说话的同时猛扑向红衣佛。

    “成交。”吴飞急应一声,也是飞身扑下。

    龟灵子两个扑得急,红衣佛奔得更快,两步便到了单如露面前,一边的战天风眼睛瞪得溜圆,心中念头急转:“拨刀砍他的狗熊爪子?万一砍不中倒给我一熊掌,本大追风可就要满地找牙了,不如来个釜底抽薪,把小美人拉进伙房里,秃驴一把抓不到,后面赶得急,不可能再抓第二把,救了人还摸了小美人的手,一举两得,对,就是这个主意。”打定主意,两眼死盯着红衣佛的手,拉早了怕红衣佛跟着抓过来,只有在红衣佛手到中途才猛然出手,红衣佛变招不急,他这一举两得的算盘才打得响。

    眼看红衣佛便要伸手,却突然间-个倒打金钟,身子往后一仰,手中禅杖忽地反打回去,口中同时暴喝一声:“看佛爷的回眸一笑。”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四十章
    战天风被红衣佛突然间的变招惊得一呆,听了红衣佛这一喝却忍不住扑哧一笑,骂道:“去你秃驴的娘哦,你牛眼回眸一笑,不知要吓死多少母牛呢。”

    红衣佛这招本名佛回头,但花和尚风流好色,有相好的凑趣,把他这招改了这个回眸一笑的名字,红衣佛还真就认了,他不在乎,却没想过太也搞笑,这边战天风忍不住笑骂,战天风的话却又让旁边的单如露抿嘴一笑,红衣佛扑过来带起的急风刚好扬起了纱巾,战天风一眼看到,心中刷的就是一跳,暗叫一声:“这小妞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呢。”

    他先就对单如露硬要进店来心带怨恨,后来虽然起了个侠义之心,却也并无多少怜香惜玉之意,只是担心以后马横刀知道了看他不起而已,但这时见了单如露这一笑,心中突地就觉着不忍让美人儿再这么害怕,冲口而出道:“不要怕,有本大追风在,他们伤不了你。”

    纱巾一扬就落了下去,战天风这话出口,只看到了单如露一点眼光,似乎有感激,又似乎有惊疑,不过这回儿战天风也没心思去琢磨单如露眼光的含义了,急转眼看向斗场。

    红衣佛回身一杖,龟灵子闪避不及,百忙中来一个乌龟势,脑袋四肢往龟壳里一缩,红衣佛怦的一杖正打在他头顶上,却给龟壳架着,没有打中,那龟壳还真是灵异,红衣佛这一杖,便是大青石也打碎了,那龟壳却是纹丝不动,只是把地下的青石板震碎了,龟壳更打进地面尺许来深。

    战天风先前见龟灵子缩头挨打,还以为龟灵子死定了,不想龟壳竟如此坚固,暗暗咋舌:“难怪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乌龟壳还真是结实呢。”

    一杖打不碎龟壳,红衣佛也有些惊怒,但眼见龟壳给打了一截进土中,心中一动,有了主意,他那禅杖,一边是月牙一边是铲,那铲大得惊人,长宽都有近两尺,这时便死压在龟灵子的龟壳上,更伸一脚踏在了铲头上,下面是地上面有铲,虽然打不着龟灵子,龟灵子却也休想出来,真成了一个缩头乌龟。

    先前红衣佛一杖打下,龟灵子躲不及,吴飞一则要慢一步,二则身在半空中,转则要灵便些,而且他身法中另有一功,便不借遁术,也可在虚空中自由转则,他飞天蜈蚣之名便由此而来,因此抢先躲了开去,这时眼见龟灵子被压在龟壳中,便又飞扑过来,他手中也是一对短钩,与龟灵子手上的钢钩颇有些类似,此时双钩戟张,还真有点飞蜈蚣的味儿。红衣佛禅杖要压着龟壳,空手可斗不过吴飞双钩,眼见吴飞扑来,蓦地里深吸一口气,本来宽若门板的身躯陡然间似乎又宽了好些,随即啊的一声,巨口张开,竟从口中吐出一柄尺许长的铲子来,飞射向吴飞,铲身金光闪闪,竟似乎是黄金打的。

    战天风一眼看清金铲,可就大流口水:“这狗熊和尚肚子里竟然装得有金子,还真是有钱啊。”

    红衣佛金铲去势若电,吴飞身法却也不慢,身子往后一翻,倒飞出去,红衣佛射出的金铲竟是追他不上,那金铲射出五丈左右,突地转向,却又飞了回来,战天风一愣之下,立即就明白了:“还以为狗熊和尚富到用金铲做暗器打呢,原来是用灵力控制着的,四五丈不到便往回飞,就是说秃驴以灵力驱物最强只能到这么远,啊哈,秃驴露底了,原来只是一身蛮力惊人,玄功灵力上的修为可不怎么样,较之刑天道人可是差得远了,难怪师父说刑天道人这样的,在整个邪道上也是算得着的高手,还真是不错呢。”

    明白了红衣佛底细,忽地想:“师父说一叶障目汤对灵觉太强的人没用,看不到也感应得到,但秃驴的灵力不是太强,就算仍能有感应,色迷心窍之下,未必就能发觉,如其喝连根地母汤蛤蟆一气汤来死撑死挨,还真不如试试这一叶障目汤。”定下主意,转身回伙房中,拨出煮天锅,弹一下锅柄铜环,锅中生出半锅水来,复从装天篓中取出配料,一叶障目汤名为一叶,其实一共要五片叶子,乃是白菜叶、波菜叶、青菜叶、甜菜叶、萝卜菜叶,放入锅中,念动口诀,刹时汤滚菜烂,一口喝了,那汤还蛮好喝,但除此似乎再无异样,战天风是第一次煮汤喝,灵是不灵,完全没有经验,自己看自己,照旧看见,转身来看外面,也一样清楚,红衣佛以灵力驱动金铲和吴飞斗得正酣呢。

    “这汤到底灵不灵啊,万一不灵,冒冒失失送上去,秃驴一熊掌,本大追风可就成本大灵牌了。”战天风心中忐忑,一眼看见旁边的单如露小青,想:“有了,先拿她们试一下。”

    单如露侧对着墙,小青却是正对着堂中的,战天风一直走到小青面前,小青却真个似乎对他视而不见,只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斗场中。

    “真看不见我?”战天风又惊又喜,伸出手在小青眼前晃了两晃,小青如果看得见他,一定会瞪他,但小青眼中却只是露出疑惑之色,揉了揉自己眼睛。

    “看来是真的了,她真的看不见我。”战天风狂喜,却总有一点子担心,去小青身上一看,忽地起了个促狭之心,想:“臭丫头,先前说你小姐奶子翘,你却来瞪我,我看你奶子也不小啊,大爷摸一个看,若摸你奶子还视如不见,那就是真不看见了。”想到就做,伸手,一把抓着小青右乳,入手只觉软绵绵一团,感觉怪怪的,却又不知怪在什么地方,一抓缩手,搓了搓手指,想:“女人身上的肉怎么这么软绵绵的,里面不会是兜着一包水吧。”

    小青给他一抓,又抓在女孩子的要害部位,刹时惊叫起来,单如露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急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小青,怎么了?”

    小青伸手捂着右乳,两眼惊恐的四下乱看,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象——好象。”她想说好象有一只手抓了她乳房一把,但怕羞,又什么也没看见,终于是没说出来。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四十一章
    战天风看着小青捂着乳房一脸惊羞疑惑,再无怀疑,知道一叶障目汤的确灵异非凡,小青确是看不见他,狂喜之际,眼光却落在了单如露身上,眼见单如露胸前微微凸起,想:“小妞的奶子比她丫头的要大,却不知摸一把是个什么滋味。”伸手,快要挨着单如露衣服,却又想:“摸小丫头,是她有眼无珠,给她个教训,但再去摸小妞,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日和马大哥说起,他必以为我是个小色鬼,虽然说人不好色,天绝其后,但若叫马大哥瞧不起我,那就没意思了。”想到这里,手又缩了回来。单如露双手拢在胸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乳房差一点便遭了劫。

    这时红衣佛与吴飞正斗到紧处,红衣佛金铲先可以远击四五丈,这时慢慢回缩,三丈,又缩回到两丈,大冷天的,光头上却冒出汗来。

    “秃驴看来撑不住了,若是乌龟蜈蚣胜,我抽冷子暗算一个,第二个必会留神,这倒是个问题。”战天风暗暗担心。

    便在这时,红衣佛忽地一吸气,将金铲倏地一下吸回了腹中,吴飞更不容情,双钩挥舞,跟踪扑下,看看身到丈余,红衣佛猛地一声狂吼,金铲忽又闪电般射出,吴飞早有防备,身子往后一仰,双钩横架,金铲擦着鼻尖飞过,战天风正暗叫可惜,意想不到的事忽然出现,红衣佛口中竟又射出一把铲来,却是一把银铲,比金铲要短小些,大约七八寸长,急射吴飞小腹。

    原来红衣佛腹中乃是双铲,一金一银,一公一母,称作阴阳双铲,不明底细的人往往只防了金铲没防银铲,死得不明不白。

    银铲去势如电,吴飞听得风声,避已不及,双钩急往下一格,撞在铲柄上,银铲一斜,却仍扎进了他大腿中。

    吴飞一声惨叫,飞身急退,红衣佛仰天狂笑,双铲回收,便在这时,红衣佛身下的地面突地往上一拱,钻出个人来,竟是龟灵子,恰钻在红衣佛胯下,双钩急伸,一下钩在了红衣佛肚子上,刹时便来个大开膛,红衣佛惨叫着一跳,肚肠全流了出来,自己看着自己堆在地下的肚肠,牛眼鼓大,仰天一跤摔倒,却就象倒了一座山,震得屋梁上灰尘落了一大片,伴随着灰尘扬起的,还有单如露主仆的尖叫。

    乌龟有钻泥的功夫,龟灵子便也学了这一招,红衣佛与吴飞凝神恶斗,他便悄悄从龟壳下面钻了出来,从下面一点一点掘地,悄无声息的钻到了红衣佛身下,趁着红衣佛得意之际,突然发难,竟是一举成功。

    眼见红衣佛倒下,龟灵子也是仰天狂笑,他身高不足五尺,又瘦又小,笑起来声音倒是颇为高亢,战天风心中闪念:“趁着乌龟脱了壳,蜈蚣又逃了,正好下手。”便要悄悄掩过去一刀砍下龟灵子的脑袋,却突见红光一闪,一下射进了那立在地下的龟壳中,随即一个脑袋钻出龟壳,却是吴飞,吴飞身子一耸,将龟壳拨了出来,双手双脚伸出,竟和龟灵子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龟灵子猝不及防,无法再回到龟壳中,又惊又怒,瞪了吴飞叫道:“姓吴的,你钻进我的龟壳中做什么?”

    吴飞嘿嘿一笑,道:“龟兄,不好意思,这灵龟之壳你背了多年,想来也背累了,借给兄弟背背吧,当然,有好处给你,这小美人我就不要了,龟兄慢慢享用,兄弟先走了。”大笑三声,便要借遁术掠走,龟灵子脸上忽地现出阴笑,左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小,那龟壳霍地缩小,紧紧箍住了吴飞身子,而且还在不断缩小,吴飞惨叫连声,脑袋四肢都给挤得直伸出来,倒在地下,连声求饶道:“龟兄饶命啊,兄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眼见龟壳缩小到只有原先的一半,吴飞已给挤得面红耳赤,龟灵子松了诀,龟壳不再缩小,龟灵子走过去,嘿嘿冷笑:“开个玩笑,哼哼,飞天蜈蚣,你素来贪心不足,见了任何好东西都想据为已有,所以我才故意暂时不进龟壳里,就是让你有机会开玩笑啊,哈哈哈。”大笑声中,一钩钩下了吴飞脑袋。

    而就在龟灵子弯腰钩吴飞脑袋的当口,战天风也终于逮到了机会,龟灵子翘起个瘦屁股对着他,即没有钻进龟壳里,也全无提防,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战天风蹑手蹑脚过去,龟灵子似乎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他是弯着腰的,便从胯里往后看,战天风看到他的两颗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龟灵子灵力或许还比不上红衣佛,但与战天风比,那还是强得太多了,但他眼珠子转得两转,却又往前看了,显然并没有看到战天风,战天风大大松一口气,信心陡增,便在龟灵子身子将起未起之际,猛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便从龟灵子屁眼里捅了进去,背上他不敢砍,生怕砍不进啊,他一直以为龟灵子是乌龟精,即便脱了壳也还有软甲,屁眼那就不同了,便全身是甲,难道屁眼也生块甲包着?他相信不可能,果然一捅就进,他又尽了全力,龟灵子个子又不高,那一刀从屁眼里进去,竟从嘴巴里伸了出来,龟灵子往前一栽,就趴在龟甲上,不动了。

    战天风这一刀突如其来,事先谁也想不到,谁也没看见,单如露主仆眼见龟灵子取胜,以为厄运就在眼前,谁知龟灵子突然就栽倒了,屁眼中插着一把刀子,因为战天风这会儿松开了握刀的手,所以单如露主仆能看见了,却就是不知道这把刀是哪儿来的,正自疑惑,猛听得龟灵子身边传出大笑声,战天风的身子随即显了出来。

    煮天锅煮出的这六锅半汤,若要提前解除,再喝一口锅中的凉水就可以了,战天风松开刀柄,便是取锅喝水,这时现身出来,收了锅,对单如露一笑道:“怎么样,单小姐,我说了有本大追风在,你不要害怕的,本大追风没有吹牛皮吧。”

    单如露看清是战天风,放下心来,揭起纱巾,道谢道:“多谢本大追风大侠救命之恩。”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四十二章
    她这话可叫战天风一愣,不过随即明白了,原来单如露把本大追风当成他的名字了,战天风又好气又好笑,叫道:“什么本大追风大侠,你还真是千金小姐,什么都不懂,本是本人,大号战天风,江湖人称神锅大追风,所以自称本大追风,到你嘴里却成了什么本大追风大侠,真是哭笑不得。”

    单如露虽是千骑社的大小姐,却生性柔善,不喜欢舞刀弄枪,对江湖中的事也一概不闻不问,当然,如果战天风自称本人,她是明白的,但本大追风她就真弄不懂了,所以闹了这么个笑话,听了战天风解释,脸一红,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多谢战大侠救命之恩。”

    “大侠,哈。”战天风满意了,却故作漫不在乎的一摇手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我侠义中人的本份也,单小姐不必太往心里去。”说着话,突见单如露脸色一变,同时他耳中也听到风声,似乎是有人以遁术突然急掠到了他身后,急要转身时,脑袋突地一震,眼前一黑,向前扑倒,神智迷失前,只听到单如露的急叫声:“不要。”

    战天风倒地的同时,两个人出现在了他身后,一个是五十来岁的老者,高瘦清矍,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时一脸暴怒,正是他对战天风出的手。

    “爹,哥。”单如露急叫:“这位战大侠是好人,刚才便是他救了我。”

    原来这两人竟是单如露的父亲单千骑和哥哥单家驹。

    “住嘴。”单家驹一声怒喝,道:“都是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大计。”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单千骑,道:“爹,现在怎么办?”

    “这小子是什么人?”单千骑看一眼战天风,看向单如露,他属于那种万事不动声色的人,表情始终是淡淡的,但眼角偶尔闪过的寒光,却透露出他心底的狠辣,一手创立千骑社的单千骑是个狠角色尽人皆知,但一直以来,众人最畏服的,不是单千骑手中那柄出鞘必定见血的利剑,而是他的智计和阴狠。

    单如露这次受的惊吓不小,但见了单千骑,却并没有象其她那些爱娇的女儿一样扑进父亲的怀里,而只是远远的站着,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威严的单千骑就从没给她这种温情,听了父亲的问话,她抬头看了一眼,摇头,道:“女儿不知道。”随即忙又补充一句,道:“他好象是这店里的厨师,是吧,小青?”

    “禀老爷,好象是的。”小青点头,声音中透着敬畏,道:“我们进来时,这人就一直在店里,不是,是在这伙房门口,而且当时东家也在,所以他应该就是这店里的厨师。”她说着话,眼光往两边瞟了一下,似乎想找出白东家来给她的话做证,不过白东家三个都是成了精的人,店里打斗一起,便从后门溜了个无影无踪,哪里还找得到人。

    “一个厨师能杀得了龟灵子,嘿嘿,这巨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单千骑冷笑一声。

    “什么卧虎藏龙。”单家驹叫:“孩儿刚才试了一下,这小子有点功力,但十分有限,只是我们的计策本来天衣无缝,偏生却毁在这小子手里,真是气死了。”

    单千骑却始终并不动气,只是看着趴在地上的战天风,凝思不语,慢慢的眼中露出笑意,对单家驹道:“家驹,救他醒来,以恩公相称。”

    “什么?救这小子醒来还以恩公相称?爹,你是不是糊涂了?”单家驹看着单千骑。

    对儿子的不敬,单千骑却不以为忤,微笑道:“你知道什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计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形势即然变了,计也跟着变就是了。”见单家驹仍是一脸不豫之色,道:“附耳过来。”单家驹凑过身去,听单千骑说了一番话,顿时眉开眼笑,单如露远远的看着,全不知他们说些什么,即惊疑,但更多的是伤感,父亲对哥哥的这种宠溺,从来就没有万分之一到过她身上。

    单家驹移开身子,单千骑道:“救这小子醒来后,就说是龟灵子没断气,暗算了他一下就好了。”说着看一眼单如露,意思是要单如露配合着说话,单如露心下惊疑,但不敢吱声,低下了头。

    “恩公,呵呵。”单家驹笑着,先在战天风身上踢了一脚下,这才俯身救他。

    单千骑野心勃勃,一直不满足千骑社眼前的局面,想把巨野泽全部抓在手里,尤其是陀家的船队,更是他垂涎许久的一块肥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最近天下纷乱,十四王子玄信泥马渡江,不幸真如战天风胡猜的,把传国玉玺失落了,没有立国的凭据,这下可就乱了套了,其余王子,谁不垂涎大皇帝宝座,而各势力强大的诸候王,谁又不想挟天子而令诸候,于是纷纷拥立新主,年余时间,已立了四个皇帝,而且还没完,还有想要拥立的,但宝座只有一张,最终谁坐上去,便要看谁的拳头更硬,天朝大地,战云密布,此时看上去好象也还平静,其实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单千骑对巨野四大势力,陀家和三帮,布局已久,包括让儿子单家驹打小拜在号称巨水大侠的霍金堂门下,霍金堂出身于七大玄门正宗的古剑门,虽有侠名,其实是一方豪霸,单家驹拜在他门下,也就成了古剑门的弟子,单千骑从此也就有了强雄之极的外援。还包括制造机会让陀家独子陀光明巧遇单如露,定下与陀家的婚约,再有就是在三大帮中安插密探,严密掌控三大帮的消息动向。布下如此紧密的蛛网,在感应到乱局即将来临,机会难得,单千骑终于决定动手。

    战天风猜红衣佛三个可能是三大帮的人,别人也会这么猜,但所有人做梦都想不到,红衣佛三个,其实都是单千骑暗中花钱分头买来的,这件事,只有单千骑单家驹父子知道,包括身在局中的单如露和红衣佛三个都不知道,单千骑事先就放出风声,千骑社和陀家结亲后,陀家将不再卖三大帮的帐,不再每年送一成干股给三大帮,让三帮心生怨怒,再又命暗伏三大帮的密探散布谣言,说三大帮必要设法阻止陀家与千骑社的联姻,造成了这样的声势后,单千骑再让红衣佛三个在送亲的途中劫走单如露,联想到谣言,陀家自然会把帐算到三大帮头上,单千骑也顺理成章的可以和陀家联手向三大帮要人,甚至事后动手的策略单千骑都已经定好,对三帮分而击之,设一根线,指向其中一帮,稳住另两帮或者还要逼两帮出力,击溃一帮后再对另两帮取同样的手法分而击之,这计策天衣无缝,绝对可以成功,惟一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是单如露要受点子惊吓,但单千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会突然冒出个战天风,一刀将他的计策拦腰斩断。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四十三章
    其实单千骑如果不是要把计策安排得过于完美,分头买了红衣佛三个来,也不会如此,或者就只找红衣佛一个,或者对三人事先说明,不让三人彼此争斗,那战天风便半点办法也没有,偏偏他想让陀家同时疑心三大帮都出了手,分头找红衣佛三个来,结果是鹤蚌相争,战天风得利,也破坏了单千骑的妙计。

    不过单千骑终究是老谋深算,虽然计策被战天风坏了,但这种声势无论如何是造出去了,陀家绝对会死心塌地的对三大帮生出疑心,他再生毒计,陀家仍会理所当然的怀疑三大帮,至于战天风,正可以做为旁证去陀家说嘴,战天风一个旁边人,去陀家绘声绘色学说红衣佛三个怎么抢亲,陀家对三大帮的怀疑也就越实,所以他要救醒战天风。

    战天风悠悠醒转,爬起身来,单千骑扮下笑脸来谢他,说是龟灵子没死透,暗算了他一下,战天风摸着脑袋骂了几句,听单千骑谢个不了,自也谦虚一番,一时倒对单千骑有了好印象,心下嘀咕:“传闻这千骑社的老大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见面其实蛮和气嘛。”

    单千骑说了一通客气话,随即便说要请战天风去吃喜酒,要让陀光明到时好好敬战天风两杯,因为是战天风救下了单如露,成全了单如露和陀光明的姻缘啊。这要求合情合理,这时白东家也钻出来了,也十分赞成,战天风便应了,收拾一下,也就是换身新衣服吧,煮天锅装天篓反正是随身带,只是刀就没带了,跟着上路。

    跑马镇虽也在巨野泽边上,离着陀家可有好几天的路,一行人直到第四天晚间才到,陀家父子接着。

    陀家老主人叫陀安,五十来岁年纪,身量不太高,还有些发福,但面色红润,中气很足。陀光明二十来岁,高挑削瘦,因为身有暗疾,身体一直不好,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但看人的眼光很温和,和单家驹的盛气凌人全不相同,听说三大帮抢亲,全靠战天风救下单如露,对战天风极其亲热,拉着战天风的手,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战天风对他的话即爱听,又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太罗嗦了,想:“听说这位陀家少主当日一见单小姐就给迷上了,要死要活的逼着他老爹上门提亲,看来是真的了,哼哼,男人好色可以理解,这么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本大追风可不大看得上。”

    吉日是择好的,便是次日,其实陀光明才刚刚病了一场,这会儿成亲,有点冲喜的意思,所以陀家父子对单千骑肯在这时候把女儿送来十分感激,晚间接风极其热情,陀光明不能喝酒,陀安却是海量,单家父子也酒来杯干,战天风是听不得人捧的,一说他英雄了得他也就真觉得自己英雄了得了,竟也学人家酒来杯干,结果没几杯,扑通一声,英雄成狗熊,桌子底下去了。

    第二日拜堂成亲,吃了午饭,单千骑父子便回去了,战天风呢,哈,英雄继续当狗熊,又喝醉了,而且陀光明感激战天风救了单如露,也想留他多住几天,单千骑便把他扔下了,在单千骑想来,战天风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而已,先前坏了自己计策,只是碰巧,而巧合是不可能有两次的,去与留,无关紧要,他却不知道,有时巧合真的是接二连三的。

    战天风醒来,看窗外早已经黑了,只有雪色映着天光,也不知什么时候了,感觉口干得厉害,起来灌了一壶茶,精神一振,想动了,往窗外看了看,又听了听,似乎没什么人声,心下嘀咕:“难道闹完洞房了?这酒喝的,好生一个大热闹错过了。”正自埋怨,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洞房没得闹,可以去听一听啊。”

    守在新房外,听新人在洞房里的响动,有什么声响说了什么话记下来,第二天满大街去说,这是一般好事之人最爱玩的恶作剧,战天风以前在龙湾镇常干这个,这会儿竟又想起了。但刚一拉门又想想不对,想:“这可不是小门小户小人家,是在船王家里呢,佣仆下人到处都是,还有护院的,不等我摸到新房门前早给发觉了,难道会许我去听他们少主的洞房?不可能。”想到这里又折回来,却总觉心里痒痒的,忽地想:“对了,那一叶障目汤不是灵光得很吗?用来听房,正是物尽其用呢,反正他们看不见我,真来了兴,干脆到床边去听。”一想到摸到陀光明床边去听房,这无赖小子兴致越发的高起来,反手拨锅,当即便煮了一锅一叶障目汤,汤入肚,也不走门了,就翻窗而出。

    新房的大概方位战天风是知道的,一路摸了过来,其实这时天黑并没有多久,沿途仍时不时的有佣人丫头走动,不过便算是擦着鼻尖过去,对战天风也是不闻不见,战天风暗乐,想起那次摸小青奶子的事,想:“女人的奶子真奇怪,对了,上次没有摸单美人的,这次真要到他床边去听,趁着陀大少摸她的奶,我也顺便摸摸,她只以为是陀大少摸她,必不会吱声。”这么一想,却突地又想起了马横刀,苦笑摇头,想:“听房不过是恶作剧,马大哥听了只会哈哈大笑,但若趁机去摸新娘子奶子,可就有些下作了,马大哥必不高兴。”

    一路乱想着,兴高采烈,到了新房前,绕到侧后窗前,看有一个窗子没关严实,刚要伸手悄悄开窗,忽听得一声娇喝:“你是谁?”

    战天风吓得一缩手,心中闪念:“难道竟有人能看到我?”不过随即想到不可能,声音是屋子里发出来的,而且离窗比较远,不过能是在说他。

    “听声音好象是单美人的?你是谁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别人进了新房,哈,这可有戏看了。”战天风又惊又喜,暂时不敢掀窗子,伸指沾了口水,轻轻戳破窗纸,单眼看进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四十四章
    新房中红烛摇曳,床边有两个人,一个是单如露,另一个是她的贴身丫头小青,并没见陀光明,原来这时辰光还早,陀光明还在应酬客人,还没进新房来。叫战天风奇怪的是,单如露这时自己掀了盖头,有些畏缩的缩在床角,带着一点惊恐的眼神在看着小青,在战天风看进来时,她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这话好奇怪?怎么连自己的贴身丫头也不认识了?不会是嫁得如意郎君高兴得过了头,得失心疯了吧。”战天风心中嘀咕。

    这时小青回了一句:“小姐你说什么呀,我是小青啊,你不认识我了?”

    “你不是小青。”单如露摇头:“你确实和小青一模一样,但小青从小跟着我长大,就象我的亲姐妹,别人再怎么冒充,也绝瞒不过我。”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高了起来,脸上现出又惊又怒的神色,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把小青怎么样了?快把小青放出来,否则我要叫了。”

    小青定定的看着单如露,终于摇了摇头,轻声一笑,道:“小姐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小青,但请小姐不要吱声,是老爷安排我来的,我叫春喜,至于小青,老爷带回去了,小姐放心就是。”

    “是爹叫你来的?”单如露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但随即便摇头道:“不可能,爹叫你来干什么?为什么把小青带走?你为什么又是小青的样子?来人啊。”说到最后一句,她竟然大声叫了起来,春喜大吃一惊,急扑上去,一下捂住了她的嘴,这时旁边厢房里传来脚步声,单如露却还在挣扎,春喜低叫道:“小姐,得罪了。”伸手在单如露身上一戳,单如露身子立时不再动弹,春喜扶她坐正,盖上盖头,外面便传来叫声:“少夫人,有什么事吗?”

    春喜过来打开门,门外两个丫头,春喜笑道:“没事,你们是听到了声音是吧,是小姐在问我,说姑爷为什么还不来呢?”

    那两个丫头抿嘴一笑,一个丫头道:“姑爷还在送客,马上就来了。”

    “是我家小姐心急了些,我跟她说一声。”春喜一笑,道:“你们去吧,我陪着小姐,姑爷来了我才出来,没事的。”听她这么说,两个丫头捂着嘴笑着走了。

    “这丫头会做戏。”战天风听在耳里,暗暗点头,心中奇怪,想:“她长得竟和小青一模一样?怪事,单龙头把她换了小青还不告诉自己的亲生女儿,什么意思?”

    春喜回来,掀了单如露头上盖头,见单如露眼中露出惊怒畏惧之色,道:“小姐,请相信我,我真的是老爷派来的。”说了这话,眼见单如露看她的神色仍是没变,她扭着手,想了一想,道:“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做了,所以老爷也不想让小姐你知道,但现在小姐即然知道了,就说给你听吧,因为这事必须要小姐配合才行。”说到这里,看着单如露,道:“我放开小姐,但请小姐不要声张,真个弄得计划败落,我这做下人的,最多一个死,但老爷面前,小姐就不好交代了。”说着便去单如露身上一指。

    单如露身子能动了,眼中惊恐之色略去,疑惑之色却更浓,看着春喜道:“你说是我爹安排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春喜道:“而且我一个下人,很多事也不太清楚,我只能把我知道的说给小姐听。”说到这里,她略略一顿,续道:“老爷一直胸怀大志,小姐想来是知道的。”见单如露点头,接道:“老爷一直想掌控整个巨野泽,将陀家和三帮都收归麾下,直接扫灭,我千骑社实力不够,惟有分而击之,这一次小姐与陀家联姻,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现在陀家已经开始怀疑三大帮要破坏我千骑社和陀家联姻的事了,如果我们再添一把火,陀家非和三大帮彻底翻脸不可,所以老爷把我换下小青,趁机行事。”

    “真的是爹爹的命令?”单如露绞着手低叫,猛看向春喜道:“那你要如何行事,要做什么?”

    “我。”春喜略一犹豫,似乎本来不想说,但想到要单如露配合,又不得不说,道:“老爷命我在姑爷进洞房时,在姑爷背上打一掌,然后小姐便叫起来,说是有刺客,陀家只会怀疑刺客是三大帮派来的,绝不会怀疑我们,必会找三大帮算帐,而老爷也可以借替姑爷报仇之名,插手这件事,在三大帮里老爷还另有安排,总之借着这件事,一定可以灭了三大帮,到那时,整个巨野泽就全在我千骑社掌控之中了。”

    “你是说要打死——他——?”单如露颤声问。

    “老爷的意思是这样。”春喜说到这里,似乎又觉得要解释一句,道:“其实姑爷身子弱,风吹得倒的人,并不是小姐的理想夫婿,小姐现在还是黄花女儿之身,不知夫妻间的闺房之乐,嫁给姑爷这样的人,等于是守活寡呢,所以我觉得老爷这样其实也是为小姐好。”

    “即然为我好,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他。”单如露又惊又羞又怒,叫了起来,但随即便捂着脸哭了。

    春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珠一转,道:“这样好了,反正我们只要嫁祸给三大帮就行,小姐即然不忍心,我下手就轻一点。”

    她侧对着窗子,脸上的神情便都落在了战天风眼里,战天风暗哼一声:“这丫头在鬼扯,这么说是要先稳着单美人,到时一掌打死陀光明,难道单美人还能揭出来?”

    看到这里,一切已经明白,不必再看下去,战天风心中凝思:“想不到这桩亲事竟是单老儿的一条毒计,千骑社若与三大帮硬撼,狗咬狗,一嘴毛。本大追风乐得看热闹,但陀大少可是好人,一点少爷架子没有,不象单家驹那张臭脸,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给单老儿害了,我得去告诉陀大少。”悄悄移开身子,便向前院来,走到一半,却想:“不对,我这样去说,空口无凭,陀大少必然不信呢,这却如何是好。”住脚凝思,脑中突地灵光一闪,想:“对了,那蛤蟆一气汤不是能挨打吗?煮锅蛤蟆一气汤给陀大少喝了,尽那春喜打一掌试试,陀大少自己挨了打,那时自然就信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四十五章
    心中定计,喝口水解了一叶障目汤,刚好一个佣人拐角过来,战天风便抓了他问,得知陀光明刚送走最后一拨客人,身子弱累着了,正在书房里休息,要缓过劲儿才进洞房呢,战天风当下便要那佣人带路去书房,那佣人本不愿意战天风再去打扰陀光明,但拗不过战天风,而且知道自家主人是把战天风当恩人的,只得引路到书房,报进去,陀光明到门口迎接,战天风看他脸色,果然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就这么起身走了几步路,却已微微有点喘,不过脸上仍是一脸的笑,拉了战天风的手进屋,道:“恩公酒醒了,头痛不痛,我叫他们做醒酒汤来。”

    战天风摇头,道:“头不痛,说到汤,我这会子倒真是专为给你送汤而来。”

    说话间,陀安也来了,他是担心儿子身体,特地来看看,便问起是什么汤,看到陀安,战天风心想:“光叫陀大少挨打还不够,若让陀船东亲自看着他儿子挨打,那才真个信得实呢。”心中转着念头,笑道:“陀老伯,今夜是陀兄的洞房光烛夜,但陀兄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住,而你知道我是个厨师,所谓药补不如食补,我这一锅汤,就是替陀兄补补身子,等会子洞房里好发威呢。”

    “恩公说的什么话啊。”陀光明脸嫩,不好意思了,陀安却是呵呵而笑,他也真是担心儿子的身体,因此战天风这话叫他大是高兴,道:“如此有劳战小哥。”

    “先别急。”战天风却又摇手,道:“我这汤易得,但陀兄白天累得很了,此时心气不静,最好先歇一会儿,千补万补,不如睡补嘛,现在当然不能睡,但歇一歇总会有好处,然后再喝汤,身体才撑得住。”

    他这话叫陀安大是点头,连说有理,当真叫陀光明先在椅上躺一会儿,自己陪战天风闲聊。其实战天风之所以要拖一阵,是因为煮天锅煮的那六锅半汤有个特性,同一种汤,不能连着喝,至少要过半个时辰,再喝才能起效,战天风刚喝过一叶障目汤,若连着再喝,那就不灵,所以要过半个时辰后才给陀光明喝蛤蟆一气汤,然后自己喝一叶障目汤,这样才好行事。

    聊了半个时辰,陀光明早坐不住了,却又脸嫩不好催得战天风,战天风自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却又叹气,想:“陀大少爱极了单美人,偏生这一桩亲只是单龙头的毒计,呆会揭出真像,还不知他会怎么难过呢。”

    看时辰差不多了,战天风取锅煮汤,陀家父子见他的锅子只要弹一下锅中就有水,而且汤说滚就滚,大是惊叹,陀光明喝了汤,战天风让他自去,说是还要和陀安说一会子话,陀兴明前脚一走,战天风便把先前看到的尽数说了出来,陀安听说春喜要在洞房里害陀光明,直跳起来,急忙要叫住儿子,战天风一把扯住他道:“老伯莫急,我刚才给陀少兄喝的汤并不是什么补元壮阳让他入洞房发威的,而是一锅保命汤,喝了我这保命汤,尽那春喜怎么打,陀少兄都绝不会有事。”

    “战小哥那汤原来另有深意啊。”陀安又惊又喜,但神色中却始终有些担心,战天风自然能猜到他这时的想法,道:“陀老伯,你现在是不是即有些担心,同时还有些怀疑我的话?”不等陀安解释,道:“你有这想法正常,所以我也请你喝半锅汤,喝了这半锅汤,小半个时辰内,任何人也看不见你老伯,老伯就可以和我一起到洞房外去看着,这样即免了担心,也可以亲眼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他手快,边说边煮好了汤,当下分了半锅给陀安喝了,一叶障目汤分一半,便只有一半的效力,不过时间上也够了。

    陀安从没听说过喝了让人看不见自己的汤,将信将疑喝了,随战天风出来,外面的佣人正缩在柱子后打嗑睡,战天风一把打落他的帽子,那佣人一惊醒来,战天风两个就在面前他却看不见,四下张了张,弯腰捡起帽子戴上,嘴里还嘟囔了一声:“好大的风。”

    战天风这半锅汤真的如此灵异,陀安张大了嘴,做声不得,心下对战天风更是信了,当下随了战天风急走,他两个走得快,陀光明身子弱,走得慢,因此战天风两个反是走到了前面,战天风带陀安到先前的后窗边,听里面有微微的哭声,看一眼是单如露在哭,便也叫陀安看,陀安本不好偷眼往儿媳妇房里看,但战天风叫他看,便也看了一眼,随即疑惑的看向战天风。

    战天风轻声道:“这毒计是单千骑设的,事先单小姐并不知道,不愿害了陀兄,所以哭呢,我觉得单小姐倒还是个好人。”

    “有其父必有其女。”陀安低哼一声,这时陀光明一行人过来了,到门口,陀光明让跟着的两个家丁自去休息,随即叩门,春喜听到叩门声,过来开门,单如露也收了泪,略一犹豫,猛地起身,快步出来,反抢在春喜前面打开了门,陀光明没想到来开门的竟会是单如露,一照面,喜叫道:“小姐。”随即看了单如露脸上一脸的泪痕,又失惊道:“小姐,你怎么了?”

    单如露忙掩饰的道:“没——没事,就是——就是有些想爹娘了。”她身子始终拦在春喜和陀光明之间,这时见陀光明一直站在门口,情急中竟猛一伸手拉住了陀光明的手,道:“外面冷,你——相公快进来。”将陀光明拉进门,自己身子斜挡着,转头对春喜道:“好了,你出去吧。”

    她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阻止春喜下手,陀光明莫名其妙,单如露这么主动来拉他的手,他只是又惊又喜,但房中的春喜和窗外偷看着的战天风陀安却都是心知肚明,战天风脑袋和陀安的挤在一起,顺嘴便道:“不等揭盖头就自己往房里拉女婿,你媳妇儿够心急的。”他是故意这么说,果然陀安回道:“不是,她是要拦着那丫头不让下手害明儿,看样子她心地还真不坏,只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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