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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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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二章

 

  曾大牛尚且不知道他两的身份,只不过觉得奇怪罢了,但季俊南的嘴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拢,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兄,这……这不是……真的吧?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名义上算是真的吧,至少他们给我磕过头,行过拜师礼,但好象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过师傅,我也从来没把他们当过徒弟。”徐玉苦笑道,想当初自己可是被他们像赶鸭子上架一样,硬逼着收下的徒弟。表面上他们两人对自己是恭恭敬敬,但一旦不如意,还不是拿着他的把柄要挟他!然而如今他已经被逐出昆仑派,所以他也不怕被他们威胁了。

  “师傅!你不能够这样说的,你嫌我两资质愚蠢,不愿承认我们是你的徒弟,但我们心里可一直都很尊重您,所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莫闻玮的话还没说完,徐玉猛得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只把杯中的酒溅出了大半,莫闻玮不觉吃了一惊,不明白有什么地方又得罪了他,只听得徐玉冷笑道:“好一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想到聂霆对自己的陷害,心中难受之极。

  说着,径自取过酒壶来,满满的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也不理曾大牛等人,自顾自的又连饮了数杯,曾大牛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季俊南却道:“师兄,你这又何必呢?就算他们两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也不用这样啊?”

  徐玉不答,取过酒壶对着口中灌了下去。

  “徐玉!”曾大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来,怒道:“他们两人好心来救你,就算平时有什么言语上的得罪,也犯不着这般作践自己。我瞧着他两人倒还算有情有义,比起你那些同门来,当然,除了这位师弟,那可是强多了。”

  “师兄——”季俊南叫道。

  “不要叫我师兄!”徐玉大叫道,他已有了几成醉意,一把又从曾大牛手中夺过酒壶来,大口大口的望肚子里灌去。

  “师兄——你这是怎么拉?哎……” 季俊南拉住他的手,不明白刚才好还好好的,为什么就因为莫闻玮的一句话,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徐玉推开他的手,斜乜着道:“我不是说过吗?不要——不要叫我师兄,我不配,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当时师傅也是迫不得已,才将你逐出师门,他心中一定也舍不得,这些日子,他可一直都想着你呢!”季俊南忙安慰道,“这次你回去了,他一定很高兴。”

  徐玉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脚步踉跄,道:“他高兴?他是迫不得已?不会的,他称我是魔鬼,巴不得我死了他才开心。你知不知道,是他亲自和吕靖设计,要将我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交给吕靖处置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吕靖是怎么对付我的吗?他让他的徒弟们日日毒打我不算,那个高群英的王八蛋,竟然——竟然——要……”徐玉此时已是大醉,平日里就是打死他也不说的话,这时竟然全都说了出来。

  曾大牛猛得出手,在他的肋下点了一指,看着徐玉倒在他的怀里,对季俊南等人道:“他喝醉了!”

  季俊南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大叫道:“不会的,师傅怎么会害他呢?师傅怎么做出这种事来,师傅平时最宠他了,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的!”

  “这事等一下我们去问问吕靖就知道了。”曾大牛道,“我也想不通,聂霆为什么要害他?”说着,将徐玉扶到里间房里,让他在床上躺下,忽然听到门外有衣袂破空之声,听声音来人武功极高,吕靖被擒,内力尽失,这里绝对没有这般高手,不禁问道:“是谁?”

  同时吩咐其他人等:“看好了徐玉,千万别让他出事!”说就就急从窗口追了出去。

  黑夜中,雨还在不停的下,曾大牛依稀这见一条黑影,在房顶上一闪而过,当即也不迟疑,跟着就追了过去。

  季俊南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他武功极高,料来也不会有事,倒是徐玉喝醉了酒,已是不省人事,当即照他的吩咐,守在徐玉身边。

  却说曾大牛一路追了出去,只见那黑影竟然出了扬州城,来到了郊外,强压住心中的惊讶——这人武功之高,竟是他生平罕见,当初他和徐玉相斗,徐玉也不过仗着剑法精妙,而他也不想伤了他,才让他险胜了一筹,若论内力高强,江湖经验,那徐玉是万万不及的。但如今他和这黑影追赶了这么久,竟然始终追赶不上,岂不是暗自心惊。要知道,他出道江湖以来,一直罕逢敌手,就算是七大剑派的掌门,他也没怎么放在眼里过,否则,他又怎会为了讨师妹开心,去昆仑派强索叶上秋露呢?

  前面的黑影虽然始终不能追上,但也一样摆脱不了他,只得站住!曾大牛追了上来,看时——见那人竟然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锦衣玉袍,手摇折扇,相貌英俊的青年。

  那青年笑道:“兄台深夜紧追在下,不知所谓何事?”

  曾大牛见如此雨天,他两在雨中相追了这么久,那青年全身竟无半点水珠,头顶上有淡淡的水气升起,想来他必定是运功护住全身,不让雨水淋到。这份内力,绝对不容小睽,心下暗惊,当即冷笑道:“瞧你一表人才,为何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偷偷摸摸的,不怀好意?”

  那青年闻言大笑,道:“那你呢,你从大全寺一直跟着他至此,却又是为了什么?平安镇上的店小二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何把他杀了?”

  曾大牛吃了一惊,脸色一变,从背上取下闪电斧,冷冷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青年也冷笑道:“阁下想杀我灭口吗?那不防试试?”说着手中的折扇猛得“唰”的一声打开,扇面竟然在黑暗的雨中闪出一片金光,上面隐约绘着万里河山的图象。

  曾大牛见了,脸色沉重,惊问道:“乾坤扇?”

  那青年大笑,道:“不错,阁下有闪电斧,今日我就以乾坤扇相会,也免得神器寂寞。”

  “好!”曾大牛听了这句话,忍不住豪气顿升,也大笑道:“好!七大神器中的叶上秋露,我算是见识过了,今日若能见识一下阁下的乾坤扇,真是三生有兴啊!只不过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别让神器蒙尘了。”

  说着也不打话,闪电斧一挥,向他当头劈下。那青年一边闪开他的攻势,一边冷笑道:“放心吧!谁让神器蒙尘还不知道呢?”手中的乾坤扇挥出万道金光,迎上了他的闪电斧。

  只见闪电斧带着雷电之势,不时夹着雷鸣之声,而乾坤扇则金光闪动,扇面上的画迹仿佛都活了过来,乾坤日月,尽在掌握中,当真是风云暗动,山河变色啊!

  神器对上了神器,这一战,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只可惜无人观战,自然也无人知道,七大神器的陆续出现,江湖已不再平静,波澜早已暗涌。

  ……

  徐玉到第二日早晨,方才醒了过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说什么别人喝醉了酒都记不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他却都明明白白的记得清清楚楚,当即摇头苦笑,头却痛得厉害,口中也干渴的难受,爬起来准备找水喝。

  正在这时,却见莫闻玮端了一碗茶进来,见他醒了,甚是高兴,道:“师傅,你醒了,请用茶!”

  徐玉正口渴得紧,忙接过来,一口气喝光,觉得茶入口甚是苦涩,但回味却极是甘甜,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这是醒酒汤,是我特地为师傅熬制的,昨天我惹师傅生气了。”莫闻玮低声道。

  “不是!昨天是我心情不好!”徐玉道,“对了,他们人呢?”

  莫闻玮看了他一眼,道:“昨天你喝醉了,后来又出了点事,我们不放心,就一直守着你,到天亮了,我让罗师兄和季少侠先在外面睡了。我想着你醒来一定会口渴,就去熬了点汤!”

  徐玉想他们昨天守了自己一夜,心中不禁感动,道:“难为你们了!对了,曾大牛呢?”

  莫闻玮闻言,道:“昨天晚上,他发现有夜行人,行踪诡异,就追了出去,倒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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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三章

 

  徐玉眼见日上三竿,曾大牛依然不见踪影,虽然明白他武功高强,罕逢敌手,但心中不禁开始暗暗着急,又过了片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取过搁在桌子上的叶上秋露,道:“我出去找他,你在这里守着。”

  莫闻玮忙道:“师傅,还是让我出去找他吧,你身子不好……”

  徐玉猛得出剑,绿芒一闪即没,莫闻玮只觉得脸上一凉,心中吃了一惊,眼见他已经归剑入鞘,方才放心,松了一口气,道:“师傅,你吓我……”

  话未说完,一缕头发忽然飘落,莫闻玮顿时僵住,看着徐玉,原来,徐玉刚才出手,挥剑削断了他一缕头发,但因为他出手速度太快,莫闻玮根本就没有发现,只到此时说话,音波震动之下,头发飘落,才发现了——心中不禁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暗想要是刚才徐玉的那一剑不是削向他的头发,而是刺向他的咽喉,那么自己这会子岂不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对他更是又敬又惧。

  徐玉看着他,道:“现在你该放心我出去了吧?”

  莫闻玮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哪知道徐玉前脚刚走,曾大牛后脚就已回来。莫闻玮忙迎了上去,却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莫闻玮大吃了一惊,问道:“曾少侠,你怎么啦?”心想此人武功极高,不知什么人有本事伤了他?

  “我没事!”曾大牛道,“我遇上了魔帝传人,打了一场,被那小子的乾坤扇所伤,不过他也没有讨得了好,挨了我一斧子,这会子大概也躲到哪里养伤去了。嘿嘿——”曾大牛说到此,忍不住得意而笑,想到昨天夜里,自己险中求胜,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比那人可轻得多了,衡量下来,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接着又道:“这两天扬州城里很乱,因为和平圣使的出现,各路武林中人都齐聚扬州,除了魔帝传人外,合欢门弟子也已经出现,你们没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这几天我要闭关疗伤。对了,徐玉呢?昨天那人可是明显的冲着他来的。”

  莫闻玮闻言苦笑,不知道徐玉刚离开昆仑不久,到底惹了多少麻烦,怎么尽是些厉害人物找上了他——魔帝传人,光听一下他就心惊胆战。

  “他人呢?”曾大牛又问道。

  “他刚出去找你了!我这就去找他。” 莫闻玮道。

  “他出去找我?”曾大牛一把把他抓了过来,怒道,“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了他的吗?为什么让他出去?你知不知道,他武功被废,这样出去有多危险,别说碰上那些魔门中人了,就算是碰上昆仑派弟子,都会惹下大麻烦,哎——”

  莫闻玮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心惊不已,忙道:“我去找他!”说着就急急的走了出去。

  曾大牛这时哪还有心思疗伤,不停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一边又吩咐潘玉奎等人也出去寻找。

  江南的春天,雨细得如同牛毛一般,慢慢的下着,徐玉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放眼望去,只见一切都笼罩在如烟似雾的细雨中,朦胧中透着一份特殊的美丽。

  瘦西湖的湖水上涟漪不断,湖水清澈明亮,扬州城并没有因雨而显得冷清,反而更是热闹了。湖畔的酒肆茶楼里不断的传出划拳猜枚的笑声,更夹有湖上画舫中青楼女子的娇莺燕语、丝竹管弦,处处显示着一片繁荣盛世,歌舞升平。

  徐玉早就没有了初到扬州的那份欣喜,信步行来,他也没有刻意的去寻找曾大牛。要知道,在偌大的一个扬州城里,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出外寻找,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不知不觉间,竟出了城门,来到了那个城北的土地庙前。徐玉暗自长叹了一声,心中苦涩无比,忽然,土地庙里传来低低的吟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十年……二十年,哎……转眼就过去了,你就算是见着了我,也不认识了……也不认识了……”

  低低的叹息一声声的传来,徐玉原本就低落的情绪更是受到了感染,心想这人必定是风尘困顿,想起了他的妻儿,亲人吧!他的亲人也必定在哪里想念着他吧?然而,他还有亲人可以想念,而我呢,还我谁可以想念啊!又有谁会想念我呢?

  当即慢慢的走了进去,那土地庙里的人似乎也没料到在这雨天里还有人会来这等荒芜的地方,两人一见面之下,都不禁愣住了——

  徐玉原本以为那人必定是风尘困顿中人,那知道一见之下,却全不是那会事:一时之间,他无法分辨那人的年龄,咋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十岁的中年人,但再一接触到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里浓浓的沧桑,徐玉又觉得他有着六十岁的苍老。但这些都不是令他震惊的原因,最主要的是,那人身上透出来的一种凛然霸气,让人不敢忽视,无法漠然,以及一份夺人的神采,他胆敢保证,这中年人无论站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他都是让人注目的焦点。身上华贵的服饰更显示着他非同寻常的身份。

  那中年人咋见徐玉,也不禁为他清秀俊美的风采所夺,忍不住轻轻的“咦”了一声。

  徐玉只看了他一眼,心中虽然微微感慨,但却没有说什么,径自走进了庙里,土地庙里景物依然如故,想到聂霆,想到自己就是在这里上了他的当,为了他赎回人质,自废武功,而他,利用的竟然是自己的善良以及对他的尊重和爱戴,他是用他的善良来设计害他啊!想到这里,心中大痛——猛得长剑出鞘,挥向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

  绿芒闪过,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被拦腰斩断,轰然倒地。看着满地狼藉,徐玉有着一中发泄的痛快,似乎觉得心中好受了一些,当即正准备归剑入鞘,原本在一旁的中年人竟如同鬼魅一般,欺到了他身边,出手猛向他的手腕扣来。

  徐玉吃了一惊,宝剑一挥,刺向他手掌。哪知道那人竟不闪避,徐玉想要收剑,业已来不及,但长剑刺出,明明已经刺中,可是竟然刺空,刺中的只是一个幻影。心中大吃了一惊,而那人已经转到了他的左侧,手掌向他肋下印来,徐玉慌忙闪避,同时挥剑急砍了过去。

  几招过去,徐玉的头上已经是一片汗水,心中震惊无比,那中年人的武功之高,远在他想象之外,身法更是如同鬼魅,使得自己每次攻击的,都是一个幻影。而那中年人竟似只是逗着他玩玩罢了,徐玉心中明白,只要他想,也许自己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

  “好剑法!好剑法!”那中年人笑着称赞,同时出手拍向他的脸颊,徐玉心中忽然一动,长剑一抖,竟不刺向他的人,而是刺向的身体的左侧,那中年人忍不住笑道:“好个聪明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猛的“啪”的一声,徐玉还是没有能逼开他,脸上一痛,竟被他打了一巴掌。那中年人忽然飘退三尺,笑呵呵的看着他,道:“我的幻影虚渡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破去的?”

  “幻影虚渡!”徐玉在心中暗自琢磨,见他收手不打,也住了手,看着他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如此聪明绝顶,竟然是个废人,否则的话,我倒可以破例,收你为徒。”那中年人和他交手数招,见他虽然剑法精妙,但却毫无内力,而且体力不支,显然是被人废去了武功,不禁大叫可惜。

  “多谢了!”徐玉心中一痛,惨然笑道。同时举起衣袖来,拭了拭头上的汗水,刚才虽然只动手片刻,但他的体力却已经快要支持不了了。

  就在这时,那中年人竟然再次出手,快愈闪电的出手点向他的软麻穴,徐玉眼见他武功高强,衣饰华贵,必定也是武林中成名的前辈高人,再也料不到他会出手偷袭自己一个被人废去武功的后生晚辈,毫无防范之下,被他点中了穴道,顿时全身动弹不得。

  那中年人得意无比,猛得将他一把抱起,放声大笑道:“老天终于开眼了,二十年前的今天,让我在这里遇上了她,二十年后的今天,又让我遇上了一个容貌与她如此相象的人。”说着,又看着徐玉道,“你虽然是男儿身,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着又忍不住大笑。

  徐玉低声道:“前辈,你想干什么?”

  “不要叫我前辈。”那中年人怒道,“我很老吗?”

  徐玉全身动弹不得,被他抱着,眼见他扯下了身上的外衣,将他裹住,连头脸都全部蒙在了里面,只见他身形一跃,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离开了土地庙,心中不禁大是着急,问道:“你要带我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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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四章

 

  徐玉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只听得那中年人答道:“我要带你回去,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绝对不会!”那中年人说着,抱着他电驰而去,速度极快,普通人几乎只能看到一缕淡淡的幻影。

  中年人一直把他带到了瘦西湖的一座画舫上,画舫上早有一个俊秀的少年等在那里,见他回来,甚是高兴,叫道:“主人,您回来了!”说着满脸好奇的看着他手中抱着的徐玉。

  中年人没有理他,径自抱着徐玉走了进去,把他放在一张软榻上,徐玉忍不住怒道:“你想干什么?”虽然他眼见那中年人武功高强,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敌意,但被他像抱孩子一般的抱在手中,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那中年人没有答话,只的不停的看着他,半晌方道:“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相象的人。”说着竟然又用手去抚摸他的脸。

  徐玉怒道:“你干什么?你武功好也用不着这等羞辱人!”

  “你生气了?”中年人笑道,“不要生气!”话音刚落,忽然“哧——”的一声,毫无预兆的撕开了他的外衣。

  徐玉不禁大惊失色,不知道这中年人想要干什么,当即怒道:“快放开我!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

  中年人吃了一惊,倒真怕他会咬舌自尽,忙伸手在他身上连点了数指,徐玉只觉得眼前一暗,顿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玉方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艘画舫上,但那中年人和那清俊的少年,都已不知去向。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想起自己是早上出来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一天了。忙从床上下来,一动之下,不觉又大吃了一惊——见自己全身的衣服尽数换过,连内衣也不例外。

  而所换的衣服,竟然是那中年人自己的衣服,布料柔软,隐隐之间透着一种闪亮的光泽,当真是华贵无比!

  但徐玉心中却不禁大怒,不知道自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那中年人对他做了什么?听他言下之意,自己的外貌似乎极像他的一个已故情人,若是他——

  想到这里,他已经不敢想下去,痴痴的坐着,出了好一会儿神,只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以为是那中年人,转过身来看时,只见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船夫,走了进来。

  那船夫见他醒了,甚是高兴,笑道:“公子,你醒了!”

  徐玉想起那中年人给他的羞辱,不禁大怒,一把将他抓住,怒问道:“他们人呢?”

  “公子,你放手啊!”船夫连连摇手,道,“他们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照顾你,然后就走了!”

  徐玉抓过旁边的叶上秋露,“铮”的一声,拔剑出鞘,碧绿的剑芒映亮了昏暗的船舱,长剑一抖,已经贴着了船夫的咽喉,只要宝剑轻轻一送,就可以立刻结束他的生命。徐玉冷笑道:“说实话,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

  船夫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子爷,饶命啊……小的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我委实不知道那两人去了哪里?恩——他们有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

  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来,递了给他。

  徐玉伸手接过,看时,这见上面写着——

  “公子见谅!在下因见公子相貌委实像在下已故的情人,所以冒昧将公子带到这画舫上。因在下对她思念已久,色欲蒙心之下,竟欲亵渎公子,幸而及时悬崖勒马,未曾铸成大错,还望公子见谅!得罪之处,无以补偿,特留下幻影虚渡心法,算是在下的一点歉意,还望公子莫弃。公子剑法高强,但可惜丹田穴被人破去,若是在破去的三个时辰之内,我还有办法,但如今拖得太久,在下也无能为力,实是抱歉!

  另注:请毋把幻影虚渡转教他人,以免为邪魔所用!

  下面没有落款,只画了个莲花般的标志,徐玉毫无江湖经验,也认不出这标志代表的是什么人,什么意思?当即也没在意,见另外一张纸上,写的就是那幻影虚渡的心法。只见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不久。

  他曾见过那中年人使用这幻影虚渡,委实是精妙无比的上层轻功心法,但他心中对那中年人却没有一点感激之情,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那船夫见徐玉已经不再注意他了,忙点起了船舱里是蜡烛,画舫之中顿时大放光明,然后又小心的对他道:“公子,那位大爷吩咐了,等公子醒了,就把这信交给你,他还说……”

  “还说什么?”徐玉抬起头来,问道。

  “他还说,公子若是记清楚了信上的内容,就请把他烧了!”徐玉点了点头,心想这信和幻影虚渡的心法,确实不宜让其他人看见,但转念一想,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怎么放心交给这个船夫,难道他就不怕船夫偷学这幻影虚渡?除非这船夫也是他的人?

  想到这里,冷笑道:“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吧,不用再装了。”

  “公子的这话小的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大爷去了哪里,他给了我银子,吩咐我把信交给你,还说你要去哪里,就让我把船划到哪里,不可违背,否则他知道了会杀了我!”船夫说到此,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船舱里本就只有他们两人,但他还是谨慎之极,半晌方才压低了声音道,“公子,你不知道,那位大爷可能是神仙,他站在我面前,我眼睛一眨,他人就不见了!”

  “好了!不用再装了!你若不是他的人,他怎么放心把这幻影虚渡的心法交到你手中,难道他就不怕你不给我?”徐玉冷笑道。

  “哎哟——我的妈呀!”船夫拍手大叫道,“公子,冤枉啊,你也不想想,我不认识字,根本就不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我要它有什么用?更何况那位大爷曾经说过,我留着这信不但没有用处,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呢!小的是本本份份的老实人,只想赚几两银子,养家糊口,别的就不敢嗜求了。”

  徐玉想了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但要他相信他只是普通的船夫,却也做不到,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凭据之前,他是不会随便出手伤人的。更何况,若他真是那中年人的手下,必定武功也不低,真动起手来,谁伤谁还不知道呢?而且,就算自己找到了那中年人,又能怎么?别说他武功被废,就算是在以前,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那中年人的武功太可怕了!

  徐玉也不再追究,只得装糊涂,当即吩咐道:“他说我要去哪里,你都会送我去?”

  那船夫忙点了点头,道:“是的!只要在这瘦西湖范围之内。”

  徐玉道:“那好吧!你送我上岸吧,我要进城。”

  “好!”船夫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摇动船桨,向岸边驶去。

  徐玉也趁着这段时间,把那幻影虚渡牢记背熟,然后在蜡烛上烧去,至于修炼,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

  船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忽然身边有人说话道:“你的易容术和演技是越来越高明了!”

  船夫回头看时,却见那中年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像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不觉吓了一跳,忙道:“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果真被徐玉猜中了,他当真就是那中年人的人。

  中年人笑了笑,道:“骗过他了?”

  “他像鬼一样精灵,差点就让他识破了!”船夫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摸了一摸,取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赫然正是那个清俊的少年。只是不明白,他们主仆二人,为什么要合计骗徐玉。清俊少年当即将徐玉醒来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中年人说了一遍。

  中年人听完,沉思了一会儿,方道:“他已经起疑了,这地方我们不能呆了,把船烧了,我们走吧!”

  清俊少年听说,忙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已经吩咐别人了。”中年人笑道,“怎么会就这么算了!走吧!”说着当先轻轻跃上岸来,那清俊少年见状,也跟着跃了上去,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对着船上扔了过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船被炸了个大窟窿,同时烈火也熊熊烧起,那少年扔出的,竟然是一颗改良过的炸药。

  却说徐玉上得岸来,想起今天的事来,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窝囊,当即慢慢的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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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四卷 合欢情魔 第一章

 

  他不知道,因为他一天未归,曾大牛等人早就忙开了头,四处打听寻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今一见了他,当真是如获至宝,潘玉奎、季俊南以及莫闻玮等人都对他颇有顾忌,还不敢询问他去了那里,干什么了?

  曾大牛却不管,一把将他抓了过来,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徐玉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右臂,也不说话。曾大牛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松开了他的手,道:“你出去,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徐玉点了点头,道:“有劳关心!我出去找你的,但是没找到,后来又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耽搁了!”

  说着也不理他们,径自回房而去。曾大牛见他一脸落寞,无精打采的样子,想要问的话也只好又咽回肚子里。

  徐玉坐在躺椅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想那个中年人,他说自己和他的一位已故的情人长得极是相似,难道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对了,他说的是情人,而不是妻子,显然他们并没有成亲。看那中年人的穿着打扮,以及那份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高贵气质,可见他显然是极有身份地位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又想起杨先之来,他说他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少教主,而他所说的少教主身上的胎记,又和自己身上的一摸一样,天底下绝对不会有这种巧合之事?想来自己得去一趟京城,查查身世。随即又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中年人,会不会就是罗天圣教的教主,他武功极高,霸气天成,倒是极有可能。

  他给自己换过衣服,不可能没见到自己身上的胎记啊,照杨先之的说法,他应该极想着要找到这位少教主,断然不会在见了自己身上的胎记而不认的理由,至少就算是怀疑,也绝不会就这么放他走人。

  不自觉的,他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自幼一直佩带在身的玉佩,这个唯一关系着自己身世的信物。在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世,在他的心目中,聂霆和徐思颖就如同他的父母一般,但如今遭聂霆陷害,却激起了他心里的最深处,对亲情的渴望!就算他的亲生父亲,是武林正道中人畏惧的罗天圣教的教主魔帝,他也不会在意。

  徐玉慢慢的抚摩着手中的玉佩,淡淡的暖意从玉佩上传来,玉佩的正面雕有九龙图案,龙爪龙鳞,皆清晰可见,雕工相当精细,而背面篆刻着两句话:“情深不寿,强极则辱”,用金丝缕着。想起师娘曾经说过:这玉佩乃是难得一见的温玉,无论是雕工还是玉质,都是极好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他的父母,一定是非福即贵。而龙形图案,更是皇族的象征。

  当时师妹开玩笑的说过:也许他是个王子呢!

  忘事历历在目,但人呢?还能够保持着原本的和睦吗?他始终都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害他?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徐玉忍不住低低的念道,心中不明白,别人的玉佩上,都是篆刻着一些吉利话,像什么“吉祥如意”、“岁岁平安”、“长命百岁”等,为什么他的这块玉佩上,竟然篆着两句如此不祥之语?

  情深果真不能够长久吗?

  “师傅!” 莫闻玮站在他身后,低声道。

  “什么事?”徐玉问道。

  “我有些事想向师傅禀告,不知道师傅这时有没有空?” 莫闻玮道。

  “说罢!”徐玉道,同时挪了挪身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是!” 莫闻玮看了看他,说道,“师傅,以前你是昆仑派弟子的时候,我有好些事不方便说,所以一直瞒着你,还望你毋要见怪!不知道师傅知不知道宝庆银楼?”

  徐玉愣了愣,不明白他这时为什么提起宝庆银楼?当即道:“我虽然孤陋寡闻,却还听说过这宝庆银楼——它是中原最大的珠宝商行,财力之大并不在两大世家之下啊,听说宝庆的老板好象也是武林中人……”徐玉说到此,忽然顿住,心中猛的一动,道,“宝庆的老板好象姓莫,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莫闻玮闻言,笑道:“师傅果然聪明,不错,我就是宝庆的老板!”

  徐玉强压住心中的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想宝庆可不是一般的珠宝商行,名气之大,财力之厚,那是无法想象的,自己身处边陲深山,都曾听过他的大名。本以为他只不过和莫家有什么关系,但如今听说他竟然是宝庆的老板,徐玉不禁心惊不已,同时也升起了满腹怀疑。

  因为听说过,宝庆每隔五年召开一次珠宝拍卖大会,而每一次都轰动一时,拍出的一些奇珍异品,都是些价值连城之物,首饰那就不用说了。而那些达官显贵,富贾商人,更是趋之若骛,让莫家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你真的是宝庆的老板?那你为什么还要到昆仑派去闹事?”徐玉满腹不解的问道,按理说他拥有如此财富,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呢?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持重于昆仑派?

  “是!” 莫闻玮苦笑道,“这种事,又怎么能开玩笑?有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并不是花钱就能够解决的,昆仑派有我在意的一些东西。我本是莫家的独子,因一直体弱多病,蒙师傅不弃,收录门墙,带到了昆仑山上。后来师傅无辜失踪,徐师叔又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没有学到什么高深的武功,后来为了一件事,就将我和罗师兄逐出了师门,我没什么地方可去,就选择了回家。我们家世代都是做珠宝生意的,我回家过后,因本来就是独子,自然就接掌了整个宝庆的生意。这两年,国富民安,珠宝生意大兴,宝庆又采取了一些措施,没想到倒是名声鹊起啊!”

  徐玉明白,他口中的师傅,指的是风清子,并不是自己,只是他不明白,他既然是宝庆银楼的老板,那种腰缠十万贯,不——应该是腰缠百万——千万贯的大富贾,昆仑派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放不下的呢?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徐玉问道。

  “因为我准备,将今年的珠宝拍卖大会定在杭州召开,到时候还请师傅参加!还有,你的六师弟偷走了聂掌门的叶上秋露,我想昆仑派是回不了的了,所以我想请你对他说,请他过来,帮我做事,你看如何?” 莫闻玮道。

  徐玉想了一想,以他对师傅脾气的了解,要是他知道了季俊南偷了叶上秋露来救自己,必定会大发雷霆,他若回去,后果堪忧!而季俊南武功平平,在江湖中混迹,也未必能出人头地,但若去帮莫闻玮打理宝庆银楼,看在自己的份上,莫闻玮决不会亏待了他,于是笑道:“好!这事我会跟他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前往杭州?”

  “明天!我准备也在今年五月召开珠宝拍卖大会,所以得赶紧过去准备!而且,这两天扬州城里江湖中人云集,聂掌门也在扬州,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莫闻玮道。

  徐玉点了点头,道:“原本我不准备前往杭州的,但既然你的珠宝拍卖大会要在那里开,我也只好去捧捧场了!我等崆峒派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动身前往杭州,你们明天先去就是。”

  莫闻玮想了想,又道:“我曾问过曾少侠,他也要去杭州。昨天晚上,他遇上了魔帝传人,两人大战了一场,结果是两败俱伤,他说过,要在这里住几天,等伤好了再动身,我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请他帮忙,护送师傅前往杭州。”

  “哦?”徐玉心中暗叹,天底下做人家的师傅做到像他这种窝囊地步的,也算的绝无仅有了,竟然要徒弟为他打点行程,委托他人保镖。

  “他怎么说?同意吗?”徐玉问道。

  “他说你们本是朋友,顺路前往,那是再好不过了!” 莫闻玮道。事实上,他瞒着徐玉,他的本意是想用黄金一万两,雇请曾大牛护送徐玉前往杭州的,但曾大牛坚决不受,并答应无论如何,一定将徐玉平安送达,莫闻玮方才不再坚持。

  而且,扬州到杭州,也不过是几天的路程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徐玉点了点头,道:“那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动身罢!”

  “是!” 莫闻玮应了一声,转身就要退出,徐玉的目光忽然落到手上的那枚铁戒指上,想起欧阳明珠曾说过,这戒指叫什么释魂戒,好象大有来头,当即叫道:“等等!”

  莫闻玮忙站住,躬身道:“师傅还有什么吩咐?”

  “你既然是宝庆银楼的老板,拜师礼就送我一枚铁戒指,也太小气了吧?”徐玉故意笑道。

  “师傅,那枚戒指乃是我莫家的传家之宝,据说其中藏着一个大秘密,只可惜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没人能够领悟,所以就代代传了下来。而且,那枚戒指也代表着宝庆银楼主人的身份,你可以去任何一家银楼直接提取银子。” 莫闻玮苦笑道,他几乎把整个宝庆银楼都送了给他了,他居然还歉少。

  “有这中好事?”徐玉忍不住问道。

  “当然!师傅若是不信,扬州也有我们宝庆的分店,你可以去试试。” 莫闻玮忙道,眼见徐玉没有再说什么,方才退了出来。

  第二日,莫闻玮和罗平以及季俊南一起动手,前往杭州。而吕靖终究受不了潘玉奎的酷刑折磨,说出了那三招不传之秘。众人又在扬州住了几日,曾大牛伤势大好,也决定即日起身前往杭州。

  潘玉奎和任政刚两人这几日苦炼剑法,大有长进。徐玉吩咐他们留下两个弟子来照顾吕靖,不可再折磨于他,而让他们两人返回崆峒,设法接掌崆峒门派。

  但潘玉奎和任政刚两人却始终不放心他,惟恐他那天不高兴,又要念动蛊咒,因此就让阿大跟着他,沿途伺候,徐玉也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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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二章

 

  徐玉带着阿大,随同曾大牛一同起身前往杭州,一路之上,所有的行程都由曾大牛安排,徐玉也毫无意见。

  这日,离杭州已经只剩下半日的路程了,晚上在曾大牛的安排下,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徐玉一路上皆郁郁寡欢,曾大牛明白,他武功被废,又是遭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所陷害,心情不好,因此也不理他。

  晚饭过后,曾大牛来到了徐玉的房间,见徐玉正坐在椅子上发呆,阿大见他进来,忙去倒茶。

  曾大牛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在想什么?”

  徐玉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曾大牛点了点头,苦笑道:“本来我是要和你一起前往杭州的,但是,我刚刚收到了我那师妹的来信,说她在姑苏惹下了大麻烦,我必须得马上赶过去看看。”

  徐玉笑道:“你尽管去好了,这一路上多蒙你照顾,我还没谢呢!这里到杭州就剩下半天的路程了,我和阿大自己去就是了。等你解决好了苏州的事,带你师妹一起过来,我们好好聚聚!”

  “不是!”曾大牛摇头道,“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了我派门中驻江南管事水先生连夜前来接你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到了。”

  徐玉大奇,曾大牛本身就是一个迷,武功高强,正邪两道全不买帐,对于他的师承来历,他虽然也曾问过一次,但他没有说,徐玉也不便追问,毕竟江湖中早就有不成文的规定——打探他人的师承来历,那是犯了江湖大忌。应该说,每一个人都有权保护自己的私隐。

  原本徐玉猜测,曾大牛的师傅必定是哪个武林中的隐世高人,所以才调教出这一对武功绝高,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兄妹,但现在听说他竟然也有门派,而且听他口气,这个门派好象还不小,却不知他到底出于何门何派?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江湖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个门派。

  他不可能是七大剑派中的人,更不可能是少林武当的弟子,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大全寺的时候,要杀了缘了。剩下的就只有魔门中人,但他曾和魔帝传人大打出手,又断然不可能是罗天圣教中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是哪个门派的?”徐玉极是好奇,又是困惑,虽然明知道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这很重要吗?”曾大牛反问道。

  “不是!你如果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他的反应早在徐玉的意料之中,倒不觉得意外,接着淡淡的道,“只是这些日子来,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如今你又有事,所以也不敢再有劳了,我明天自己会前往杭州的,等你到了杭州,我们再联络吧!”

  曾大牛一急就习惯的绕头,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停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虽然早知道徐玉没有这么好说话,但还得奈着性子,向他解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徐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尽惹麻烦,你难道就不能够合作一点?”

  “是你自己藏头露尾的,你要我听你的安排,那你告诉我,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我从来就不知道,江湖中还有这么个大门派?”徐玉冷笑道,“你我非亲非故,你又故作神秘,我又怎能相信你?”

  曾大牛神色古怪,停住脚步,盯着他看了片刻,嘟囔道:“你不知道是事多着呢,你虽然聪明,但毫无江湖经验,偏偏又会惹是生非,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前往杭州,而且,这次宝庆银楼的珠宝拍卖大会要在杭州举行,到时候,杭州城必定鱼龙混杂,你若是再有闪失,我可担当不起。”

  徐玉觉得好笑,道:“我的命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我们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朋友罢了。”

  “徐玉!”曾大牛走到他身边,正色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害你,所以,请你接受我的安排,等我这次从苏州回来,我一定告诉你我所有的事,怎样?”

  “包括你为什么从大全寺一路跟踪我?”徐玉笑问道。

  曾大牛脸色一变,显得极是尴尬,搓搓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玉冷笑道:“你跟踪了我足足有二十来天,我要是都不知道,岂不成了地道的傻瓜?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在我想找你帮忙的时候。”

  “好!我向你保证!等我从苏州回来,我一定把这事情的始末,全都给你讲明白,但是,你得接受我的安排,还有,你得注意一点你的那两个徒弟,他们的身份恐怕不单单是宝庆银楼的老板那么简单。”曾大牛道。

  “好!明天我等你的人来接我就是。”徐玉听他提到莫闻玮和罗平,忍不住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说实话,徐玉也确实在心里怀疑这两个徒弟,从他们强迫自己收徒,到告诉他许雪馨的事情,再到宝庆银楼的事,没有哪一样不让自己大出意外,大敢震惊的,他们真的就是昆仑派逐出师门的弟子那么简单吗?

  就像眼前的曾大牛一样,他们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迷。

  “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但我已经派人调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你自己注意一点就是了。”曾大牛道。

  “我会注意!”徐玉点头,心想事到如今,多想也是无益,还是等曾大牛从苏州回来,再作打算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骗的,除了贱命一条外,再也一无所有。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一片坦然。

  “那好!我这就告辞了,水先生会帮你打理好一切的。”曾大牛道。

  说着,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自去收拾东西,前往苏州,暂切不提。

  却说第二天早上,徐玉刚刚起身,阿大就来告诉他道:“公子,门外有人找,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因为你一直没醒,所以没敢打扰。”

  徐玉听了,知道必定是曾大牛说的他们门派中驻江南管事的水先生,忙道:“还不快把人家请进来。”

  “是!”阿大答应了一声,忙走了出去。这阿大跟了他数日,对他的脾气已略为了解,感觉似乎这俊美无比的少年,并没有他师傅形容的那么可怕,所以也就不再向原先那样对他畏惧了。徐玉也知道他本是一个弃儿,是人家生下来后养不起,扔在路边上的。

  徐玉曾听说过,有些人家,生下了孩子,但因为家境贫穷,养不起,心狠一点的,就直接扔在马桶里溺死,一些不忍心亲手溺死孩子的父母,就把孩子扔在路边上,企望能有好心的人收养,当然,若无人收养,最终这孩子要么就是饿死路边,要么就是被野兽吃了,下场也一样凄惨。这阿大就属于后一种,但是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正好潘玉奎路过,就把他抱了回去。

  在徐玉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后,也对他颇为同情,他人本性子随和,并不是冷酷无情之人,只要人不招惹他,他也决不会招惹别人,所以对阿大倒也甚好,并没有因为他是潘玉奎的弟子就有所偏见。

  不一会儿,阿大就领着一个年龄六旬左右的老者走了进来,徐玉仔细打量那人,见他相貌仁慈,和蔼可亲,瞧他虽然年近花甲,但步伐轻盈,武功修为也必定不差。

  徐玉忙迎了上去,正欲说话,哪知道那老者却抢先一步,拜倒在地,道:“江南管事阿水参见少主!”

  徐玉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大惊失色,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之间还反映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惊问道:“你叫我什么?”

  水先生道:“少主啊!”

  “少主?”徐玉觉得自己的一个头快要涨得有两个大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少主了,当即忙道,“水先生,你没有搞错吧?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少主?”

  水先生愣了愣,随即笑道:“公子是不是姓徐,单名一个玉字?”

  徐玉点了点头,道:“不错啊!”

  “这就是了,曾爷在信中将少主的名字、相貌、年龄描述的清清楚楚,老夫虽然年迈,还不至于会认错人。”

  这个曾大牛在搞什么鬼啊?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什么少主了,真是莫名其妙,转眼之见,只见阿大也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水先生见他不语,忙又行礼道:“外面车马都已齐备,还请少主起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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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三章

 

  徐玉满腹疑团,想要询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但想来苏州和杭州相距不远,曾大牛想必用不了几天,就会赶到,到时候非得好好的找他问个清楚不可,但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假冒少主,就非做不可了。

  想到此,徐玉点了点头道:“好!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走。”

  徐玉跟着水先生到了客栈门外,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早停在了门口等着,拉车的两匹马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神俊非凡,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种千里良驹,用来拉车,倒真的是浪费了。

  只听得水先生叫道:“天羽,过来见过少主!”

  徐玉看时,见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衣饰华贵,气宇轩昂,相貌颇为英俊,这时忙走到他身边,跪下行礼道:“天羽给少主请安了,少主一路辛苦了!”

  水先生忙介绍道:“这是小儿天羽。”

  徐玉忙将他扶了起来,心想曾大牛的这个玩笑可开大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要是哪一天这个水先生知道了他是冒牌货,不知道会有何感想?当然,这事情都是曾大牛惹出来的,到时候也得由他出面摆平,应该是与自己无关的吧?

  徐玉也不想想,在江湖中冒名顶替是何等罪名,而且还是冒充人家门派中的少主,到时候追究起来,又如何能够善了?

  但现在,他也没想这么多,当即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想起自己曾答应过曾大牛,一切听从他的安排,这个莫名其妙的少主也只好莫名其妙的冒充下去了。

  天羽忙搬了张小板凳过来,给他踮脚,扶着他坐上马车。这是一个可供三人乘坐的大马车,马车的椅子上铺着厚厚的椅垫,坐上去像坐在棉花中一样,极是舒服。

  水先生父子及阿大,都骑上了马,那宽大的马车却只有他一个人乘坐,眼见一切都准备好了,水先生隔着车帘道:“少主,您坐好了,要起程了!”

  徐玉答应了一声,就听得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开始行动起来。徐玉坐在车中,觉得车行虽然迅速,但却并无颠簸之感,倒是甚是舒服。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徐玉已经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倒把他吓了一大跳,由于惯性使然,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只差点没有当场摔了出去。一惊之下,睡意早已全无。只见水先生卷起车帘,在车外禀告道:“少主,到了!请下车吧!”

  徐玉忙点了点头,起身下车,阿大和天羽忙抢着前来扶他。

  下得车来,才发现已经到了杭州城内,车子正停在一座庭院的门前,徐玉抬头看时,见院门上写着水云轩三个大字,两边各有一副对联,分别写着:

  水气蒸腾接岚岛,云烟初散连流霞。

  徐玉心想,这也许就是水云轩的名称来由了。

  “少主,请!”水先生忙过来,向他作了个请的手势。

  徐玉点头,跟随着他走进了水云轩。进入水云轩,顿时眼前一亮,景致开阔起来,只见好大一片的湖水连接,也不知天然形成还是人工造成的,湖岸两边种着碧桃和垂柳,如今正直清明时期,柳絮飘飞,碧叶如眉,桃吐新红,色若胭脂,正是那江南最柔媚的风光,湖面上有曲折的小竹桥,九曲相连,四通八达,连着中间一个小小的岛屿,远远看去,只见岛上绿树红花环绕中有精舍数间。

  眼见水先生已经踏上了竹桥,向那小岛走去,徐玉也顾不得欣赏,忙急急跟了上去。

  水先生边走边向他介绍道:“这水云轩是一座独立的庭院,平日里都空着,是专为接待贵客用的。属下父子就住在东边,从那里有门可通,少主若有什么吩咐,只需要遣人过去通报一声就是了!”

  徐玉点头应了一声,说话间,众人已到了小岛上。徐玉眼见小岛四周皆有白玉栏杆围绕,更有奇花灿烂,佳木葱茏,美不胜收,期间种种景致,一时也说不清楚,那水先生径自把他带入到精舍之内,徐玉举目打量,见房内四周墙壁上皆是雕空玲珑木板,地面是清一色的彩釉铺地,四周摆设精致典雅,华贵异常,更早有数十个娇童艳婢伺候其中。

  “少主,委屈你了,你看这房间可还满意吗?”水先生问道。

  徐玉心想这地方大概是连神仙也可住得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委屈,但眼见水先生一脸的小心谨慎,倒惟恐他不满意似的,当即忙点头道:“好!好极了!”

  “那就好!”水先生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忙又道,“少主一路上车马劳顿,我已经叫人预备好了热水浴盆,请少主沐浴更衣,稍作休息,晚上我再摆宴为少主接风洗尘,如何?”

  徐玉点了点头,看着水先生父子为他安排好了一切,方才向他告退,辞了出去。

  于是,徐玉便在这水云轩住了下来,等待曾大牛的到来,然而一连数日,曾大牛却依然毫无消息,徐玉心中闷闷不乐,水先生父子尽管小心殷勤伺候,却也无法让他开心。

  这日早晨,徐玉心情郁闷,沿着竹桥顺步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出了水云轩,来到了杭州城内,他到了杭州数日,却从未游览过西湖风光,心想既然出来了,不防四处走走,于是顺着西湖湖畔,一路走来,只觉得景致如画,美不胜收,想起旧时看书时,古人称赞西湖之美——

  “若把西湖比西子,浓装淡抹总相宜。”

  心想这西湖果真如同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

  不知不觉间,日已正午,徐玉猛然闻到一股酒菜的香味,方才觉得肚子竟然有些饿了——抬头一看,见自己正好站在一家酒楼的门前,那酒楼上写着“楼外楼”三个字,想必是出自“山外青山楼外楼”的典故。

  当即举步走了进去,店小二见他相貌俊美、衣饰华贵,忙陪着笑上来招呼道:“公子爷,你来了,楼上有雅座,您请!”

  徐玉跟着店小二上了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个江南特色的小菜,要了一壶好酒,自斟自饮,他本心情郁闷,不知不觉间喝得有了六七成醉意,方才踉跄着回去。

  在水云轩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水先生凭栏而立,脸色慎重,看着天羽问道:“他今天都去了哪里?”

  天羽看了看父亲的脸色,道:“他只在西湖周围走了走,然后去了楼外楼喝酒。”

  水先生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要注意了,多加派人手,保护他的安全,可千万不能让他在杭州再出一点儿差错,否则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天羽点了点头,道:“爹,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水先生想了想又道:“你还得注意了,千万别让他发现了你派人跟踪他,否则的话,得罪了他,后果一样勘忧。”

  天羽沉思了一会儿,道:“爹!他武功被废,不可能会发现我派的人的,更何况,我所派的都是一流的高手。”

  “他武功被废,谁知道?”水先生忍不住冷笑道,“他整治崆峒派的手段你也知道,那是一个武功被废的人能做得出来的?曾爷说过,他问过崆峒派的一些小弟子,说他本来被关在牢房里,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只不过两天时间,他不但全身伤愈,而且还扭转乾坤,杀了吕靖的弟子,抓了吕靖,废了他的武功,至于他用什么手段唆使潘玉奎等人叛变,就更加无人知道了。”

  “这么说,爹爹是怀疑他根本就没有被废去武功?”天羽道。

  “我也搞不清楚,按理说他自破丹田穴,绝对不可能作得了假,否则又怎么瞒得过吕靖和聂霆两人呢?”水先生沉思,接着又道,“这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好他,只要他在杭州不出差错就行。”

  “我明白了!爹,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天羽道。

  徐玉根本就不知道水先生父子派人暗中跟踪他的事,他就更不知道这水先生父子真实的身份了。反正这一切都是曾大牛安排的,想他曾答应过他,这次从苏州回来,就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是以自那天在楼外楼喝酒过后,他倒也喝出兴致来了,每日午时,必定前往楼外楼喝酒。

  楼外楼的掌柜早得到水先生父子的暗中嘱咐,自然是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呼伺候着,却说这日,徐玉刚到了楼外楼坐下,还位来得及点菜,猛然瞧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竟然是他的六师弟季俊南。

  徐玉见了他,不禁大为高兴,忙向他打招呼道:“六师弟,你也来这喝酒?”

  季俊南见到他,大喜过往,道:“二师兄,我哪有这闲工夫来这酒楼喝酒,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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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找我!”徐玉好奇的问道,“你找我有事?”

  “师兄啊,你是怎么进城的,我们到了杭州以后,就每天派人守在城门口,等你的到了,我们算算时间,你应该早到了,这一连数日,你都毫无消息,可让我们都急坏了。”季俊南顾不得回答他,反问道。

  “你们天天都派了人在城门口等我?”徐玉问道,心想自己是坐马车进来的,他们总不好把人家的每一辆马车都拦下来检查吧?找不到自己也算是正常的事,接着又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季俊南点了点头道:“我们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恐怕得你出面才行了。”

  “什么麻烦事,有人要打劫宝庆?”徐玉好奇的问道,心想就算有人要打劫宝庆银楼,找他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接着又问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的?”

  季俊南道:“我们吩咐了几个人,告诉了你的年龄长相,衣着打扮,轮流守在城门口等着,这几天都没有消息,莫老板担心你会出事,急得很,心中只后悔当初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扬州。昨天我们有一个人在楼外楼无意中看到你,觉得你的外貌和打扮就很像,回去对莫老板说了,所以他就让我来这边等着,看看到底是不是。”

  徐玉不禁苦笑,道:“我这个做师傅的,做到这种地步,也够窝囊的了,尽让徒弟操心。”

  季俊南一直想问他是怎么收莫闻玮和罗平为徒的,这时候再也忍不住,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收他们两人做弟子,这事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可了不得!”

  “你以为我愿意?”徐玉再次苦笑,想到莫闻玮和罗平,就觉得莫名其妙,道,“我是被他们两人强迫的,反正现在我也是昆仑派逐出师门的弟子了,倒也不惧了,只是连累了你。”

  季俊南摇头道:“二师兄,你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谈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更何况,如今我在宝庆做事,也没什么不好!”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好就行了,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长久在宝庆做下去吗?”说实话,对于季俊南,他有着一种深深的歉疚,若不是为了他,他现在一定还和师傅师娘们在一起,过着他快乐的日子。

  “在宝庆做事也没什么不好啊?莫老板给我的待遇很不错啊,我的武功并不好,在昆仑派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大师兄他们又都不喜欢我,如今你又走了,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留在宝庆,也好混口饭吃。”季俊南故作轻松的道。

  徐玉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明白,他表面上说得轻松,事实上,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孤儿,昆仑派就是他们的家,有着他们的童年和欢笑,有着他们浓浓的,化不开的感情,而如今有家归不得,那种失落是滋味,当真是苦涩得很。

  “师兄!”季俊南道,“你别多想了,我们先去见莫老板他们吧!”

  徐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随他出了酒楼,却见季俊南站在酒楼的门口,左右看了看,猛得拍了两下手。迅速的,在酒楼的墙角里,转出一乘软轿来,由四个青衣小童抬着,走到他们跟前,为首的那人向季俊南行礼道:“季爷,您好!”

  徐玉看想着季俊南,笑道:“不错啊!才几天时间,出门都开始坐起轿子来了。”

  季俊南一愣,随即明白他误会了,苦笑道:“二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只不过是宝庆一个小小的伙计,哪里就出门都坐轿子了?这轿子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徐玉满心好奇,道,“你就有把握今天一定能够找到我?连轿子都备好了,不会是哄我的吧?”

  “没有!”季俊南摇头道,“我们一点把握都没有,但除了这里,城门口可每天都准备着轿子在那边等着呢!”说着,季俊南掀起轿帘来,道,“师兄,您请吧,我们先回去再说,别尽站在大街上说话。”

  徐玉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坐轿子,平时走路都靠两条腿,心中既觉得新鲜又是好奇,看着那四个青衣小童,又有点担心他们是否抬得动?在季俊南目光的催促下,小心翼翼的坐了进去。

  那四个小童想必平日训练有素,走得极是平稳,也不过莫约一柱香的时间,穿过一条街,轿子抬进了一朱漆大门里,徐玉从里望外看,见这宅子极是气派,大门两侧各停着一只大石头狮子,心想这必定是宝庆的产业了,门口守着五六个衣冠整齐的大汉,季俊南对其中一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人飞也似的转身跑了进去。

  轿子抬见正门不久,就见莫闻玮和罗平两人,急急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在轿子前跪下行礼道:“弟子给师傅请安了!”

  轿子停了下来,莫闻玮忙亲自上来,打起轿帘,扶他下来,徐玉何时见过这等排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师傅,请里边用茶!” 莫闻玮道。

  徐玉点了点头,随同他们进入大厅里坐下,莫闻玮亲自奉上茶来,季俊南因如今在宝庆做事,莫闻玮又是老板,见他站着,故也只得陪着伺立在一侧。徐玉平时并不注意这些,在昆仑派的时候,师兄弟平日里打闹玩耍,更从不在意这些礼节上的小事,如今见他们都站着,忙道:“大家都坐下来说话吧!”

  “是!” 莫闻玮答应着,方才在他的下首坐了下来,问道,“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时候进城的,我们日日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也没见到师傅。”

  徐玉道:“我是坐车进来的,除非你们每一辆车都拦下来检查,否则的话,你们又怎么能找着我?”

  莫闻玮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那帮小子们撒谎呢,倒是错怪了他们了!对了,师傅如今在哪家客栈下榻?我们这里特地为师傅准备了房间,何不搬过来住,也好让弟子晨昏伺候?”

  徐玉摇了摇头道:“我和曾兄有约,现在住在他朋友家中,他去苏州办点事,想必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到达杭州了,倒时候我们也好聚聚。”

  莫闻玮并不知道他与曾大牛的交情到底如何,听他如此说法,也只得作罢。徐玉想了想,道:“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事,想找我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

  莫闻玮笑了笑道:“师傅不说,弟子还不好意思开口呢!事实上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师傅出马,去帮我们请一个人罢了。”

  徐玉大觉好奇,原本听季俊南说他们遇到了麻烦,必定是什么大事,没料到只不过要请一个人,当即问道:“请什么人?”

  “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莫闻玮苦笑道。

  徐玉已经有过多次这种经验了,大凡他说了这句话,接下来的事都会大出他的预料,因此小心的道:“你先说说看!”

  “是杭州城里柔情司的媚儿姑娘。” 莫闻玮道。

  “媚儿姑娘?我认识吗?为什么非得我去?这柔情司又是什么地方?”徐玉问道,心里却在想,这柔情司的名字咋就觉得怪怪的。

  莫闻玮和季俊南对看了一眼,均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最后还是季俊南大着胆子道:“师兄,是这样的,每一次宝庆举办珠宝拍卖大会,都必定会请当时红极一时的名牌姑娘作形象宣传,这次我们想请这位媚儿姑娘,没料到她的架子还真大,我们可都吃了闭门羹。”

  徐玉听得模模糊糊,还是不怎么明白,问道:“什么叫形象宣传?”

  莫闻玮忙解释道:“师傅,你也明白,珠宝最主要是卖给女人的,这美女和珠宝那是天生的绝配,美人因珠宝而增色,珠宝因美人而生辉,只有请漂亮的女人作宣传,珠宝拍卖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徐玉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多少已经有些听明白了,问道:“就是说,你们想请一个漂亮的姑娘给你们的珠宝拍卖大会作宣传?”

  莫闻玮和季俊南连连点头。

  徐玉想了想,那个曾大牛的师妹,可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若是请她,倒是不错,而且她这几天也要来杭州,因此道:“那为媚儿姑娘不同意就算了,难道就不能请别人?我认识一位姑娘,过几天她就要来杭州了,到时候我帮你们问问看,看她有没有兴趣,帮你们作宣传。”

  莫闻玮想了想,方才小心的问道:“师傅认识的这位姑娘,必定是哪家名门闺秀吧?”

  徐玉想了想,他虽然不知道曾大牛师兄妹的真实身份来历,但瞧那水先生不过是一个江南管事,就有着如此大的庭院家舍,他们的来头必定不小,当即点了点头,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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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五章

 

  莫闻玮摇了摇头,心想他是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形象宣传的具体意思,当即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还是你一定要那为媚儿姑娘不可?”徐玉问道。

  “都不是!” 莫闻玮解释道,“师傅,你也知道,这所谓的形象宣传,就必须得让这位姑娘抛头露面,甚至还得让这位姑娘上台献歌载舞,一些轻薄子弟,难免指首评足,你让那大家闺秀的脸面往那搁呀?而且,这关系到一个姑娘一辈子清誉呢,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够打发的。”

  徐玉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没有考虑到,想想也确实有道理,那些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常居深闺之中;江湖女子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便外出做宣传,让人指首评足的议论啊!

  “那你前几次都是请的什么人?”徐玉问道。

  “都是些当红名妓罢了!”莫闻玮道,“我们出的价格也高,而且,这形象宣传,对提高她们的知名度也大有影响,所以上几次被我们选中的姑娘,都是一说必妥的,惟有这次,遇上了点麻烦。”

  徐玉到现在为止,总算搞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那位架子蛮大的姑娘,竟然是位青楼女子,但心想既然是青楼女子,那就好办了,只要多给几两银子,还愁事情摆不平?莫闻玮是宝庆银楼的大老板,别的没有,银子肯定是多多的,哪还用得着请他出面?当即满心好奇,问道:“你是宝庆银楼的大老板,难道连一个青楼女子都摆不平?”

  莫闻玮苦笑道:“这位媚儿姑娘,与别的女人不同,她并不是单单要银子那么简单。”

  “怎么个不同法?”徐玉问。

  “她是个游妓,今年过年之前刚到杭州,据说才貌双全,不久就艳冠群芳,成为西湖之冠,如今在柔情司暂住,每天晚上为了见她一面的客人,几乎挤破了柔情司的大门。但她每晚就只弹奏一首曲子,或者唱一首小令。然后由她的侍女在场中挑选出十人,再由这十人竞选,其中出价最高者才有资格一亲芳泽。” 莫闻玮道。

  “还有这中事?”徐玉大感好奇,心想这大千世界,倒还真是无奇不有,一个青楼女子也有这么大的架子。虽然他从来没有逛过妓院,但也知道大凡情况下,都是恩客挑姑娘,这姑娘挑恩客的事,倒还是头一回听见。

  “我们都去过了,但人家姑娘根本就看不上我们,而且,上次俊南急了,跟柔情司的老鸨大吵了一场,如今我们可都是不受欢迎的对象。” 莫闻玮苦笑道,心想自己可是一大把年纪了,不受欢迎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没什么丢脸的,但季俊南在妓院里跟老鸨吵架,那可是丢脸丢到哇爪国了。

  徐玉看了季俊南一眼,见他满脸通红,尴尬之极,忍不住笑道:“既然你们都不行,我去大概也不成,我看你们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莫闻玮摇头道:“我们不成是因为我们不是老了就是太丑了。”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季俊南一眼,道,“但师傅你就不同了,你相貌俊美,世所罕有,只要你肯去,我敢保证,那位媚儿姑娘,一定会选中你的,只要你能够跟她接近,你再提出我们的要求,我想,她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徐玉想来想去,他们说了这么多,最后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自己去诳妓院罢了,当即摇头道:“我不去!”

  “师傅!” 莫闻玮站起身来,在他面前跪下道,“算我为了宝庆银楼,求你如何?”跟着罗平和季俊南也走到他面前跪下。

  徐玉大感尴尬,心想哪有徒弟跪在师傅面前,不为别的,就为了求师傅去逛妓院的,这天底下的荒唐事,还都让他给碰上了。但想到他们三人曾不惜开罪崆峒派去救自己,而季俊南更为了他偷了师傅的叶上秋露,如今落得了在宝庆做个伙计,思来想去,自己欠他们太多,当即点头道:“你们快起来吧!我去一趟不就得了,不过,若是不成的话,我看你们还是想别的法子吧。还有,你们中可得有一个人陪我去,我什么都不懂。”

  莫闻玮闻言大喜,站起来道:“只要师傅肯去就行,今晚我陪师傅去就是了。”

  徐玉点了点头,道:“我要回去了,出来这大半天了。”

  莫闻玮一边送他,一边问道:“师傅现在住在哪里?晚上我好去接你。”

  “水云轩。”徐玉道。

  莫闻玮吃了一惊,暗想难怪自己找不着他,原来他一直在水云轩。徐玉见他脸色有异,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 莫闻玮摇了摇头道,送他到门口,吩咐人依然用轿子送他回去,看他坐上轿子,又道,“师傅,我晚上去水云轩接你就是。”

  季俊南也忙笑道:“二师兄,那我们晚上再见。”

  徐玉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含首。

  莫闻玮眼看着徐玉已经去远,才转个身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季俊南一眼,罗平却直接冷笑道:“俊南,以后你别叫他师兄了,知道吗?他已经不是昆仑派弟子了。”

  季俊南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道:“他本来就是我师兄,我不叫他师兄,我叫他什么?”

  “你可以叫他徐公子,徐少爷,但就是不能叫他师兄,知道吗?”罗平道。

  “为什么?” 季俊南不解。

  莫闻玮原本已经背负着手走了过去,这时候听得他两人说话,又转过身来道:“你是不是要我们也叫你一声师叔,你才满意?”

  季俊南顿时呆住了,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想了想道:“好!我以后注意就是。”

  莫闻玮点了点头,道:“你注意就好!”说着径自转身离去,不再理他,季俊南只觉得无精打采,出了一回神,才呆呆的离去。

  华灯初上,西子湖畔,早已笙歌一片,再加上湖中画舫,处处传出丝竹管乐之声,湖光水色,相映生辉,当真把个西子湖点缀的如同画中一般。

  徐玉坐在轿中,看着窗外的景致,不禁点头赞叹,暗想这江南胜景,果真是不同凡响。刚傍晚时分,莫闻玮就带着人过去,水云轩中早得到了徐玉的吩咐,不敢阻拦,放他进来。在莫闻玮半央求半强迫的情况下,徐玉换上了他特地为他准备的华贵无比的衣服,坐轿出来。

  “到了!”轿子在一座院落前停了下来,徐玉抬头看时,只见粉红色的灯笼上,高高的挑起着柔情司三个大字,两边各有一副对联,分别写着:

  红尘三千,惟有古今情难尽;

  柔情万丈,望君怜取眼前人。

  徐玉看了看,觉得这副对联写得有点儿不伦不类,但细读之下,又觉得这对联挂在青楼门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望君怜取眼前人”,心中暗叹:好一个怜取眼前人啊!

  当即细细的看向落款的小字,竟然是“情魔”两字。

  “师傅!我们进去吧!” 莫闻玮道,说着又在他耳边低声的道,“进去以后,我就放肆,叫你一声公子了,你别见怪。”

  徐玉点了点头,心想要他叫“师傅”,确实也不妥当。

  “哎呀!莫老板来了啊,快里边请啊。”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倒把徐玉吓了一跳,忙向声音的主人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脸上白粉涂得怪吓人的,如同刚刷好的石灰墙,偏偏还在两腮上,画上了艳红的胭脂,如同猴子的屁股,横七竖八带了满头的花,正扭着肥胖的腰肢,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是谁?”徐玉忍不住低声的问道。

  “她就是这座妓院的老板娘。” 莫闻玮低声回道。

  “哎呀!好俊的小伙子啊!”老鸨看到了徐玉,如获致宝,口里说着,一只手已经快摸到徐玉的脸上了。徐玉吓了一跳,本能的向莫闻玮身后躲去。

  莫闻玮忙道:“妈妈!这位是徐公子,他是从京城来的,见过的美女可多着呢,如今慕名媚儿姑娘的芳名,所以今天特地前来求见。”

  老鸨上上下下的把徐玉打量了个遍,只看得徐玉觉得心里发毛,全身的寒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才听得她道:“要见媚儿姑娘啊,那里边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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