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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白袍神探》作者:海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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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2
隐藏的镜子

~第一章 邀请~

 

  “在透明玻璃的另一端的你的脸,

  让我看见了未来无边的灰,

  在清醒的瞬间,

  我望见了你我的脸。

  分不清谁是光,谁是影,

  我睁不开疲惫的双眼,

  在现实与你所创造的虚幻之间,

  我试著去忘却,

  让悲伤吞噬心灵,

  却无法让所有幻灭。

  在毁灭的最後瞬间,

  我望见……狰狞的,他的脸……

  ……

  Annu.G.lavender”……

  今天终於把拖了两个月的稿交给那个正儿八经的在我家门前说了三天要切腹的日裔责编,以经将近一周没有好好的休息的脑子开始闹别扭了,在头疼得半死的状况下,唯有不情不愿的从药箱底下把止痛片摸出来往下咽。

  就在我往床上倒的同时,那台永远都会在最不该响的时後响的电话不识时务的铃声大作起来。

  “哪位?”我快没气了,要是搔扰电话的话我就宰了那个变态!

  “寒!”我的天啊……是维深.奥本.莱芬斯特!!!我是上辈子跟他有仇吗?为何他每次、每次都会在我最最不想被人烦的时候来烦我?“有件急事,你能到伦敦去一趟吗?”

  我能说不吗?“维深……”我听到了自己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头,更疼了。“我说,你就不能自己去吗?你就是再不中用,也好歹是个名校教授吧?来烦我这麽个小作家干嘛?”

  “寒,那是我一个朋友的侄子啦,他被警察抓了。”看来这只猪脑袋是真的不准备放过我了……但是,我总不能就这麽乖乖的任他摆布吧?

  “那你就该给他找个律师,而不是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寒!第一,我朋友已经给他请了个很好的律师,第二!你也能算是名不见经传吗?!那今年拿了全国十多个文学奖的家夥是谁啊?!那个十八岁没到就那了心理学博士的人是谁啊?!你别告诉我你不是靛寒世!”天……他最後那段是用吼的。上帝,我的头要裂开了!……现在,我百分百肯定,他上辈子一定跟我有不报不得的血海深仇!!

  “维深……………………你要杀我就直接点!别用狮子吼吼我!”我从床上坐起来,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朝电话的另一端喊道。“还有!你既然已经请了律师,那找我做什麽?”

  “那个……呃……那孩子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但他的里人格到底有多少,而杀人的又是哪一个,到现在还不知道。”

  “他们没有请医生看过?”难道英国人脑袋当掉了?……这可真是个不好笑的玩笑。但维深急躁的声音还是让我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寒!我知道你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但那孩子杀了二十个人!二十个!而且还有部分的遗体未能找回。伦敦方面很重视这个案子,也找了不少专家去看过了,但无论用什麽方法都不能让那孩子把第一和第二人格之外的人格出来!”

  “试过药品控制了?”

  “试过,没用……”

  “他一直都是本人格?”头没开始时般疼了……到底是维深还是药片让它缓和的?………

  听到我询问的声音,维深似乎安心了些,语气也缓了下来。“我们不知道现有的两个是不是本人格,但相信应该是主人格。”

  “已经排除了只有二重人格的可能了?”我……我听到假期离我远去的声音了………欲哭无泪啊!!!!~~~~~~~假期~~~我的假期啊………………

  “是的,在进行深度催眠的时候B人格曾经透露过有其他人格的存在,而且,不是假像性分裂──那些都是专家。”

  “是吗?…………你也有份吧?……维深……呵呵……”那就有趣了……不过,这可不是假期的好去向……我的假期………………“B人格吗?那A人格呢?没说过什麽?”

  “呃……”难得的,维深说话迟疑了。“那个……他只说过一句,一直在说同一句──镜子……”

  “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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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11-12
~终 章 终 结~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要有一个人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论为朋友……

  ……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

  ──《十年》(歌词/《明年今日》国语版)……

  在朝阳之下,我抱著女孩的尸体……

  那种冰冷的感觉,让我无法自控的眼球湿润……很痛,真的很痛……我已经忘了我已有多少年没再试过这种痛的感觉……

  不能呼吸──还是该说我忘了怎么呼吸……

  不断的抿著嘴唇,把视线放在放在四周的景物上──我怕我会哭出来──真的,我害怕……

  我怕我会哭出声……

  但眼泪还是已经滑出眼眶,落在刘玫冰凉的脸上──我透过眼泪看著她的脸……

  一种朦胧的美丽……

  但最刺目的是她微弯的唇──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笑──死亡并不是一种解脱啊……这绝对不是一种解脱……但为什么她要这么选择……

  那种痛的感觉在刺激我的灵魂──我该说……她成功了……

  我不会忘了她──在我有生之年,我不会忘了她……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她──甚至,她有可能是我的初恋,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并不爱她……

  她说得对……我,是一个残酷的旁观者。所以,我才能一直清醒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不想再“迷”──因为我可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那种失去的绝望痛苦。

  ……

  “寒……”维深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是为什么,此刻请让我为一些现实得冷酷的东西感到悲哀吧……

  “就当是作了场恶梦吧……好吗?”我听到维深这么说。

  但我没有回答什么──我该发泄我的情绪,我知道,但此刻……我真的不想再开口说什么……

  就当是我对怀中女子的祭奠吧……

  此刻──让我恨自己……

  ──这场梦,太难忘,也太真实。

  ……

  爱上我的人,似乎都没有好下场……

  在清、雅和韦恩到之前,我一直抱著刘玫的尸体──不想放开,不理智的想象著她还会有得救的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原来也不是那么的残酷……

  坐在回程的车上,同车的维深和林素老早就睡得像某种身材以肥为美的动物一样。看著维深的脸,我完全没办法用这张脸来跟昨晚或者更正确的来说是几个小时前发生过的事联想起来──睡得真幸福……

  我不禁对他苦笑──他睡著的时候会很像一只安静的牧羊犬──我喜欢狗多于喜欢猫。

  因为猫……太过于高傲……

  把目光投向窗外,路边的景色快速的向后拉扯著,像是不甘心被扯走,但却无法违背命运的安排……

  不可逆转的一切……一早就被决定的事情……

  不会有的……

  我还是相信,只要有办法,就能有改变的可能……

  车上大概因为开车的实习刑警喜好而不断的播著陈奕迅的《十年》,那把低沉的男声,不断的重复著那些歌词……

  十年……

  如果十年之前,我能见到她的话……

  但那都只是如果……

  而这个世界,

  不存在如果……

  ……

  END

  鲜网《白袍神探》全书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八章 飞舞的丧蝶(下)~

 

  “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一个你很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小女孩笑著问和自己并排走在一起的男孩。

  “不知道……我没试过,所以没办法回答你。”那男孩对她露出微笑。

  “我知道哦。”

  “那你会怎么做?”

  “我会想办法让他一辈子记住我……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让他永远都不能忘了我……无论用什么办法……”

  …………

  “玫……”我微皱著眉看向那推开身上男子的人──我和维深看著「他”扯掉了自己做工精细的面具──最后露出了一张女子的面容。

  “停止好吗?”我问她。

  但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低声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死亡医生Dr.Dead,果然临时的计划还是不能让你乖乖的看到最后。”

  维深趁我跟她对话的时候,爬过那张床,去扶起躺在地上的许非。

  “你何苦要这么做,玫……你不会真的这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你不会不知道,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刘栋的不是吗?”我与她对望,她的视线是让人感到背脊发凉,但有有种无法抵抗的美感的。

  在那双黑色的瞳孔中,我看到了一种坚定,和一种自嘲──她知道,她知道得很清楚……

  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而且无法理解。

  此刻我可以知道,我面前站著的人,她是冷静的,她没有任何精神上的不稳定──她是凭著真实的“自我”来决定去杀那些人的……

  “是的……我知道我没有那么爱刘栋──不,我该说恨他不是吗?医生……”她对我微笑,但那个笑给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悲伤──这代表了什么?

  我无言的看这面前那笑得很美的女子,微微的皱著眉──或者,甚至的,我眉间的折皱有所加深。

  “呵呵……别这样看著我嘛……”她轻笑起来。

  “为什么?”──那为什么要杀这些人,难道她不明白这样只会让她更痛苦吗?

  大约有半分钟,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的看著对方,极深的,她看著我的眼睛,我也看著她的眼睛,我能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切,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它们的意思──但我知道,在此刻,她的思绪是清晰的,但在一瞬间,也曾闪过一丝复杂,而我无法解读的情绪──但直觉的,我感到那份情绪是针对我。

  “寒,你知道吗?我没有想过,我会在那么早就重新看到你,我根本没想过……”最后,打破沉默的人是她。

  我点头。“你是指在巴黎的时候对吗?”

  “没错。”她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苦笑。“我认识的你并不是那么的爱管闲事──我没想过救了枫的会是你,更没想过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去帮他。”

  一时间,我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没法说什么,又或者说,我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你不必这样嘛……呵呵呵……”她又笑了起来──无法否认的,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这么觉得。

  “我知道时间能够把一些东西冲淡,也能把人改变,而且……你也没变多少……”她戏谑的看著我。“你还是对这个世界──或者说对人类这种动物兴趣缺缺不是吗?”

  她很了解我,这一点我不能否认。

  “你只对一些你觉得有趣的事情感兴趣……”她把头微微的低下去,没有看我,但这一刻,我却为无法看到她的表情而感到不安……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还要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这么做……让自己痛苦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我必须把这种奇怪的感觉赶走──我对自己说。

  刘玫重新抬起头,眼中带著笑,但我知道,她刚刚的情绪绝不是这样──不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

  “你知道吗?寒……有时候就是越聪明的人,才越爱做错事情──你不也做过吗?五年前──啊,现在该说六年前了是不是?”

  可爱又可恨的女孩──她在说洛斯的事。

  虽然早以做好心理准备,但突然之间被她这么说,还是有点让人措手不及──但我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而你也不该犯的。”我死死的看著她。

  “你不是‘不再犯’,而是你根本就没再给自己犯这种‘错’的机会。”她更大声的笑了起来。“你不再爱任何人了不是吗?亲爱的医生……你这也是一种自欺欺人。”

  真尖锐……我苦笑。

  “但最少我没有再犯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想再伤害自己和别人。”我用极认真的表情对她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玫。”

  她是个极会让你偏离主题的女人──我必须这么说。

  “不为什么。”她对我耸耸肩。“只为了报仇──不是为了我的弟弟,而是为了我自己。”

  微微的眯了眼看她──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似乎能看到刘玫身后的纯黑翅膀。

  “我不明白。”我看著她。

  “你该知道了吧……既然你能抓到我……”她用手把头上的假发套也扯了下来,露出一把黑而亮的长发。“曾经,我为我是不是‘爱’我弟弟而烦恼过,最后还差点把我自己毁了……”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又一次的,在她的沉默中,整个房间都只剩下几个人呼吸空气的声音。

  “但我最后还是明白了……我想明白了……我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爱他……我恨他……只是当时,我没有把那种感情看清,我‘觉得’我是‘爱’他的──在他的身上,我投注了几乎所有的感情……你也知道这一点是吧?”她看了我一眼。

  “那你知道又为什么……”

  “不用急嘛,医生大人,我会说的,一定──我不想对你说谎……”她打断了我的话,对我甜美的笑著。“但我很痛苦……你明白吗?就算那种感情是‘假’的,但我曾经的付出却是‘真’的,而在那种情况下……我受的痛苦是真实的──我为什么会陷入那种痛苦的矛盾?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群人……他们让我痛不欲生……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原谅他们……没有办法……”

  看著面前女孩的脸,我感受到了她的痛……那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寒……我能这样叫你吗?我知道这样做很傻,但我还是要这么做……否则……我没有办法快乐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真的……”最后,她把微微抬起的头侧了侧,深深的看著我。“我不知道对你而言,什么是重要的,但对我来说,我无法让这些让我受到极大伤害──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生存在痛苦之中的人快乐的,完全无自觉的在这个世界上活著……没有办法……”

  “你觉得活著是一种快乐吗?”我对她微笑。“有时候,活著是对人的一种惩罚,因为他必须背负著自己的过去而活著,没有人没有过去,也没有人活著是不背负著任何痛苦的,生活的烦恼,对家人和朋友还有同事、社会上的人之间的关系的处理,还有工作,没有完全开心的人,玫。每个人都有痛苦,都有不开心的事──你知道吗?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上帝上世人生存在世上,就是为了让世人体会自己身上的罪──所以,他要让人们在这个世上受苦。你没有权力去审判他们的……”

  一阵无言,她看著我,我看著她──很奇怪的,我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在哪个网站上看的一篇文章的一句话──“在这瞬间,他竟感到了永恒。”

  我也在这个时刻感受到了永恒的感觉──其实永恒,就是完全的“无”……

  ……

  “寒!果然没错,我和古斯特在地牢里发现了莫瀚的尸体了!”房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的人是林素和古斯特。

  维深也在此时开口。“快,这个人还没死,还有气的,去拿药箱来!”──他看著古斯特,而古斯特也很机灵的转身去拿维深要的东西。

  此时,我才注意到──刘玫已经没有可逃的路了。

  我站在她的面前,维深在她的左边扶著受伤的许非(听唯深刚刚那语气,应该只伤到肠而没伤到会致命的肝脏之类的东西),而林素站在房门前──也就是她的左边。

  但我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任何的惊慌表情或情绪。

  正感到奇怪的下一刻──“谁也别动,我知道你们三个的近身功夫都不错。”她居然从后腰处抽出了把枪。

  “别冲动,小姐,这种东西很可能会伤到你的。”林素的脸色马上变了一下,但不愧是干局长的(虽然我一直没觉得他有多能干),几乎没几秒,他的表情就表回原样。

  但我却有些感到不满──搞什么?中国不是不准随便配枪和进口枪枝的吗?

  我狠狠的白了属于执法机关的林素一眼。

  “算了吧,刘小姐有纽约枪枝协会的会员资格。”维深在我之前开口,把手上的人平放在地上,站起来。

  他应该是已经给许非做了应急处理了。

  “谢谢,莱芬斯特教授。”刘玫对维深露出微笑。

  “你想怎么样?玫……”我看著她,问。

  她还是微笑──但我总觉得那个笑容和古怪。“没想怎么样……只是想把该说的都说出来──那些侦探剧不都这么说的吗?我不是那么蠢,寒……我知道你已经安排好了,上官清和尤丝雅应该也快和那些国际刑警们找到这里来了对吧?”

  我没有说什么,当做是一种默认。

  “寒……你不想知道你的推测和我想做的相不相同吗?我很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一开始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倒霉鬼的话,你绝对没办法救到这些人的……你比谁都清楚的不是吗?就算你现在让那些人逃掉,但你不可能永远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而你没法抓到我,他们就会死──就算这会让我感到比较麻烦,但你很清楚的……我会杀掉他们……”她对我笑──但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让我不会内疚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也知道了吧?我本来是想让那个十字架掉下来──流著血……而十字架上会写著几个血字──为你们曾经做过的负责吧,约定的时间到了──我要让他们想起他们做过的东西。而且,要在所有人不知觉的情况下混进他们之中。”

  “你选择了周英龙──那为什么你会有莫瀚的面具?”这些面具在制做上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她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来。

  她看著我,大约有十秒,谁也没说话。

  然后她笑了起来──“呵呵……寒,你能想得到吧?我本来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我能不那么累,省很多功夫的。而我查到件很好玩的东西──其实叶君炎除了跟许非交往之外,还跟莫瀚有恋爱关系──这个能令许非来当我的替死鬼──你是心理医生──就算现在那只是一个副业,还有莱芬斯特教授,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我会让你们到时候变成一个能让我脱罪的证人,就算你们心存怀疑……”

  真可怕……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抖。

  “为什么选择我……玫……”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如果一开始,你没有找上我,那么我不会知道这么多,我也不能来阻止你做什么──更进一步说,我不知道,对你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如果,我不是你要杀的人的其中一个。”

  “你还记得我在很多年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或者,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问题?……老实说,我真的想不起来──谁会记得十多年前,某个人问你的某个问题……那时我曾被问过多少问题……

  那就像是要人数清天上的星星的数目一样的为难。

  “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一个你很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大概看出我的迷惑,她轻轻的开口──声音轻而低,仅仅是刚好能听得清的程度──是……

  但在我有反应之前,我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我面前发生了一阵骚动──维深趁刘玫专注于跟我的对话的时候想上前去抢她的枪,但却反被她近距离的指著眉心──最后成了刘玫的人质──这白痴就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吗?!

  回神的看著在瞬间变幻的情况。

  “玫,冷静点,你也知道的,你逃不掉。”──真糟糕,枪口现在是对准了维深那白痴的太阳穴了。

  “对对对……小姐……你的手千万别抖啊……枪这玩意很容易走火的……能不能稍微移开点?……”维深很合作的举起双手──不愧是崇拜“宁可跪著生,绝不白痴到站著死”的维深教授──我该为他现在那句台词而在等会没事之后扁他一顿吗?

  “让开。”冷冷的出声,刘玫看向站在门口的林素──用基本已经被我们全部人忘掉的刀子贴住维深的颈脉,她还在用枪指向林素的同时用愉快而礼貌的声音对维深说──“教授,这样就不会走火了,您满意了吗?”

  老实说……我能从维深的表情猜出如果他没让刀子逼著走时会说的话──刀子也会误刺嘛,最好就是能别在我身上架“家伙”最好。

  反正他就一个这么白痴的人……

  随著刘玫的边走边退,我和林素已经随著她来到林外的沙滩上──在这段时间,我看了看表──已经4:57了……

  清他们应该会在5:30──6:00这段时间内到吧……

  但这段时间要怎么办……

  但事实上我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

  “在这里没错吧?你们安排的人会到这里来。”刘玫对我笑笑,但我注意到她那沾染了许非的血的刀刃更贴近了维深的皮肤一些,再用力一点,那锋利的刀刃就能划破他的皮肤……

  皱眉──眼前这景象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似曾相似──完全称不上“良好”的感觉……甚至比“恶劣”更糟……

  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深呼吸。

  我把目光投想在我身旁有点发愣的林素。

  他这才发应过来。

  “你想怎么样?”──我没有权力跟她谈判,应该找林素跟她谈。

  “不想怎么样。”她还是笑著,淡淡的月光映在她脸上,形成一种令人毛骨耸然的美丽……

  她让我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蛇发美人──杀人的目光,却有著让人无法抵抗甚至甘心赴死的美貌。

  “你……”林素像是有点拿她没办法,在他还想说什么前,我伸手拦住了他。

  “说吧,玫,你想要什么?要不然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淡然的出声,声音是所有人熟悉的冰冷。

  “我……”这时候,刘玫的似乎有些动摇──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不稳。

  离她这么远的我都知道,就在他身边的维深肯定不会不知道──趁她不注意,维深用力的向一边侧了侧身,顺便把刘玫的枪撞跌落沙滩上,并在刘玫有反应的扯他的肩膀时用力的把枪踢到我面前。

  几乎是同时,我捡起了那把枪,而刘玫用刀对准了维深的后颈──“停手好吗?”──枪是女生常用的掌心雷,后座力不大,我用左手举枪瞄准刘玫。

  我没有用右手──要不然自然反应肯定会让我下意识的去射击瞄准物的致命点。

  “你会开枪吗?”用体重和位置还有手上的利器制住维深,刘玫抬起头看我──她微笑,而那个笑容是如此怪异……但我没办法说出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当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算做防卫杀人。”我看著她。“不信你可以问林素,他是Z江市的市局局长。”

  “没错,他可以。”林素连忙点头。

  “我不是说可不可以的问题……”刘玫微低下头轻轻的摇了一下,又抬起头看我。“我是问你──你会,还是不会……”

  什么意思?……皱著眉看她──因为怕死人所以不会开枪吗?不可能,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要说因防卫而杀人我也不是没试过──我是死都不会忘掉维深这白痴让我遇上的那个变态的动物杀手的……

  差点害我小命不保的事,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算了。”她对我笑笑,然后抬起手狠狠的往维深身上刺──扣下板机──在枪枝的响声过后,刘玫手上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而那只差点没命的德国猪头,很识相的借机爬起来离开危险区域。

  “你果然是枪协的金牌会员……”刘玫苦笑,跪在地上,她抬眼盯著我。

  “放弃吧……我会让你脱罪的,最少,不会犯上谋杀──我会提出你的精神理由求情的。”

  “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来……而我的目的是什么……”她对我笑著,没受伤的手却拎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刀子──这一刻,我才发现,她刚才的笑容所隐藏的含义──是凄绝──天!她想死!!

  “别──”但在我出声上前的通时,刘玫却已经把手上的凶器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把她抱在怀中,我只能皱眉看著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我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轻视生命的做法。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找来吗?……咳嗯……”由于心脏破裂,刘玫正在咳血,但这种时候她却在对我笑。

  “为什么?”

  “因为我想再见你……你忘了那个问题吗?……”她的脸色在慢慢的变得苍白而无血色,手指颤抖却努力的贴上我的脸。“我不会让你忘了我……我要你……永远的记著我──从我小时候……咳咳……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我残酷的旁观者……”

  “你不该爱我……”这句话出自真心──无论出于哪一点,她真的不该……

  “没有……应不应该……寒……”她把我的头拉了下去,然后亲了我的脸一下──这倒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呵呵……咳咳嗯……呵呵呵……你别发愣嘛……我这辈子都没能碰过……咳……你几次……我都快死了……让我亲一下……咳咳咳嗯……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无可奈何的苦笑出声,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看著她──“你一开始就准备了死是吗?──你本来想让我杀了你是不是?”

  “没错……咳……不愧是连李斯都佩服的医生大人……”

  最后,我知道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这次我完全的就只是一个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把我……葬在……我……弟弟……的旁边……一切的东西……咳咳……都是因为……他……而……而起的……所以……就以他为……终……结吧……”

  ……

  黑色的丧蝶用了它一生的力量,

  却是飞向那明知会自毁的焰火之中……

  毁灭……

  原来就是它所想要的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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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七章 飞舞的丧蝶(上)~

 

  “寒……你觉得,‘她’恨你吗?”

  在一片灰白的碑块林立的阶梯型草坪中的中段的一行,几名男子与两位老人身著黑色服饰站在一块石碑面前。

  “你觉得我恨我父亲吗?”

  “恨啊……不过你也爱他对吧?”

  “对,她跟我一样,她爱我,但也恨我,为了不同的理由,我们都没办法对一个该恨的人真正的恨下去……”

  …………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想,我会找来一堆司可巴比妥(速可眠)、水合氯醛之类的催眠镇静剂──然后把我身边的这只白痴的猪头给弄昏……

  “寒啊,你不觉得应该把林素也找进来吗?才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有个警察在场比较安全吧?”

  白痴……他以为现在要面对军队吗?

  “要我把林素也找来,我觉得我们有机会让那两个人都引出去,而我们能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溜进来吗?”白他一眼,我开始为这个衣柜的大小感到不满──老实说,衣柜这东西做大一点有什么不好呢?就想现在,如果它大一点的话,我就不用跟维深挤得这么惨,等会要是有躲的需要时,那连躲都是个问题……

  “对了,你刚刚联系上清他们没有?还有韦恩,找到了吗?”边把柜门的缝隙调整到一个较好的位置,我问维深。

  “找到了,韦恩跟清和雅小姐在一起,已经跟军方的人谈好,准备天亮的时候就过来。”他无所事是的拉著我的头发不知道在干嘛,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军方?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不能说不吃惊,这种事居然还扯上了军队……那还真是……

  “因为Z江市的刑警们啊,他们的局长失踪了嘛,这可不是件小事哎。”维深大概是在拉著我的头发在编辫子──因为我感到他那左一搭右一拉的规律动作是很熟悉的。

  跟林素有关,那就不奇怪了……但……这算不算是以公谋私?……算了,反正只要有人来就好。而刘玫,我不会让她出什么事的……精神异常这一条件真是一个很好的脱罪方法。

  不过这样也算是还了韦恩的人情,也算是让刘玫彻底的断掉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了吧?……

  “对了,寒,你怎么知道今晚那个许非不会再去找叶君炎?而会回这里让刘大小姐宰杀?”维深发现了我的呆愣状态,拉了拉我的头发让我回神,问。

  “你怎么这么笨?”我白了他一眼,换了个较舒适的资势坐著。“昨天许非是在吃醋,跑去看著女朋友以示不满,但晚上还是身边多躺了个外人,你觉得像许非那种个性的人他会自在吗?而且今天他们两个人又整整一天的没有分开,所以没有那种强烈的渴求两人在一起的欲望,同时……我今早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关于莫瀚的脸……也就是刘玫,我发现今天早上许非跟叶君炎过来吃早餐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而且是针对莫瀚的,而看莫瀚那张脸……他们先前似乎打过架……”没错,要不然,刘玫也肯定被许非打过,但是什么原因呢?……

  这点就实在想不透……

  “你是说他嘴角那里被人打破了?”维深继续问。

  我点点头,但不幸的是我忘了我的头发正被某只猪先生拉著,而牵扯到了我的铜感神经──“维深,你别拉我头发拉那么死!”我低吼。

  “对不起嘛…………但你也用不找那么凶吧……”

  “还给我说!再说我就把你踢出去!”这小子是不是没注意现在的环境啊?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空气不多,说话浪费空气吗?

  我从他手里拉回我的头发,转个人,跟他面对面坐著。狠狠的瞪著他。

  “对不起嘛……不是因为无聊吗?不就不觉得?现在又没人在,说说话解闷嘛……要不待会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才能等到她动手……”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维深看著我。

  “反正你无聊就给我睡觉,等有事了我就把你踢出去,顺便还能让你清醒清醒。”

  “寒──”他准备发出不平之吼──但同时的,房门却发出了开锁声。

  迅速的伸手捂住维深的嘴,我示意他安静。在他点点头后,我才放开。

  果然的,是“莫瀚”和许非两人回房。

  一开始,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就只是很冷漠的互不搭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柜缝太细,大多数地方都看不见)。

  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维深并没有真的睡觉,而是无聊的把目光集中在看那只装著我们两个人的木柜顶部的花纹。

  处于这么一种安静而幽闭的空间中,无缘由的,我开始想起一些我不该想起的东西──眼前闪过了我父亲的脸,掐著我的脖子,额角上露出了青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我清楚的记得那双手有多么有力,而在我颈上所施加的压力在当时是如何的让我无法正常的透气──“你知道的!你妈在哪?!说!要不我连你也一块杀了!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小子,贱人生的贱货!”

  当时我看著他,用一种怜悯的目光,但同时也参杂了极大的恨──是的,我恨他,我该恨他的……

  我踢了他一脚,用力的踢了他一脚,为的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能让我继续生存下去,继续呼吸这个世界上的空气……

  幼年的儿时记忆在脑海中不断的片段式闪现,胃部在翻腾,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当作是那些回忆全部吐出去,但我比谁都明白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这么做是一个最低级的错误。但胸口很疼……

  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多少年前,我曾经想过让它不在跳动,曾几何时,我想让自己彻底的逃离一切我不能承受与解觉的东西──但最后,我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有去解决的必要吗?

  而无论我想的是如何的完美,一但当我要去真正的面对和做的时候……我真的能把它解决吗?──我知道我不可以……

  如果我可以,今天,我不会有那种资格来“救”刘玫……

  因为那样的我,将会变成和她一样,永远的生存在无法摆脱的仇恨之中,我会杀人……或者,我会选择自毁……

  对于我而言,这是种可怕的假设,很可怕……

  但我已经走上了跟这一条路完全不同的另一道路上,我可以回首,我可以去设想,我可以去庆幸──但现在跟我同处一室的那个女孩不可以……

  她正身处这样的一个地狱之中,她无法抽离……

  “天堂和地狱不是神给我们的,而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哲学助教曾这么说过。但当时我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但现在,我明白他所说的含义。

  其实没有所谓的极乐与极苦,这些,都是人类主导意识下产生的对生活和自我处于的精神及肉体上所感受到的东西的诠释。

  感到自己在无声的苦笑,相信我现在的脸色一定算不上好看,想到这,我不禁感谢光线的不充足,否则维深一定会给我烦死人的问东问西。

  “你干什么?!”突然的,我们听到了许非的惊叫声。

  接著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应该是人体。

  “今天早上打你是为了让你知道别人的女人不能碰!你小子现在倒还敢来找我报仇?!”我和维深都清楚的听到许非的骂声,但我们没办法看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深想冲出去,但我拉住他,摇摇头──再等等──我无声的说。

  但他像是有点急──等等要连那个姓许的都死掉了怎么办?!

  再等等──我只能重复的这么对他说。

  太早出去而有不知道道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个莫瀚是真的,而他们之间的争吵是完全为了他们之间在早上发生过的什么的话,那就等于是告诉了刘玫,我知道她想做什么,而我是不会就这么静静的看著而不做任何反应。

  那样的后续麻烦是很大的,我没办法去冒这种险。

  大概也了解了我的意图,维深终于还是重新的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听外面发生的事情。

  “你干嘛不说话?!那是什么眼神?抢别人的女人还敢这样看别人?!”又是许非的声音,而这次他说话的语气比前一次更激动,接著是一声人体被重击的声音和一声极低的闷哼。

  果然是和叶君炎有关系──这一点应该是刘玫计算好的吧?还是说这个冲突是在真的莫瀚出意外之前就有的了呢?

  所谓红颜祸水,太漂亮的女人和有姿色也有野心的女人通常都会引起这种纠纷……

  “你错了……我是不会跟你抢女人的……而且……还是那种女人……”

  极低的声音,但我听得很清楚──那是把女声,而那把声线,我曾经听过──是刘玫!

  我和维深迅速的对望了一眼,接著几乎是跳出了那只木柜──但我们看到的一幕却是无法挽回──用莫瀚的脸,刘玫极快的把一把刀子捅进了本来压在她身上打他的男人体内──腥红色的液体从受伤的腹部渗出,染红了惊诧的瞪著身下的人的许非的衣服。

  而在昏迷的前一刻,他和刘玫一样,错愕的看向了我和维深……

  ……

  在我的面前,

  蝴蝶停在了那朵由血染成的鲜花上,

  我看到了那代表了死亡的影子……

  但它是夺取……

  还是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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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六章 Can be or Not can be~

 

  “一个人当他真正的立心要做一件事,只要在有可能的前提下,他有可能做到。”

  “教授,那可能和不可能之间的定义是什么?”

  “从个人主观理念出发,只要不是完全的天马行空,他都是有可能的。”

  “那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区别吧?──有谁能真正说‘不可能’三个字?人类有时候就是自信心过剩,在达尔文之前,也没人想过人类是从一只猴子进化过来的。”

  …………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整件事就合理化了……

  但可能吗?──这是最让我头疼的问题。不过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很肯定的给他下一个不可能的定义。

  “班头,你好坏哦!怎么可以这样,告诉大家嘛,我们都想听啊。”就在我背脊发凉的为自己的想法而冒冷汗时,徐雨霞把我扯回来现实,让我不得不打断了那些让人毛骨耸然的思考。

  我对她笑笑。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这样生活,不过就是生活的地方不同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都是工作吃饭睡觉,跟你们一样。”

  “哈哈,班头,这群女生是在打你的主意,看看有没有机会当你的女朋友,好嫁到国外去。”曾伟在听完我的话后大笑起来。“但你只说这么一点无关痛痒的东西,你都没看到她们有多失望啊?”

  是吗?这我倒没注意。

  “对嘛,班头,说说你在国外到底是干什么的?”郭宇明也出声。

  在心底无声的叹口气,我微微的露出个苦笑──弧度小到连我自己也是只稍稍的能感觉到。

  “文字工作者。”反正他们想知道的话就告诉他们吧,反正不就是职业吗。

  “哦哦,很高尚的工作啊!”陈志栋感叹了一句,马上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附和。

  是否高尚我倒是从没想过,但如果要说到高尚的话,感觉上,我原来在医院的工作会更为高尚一些吧?──救死扶伤,虽然我是专干神经内科的。

  “那……年薪多少啊?”试探式的,叶君炎问。

  年薪?……要我算吗?……我好像都没认真的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反正饿不死,也不算是富翁。”我对他们微笑──里面很清楚的显示出我要就此打住的意愿。

  “哦。”大概知道我无意就这些问题给他们提供茶余饭后的话题,所以一群人也识相的没有问下去。

  而这时,我看了莫瀚一眼──他发现了我看向他,但他却用极快的速度移开了目光。

  为什么?

  他怕我看他吗?难道……

  心底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我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揭穿这些谜底而结果有不准确的话,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是我的大前提。所以,我也没有多纠缠于望著莫瀚,只很自然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真是厉害的女人……真是厉害的思维……

  不自禁的,我在心底了称赞著刘玫。

  但无论如何,我现在要做的,还是阻止她那些天才的犯罪──现在,我大概知道她想怎么样了,但她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扫了一眼眼前的这帮老同学,我试著一个一个的排除他们被杀的危险性和下一个最有可能的被杀人员。

  事情大多我都了解了,但还有一个问题却还没有解决──但建立于那两人的关系上……这一点会不会成立呢?……

  如果他们真的存在著恋爱关系的话,那么……

  事情大概就是那样的了……

  那下一次杀人会在今晚吗?还是今天的某一个时间──如果要控制刘玫杀人的时间的话,看来就只能够用一切方法让一群人聚在一起了……

  烦死了!!──我对天发誓,以后要没有绝对的必要,就是让我爱上维深(这一点对我来说比死要恐怖上一亿万倍──比起这个我宁愿死一百万次比较安全),我也──绝.对.不.要.再.自.己.给.自.己惹──麻烦!!!

  快要抓狂(或者说已经抓狂)的情绪让我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找个人来揍一顿发泄一下怨气,但本能性的理智基因还是让我及时的冷静下来。

  反正怎么想都是得做,还不如别抱怨太多,让自己全心全意的进行下去。

  认命是种美德,不是吗?……唉……

  …………

  如果不是因为城堡里没有准备到足够的帐篷,本来,那一群人是想要在沙滩上过夜的。没想到已经到了宁愿在冰冷空旷的外界休息都不愿意回到那个相对温暖得多的城堡中去的程度了……

  大概是相比起城堡中的幽闭感和不自由感,外面的开阔的确是会让他们有些安心的感觉。

  不过对我和刘玫而言,还是回到城堡才好进行我们各自的计划吧……

  但话是这么说,可等我们回到的时候也已经十点多了。

  “维深,谁跟莫瀚同寝室?”一回到房间,我马上把维深扯到浴室,把龙头开到最大,然后问他(这东东可是号称活电脑的,不用白不用)。

  “不就是那个脸黑黑的人吗?好像叫……呃……许非。”想了一下,他回答。“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没事把人拉到浴室……原来是问这个。”

  要不这白痴以为我要干嘛?!──算了,懒得跟他烦──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事实,就离我的推断不远了……

  “维深,今晚我带你去抓蝴蝶怎么样?”我对维深露出完美微笑。

  “你想怎么样……”但他又一次的很不给面子的把脸色青了一半,而声音是充满了怀疑的颤抖──我说这小子要是去当演员的话金像奖绝对不成问题。

  “我想怎么样?……呵呵呵……你说呢?维……”我还是这么微笑著,朝他挑了挑眉。

  “啊?!!!──你找到啦?!”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就扯我的领子──毫无准备下被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就算他没我高)这么一扯,让我差点没站好就压到他身上。

  “你喊什么?怕别人听不见?还有别拉拉扯扯的,要等会摔了把你压下面当肉垫回头你可别跟我抱怨说我把你哪块地方给压坏了。”幸好维深后面就是墙,用手撑著才没摔下去。

  “先别说这个,你说找到了是真的吗?”看他那脸激动的样我就想整他,但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所以我还是暂时放弃整他的念头。

  轻轻的点点头,我果然还是受不了他那闪闪发亮的好奇宝宝脸……

  “昨天晚上,莫瀚就已经死了。”

  “啊?……”听完,维深果然露出一副无所适从而又无发置信的表情。

  “不明白?”我笑著看著他。

  拨浪鼓似的摇头,维深表现出一脸──反正我白痴,你快点告诉我──的表情。

  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但还是在维深因此而发火前把笑意强忍下来。“咳嗯……其实是这样……你觉得把个许非跟在船上差点被我摔地上那女孩是什么关系?”

  “姓叶那个女的?”他问。

  我点头。

  “情侣,但看得出那个女的不是个很专一的人,她对那男的应该怀有一种骑牛找马的心理吧。”

  呵……维深这小子最近的四字成语都练得不错嘛……不过……不是骑驴找马吗?……算了算了,反正音也差不多。

  “没错,那你想想,一对情侣,而男方还是个爱吃醋的人,在早前才发生了一点矛盾,那接著,他们会怎么做?现在可是可以算做在旅行的……”继续给他提醒,让他自己想下去──要什么都靠我说的话,那也就太没意思了。

  “情侣嘛……当然想在一起嘛……啊!──那这样不就……”看来他是想到了,因为他正用一脸不可思异的表情抬头看著我,嘴巴张大那程度基本能塞下一只驼鸟蛋吧?

  “不过这可能吗?我是说她的样子和声音……”

  “你不会是忘了去年圣诞节发生过什么吧?嗯?还有,枫当时不也说那个丹罗尔是个男人吗?那些奸商老头也是这样以为的不是吗?你认为只是穿男装能达到那效果?你不是没见过刘玫本人,你觉得没有易容的话她可能做得到吗?”我对维深微笑。

  接著放下撑在墙壁上的手,转个身,不管是否会让身上的衣服和身体沾湿的坐到了浴缸的边沿上。

  “告诉你我现在能想出来的。维深,其实那天刘玫并没有想过要这么快杀掉余静紊,也就是我们发现的第一具尸体,或者说,她本来想的杀人计划并没有这么单纯。她本来想出来的,是能让那些人身心都受到极度的残虐的方法,而那个十字架,应该就是她的第一步──而她第一个杀的人,应该是周英龙,而不是余静紊,余静紊只是个倒霉的死于刘玫设下的心理战的头一炮下的人──不过也因为他,所以刘玫才不得不改变她的计划,这就是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刘玫没有对那些人进行更有力的心理攻击,其实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做,而是因为她没办法做──因为她本来设计好的一切,都被余静紊给破坏了。”

  说到这,我停了一下,看了看维深,看到他对我点点头,我才继续说下去。

  “你记得吗?那天余静紊的尸体下面不是有很大的一滩血吗?”

  维深点头。“那又怎么样?”

  “一个成年人体内会有多少血?”

  “四升左右……?!──啊!余静紊并没有失去这么多血,那滩血不全是余静紊流的!”恍然大悟的盯著我看,维深显得有些兴奋但又有些过度的吃惊。“但那些血……也应该不是周英龙的吧?他并没有被弄出会有血流出来的伤口。”

  “那些可以是别的动物的血液嘛。”我微笑,顺手拨开落于额前的一缕湿发。“那些血本来是为了配合那十字架而做的效果,没想到就因为余静紊的尸体而失效了。不过刘玫也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放弃,我说过,她是个临场适应力极强的人,没办法做到给那些人深刻的心理打击,她最少还能做到杀掉他们来为她弟弟报仇,因此,她也等于利用了我们不公布一切真相的机会,来进行那些她本来就安排好,虽然出了些差错,但仍能继续下去的计划──这里可以说是她最恐怖的地方。因为一般人在临场是遇到了意外就会让一切都付诸东流,但她没有,她善用一切她能用的东西,来完成她的最终目的。”

  “那莫瀚是怎么回事?你说他昨晚就死了?那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不就是……”维深最后的话尾掩埋在他投向我的杀人目光上──“该死!寒!这是第二次!!你发现的时候就把她抓住不就得了吗?!你这是做什么啊?!”

  “呵呵……别激动嘛……”我不能不再一次感叹,看他抓狂真的很好玩,让我的心理平衡了不少,要不是时间关系,我肯定会让他叫得更大声一点。“我那也是推测,要万一不是怎么办?要不是的话不就会打草惊蛇吗?所以,要抓人,也要抓个人赃俱获嘛,对不对?”我冲他灿烂的笑著,但维深知道我是在敷衍他,所以依旧狠狠的瞪著我。

  “喂喂,你用不用?你不是想知道莫瀚的事吗?还要不要听?不听拉倒,再过三十分钟我就去抓蝴蝶,有本事你别跟来。”耸耸肩,我站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招对身为三八派门主的维深肯定有用,就是他的感情上还在气,但他那潜意识中的好事因子绝对会让他暂时忘掉什么叫尊严。

  果然──“不要!!小寒……你最好了是不是,告诉我嘛……你要不说的话我今晚要睡不著的,你看你看,你害我现在都心跳加速了,你不说的话我会死的……你说嘛……”如果他能把那娘娘腔中文文法改掉的话,我会更加高兴的──或者,上帝啊!!请你让维深这辈子都不能用恶心死人的说话方式说话吧!!我发誓我会成为一个非常虔诚天主教(要不基督教也可以)的教徒的!!

  “我说……但首先……你给我把你那娘娘腔的中文收回去!”

  “没问题,寒大人,只要你说。”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过份生气而杀人或自杀的……

  “算了,不跟你瞎扯。昨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许非离开他跟莫瀚的房间去找叶君炎,然后留下了莫瀚一个人。大概是因为叶君炎同房的另一个女生宁可跟一对情侣同房睡都不愿意跟一个不是很熟的男人睡,所以,就让莫瀚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为我们的蝴蝶小姐制造了极好的机会──关于这些,刘玫大概是计算过的,她详细的分析过这些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所以,她能找到这么多的杀人机会。”

  “那莫瀚的尸体……”维深望著我。

  “在冰库里。”没有看他,我把身上湿掉的外衣脱掉。

  “在冰库里?!你去看过啦?!”维深的语气听起来挺激动的。“那你不就是确定过了吗?!那你刚刚还说什么不能确定的白痴话啊!”

  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只猪的脑子真变成猪脑子了吗?……

  把绑头发的粗丝制绳子解开,我转过身对维深苦笑──“喂,你不会是忘了今天一整天我们都在一起吧?我什么时候到过冰库了?要我真去冰库看了除了让刘玫知道后改变计划继续杀人之外,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还有。”我把那件湿掉的毛衣也脱了。

  “我.要.洗.澡──所以……”走到他面前,微笑──然后指指门的方向。

  “啊!──寒!你好诈哦!你都可以看人家洗澡,但为什么不能让人家看你洗啊!”──该死的……维深.奥本.莱芬斯特……

  一脚把他踹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可我还是能听见外面,某只猪发出的不平之鸣……

  是不是该想想到哪去买点什么药来把他弄哑了呢?……

  ……

  飞舞的黑蝶,

  在人前显露了它的形迹,

  那么,

  已停驻在另一朵花上的它……

  会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些捕蝶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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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五章 曙光~

 

  曙光

  天际浮出淡色的紫红,

  混杂著蓝紫的色彩,

  晨曦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但最美丽的,

  还是最初那一道划破黑暗的……

  曙光……

  …………

  我曾经看过很多地方的阳光,我无法说清到底我更爱哪一种,而看得最多的,又是哪一种。

  不断的去思考人类的记忆极限的问题,我很想知道,一个人到底能记住他一生中发生过的多少事情,并非重要的,只是一些极微小的事情,一个人,他一生能记起多少呢?

  比如说我在法国经常去帮她买报纸的一位卖报纸的老太太,她已经73岁了,但她仍然记得她小时候隔壁老奶奶养的花猫的名字是什么,而她八岁那年,生日时母亲送给她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蕾丝裙,但如果你问她还记不记得今天早上出门时有没有顺手把电视关掉或者有没有吃药,她肯定要想上老半天,然后给你一个含糊其词的回答──因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这些并不是只发生在一个老年人身上,我有时候也会忘了自己早上有没有刷牙──因为这些已经是十分常识性的东西,平时是不会有人问你“你今天刷牙了吗?”这种问题的,所以你不会去想,但一但有人这么问你的时候,你就会开始认真的去想,你到底有没有这么做过,因为这已经是一种后天本能的行为,所以你觉得根本没有去记的必要,所以你会忘记──然后反问“对啊……我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做过什么?”

  不过最后大多数你都会对你曾经刷过牙这个事实有点映象的──因为你绝对的,曾经这么做过。

  当然,你真的忘了刷牙就没法说了。

  2003年,1月24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还活著。

  ……

  早上起床,顺脚的把维深踢醒,然后借机报仇式的狠狠的在他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狠狠的摇他,让他更加发昏,接著在他那极度像企鹅宝宝的表情下狂笑。当然,代价是在他被我的笑声弄醒后对准我的耳朵大吼大叫的让我那低血压的脑子痛了个七荤八素,而大笑过后(还是该说无法停止的狂笑?),脸部的僵硬和神经的发疼还有胃部抽筋式的感觉还是让我深深的感觉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存在著一丝公平的──情感上的不存在,却在理论性上能够成立的而且和某些现实相符的东西。

  如果说一早对维深的作弄和嘲笑是一个有趣而痛苦的开始的话,那么早餐时间就肯定是一个痛苦而有趣的时刻了──但这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

  不过,我从没被什么人认为是个好人就对了。(如果当你家老妈都对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恶劣啊。”的时候,你还对谁会以为你是好人这一点心存残念吗?)

  “昨晚睡得好吗?各位。”应该说,引起一切骚乱的原凶就是来自林素的这句算得上是礼貌的问话。

  8:30,古斯特准时的告知了所有人在半个小时后,将开始早餐。

  而45分,基本上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于是林素表情愉快的问了这么句话(看得出他的睡眠质量十分不错──真不愧是好听就说坐怀不乱,难听就说不怕死的林素同志)。

  于是,坐在他对面的疗裳狠狠的抬起头,尖酸的笑了起来──“呵呵……在这种死过人的地方,也只有林素大局长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我这种纤弱小女生没你厉害,我昨晚连眼睛都不敢闭呢。”

  听到她这么说,正在拿林素那台虽然没了信号,但仍旧能玩游戏的手机在走五子棋的我抬起头看她──眼里没有血丝,脸色算不上苍白。

  除了心情和情绪上有点不稳定之外,看得出她的睡眠质量也不错。

  还是已经出现了刘玫所期待的心理防线动摇呢?

  不过不会出现才是怪事吧?……毕竟不但发生了死人的事件,连邀请他们到这地方来的人是谁他们都还没看到,不安和焦躁感是肯定会有的。

  他们把自己处身于一个不安全情况下的环境这一点建设在潜意识中,所以在言词和观念上,都会不自觉的去否定一切“这里不算危险”的外界讯息──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位疗小姐居然还能好好的睡上一觉──我该说佩服好,还是该想想这是不是疗裳那真正意义上令人不快的劣根性在此时发作呢?

  “对啊对啊,小裳说得对,这里好可怕哦。”能说得出让我胃部发生绝对性的版块移动状况而且打心底厌恶的刻意装可爱的过份甜腻声音,除了徐雨霞之外,我不作他想。

  “林素,你不是警察局长吗?快叫人来带我们走吧,这里好恐怖,周英龙和余静紊都死了,我们又没见到任羽枫,再留在这里……总觉得心底毛毛的……”

  看来恐惧感是切实的产生了,但这只是开始──我这是在帮刘玫作分析吗?不过我也的确不用去帮这群人做什么就对了。

  “对啊对啊,这地方好可怕!还有那个管家似的男人也怪怪的!”搭话的是冯莎莎──从以前她就是有名的应声虫和夸大事实的高手。

  古斯特都怪怪的话,不知道他们知道我知道有人想杀他们但还是没通知他们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说实在的,我现在是一点也不觉得这间阳光十分充足的房间有多恐怖──应该说这间城堡的光线都很充足,大概是因为它采用了某钟采光的设计吧,反正这里完全没有一般城堡常见的阴暗──当然,那些地牢之类的东西除外,我是指它的房间和一些主要的走廊。

  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要找附和她们的人也不是困难的──特别是情感比较细腻的女生。

  “素……你是局长嘛,快找人来救我们啊……”

  这种语气……我不用看人都知道是谁──陈超荣。

  但她这态度也太……唉……反正跟我没关系,所以,我还是保持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好了。

  但在此刻,我是对林素献上万二分同情的──上帝保佑他千万别要挺不住的供出我才是幕后主事者,要不然我怕我会被现场的女同胞分挫骨扬灰……

  因为无聊的幻想而让自己背脊一凉,我在心底里狠狠的给他刹了个车,接著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推测这些待宰的羔羊们现在的心理状态上──再一次发现,我果然不是个好人……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拿别人的小命开玩笑……

  但这也算得上是自知之明的忏悔了──所以,上帝!请继续让那些人去烦林素吧!我当个看的人就好。

  叶君炎和许非就在我“对上帝忏悔”(我是个心存善念的人)微微抬头的时候一起出现在饭厅门口,而许非似乎在瞪他们身后的某个人,而很快的,我看到了那个人是谁。

  是莫瀚。

  而莫瀚的唇角微微的有些红肿的痕迹,只是他表情很平静,或者该说他还在笑比较正确呢?──一个极小的弧度,不太去注意的话,是不会看到的。

  而他因为这个连我自己也几乎认为是错觉的表情,我仔细的看了他──莫瀚,我在脑海里搜寻著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却只记得是个附和著他人而去欺负刘栋的孩子──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太过于坏,我还记得在他知道刘栋死后那大哭的场面。

  不过,现在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是的,一双让我感到熟悉的眼睛──在哪里见过呢?……不,我见过很多这样的眼睛……很多……

  到了我没办法去说清到底具体在哪见过,而那些人又有谁──那是能杀人的眼睛……

  无论是否为了工作的原因,我曾经接触过许多的杀人者,从我十岁那年进入我那所亲爱的母校开始,我似乎就与“死亡”这两个字结下不解之缘。见过入学的第一天就看到从高空堕下的尸体落在面前的学生吗?而这个学生还找到了那具尸体从空中落下的原因。是的,所以,我并不能把我被人称为死亡医生这个外号全部的责任都怪在维深身上,某一角度上看,他还是替我选了一个比较优美的名称的。(最不幸的是我的姓氏英译之后刚好就是死亡的英文单词。)

  我看得很清楚,虽然时间并不算长,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么──用俗话来说,就是“凶光”。

  但“他”会杀谁?

  突然发觉自己的突发奇想太过于吓人,所以我决定停止往这种危险的方向想象。

  之后,所有人都陆续到位,而林素毫无疑问的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这么说似乎不太客观也不太正确,正确点来说……

  就是林素成了所有人(我、维深除外)的人的不安情绪下的牺牲品。

  但可怜的林素是连他自己都为这些事而感到些微的不安──只可惜他没法找个抱怨的对象(他很清楚找我的话,他的下场肯定比现在惨多了)。

  …………

  在早餐时间过后,古斯特带著全部人到海边观光──但我还是不甚明白,在寒风飕飕的时节到海边,能做什么?

  不过在这种神经绷紧的时刻,看看海,的确会有放松心情的作用。

  但为什么当我看到海面时,会感觉到一种忧郁呢?今天天气并不如昨天的坏,阳光普照,不过看到海面时我完全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愉快,因为我看到的灰蓝海面,让我感觉那是种带了不祥意味的包含感。

  我不透的,无法窥视的……

  Clandestinelanguage──这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一种游戏。用一些代号来代替你所想表达的东西,两人一组的,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输的人通常都会受到惩罚,我记得我输的那回是要去把教药理的那只秃头章鱼阿三的假发套偷回来──这个可能是我学生时代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之一,不过也让我看到了好东西。

  如果,以这种游戏的思路来想的话,刘玫所做过的一切,组合起来代表了什么?她想说的是什么?

  人有时候做事是十分以潜意识为基准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可以从一个人的动作、笔迹等东西看出这个人的习惯、性格等等的一切,以前特鲁安老师在当警方的心理分析师的时候还曾经跟我提过这些。

  那反推呢?反过来用刘玫所做过的,和我所知道的她的性格和状态来推测她现在的习惯等等是否可以成立?

  那么,还是要用代入吗?可是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还能找出什么?──一片混乱,没办法,“我”始终不是“她”。

  先不说别的,单就男性和女性的行为和性格还有处事方式就有很大的不同了,怎么可以依“我”的想法去确定“她”的呢?

  我只能想到“我”在面对这些时会做些什么,但“她”呢?就算知道她会做的事,但每个人所想出来的过程都不是一样的──就算达到了相同的效果。

  就正如某位名人所说的──面前的树林有两条路,但我只能选择一条来走。

  而现在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无限多的路,那我要怎么选择?就算知道,我也只知道“我”的选择,而无法切确的知道“她”的。

  我都忘了这是我这些日子来第几次在心里喊“烦”。我只知道我已经到了不想再想下去的程度,我现在极度的想抽离这个现实,不去面对,独立自身,除了自己以外别的什么都不去想。

  但这也不过只是一种幻想罢了──没有可能做到,因为你就正身处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就算你不想去想,也不想去解决,你也始终没有逃避的权力和可能。这可以是一种责任,也可以说是一种人生。

  “寒,你怎么了?脸色好白……”不知什么时候,维深已经从在大冷天玩水烧烤的行列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

  回神的望向他,我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呆愣──太常发呆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好的地方。

  “嗯?什么怎么了?”我问他。

  “没事,问你要不要吃东西啊。”他对我笑笑。

  舒口气,我对他点点头,然后走向前面人群群聚的地方。

  ……

  “班头,给我们说说你这些年都做过什么吧?都没联络过。”刚坐下,郭宇明就冲我笑著说。

  “嗯?”一时间,我还没能完全的反应过来,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快把我塞成痴呆了。

  “小郭是让你给他说说在国外生活得怎么样。”陈志栋边烤著鸡翅膀边搭腔。

  这时候我显的十分惊诧的看向维深──这家伙居然没有三八吗?我还以为他连我当初进学校时被人以为是黑社会老大的小孩都抖出去了……

  不过这次我倒是很快的回了神。

  “也没什么,在哪不都这么过。”我可有可无的回答。

  但陈超荣马上尖声的笑了起来。“哎哟,班头,不用不好意思嘛,来跟我们说说有什么不好?还是你在外面过得不顺心啊?不想说?……”她的笑声让我本能的厌恶,这种俗艳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你说是就是吧。”我礼貌的笑笑。

  反正就是不想多谈关于自己的事情,因为过去……总是会让我想起那多消散的白花……

  想忘掉,却忘不掉的花朵──像是被深深的刻入骨血一般的让人发痛。

  曾经想过,如果,他没有死的话,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不能放下──但没有答案,因为这个假设没有成立的可能。

  因为就算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但那个灵魂,也不是相同的……

  ……?!

  外貌和灵魂!!──天啊!我怎么就没想过这点?!

  ……

  在眼前,曙光的出现,

  代表了旭日将照亮一切──

  包括那些,

  原先看不到的黑暗面……

  ……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四章 黑暗~

 

  黑暗

  黑夜的色彩流泄于整个安宁的空间,

  但我祈求的,

  是让这黑暗成为黎明前的沉黑。

  只有这样……

  面前方能看见曙光……

  …………

  “古斯特,你今天是几点去检查那个十字架的钢扣的?那时候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喝口茶,我开始问木然的站著发愣的古斯特,并示意请他坐下──老是抬著头看人这动作是很累的。

  在又愣了几秒后,他终于在维深忍不住的扯他衣角再一次示意让他坐下后才会意的点点头。

  “啊,哦……好的,谢谢。”边道谢,他边坐下──他整个人给我的映象就是一个很遵从规矩做事的人,所以,一但有一些在他所学过的规矩里没有的事情发生,他就没办法去解决,反而会加深他的心理矛盾与不安。

  这类人一生都是在跟自己闹别扭,总是想著自己做了什么,有没有做错,奉行说一句坏话,不如说一千句好话的准则。而且不断的反思自己做错的地方,而别人的错,永远只会看在眼里,只要跟他无关──或者他会思考那是不是跟他有关──他就不会去理会。

  真可悲……又一种为了他人而活的例子。

  但是……有人能完全只为自己活著么?……呵呵……

  没有吧……

  “先生,你刚刚问我检查的事吗?”正想著,但神智还是及时的被古斯特的声音扯住没有完全的抽离现实。

  我点点头,并拿去茶壶为自己再倒了杯茶。

  “是的,我想知道你在检查时,有没有觉得钢索的状况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吗?”拿起茶杯,我微微的皱著眉看他。

  皱著眉用极认真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古斯特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但没等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时,他又摇了摇头。

  就这样不断的重复了好几次,最终,他还是用力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抬起头看我。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但我感觉就跟平时一样,我拉了拉钢索,看过钢扣有没有裂口,别的我没太注意。先生,对不起,帮不了你的忙。”他完了还真的站起来给我鞠了个躬──拜托……我还没死好不好……别动不动就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啊,没关系的。”我对他微笑。“你能告诉我其他工作人员都是跟你一起招来的吗?”这个问题要搞清楚。

  “不是的,李姨和林姨是任先生在一个多星期才换的,而艾尔──就是那个帮忙的小男生,他跟我一样是任先生从国外请来的。”他又一次以完美的管家站位回答我的问题──让他坐著说话很难受吗?……

  算了,别人喜欢就好──他就是喜欢趴著我也没有管他的需要。

  “这样么……”那就是说,那两位阿姨很有可能是共犯?!──不可能……

  难道真的完全排除在古堡里工作的人可能有一个是刘玫或者他的共犯的可能?……

  这并不可行,现阶段是不应该排除任何可能而减低自己的警惕性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藏在这城堡外面?──这有可能吗?

  依我今天走过来这里时经过的路形和地势来看,周围应该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雨林,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在林子里有一间房子?──不,或者这座东西会有个附属小屋什么的!

  “古斯特,这里周围或者附近有没有小屋或者是能住人的地方?”几乎是马上的,我抬起头问古斯特。

  但结果却让人失望──他摇头。“没有,先生,这岛上就只有这座城堡能住,没有别的建筑了。”

  那是否就能排除刘玫并不住在城堡内这个可能呢?……

  那她是在城堡的哪里?──地牢?不会,那里是从外反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出不来……

  还有什么?……

  ──所以说,我讨厌这种要谋杀脑细胞的工作。

  皱了皱眉,我喝了口茶,整个人靠在那张在我认为中有些过于柔软的沙发上。

  突然,我有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关于那第一个死者的想法。

  根据对刘玫个性的分析,她会想让这些人都聚到一起,不单只是想集中的宰杀,而更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出于她想对他们所施加的精神上的摧残,而对于一个她应该最恨的男人,她应该不会想让他最早死亡的──她会选择一个最初的牺牲品,但绝对不会是那个男人才对,他那样的死法就正如我以前所想的那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而且绝对不会对刘栋怀有什么歉意的。

  所以,如果要杀,应该是杀一些在她心目中不甚重要,但却能在人群中引起恐慌的人──那……

  周英龙会不会比余静紊早死呢?──这样一来尸体会在冰库里的原因就明朗了──但偏偏是余静紊死的时候,周英龙还好端端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到那时为止,都是活的。

  但怎么想都觉得有地方不对,但什么地方不对有很难说出来。

  就像是在翻译一句你明明知道它意思的句子,但却无法表达出来,又像是一幅拼图,明知道那里应该放什么,但却偏偏找不到那块该放在那的拼图一样……

  一种让人有说不出的烦躁的感觉。

  深深的舒了口气,我决定暂时放弃去思考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大概就是休息。

  于是,我站起身,对林素笑笑──他理解的挑了挑眉,跟著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什么──“林子,你不会把陈志栋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吧?”我被这个假想弄得连脸色都变的刹白──不会这么百密一疏吧?

  他有点不礼貌的笑了出声──“当然没有!你当我是傻子?──我让他先到曾伟和李川的房间去等我了。我跟他说现在死了人,还是小心的好,让他过去的。”林素边笑边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还靠在我身上大笑不止──该死,担心和谨慎有这么好笑吗?!

  也懒得跟他计较,我只是白了他一眼作为不满的表示,就改为对古斯特点点头。

  “古斯特先生,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先休息吧,别的明天再说。”

  “但你们最少也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怎么会突然之间死掉了两个人?”古斯特果然还不是完全的呆子,还是记得要问我问题的重点的──但告诉他一是没用,二是可能让他更加混乱,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何必呢?去做这种无利可言的事。

  但我也没那精力和兴趣去打发他。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去问警察的,这会比问我这个学者型的人要好。”我笑容可掬的转了个身,看了看已然愣愣的瞪著我的林素,接著侧身让开了一些,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古斯特转换一个现成的询问对象。

  “你们慢慢谈,我想休息了,所以,明天见。”

  在两人都有点呆愣的状态下,我把这两位不属于此房间的大型有生命物体带出了门外。

  “搞定。”在关门的瞬间,我舒了口气。

  “寒,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而不想说?”──不过,我似乎是把那个最烦人的家伙给忘了──噢!天爷!你是既生维深,又何生我呢?!──我第三千八百九十七次感悟我这辈子将死于某人的烦人神功之下。

  当年百晓生排兵器谱时肯定是漏掉这一样──三八门门主的嘴──不烦死你都让你半“脑”不遂。

  “维深,我没想到什么,真的。”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脸认真的表情对他说──有一半是真的,因为我的确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寒……你别想骗我……”但维深却没有放弃的反而把声音都放沉了。“我看到你皱眉了……你肯定是想到什么!”

  这个时候,有一个过份了解你还喜欢纠缠不清的人在身边还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真的没什么。”我无奈的笑笑。“一个很突发性的想法,而根据性不足,没有把那想法继续的东西。”

  边说我边在衣柜里拿洗换的衣物。

  “有点东西突破不了,因为事实跟她可能会做的手法和她应有的心理状况有点不符,所以没办法根据现知的东西来继续推断。”

  转过身,我不意外的看到维深快我一步的站在了附设卫生间的门口。

  “你也知道没有证据或一些新的信息我们是没办法进行进一步的推断的。”

  我想叹气──但却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到连叹气都懒得了。

  把手中维深的衣物和毛巾抛过去给他,我继续我的发言──这是有必要的,但在语言上和语气上必须有所拿捏,因为我无法确定这里听我说话的人是否只有一个。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连刘玫本人都还没看到,更不用说去阻止她或抓到她什么的,完全忘了本来到这里来的目的了不是吗?──本来我只是想让她放弃的,但她现在这个做法的确是让我完全没有动摇她思想的任何机会。”这样可以了吧──没有见过她,应该能让她放心一些了。

  事实上我正在想一个极有可能,但听起来有点荒谬的东西,但就目前这种停滞不前或者说是等待他人宰割的情况,应该没什么可以说是更差的了──有时候,我们就是该发挥一下我们人类最伟大的想象力。

  “但,寒,我本来以为她会直接出面见你的──从她上次在酒楼时的表现来说,她应该是一个行事大胆但极有计划的人。”维深边洗澡边大声的与我对话。“但她现在的表现……我个人认为比较偏向于谨慎固守派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她不大胆呢?”

  我走到那扇没有关上的门旁,靠在门框上。

  “或者她所做的比你想得更为大胆而且,她具有极强的临场适应力。”我顿了一下。

  “最麻烦的对手。”

  “也许吧……但就现阶段而言似乎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了。”维深边洗头边点头。

  而我则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这个世界是前进的,没有永远停留的事情,只要等,总会有看到什么的时候。”

  “喂!你非礼啊,人家洗澡你就站在那看?”没想到,才说完,这个一头水的猪头就用一脸暧昧的表情对我说完全跟前面话题没关系的东西──不过,这也代表了他那颗好奇宝宝的心灵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不会再烦我了。

  “你那点破身材,别说现在水气朦胧的啥也看不见,就是你真脱光了站我面前跳艳舞我也不会对你起任何‘非礼’的念头的。放心。”连扔他白眼的力气都省了,我说完就转身离开那道门。

  “寒!!你也太过份了吧?!!”

  维深的吼声还是那么具有娱乐性……呵呵……

  …………

  收回无焦点的落在前方窗框底角的视线,我回过神的看向窗外──一片的沉黑,看不到星星,连原先明亮的月光都被云层所遮掩。

  室外的空间几乎没有一丝光线,有的,只是一些从城堡中透出的微光,但这种微光衬托著外界树林被风吹动的感觉,却是诡异的带了一种安静的美丽。跟国外的这种情景完全不同,这里的树更能给人以感觉──如果说,在国外有机会看到这种景色,你想到的绝对会是那凄美的吸血鬼,但在这里看到的,你能想到的是那些可怖而可怜的鬼魂……

  在这种时刻,如果有杯茶,或者酒的话,应该会更具美感吧?

  但我还是明白,在这地方,不是我家,也不是维深那座被我戏称为“鬼屋”的城堡,想有这种随时随地有茶喝有酒尝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寒……”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反射性的回头,而毫无疑问的,我看到的是那个唯一的跟我在同一个房间的人──那只爬到我床脚占位置的维深猪。

  “干嘛?”我问──这白痴八成还没睡醒,看他那脸呆样就想走过去把他摇醒──因为每次我这样做的时候,他都会昏得更厉害,而那个表情不是普通的搞笑。

  “我想睡觉……”

  他给我耍白痴啊?!要睡就睡啊!还要跟我申请?好像我是绝世大魔王似的不准他睡啊?

  “你要睡就睡,没人不让你睡。”

  “但好冷……这里没暖气……”

  这算不算深夜十大恐怖对话?──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维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你有病吗?……这种温度还要暖气……”我算是连扔他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再说,我不认为跟一个因没睡醒而智商退到十以下的男人没什么道理好讲。

  “反正我要睡觉……你不睡我没法睡……”

  “……”

  他是不是得梦游症了?看来离开这地方之后得带他上医院看看。

  “我没病……平时你都不会走开的,这次走开了温度不对,睡不著的……”──是大深夜恐怖对话……

  如果这个都不算的话,还有哪个能上榜?

  “寒……”

  叹口气──我认命,与其让他醒过来烦我个半死,我还是宁愿牺牲一下色相来当他的暖炉比较安全。

  重新回到那张床单白得有点讽刺的床上。

  躺下,闭上眼睛──黑……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但我相信,

  这并不代表终结,

  而是一个开始──

  光明,来自于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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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三章 幽灵~

 

  我不断的去挖掘人心,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去挖掘自己的内心──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当自己的内里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人看透,是恐怖的。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做什么,而你,又能在对方对你做什么的时候,去做什么……

  …………

  黑夜降临,我喜欢黑夜所带来的宁静,还有它给人的沈稳感──但同时我也能从这么一个黑暗的时刻,感受到它的混乱和迷幻──但总的来说,夜晚,还是美丽的。

  安静的美丽,恐怖的美丽……

  但人就是会不知觉的被这种美丽所迷惑,只因为它所带来的感觉实在太好。

  我在睡觉时从来不关灯,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我害怕黑暗──或者说,我害怕那种不能控制与看不见一切的感觉──我想要看见。

  我曾经试过有一段时间长时间的失眠,原因就是在晚上全黑的房间里,我用尽全力的想去看清房间中所有物品的景象,所以,不到天空发白,有一些光线让我看清房间内的东西前,我没办法入睡。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是种不安全感作祟。

  那时,我每晚都在害怕父亲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走进房间,然后狠狠的掐著我的脖子逼我回答一些我不知道或不能回答的问题,那时,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疯狂,而现在,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这种情况一直到我开灯睡觉才得到好转,而完全没有失眠状况是我离开了那个“家”一年后的事。

  可能是因为那时已经跟维深一起住,一种平等的,无所谓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让我安心──他不会伤害我。

  这种理念让我能安然入睡。

  曾经有过不少我接触过的心理咨询对象,都说曾在夜半时分,半梦半醒之间,会有“灵听”或者“灵感”的经验。但这些其实都是对恐惧的一种具体化现象。

  多数人都会觉得在半夜里听到一些脚步声,还有开窗关窗,或这开门关门的声音,当然的,长见的还有人会觉得好像有人在家里的阳台上。

  但这些都不过是一些神经错觉。

  可是有不少人就会认为这是有“鬼”也就是“幽灵”现象。

  不过……

  对于这点,我由始至终都认为──人,比幽灵可怕。

  ……

  3:00,维深再一次重复他会在旅行时当我们同睡一间房的分别两张床时会有的动作──在半夜去完厕所后爬到我床上来──而且还是蜷缩在床的尾端,我的脚部位置,这点让我到今天还认为这白痴可能不是猪,而大概是只像猪一样的猫。

  在陌生的环境中我一向不能深眠,更不用说现在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更不可能会谁得有多熟,在维深那像梦游一样的“飘”到附属的厕所时,我就已经有些清醒了,而当他爬到我的脚边蜷缩成一团之后,我已经完全清醒。

  无声的掀开被子,下床,我走到那巨型的石制窗台旁,坐下。

  背部被冰冷的石块所接触,一种冷到了极点,却又在同时你感觉到这是一种对你的神经给予了某种让人更为清醒的刺激。

  一点微微的疼痛从脑神经中枢开始四散入两边的太阳穴──该死的低血压──我诅咒。

  然后嘲弄式的微笑──刘玫也一样吧?

  不过她并不是诅咒自己身体的病症,而是在诅咒那个不受她本人控制的情绪和念头。

  我很难去想象她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或者,她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相反的信念,相反的性格。

  但我不明白她为了什么而要为了别人而活。

  一个人生存在世界上,本来就是一个个体,不可能完全的为了他人而活著,每个人都应该为了自己而生存──这样才不会造成崩溃──为别人活著的人,但别人与自己本身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他很容易连自己本身都会迷失,或者,他会变得跟刘玫一样──她算是一个例子,典型的例子。

  只为了一个自己已经发现的问题,而自欺欺人的去让更多的人的死亡去填补自己心灵上对于“失去”的空缺──该说她可笑,还是可怜呢?

  让人头疼的问题,就像是拉登先生的问题一样,可能因为我不是美国人,也对现任的那位美国总统先生一向无甚好感的原因,我对拉登没有什么绝对的“恨”的感觉。但也说不上喜欢。

  只能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那位犯罪者有他自己的信念,而这个信念有时是令你感动的,甚而至于你会觉得他的想法在某程度而言,是正确的。但这样的正确,却又是残酷的──因为它以一种伤害和毁灭的形式来呈现。或者说达到这个目的。

  拉登是个恐怖分子──但他在阿拉伯世界是个英雄。

  刘玫现在是个杀人的凶犯──但她的杀人原因却让人心痛的同情。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我研究人的思想,原因很大的就是因为我曾经是如此想知道所谓的“公平”是否存在。

  但现在我明白了,“公平”只存在于政客们的说词与书本华丽的煽动意识上。

  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的……不可能……

  把目光从窗外那算不上明亮的月光中收回,轻轻的摇头叹了口气,我开始回想在睡前跟维深和林素的对话(还有一个基本作旁观作用的古斯特)。

  ……

  “怎么办?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们,求求你们告诉我,都死了两个人了,现在这样不是办法啊!”晚饭及晚上的一些(我或许该称它为联谊)活动结束后,也就是10:30以后,古斯特和林素来到了我跟维深的房间。

  我习惯性的想去找杯能喝的东西,而在发现这个想法没法马上实现后我转身面对古斯特,对他微笑。

  “古斯特先生,能不能给我们准备壶茶?我比较想喝金桑子,应该没问题吧?”

  “是的,先生。”不愧为管家学校出来的,真是时时刻刻为你提供最佳的服务──大概他也在反射性的回应了我的要求之后才醒起被我摆了一道,但完美的礼仪还是让他把怒气给忍了下来,转而去为我准备那壶我要求的茶。

  “麻烦顺便那点吃的来好吗?”维深在他出门前接口。

  “当然可以,先生。”他表情僵硬的侧过身对维深微微的鞠了个躬。

  “啊!这样的话我要碗拉面──要不然随便什么都行,反正要能吃饱肚子的东西。”林素也毫不客气的继我们之后提出了要点的餐单。

  “是的,先生。还有别的需要吗?先生们?”古斯特这次是完全的面无表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露出这张脸的时候真的挺有威严──管家学校会不会连表情都列入课程训练之中呢?……这个问题真值得深思……

  在我们三人用眼神交流过确定了“如果再要到时再说,反正都来了不能好好的玩最少要给他好好的吃吧。”这条战略方针后,我作为代表的微笑的对古斯特点点头,以示暂时没有其它需要。

  而在全体目送他出门后,我们的表情才变得认真起来。

  “今天的事都太乱了,把事情重组一遍吧。”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就开口──这些我倒是不怕被那位黑蝶美人知道,反正都是既定事实不是吗?只要心里想的重点和一些重要的分析不被知道就好。

  “我来吗?”在静默了几秒钟后,林素才在我和维深的注视下醒悟。

  难得的,跟维深一起对某人抛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你是谁?!猪!

  “呃……哈哈……也对……我是警察嘛……”被我们瞪得有点尴尬,但林素还是在大衣的胸袋里摸出了本小本子──

  “呵呵……我说,我们爱党的局长大人,你居然也会用小日本的方法来记事啦?”我摆明了就是在戏弄他。

  “去死!现在流行国际化,人家好的东西就要学,你管得著人家是不是小日本,我还没到清那程度。”这次轮到他给我一白眼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清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爱国者──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真糟糕,被维深传染了……这个该死的三八派开山祖师爷兼门主……

  “嗯……下午,2:40──3:00间,余静紊死亡,凶器为巨大装饰十字架。3:00──3:40间,周英龙死亡,初部检定死因为窒息与肌肉坏死等。”林素念了念他记下的东西,但他念完后我只有一个念头──宰了这白痴!

  “你就只有这么点记录吗?……”我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了……

  最令人发指的是,那个白痴还真给我点头了!!

  居然就写了这点东西?!果然是当领导的,我看他八成从警校出来就是升升升,压根就是碰巧的做过几件大案子,别的这小子这两三年是百分百的肯定没给他亲自查过案了。

  深呼吸……冷静……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

  “应该不止这些吧?”我很有“诚意”的看著林素。

  而维深则该死的在旁边低声的笑了出来──我看到他低下头捂著嘴拼命的笑了!

  “没有啦,还要什么?这里的环境问题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白痴,居然还给我露出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

  我已经完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用哭笑不得的语气问他。“你不会说说当时在场人员的表情啊,之类的现场状况的吗?这还要我教?”

  “那个东西?那些应该你们去注意吧?”绝对是属于反射性质的,林素脱口而出──我还该说什么呢?

  当高官的就是跟下级的不一样,不过……大概是谁也没办法代替谁吧……

  还是说人在其位即理其职呢?

  唉……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吧,反正开年来我的运气就没好过。

  靠这家伙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安全……

  不再管林素,我开始在脑海中回想下午我们冲到一楼大厅时的情形──

  最先喊出声的人……应该是徐雨霞──我认得她的声音,那种尖高而让人厌恶的甜腻嗓音。

  接著……

  我不该做这种推测的,在那群人里会有刘玫的同党吗?这个假设应该不能成立……

  刘玫不会跟他们合作的,如果她真的那么“恨”的话。

  但按一般推测的话,应该是先从那个首先到达现场的人想起,而且,那个十字架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怎么把它弄开也是个问题,如果是徐在到达现场后做了什么掩饰的话……那也不是说不可能……

  先前,古斯特说过他有检查过那些扣,而且钢索也没有问题……

  钢索……

  但如果把钢索换成了普通的涂上了银漆的粗麻绳呢?那个从纹理上是相像的,而人对一些自己平常经常性接触的东西会很容易的忽略掉,那刘玫会不会就是利用这样一个盲点,来让古斯特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一个靠钢索才能支撑的巨型十字架,被换成了绳索……这肯定是不能完全的承受的,一开始可能不会断,但一但时间长了的话……

  肯定会断掉……

  但重点是──刘玫怎么知道那个时间余静紊会出去,而且还是到那个大厅里?

  预谋?

  她一早就准备好要杀掉余静紊?

  还是真的纯属随机呢?

  那个十字架会掉下来,其实只是用作于警告?或者是威吓,而不是真的要杀人,那个余静紊只是真的很不幸运的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令另一个人做了一件错误的事?……

  烦……

  刘玫让那个十字架掉下来的真正用意到底会是什么?……

  她现在就像是这间古堡中的幽灵,无影,无迹,而我们却暴露在她的眼底──原因到底是什么……那个十字架的掉落……

  它实在是太过於戏剧性,所以我没办法相信那只是一种手段──那周英龙呢?他那时为什么会在冰库里?

  他的死亡时间没有办法断定得很真确,因为当时他是在冰库被发现的,体温被冰库的气温破坏得很彻底,而现在天气也极冷,刚好更加的对破坏体温起到了助益……

  没办法断定,那也就是说没办法知道一个感觉很关键的问题……

  我没办法具体的说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我直觉的觉得这一点极为重要。

  “先生们,你们要的东西到了。”

  该说巧还是该说命运呢?

  每次当我快要抓住什么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事或人把我的思考打断的──我该苦笑的,但最后却是大笑出声──

  这导致了刚进门的古斯特和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都拿一脸不可思异的表情看著我──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笑。

  “喝茶喝茶,完了后面我还有点事想问你的,古斯特先生。”我强忍下笑意,伸手接过古斯特递过来的茶,并在最后盯著他的眼睛。

  在明显的愣了一下后,他回答我。

  “啊?……哦,好的。”

  ……

  城堡里的幽灵,

  你隐身在哪里,

  我会找到你的……

  一定……

  因为我不能让你再这样错下去……

  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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