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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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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8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八卷 孽海生澜 第一章

 

  这日早晨,逍遥和以往一样,过来陪着徐玉练剑,由于已到了八月,天气转凉,月儿想着亲自为徐玉做件衣服,所以一大早的就带着阿大出去挑选布料。尽管宫中有着针线女红,徐玉贵为王子,穿着衣服是不用操心的,但她也是女孩子心事,想着既然她和徐玉好了一场,别的事情,她帮不上忙,闲着也是没事,不如就给他做件衣服,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经过这几日的苦练,若说一点成绩也无,那是骗人的。虽然距离逍遥定下的目标,还遥远得紧——“小心了,看剑!”徐玉轻笑着,一剑急指而出,逍遥淡淡一笑,这几日相处,她早就摸清楚了他的剑法路子,也不答话,身形向左偏了偏,手中的长剑一转,斩向了徐玉的手腕,逼得徐玉非得回剑自保不可。

  哪知道徐玉脚下轻轻一错,眼前只觉得幻影一闪而没,顿时一惊,手中的剑招已经使了空,知道不对,急忙后退。而就在这时候,徐玉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向了她有脉门,逍遥无奈之下,只得急急的回剑反撩。就在这个时候,徐玉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绕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有力的搂住了她的小蛮腰,耳中听得他低低的声音叫道:“姐姐!”

  逍遥一惊,忙道:“玉儿,别胡闹!”

  徐玉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强行将她搂着,眼看着她眉眼如丝,嘴角含嗔,早就情难自禁,低头重重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逍遥忍不住轻“恩”了一声,想要挣扎,却觉得全身酥软无力,每次一被他抱住,她就有着一种意乱情迷的感觉。而徐玉这个时候,一双手已经非常不安分的按在了她胸前的软肉之上。逍遥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心中如同有着几百只蚂蚁,在爬来爬去,痒得难受。徐玉这几日和她练剑,每日里相处,倒也并没有过什么邪念,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看着她盈盈不及一握的小蛮腰,就非常的想着要摸上一把,偏偏这个时候,房中又无旁人,自然就没有了顾忌。但等到逍遥柔软的娇躯靠在了他的怀里,他本就对逍遥相思已久,又如何还按捺得住?

  他一边强行的启开了逍遥的牙关,舌头和她的舌头抵死的缠绵,一只手却不在满足隔着衣服的触觉,从她的衣领间伸了进去,握住了那柔软结实的丰满,不停地揉捏着。

  逍遥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慌,已经一片艳红,当真压倒桃花,更是显得娇艳无比。她的脑海中已经是空白一片,身体却本能的反应着,随着徐玉刻意的挑逗,早就按捺不住,但心中却还是知道这样不妥——那一次在树林里,中了“乱性”,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今天确是万万不可。

  想到这里,忙用力的将徐玉推开了数寸,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摇头道:“玉儿,不可以的。”

  徐玉摇头,俯在她耳边低声昵语:“姐姐,就这一次,你答应了玉儿,好不?”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去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她光滑的脖子,然后索性把头埋在了她的香肩里,吻个不住。逍遥怕痒,更是难受,一边用力的拍打着徐玉的背部,一边低声的叫道:“别这......样......别这样......啊......”

  徐玉不顾她的哀求,一手已经将她的衣服褪到了胸口,逍遥大惊,又是着急,又是委屈,又是害羞,忍不住竟然俯在他身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徐玉见了,不禁慌了手脚,一边安慰着,一边正欲说什么,两人正在房里闹着,却听得门外有小太监传道:“皇上驾到!”

  徐玉一惊,情不自禁地松开了逍遥,逍遥却是如释重负,连忙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拭去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又嗔怪的白了徐玉一眼,低声骂道:“你这个小混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徐玉摇头,却不说话,那天晚上,由于赵胤熙横插一手,导致他功败垂成,不但没有抢回母亲的遗体,更是让秦无炎的身份暴露。这几天听说朝中已经颇多议论,父亲也弹压不下,再加上以前种种,以及和逍遥这种尴尬的关系,更是让他对自己的这个皇叔怨恨重重,眼见逍遥已经迎了出去,他却站着没动。

  赵胤熙竟然是独自一人前来,不但没有带任何一个侍候的太监宫女,也没有随从的侍卫,当即一步跨进了徐玉这个由书房改成了的练剑室,逍遥忙盈盈施礼道:“见过皇上!”

  赵胤熙满脸堆笑道:“我听说爱妃最近和皇侄在练剑,特地过来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了逍遥,却在逍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指点向了她腰际的软麻穴,逍遥全身一颤,顿动弹不得,大惊着问道:“你干什么?”

  赵胤熙也不答话,迅速的又点了她几处大穴,连同哑穴一并点上,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脸色铁青的徐玉,冷冷的道:“素闻合欢门主擅长淫亵之术,如今看来,倒是不假,徐玉啊徐玉,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徐玉在他突然点了逍遥穴道时,就知道情况不好,却也不惧。听他如此说法,忍不住冷冷的道:“徐玉倒不知道皇上所指何事?”同时心中竟然想着,这样也好,撕破了脸,今天一并解决就是。

  赵胤熙忍不住仰天打了个“哈哈”,怒极而笑道:“问得好,我倒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呢?正要问你,你勾引我的妃子,如今证据确凿,却不知道你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徐玉看了逍遥一眼,见逍遥被赵胤熙点了穴道,这个时候也正看向了他,眼神之中,满是焦急,心中一痛,原本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片刻后才道:“皇上若是说别的倒也罢了,这等淫乱宫廷之事,却如何能够胡说?你说有证据,却不知道是何证据?”

  赵胤熙冷笑道:“徐玉,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得敢当,别婆婆妈妈的,你看这是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锦盒,扔在了地上。

  徐玉看时,那盒子被他用力一砸,顿时打了开来,里面一颗浑圆明亮的珠子,滴溜溜的滚在了地上。虽然是在大白天,却是宝光闪烁,正是徐玉送给逍遥的那颗夜明珠。逍遥见了,顿时变了脸色,徐玉却依然镇定自如,冷冷的道:“不错,这珠子是我送给娘娘的,那又怎么样了?”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竟然毫不在意。

  “怎样?”赵胤熙怒道,“你和我的妃子交换私物,还问我怎么样?赠卿夜明珠,还君珍宝镯,好个郎情妾意,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是越说越气。逍遥首饰极多,平时他也不在意。直到他发现了逍遥以前一直带在手腕上的镯子竟然不见,无意间又发现徐玉和她之间的关系极是暧昧,更在逍遥这里发现了徐玉赠送与她的夜明珠,想到古诗上曾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而逍遥一直却用着欧阳明珠这个名字,如今岂不是徐玉借物传情,一语双关了。因此上竟然越想越气,又想着徐玉年少俊美,非他能及,更是妒火中烧,便带着明珠来找徐玉理论,及到了这边,却见只有徐玉和逍遥两人单独在一起,而逍遥衣裙不整,脸带晕红,显然不是练剑这等简单。于是趁着逍遥不备,动手点了她的穴道,然后要找徐玉做个了断。

  徐玉也不在意,看了地上的明珠一眼,又看了看逍遥,冷冷的道:“你想要怎样?”

  赵胤熙恨极,怒道:“我今天就先杀了你再说!”说着也不招呼,一掌对着徐玉的胸口急拍了过去。

  徐玉见他掌风刚烈,凌厉非常,而这一掌更无任何的花样招式,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当即叶上秋露一抖,长剑弹得笔直,刺向了他的咽喉。剑长手短,徐玉虽然出剑在后,但速度却比他快得多,他的掌风未到跟前,他的剑尖已经快要抵到他的咽喉。赵胤熙无奈之下,脚步一错,避开了这一剑,手腕一翻,精妙无比的扣向了徐玉的手臂,徐玉忙急退了一步,堪堪的避开了他这一招,同时长剑一抖,唰唰唰一连七剑,招招抢攻,人随剑走,配着幻影虚渡的轻功身法,顿时满屋子里都是他的影子,以及叶上秋露碧绿色的剑芒。

  赵胤熙也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几日不见,徐玉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此,忙打点十二分的精神,沉着应付。

  徐玉的剑招是以轻灵快捷见长,如今一经展开,更是指东打西,如同是彩蝶穿花,蜻蜓点水,飘忽不定。而赵胤熙却是沉着稳重,出招缓慢,但每一招之间,如同有着千钧之力,在碧绿色的剑芒中掌风四溢,两人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竟然打了个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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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9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二章

 

  却说徐玉和赵胤熙这边大打出手,那边逍遥不禁心急如焚,但也无法,只得默默的运功冲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见几个小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个宫妆丽人姗姗而来。定睛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德妃。

  原来德妃认了越珉山做养子,听他献计,诬陷徐玉和皇贵妃有染,借此一箭双雕,不但可以除掉逍遥,更可以除掉徐玉这个害死她女儿的凶手——徐玉和皇贵妃之间关系极是暧昧,赵珉山虽然不了解,但当初赵胤煦急急的找徐玉的时候,他就曾经怀疑过,苦于没有证据,却想不到徐玉竟然送了一颗明珠给她,让他逮住了机会,借此生事。更加上机缘巧合,逍遥为了帮助徐玉练剑,竟然天天呆在清藕榭,皇上本就不满,哪里还搁得住别人的煽风点火?

  而德妃知道皇上匆匆的来了清藕榭,心中大喜,竟然忙忙的带着人过来。到了房中,眼见赵胤熙和徐玉打得难分难解,更是高兴。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也有些见识,见逍遥立在一边,动弹不得,知道必定是让人给点了穴道。心中一动,想到这些年来,处处受她压迫,顿时怒气上升,恶向胆边生。向身边的一个相貌俊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太监也是玲珑剔透的心肠,焉有不知之理,几步走到逍遥面前,手中一动,已经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对着逍遥的脸上划了过去......她想着逍遥凭着美貌受宠,若是毁了她的这份沉鱼落雁的容貌,在坐死了她淫乱宫闱的罪名,让她死也翻不了身,就算过后皇上追究,也不过就是牺牲一个小太监而已。

  徐玉一直和赵胤熙缠斗不休,却也不时的看着逍遥那边,眼见着德妃出现,心中知道不妙。等看到那个小太监打扮的家伙取了匕首,走到她跟前,顿时大惊,想也不想,摧动内力,剑光暴涨,逼得赵胤熙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徐玉借着这个机会,急向逍遥这边扑了过来,同时口中大喝道:“你敢!”

  赵胤熙因为背对着逍遥,并没有看到德妃暗中对逍遥动手脚,被徐玉一招逼退,忙一掌对着他背上打了过来,口中叫道:“哪里走?”

  徐玉哪里还能够顾及于他,那个小太监的匕首原本是划向逍遥的脸部,如今被徐玉大喝一声,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一颤,匕首落在了逍遥的香肩之上,拉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直涌了出来。徐玉见了,心痛如绞,大吼一声,长剑化为一道耀眼的流星,向着那个小太监急撞了过去——那小太监吓得脸色苍白,匆忙中将手中的匕首对着徐玉掷了过去,但匕首刚刚接触到那凌厉的剑气,瞬间就化作了齑粉,丝毫也没有阻止得了叶上秋露的锋芒。眼看着小太监就要被徐玉劈成两半,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急叫道:“剑下留人!”

  徐玉充耳不闻,剑势如同划破黑暗天际的流星,耀眼之极。他心中痛恨那个小太监伤了逍遥,而在这个时候,赵胤熙那一掌,也堪堪的要打到他的背心。如果让他这一掌打实,大概不死也得重伤。当然,赵胤熙这个时候自然也看清楚了情况,心知不对,想要住手,却已经收不住。想着徐玉是赵家唯一的一滴血脉,而他与逍遥之事,并无真凭实据,如此冒昧的杀了他,确实是大大的不妥。一念至此,顿时又后悔无比,匆忙中急急的收回了几成功力。

  “皇上,不要!”就在有人高叫着“剑下留人”的同时,另一个声音高声叫道。

  “砰”的一声大响,赵胤熙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而徐玉的剑势也受到了一股大力的牵制,但毕竟他剑气过猛,那人的内力也不算强,并不能够化解得了他的凌厉攻势,一蓬血雨,在一声惨叫中结束。

  众人定睛看时,却见一个黑衣中年女子,右臂齐肩而断,全身都染满了鲜血,痛得脸色苍白。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手指竟然还在微微颤抖。这人竟然奋不顾身的用一只手臂挡住了徐玉那一剑;而相同的情况,匆匆赶来的罗天魔帝神色黯淡。他得到小太监的禀告,就立刻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情急之下,无计可施,只得用身体给徐玉挡下了赵胤熙的那一掌,幸好他身上穿着一件金甲衣,而赵胤熙知道情况不对,匆忙中收回了几成功力,才没有酿成大错。

  但这样一来,徐玉对赵胤熙更是恨得牙痒痒,先向父亲问候了一句,确定了他的伤无大碍,才转过身来,看着那个黑衣女子。然后,他的目光就盯在了那个清秀的小太监的脸上,那小太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那中年女子,全身都剧烈的哆嗦着。徐玉长剑一横,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中年女子早就痛得几近昏厥,哪里还顾得上他?

  “原来是你这小子!”徐玉笑得残酷,这个俊秀的小太监竟然不是别人,正是鬼府的少府君楚鸿。而那个奋不顾身救他的中年女子,不用说,就是他的母亲楚绣君。她被徐玉废了大半的武功,而鬼府又彻底被合欢门吞并,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躲进了宫中。

  这个德妃本是她的一个堂姐,两人也一直暗中有往来,楚绣君躲进宫中,只盼着能借德妃之手,除掉徐玉,而后东山再起。

  徐玉用剑架上楚鸿的脖子上,一把扯过他的头发,将他拉了过来,然后才冷冷的对赵胤熙道:“你凭着一颗明珠,就说我勾引你的妃子?你倒看看你的那位德妃娘娘,哈——居然在身边养了一个这么俊秀的小子,却不知道干什么?”

  赵胤熙气得脸色苍白,一时就要挂不住,狠狠的瞪了德妃一眼。赵胤煦却看不过去,皱着眉头道:“玉儿,他不过是一个长得清秀一点的小太监,你别胡说八道,正经向皇上认个错,皇贵妃娘娘也是一片好意,过来陪你练剑,你和皇上在宫中大打出手,成何体统?”他口中虽然是在教训着徐玉,却也把赵胤熙给骂了进去,怎么说他也是个皇上,做事这等卤莽?堂堂一国之君,却和自己的侄子在宫中大打出手,传扬出去,皇室的尊严还要不要?更何况这等惑乱宫闱之事,更是不能说出口,就算是真有其事,也得找个借口隐瞒着。这等敲锣打鼓的“宣传”,难道他还真的希望天下人都知道他“绿帽压顶”不成?

  徐玉没有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赵胤熙一眼,手中用力的扯了一下楚鸿的头发,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然后用叶上秋露轻轻地压在了他咽喉处的喉结上,碧绿色的剑芒映着楚鸿白嫩的皮肤,在绿芒下的那一点微微凸起,倍觉显眼。

  楚绣君大叫道:“不要!”断臂之痛,几乎已经让她忍受不住,但爱子的性命在别人手中,她哀求着叫道:“徐玉,不要杀他,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楚姑娘?你怎么会在皇宫之中?这孩子——是你的?”罗天魔帝早年与她本有婚约,焉有不认识的道理?虽然多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同时又想到楚绣君一直未嫁,却如何来的孩子?这孩子倒生得不错,只是多了几成胭脂气息。

  徐玉只是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不要杀他?你说得倒容易?他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还杀了原杭州城知府大人,我不杀他,难道还等着他将来再想什么阴谋诡计的来杀我不成?”他说完后忍不住看了赵胤熙一眼,又道,“赵胤熙,今天我们之间也做个了断吧,等我先宰了这小子,我们再爽爽快快的打上一场,分个胜负再说。”他不在称呼他“皇上”, 而直接叫他的名字,自然就是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用着江湖中人特有的方式处理着这复杂的问题。

  江湖——那是一个一言不和,就拔刀想向的代称,江湖更象征着血腥与撕杀。

  “玉儿,不准胡闹!”赵胤煦有着狠狠的给他一个耳光的冲动,忙大声的喝斥道。

  徐玉看到他的时候,原本冰冷的眸子转为了温和,想着他刚才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下了赵胤熙的一掌,心中感动,片刻才用传声入密,黯然道,“爹,玉儿可以委曲求全,但他肯吗?”

  赵胤煦一愣,转首看了一下这个同胞兄弟,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心中升起了秦无炎的影子,想到那句民间的俗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以决策天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劝解徐玉和赵胤熙。

  徐玉手中的剑紧了一紧,楚鸿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楚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昏厥过去,却是连求饶都忘了——徐玉鼻子里闻得一股恶臭,却是他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秽物全都流了出来,顿时一阵恶,便欲一剑解决了他。

  楚绣君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早就花容惨淡的德妃,她心中恐惧之极,惟恐着因为今日之事失宠,心中一万个后悔收留了楚绣君母子,自然是不可能再为他们说上一言半句。楚绣君大量的失血和难忍的痛楚,让她原本美丽的脸苍白得可怕,当即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徐玉身边,尖叫道:“徐玉,你不能杀他——他是.....他......是你的亲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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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0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三章

 

  “你说什么?”徐玉惊问道,就因为这句话,让他及时的收了手。他抬头看向了赵胤煦,他知道罗天魔帝本与她有婚约,那么他们之间有着什么风流韵事,也属正常。但让他奇怪的是,皇室人丁凋零,如果赵胤煦知道他有着这么一个儿子,应该早就把他接进宫来。而楚绣君也一样可以母凭子贵,成为他的妃子,了却她多年的心愿。

  赵胤煦看着徐玉那询问的目光,忍不住轻轻的摇头道:“楚姑娘,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你想要保住你那孩子的性命,也不用找这样一个借口。”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向徐玉道,“玉儿,你放了他吧,毕竟当年是为父有负于楚姑娘,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从此两清。”

  徐玉闻言一呆,将满身秽物的楚鸿用力一推,推给了楚绣君,冷冷的道:“有算计别人的本事,怎么就只有这点胆量?”

  却说楚绣君在听了赵胤煦的话后,苍白的脸色已经变成一片土灰,她几乎是声斯力竭的吼了出来:“赵胤煦,你混蛋......你忘了,二十年前的七月初七的那个晚上,你......”说到这里,她只觉得心中气闷,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两眼一翻,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早就被吓得半死的楚鸿并没有受伤,这个时候本能的一把扶住了她,惊叫道:“娘啊......”

  赵胤煦听了,忍不住抬起头来,深思了片刻,然后才慢慢地走到了楚绣君身边。徐玉忍不住冷笑,想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母亲的男人,原来也和天下男人一样,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但他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阻止什么——赵胤煦知道他已经误会了。当即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笑意,他怎么能够明白,他对谪仙子的感情,绝对不是象他想象中那样。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也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并且也有着和上官辕文较一口气的成分在内。但到后来,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了最高点,没有了任何的物欲掺杂在内,他的心中,又怎么还能够容得下别的女子?甚至连徐玉也是他爱屋及乌而已。

  赵胤煦点住了楚绣君的几处穴道,止住了她身上的血。然后用手抵住她的背心,输进了一道真气,但就在他将真气输给她的时候,心中不禁大吃一惊。二十年前,楚绣君的“幽冥暗火”就纯正无比,二十年手,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散乱?似乎连她以往三成的功力都没有,难怪她连徐玉的一剑都接不下。

  徐玉却知道,楚绣君那次与他动手后,被他吸走了大部分的内力。虽然过后她努力的想要恢复,却也都是徒劳。楚绣君借着赵胤煦输给她的这点真气,精神顿时稍稍好了一点。但接下来赵胤煦说的话,却如同是用一桶冰水,从头上淋下,让她的心彻底的凉了个透。

  “楚姑娘,原来你一直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天晚上的人——嘿嘿,是情魔老鬼的弟子屈剑,你认识的。”赵胤煦淡淡的摇头道。

  徐玉闻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赵胤煦冲他苦笑了一下。

  “不——不可能的,那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明明是你。赵胤煦,你......你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认吗?”楚绣君忍不住大叫道,说话之间,已经泪流满面,她被徐玉斩断了一臂,都没流下一滴眼泪,但却无法容忍赵胤煦刚才那句话带给她的震惊。

  赵胤煦依然淡然的笑道:“我没有要骗你的必要,你看看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岂不和屈剑一模一样?我皇室人丁单薄,若他真是我的孩子,我岂能不认?那天晚上,我王府中的几株昙花要开了,我特地请了阿柔去看花,后来还碰上了上官辕文那个混蛋,把我的几株好花全都砸了个稀烂,你可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上官辕文。事实上,除了合欢门的人,也没有谁能够把动情、乱性这两种药的确切比例配制到恰到好处。”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徐玉一眼。

  “那我那天晚上,明明看到的人是你啊!”楚绣君已经彻底的崩溃了,目光中一片迷离。

  徐玉想了想,终于说道:“如果那天晚上你确实是中了动情和乱性的话,那么任何一个和你欢好的男子,都会变成你的梦中情人——动情并不能算是淫药,而只能算是一种幻药,人一旦服下,就会产生幻觉,站在你面前的人,就会变成你心中所想的人,事过之后,也不会有所察觉,而乱性......”

  “而乱性的药性,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却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逍遥已经冲开了赵胤煦点了的穴道,隐湖的内功心法,毕竟是正宗的玄门心法,博大精深,非别派武功能比,徐玉虽然在焦急之中救了她,却也没有解开她的穴道。赵胤煦这个时候正被自己的那个不成材的儿子和那个荒唐的弟弟搞得头大如斗,自然也就没有闲暇去替她解穴,但她却还是凭着深厚的内力,冲开了穴道。如今听得徐玉提及乱性,顿时怒火中烧,接口说道。

  楚绣君慢慢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她片刻道:“不错,我确实是了解乱性的功效,那么我倒要问你,中了乱性,除了和男子欢好外,可还有解药?”

  逍遥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楚绣君又看向了徐玉,突然之间,她竟然冲着他笑了一笑,笑容之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徐玉心中有着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只听得她继续问道:“徐公子是合欢门主,请问一下,乱性可有解药?”

  徐玉已经明白了她要干什么,心中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没有,服下了乱性,不管是男是女,唯一的法子就是男女欢好,否则无药可解。”

  “你倒老实!”楚绣君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只笑得花枝乱颤,她满身鲜血,又断了一臂,如今的情形,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每个人的心中都不禁打了个突儿。

  “娘——”楚鸿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楚绣君也不理睬,只是看着赵胤熙笑道:“皇上,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瞒你,我与你的德妃乃是堂姐妹,一直以来,我们都暗中有来往,今年刚过年的时候,她让人捎信给我,让我给她做件事情......”

  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心态而来的德妃闻言,早就变了脸色,大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和你是堂姐妹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个疯婆子,来人——快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杀了......快......”

  “你给我闭嘴!”赵胤熙看着她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早就把所剩的一点耐心全都磨光,忍不住大吼道,德妃吓了一在跳,不敢再说一个字。

  徐玉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也不阻止,逍遥也知道她的用心,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便多说什么,看了看肩头的伤口,幸好楚鸿被徐玉的剑气所震撼,仅仅只伤了表皮,并不严重,如今早就自行止住了血,心中却想着若是被那小子一刀划在了脸上,岂不糟糕透顶?

  赵胤煦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站在了徐玉的身边,以防不测。他本是来劝架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碰上了这档子事情——楚绣君若有所思的看了徐玉一眼,接着道:“我的这个好姐姐,让我给她做的事情其实很是简单,她告诉我,在宫中她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这位皇贵妃娘娘。若是能够除去这位娘娘,她就有可能被册封为后。到时候,自然少不了我的好处,她的目的自然是很明显。而且,在这其中,她却还说,这位娘娘和平安镇外的大全寺智圣大师有缘法,要去大全寺上香。但她这个娘娘出宫,却不想招摇,其中她附上了一张皇贵妃出宫的路线图,以及随从、具体日期,包括这位娘娘的相貌衣着——却又再三的告诫我说不可杀了这个娘娘,只要找几个男人,坏了她的贞洁就成。我想着这事还不是小菜一碟,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偷偷的抓了她身边侍候的一个老太监,威逼利诱,让他把蒙汗药下在了贵妃的茶水中。

  楚绣君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逍遥一眼,却见她脸色煞白,美目之中,隐含着怒火,赵胤熙早就气得浑身颤抖,大吼道:“你说——你继续说下去!”

  楚绣君不用他催促,继续说道:“然后,我在一家妓院的门口,拦下了几个嫖妓的青年,说我这里有好货色,他们可以尽情的玩弄,但不能伤了她的性命。那几个人......都是......都是标准的人渣,听到了这等好事,焉有推迟的?自然是一口答应了。然后我给了他们一小瓶子的乱性,告诉他们,这玩意儿可以助性,只要一颗,任何贞洁烈妇也得变成荡妇淫娃,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怎么清楚了。但我却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小子确实曾把乱性给皇贵妃娘娘服下,却不知道皇贵妃娘娘如何解的毒啊!”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一直笑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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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1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四章

 

  赵胤熙气得脸色铁青,却也看着逍遥,他渴望着逍遥能给他一个答案,哪怕是欺骗他了成。

  逍遥在楚绣君说完之后,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如同是宝石一样的眸子在房中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停在了徐玉的身上,片刻后才缓缓的笑道:“不错,她说得一点也不错,我虽然武功还算不弱,但却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而那个老太监,在我身边侍候多年,我也丝毫没有怀疑他,我中了蒙汗药后,被那几个畜生带到了荒山的树林里,逼我吃下了乱性,意图......不轨。”说到这里,她微微的顿了一顿,又看了徐玉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自然是不从的,大声呼救,本以为深山之中,不会有人来,却没有想到,徐玉却恰恰经过,而且他的剑法也不错,竟然伤了崆峒派的那个几畜生。事实上,我也是后来他们自己报出了门派,才知道他们的来历的......”

  后面的事情,众人都不傻,她不说,也都猜到了。徐玉暗中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了她是皇贵妃后,这件事情,他就深深的把它埋在心底的最深处,成为了梦里旖旎的回忆。却没有想到,今天逍遥竟然亲口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出来。

  逍遥明亮的眸子清澈如水,注视着众人,然后淡然的笑道:“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不是什么荡妇,但今天弄到这等尴尬局面,更非我所能预料。说实话,我早就知道徐玉就是我那师姐的孩子,但却不敢告诉他事实真相。皇上——或者,我叫你赵胤熙,我本是隐湖中人,隐藏在皇宫中这么多年了,想来,从此以后,这高墙大院,也不再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说到这里,她又转身向徐玉笑道:“徐公子厚爱,我却是承受不起,逍遥已经是四旬左右的人,又是有夫之妇,若是早二十年相逢,必定伴君做对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她这几句话说得虽然很低,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就连一向与她不和的德妃,却也没有敢生出任何的鄙视之心,只觉得她光风霁月,非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徐玉听在耳中,却是痛在心里,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想到那个偶然的相遇,他不知道他该怨恨始作俑者的德妃还是该感激她为自己提供了这样一段美好的回忆。

  “皇上——你我夫妻一场,今日就缘尽于此!”逍遥说到这里,向着赵胤熙微微地福了一福。转身一式御风弄影,翩然而去。

  赵胤熙早就呆住了,徐玉大叫了一声,就想要追出去,罗天魔帝忙一把将他紧紧地拉住。冲着呆若木鸡的赵胤熙叫道:“你别傻愣着,快追啊!”心想着天底下恐怕没有谁会比逍遥更会躲藏了,这次错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了。他的这个弟弟真是傻鸟一只。

  赵胤熙闻言,如梦初醒一般,忙急向着外面追了出去。徐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茫然,若有所失。赵胤煦一边吩咐人打扫房间,一边让楚绣君母子离开,又让人把德妃送了回去,严加看管,等着皇上回来处置。

  然而,赵胤熙并没有能追回逍遥,更讽刺的是,德妃怕皇上责罚,竟然供出所有的馊主意都是赵珉山所出,又说他如何对她许诺,将来若是登上大宝,必定封她为太后等语。赵胤熙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当场就把赵珉山找来,打了个半死,关入天牢等候发落,德妃自然也免不了责罚,只是赵胤熙还看着静和公主的份上,并未重罚,此事就算是草草收场。

  徐玉自从那天以后,和他之间的关系更是显得生疏,偶然碰到,有时候连话也不说一句,徐玉几次想要搬出皇宫,都被赵胤煦拦下了,幸好他身边有一个温柔的厉月儿陪伴,有时候也出宫去,和媚儿等商谈一下合欢门的一些事务,只是心中着实是挂念着绿萝。

  转眼之间,已是八月中旬,中秋佳节这日,汉王和皇上在养心殿大宴群臣,徐玉本来不想参加,但实在扭不过赵胤煦,无奈之下,也只得换上了他特地为他准备的华贵服饰,参加这次的晚宴。

  晚宴极是隆重,但徐玉却不喜欢这样拘束,眼看着殿内众多大臣,在赵胤煦以及皇上面前奉承,自然也免不了有些臣子过来巴结与他的,但由于他的淡然,又相互之间都不熟悉,反而让这些臣子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玉上瞅着无人注意他,便慢慢的走了出来,独自一人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有小太监要跟过来侍候,也让他阻止住了。

  东边的天际,一轮浑圆的银盘,高高的悬挂在天幕上,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在蓝色的天幕中,感觉蓝天仿佛并不是太遥远。他靠在一根雕龙盘凤的廊柱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清凉的空气里带着淡淡桂子甜香,沁入心扉,顿时只觉得心旷神怡。

  想到九月初九就剩下了二十多天的日子,秦无炎在前几天竟然公然下了战书,约罗天魔帝到和平岛一聚——赵胤煦也已经决定了,在十八那天动身,前往和平岛,和他做个了断。

  赵胤煦自然是不会容许徐玉前往,徐玉表面上也答应了,但心中却已经决定了,在他离开过后,他再去不迟,反正媚儿这几天抢了好几张别人的和平贴。

  正在沉思中,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徐玉!”赵胤熙站在他背后,低声叫道。

  徐玉呆了片刻,这些日子,他与他之间的关系紧张得很,他怎么会主动过来找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淡淡的问道:“皇上不在大殿里喝酒,跑这里来干什么?”

  赵胤熙苦笑了一下,挥手示意两个跟随过来侍候的小太监退下,然后才道:“徐玉,我想过了,过两天,我决定陪你父亲一起去和平岛,这里的事情,就得麻烦你了,我已经写好了诏书,等我们一走,不用管我们的死活,你立刻登基为帝。”

  徐玉闻言大惊,猛得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他,脑袋一时转不过弯了,良久才道:“你没有搞错?我登基......为帝?”

  赵胤熙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和赵胤煦虽然因为徐玉存在了众多的矛盾,但并不代表着就能磨灭得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他又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前往和平岛?那个叫秦无炎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大哥了,而是一个决意要将罗天圣教践踏在脚底下的狂人。但他却比任何人都知道,从小到大,赵胤煦在文治武功上,就没有哪一样能够胜得了他的,不容否定,他们都很优秀,不像他这么随便,用一句老话说,叫一山容不下二虎,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必须要死。

  徐玉结结巴巴半天才道:“你——脑袋没有坏掉?”

  赵胤熙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摇头道:“我好歹还是个皇上,你难道就不能够尊重我一点?”

  徐玉想了又想,终于道:“皇上——我跟你说正经的,虽然平时我确实瞧你不顺眼,心中也确实恼恨于你,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由你留在宫中,主持朝政为好,我去和平岛,助父亲一臂之力。你也应该想到,我这个半路上冒出来的王爷,好多大臣心中都是疑窦重重,能接受我身份的人并不多。如果你和家父一起离开,就算是留下诏书,让我登基为帝,恐怕也不能够让天下臣民心悦诚服,反而生出变故。而且,我也无意做皇帝。”那些大臣中,瞧他不顺眼的大有人在,他不是笨蛋,岂会看不出来?更何况,他散懒已惯,又怎么能够在这沉闷的皇宫中一本正经的处理天下大事?

  赵胤熙想了又想,终于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这个实力的,赵家就剩下你这么一点血脉了,我不把皇位传给你,还能传给谁去?说实话,你瞧我不顺眼,我难道还瞧你顺眼了,你害得我最最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你居然还说......”说到这里,他终究还是顾及到他皇上的体统,住口没有说下去。

  徐玉却明白他的心意,这事本是他理亏,想着若是那次在树林里,倒也罢了,那叫不得已而为之。但后来自己对逍遥的多次纠缠,却是有意的。但是,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理由和原因,他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若是没有和逍遥的那段露水姻缘,他还会不会这么的在意她?答案是肯定的——他敢保证,无论他在任何地方看到她,恐怕都躲不过这个孽缘,如同他那痴情的父亲一样,他的骨子里就流着对隐湖女子特殊的感情,也许是继承于他那美丽的母亲。

  “我要去找明珠,天之崖、海之角,我也要去找她!”赵胤熙紧紧的抓住拳头,又说道,“我知道她一定会去和平岛的,她从小在那里长大,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和平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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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2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五章

 

  徐玉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要去和平岛,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罗天圣教?或者是为了逍遥?因此想了想后才道:“让我考虑考虑!”

  赵胤熙点头,徐玉又道:“你还是回去吧,今天宴请群臣,你这个皇帝跑出来,成什么样子?我在江湖中野惯了,倒还真的受不了这份拘束,我四处走走。”他说着,就不再理赵胤熙,径自向外走了出去,心中却在叹息,他又如何能够明白,他怎么能够不去和平岛?他那美丽的母亲的遗体还在秦无炎的手中,无论如何,他也得想办法把她抢回来。还有他的绿萝,那个如同是绿色精灵一样的美人儿,又如何能让他舍弃得了?若是连母亲的遗体都不能夺回,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相见,那么,要这江山社稷何用?和平岛——他是必须要去的。

  赵胤熙也不说什么,转身走回大殿之中,赵胤煦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含笑问道:“你和玉儿说什么了?”

  赵胤熙摇头笑道:“没什么,闲聊了几句而已,他是我唯一的侄子,我总不能就真的和他弄得这等剑拔弩张的地步,自然也想着要和解和解。”他信口胡扯着。

  “如此甚好!”赵胤煦听了,似乎极是高兴,但随即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希望你能够善待于他,他早年流落江湖,吃了不少苦,我这一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你也是知道秦无炎的为人的,他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写好了诏书,让他登基为帝。我会陪你去和平岛......”赵胤熙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赵胤煦大惊的叫道:“胤熙,你......国家大事,岂能形同儿戏?立嗣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赵胤熙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难道你不相信玉儿能做个好皇上?”

  徐玉慢慢的信步而走,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太和殿,本来这太和殿必定会有值夜的太监侍卫的,今夜却不知道如何,竟然一个人也不见。他正自感到奇怪,游目四看——却见就在他附近的栏杆上,俯着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人。当即忙走了过去,叫道:“你在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哪知道他这轻轻一推,那人竟然“砰”的一声轻响,滑倒在地上,徐玉不禁大吃了一惊,仔细看时,却发现这个侍卫已经气绝身亡。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得分明,这个侍卫满脸惊恐,腰间的佩刀刚刚拔出一半,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却在胸口渗出淡淡的一缕鲜血,血迹还没有干枯,显然这人刚死不久。

  徐玉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把扯开那侍卫的衣服,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侍卫心脏部位,有一个一指多宽的剑痕,显然是被人一剑刺穿心脏毙命的。由于速度过快,血并没有怎么流出,而在全都迸进了腹腔中——好快的一剑,他忍不住在心中暗赞,即使是以他之能,也不能够快到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剑毙命,这人的剑法,当真是厉害得紧,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忙急急的向太和殿走了过去。在一路上,他又陆续的看到了几个倒在地上的尸体,大概有十来个,每一个都是心脏部位一剑毙命。

  徐玉心中不解,是什么人有着这么高明的剑法,却无聊到皇宫闹事?他目的何在?但他却仗着剑法了得,也不招呼别人,径自一人向太和殿走了进去。

  太和殿里没有灯火,宽大的大殿显得有些阴暗,但却不能够阻挡徐玉的视线,凭着直觉,他紧紧的盯着一根粗大的柱子,冷冷的叫道:“朋友,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

  暗中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地从柱子后转了出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左手中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一身青色的丝质长袍,让他原本阴沉的容颜多了几分飘逸。

  “是你!”徐玉大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义父秦无炎,只是不知道,他这么晚了,又跑到皇宫中来干什么?这个皇宫难道还有他留恋的地方?随即又想到他无故杀了那么的侍卫,心中着恼,怒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无炎却只是盯着他,上上下下的看个不住,片刻后才道:“太子服饰,你如今已经是皇太子了?”

  徐玉一呆,这身衣服是今天早晨赵胤煦特地让人给他送过来的,就是为了今天晚上的这宴会。难道说父亲了和皇上一样,想让他为帝不成?或者就是他们兄弟两早就商量好了?其实他却并不知情,赵胤煦的目的确实是想在他离开皇宫之前,封他为太子,而出乎意料的是,找皇上商量,他不但没有反对,还一口赞成,并且要求他今天晚上就穿上太子服饰,参加这个群臣宴会,让大臣们心里都有一个底。

  “不是!”徐玉摇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杀了那么多的侍卫?”

  秦无炎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如以往温和,然后才道:“我来这里干什么?恩——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只是随便走走,至于那些侍卫,碍手碍脚的,自然该死!”他说得平淡之极,仿佛杀几个人对他来说是天经地义的。

  徐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想着母亲的遗体还在他手中,而且,如果真的像逍遥说的那样,他会驭剑之术,那么自己是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的。就从门外那几个侍卫的尸体来看,他剑法上的造诣也不是他能够比的。想到这里,当即转过身去,便欲离开,面对着一个打不过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玉儿,不陪我聊聊?”秦无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道。

  徐玉听了,脚步微微顿了顿,半晌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一个拿我母亲遗体做工具要挟别人的人,我不认为我和他还有什么好谈的,若是我还像以前那样对你,我母亲岂不是要死不冥目?”

  “好,你到看得开得很,爱恨分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说什么废话了。徐大公子,恐怕得委屈你陪我走一趟了!”秦无炎忍不住大笑道,笑声放肆的在太和殿里回荡着。

  徐玉吃了一惊,暗叫“不妙”,他竟然把脑筋动到了自己头上,当即想也不想,一式幻影虚渡,急向外闪去,秦无炎站着没有动,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温和之极,如同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淘气顽皮的孩子一样。

  但徐玉身在半空中的身影却偏偏一滑,真气好象在突然之间,被人抽空了一般,重重的摔向了地上,心中顿时像电光火石一样闪过,绿萝的话再次在耳边响了起来——“我师傅早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可是她也曾说过,引药已经被她毁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若是落在了秦无炎的手中,以他对父亲这么多年怨恨,还不知道要怎么凌辱折磨自己呢?想到这里,反而定下了心来,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用自己去要挟父亲。

  “你想要怎样?”徐玉问道,暗中用功调试了一下。果然,体内的真气荡然无存,而他运功的唯一后果,就是几外大穴如同针扎般的疼痛。

  “不怎么样!”秦无炎依然保持着他一贯温和的笑意,徐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小子是真的不怕死还是高估了他,难道他真的以为他不会拿他怎么样?

  徐玉慢慢地抽出了叶上秋露,淡然的笑道:“不用内力,我也一样可以用剑的!”

  “孩子,把剑收起来吧,没有用的!”秦无炎苦笑道,说话之间,徐玉陡然闻到有一阵奇异之极的香味,不禁大惊,这香味他很是熟悉,当初他强行想要摘去金先生的面具时,金先生就曾用过这种迷香,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像秦无炎这等高手,先是用药控制了他的内力,然后竟然还用迷药——用得着吗?他也太抬举他了。

  “我不想跟你动手,只能用这个方法!”秦无炎伸手抱住了徐玉倒过来的身体,轻轻的叹息着。

  徐玉只觉得全身乏力,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了,但还是鼓足了精神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你去和平岛送死,这是我欠下谪仙子的,如今还给你......”秦无炎的声音越来越是遥远,几乎听不见,徐玉心中想着,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的,他会有这等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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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3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六章

 

  徐玉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感觉似乎是一段漫长的日子,偶尔也曾清醒,但只要一醒过来,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而后又再沉沉睡去。他心中明白,也是焦急无比,但却无计可施,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崭新棉被,地上铺着华贵的米黄色波斯地毯,房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摆饰,几张黄梨木的矮几,错落不致的点缀着,显得简洁明快。

  徐玉心中突然讽刺的想到,秦无炎可真是大方,竟然对一个囚徒也给予这么好的待遇。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又是焦急,若是他利用他去要挟罗天魔帝,那可如何是好?不——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离开这里。

  他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哪知道这一跃之下,却是手脚酸软,当即重重的摔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觉得疼痛,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感觉整个房子都一阵摇晃,如同是乘坐在马车上的感觉一样。心中极是不解,暗想着难道还有这么大的马车不成?但这个时候,他却无暇探求这些,忙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戏谑的笑声,徐玉一呆,转过身来,却见秦无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呵呵的笑个不住。

  徐玉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秦无炎笑着走到他面前,问道:“感觉怎么样?”

  徐玉气得狠狠的直咬牙,恨不得一拳对着他脸上轰过去,把他那得意的笑容打掉,顺便打掉他两颗牙齿。但可惜他的双手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人虽然已经清醒,但头却依然昏昏沉沉的,总感觉着这房子在轻微的摇晃着。

  秦无炎对于他的怒意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却也不在意,径自在一张矮几前盘膝坐下,取过一只茶壶,倒了两杯茶,然后向他笑道:“过来喝口茶吧,你已经多日没有吃食物了,等一下我叫人给你准备一点吃的。”

  徐玉“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膝坐了下来,也不客气,取过一只茶杯来,将茶水一饮而尽。却在这个时候,整个房子又是一阵摇晃。徐玉毫无防备,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而秦无炎的身体也微微地摇晃了一下,徐玉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个样子?”他话一说完,顿时变了脸色,连忙爬了起来,抢到了旁边一个被绒布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前,揭开窗帘子,那是有天然水晶镶嵌的窗户,华贵明亮,透明度极高——向外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浪正在拍打着船身,发出“啪啪”的声响,阳光明媚之及,天上也是一片蔚蓝,水天相接,触目所及,都是大片的蓝,蓝得那么明亮,那么的清澈,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波浪在阳光底下欢快的跳跃着,形成一个个闪着金光的亮点,煞是美丽。

  但这美丽的景致,却让徐玉的心一直地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海底,顿时只觉得一片黑暗,几乎就要站立不住,秦无炎走到了他身边,微笑道:“别在意,最多还有两天,就到琉璃岛了。”

  “琉璃岛!”徐玉只觉得心里干涩,但琉璃岛这三个字还是给他带来了莫名的震惊,当即忙问道,“你带我去琉璃岛干什么?不是去和平岛吗?”他再糊涂,也知道琉璃岛在东海,而和平岛却在南海。

  “我送你去琉璃岛,然后我再去和平岛,免得你这小子碍手碍脚的坏了我的大事。”秦无炎轻笑道,同时推开了那扇水晶窗子,清爽的海风立刻吹了进来,吹散了房里沉闷的气息。

  “为什么?”徐玉几乎要抓狂了,怎么会这样,他脑袋坏掉了,他把他送琉璃岛去干什么?他不是要用他要挟罗天魔帝吗?

  秦无炎依然淡淡的笑着,转身走到了矮几前坐了下来,招手道:“过来——我们好好的聊聊,有好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趁着现在无事,正好说说。”

  徐玉没有反对,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铁青着脸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把我带去琉璃岛干什么?你难道还贩卖人口不成?”

  秦无炎觉得好笑,片刻后才道:“我什么生意都做,但贩卖人口的生意,却是不做的,如果你有兴趣,将来你可以做,我没有意见,但也不能卖了自己。”

  “那你抓我去琉璃岛干什么?做琉璃岛主不成?”徐玉冷笑道。

  “哈......”秦无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道,“你还不是普通的聪明,不错,就是抓你去琉璃岛做岛主,怎么样?有兴趣吗?”

  “秦先生,别开玩笑了!”徐玉不理他的打趣,沉着脸问道,“在这茫茫大海上,我也无处可逃,你也用不着拿我寻这等开心,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无炎依然笑着,但眼神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片刻才道:“抓你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给令尊一个警告,让他前往和平岛赴宴,别耍什么心机;第二个,你刚才已经猜到了,我琉璃岛公主正值花龄,欲觅良配,徐大公子人品相貌,都是人间罕见,堪配我那琉璃公主。所以,我以琉璃岛主之位相托,公主花容月貌相配,嘿嘿......”

  徐玉气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着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这等玩笑,顿时冷冷的道:“秦先生,你也曾经是一国太子,难道就不能说上一句真话,你琉璃岛哪来的公主,就算你真有女儿,你与家父乃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我与你那女儿也算是血脉相连,她应该算是我的妹妹,却如何谈及婚嫁?”

  “亲兄弟?”秦无炎忍不住冷笑,再好的涵养也被徐玉的这一句“亲兄弟”给激怒,片刻后才道,“别提你那父亲,也别逼我改变注意,我说的琉璃公主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琉璃岛的岛主,琉璃岛主早就让我一剑给宰了,我所说的公主就是绿萝,你也认识,我看着你们的感情不错,那小妮子居然敢背着我偷偷的跑去和你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哼——看在你娘的份上,也看在她那死鬼父亲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成全你们两个,等到了琉璃岛,我就给你们完婚,然后我再去和平岛,与上官辕文以及令尊做个痛快的了结。”

  “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徐玉看着他竟然不像是在开玩笑,委实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对罗天魔帝的怨恨,就一点也没有迁怒到他身上,还是他的心胸当真就宽阔到这等地步?如果他真的有这等宽阔的胸襟,也就不会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

  “当然是真的!”秦无炎忍不住愤愤的道,“我说过,那声‘义父’不能让你白叫了。”

  “为什么?”徐玉满心的好奇与不解,他常常出人意表,他的思维方式也永远是别人揣摩不透的。如果换在别的时候,能娶绿萝必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还有心情理这等的儿女私情?

  “不为什么。”秦无炎的目光又转为温和,如同是冬日暖阳一般,给人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暖,刚才的怒气已经荡然无存。他又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他,然后才慢慢地说道,“你的母亲——是我亲手杀死的,你不用惊讶,也不用动怒,先听我把话先说完。”他看着徐玉已经变色的脸说道。

  “你说!”徐玉咬牙切齿的道,他早就猜测到他就是杀死母亲的凶手,但如今他亲口说出,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秦无炎想了又想,然后才道:“这事得从我的身世开始说起——先皇驾崩,我是皇长子,也是皇太子,晚上自当在灵前守孝。那天晚上,下着雨,我感觉整世界都在流泪,父亲在众多的王子,最最宠爱的一个就是我,他的过世,我免不了哀痛,但就在先皇过世的第二天晚上,母亲却偷偷的告诉了我身世。你应该知道,我在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有多震惊,一个最最宠着我的父亲,竟然不是我亲生的父亲,而那个从未谋面的和平岛主才是。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思考什么,母亲给了我两条选择的道路。一条就是杀了她,永远的瞒住这个秘密,登基为帝;第二条就是连夜离开,不管我是浪迹江湖还是去和平岛找我的生父,但永远也别再回来。”

  徐玉心中明白,他选择了后一条,但后来却出了众多变故,让他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满腔的怒火与不甘。

  秦无炎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我不忍杀了我从小就尊敬的母亲,于是我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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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4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七章

 

  徐玉点头表示理解,若是换成了他,他也会选择离开,要他动手杀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万万也做不到的。

  秦无炎顿了顿又说道:“我偷偷的躲在了京城,就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宫中就传出皇太子逝世的消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在听到自己的死讯后,会有什么反应?那几天,我天天醉生梦死,我不知道我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几次我都几乎忍不住要跑回那个我从小长大、有着我的尊严与体统的皇宫——而后就是新皇胤熙登基,我心中一直不解,母亲那么宠爱赵胤煦,却为什么反而扶持胤熙登基为帝?后来我才多少了解到,母亲是想让令尊接掌罗天圣教,所以让胤熙做了皇帝。就这样,我又在京城徘徊了数日,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离开的京城,鬼使神差的向人打听着和平岛具体的方位,然后搭了一艘采珠的船,一路前往和平岛。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和平岛盛产珍珠,每年都有好些采珠人前往岛上购买珍珠,要搭船去和平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了和平岛上,我当时的武功也不算弱,偷偷的潜了进去,也许是我的运气比较好,竟然避开了所有的哨卡,如我所愿,我见着了上官寰。然后我告诉了他我的来意,并且出示了我母亲的亲笔书信——他看了我良久后才道,我可以留在和平岛上,但不能说出我母亲的身份。第二天,他就对外宣布了我的身份。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说——说我是一个青楼妓女的孩子。他侮辱我也就罢了,但他这样的对待我的母亲,我心中就一直不快,因此也就有了矛盾。但我还是忍下了,而最最让我忍受不了的,却是上官辕文。实不相瞒,我对和平岛岛主之位毫无兴趣,我之所以前往和平岛,主要是听说岛上有着无数武功秘籍,无非是想去开开眼界。”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徐玉看了他片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杀他母亲的凶手,却总是让他提不起恨意,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在他的骨子里,总觉得这人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在初相见的时候,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如今面对着他平淡如水般的叙述,他却能够体会到他去无奈的痛苦、以及他心中那份像海水一样深沉的忧郁。但他却故意沉着脸道:“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对你的身世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了我的母亲?”秦无炎点了点头,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道:“我这就说到你的母亲了,如果没有她,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我存在的意义!”海风透过水晶窗户,吹了进来,拂起他披散着的长长头发。

  徐玉看着他英俊的脸,心中不禁拿他和上官辕文以及赵胤煦做了比较。不容否定,就算是出色如和平岛主与罗天魔帝,也要比他逊色一筹,无论是才智还是外貌,他都是优秀的——也许,他继承了罗天圣教与和平岛数百年来的精髓,天地灵气,集于一身。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一生却是说不出的坎坷。

  “你看我干什么?”一直在回忆着往事的秦无炎感觉到徐玉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自己的脸上,不禁问道,同时忍不住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徐玉被他这个如同孩子般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沉闷的心情也略有好转。他素来性子温和,随遇而安,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适应。他在江湖中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却经历了如此大的波折,从一个普通的昆仑派弟子,变成了罗天圣教的少教主,以及合欢门的门主,在他的心中,也都不过如此,就算是在赵胤熙告诉他,传他皇位的时候,九五之尊,天下都快要掌握在手中的时候,他的心也毫不为所动。也许正是他这份和他母亲一样的性格,守得了富贵,也耐得了贫寒,才让他在这个诡异的江湖中没被沾染多少。至今为止,他依然不怎么在意权势与金钱,他依然和那个初下昆仑的无知少年没什么两样,始终相信着人性本善。

  “原来你在笑我!”秦无炎也笑了起来,心情开朗不少,天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和这个少年相处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高兴,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他也许就是把他当成水柔的替代了。

  “继续说下去吧!”徐玉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沉下了脸来,想着这人怎么说也是自已的杀母仇人,更在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他的父亲,而如今,他只不过是他的阶下囚,也许在听完了他的“故事”后,就得宣判他的死刑。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秦无炎看着他在瞬间变了脸色,也不在意,只是心中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当即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又转身回来,背后却跟随着一个人,手里托着一只大大的棠木托盘。徐玉一见,顿时大吃一惊,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真的欧阳明珠的爱子钱宏安,也是罗天圣教中人,也是皇宫中大内侍卫之一——“原来你竟然是奸细......”徐玉吃惊的叫道,暗想着难怪皇宫中的一举一动,秦无炎都了如指掌。虽然早就知道他在宫中有卧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他。

  秦无炎看着徐玉目瞪口呆的样子,冷笑着道:“我也不用瞒你什么,我在令尊与上官辕文的身边都安排了人手,大内侍卫中更有好多都是我的人,令尊算是聪明,没有趁我在京城的时候,发动军队或者是大内侍卫来围杀我,否则,他会被活活气死。”

  徐玉震惊的看了他片刻,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听他话中的意思,好象在大内侍卫以及罗天圣教的内部,甚至连军队中,都已经被他渗透,忍不住就惊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一句老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已经一无所有,但却在我濒临绝望的边缘,发现了秦皇宝藏。虽然我只打开了其中的第一层,但其间的黄金,也够我挥霍的了。而且,这二十多年的时间,我也在中原各地做生意,不得不说一句啊,令尊倒是个人才,这二十年的时间,国泰民安,委实让我赚了不少钱,嘿嘿——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挡得住金钱的诱惑?”秦无炎不无得意的大笑道,他玩的就是人性的游戏,他喜欢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性尊严,完全的践踏在他的脚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信誓旦旦的表示着对“某某”忠诚的同时,却跪倒在了这些闪耀着光泽的黄金白银里,然后俯伏在地上亲吻他这个财主的脚指头。

  “见过少主!”钱宏安向他躬身施礼,同时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小几上。

  他刚一开口说话,徐玉几乎差点没有呻吟出声,秦无炎——他到底还要给他多少震惊,看着钱宏安脸上那条血红的伤痕,他的心中顿时觉得讽刺无比,从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中,他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人是谁了——“金先生?”徐玉低声问道。

  钱宏安点了点头,含笑道:“不错,少主真是聪明,果然让你猜到了,属下曾多次说过,我相貌极丑,是见不得人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疤。

  “少主想来饿了,请先吃点东西吧,船上没什么好吃的,先将就着用一点,还有两天,就可以到琉璃岛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托盘里的几样精致的小菜端了出来摆好,另有一大碗燕窝粥,然后欠了欠身,正欲退出去。

  “你等等......”徐玉看着他要离开,忙叫道,他心中一直有一个不解的谜团,如今逮到了机会,焉能不问。

  “少主还有什么吩咐?”钱宏安心垂手站住,问道。

  “这个少主你就不要叫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阶下之囚——我问你一件事,那天我听曾大牛说,安排行刺皇贵妃乃是你的主意,却不知道原因何在?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应该就是你让我去一鸣轩的吧?”徐玉问道,这个巧合让他一直都比较怀疑,后来在知道了是他派人行刺皇贵妃,就更加证实了他那天碰到逍遥,绝非偶然。

  钱宏安看了一眼秦无炎,秦无炎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你就就是了,少主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用隐瞒。”

  “是!”钱宏安忙答应了一声,这才对徐玉笑道,“原来少主也怀疑这个问题了,没错——少主当初一念之慈,留下了崆峒派的几个混帐,我派人追问了一下,自然多少了解到了少主与贵妃娘娘之间的关系,嘿嘿......所以,我就故意引了少主前往贵妃娘娘那天的必经之路,然后再在路上安排下人手,表面上是行刺皇贵妃娘娘,其实就是让少主知道你心中念念不忘的人是谁而已。少主手上带着的那只乌金镯子可本是欧阳家之物,既然你手上的镯子不是出自于家母之手,那么普天之下,有着另一只这镯子的就只有皇贵妃娘娘,这乃是她当初出嫁的陪嫁之物,戴在了少主手上,难道还不能够证明你们之间一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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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八章

 

  徐玉闻言,不由自主的低头看向手腕上那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乌金镯子一眼,点头道,“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他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们的目的何在,却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钱宏安笑了一下,牵动着脸上那条血红色的伤疤,如同是一只猩红的蜈蚣,爬在脸上。他的相貌,确实是极丑。然后他才淡淡的道:“少主是明白人,怎么不知道离间之计?如果少主与皇贵妃有染,皇上能咽得下这口气吗?他不杀了你才叫怪。而令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无论站在什么立场上,他都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了你,如果令尊和皇上反目,对谁最有利?”

  “好计!”徐玉苦笑着摇头,离间之计——他们果然用得好极了,几乎他们算是成功的了,毕竟就他所知,在他没有去皇宫之前,皇上与汉王的关系是极好的。而却因为他的参入,破坏了皇上与父亲之间的手足之情。但是他不明白,若是没有他与逍遥之间的这段风流孽缘,他们不知道还能想出什么计策实行这个离间之计?他现在毫无顾忌,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当即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钱宏安还没有开口,秦无炎却忍不住笑道:“孩子,你难道忘了,还有绿萝,我的琉璃公主?”

  “不可能的——绿萝和皇上曾在杭州见过面,如果你们真的把她送进宫,岂不是羊入虎口?”徐玉吃惊的问道。

  “那倒还不至于,你并不怎么了解那个风流皇上,他若不是碰上了逍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隐湖女子——可真是我们赵家的克星!”说到这里,秦无炎叹息了一声,想着自己已经算不得赵家的人了,尽管他曾经有过二十来年姓“赵”的历史。

  徐玉并没有再多追问下去。若是送绿萝进宫,以着秦无炎安排在宫中的人手,以及绿萝的花容月貌,在皇宫中混个妃子并非难事,而如果自己和她之间有着什么不请不白,在加上一些刻意的挑拨,只怕也一样能够达到他们预计的效果。

  “少主可还有什么吩咐?”钱宏安问道。

  徐玉摇头。秦无炎挥手示意钱宏安出去,一边招呼徐玉坐下,一边笑道:“吃点东西 吧,你已经好多天不吃食物了。”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每天他只是让人灌他吃一点参汤维持着人体必须的养分。

  被他这么一说,徐玉也觉得饥饿难当。当即也不多说什么,坐下来一边解决食物,一边忍不住又问秦无炎道:“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秦无炎点了点头,道:“后来也没有什么,很老套的话题,上官辕文容不下我这个卑贱的‘妓女’之子,自然是多有刁难,我起先还忍受一二,到了后来,毕竟年轻气盛,就开始和他对着干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前世的孽缘,本来我已经决定离开和平岛了,但就在这个时候,若即却带着水柔和逍遥俩前来和平岛探望她的妹妹若离。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不会武功的美貌岛主夫人,竟然是隐湖湖主的亲妹妹。我初见水柔的时候,几乎惊为天人,天大的事,我都忍下了,留在了和平岛,只为了能和她相处——我和水柔还算是投缘,我常常带着她去岛上四处玩耍,她那时还年轻天真的很,性子却温柔如水,她的绰号谪仙子,就是我取的。后来逍遥知道了不依,也要取个外号,我才信口给她取了个玉仙子的外号。”

  “你上次说逍遥和上官岛主有婚约,是怎么一回事?”徐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问道,听他现在的叙述,他多少能够了解到一些。他的母亲美貌无比,而秦无炎那时候正值年少英俊,他们俩在一起,产生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秦无炎见问,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才慢慢地道:“那个时候,我终究天真,竟然不知道人心险恶,因为我和水柔很是投缘,于是我就找若即,向她提婚,若即对我一直都有好感,我原本不怎么清楚原因,过后想想,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使剑的缘故,她和风清子的寻段风流佳话,想来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徐玉点头,想着若即和风清子的那段风流孽缘,哪里能够称得上佳话了?

  秦无炎没有等他问什么,便又说道:“若即对我的提婚,竟然是一口答应下,并且蒙她老人家另眼相看,把隐湖的御风弄影也略加指点了我一二,当时她说阿柔还小,希望等她大一点,再完婚不迟;没想到第二天,上官辕文就缠着他的母亲,逼着若即退婚,说我一个卑贱的妓女之子,没的辱没了隐湖的名声,而最最主要的原因则是他也喜欢水柔,若即和若离虽然是亲姐妹,但两人的性子去是南辕北辙,若即不同意退婚,并且说上官辕文和逍遥小时候一齐长大,堪称良配,只要他不嫌弃,就把逍遥许配给他,而上官寰却了赞成。”

  徐玉听到了这里,忍不住摇头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岂不是两全齐美?”

  秦无炎摇头,沉吟了片刻后才道:“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上官辕文是真的喜欢水柔,还是在和我赌这口气。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是够厉害的了。若离极是护短,又只有上官辕文这么一个孩子,他又那么出色,自然难免溺爱,所以,在上官辕文的一再要求下,她不断的和上官寰吵闹,逼着他给上官辕文做主,让若即退了水柔和我的婚约......上官寰曾私下找我商议过,让我放弃水柔,另觅良配,并且做主把大长老的一个女儿许配给我,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到这里,猛得停住。

  徐玉听他在关键的时候卖起了关子,追问道:“怎么?你说什么了?”

  “玉儿!”秦无炎的嘴角浮着一丝淡淡的苦笑,想了想才道,“你也知道的,我本是皇太子,平时在皇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父皇母后,还从来没有人敢逆了我的意,等人到了和平岛上,却是处处看别人的白眼,我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沦落到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原本的心中就一直憋着一股怨气,而上官寰找我商量的同时,也就表明了他的立场,在两个儿子中,他是明显的偏袒上官辕文的,我一怒之下,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我今生娶不了水柔,我一定会踏平和平岛......”

  徐玉“啊”了一声,秦无炎年轻的时候,就够狂妄的了,踏平和平岛,当时的他凭什么?

  “上官寰当场给了我一个耳光,告诫我说,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容许我放肆。”秦无炎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玉儿,如今我就要毁了和平岛了,如果没有意外,过了今年的九月初九,和平岛就会在茫茫南海中消失,我要他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毁了和平岛的。”

  “你太狂妄了!”徐玉听着他得意的笑声在船舱中回荡,忍不住冷冷的道。

  “狂妄?玉儿,你错了,如果我狂妄,我不会等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够心狠。如果我够狠,我不会被一个誓言约束了这么多年——你绝对不会知道的,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把若离给杀了,哈——上官寰自以为聪明,却也没有查出若离是我杀的,一个胆敢处处藐视我母亲的女人,就一定该死。”秦无炎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噬血的冷酷。

  “她不是自杀的吗?”徐玉惊问道,到现在为止,上官辕文都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自杀的,他可还真有本事,杀了一个人,竟然可以隐瞒了二十多年。

  “不是——她是我杀的!我不但杀了她,更亲手杀了我自己的母亲,杀了我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现在,我要杀的就是那个我亲生的父亲,以及两个和我有着一半相同血统的弟弟。”秦无炎冷笑,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无穷的杀机,让他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扭曲的变形,也许他的心,早就冷得没有了一点温度。

  徐玉很是好奇,虽然他早就怀疑当初太后的死与他有关,但听他毫无隐瞒的说出他竟然杀了自己亲生母亲这等兽性,心中不禁勃然大怒道:“我倒还真的看错了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杀,你杀了若离,还可以理解,但你杀了你的母亲,却是罪无可恕,老天怎么就不开眼,还让你这等恶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为恶!”

  秦无炎面对他的指责,毫不为动,冷笑着道:“你刚开始的时候不也对罗天魔帝偏见得很?若非他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你会对他有丝毫感?哼——如果没有当初上官寰给我那一掌,我会如此的灭绝人性?如果没有令尊和上官辕文的联手,会让我彻底的失望?他们不让我活在这个世上,我凭什么要让他们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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