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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少林八绝》作者:天魔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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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28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二十八章仇恨
    杭州城北,有一座荒废了的戚家庄院。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件凶杀案,戚家上下尽在一夜之间被杀,官府把戚家的东西充公之后,一面追查凶手,一面将这里封了起来。十年过去,凶手没有查出来,戚家庄院也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所在。

    自从没有人住过以后,戚家庄院里到处长满了杂草,破败,荒凉,阴森,一到夜晚,都会有大群的野鸟飞来在此相聚,似乎在诉说人间的悲惨。

    一座曾死过人的庄院,一群叫声凄凉的飞鸟,还有当地人有关凶杀案的传说,因此,戚家庄院就更加显得恐怖,别说是夜晚,就算是大白天,当地的人也不敢走近。

    奇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今晚的戚家庄院显得与往常不一样,非但没有野鸟飞来,庄中一座大厅的房檐下还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灯光朦胧,照着厅下左右的两座略有缺损的石狮子,充满了鬼气。这两座石狮子本来是戚家人用来镇邪的,但如今,看上去,给这座庄院平添了几分狰狞。

    奇怪,戚家庄院废弃了多年,是什么人在这里挂的“气死风灯”?难道是戚家的冤魂不成?

    倏地,一道人影快如闪电,掠过了戚家庄院的高墙,直奔大厅而来。来人轻功不凡,五六个起落就已经到了大厅不远之处,当他走到两座石狮子前的时候,仔细一看他的模样,身穿道装,年纪四十出头,正是向方剑明打听林秀林消息的那个自称赖长空的人。

    只见他抬头看了看两盏“气死风灯”,朝厅中躬身行了一礼,道:“‘忠’字堂堂主赖长空拜见副门主。”

    话声刚落,很快,只见一条会影从厅内飞射出来,凌空翻了三个筋斗,落在赖长空身前丈外。这人身材不高,身穿一件灰色长袍,颔下留着两寸左右的胡须,看年纪有六十多岁,眼光一转,道:“赖堂主,你这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

    赖长空道:“属下刚得到一个确实的消息,前来告知副门主。”

    那人道:“什么消息?”

    赖长空道:“属下应古越冬的邀请去对付雷峰塔的一个名叫宝珠的老僧,谁知那老僧却是一个武艺通天的神僧,他与少林寺的方剑明还颇有交情,方剑明代他打发了‘塞外三魔’,属下……”

    那人脸色一变,道:“等等,你说‘塞外三魔’被姓方的少年击败了?”

    赖长空的道:“是,而且是三人联手。”

    那人道:“‘塞外三魔’名震江湖多年,武功绝非寻常,就算是天、帮上的高手,也不可能同时将他们击败,门主与我描述过这姓方少年的武功,想不到短短数月,他的武功竟已经经入了无上境界,真是后生可畏啊。”

    赖长空接着道:“方剑明是武林联盟的负责人之一,他一定见过林秀林,属下就追上去与他套交情,从他口中,证实了林秀林身边确实有三个年老的和尚。”

    那人脸色略显沉重,道:“此话当真?”

    赖长空道:“属下见那方剑明赤子之心,绝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那人沉思了一会,双眉紧蹙,自言自语的道:“果然不出门主所料,这林秀林的真实身份颇为诡异。如果那三个老和尚真是当年的广云、广元、广通,这林秀林就一定是那人的后代。”

    赖长空虽然知道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但对于当年的事不是很清楚,问道:“副门主,那人就算还活着,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难道他还想……”

    那人道:“当年的是与非,只有留待后人评说,就算他不想,他的子孙也不甘心,这林秀林现身江湖,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赖长空不敢多问,道:“副门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人沉思了一下,道:“‘逍遥派’人多势众,绝非我等所能相抗,先不要打草惊蛇,那三个老僧武功高深,极难对付,听门主说,那林秀林一身武功高深莫测,连门主都没有把握赢他。”

    赖长空变色道:“这么说来,本门岂不是要寻求外援?”

    那人“嘿嘿”一笑,道:“还没有到非要外援的地步,令主他老人家若知道这事,定会来相助。”

    “令主”其人,赖长空只听说过却没有见过,只知道本门就是他一手创立的,四十年前,这位老人将本门交给现任门主之后,飘然远去,不知所踪。

    那人接道:“你进去把兄弟们叫出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话声刚落,一阵阴森森的冷笑飘来,道:“回去?你们还能回去吗?”话声飘忽,竟不知道此人身在何处。

    两人一惊,赖长空沉声道:“何方鼠辈,胆敢偷听。”

    就在他说话的当儿,大厅内飞快跃出六条人影,从石狮之上一掠而过,落在那人与赖长空身前,“呛”一声,六人整齐划一的拔出佩剑,剑光闪亮,顿时将“气死风灯“比了下去。光看这六个人拔剑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剑客。六人年纪不大,均在三十出头,一色的青衣。

    飘来的冷笑陡然一顿,一个年老的声音道:“楚幻生,你想要这六个毛头小子送死吗?你可还认得老衲三人?”

    随着话声,三道人影急如流星般凌空射来,落向场中,三人袍袖一挥,发出极强的真气,轰向六个剑客。六个剑客手臂一抖,内力贯注剑身,长剑吞吐,剑芒闪烁,剑气练成一线,迎向真气。

    “轰”的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六个剑客闷哼一声,均被震退了三步。三道人影稳稳的落在地上。

    楚幻生(副门主)脸色大变,往前掠出,将手臂一挥,阻止六个剑客再次行动,冷冷的眼光扫过三人,语气凝重的道:“广元、广云、广通,想不到你们还活在世上。”

    所来的三个人正是林秀林身边的那三个老僧。

    广云(站在中间的老僧)面色一沉,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楚幻生,这六个毛头小子是什么人?武功还算不错,竟能接下老衲三人的五层内力。”

    楚幻生道:“他们是本门‘忠’字堂的弟子。”

    广云“嘿嘿”冷笑一声,道:“难道他们就是‘忠’字堂的精英?”

    楚幻生道:“不错。”

    广元(左首老僧)眼中射出仇恨的眼神,冷冷的道:“‘无影门’的‘忠’字堂从今晚以后将在武林上消失。”

    赖长空听了,仰天一声大笑,道:“老和尚,你好大的口气!”

    广通(右首老僧)看了他一眼,道:“你大概是就‘忠’字堂的堂主罢。”

    赖长空道:“不错。”

    广通“哈哈”一笑,道:“无知小辈,你不信老衲的话,可以问问你们的副门主。”

    赖长空转过脸去,看着楚幻生。此刻,楚幻生的脸色异常的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目注广云,道:“广云,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广云道:“你们自认行动神秘,但所有的一切均逃不出我们的耳目,你们一到杭州,行踪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眼线之内。”

    楚幻生叹了一声,道:“四十多年不见,大家都已经老了,难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广云怒道:“住口!造反的是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若不灭掉你们‘无影门’,难消老衲三人的心头之恨。”

    楚幻生眉头一皱,道:“你们的主子来了没有?”

    广云冷哼了一声,道:“楚幻生,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打发你们这几个人,还用不着小主人亲自到场。”

    楚幻生眼珠一转,道:“广云,我承认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们,但就凭你们三个,还不能将我们全部埋葬在这里。”抬起头来,冷笑道:“两位,既然来了,何必再隐藏下去?”话声刚落,两声长笑响起,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三个老僧身边。

    一人喝道:“姓楚的,你听好了,老夫乃‘幽冥鬼王’欧阳绝!”

    另一人淡淡的道:“在下‘清萍剑客’归远帆。”

    赖长空见了两人,脸色一沉,道:“欧阳绝,归远帆,你们知道这三个老和尚的底细吗?”

    欧阳绝道:“知道。”

    赖长空道:“既然知道,还敢和他们混在一起,你们有几个脑袋?”

    欧阳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说老弟,你还不知道吗?我与归老弟早就加入了‘逍遥派’。”

    赖长空还要说什么,楚幻生道:“长空,现在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欧阳绝“桀桀”笑道:“对,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个死法。”

    楚幻生忽然仰天一阵大笑,边笑边道:“你们的主子真是看得起我们,对付我们这几个人,竟然要劳动你们五个‘高手’的大驾。”

    欧阳绝冷笑道:“楚幻生,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们也该动手了。”说罢,作势欲扑,楚幻生沉声道:“慢着,我还有话说。”

    广云道:“你是不是想问有关小主人的事?”

    楚幻生道:“反正我们已经逃出不出你们的手掌心,难道你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

    广云略一沉思,道:“好,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你要问什么?”

    楚幻生道:“他还在世吗?”

    广云道:“当然还在。”

    楚幻生道:“林秀林是他的什么人?”

    广云道:“是他的亲孙子。”

    楚幻生神色一动,道:“莫非便是朱文奎的儿子?”

    广云冷笑道:“亏你还记得太子殿下。”

    楚幻生道:“当年的事我不想再多说,大家各为其主,朱文奎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在我们眼里,他却是逃犯。”顿了一顿,道:“这么多年过去,万事皆定,难道你们还不死心?”

    广云脸上泛起阴沉沉的冷笑,恨声道:“死心?你说得太轻松了。当年若不是朱棣这叛臣起兵造反,阴谋篡位,圣上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太子也不会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楚幻生道:“成王败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广云面色一沉,道:“好一个‘成王败寇’,你问了老衲这么多,老衲也要问你一句,徐老贼死了没有?”

    楚幻生脸色一沉,道:“令主武功盖世,怎会如此轻易仙逝?”

    广云怔了一怔,道:“他最好不要死,小主人还要亲手取他的颈上人头。”

    楚幻生发出奇怪的冷笑声,道:“大言不惭,林秀林武功再高,也绝非令主的对手。当年若不是令主手下留情,你们三个早已成了他的掌下亡魂。”

    三个老僧脸上微微一红,广云杀机大起,喝道:“楚幻生,今晚老衲要让你知道死亡的痛苦。”

    “苦”字还在口中打转,人已疾扑而上,宽大的袍袖一拂,卷向楚幻生,内力到处,气流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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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29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二十九章 剑神
    楚幻生知道对方的厉害,运起十成功力,双掌朝前一拍,真气排山倒海般迎上,只听“轰”的一声,狂风大作,两盏“气死风灯”飘摇不定,顿时熄灭了,飞沙走石中,楚幻生脸色一青,向后退了一步。广云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接着,脸色一沉,冷笑道:“楚幻生,我们再来。”双掌一提,真气运足,拍向对方,庞大的劲力匝地滚出。楚幻生刚压下沸腾的气血,见无处可避,只好运起十二成的功力,与对方硬拼。“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暴风狂卷,那两座数百斤重的石狮竟被推动八尺有余,险些撞到了大厅的破门上。广云脸色铁青,禁不住朝后退了一步,楚幻生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不住的后退,退到一座石狮旁的时候,伸手轻轻一带石狮,才稳住了身形。“长空,你快走!”楚幻生突然搬起身旁的石狮,奋力往广云扔去,就在这一霎时,赖长空腾身一掠,朝外飞纵,归远帆早就留意赖长空的一举一动,就在对方双脚刚离地的时候,“铮”的一声,他拔剑出鞘,一道剑光闪现,剑气冲向赖长空的后心,沉声喝道:“姓赖的,拿命来!”赖长空忽闻身后剑风来临,知道对方剑法厉害,陡然一转身,双掌一拍,紧紧的夹住了对方的长剑。就在他双掌夹住长剑的当儿,六个剑客本来想去帮助赖长空的,欧阳绝哪能让他们如愿,面上杀气腾腾,身形一晃,双掌翻飞,劲气四溢,真力暗涌,朝六人扑了过去。六个剑客竟施展不开轻身身法,待他们摆脱了欧阳绝发出的怪力之后,赖长空和归远帆业已在场中展开了生死拼斗。欧阳绝“桀桀”一声怪笑,道:“无影门‘忠’字堂的弟子果然了得,可惜今晚就要全军覆灭了。”六个剑客均是用剑好手,知道他是存心气他们,没有上当,沉住气儿,施展开剑法,将欧阳绝围在场中。欧阳绝在剑光之中左冲由撞,竟然闯不出去,但六人想要伤他,也绝非百招之内的事。广通见欧阳绝被围困在剑阵内,双眉一皱,喝道:“欧阳绝,你我联手,看几招之内破掉此阵!”随着话声,身形往前跃出,双袖一荡,卷开了两柄长剑,闯入剑阵之内。广元双手背负,冷冷的看着场上,他虽然没有出手,但只要“无影门”的人想逃离这里,他就会在第一时间阻拦,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当石狮来到广云身前的时候,广云袍袖飞出,闪电搬打在石狮上,石狮顿时裂成十数块,落在地上。楚幻生想不到对方的“双袖”如此厉害,微微一惊,他连接了广云两掌,身受内伤,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一想到旁边还虎视眈眈的站着一个广元,只觉今晚万难生离出去,心头一狠,目注广云,怒喝道:“广云,你要想杀楚某,可没有这么容易。”一个“鱼跃龙门”,凌空旋转着朝对方扑上,“砰砰……”八声响过,广云一时大意,竟被对方逼退了好几步。楚幻生得势不让人,将生平所学施展出来,招招均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广云的武功虽在楚幻生之上,但犯不着与他拼命,顿时又被逼退了好几步。广元看到此处,便要上前,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激战中的楚幻生心头一惊,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忠”字堂的一个弟子被杀了,凶手不是欧阳绝,而是广通。他这一分心,顿时被广云抢回攻势,若不是广云有些顾忌他的打法,他早就倒在了对方的掌下。欧阳绝有广通相助之后,不出十招,两人便将剑阵破了,广通还在第十招的时候一掌了断了一个剑客的性命,一声冷笑,道:“欧阳绝,老衲已经解决了一个,你的速度怎么这般慢。”欧阳绝被他一激,大吼一声,双掌一搓,真气遍布全身,两道剑光急闪,刺到了他的身上,还没有来得及刺入他的体内,他发出的劈空掌力击中两个“忠”字堂的弟子,两声惨叫传出,两人横飞出去,一命呜呼。楚幻生听到这两声惨叫,心头一凉,一不小心,险些被广云的左掌劈中,饶是如此,掌风袭来,震碎了他右胸膛的衣裳,化作蝴蝶。很快,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心头越来越凉,等到第六声惨叫传来,便已知道六个“忠”字堂的弟子死在了欧阳绝和广通的手中。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向他撞了过来,并大声的叫道:“副门主,你快走!”原来是赖长空舍命扑来,归远帆随后追到,一剑刺出,赖长空大吼一声,竟不转身,反手一掌劈出,剑风掌风相遇,匝地卷起一股狂风,只听“砰”的一声,归远帆的左肩竟被赖长空的劈空掌劲打中,不过,他的长剑也刺入了赖长空的肩头。归远帆的长剑刺入对方的肩头一分,便再也刺不进去,心中微微一凛,知道对方修炼过金钟罩一类的硬功,身形缓了一缓,待要发出全力,说时迟那时快,楚幻生长啸一声,咬破舌尖,精神大振,双掌拍在归远帆双肩,厉声道:“长空,走!”这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而已,归远帆突然虎口大痛,连人带剑的被一股强悍的内力震出去,归远帆紧跟着闪电一般飞了出去。一旁观战的广元怒道:“想走?”腾空跃起,打算拦住半空的归远帆。归远帆只觉体内充满了内力,见广元阻拦,一掌轰出,广元飞掌迎上,只听“轰”的一声,两人掌力相接,广元闷哼一声,竟被震落下来。恰在此时,广云一掌印出,正中楚幻生的背心,楚幻生毫无反抗之力,就如废人一般飞了出去,撞破了一道土墙。

    广云呆了一呆,接着便明白过来,喝道:“楚幻生,你好狠!”原来,楚幻生将全身的功力打入了赖长空体内,自己成了废人一个,才会如此不堪一击。广元的内力虽然有些不如广云,但也稍高于楚幻生,但赖长空体内因为有了楚幻生的真气,才会让广元吃了个大亏。赖长空心知肚明,这种“神通”只能用一次,忍住悲恨,对完一掌之后,身躯凌空一拨,闪电般掠过了大厅,消失不见。欧阳绝与广通见广元在内力上竟输给了赖长空,稍微迟疑,便让赖长空逃出了包围,及至听了广云的话,顿时醒悟,两人发出怪啸,追了下去。广云、广元、归远帆随后疾起直追,先后消失在场中。戚家庄园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在这宁静中,传来的血腥味,加上场上的几具尸体,越发令人恐怖。赖长空虽然逃出了五个高手的包围,但他身中一剑,尽管因为修炼过横连功夫,但仍然流了一些血,一阵狂奔过后,便觉得有些眼花,楚幻生打入他体内的真气也逐渐散去。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多远,但他仍然要逃,一种力量支撑着他。没有多久,身后传来了衣袂飞动之声。敌人越追越近,他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忽然,他真气一滞,身形缓了一缓,便被广通追上,双袖一甩,发出一股劲气,正中他的身子,他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身子如掉线的风筝落在十丈外,在地上挣扎着。追上来的五个人见他成了“笼中之鸟”,放慢速度,朝他呈半圆围上。广元冷冷的看着在地上的赖长空,道:“姓赖的小子,你还想逃吗?就算徐老贼在此,他也救不了你。”右掌举起,正要一掌结果对方性命,倏地,一股怪异的力量传了过来,五人心头均是一跳,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不舒服。远方,模模糊糊的,有两条人影正向这里“走”来,这两人虽然还身在远处,但其中一人身上发出一股强大到极点的力量,无人可以抵抗。广元念头一转,一掌印向了赖长空的后心,眼看赖长空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一个冷到极致的声音道:“你若杀了他,我立刻杀了你。”话声一落,那两个人已经来到近前,一股无形的“剑气”撞向广元,广元双袖一卷,“蓬”的一声,两人都没有动,但广元的身子凭空矮了半截,双腿竟被震入了地下。包括广元在内,五人都是大吃一惊,归远帆定睛一瞧,见其中一个人手上有一把巨长的宝剑,面色大变,失声道:“你不就是‘剑神’冷暮云吗?”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脸冰冷,正是冷暮云,女的穿着草鞋,绝美的脸蛋如罩寒霜,却是钟锦铃。冷暮云看了一眼广元,道:“这只是一个教训,你若再不听话,别怪我要了你的命。”话罢,伸手凌空一抓,想把赖长空吸到手中。广云眉头一皱,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暗运内力阻拦,两道内劲相接,他顿时被震退了一步,心头惊骇。冷暮云如同没事人一般将赖长空吸到手中,一股真气输入了对方体内,才将赖长空轻轻的放在地上。赖长空只觉一股暖流进入体内,渐渐的恢复了生气。欧阳绝也听说过“剑神”之名,但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看了一眼“长剑”,怒喝道:“冷暮云,你想干什么?你与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冷暮云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没有关系。”欧阳绝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冷暮云道:“我喜欢。”广云沉声道:“‘剑神’之名,我等也听说过,老衲奉劝阁下不要插手此事,阁下若救了他,只会为你带来无穷的麻烦。”这时,赖长空清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没死,便明白是被眼前的这个“青年”所救,苦笑一声,道:“兄台,你……走吧,在下……在下……”冷暮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是你的兄台,我救你,只因为看不惯他们五个打你一个。”归远帆双手朝冷暮云一抱,道:“冷兄,我等敬你是一条汉子,但这是本派与‘无影门’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钟锦铃听了,道:“原来这个人是‘无影门’的人,你们又是那一派?”归远帆道:“逍遥派。”钟锦铃怔了一怔,道:“哦,原来是你们。”眼光望向冷暮云,看他有何表示。不管他有何决定,她都会全力支持。冷暮云冷冷的道:“我不管他与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我现在将他救下了,就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他一根头发。”欧阳绝“哈哈”一声大笑,道:“姓冷的小子,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你,你若知趣的话,就赶快把这小子放下,不然……”“不然怎样?”广云冷冷的接道:“不然就不要怪我等不讲江湖规矩。”冷暮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似乎是不屑,有像是嘲讽,几乎是毫无声息的,一道剑光陡然出现,欧阳绝惊惧的大叫一声,捂着右脸颊不住的后退,归远帆的长剑刚拔出剑鞘两寸,眼前亮光划过,长剑断为两截,冷暮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拔剑!”广云,广元,广通发觉不对时,剑光一转,同时朝三人逼了过去。三人怒吼一声,三对袍袖宛如利刃迎向剑光,“砰砰砰”三声响过之后,冷暮云也不知是如何将“长剑”收回鞘内的,伸手一抓呆住了的赖长空,飘然而去,钟锦铃似乎已经看惯了这种场面,神色自若的跟着离开。

    过了一会,欧阳绝伸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心有余悸的道:“奶奶的,这小子若再加一分力,我这张脸就彻底的毁在了他的剑下。”归远帆扔掉手中的断剑,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冷暮云若把他当做一柄剑,此刻他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他自认自己出剑已经算快的了,但在“剑神”面前,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两人看向三个老僧,正在奇怪三人为何半天没有动静,一阵风吹来,三人的长袖化作蝴蝶,随风飘去,三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汗珠。冷暮云的剑是够快,但三人还是接住了,但“阿难剑”上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有一种意识,这一剑,冷暮云所出的力道绝不会超过六分,若出了全力或者多加一分力,不难相信结果会怎么样。五人正在商量回去后该如何向林秀林报告时,冷暮云“提”着赖长空与钟锦铃在雷家大门前的街道上和方剑明相遇了,途中,冷暮云察觉赖长空伤势加重了,点了他几处穴道,赖长空痛得昏了过去,但也延长了他性命。冷暮云和钟锦铃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方剑明,见方剑明大步走来,冷暮云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原来是你。”方剑明向两人一抱拳,道:“冷兄,钟姐姐。”钟锦铃柳眉一皱,暗道:“这小子怎么如此称呼我。”方剑明眼光一转,看清了冷暮云手中的人是赖长空,脸色微微一变,道:“冷兄,这个人怎么会在你手中?”冷暮云道:“你认识他?”方剑明点头道:“不久前还说过话。”冷暮云随手一丢,将赖长空抛给他,道:“既然你认识他,你就发发善心,将他救了罢,我可不会救人。”带着钟锦铃进了雷府的大门,守门的雷府家将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没有出来阻挡。方剑明接住赖长空,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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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0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三十章 试剑
    “剑神”冷暮云来到杭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茶楼、酒馆、饭庄,这些聚集人的地方,热闹异常,谈论的话题都是冷暮云何时去找柳生一剑的“麻烦”。这几天来,一共有十五名剑客丧生在柳生一剑的“魔剑”之下,这些人上台之前,都已经签下了生死状,可惜没有一个人能让柳生一剑出第二剑。

    在冷暮云到来之前,已经有人在传中原武林没有一人能逼柳生一剑出第二剑的话,这种话当然不是中原人说的,而是扶桑人说的,这话无疑是一种大话,充满了挑衅意味。

    柳生一剑与他的妻子之所以会摆下擂台,也是在扶桑“黑龙集团”的操办下进行的。柳生一剑虽然不怎么喜欢“黑龙集团”的人,但有人能为他与妻子提供高档,清静的住处,他也乐得成全对方。

    一大早,大批好事者涌到了擂台下,他们都想看看冷暮云会不会来找柳生一剑,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等到午时,柳生一剑非但没有来,往日围观的武林中人也少到了许多。就在大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惊奇的大叫了起来,那站得高的人朝大街东头看去,只见三个绝色美女正往这里走来,走在最前的竟是一个穿着草鞋的女子,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巨长的宝剑,令人生畏。

    人群自动的闪开,三个绝色美女来到了台下,正要跃上台去的时候,一个扶桑浪人走到台边,傲慢的道:“凡是上台来的人,都要接下擂主的一剑,你们若没有这个本事最好不要上台来。”

    穿草鞋的绝色女子冷笑了一声,道:“柳生一剑何在?”

    那扶桑浪人道:“你是来比剑的?”眼光有些惊异的看着巨长的宝剑。

    穿草鞋的绝色女子道:“叫柳生一剑出来答话。”

    扶桑浪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中原武林难道没有男人了吗,居然还娘们……”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银光闪现,一股剑气划过那扶桑浪人的下巴,胡须尽皆绞碎,那扶桑浪人好歹也是一流剑客,竟没有看到这一剑是谁发出的。

    他吓得身上出了一股冷汗,看了看台下的三女,三人手上都有剑,他正对着站在中间的穿草鞋绝色女子说话,应该不会是她,那么,出剑的人不是左边的美人,就是右边的美人,但看她们生得国色天香,怎么会是剑道高手呢。

    左边的美人冷冷的道:“你若再敢乱说一句话,断的就不是你的胡须而是你的人头。”

    扶桑浪人大吃一惊,指着她道:“你……”

    左边的美人喝道:“快把柳生一剑叫出来。”

    扶桑浪子几时受过这种气,心头大怒,要拔出腰间的利剑,左边的美人闪电出手,银光再次闪现,那扶桑浪人的利剑刚拔出一半,只觉手背一痛,已经被剑气划中,鲜血流了下来。台上站着的其余扶桑浪子见了,心中均是一怒,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住手!”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喝道,随着话声,一个人从后台走了出来,正是柳生一剑。

    那受伤的扶桑浪子疾步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柳生一剑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道:“你不配用剑!”也不知他是怎么出手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正是受伤扶桑浪子的佩剑,真气暗运,一把上好的佩剑竟在转眼间粉碎。所有的人,包括三个绝色女子,都吃了一惊,这柳生一剑的武功果然是出神入化。

    柳生一剑看也不看那扶桑浪子,走到台中,道:“谁要挑战?”

    穿草鞋的绝色女子道:“你就是柳生一剑?”

    柳生一剑眼光朝三人看去,脸色微微一变,他不是为三人的美貌所惊动,而是为那把巨长的宝剑所惊。

    “我正是柳生一剑,你是什么人?”

    “你听好了,我乃天山剑派的钟锦铃。”

    柳生一剑眉头一皱,道:“钟子丹是你的什么人?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比剑?”

    钟锦铃冷笑道:“我是他老人家的晚辈,他老人家的武功已经进入了无上境界,对付你,何须他老人家出手?”

    柳生一剑一点也没有生气,淡淡的道:“如此说来,你是想代他出战?”

    钟锦铃道:“不是,我这里有一封战书,你若敢应战的话,就接下此帖,若不敢应战,就立刻回到你们扶桑去。”

    柳生一剑沉声道:“听说你们中原的剑神已经到了杭州,难道就是他想挑战我?”

    钟锦铃道:“你若应战,到时自知。”

    柳生一剑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钟锦铃道:“你有什么条件?”

    柳生一剑道:“我一路南下,会过无数所谓的高手,未尝一败,除了一个叫做天都圣人的能让我出第二剑外,无人接下我一剑,我看你们三个都是用剑的行家,你们之中若有人能接下我一剑,我就接下战书,否则,只好请他亲自到场与我一战。”

    钟锦铃冷声道:“我们早就料到你会有此一招,今天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天山剑派的剑法。”话罢,纵身上台,台下的两个绝色美女脸色略显紧张,时刻准备接应钟锦铃。她们之所以跟着来,是怕钟锦铃失手,虽然来此之前,冷暮云曾说过钟锦铃能够接下柳生一剑一剑的话,但龙碧芸与方剑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两个人陪着钟锦铃而来。这两个人却是祝红瘦和纪芙蓉,先前出剑的人是祝红瘦。

    柳生一剑看了看钟锦铃手中的剑,道:“难道你想依仗此剑接我一剑?”

    钟锦铃冷笑道:“你怕了吗?”

    柳生一剑“哈哈”一声大笑,道:“我柳生一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脸色一沉,道:“听说贵派的剑法在中原武林数一数二,你若能接下我这一剑,便说明贵派的剑法的确有过人之处。”

    钟锦铃道:“事关本派的荣辱,我将会全力以赴。”

    柳生一剑道:“在下出剑,向来是毫不留情,你看好了。”话音未了,一股强大的剑气从他身上发了出来,台上霎时间充满了一股杀气,除了钟锦铃外,站在台上的人都被逼得跳下台去。

    钟锦铃心头一凛,运足全身功力,不为对方的杀气所动,暗道:“这人身上的力量竟不在冷大哥之下,传言果然没错,他将会是冷大哥的最大劲敌!”

    柳生一剑没有出剑身上就已经发出了这般强大杀气,他要是出剑了,天下还会有多少人能抗衡?这是柳生一剑设擂以来“真正”的对敌,之前向他挑战的,根本就没有看清柳生一剑是怎么出剑的,场外的人也只见一道耀眼的剑光闪了一下,比剑的人便已经飞出了擂台,死在台下,伤口都在脖子上。

    台下的人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出声,很多人都在为钟锦铃担心,若这么一个大美人死在了柳生一剑的剑下,岂不是大煞风景。祝红瘦与纪芙蓉距离擂台最近,深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杀气,两人手中的宝剑突然轻轻的震动起来,隐隐有出鞘的意思,两人急忙按住了剑柄,不让两剑再有更大的动作。

    就在这时,柳生一剑撤下了腰间的宝剑,伸手一按剑柄,注视着钟锦铃,准确的说是注视着对方手中的长剑,道:“我手中之剑,名叫‘魔阳’。”

    钟锦铃将长剑横在胸前,冷冷的道:“剑名‘阿难’。”

    柳生一剑双睛猛然一亮,暴喝一声“杀”,他的人顿时不见了,代之而起的却是一道赛过烈日的光芒,无上的杀气冲了出去,就在同时,一股带着无上佛力的剑气冲天而起,架住了杀气。

    没有任何的动响,场上突然静得可怕,台下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台上,柳生一剑站在原地,就好像没有动过一样,“魔阳剑”不知何时收回了鞘内,脸色有些惊疑。钟锦铃站在了台边,若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台去,“阿难剑”也不知何时收回了鞘内,她的额头上隐隐有香汗渗出,她尽管接下了柳生一剑那恐怖的一剑,但她毕竟不是“阿难剑”的主人,仅仅出了一剑就已经消耗了她极大的体力。

    柳生一剑没有吭声,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钟锦铃暗道一声“侥幸”,从腰间拿出战书,扔了过去,道:“这是战书!”

    柳生一剑伸指一夹,将战书夹住了,打开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三日后,飞来峰,冷暮云。”就在他打开战书的时候,钟锦铃跃下擂台,与祝红瘦、纪芙蓉飘然而去。

    三人的丽影刚消失在街道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座擂台轰然倒塌,尘土满天飞扬,吓得许多人不住的后退,人群一阵慌乱。

    “柳生一剑呢?他怎么不见了?”待场上有些平静之后,有人惊呼道。果然,场上不知何时失去了柳生一剑的踪影,场上有这么多的人,其中不凡好手,竟连柳生一剑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难怪人家要扬言横扫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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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1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三十一章疑问
    冷暮云救下赖长空的第二天中午,雷府的一间密室内,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想心事,这中年人正是赖长空,经过方剑明的一番精心治疗,他脸上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他能下地走路,肩头的剑伤也已痊愈,可谓空前的了。

    本来,他中归远帆的一剑,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后来他被广通双袖发出的劲力打中,内腑深受其害,按理是活不过三个时辰的,但因为被冷暮云及时的给他输送内力,才让他多活了一些时辰。

    在冷暮云将他交给方剑明的时候,他已经是半死不活,方剑明为了救他,花了极大的心思,既找了好些丹药给他服下,又给他推宫活血,最重要的是,方剑明往他体内输送了长达两个时辰的内力,这些内力均是“醒神经”的力量,方剑明尽管是累得满头大汗,却也救下了他的一条命,并让他的内伤好转得如此飞快。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昏迷中进行的,他并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方剑明治好了他的伤势。

    “咔……”的一声,密室的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少年,正是方剑明。

    “赖大叔,你感觉好点了吗?”方剑明一进门就十分关心的询问。

    赖长空急忙起身,向他拜谢,道:“方少侠如此称呼,赖某受之不起。若没有方少侠出手救治,赖某早已一命呜呼了。”

    方剑明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你要感谢就去就去感谢剑神罢,要不是他及时把你救回来,在下也是束手无策。”

    赖长空脸上涌出一种感激,道:“方少侠,赖某深受你与冷大侠的大恩,此刻无以为报,唯有当面拜谢。请你把冷大侠请来,赖某要好好的当面谢谢他。”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他这个人比我更古怪,我也曾叫他来看望你,但他一直不肯来,他说救你只是看不惯‘逍遥派’的作风。”顿了一顿,道:“你放心在此疗伤,逍遥派的人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赖长空道:“为了赖某一条残命,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剑明道:“哪里,哪里。”

    两人坐下之后,方剑明沉吟道:“赖大叔,我听钟姐姐说,你是被‘逍遥派’的人打伤的,你曾经向我打听有关林秀林的事,你和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为什么要致你于死地呢?”

    赖长空长叹了一声,道:“赖某本该据实相告,但此事说来话长,而且事关本门的声誉,牵涉太大,赖某……”

    方剑明也自觉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过头,忙改口道:“在下心中有个疑团,不知该不该问?”

    赖长空道:“少侠救了赖某一条命,别说问一句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赖某也义不容辞。”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当真是‘无影门’的人?”

    赖长空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确实是‘无影门’的人。”

    方剑明脸上一喜,道:“不知贵门门主现在何处?”

    赖长空怔了一怔,道:“门主他老人家现在就在京城,怎么?少侠想见本门门主吗?”

    方剑明道:“我与贵门门主本不相识,但在下曾受人之托,要把一件东西交给他。”

    赖长空大奇,禁不住问道:“不知是什么人相托?”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说出来,赖长空猛然醒悟,道:“赖某一时情急,惭愧,惭愧。”

    方剑明沉吟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在下只是在想这个人与贵门有何关系。”顿了一顿,笑道:“赖大叔,你认识一个自称看唱本的老前辈吗?就是他托我将东西交给贵门门主的。”

    赖长空一脸迷糊,道:“别说认识,赖某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方剑明道:“这位看老前辈原不是叫这个名字,他老人家原名叫做徐岚。”说时,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

    赖长空沉思了一下,脸色突然微微一变,道:“方少侠,你说这人姓徐?”

    方剑明点点头,道:“正是。他老人家纵横天下的时候,有一个外号,叫做‘无影神侠’。贵门叫做‘无影门’,在下正在猜想他与贵门究竟有何关联。”

    赖长空听到“无影神侠”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等方剑明把话说完后,脸色凝重的道:“赖某不知道徐岚是何人,但本门前任门主正是一个姓徐的老人,他老人家的名号就叫做‘无影神侠’,难道……难道徐岚就是他老人家的本名?唉,可惜他老人家离开本门的时候,赖某年少,尚未入门,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家的仙颜,只听门主说过他老人家的一些事迹。”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你可听说过‘皇金令牌’?”

    赖长空更加吃惊,心神大震,陡然站了起来,失声问道:“少侠……你从何处得知‘皇金令牌’这个名字?”

    方剑明见他如此激动,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道:“这个我待会再告诉你。这位看老前辈,也可以叫做徐老前辈,他身上有一枚令牌,名字就叫‘皇金令牌’。”

    赖长空惊喜不已,兴奋的道:“果真如此的话,这个人无疑就是本门的前任门主。方少侠,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方剑明不想瞒他,但又怕说出来打击他,好半天没有吭声。

    赖长空心头起疑,追问道:“方少侠,你若知道他老人家的消息就请你告诉赖某,因为这事关本门的存亡。”

    方剑明听了,低低的道:“他……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赖长空呆了一呆,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方剑明神色黯然的道了一声“是”。

    赖长空脸上一阵苍白,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要出密室,方剑明跃上前,伸手拦住他,道:“赖大叔,你要去什么地方?”

    赖长空咬着牙道:“我不能在这里躲下去,我要尽快赶去京城,将这件大事禀告门主。”

    方剑明劝道:“你身体刚刚好转,还不能长途跋涉,休养一段时日再说吧。”

    赖长空非常着急,道:“不,我不能再耽搁下去,。”

    一个要走,一个要拦,也不知怎么回事,赖长空突然不住的后退,眼看就要颠倒,方剑明急忙掠上,将他拉住。

    赖长空脸色苍白无比,喃喃的道:“我的内力,我的内力……”

    方剑明道:“赖大叔,你的内力仅仅恢复了少部分,这一出去,万一遇上‘逍遥派’的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赖长空脸上猛然泛起一股怒容,恨声道:“‘逍遥派’!这一切都是‘逍遥派’干的,本门与‘逍遥派’势不两立。”

    他虽然愤怒,但好歹也是无影门“忠”字堂的堂主,仔细一想,只得坐回原位,神色安定了不少,道:“方少侠,实不相瞒,徐老前辈虽然不再是本门门主,但本门却是他老人家一手创立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本门的令主。他人家是怎么去世的?”

    方剑明便将看唱本如何遇害的事告诉了他,赖长空听后,叹了一声,道:“令主他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这些事情奔波,实在苦了他人家。他老人家的死,本门一定会讨回来。”

    他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想到一事,问道:“少侠,令主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吗?”

    方剑明点点头。

    赖长空生怕他忘了“令主”的某些交代,道:“请恕赖某多问,令主他老家人临终前除了托少侠把一样东西给本门门主以外,就没要其他的嘱托了吗?”

    方剑明暗自发笑,想道:“他大概是想要问有关‘皇金令牌’的事。”想了一想,道:“当时看老伤势很重,在下拼尽全力也无法救他,因此,他只是匆匆交代了一下,要在下把‘皇金令牌’与一个锦囊交给贵门门主。”

    方剑明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不由赖长空心中起疑,暗道:“‘皇金令牌’极为重要,令主怎么会如此轻易交给他?此子仁厚仗义,绝非撒谎之人,但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难道是我多疑了?”

    想是如此想,但他没有追问下去。方剑明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再胡乱猜测,说小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大了就是“忘恩负义”。

    赖长空思索了一下,道:“令主没有把有关‘皇金令牌’的事告诉少侠吗?”

    方剑明摇了摇头。

    赖长空道:“赖某之所以会如此看重‘皇金令牌’,实因这枚令牌来头极大,谁若持有它,就能号令本门。”

    眼见方剑明似有话说,笑道:“方少侠,令主将‘皇金令牌’托你保管,可见他老人家对你极为信任,你若还有什么疑问,不妨都说出来,赖某知无不言。”

    方剑明道:“在下确实有个疑问,京城八大势力,贵门名列其一,不知贵门与‘飞叶斋’究竟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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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2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三十二章 求教
    赖长空怔了一怔,道:“少侠何以会这般相问?本门与‘飞叶斋’虽然都名列京城八大势力,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来往,互不相干。”

    方剑明心头暗奇,按照他的推断,“无影门”与“飞叶斋”都是看唱本当年领导过的,应该同属一脉,赖长空居然一点也不知道,难道看唱本压根儿就没有告诉两派中人?

    他想了一想,问道:“贵门门主没有特别嘱咐过你们什么吗?我的意思是他没有跟你们提过贵门与‘飞叶斋’有何关系?”

    赖长空觉得他问得蹊跷,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少侠一再追问,倒让赖某想起一件事来,门主曾叮嘱过我们,凡是本门中人,谁也不能与‘飞叶斋’的人作对,至于原因,他老人家却没有说明。我曾问过门主,万一‘飞叶斋’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该如何应付。门主却说‘飞叶斋’绝不会与我们作对,叫人好生奇怪。”顿了一顿,笑道:“少侠对京城八势恐怕还不太熟悉罢。”

    方剑明道:“在下仅仅听人说过名号而已。”

    赖长空道:“说起来,本门与‘飞叶斋’倒也有些相似之处。在八大势力中,除了本门与‘飞叶斋’外,其他六家的发展,都没有超过四十年。而本门与‘飞叶斋’从创立到现在,至少也有五十年。”

    方剑明略一沉思,道:“你刚才不是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皇金令牌’的吗?”

    赖长空诧道:“难道不是令主告诉少侠的?”

    方剑明道:“他老人家没有告诉我令牌的名字,我是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听说的。”

    赖长空惊疑不定,道:“不知此人是谁?”

    方剑明笑道:“说起来也是巧得很,你那晚走后,我与老禅师回雷锋塔,便遇到了老禅师的朋友,内中一人竟是‘飞叶斋’的斋主,就是他告诉我的。”

    赖长空大吃一惊,道:“少侠说的人可是贾连城?”

    方剑明道:“正是他。”

    赖长空一脸疑惑,道:“他怎么知道‘皇金令牌’的事?奇怪。”

    方剑明道:“看老临终前,分别给了在下三个锦囊,其中两个就是交给贾斋主的,因贾斋主问起‘皇金令牌’一事,在下便将令牌取出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枚令牌。”

    赖长空越发惊疑,道:“方少侠,可否把‘皇金令牌’取出来借赖某一观。”

    方剑明从怀中掏出“皇金令牌”,递了上去,赖长空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脸上若有所思,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道:“莫非……莫非‘飞叶斋’也在‘皇金令牌’的号令范围之内?”

    方剑明道:“正是。”

    赖长空脸上大喜,道:“这样的话,本门就不用怕‘逍遥派’的人了。”抬起头来,将“皇金令牌”交给方剑明,道:“这枚令牌事关重大,还请少侠收好。”

    方剑明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贴身放着,道:“这‘皇金令牌’究竟有什么大的魔力,竟能让贵门与‘飞叶斋’如此看重。”

    赖长空诧道:“方少侠,‘皇金令牌’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

    方剑明摇摇头,道:“在下确实毫不知情。”

    赖长空沉吟道:“我知道的也有限,据我所知,这枚令牌原是成祖文皇帝钦赐给令主他老人家的。”

    方剑明道:“照你这么说,这枚令牌岂不是还有更大的用处?”

    赖长空苦笑了一声,道:“若在四十年前,朝廷上下,除了圣上之外,只要有这枚令牌,谁都可以治罪,只是令主他老人家从来没有用过,以致于除了极少人知晓外,谁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方剑明道:“难怪看老要我好生保护这枚令牌,原来它的来历非同小可。”见赖长空脸上有些疲乏,起身道:“赖大叔,你在此静心养伤,在下他日再来看望你。”

    赖长空听他要走,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方剑明笑道:“赖大叔,你还有事吗?”

    赖长空道:“方少侠,你内力精深,不知有没有办法使赖某的内力在一两天之内恢复,哪怕只是一半。”

    方剑明道:“这……”

    赖长空站起来,向他一拜,道:“少侠若有法子,赖某感激不尽。”

    方剑明忙将他拉起,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但我可以问问其他人,或许有人知道。”

    赖长空沉声道:“‘逍遥派’出现武林,就是冲着本门来的,赖某实在没有心情在这里长待下去,还望少侠见谅。”

    方剑明不清楚“无影门”与“逍遥派”究竟结了什么仇恨,他救赖长空只是处于一片好心,至于要插手两派的事,他却是不敢多想,虽然看唱本是“无影门”的令主,但武林中的纷争,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地,他不知道谁是谁非,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免得到时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但他向来主张以合为贵,不由问道:“赖大叔,贵门与‘逍遥派’所结的梁子,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开吗?”

    赖长空脸上闪过一道仇恨之色,咬牙道:“本门与‘逍遥派’的过节不共戴天,少侠你不知道,就在你我相见的那晚,‘逍遥派’的人杀害了本门的副门主以及本门‘忠’字堂的兄弟,赖某若没有被冷大侠救下,也要死在对方手中。赖某身为‘忠’字堂的堂主,绝不会就此罢休,若不及早回去通知门主有所防备,本门只怕要有灭门之祸。”

    说完,便要向方剑明下跪,口中道:“如果少侠有这个能力,在下求你……”

    方剑明急忙将他拉起,道:“赖大叔不可如此,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成是我,我也很着急。好罢,在下拼尽全力也会一试的。”

    赖长空再三感谢,送方剑明出去了。

    吃过晚饭之后,方剑明独自一人在屋中苦思办法。按理来说,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要想恢复内力并不是难事,关键是时间问题,一般情况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几个月,赖长空想在一两天之内恢复功力,这种事说出去多半要被人视为做梦。换成方剑明自己,他倒有这个信心,只是受伤的是赖长空,方剑明若施用在他身上,未必就见得有效。

    他叫来黑袍,问对方可有法子,黑袍想了一会,只给了他两个字——没有。

    这时,几女前来找他,龙碧芸第一个进来,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他,黑袍见没有他的事,便出去了。

    方剑明问龙碧芸有什么重要的事,龙碧芸笑问道:“现在有一件差事,不知你想不想去?”

    方剑明道:“什么差事?”

    龙碧芸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去打倭寇与海盗,你的打算呢?”

    方剑明想了一下,道:“你们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什么时候启程?”

    龙碧芸道:“明天。”

    方剑明听了,沉默不语,龙碧芸看出他有心事,问他,他便把赖长空求他的事说出来了。

    祝红瘦在旁听后,道:“真是岂有此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功夫,莫说让他在一两天内恢复内力,即使是十天半月也很难。”

    东方天骄柳眉一皱,道:“‘无影门’与‘逍遥派’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清楚谁是谁非,就算他的内力恢复,只怕也出不了杭州城,难道我们当真要为了他与‘逍遥派’作对?”

    方剑明笑道:“要想把他送出杭州倒不是一件难事。”

    龙碧芸嫣然笑道:“你想给他施展易容术吗?”

    方剑明笑道:“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白依人道:“赖前辈若能有方大哥给他易容,‘逍遥派’的人绝不会认出他来。”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道:“这是西门师父传授给我的一门绝技,若没有他的传授,我压根儿就不会。”

    众女见他这个样子,心中都是一乐。白依怡笑嘻嘻的道:“这里都没有外人,你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你这个人就是太谦虚,照我说,应该说是西门师父三生有幸,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妙目一转,神秘兮兮的一笑,道:“那姓赖的想在一两天之内恢复功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听了大奇,方剑明忙问道:“你有办法?”

    白依怡一瞪眼,道:“你?你什么你?本小姐没有名字吗?”

    方剑明最怕她胡搅蛮缠,急忙陪笑道:“依怡姐,你想到了办法就快告诉我吧。”

    白依怡心中一甜,道:“这真是孺……孺子可教也,本来呢,我是要你叫我一声……恩,我知道你面皮薄,就不太难为你了。想要尽快恢复内力并不难,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不出三个时辰,那姓赖的内力就会恢复如初。”

    方剑明大喜,站起来道:“那你就赶快教我罢。”

    纪芙蓉好不奇怪,问道:“依怡姐,你当真有法子?”

    白依怡道:“你们不要忘了,我手上有一本‘紫府秘笈’,上面除了记着一些武功,还有不少希奇古怪的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教人如何尽快恢复内力的,只是这个法子须要两个条件。”

    方剑明道:“什么条件?”

    白依怡道:“第一,施术之人内力要高,按照书上的要求,我想你也够资格了。第二,被施术之人要能忍受得下巨大的痛苦。”

    方剑明听她说得这么简单,狐疑的道:“就这两样?”

    白依怡“哼”了一声,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那姓赖的又不是我的什么亲人,本姑娘才不管他呢。”

    龙碧芸笑道:“依怡姐说的这个法子在我们慈航轩的记载中也有提及,只是没有说明出处以及方法,想不到会记载在‘紫府秘笈’中,我相信依怡姐的话。”

    白依怡听了,十分高兴,道:“我原以为这种方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想不到碧芸妹妹也知道,难怪武林中人都尊你为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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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3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三十三章 助人等于助己
    龙碧芸道:“我的本事哪里有依怡姐的大,我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详细情况。”

    白依怡心中更加欢喜,当下好不避忌的将这个法子说了出来,几女见她将这等堪称绝技的事说给大家听,越发喜欢她,她虽然是场中年纪最大的,但因为已经不是以前的白依怡,心性就像小孩子似的,几女反倒把她当作了小妹妹。

    方剑明听了她的法子,心中微微吃惊。这个法子乍一听,确实有些惊世骇俗,因为它与平常的武学理论完全是背道而驰,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是妙不可言,唯一麻烦的地方是,施术之人本身内力要高到一定的境界,否则会造成两败俱伤。

    方剑明估计了一下,自忖这几个月来,连获奇遇,内力增进了不少,应该可以办得到,详细问明之后,确定无误,让几女在屋中聊着,一个人去见赖长空。

    赖长空正在密室中盘膝运功,他费尽了全力,也仅仅能运起不到两层的功力,见方剑明来到,下床来道:“赖某自己试了一下,只能勉强运起一成多的功力,若要想恢复如初,恐怕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赖某先前说的话如今想来只觉万分惭愧,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少侠……”

    方剑明打断他的话道:“在下与几位朋友商量了一下,觉得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只是这需要赖大叔的配合。”

    赖长空本已经是万念皆消,闻言惊喜之极,道:“只要能让赖某尽快恢复功力,赖某什么都能配合。”

    方剑明道:“在下先前观察过你肩头的伤口,似乎是被利剑所伤,但你好像曾经修炼过金钟罩一类的武功,所以便没有多大的事。”

    赖长空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我的师尊,我也不是修炼过什么硬功,只是小时候师父对我极为严格,教导我说,一个练武之人,学会打人同时也要学会挨打。他老人家在我身上使用了各种手段锻炼,不知不觉,我的身体就比一般的人还要坚实几分,倘若没有师尊的教导,就凭肩头的这一剑,赖某的这只手臂就废了。”

    方剑明不由想起不休师父来,对赖长空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些感叹的道:“在下也深知这种挨打的痛苦,但在下要使用的办法,决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这么简单,你若……”

    赖长空正色道:“方少侠,你尽管一试,在下咬牙承受就是了,就算咬断舌头也不会叫上一声。”

    方剑明道:“赖大叔既然有此毅力,在下只好勉力一时。”叫赖长空脱掉上衣,坐在床上,既不运功,也不要做任何反抗,尽量的放松。

    赖长空毫不犹豫,依言照办,待他坐定之后,方剑明运功于双掌,在对方身上“啪啪……”的拍打起来。

    赖长空只觉方剑明的手掌过处,体内就如有万蚁乱咬一般,又痛又氧,好不难受,但他硬是没有哼上一声。

    方剑明拍打了一会,赖长空满头汗水,方剑明见了,不仅暗自佩服他的毅力,突然停止了拍打,改成用两指去点他身上的穴道,出手极快。

    方剑明的点穴手法完全违背了武学理论,往往是刚点到某一处穴道时,并不沿着顺序点下去,而是点到了另外一处穴道,这个时候,赖长空的身体都会禁不住抖动一下,这倒不是因为赖长空熬不住,而是自然反应,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点了半会,赖长空上身已经通红如血,方剑明突然改指为掌,一掌推出,将赖长空打得转了半圈,背对着自己,将内力运到掌心,快如闪电的印在对方后心。按理说,后心是人身体死穴之一,别说方剑明这等高手,就算是普通的练武之人,赖长空受此一掌,不死也得吐血重伤,但赖长空在经过方剑明一阵拍打以及点穴之后,只觉有一股古怪的内气涌到了后心处,顿时痛苦到极点,险些昏死过去,咬破嘴唇,强自忍受,突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后心钻入,将后心的那股内气一下子冲散。

    这一霎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入他的心头,他只觉人飘飘然的就如成了仙一般,内力非但是运转自如,而且比以往增加不少。这种机会可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呆了一呆,耳边传来方剑明的声音道:“赖大叔,终于大功告成,你快运功三周天。”

    赖长空不敢迟疑,急忙运功,只觉丹田的真气粗大了不少,运功三周天后,张开双眼,精神十足,浑身充满了力量,轻轻一跃下床,转过身来,见方剑明正在运功调息,不敢惊扰,悄悄的穿好上衣,静静的立在一旁。

    过了一盏茶时间,方剑明缓缓张开双眼,赖长空的眼光与他的眼神一对,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好在方剑明眼眨了一眨眼,这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赖长空心头大奇,暗道:“不知他修炼的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古怪。”不等方剑明起身,向前踏一步,朝他跪下,道:“恩公在上,请受长空一拜。”

    方剑明大惊,下床将他扶起来,两人内力相撞,赖长空被震得手臂发麻,暗暗吃惊。

    方剑明呆了一呆,忖道:“奇怪,我的内力非但没有损耗,似乎还有些许增进。看他的样子,内力好像比没有受伤之前更深。”口中道:“赖大叔,你千万不要如此。”

    赖长空道:“恩公非但治好了长空的伤势,还增加了长空的内力,此等大恩,就算长空粉身碎骨也难保万一,从今以后,恩公若有差遣,长空即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方剑明苦笑道:“你这么一说叫我如何敢当。”

    赖长空正色道:“恩公莫要如此说,倘不是因为长空身为‘无影门’的堂主,现在就要做恩公的一个跟班,任凭调遣。”

    方剑明说不过他,只是摇头。

    赖长空道:“长空受此大恩,理应在此听命,但长空心急本门之事,这就要拜别恩公了。”

    方剑明道:“你打算怎么出城?”

    赖长空道:“长空这个样子出雷府,只怕还没有走到城门就已经被‘逍遥派’的人拦截,长空懂得一些易容术,决定化装出城,只是这些东西仍须恩公帮忙。”

    方剑明要看看他的易容术如何,帮他找来一些易容东西,不久,赖长空就易容成一个了相貌丑陋的老者,他的易容术虽然也不差,但比起方剑明来,还有一段距离。

    方剑明笑道:“你扮成老头子倒也是有模有样,不过‘逍遥派’藏龙卧虎,难保没有易容高手,你若假扮成少年,效果兴许会好一些。”

    赖长空苦笑道:“长空的易容术有限,扮不来少年郎。”

    方剑明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易容工具,没几下功夫,就让赖长空易容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赖长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大吃一惊,连他都认不出了自己,若不是他有自知之明,他还以为镜中的少年面貌就是他自己的,对方剑明的易容术赞叹不已。

    方剑明指点了一下他须要处理声音上变化后,把一颗药丸交给他,道:“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将这颗药丸用水化开,用此药水洗脸,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相貌。”想了一想,从怀中拿出锦囊与“皇金令牌”,道:“这就是看老托在下交给贵门门主的锦囊,我怕锦囊里有重要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把此地的事处理完,就由你代我转交了。这‘皇金令牌’也请你转交给贵门门主。”

    赖长空只接过锦囊放入怀中,道:“长空不敢接令,请恩公恕罪。至于锦囊,长空一定将它亲手交给门主。”

    方剑明没法,只好把“皇金令牌”收好,他还怕中途会有差错,便把孟三思从外面叫了进来,请他与赖长空同行。孟三思听了,欣然答应。方剑明知道孟三思江湖经验老道,有他陪行,应该不会有事,为孟三思易容后,交给他一颗药丸,特别嘱咐了一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匆匆出去,很快又回来,手中拿着两颗极大的珍珠,道:“孟老哥,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在下无以为报,这两颗珍珠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也算在下的一点心意。”

    孟三思没有伸手去接,正色道:“主人,你把我孟三思当成了什么人,我孟三思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绝非贪图钱财之辈,这两颗珍珠请你收起来。”

    方剑明苦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在下除了这些实在……”

    孟三思突然笑了一笑,道:“这两颗珍珠太珍贵了,老孟不敢接受,主人身上若方便的话……”

    方剑明会意,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本想全部给孟三思,孟三思只抽了三张,笑道:“这三张已经足够用度了。”

    方剑明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他。

    翌日,天刚刚发亮的时候,赖长空与孟三思便由密道出了雷府,两人在城中转了一圈,从北门离开。

    逍遥派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赖长空的伤势会好得这般快,更想不到他会这个时候离开,那里会发现不妙。别说逍遥派,就算是官府,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也查找不出半点异常来。

    方剑明送两人出了密道,回来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出发的时刻,他刚要动身,不料,有下人前来禀报,说“剑神”冷暮云要见他。方剑明让龙碧芸等人先行一步,跟着那个下人去见冷暮云。

    雷府占地极广,方剑明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那下人带着他转来转去,终于进了一座僻静的院子,两人走到一间屋子外时,那下人顿住脚步,道:“冷大侠就在里面。”

    方剑明挥退下人之后,推门而入,见了屋子里的情形,不禁有些诧异。这间屋子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冷暮云一身白衣,手持阿难剑,立在数丈外,见他进来,道:“你来了。”

    他猜不透冷暮云找他来的用意,双手一抱,道:“冷兄约小弟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冷暮云深深的盯了他一眼,眸子内突然射出精芒,冷冷的道:“你还记得我们的三剑之约吗?”

    方剑明怔了一怔,道:“当然记得。”

    冷暮云道:“那好,你拔刀罢。”

    方剑明大惊,道:“冷兄,你这是……”

    冷暮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你以为我的阿难剑斗不过你的天蝉刀?”

    方剑明变色道:“不敢。”

    冷暮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废话少说。”

    方剑明道:“咱们的三剑之约可以延迟到与你柳生一剑比剑之后。”

    冷暮云冷笑起来,道:“连你以为那柳生一剑当真那么好对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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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34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为谁而战?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冷兄的意思是……”

    冷暮云眸子内闪动着一种奇怪的寒芒,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那柳生一剑,但早已

    听说他的可怕。昨天,我让锦铃试剑,为的就是想从中探寻出对方的深浅,当我从锦铃

    手中接过‘阿难剑’后,我发觉‘阿难剑’变了,并明白了柳生一剑的剑法不在我之

    下。我与他飞来峰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方剑明大惊,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道:“我来杭州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但我也

    没有见过这柳生一剑,在我的直觉中,他是一个练剑入魔的人,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

    不禁要想,你名号剑神,他当可以称为剑魔。”

    冷暮云淡淡一笑,道:“剑神,剑魔,神与魔总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不是我狂妄自

    大,当今天下,能击败我的人,绝无仅有。”顿了一顿,看了方剑明一眼,道:“你或

    许在怀疑我的话,但我问你,当你使用‘天蝉刀’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方剑明不用多想就已经说出了自己深切的体会,道:“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种

    与天地同在的感觉。”

    冷暮云冷冷的道:“不错,当我使用‘阿难剑’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大凡神

    兵利器,无不是采自天地间的灵气,因此都要比一般的兵器锋利,并伴有意想不到的威

    力。两个武功相等的人若使用的是同样兵器,自然难分高下,但要是其中一方使的是神

    兵利器,获胜的一方必定是拿神兵利器的一方。”

    这未必是真理,但也是事实,方剑明没有异议。

    “不管是刀还是剑,修练到一定境界,就会达到无刀无剑的境界,相信你我也已经

    达到这个境界,我们手中若拿的是普通刀剑,只会成为累赘,但它们不是,它们是‘天

    蝉刀’与‘阿难剑’,少林七绝中的两绝。简单一点说,我有‘阿难剑’在手,便不会

    怕任何人,即使张三丰还活在世上,只怕他也不能耐我何,因为他要是修练到了视神兵

    利器为无物的境界,也应该升天了。古时候有这样的人,将来或许会有这样的人,但至

    少在当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这种言论,方剑明还是头一次听说,他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满”,但没有反

    驳,念头一转,道:“你的意思是说柳生一剑手中的魔剑威力之大,不在‘阿难剑’之

    下。”

    冷暮云道:“事实正是如此。”

    方剑明道:“你怕自己会败?”

    冷暮云突然笑了,道:“换在以往,单凭你这句话,我早已出手。说出来你或许不

    相信,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自己会失败的念头。”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会怕,但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态。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你既然怕自己会败给柳生一剑,为什么还要与他约战?谁

    都知道,剑神从来不插手武林中事,难道你是为了……”

    冷暮云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你错了,我等这一天已经

    有十年了。”

    方剑明越发惊奇,道:“你算准了会有这一天?”

    冷暮云道:“我没有这个能力,是我义父告诉我的。”

    方剑明道:“你的义父是?”

    冷暮云道:“如云神龙方白羽。”

    方剑明愣了一愣,道:“原来是他老人家。”想到方白羽跟在武林万事通身边,这

    个“预言”多半是武林万事通算到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冷暮云为何要等这一天的到来,

    这关他什么事呢?这一战非打不可吗?

    冷暮云看了看他,道:“我花了十年时间跟在于大人身边,一来可以保护他老人家

    的安全,二来可以修炼阿难剑法。这十年,是我人生中最孤独的十年,但也是我最可贵

    的十年。”

    方剑明道:“为这一战,你足足等了十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应该闭关自修,为何

    还要与我履行三剑之约?”

    冷暮云道:“阿难剑法一共有九九八十一招,我苦学至今,仍然无法领悟最后一

    招,我若领悟了最后一招,虽不能说一定击败柳生一剑,但胜算的把握多少总会增添一点。‘天蝉刀’传说为魔王蚩尤之物,生具魔性,‘阿难剑’倘能与它一战,必会激发

    ‘阿难剑’的潜能。”

    方剑明笑道:“说来也巧,小弟的天蝉刀法也是未修炼完。”略一思索,道:“你

    想借我之手让你领悟阿难剑法的最后一招?”

    冷暮云道:“这对你也有极大的好处。”

    方剑明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这的确是一个绝妙的方法,可惜我觉得你从

    一开始就错了。”

    冷暮云冷冷的问道:“我错在何处?”

    方剑明正色道:“神兵利器固然有它的不凡之处,但修炼在于个人的……”

    冷暮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

    我从练剑的时候起,就已经选择了这种磨练的方式,现在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方剑明道:“不,你自己或许还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得出,现在的你已经变了,人

    既然已经变了,磨练的方式自然要变。”

    冷暮云脸上闪过一道惊容,冷笑道:“我没有变。”

    方剑明不管他眼中射来的冷芒,道:“我还没有见你的时候,江湖传言,你一剑在

    手,所向披靡,高高在上,与剑神之名所相称。当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我虽然只是匆

    匆一晤,但我能感觉得出你的心并不是完全冰冷的,我们这次见面,你却救了一个与你

    毫不相干的人。”

    冷暮云冷声道:“我早已说过,我是看不惯‘逍遥派’的人以多欺少。”

    方剑明道:“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原因,你一向不理会武林中的事情,‘逍遥派’

    虽然只是一个刚兴起的门派,但鲜少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只知道以‘多情剑客’林秀林

    为首,门下高手众多,论实力,绝对要凌驾于各大门派之上。你出手救下赖长空,或许

    是因为你跟随于大人多年,无形中受到了他的影响,绝不仅仅是看不惯三个字。”

    冷暮云禁不住怔了一怔,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说得很好听,但我们早有约定在

    前,况且,你不是很想知道‘阿难剑’怎么会到我手中的事吗?”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我是很想知道。”

    冷暮云道:“那你还不拔刀?”

    方剑明想了一想,伸手摸向了刀柄,冷暮云眼中射出一种狂热的光芒,方剑明见

    了,眉头一皱,他虽然也想与冷暮云切磋武功,但总觉得在这种状况下出手是一种“失

    误”,现在见冷暮云眼中含有狂热,他起了“疑心”。冷暮云越想与他交手,他就越感

    到其中的事情并非践约那么简单。

    他伸出去的手眼看就要握住了刀柄,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

    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同样,冷暮云也听到了,而且,好像知道“来人”是谁,眼中狂

    热稍敛,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突然发现今天所说的话

    是这十年来最多的一天,这一天的话完全可以比得上以往的半个月。

    方剑明观颜察色,疑心更重,手顿在了半空,沉思了一下,也隐隐猜到“来人”是

    谁,再一细想,脸色大变,冷汗禁不住流了下来,同时,一个胆大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来人”站在房门外,既不进来,也不离去,说是偷听,却又不像,格外的奇怪。

    凭方剑明现在的修为,还能感觉到这人的心很不平静,别看“来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外

    门,但这人的心绪非常的复杂。

    人一旦想得太多了,情绪自然就会过于激动。无上天道之所以会被视为武林中人梦

    寐以求的境界,就是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没有见到人,但只要有人稍微走近,就能发

    觉。

    见冷暮云不吭声,方剑明也不点破,微微一笑,收回右手。

    冷暮云眼中的狂热冷却了下来,话声却依然的冰冷,道:“你不想知道有关‘阿难

    剑’的事?”

    方剑明向他一拱手,道:“三剑之约,算我失约,你说我不守信也好,反正我是不

    会和你打了,至少在你与柳生一剑比武之前,我不会与你动手。”

    冷暮云眼中暴射一道寒芒,一股气劲冲出。方剑明只是运起护体神功,“砰”的一

    声,被震得朝后退了三步。

    冷暮云这一出手,只觉对方的内力深不可测,冷声道:“你为何不还手?”

    方剑明正色道:“我现在不会与你过招。”

    冷暮云冷冷的道:“你再不出手,我就会杀了你!”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与你动手。”说完,转身就走。

    冷暮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陡然喝道:“你站住!”

    方剑明转过身来,面色变得非常凝重,道:“冷兄,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若回

    答得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与你动手。”

    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方剑明能与“剑神”这般讲条件了,奇怪的是冷暮云并没有生

    气,反而安定了下来,道:“你说。”

    “冷兄等了十年,为的就是与柳生一剑生死一战,那我倒要问问你。这场生死之

    战,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

    冷暮云冷笑道:“我若说我是为了中原武林而战,连我自己都会笑死。柳生一剑是

    一个可怕而又难得的对手,我练剑至今,但求能有所突破,若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

    会,我今生再想增进,恐怕也得等许多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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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5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百三十五章 情到深处
    方剑明道:“我姑且称之为为自己而战罢,除了为自己,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么?”

    冷暮云脸色微微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剑明的目光并不避开对方凌厉的眼神,道:“我的意思你明白。”

    冷暮云的脸色越来越沉,大有拔剑出鞘的意思,全身发出强烈的杀气,整间屋子都笼罩在这股杀气之下,阿难剑突然一震,发出一声怪响,冷暮云的右手放在了剑柄上,身体四周涌动着无形真气。方剑明尽管内力深厚,但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之下,手心也流出了汗,背上的天蝉刀发出怪吟之声,晃动起来。

    “天蝉刀啊天蝉刀,你若这个时候出来坏事,小心我把你扔了。”方剑明心中暗暗的道,尽量的让心神放松,天蝉刀似乎听到了他的警告,虽然还发出怪吟,但动作已没有先前的那么剧烈。

    过了一会,冷暮云轻轻的叹了一声,将手收回,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方剑明,冷声道:“你走罢。”

    方剑明却没有离开,道:“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虽然不怕死,但是你怕失败,你怕失败之后,再也无法面对爱你的人。”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只箭一般射入了冷暮云的心坎,他心头有一种绞痛的感觉,但他却出奇的没有动怒,站着一动不动。

    方剑明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大声道:“是个人都看得出钟姐姐非常的爱你,她从天山下来,到京师去,无非就是看一看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当然清楚钟姐姐对你的爱意,但因为你要等这一战,又不能预料到结果如何,你总是冷面相对她。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三剑之约要放在你办完一件大事之后,现在看来,这件大事就是你与柳生一剑的决斗。那时候的你,当然还没有想到柳生一剑的可怕,所以你觉得自己会赢,就算你不能赢,至少不会败给柳生一剑,事后,三剑之约照样可以进行。从年初到现在,虽然只有几个月,但这几个月,足以改变很多人,改变很多事。当你发现柳生一剑的可怕后,你的心就不平静了,你认为自己可能会败,而失败的结果就有可能是死亡,因此,你才会约我来此,先履行三剑之约。不错,我与你动手,对你,对我,都有莫大的好处,我也很想成全你,但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学武之人,都会遇到武障,现在的你,就是遇到了武障。武障,越过了它,武功自然会有极大的提升。你想试一试,但我不能,更重要的是,武障有可能使你陷入疯狂之中,我不希望再看到一个‘柳生一剑’。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我觉得你可以多想想钟姐姐对你的深情厚意,有一个武林前辈曾跟我说过,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爱’,我也把这句话给你。”

    方剑明一口气把这话说出来后感觉轻松多了,而冷暮云则好像已经变成了石像,动也不动。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冷兄,小弟的话或许说得太过了,还请你原谅。你与柳生一剑一战,我不能看到了,但我希望你能赢,很多人都希望你赢,因为只有打败柳生一剑,才能让他离开中原。小弟告辞。”

    说罢,转身走了,打开房门时,站在门外的人果然是猜想中的“她”,朝“她”看了一眼,方剑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钟姐姐”。“她”不是别人,就是钟锦铃。

    钟锦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着晶莹的东西,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在方剑明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别过头去,回过头来时,冰冷的脸上笑了一笑,说不出的动人,道:“谢谢你。你快赶去罢,不要让龙小姐她们久等了。”

    方剑明向她抱了抱拳,大步而去。等他走后,钟锦铃缓缓的走进了屋中,冷暮云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暮云轻轻的转过身,目光柔和,就好像一个丈夫对自己的妻子那般说道:“锦铃,你为什么不劝我离开这里?”

    钟锦铃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劝你离开?我要是不知道你的脾气,又怎么会跟在你的身边?这几个月的相聚,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求。”

    冷暮云心头涌出一种感动,想说些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叹,道:“他说得虽然有些偏差,但我确实很怕。”

    这种话由冷暮云亲口说出来,真叫人难以置信。但钟锦铃相信,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因为她在心中,自己已是冷暮云的妻子。

    “柳生一剑的哪一剑,充满了必杀之心,他要是再出第二剑,我就算还能拔出‘阿难剑’,也会死在他的手上。不管是什么人,一旦败在他的手上,结果都是一样。”钟锦铃说出了她深切的感受。

    冷暮云道:“你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钟锦铃道:“我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

    这虽然只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但冷暮云能从中体会到更深的含义,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道:“你不觉得我是在怕‘死’吗?”

    钟锦铃也笑了,就如冰雪中绽放的兰花,道:“‘死’有很多种,但结局只有一个,一个人死后,留下的若是太多的伤感,还不如不死的好。”向冷暮云走去,一直走到对方身前一尺才停下莲步,扬起脸来,深情的注视着冷暮云那张略显苍白,现在却已经是冰雪融化的脸,笑道:“我也很怕‘死’,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可贵。”

    冷暮云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她的香肩,道:“我还没有玩游过杭州,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西湖么?”

    钟锦铃呆了一呆,旋即,眸子内射出惊喜的光芒,蝤首轻点。

    不久,杭州城内爆发了一条重大的消息,“剑神”冷暮云与一个穿草鞋的绝美女子去了西湖,不苟言笑的“剑神”首次在公众场合露出了笑容。

    大战前夕,“剑神”不闭关练剑,却与爱侣到处游玩,这成了很多人议论的话题。有人说“剑神”有必胜之心,有人却说“剑神”根本就打不过柳生一剑,他这么做,是想在人生的最后几天好好享受一翻。

    这些话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人把它们当作了笑谈,继续两人的游玩。人生是美好的,若不在活着的时候懂得享受,岂不是白来世界一遭。

    方剑明出了雷府的大门,门外的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车内早已坐了一个人,却是段彦宗。

    方剑明喜道:“段兄也要去么?”

    段彦宗道:“倭寇侵犯我国沿海居民,我早有所耳闻,我也想看看这些倭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顿了一顿,道:“我就怕我叔叔也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倘若他也在其中,我就要动用家法,令他跟我回去。”

    方剑明不由想起了被段淳风救走的“圣母”,眼光扫了一下,道:“你的那几个属下呢?”

    段彦宗道:“今天一早,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在车厢中说着话,马车开动,过了一会,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夫冷冷的问道:“两位这是干什么?”

    方剑明刚要探身出去看,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请问车上坐的可是方剑明方少侠?”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大喜,急忙道:“是陈大哥么?”

    随着话声,人已经下了马车,只见两丈外,站着两个人,一个背着判官笔,一个腰悬宝剑,正是黄升与陈锦蓝。

    两人打量着方剑明,从他脸上依稀看到一点他小时候的模样,两人不禁感慨万千,向前拜倒,方剑明将身一纵,双手左右一分,将两人拉住,道:“陈大哥,黄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黄升面有愧色,道:“方少侠,你对我两人……”

    方剑明面色一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们的错。不要叫我少侠,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们视为兄长。”

    陈锦蓝道:“我们两个听说你们要去打倭寇,也想参加,不知要不要我们。”

    方剑明道:“陈大哥,你说的那里话,快请车上说话。”

    三人上车之后,方剑明便把段彦宗介绍给两人,接着又介绍两人给段彦宗,三人客套了几句,方剑明问道:“陈大哥,黄大哥,两位嫂子好么?”

    两人一怔,陈锦蓝诧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成亲了?”

    方剑明道:“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黄升道:“她们还好,而且已经为我与你陈大哥生了两个孩子。”

    方剑明高兴的道:“小弟恭喜两位大哥。”

    两人笑了一笑,脸色却显得非常难看,陈锦蓝叹了一声,道:“方……方小弟,你没问我们这些年做了什么,更让我们感到惭愧。都怪我与你黄大哥太过自大,我们若不逞强,也不会有此结果。”

    黄升接过话头,道:“那年,我们两个拜别你与刀老前辈后,连袂去海南,到了那里,发现魔门的人也到了海南,我们认定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路跟踪,哪知道,他们到海南却是要与海南一个号称‘海龙帮’的门派结盟,更想不到的是,那‘海龙帮’的帮主武功高深莫测,不在天、地榜之下,帮中几大弟子,武功极高,魔门非但没有说成,反而被他们赶出了‘海龙帮’的地盘,我与你陈大哥生怕惹上‘海龙帮’的人,也赶紧退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不想,途中遇到了魔门的人,我们两个寡不敌众,被他们抓去。这些年,不知是非,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魔门的无法,本是海南的一个邪派高手,有一年,远去波斯,不仅学会了笛声控制人的本事,还带来了三个波斯高手,也就是假太上、无天、花堂主,这四个人与那万恶的圣母控制了整个魔门,每当他们须要我们出手的时候,就会给我们吃一种丧失心智的药,这在期间,我们都只能听从无法的号令,所干的事一点也不清楚。更卑鄙的是,圣母在我们糊涂的时节,硬逼魔门的两个女弟子与我们……唉,如此一来,我与你陈大哥更觉加深了罪孽,本想乘清醒的时候一死了之,但我们又不甘心就此死去,总想办法逃离,可是,每次都没有成功,去年,当我们听说妻子有了身孕之后,我们……”说到这里,脸上尽是悔恨,颤声道:“我愧对义父,愧对帮主,只等这次击溃倭寇之后,便到师父与帮主身前请罪。”

    陈锦蓝脸上亦是一片黯然,方剑明安慰的道:“两位大哥,你们不要太过自责。黄大哥,我想令师与华大哥都不会责怪你的。”

    黄升道:“他们虽然不会责怪,但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辱我丐帮的名声。”

    陈锦蓝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手上都沾满了血腥,也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段彦宗突然插话道:“古往今来,人一旦踏入江湖,又有几个没有杀过人呢?两位,凡事都要想开一点。”

    马车载着四人行了多时,就听到了江水声,原来他们要从钱塘江乘船入海。那车夫是雷府的一个家将,对杭州极熟,到了地头之后,四人下了马车,车夫便赶着马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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