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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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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8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五章

 

  眼见刚才舍命相拼的四人都已离开,上官辕文看了聂霆一眼,冷冷的道:“聂掌门,你还不走吗?”

  聂霆看了看徐思颖,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自向外走了出去,何家两兄弟及许雪馨母子都忙跟在他是身后,聂珠幽怨的看了徐玉一眼,又看着徐思颖道:“娘,你不随我们回去吗?”

  徐思颖看着她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聂珠愣了片刻,终于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徐玉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很想追上去,好好的安慰安慰她,但脚下却如同千年的老树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眼见上官辕文的目光落在了徐思颖和南宫覆水身上,当即忙道:“南宫先生,麻烦你先和我娘回水云轩好不好?”

  “好!我去水云轩等你!” 南宫覆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思颖就点头道。说着,就率先一步,向外走去。

  南宫覆水也冲徐玉点了点头,尾随她而去。

  眼见人众人都已离去,徐玉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们到楼上说话!”上官辕文道,说着,就向楼上走去。徐玉无法,也只得跟在他身后,上得楼来,眼见着桌子上酒菜齐备,根本连动也没动一下,事实上大家是连坐也没坐下来,想到自己今天和师傅等于是完全决裂,只怕以后也再不可能有把酒言欢的机会了。原本还想借此和他好好的商谈一下,却没料到情况会弄得这般糟糕,还有,娘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和师傅可有十几年的感情,难道也是假的不成?

  “你到底派了多少人跟踪我?”上官辕文眼见他一付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他是因聂霆的事烦心,但这种事别人也不便多说,毕竟,聂霆对他还有着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因此上一边问着,一边在桌子边坐了下来,道,“可惜了这桌酒菜。”说着,就自行提起酒壶,到了两杯酒,挥手示意徐玉也坐下。

  徐玉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想了想——媚儿说的话也作不了数,她们瞒着自己的事好象很多,当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你这个合欢门门主看样子是挂了一个虚名。”上官辕文满饮了一杯,笑道。

  徐玉心想我本就是挂了一个虚名嘛,还用你来告诉我?只是也不知情魔当时是怎么想的?当即苦笑道:“你把他们都赶走,总不会就是告诉我这个吧?”

  “事实上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只想喝杯酒,说几句话,但我不喜欢吵,所以就把他们都赶走了。”上官辕文笑道,“对了,那个曾大牛,你很熟吗?”

  徐玉见他也问起这个曾大牛,想到今天让他跑了,显而易见,曾大牛并不想见自己,那也就证明了他根本就不想解释为何让自己假冒他们门派中的少主了。至于原因,那恐怕就有他自己知道了,他在那个门派中的身份应该不低,却不知干什么要跟自己开这个玩笑?如此胡闹,难道就不怕他们门中的那位“主上”将来怪罪下来?

  “不熟!“徐玉一边想着,一边摇头道。

  “那你干嘛假冒他们少主?” 上官辕文好奇的问道。

  徐玉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但却又没办法解释清楚。刚才我追他,也是为了这事。”

  “冒充别的门派中人是一件大事,将来他们追究起来,会很麻烦,因为这事本就是你理亏。” 上官辕文劝戒道,“更何况,这个门派神秘得很,我竟然查不出他们的底细。偏偏那个曾大牛的武功又极不错。”

  徐玉也和他一样满腹疑团,自然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了,忽然心中一动,这个上官辕文见识极广,不像自己,忙道:“闪电斧——你知不知道原本那把斧子在谁手中?”

  上官辕文嘉许的笑了笑,道:“你倒聪明,知道从兵器去考虑,看样子江湖磨难,也让你长进不少了。只是,你有所不知,别的兵器倒还好一些,这七大神兵,常常易主,实在不怎么好查,而这柄闪电斧,早在百年前就失踪了,后来一直没在江湖中出现过,只到最近才在他手中出现,所以,要查兵器,也是一样困难,谁知道百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顿了一顿,上官辕文又接着道:“这个门派极是神秘,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最好别跟他们搞和在一块,免得将来如麻烦。那个曾大牛,既然想要杀和平圣使,也和罗天圣教中人也不怎么和睦,黑白两道全不买帐,肯定不是易于之辈。”

  徐玉忙点头答应,想到自己的身世,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上官辕文冲他翻了翻眼睛,脸上出现了一抹戏谑的笑意,道:“我关心你啊!”

  徐玉眼见他那付模样,忍不住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心中实在不明白,这个人平时道貌岸然,对别人更是冷漠无情得很,如他刚才奚落聂霆,可没给他留一丝情面,却为什么独独对自己,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生气了?” 上官辕文眼见徐玉不说话,笑着问道,说着又接着说了一句,“我可是说的实话。”

  徐玉暗想再和他一起坐着,他还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样不堪的话来,忙站起身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上官辕文看了他片刻,也没有挽留,终于沉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撤回所有你派出去跟踪我的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徐玉眼见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冰冷,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当即忙点了点头道:“好,我会告诉他们。”说着,抱拳向他行礼,告辞而去。

  徐玉回到水云轩,眼见徐思颖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他回来,冲他笑了笑道:“回来了!”

  徐玉忙点头,道:“回来了。”口中说着话,心中想着徐思颖和聂霆分开,必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落脚之地,当即叫过即莲来,道:“你赶紧帮我娘安排一下住处。”

  即莲答应着,转身就要去安排,徐思颖忙叫住她道:“不用忙了,我不住这,我和玉儿说几句话,今天连夜就走。”

  “娘,你要去哪里?”徐玉闻言,吃了一惊,问道。

  徐思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身来,道:“我们到里面说话。”

  徐玉点了点头,忙带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里,随手关上房门,他知道,徐思颖提出到里面说话的提议,必定有着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而他也一样有许多话想对她说。眼见徐思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忙又从新给她倒过茶来,同时忍不住问道:“娘,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今天怎么了?” 徐思颖一边喝茶一边装糊涂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和师傅决裂?”徐玉问,眼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委实不解,这实在不像是她平时的性格。

  徐思颖一边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沉思想了好一会儿,终于道:“玉儿,这事别再问了,总之是聂霆实在是个小人,若不是念在我和他毕竟有着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我定会杀了他。”

  徐玉吃了一惊,心中不明白,聂霆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令平时温柔贤惠的徐思颖性情大变?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身世的事。” 徐思颖又道。

  “我的身世?我不是孤儿吗,娘拣到的?”徐玉问道,心想难道不是不成?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遇上了一些事,也开始怀疑过一些问题,但在他心中,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是个孤儿比较好,纵使他很想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却也希望他的父母是些普通的人,而不是什么罗天魔帝和谪仙子水柔。

  “孤儿?恩,也算是吧!” 徐思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只是你这个孤儿和别人有些不同。”

  “怎么个不同?”徐玉问道,心想孤儿就是孤儿,还有什么不同吗?

  徐思颖点了点头,道:“这事得从十九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和聂霆刚刚成亲,还没有生珠儿,有一天,我发现他身上带着一块别的女人的罗帕,心中就不自在,追问他来由,他解释说是拣的,我当然不信,和他大吵了一场,现在想来,那罗帕应该是许雪馨的,可惜,当时的我太年轻自负了,那时候要是追查一下,也断然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徐玉听到这里,忍不住“啊”了一声,徐思颖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你不知道,他从来都是对我千依百顺的,每次吵架,都是我耍小性子,先挑起的——那次也一样,只是我没想到,那次他竟然会大发雷霆,丝毫有不相让,这让我很难堪,而我爹也知道我的脾气,也帮着他骂我,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昆仑……”

  “娘,后来呢?”徐玉急问道。

  “后来就碰到了你,我就把你带了回去,就这么简单。” 徐思颖眼见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就这么简单?”徐玉也不禁好笑,问道,想来决不会就此简单的,要不,徐思颖也用不这着故弄玄虚的特特来告诉他了。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 徐思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放这桌子上道,“你看!”

  徐玉看了那包裹一眼,心中更是好奇,忙打开看时,只见那包裹里是一身小小的鹅黄色婴儿衣物,虽然年代久远,颜色都已经渐渐的发暗,但依然可以看出,那布料极是珍贵,做功也很精细,但心中却是不解,她给他看这个干什么?这个与他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徐思颖见他一脸疑惑不解,又解释道:“这就是我当初拣到你时你身上的衣物。”

  徐玉不禁脸上微微一红,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把他小时候的衣物保存着,忽然心中一动,暗想就算她保存着,也应该在昆仑才对,为什么会在这?

  “娘,这个东西,你一直带在身上?”徐玉问道。

  “不是!” 徐思颖摇头道,“我只是每次外出就带着他,希望能够碰上那个当年将你托付给我的人,这个就是凭证,只可惜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遇上过他。”

  徐玉见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惆怅,心中感动,道:“娘,你就是我的亲娘,找不到也就算了。”

  徐思颖笑了笑,哪想你又怎会明白我的心事?这些年来,自己心中总想着能再见他一次,那知道那人就像是消失了一下,从未听说过他在江湖中行走过,难道说他已经……想来又不会,他有那么好的武功,江湖中能伤得了他的恐怕没几个,想到这里,当即对徐玉道:“孩子,我今天找你,就是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凭着他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唉……你的母亲,那是在十九年前就去世了,你是不可能再见到她的了。”

  “你怎会知道?”徐玉吃了一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父母的消息,却突然惊闻母亲已经去世,怎不让他震惊无比?

  “是当时将你托付给我的那人亲自说的。” 徐思颖道,“他除了将你托付给我,还交了我一些武功,说是那些武功心法就你母亲生前最擅长的——”

  徐玉听到此,忍不住脱口叫道:“御风弄影——是御风弄影对吗?”想到幽冥鬼姥等都曾说他是谪仙子的子嗣,而那谪仙子应该就是当年的隐湖弟子,她最擅长的自然就是御风弄影的轻功身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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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9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六章

 

  刚才他在楼外楼见她使出,本就怀疑,这时听她如此说法,几乎就证实了自己就是那谪仙子子嗣了,那岂不也就证实了自己就是罗天魔帝的骨肉。对了,当年将自己托付给徐思颖的那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们相互认识,可今天那个上官辕文却对她没有丝毫印象,而她既然一直在打听自己的身世,见着罗天魔帝断然没有不认的理由,可是从今天他们的表现看来,她也根本就不认识上官辕文,想来自己确实是误会了,那个上官辕文不是罗天魔帝,那他是谁呢?

  “你怎知道是御风弄影?”这下轮到徐思颖吃惊了,问道。

  “我认识一个隐湖弟子,我见她使过这御风弄影。”徐玉解释道。

  徐思颖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御风弄影,那次,我和聂霆吵架以后,就赌气跑了出去,原本只是说出去走走,没想到就……”

  十九年前——

  徐思颖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边加快的了脚步。九月的天,下着雨,说什么秋雨绵绵,那雨点子根本就像蚕豆一般大小,哪有一点绵绵的样子?她身上的一身白色的罗群早就湿透,裹在身上极不舒服,心中有点后悔,没有听那客栈掌柜的劝告,今天别出门,偏偏她贪图方便,连雨具也没带,而这条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一棵大点的树都没有。又行了数里路,猛见前面有一处小小的树林,那树林后面有几户房舍,看样子应该有人家。

  徐思颖心中大喜,眼见附近没人,忙施展轻功,飞跃而去,哪知道到了近前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一处坟地,几间破落的房舍应该是守墓临时搭建的,想必原本这地方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墓葬地,如今却荒芜了,成了乱葬岗。

  心中暗叫了一声“霉气”,正欲离开,却猛得发现,在那房舍中竟然有火光,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在这阴雨的天气里,路过这乱葬岗,早就毛骨悚然,见着火光哪敢前去看个究竟?但徐思颖心中却甚是欣喜,心想有火光就必定有人,自己全身湿透,正好去烤烤火。当即忙走了过去。

  到了房舍跟前,她才发现,那地方虽然破旧了些,但挡挡风雨,应该没什么问题,而最主要的是,那里面早就有人生了一堆柴火,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听见有人来,已是一脸戒备的站了起来。

  徐思颖看了看那青年一眼,见他相貌英俊非凡,身材高大魁梧,但目光却冰冷之极。

  那青年看到是个孤身女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却依然冷冷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徐思颖虽然也看出那青年极不欢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但想到天下着雨,也不知还有多少路才到京城?而她又全身湿透,实在难受,当即硬着头皮,道:“朋友,我能不能进来避避雨?”她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让她去求人,那是绝对不会的。平时在昆仑派的时候,一来她生得极美,二来又是掌门人的掌上明珠,师兄弟哪个不争着讨好她,自然而然养成了她孤高的脾气,幸好她本性格温婉,倒不会因此欺负人,反而常常帮助一些小师弟们。

  是以她虽然开口相求,语气却也一样清冷,想着如果那青年拒绝,她马上掉头就走。

  没想到那青年目光如刀,在她身上扫了扫,然后用冷硬之极的语气说道:“没门,自己进来。”

  徐思颖也没有道歉,径自走了进去,找了个颇为干净的地方,坐在火堆前烤火,想着尽快烤干身上湿透的衣服。

  然而,也不知是他们刚才说话太大声了,还是那青年怀中抱着的婴儿天生就要醒了,他在他手中蠕动了几下,然后就开始放声哭了起来。

  那青年看着怀中哭闹的婴儿,显然是束手无策,一边拍着一边低声的哄着孩子,徐思颖大感奇怪,侧眼看着他,见原本那青年脸上的冰冷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祥的温柔。而他怀里的孩子极小,看样子应该刚出生几天而已,心中不禁好奇无比,按理说这孩子应该躺这母亲的怀里,吃着甘美的乳汁,怎会出现在这风雨连绵的荒坟破屋之中,眼见那青年衣饰华贵,而那婴儿包裹的布料隐隐闪着光泽,可见其珍贵——显然这青年不是普通人物。

  刚出生的婴儿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睡醒了,就像和那青年作对一般,不停的哭着,那青年站了起来,一边拍着孩子一边低声说道:“乖,别哭了,求求你了。”

  徐思颖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哪知道你求不求的?眼见那青年极是苦恼,不停的拍着哄着,而那孩子却是越哭越大声了,在风雨中的乱葬岗上越发显得凄然。心中委实不忍,刚才对他的不快早就散去,说道:“这孩子可能是饿了。”

  那青年听说,急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着她道:“你——你身上有没有干粮?”

  徐思颖见他竟然向自己借要干粮,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你要拿干粮给这孩子吃?”

  那青年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你说的是对的,这孩子确实应该饿了。”

  徐思颖摇着头,真不知该如何说他好,当即苦笑道:“别说我没有,就算有,这么一点大的孩子,也吃不了干粮的,你会把他咽死。”

  那青年愣了愣,过了半晌方道:“那怎么办?这孩子不吃饭,也会饿死的。”

  “吃奶啊!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吃奶。” 徐思颖说道,心想这个傻瓜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当即问道,“他母亲呢?”

  那青年闻言,脸色变了变,隔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死了!”

  徐思颖不禁侧然,暗想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这么小就没有了娘。

  孩子似乎是饿极了,拼命的大哭,那青年紧皱着眉头,看着徐思颖问道:“姑娘,请问你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显然是实在着急了。

  徐思颖虽然也刚成亲不久,还没有孩子,但作为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比男人要懂一些,想了想道:“你可以给他找个奶娘,恩,就找那刚生下孩子不久的穷人家的女人,多给她些银子,让她帮你喂孩子。要不,你就煮些稀饭,慢慢的喂这小东西也成。”

  “稀饭、奶娘……我现在上哪去找?”那青年忍不住喃喃低语。

  徐思颖心想这倒是个问题,确实,外面下着大雨,这地方又荒得很。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别说是那青年,就连不相干的徐思颖也觉得心里不好受,但却又想不出丝毫办法。

  那青年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步,忽然听了下来,欣喜的笑道:“有了!”

  “什么?” 徐思颖忙问道,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也感染了那青年的心情,也开始关心起这个孩子来了。

  “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可以吗?”那青年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坐了下来。

  徐思颖不解他要剑干什么,但还是依言解下佩剑,递给了他。那青年接剑在手,把孩子放在了大腿上,腾出手来,拔出佩剑,左手持剑,猛然对着自己的右手臂划了过去。

  剑过——鲜血直流,徐思颖吃惊的看着他,惊问道:“你干什么?”然而更让她吃惊的事还在后头,那青年竟然把那流着血的手臂凑到了孩子的小嘴边,笑道:“我没有奶,但我有血,先把这小东西喂饱了再说。”

  那孩子似乎也饿极了,哪里还分得出是甘美的乳汁还是腥涩的鲜血,止了哭声,小嘴不断的吮吸鲜血,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才算吃饱了,松开了小嘴,沉沉睡去。

  “总算好了!” 徐思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割血来喂孩子,这法子看起来让她感动又伤心,更多的是还有震惊,想到那句“天下父母心”,心中极是酸涩,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怎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此时她发现,自己竟然也这么在意起这个孩子来了,口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那青年。

  那青年愣了愣,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徐思颖脸上微微一红,道:“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拒绝,接过手帕,裹住了伤口,向她致谢道:“谢谢你了!”说着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眼见他已经熟睡,当即小心的将他抱好,怜惜无比的轻轻拍着。

  徐思颖细细的打量他怀里的孩子,眼见那孩子生得粉妆玉逐,可爱之极,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了一股羡慕的感觉来。

  一时之间,小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秋雨敲着破碎的声音,又过了片刻,那青年脸色一变,神色极是凝重,同时站起身来。

  徐思颖忍不住问道:“怎么啦?”

  “有人来了!”那青年回答道,说着,又看了看她道:“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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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0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七章

 

  徐思颖见他如此说法,心中已经明白,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临时帮你照顾孩子,好让你放心对敌?”

  “对敌?”那青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他们俩好象是一齐来的,如果是一对一,我就算不能取胜,也不至于会败,但如果他们俩联手,恐怕江湖中还没有可和他们匹敌的,我只有逃命的份。”

  “他们是谁?” 徐思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惹下了这等武功高强的仇家?”

  那青年没有说话,又看了看抱在怀中的孩子,亲了亲他柔嫩的小脸,这才依依不舍的递给了徐思颖道:“我去把他们俩引开,你暂时先留在这里不要走,等我们去远了再说,明天日落之前,我在这里等你。”

  徐思颖小心的接过孩子,点头道:“好!”

  那青年又看了她片刻,忽然在她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徐思颖吓了一跳,惊问道:“你干什么?”

  那青年沉声说道:“若是我明天没来,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先给你磕头,谢你的大恩!”

  徐思颖听了,不禁呆了呆,她尽管很喜欢这孩子,但想到这青年如此的托付,却是承受不起,当即忙道:“你一定要来,难道你就放心我这个陌生人吗?难道你就不怕我将来虐待这孩子?我和你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她看得出那青年极在意那个孩子,自然,为了这孩子,也许他什么事都会做,自然也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命。

  那青年想了想道:“我看得出你喜欢这孩子,如果你将来真的会……”他没有说出来,顿了顿又道,“如果真是那样,也只能怪我看错了人,也许也正是这孩子的命,冤不得别人。”

  徐思颖看着他脸上的悲沧和无奈,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深深的痛苦,顿时心生不忍,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分毫。”她说得斩钉截铁,承诺下了一个不该承担的责任。

  那青年看着她,眼生闪出一样异样的光——两个相互不知道对方名姓的男女,却在短暂的时间内,建立不不同寻常的信任,托付着另一个小生命的命运。

  “好!看样子我果真没有看错人!”那青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本一册子,递给她道,“大恩是不言谢的,这个东西送给你,你照着练练玩玩吧,只是别让人知道了,会惹大麻烦。”

  “这是什么?” 徐思颖一边接了过来,一边问道。

  “是些轻功修炼方法,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武功,要不,没胆子一个人跑到这乱葬岗上来的。所以,我就把这个送给你,这本就是女子修炼的武功,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那青年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千万注意,那就是别说出你收养这孩子经过和认识我的事,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徐思颖见那青年正言厉色,当即忙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别考虑这么多,还是明天来把这小东西抱回去吧!”

  那青年没有说话,他看得出,这女子定是很少在江湖中行走,毫无江湖经验,根本就是不谙世事,真不知道把孩子托付给她是错了还是对了?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了,想到那两人在江湖中的实力,心中实在是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再来接回孩子。

  “我走了!”那青年又看了她手中的孩子一眼,说道,“这孩子是九月初九出生,他身上的襁褓中有写着。”

  徐思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像对自己的亲身孩子一样对他。”同时心中却不禁呆了呆,九月初九,那不就是前天,也就是说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三天而已,想来还真是可怜。

  两人就像是有默契一般,谁也没问谁的姓名来历,就如此放心的承诺着彼此,承诺着信任!

  那青年点了点头,猛然挥起一掌,打向还在燃烧着的火堆,劲风过去,火堆顿时熄灭,徐思颖明白,他灭去了火光,自然是怕别人发现自己和孩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更加上秋雨连绵,更显黑暗。但借着外面一丝微弱的光线,她却吃了一惊,那个火堆上,竟然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层。

  那青年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让一堆火堆熄灭,并让它结冰,那他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怎样?徐思颖几乎不敢想象,心中的震惊更是非同小可,心想这人有如此高的武功,谁还会伤得了他?他所说的那俩人却又是谁?心念转动之间,抬头看时,那青年早就失去了踪影。

  那一夜,她就在那个阴冷荒芜的乱葬岗的小屋里,度过了一夜。

  ……

  徐思颖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暗想着要不是当年遇到了那青年,要是当年自己没有收养徐玉,这一切会不会改变?十九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乱葬岗上短暂的相逢,那不到一个时辰的邂逅,却给她留下了十九年的思念,她在回到昆仑后不久,心中就明白了,这辈子,她也无法忘怀那个青年,也同时明白了自己对聂霆的感情。

  聂霆自幼就拜在了昆仑门下,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尽管他心胸狭窄,但对她却是极好,所以当他父亲提出要将自己许给他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如果没有碰上那青年,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爱聂霆,聂霆就像是她的兄长,一个可以迁就她任何事的玩伴,但却不是她想要的终身伴侣。

  借口离开聂霆,与其说是他卑鄙,还不如说是自己自私,尽管他做下了种种恶事,徐思颖却惊愣的发现,她虽然愤怒,认为他理应遭到报应,所以她传出了风清子失踪的事,事实上,她也明白,这个消息传不传出去,都没什么关系了,人家这些年来,早就怀疑了,江湖也早就有谣传了。而同时她心中隐隐也有着一种解脱,她要去找那个青年,哪怕只要能再见他一次,她也心满意足矣!

  事实上徐思颖心中早有打算,只是她不想告诉徐玉,如果能见着那青年,她就以徐玉为借口,告诉他——她没有负了他的托付,而后她会毫不留恋的就此离去,找个山清水秀之地隐居,从此再也不涉足江湖,就让心中的这段孽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陪着自己老去……

  然而,有很多事,那是天不从人愿的!

  在她心中,唯一不放心就是聂珠,可以不喜欢聂霆,却不能忽视这个亲生女儿的事实,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给嫁出去,从此也就不用操心了。而最好的人选就是徐玉,而她也看得出来,聂珠对徐玉是有感情。可是,徐玉对她,就像是对妹妹一样,丝毫也不掺杂一丝的儿女私情,正所谓是旁观者清,她不能让女儿再步上自己的后尘。

  事实上她哪里知道,聂珠比她大胆得多,曾亲口问过徐玉想不想要娶她——而徐玉也比她想得要果断得多,他竟然断然拒绝了。

  徐玉见她打住不再说下去,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

  “后来……” 徐思颖见徐玉追问,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道:“第二天,我带着你赶到了京城,却见城里四处守备森严,说是要抓拿什么逃犯,我怕惹麻烦,没敢进城,就在外面的村庄中找了个奶娘,给你喂了些奶,到了下午,就又去那个乱葬岗,可是我一直等到黑夜,他也没有出现。我不死心,第二天又去,就这样一连十几天,我每天都抱着你去那个乱葬岗,每多等一天,心里就多了一份失望,半个月过去了,我也没有等到他,没办法,只能带着你回了昆仑。”

  徐玉听到此,脸色顿时苍白一片,惊问道:“你是说——他一直都没去?”

  徐思颖点了点头,柔声安慰道:“傻孩子,如果他去了,我又怎会把你带回昆仑?”

  “那他……”徐玉不可思议的问道,心中却想起杨先之的话来,当年徐思颖碰上的那青年,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父亲了,作为罗天圣教的教主,他怎会让人追杀到四处乱跑的地步?这好象不太可能吧?而罗天魔帝虽然在江湖中很少走动,但却还好好的活着——除非,她当初碰上的那个青年不是罗天魔帝,这事才解释得通。可是,如果他不是罗天魔帝,他又从何而来的“御风弄影”,隐湖绝学怎会外传?又为什么幽冥鬼姥一口指定说他的谪仙子的子嗣?

  只有罗天魔帝娶了谪仙子,才可能会有“御风弄影”。

  上官辕文也一二再,再而三的说自己像他的一个以故的情人,他又是谁?他口中的情人又是谁?若说是谪仙子,偏偏他又不是罗天魔帝。徐玉只觉得心中一团糟,原本他并不想刻意的去打听自己的身世,在他心中,徐思颖就是他的母亲,可自从他第一次碰上杨先之,知道他所寻找的那个罗天圣教的少教主,身上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时,心中就一直忐忑,尽管他很想见见自己的亲身父母,尽管他也早决定要去京城打探自己的身世,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身世居然如此复杂。

  “娘!你知不知道谪仙子?”徐玉问道。

  徐思颖虽然不明白他这时候问起谪仙子干什么,但还是回答道:“我曾听说过,她是二十年前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听说后来嫁给了罗天魔帝。”

  徐玉苦笑道:“娘,你有所不知,有人说我长得和那谪仙子一模一样,怀疑我就是她的子嗣,而我又碰上过罗天魔帝的亲传弟子杨先之,就是今天在楼外楼碰到的那个使乾坤扇的青年,据说他们那位少教主早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他人掠走,至今下落不明。”

  徐思颖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玉儿,你是说,你可能是那位罗天魔帝的骨肉?”

  徐玉点了点头,道:“我是怀疑,只是……”他没有说下去,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向他说起上官辕文的事。

  徐思颖侧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不太可能啊——京城本就是罗天魔帝的势力范围,他又怎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落得如此狼狈呢?而且,罗天圣教高手如云,教主有事,自然会调动他手下人马相助,又怎会到连自己的的孩子也保不住的地步,要托付给我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若说他一时疏忽,让人摸进家门,把孩子掠走,倒是情有可原,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若说他是无力保全孩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这样,罗天圣教早就让人给灭了,还会等到今天?”

  徐玉也同意他说法,这百年时间来,罗天圣教声名大震,而正道却逐渐没落消沉,若非还有个和平岛弹压着,恐怕武林正道、七大剑派早就被他蚕吞了。但从今日曾大牛和杨先之公认的挑战和平圣使,更嚣张的要杀了这两人。虽然不知道那曾大牛是什么来历,但杨先之却是罗天圣教中人,他这么做,也就等于是在向和平岛宣战,正是罗天圣教气势高涨之时,若非那个不知正邪,武功奇高的上官辕文横插一手,今天的楼外楼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娘,我还有事没告诉你,杨先之说他们那个少教主身上的胎记,无论是所生的部位,还是颜色和模样,都和我一模一样,而且,那位少教主的年龄也完全和我相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徐玉苦笑道,他从未对人说起过这事,每一想到他有肯定就是罗天魔帝的子嗣,他就苦恼无比,自幼接受的正道传统让他无法接受魔门,尽管他表面上已经是合欢门的门主,在他的心中,却还保持着正邪之分的严密界线。

  徐思颖不可思议的叫道:“有这等事?”

  徐玉点头道:“不错!我准备等杭州的事处理完了,就去京城一趟,我想去见见这位魔帝。”

  “这样也好!毕竟他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若是不知道也还罢了,知道了总是要去见见的,你也别在意什么正邪之说,江湖中从来就只讲究武功和实力,别的都是假的,七大剑派、少林武当,不照样有弟子胡作非为吗?而聂霆和吕靖这样的掌门,却是连魔、邪二字都不配称。” 徐思颖说到此,忍不住冷笑。

  “是的!娘,我知道了!”徐玉知道她是再开导自己,但听她说到聂霆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眼神中闪出一丝不屑,心中实在不明白,到底聂霆做了什么,惹她如此厌恨?

  “这个给你,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 徐思颖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他道,“可惜不轻功身法并不完全,里面还记载了三招剑法,应该也是不全的,我照着练过一些,因为不全,所以并没什么成就。你剑术高强,或许能有所领悟。”

  徐玉忙双手接过,知道这就是当年那个青年交给她的。翻看了看,见果真就是那“御风弄影”的轻功心法,当真不愧是三大圣地之一的轻功绝学,果真是不同凡响,看了片刻,觉得这御风弄影和上官辕文交给自己的幻影虚渡竟然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妙,忽然心中一动,暗想我若是能将御风弄影和幻影虚渡融合起来,再配上舞月剑诀,岂不正好提升剑法?一面想着,一边竟然呆呆的出神,不停的思索着这剑诀身法,浑然忘了身外之物。

  徐思颖见他翻看了几页后,就呆呆的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问道:“玉儿,你怎么啦?”

  徐玉吃了一惊,忙笑道:“没什么,我这是觉得这轻功委实高明,所以一时呆住了。”

  徐思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根本无法相信天下会有如此精妙的轻功。”说道这里,猛然正色道,“玉儿,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徐玉不解的看着她道:“娘,你要去哪里?”

  徐思颖摇头道:“玉儿,别问了,有缘再见吧!如今你大了,我也把你应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今后的路,要你自己去选择了。如今我不放心的,只有珠儿,将来你帮我照应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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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1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八章

 

  徐玉送走了徐思颖,心中郁闷得紧,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隐隐之间,总觉得好象有着一种不祥的预兆,总觉得她今天好象是在跟自己诀别。

  身世就如同是一个迷,紧紧的缠绕着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是谪仙子和罗天魔帝的子嗣,如今看来,好象还另有别情,到底是什么?京城——那是罗天魔帝的势力范围,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不迫不及待的想去京城了,想去拜见一下那位传说中的魔帝,想去见见欧阳明珠。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斜,春天的太阳带着胭脂般的红色,显得特别妩媚,如同春天的景色一样迷人,晚霞将水云轩映成一片粉红,这样的好天气却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心情,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水云轩清亮的湖水,映着绿树红花,晚霞流飞,如同人间仙境。想到南宫覆水,越发不解,他好好的南宫世家的家主不做,为什么要加入什么别的门派?那个曾大牛到底是什么来历,自己好象是上了他的大当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向自己解释这个假冒的事,要不,他也不会今天看到自己就跑了。

  正当在胡思乱想,只见阿大走了过来,叫道:“公子,有人请!”

  “谁?”徐玉问道,这个时候,又有谁来请他做什么?

  “是位姓杨的公子,着人来请公子前往湖中饮酒赏月。”阿大道,“是杭州知府柳大人亲自来请的,现正在客厅待茶呢。”

  徐玉听他如此说法,自然也就明白必定是杨先之邀自己前去游湖赏月了,事实上他也正有事要找他,闻言忙道:“好!我这就去。”

  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客厅里,见那个矮胖的柳大人正在喝茶,当即笑道:“大人好!”

  “徐公子!”柳成杰一见了他,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道,“杨大人让下官来请徐公子前往西湖饮酒游湖,不知公子是否有空?”

  徐玉忍不住笑道:“他倒好雅兴,我也无事,正思一游呢,说实话,我到了杭州数日,可还没好好的游过这西湖呢。”

  “如此甚好!外面车马齐备,公子是否可以就此动身?” 柳成杰笑问道。

  徐玉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别让他久等了!”

  当即两人到水云轩门口坐车,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一边令车夫把车驶向西湖。马车行不多久,忽然停了下来,柳成杰隔着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车夫在外答道:“大人,没事!没事!马车出了些小问题,马上就好!”

  徐玉听着这车夫的声音竟然有些耳熟,尽管这声音好象故意压低,并且有些嘶哑,但总觉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心中忽然警惕,而就在这时,鼻尖忽然闻到一股烟火味,不禁大吃了一惊,他已经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同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忙一把拉起柳成杰,电闪着向马车外飞跃而去——两人的身体刚刚离开马车,猛听得轰隆一声大响,整个马车顿时都炸了开了,同时飞射而起的熊熊火焰燃及两人后背的衣纱。

  那匹做了替死鬼的马匹被炸得肚破肠流,长声哀叫着跑着了数十步远,终于倒地身亡。徐玉和柳成杰虽然躲过一劫,但背上的衣服已经占着火星,烧了起来,当即一离开爆炸范围,忙就地打了几个滚,企图灭去身上的火焰。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般结束,十八枚梅花针,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急向徐玉射来,徐玉原本就卧在地上,这是想也不想,贴在地面上,横移开去,堪堪闪开这一批,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是十八枚梅花针,带着极是浓郁的腥臭味,电袭而来,这十八枚还未到及跟前,接着又是十八枚,分左右两路,分袭而至,将他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徐玉大惊,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避开这三十二梅花针的。

  人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常常会有着出乎意料的潜力,徐玉猛然身形平平飞起,正是那“御风弄影”、而后又凌空转折,横移了开去,九枚梅花针,贴着后背射过——徐玉暗叫了一声“好险”。

  忽然听得一声惨叫,忙回头一看,却见柳成杰痛苦的倒在地上,原来,他虽然凭着绝世轻功身法,避开了暗器,但柳成杰却没有他的本事,尽管那梅花针的主要攻击范围是他,但柳成杰却因为和他离得很近,遭到殃及,被梅花针射中,叫了出来。

  徐玉大吃了一惊,知道这梅花针上染有剧毒,若不及时解救,恐有性命之忧,当即“唰”的一声,拔出叶上秋露,急向那个车夫打扮的少年刺去。

  不言可愈,这个车夫就是徐玉在楼外楼偶遇,鬼府的少府君,那叫鸿儿的少年了。

  原来,鸿儿见徐玉废了幽冥鬼姥的武功,把她弄得如此之惨,心中对徐玉恨极,打听到杭州知府前去接徐玉游湖,便趁柳成杰去水云轩找徐玉的当儿,杀了车夫,假扮成了车夫的样子,同时在马车的底下按了大量的炸药,准备炸死徐玉,好为幽冥鬼姥报仇。是已他将马车驶到较为偏僻的地方,下得车来,点起了炸药,却没料到徐玉竟然心生警惕,被他躲过;而后他又趁着徐玉和柳成杰手忙脚乱扑身上的火时,发暗器偷袭,满以为仗着自己独门的暗器手法,必定可以一击而成,他曾有在楼外楼偷袭得手的经验,以为徐玉武功也不过如此,上次和姥姥相斗,仗着几成聪明和一身邪异的内功,才出奇制胜的。哪知道他不但避开了自己的暗器,如今让他喘过气来,拔剑相向,心中不禁大惊——

  “徐玉、楚鸿,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远处,媚儿奔了过来。

  原来,媚儿一直在梅府没有离开,下午楚鸿借口出去为姥姥抓药,就一直没有回去,她心中起疑,知道楚鸿出去,有可能是找徐玉的麻烦来着,所以忙一路找了过来,企图阻止。远远的见两人动手,忙出声叫道。

  徐玉却如同没听见似的,“唰唰唰”一连三剑,逼得楚鸿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见着媚儿,不禁心喜,叫道:“姐姐快来!”

  “徐玉!”转眼间,媚儿已到了跟前,眼见楚鸿已被他逼得险象环生,这楚鸿除了暗器以外,拳脚工夫本就平平,再加上徐玉又有宝剑在手,更是不敌。媚儿惟恐徐玉一时失手,伤了楚鸿,跟鬼府结下不解之仇,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玉手一扬,对着叶上秋露急拍了过去。

  徐玉恐误伤了她,只得收剑,冷冷的看了她片刻,眼见媚儿三翻两次的助这叫楚鸿少年,心中极不好受,强忍着怒气,冷然道:“让他交出解药,看在你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再追究。”

  媚儿见徐玉衣服破烂,连头发也有少许烧焦,背上更是一片血迹,灰头土脸,实在是狼狈之极——忙向楚鸿道:“你又用毒了,快把解药给他吧!”

  楚鸿看着媚儿,半晌方道:“我今天那梅花针上淬的是阎王散,没有解药,那个人这时可能已经死了。”

  徐玉和媚儿听了,都不禁大吃了一惊,媚儿惊呼道:“你说什么,你竟然用阎王散?”

  徐玉虽然不知阎王散是什么东西,但眼见媚儿吃惊的模样,就知道这毒药必定厉害非常,急忙跑到了柳成杰身边,见他面向地伏在地上,全身一动也不动,背上也和他一样,烧伤了一大片,当即将他扶了起来,看时——只见他口鼻之中,皆流出黑色的血液,心跳已经停止,脉象全无,却已经气绝身亡了。

  想到这人刚才还在和自己说笑,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死尸,心中愤恨到了极点,慢慢的站起身来,盯着楚鸿,冷然道:“刚才我说过,今天会放过你,但是,我总有一天,会上鬼府,找你讨回这笔帐,现在,你——给我滚!”

  楚鸿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说什么,怨恨的看着他回道:“我鬼府随时恭候你的大驾!”说着,转身离开。

  徐玉冷冷的看了媚儿一眼,问道:“合欢门和鬼府是什么关系?”

  媚儿眼见徐玉面色阴冷,还从没见他如此愤怒过,当即小心的说道:“老主人在的时候,和鬼府府君有过盟约,相互联盟,相互扶持。”

  “很好!”徐玉忍不住愤然道,“这个所谓的联盟可以取消了,我以合欢门门主的身份宣布,从即日起,合欢门和鬼府的盟约解消。”

  “这……”媚儿顿时愣住。

  “怎么,你反对?”徐玉冷笑着问道,“你别忘了,是鬼府的幽冥鬼姥先挑起战端的,并不是我先去招惹他们,如今恐怕就算我不解除盟约,鬼府那为少府君也不会就此罢休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承认我这个合欢门门主,我刚才所说,自然作废。而合欢门和鬼府的矛盾,也皆因我而起,只需要罢免我这个门主,你们依然可以和鬼府重修于好。”

  “门主,你别这样说,媚儿听命就是!”媚儿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个平时不务正业的门主,第一次下的这道令就会是这样——和鬼府决裂。不过,回想起来,这事确实是鬼府不对,在不知道他是合欢门门主的时候,还好原谅,知道了他的身份,居然还设埋伏要他的命,也确实是太过分了。然而决裂鬼府说说容易,若是真的要做,倒有些困难,这些年来罗天圣教势力扩张,合欢门和鬼府是凭着联盟才能够和他对峙到现在,只怕一但分开,最终会被罗天圣教逐个并吞了。

  徐玉点了点头,抱起柳成杰的尸体,想了想又对媚儿说道:“让鬼府记着,这件事还没完,我会找他们讨回这笔帐的。”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自向杭州知府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柳平扶着拐杖,慢慢的走了出来,他被打伤后,伤势还没全好,猛抬头却看到了徐玉抱着老父走了过来,不禁大叫道:“爹,你怎么啦!”当即三两步踉跄的走到徐玉跟前,叫道:“徐公子,我父亲怎么啦?”

  “死了!”徐玉黯然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谁?是谁杀了我爹?” 柳平厉声大叫道。

  “杨先之呢?”徐玉问道。

  一个差役忙过回道:“杨大人去了湖上。”

  徐玉忙道:“快让他回来!”眼见柳平从他手中接过了柳成杰的尸体,放声痛哭着,心中不禁难受异常,暗想柳成杰之死皆因他而起,若非他去请自己,这会子一定还好好的活着,又怎会遭这无妄之灾?当即一面吩咐几个差役帮忙,把柳平扶了进去,一面让人给柳成杰更换衣服,准备办理丧事。

  不到片刻,杨先之就赶了过来,见徐玉一身狼狈,又受了伤,不禁吃了一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而这时柳平也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徐玉道:“告诉我,谁杀了我爹,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徐玉恨声道:“我们中了鬼府少府君的埋伏,他假扮成车夫,在马车下按了炸药——”当即把路上遇到的情况对他们说了一遍,接着又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有杀了楚鸿为你爹报仇。”

  “不要紧!” 柳平擦了擦眼泪,冷然道,“鬼府,哼,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说着,想了想又道:“徐公子,你先到客房疗伤,换件衣服,杨大人,你也陪徐公子进去,我要打理父亲的丧事,就不作陪了,还请见谅。”

  “好!”杨先之道,“这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杭州城的知府了,我会禀告皇上,让他下正式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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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2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九章

 

  柳平闻言,忙跪下磕头道:“多谢杨大人提拔!”

  徐玉见他遭此剧变,除了先时的失态外,马上就恢复了冷静果断,几乎无法想象,这个青年,就是在柔情司和自己争夺媚儿的好色之徒。

  杨先之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好象随意任命一个知府,对他来说只是普通之事,随即对徐玉道:“我也住这,到我房里去吧!你的伤虽然不重,但也需要处理一下。”

  徐玉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当即随从他走去,穿过几条走廊,来到杨先之的房里,只见四周摆设,简洁之极,远没有他想象中朝廷官员那份嗜华。

  杨先之见他四处打量,忍不住笑道:“我这里可是不能和你的水云轩相比的,请坐!”

  徐玉闻言苦笑道:“水云轩可不是我的。”

  杨先之听了,也笑道:“这地方可也不是我的呀!”随即又感慨的叹息道,“人在江湖飘,哪还能够讲究这些?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成了他人的刀下之鬼,剑底游魂。”

  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又忙着吩咐人取来了清水、金疮药,败毒散等物,然后看着徐玉道:“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把伤口清洗一下,上点药,烧伤可比一般的刀剑伤,要厉害得多,不清洗干净会发炎腐烂的。”

  徐玉呆了呆,在他的印象中,杨先之始终是气宇轩昂、意气风发,怎也会做如此的伤感之叹?然而,另一件事却也让他颇为为难——他明白一旦脱去衣服,他必定会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正自犹豫间,杨先之却不耐烦的说道:“徐玉,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婆婆妈妈了!”

  徐玉忍不住苦笑,想自己不过只犹豫了一下,就落得了一个“婆婆妈妈”的评语,心中暗想反正自己本来就准备上京城去见罗天魔帝,追查自己的身世的,倒不如让他知道也好,想到此,当即解开衣服,道:“那就有劳你了!”其实他那里知道,杨先之也早就怀疑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便贸然相问,更不好扒开他的衣服看看,惟恐惹恼了徐玉,心中也着实苦恼的紧,却没料到今天会天赐良机,让徐玉受伤,这样的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白白的放过。

  徐玉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脱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杨先之眼见他背上被烧伤了好大一片,幸好只烧伤了表皮,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刚才徐玉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胸口上,果真有个粉红色的胎记。心中不禁大喜,暗中感谢那个鬼府的少府君。当即扳过他身子来,徐玉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干什么?”

  杨先之盯着他左胸口上那个粉红色的胎记,那个胎记不管是大小、还是模样,都和一个玫瑰花瓣一样,咋看起来,几乎就像是真的。他强压住心中的兴奋,结结巴巴问道:“这个——是胎记?”

  徐玉忍不住好笑道:“我总不会无聊到找人给画上去吧?”

  杨先之忍不住就要用手去抚摩一下,徐玉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不准备给我上药了?”

  杨先之忙道:“当然要上药,对不起,我失态了!”一边说着,一边让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取过清水,给他清洗伤口,同时问道:“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你也知道我在寻找本教的少教主,你为什么都不说?”

  徐玉原本因柳成杰之死,心中悲痛,还一直没有顾及到自己的伤势,这时被他用水清洗,顿时才觉得背上火烧火燎般痛得厉害,因见他问起这个问题,倒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初的原因好象是不愿承认也不想接受自己是罗天魔帝的儿子这个事实,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心情矛盾得很,一方面渴望着亲情,而另一方面,在内心的深处,还是隐隐的不愿意接受。

  当即苦恼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先之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你的亲身父母?”

  徐玉想了想道:“想——原本我就打算等过了中秋就去京城找你的。”

  杨先之虽然不解他为什么要等到中秋过后才去京城,但却没有问,帮他将伤口清洗完后,就缚上了败毒散,叹了口气道:“你恐怕要受几天的活罪了,伤在背上,没法躺着睡觉了。”

  徐玉笑了笑,心中却在暗想,要是今天媚儿不横插一手,自己肯定会在一怒之下,杀了楚鸿,吸取他的内力用来疗伤,那是最好的了,这份活罪也就不用受的了。那清源心经在普通情况下也有疗伤的功效,但效果却远远不及吸入他人的内力来得快速。

  猛然,他大吃了一惊,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想到要用他人辛苦修炼的内力来供自己疗伤?看样子这清源心经根本就是损人利己的邪功,而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摆脱不了了,每天都必须修炼,否则就会觉得不舒服,怎么会这样呢?还是自己的思想也在慢慢的转变?

  杨先之见他久久不说话,问道:“怎么啦,痛得厉害?”

  徐玉忙摇头道:“没事,这点小伤,没什么的。”

  “没事就好!” 杨先之也知道他事实上伤得并不重,眼见他原本的那件衣服,已被烧得破破烂烂,当即取过一件自己的衣服来,给他穿上。然后问道,“少教主,你知不知道那个曾大牛是什么来历?”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但一来不知道徐玉和曾大牛到底是什么关系,二来两人尽管一直兄弟相称,但毕竟交浅,不便相讯。但他现在看到了徐玉身上的胎记,心中高兴异常,自然而然的把他当做了自己人了,也就没顾忌的问了出来。

  徐玉倒没在乎他的问题,只是被他的称呼吓了一跳,惊问道:“你叫我什么?”

  “少教主啊!”杨先之笑道,“你身上的胎记不是已经证实了你的身份,我自然得叫你少教主了!这几年看样子我是白忙活了,但也许正因为如此,老天爷看我可怜,忙得辛苦,把你送到了我面前。可我也真够傻的,一心一意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却还不认得。”

  徐玉忍不住苦笑道:“你就敢在般肯定了?”

  杨先之似乎今天心情极好,笑道:“那我再问你一声,你的出身日期是多少?”

  徐玉笑道:“我娘说是九月初九,正好是重阳节,当时她拣到我的时候,我身上有块罗帕,上面写着我的出生年月。”

  “今年十九岁对吗?” 杨先之继续问道。

  徐玉点了点头,道:“没错!”

  杨先之笑道:“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徐玉也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当即笑了笑,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不习惯,这个——身份的事,还是等我们将来到了京城,见个令师再说吧!”

  杨先之想了想道:“也好,但我还是要先让人飞鸽传书,告诉师傅他老人家这个好消息,这些年来,为了找你,他可不知操了多少心,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在昆仑派。”

  徐玉尽管并不想让他这么早就把这消息传出去,但也知道这事他阻止不了,只好随他去。想到他刚才问到曾大牛,而今天在楼外楼听他两人对话,想来也早就认识,忍不住问道:“你也认识那个曾大牛?”

  杨先之听了,当即愤然道:“我那里认识他了,第一次见面是在扬州,拼了个两败俱伤,后来在苏州,他师妹……”提到这事他就觉得窝囊,堂堂罗天魔帝的传人,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徐玉听他提及曾大牛的师妹,而后又打住不说,好奇的问道:“他师妹——你是说绿萝吗?你也认识?”

  “那个黄毛丫头,让我抓到了,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杨先之愤愤不平的道。

  徐玉听得好笑,问道:“怎么啦,她得罪你了?呵呵!”想到曾大牛也曾和他有过差不多不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她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你舍得扒她的皮?”

  “美人?” 杨先之恨恨的啐了一口,道,“若是天下的美人都像他一样,我将来宁愿娶个丑女为妻,算了,别提她了,提到我就生气。你好象和他师兄妹很熟,知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这个问题他已经是第二个问他的人了,徐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和他交过手,可看出他出身何门派?”

  杨先之想了片刻,方道:“看不出来,他的武功很杂。这对师兄妹的来历神秘得紧,就好象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你还是多注意一点为好。”

  徐玉点了点头,觉得他的话和那位上官辕文说的几乎一样,心中越发不解那位上官辕文到底是谁?总觉得他也和曾大牛师兄妹一样,像是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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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3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章

 

  徐玉忽然想起今天在楼外楼,好象杨先之最后也是落荒而逃的,他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理由,当即忍不住问道:“今天在楼外楼,你跑什么?”

  杨先之听他问起这个问题,苦笑道:“我不跑?等着被人宰啊!”

  徐玉一愣,明白他指的肯定是上官辕文,当即道:“你知道那个上官辕文是谁?”

  杨先之摇头道:“不知道,因为他频繁的找你,偏偏武功又高,我就派了几个人打探打探,结果……”

  徐玉想起上官辕文今天对他的警告,心中一凛,问道:“结果你的人都被他宰了?”

  “没错!五个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真他妈的够狠!” 杨先之恨恨的道。

  徐玉不仅心升恻隐,心想这个上官辕文的出手也确实是够狠的了,这几天也不知他杀了多少跟踪打探他的人。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杨先之好奇的问道。

  “我——”徐玉愣了愣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扬州的土地庙里,而后都是他找我,我可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他,这个人武功高得离奇,一直以来我都怀疑他可能就是令师。”

  杨先之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因为他武功高吗?”

  “不光是这样,他……” 徐玉说到这里,实在不知该如何向杨先之解释,因为上官辕文曾不止一次说过,他长得像他的一位已故的情人,徐玉原本还不明白,自己长得到底像谁,但是经过幽冥鬼姥一闹,倒让他知道了原来自己竟然和那为传说中的谪仙子长得如此的相似。

  “情人!”徐玉忽然叫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杨先之问道,“什么情人?”

  “那个上官辕文,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和平岛主?”徐玉问道,但是,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吓了一大跳,和平岛主——在武林正道中人的心目中,那可是如同神一般的人物。想到他曾几次出言戏辱自己,哪有一点一代宗师的样子?随即想起自己与和平圣使第一次碰到的时候,他们曾追问过自己身上衣服的来源,也就是说他们原本就知道那衣服不是他的,才会追问,自然,他们也是知道那衣服原来的主人是谁。徐玉结合种种,越想越觉得那个上官辕文就是和平岛主。

  杨先之也被他说得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方道:“若以他的武功来看,倒也有可能,只是,我听说那个和平岛主,很少离开和平岛的。”

  徐玉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事先不要提了,我们出去看看柳平,我也要去柳大人灵前上柱香,他可是应我而死的。”

  杨先之闻言,黯然道:“你也别把责任都拉到自己身上,若非我让他去请你,又怎会断送了他的性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等到了前面,发现灵堂已经布好,只见已有一些百姓闻知前来拜祭,柳成杰为官颇为清濂,甚得民心,突然惨遭横祸,自是令人痛心了。

  徐玉和杨先之也忙到灵前上了香,柳平忙以孝子之礼过来答谢,徐玉正好趁势向他告别。

  杨先之不放心,跟了出来,道:“我送你!”

  徐玉点头应允,一边忍不住叹息道:“你约我游湖喝酒,两次都碰上了麻烦,这次更是累得柳大人赔上了性命,哎——下次换我邀你,如何?”

  “好!” 杨先之爽快的点头道。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并肩向回走去。

  刚到水云轩,就见阿大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徐玉见了,问道:“怎么了?”

  “我的公子爷,你可回来了,快去快去,如兰姐她们四个快撑不住了。” 阿大一把拉住徐玉的手,急道。

  徐玉听得愣了愣,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绿萝来了?”他本能的就想到了那个专门惹事的绿萝。

  “不是绿小姐,是几个老和尚,说是找公子的,和如兰姐一言不合,如今可大打出手了。” 阿大急道,“公子,别问了,先进去再说。”

  “和尚,哪来的和尚?”徐玉口中一边问着,一边快步向里走了进去。刚到湖中的小岛上,就见在院子中央,如兰使短剑、即莲使的是蛾眉刺,两人联手,正和一个须眉雪白的老和尚打得不矣乐乎,另似菊和若梅也手持兵器,在一旁戒备,而旁边还站着两个年龄均在七旬开外的老和尚。

  徐玉再三的打量了那三个老和尚,见那个和如兰、即莲动手的,倒生得慈眉善眼,身材微微发福,咋看起来倒很像一个得道高僧的样子,而另外两个,一个獐眉鼠目,尖嘴猴腮,身材佝偻,一双小眼更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而另一个人身材高大,但相貌狰狞,一脸的凶像,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徐玉虽然看得出那个动手的老和尚手下留情,并未出全力,但心中却还是一肚子的气——这两天他就没碰上过一件顺心的事,再好的脾气也有忍耐不了的时候。

  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当他好欺负了?和尚不在庙里好好的吃斋念佛,也跑到他的地盘上来撒野了。尽管水云轩好象还不是他的地盘。

  “住手!”徐玉大声断喝道。

  听到他的声音,如兰、即莲忙跳出站圈,来到他身边站住,躬身施礼道:“主人,这几位大师自称是少林寺的什么高僧,趁着主人不在,欺负我们几个丫头,强索要什么地图。”

  徐玉眼见如兰、即莲已是一头的汗水,云鬓微散,娇喘吁吁,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向那三个老和尚抱拳行礼道:“三位大师请了!不知三位大师不在宝刹修行,却因何跑到我这水云轩,惹那三千红尘烦恼?”

  “阿弥陀佛!”那个刚才和如兰、即莲动手的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这位想必就是徐施主了,老衲少林智云。”说着,又指向那个身材佝偻的老和尚道,“这位是智心,那位是智明。”不言而愈,那个相貌狰狞的就是智明了。

  徐玉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暗想原来这三个老和尚还真的少林寺的,而且还是智字辈的,比起上次的在大全寺碰到的了缘还高了一辈,和当今的少林寺主持智宁平辈,只是不知他们找上自己,所为何事?当即冷哼了一声,道:“三位大师不在少林潜修,怎有空跑我这水云轩来?”

  智明往前踏了一步,冷哼了一声,他们三人自然而然的听得出徐玉语带讽刺,他虽然自幼出家,但脾气却暴躁得很,而辛姜老而弥辣,虽然多年修行,也没减了分毫,反而更甚,当即双手和十,冷冷的问道:“敢问施主,可曾去过大全寺?”

  徐玉点了点头,心想那个了缘想必会少林寺说过此事,但总不能因为自己去过大全寺,就把大全寺的凶杀案硬栽到他身上啊!

  那个智云似乎也知道智明的脾气,惟恐他把事情搞糟了,忙道:“徐施主,老衲曾听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子了缘说起过,你到大全寺的时候,寺来还有一位老法师并没有死,你为了救那位老法师,粘上了一身的鲜血,因此才造成了缘的误会,不知可有此事?”

  徐玉点头道:“没错,确有此事,大师难道不信?”

  智云看了智心、智明一眼,三人脸上均露出了一丝喜色,还是智云又问道:“那请问徐施主,那位老法师可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徐玉心中一愣,那个老和尚临死前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佛祖慈悲”,他不愿说谎,当即点了点头,道:“有。”

  “有说什么了?” 智心急问道。

  徐玉看了他一脸猥琐的样子,而问话又极不客气,听口气倒像是在审犯人似的,因此上心中不快,冷冷的道:“我有必要要告诉你吗?”

  “小子无礼!” 智明怒道。

  徐玉反唇相讥道:“大师骂谁来着?哼!大师等三人都是得道高僧,居然连个礼都不知道吗?你们上我这水云轩而来,本就该投帖拜访,结果呢?这也罢了,却趁我不在,欺我侍女,倒不知谁无礼来着了?”

  智云等愣了愣,他们三人在武林中辈分颇高,武功又高,自以为三人联袂去找一个昆仑派的弃徒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徐玉见着他们,还不恭恭敬敬的磕头迎接,哪里想到什么拜贴的事?等到了水云轩,闻知徐玉不在,智明不耐久等,遂让如兰等前去找寻,那四个丫头都的鬼成精了的,三两下就探出了他们的来历,知道原来这三个老和尚是来找主人麻烦的,别说去找徐玉了,立马就换了脸色,她们本出身合欢门,对武林正道均反感得很,于是一言不合,如兰竟然下了逐客令,于是双方言语不和之下,遂动起手来。

  如今听徐玉提起此事,想到自己等确实有以大欺小之嫌,一时间倒也无话可说。

  “小子,难怪聂掌门要将你逐出师门了,原来你果真是勾结邪魔、蓄养魔门婢女!哼,你要是换成了是我的弟子,我……” 智明被他拿话扣住,一时无话可说,他平时很少下少林,在本门中辈分又高,门下弟子自然是谁也不敢反驳他的话,如今心急之下,口不择言,正好踩着了徐玉的痛处。事实上他倒也不是有意讽刺,有一部分倒也是实话实说,而另外一个原因却是——少林一直以来,都以名门正派自居,刚才动手,自然也看出了那四个侍女均是合欢门弟子,少林僧人见着了合欢门出身的“妖女”,又怎会有好感,眼见徐玉和她们住在一起,自然连他也一并看轻了。

  徐玉闻言却是大怒,自从他被逐出师门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今天听这老和尚出言讽刺,心中更是不好受,当即冷笑道:“大师错了,徐玉本就是邪魔,这个‘勾结’两个字倒可以省了。哼——我这水云轩更是藏污纳垢这地,大师乃是佛门高人,还是请便吧,免得沾染了我们这里的一身魔气。”

  智云眼见三言两语之间,便和徐玉闹僵,暗想要问的问题还没问,这可如何是好?眼见徐玉已冷冷的吩咐阿大请他三个离开,心中着急,忙道:“徐施主且慢!”

  徐玉沉着脸问道:“大师莫非还想斩妖除魔不成?”

  “不不——不,施主切莫误会。” 智云摇头道,“请问一下,大全寺的那位老法师是不是把弥勒佛肚子里的东西托付给了你?”

  徐玉闻言大惊,暗想他怎会知道这事?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杨先之,因曾听徐玉说起过这事,是以也明白弥勒佛肚子里的东西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秦皇宝藏图,只是不明白他们三人从何得知,当即看了他一眼,脸露询问之色。

  徐玉也正好看向他,当即轻轻的摇头,这事他除了对杨先之说起过,再也没对第三人说过,这时见那三个和尚问起,焉有不惊之理?

  事实他哪里知道,当时了缘还未来得及赶回少林,少林就闻知了大全寺出事的事,当即就派了他们三人前往调查,路上碰到了了缘询问之下,知道了碰上徐玉等人的经过,随即三人又赶到了大全寺现场,他三人平时皆全心理佛,和普通人自然不同,所以注意到了弥勒佛被毁,而别的佛像皆保持完好。凭着他们的经验,自然也看出了弥勒佛肚子上的那个窟窿是利剑所至,结合了缘的话,再加上江湖中的一些谣传,推测之下得出结论——弥勒佛肚子里有可能就藏着传说中的秦皇宝藏图,而当时出现在大全寺,使剑的只有徐玉一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全寺的那个老法师在临终的时候,把弥勒佛肚子的东西托付给了徐玉。所以三人一商量,就一路打听徐玉的下落,赶到了杭州。

  徐玉不愿说慌,心念斗转之间,还是答道:“不错,是这么一回事,那又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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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4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一章

 

  “请你把那东西交出来!”别说徐玉瞧着他们不顺眼,智明等也瞧他不顺眼得很,因此上说话也大不客气。

  “哈——”徐玉忍不住大笑道:“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几位大师更是得道高僧,更应该比别人看得开,嘿嘿!原来都是些沽名吊誉之辈,一但听到有利可图,就原形毕现了,当真是可笑得紧啊!”

  “阿弥陀佛!”智云老眉连皱,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切莫误会,只因那弥勒佛肚子里的东西关系到武林安危,为了芸芸众生着想,我辈才不得不沾染这红尘俗务,奔走与江湖之间,还望施主理解。交出地图,对你不会有什么损失。要知道,那张地图每次出现,必定会引起江湖轩然大波,凶杀迭起,施主是聪明人,又为何着迷呢?”

  徐玉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那张地图放在自己身边,确实危险得紧,江湖中人只要知道了,必定拼死争夺,自己别说是保住这张图了,连保住命恐怕都成问题。但转念想到欧阳明珠让自己前往大全寺取样东西,自己没取成,这张图是他在大全寺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张图送去给她,如今又怎会给别人呢?想到此,摇头道:“多谢大师关心,只是在下受人所托,自当忠人之事,又怎能将它转让给他人?”

  “徐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师兄好意跟你相商,也不过看在你一个后生晚辈份上,怕你不知到厉害,你别给脸不要,告诉你——今天那张图我们是要定了。” 智明大声说道。

  智云听了,知道要糟,心想智明怎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想到啥就说啥,刚才说话,哪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果然,徐玉闻言,冷笑道:“哼!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为了芸芸众生着想?我今天倒也领教了少林的高僧们如何为了众生着想了。对不起得很,在下的这条命贱得很,不需要大师的开导超度。那张地图,我要留着好好的研究研究呢,请便吧!”

  说着,拂袖自向房里走去。

  “站住!” 智云身形一晃,拦在了徐玉面前。

  徐玉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大师要学那绿林大盗,强抢不成?”

  “徐贤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杨先之折扇轻摇,笑道,“少林和绿林只有一字之差,想来本是亲戚,这少林和尚想必平时这等巧取豪夺的勾当也干得不少,这个打着为芸芸众生着想的幌子,嘿嘿,那可是比之绿林中人要聪明得多了,同样的勾当,不同的借口。”

  智云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极是难看,想要反驳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智明早就气的脸红脖子粗了,大叫一声,走到院子中央,叫道:“兀那小子,竟敢如此污蔑我少林?报上名来,佛爷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好!”杨先之冷笑道,“秃驴听着,小爷姓杨名先之,你多年念经,想必早就向往西天级乐了,今天就让小爷送你一程,也算是功德一件。”他听得智明竟然称他为“小子”,自称起“佛爷”来,心中好笑,想不到堂堂少林高僧,会是如此不堪,看样子这些名门正派这几年确实是没落了。要耍嘴皮子,那老和尚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当即就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一声虎吼,对着杨先之就一掌劈了过来。

  杨先之虽然嘴上说得轻巧,但也明白,这几个和尚手上的功夫可不容小窥,眼见他掌势猛烈,折扇一扬,迎了上去。

  而智云、智心眼见杨先之和智明两人动上了手,当即也不打话,一左一右,拦在了徐玉身前。

  “主人,给一个我们姐妹活动活动。”即莲叫道。

  徐玉也明白,自己想要以一敌二,断然不会是这两人的对手,但又不知她们四个武功到底如何,刚才眼见即莲、如兰俩联手,根本就不是那个智云的敌手,心中很是不放心——

  即莲知道他的心事,笑道:“这次我们四姐妹联手,以多取胜,少林不是有十八罗汉阵吗?我们合欢门今天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四象合欢阵。”

  徐玉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什么四象合欢阵,当即点了点头道:“你们自己小心点。”

  即莲娇媚的一笑,道:“知道了。”说着又向智云道,“老和尚,你们二个中,就你还长得像点人样,还是你来吧!”

  智心相貌丑陋,向来最忌讳的就是别人骂他丑,他原本就是因相貌丑陋,常遭人鄙夷,才遁入空门的,多年的修行,却依然不能化解这个心结,而即莲现在是说得再恶毒不过了,就是骂他长得不像人样。大怒之下,骂道:“丫头无礼!”同时迅速无比的向她身边欺去……

  “和尚,你的对手是我!”徐玉叶上秋露出鞘,带着龙吟急向他扫去。

  智心忽见眼前绿芒大盛,不得不舍了即莲,迎上了徐玉。那边智云也和四个丫头动起了手来,但只一交上手,双方就都明白了,今天这事是无论如何,善了不成了。

  却说徐玉和那智心动手过了十来招,心中就明白,这老和尚丑是丑了点,但手上功夫,却一点也不含糊,只是他赤手空拳,畏惧自己手中的宝剑,有所顾忌,不免动手的时候缩手缩脚,但自己一时半刻之间,也绝对伤不了他。

  大家又缠斗了片刻,徐玉心中开始大感不耐烦,偷眼看向杨先之,眼见他仗着乾坤扇的威力,已隐隐占了上风,智明脾气暴躁,久战无功下,怒吼连连。而那四个丫头,大概平时练习有素,倒也配合得巧妙得很,但招式虽然精妙,无奈功力太差,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媚儿和她们年龄相仿,功力会比她们强得多?但这时却不是他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得尽快想办法,如何摆平了对手才是正经。

  心中想着,手上不知不觉间慢了慢,智心也早就大感不耐烦,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等三人的武功,收拾一个昆仑派的弃徒,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料到从半路上杀出来了一个杨先之,年纪轻轻,武功着实不弱,和智明打到现在,隐隐间似乎已经占了上风,而智云又被那四个丫头缠着,虽然那四个丫头内力平平,但四人联手,又配合得当,偏生智云又不愿下辣手伤了她们,一时之间,倒也无法。

  如今自己对上了徐玉,心中也极惧怕叶上秋露的锋芒,畏畏缩缩,正感不耐烦,却见徐玉的剑式缓了缓,心中大喜,暗想我只要伤了这小子,一切事情还不好办?当即掌力暴增,急向徐玉胸口印来。

  徐玉一边闪开了他这一掌,一边唰唰唰一连三剑,幻出二十一朵剑花,对着智心当头罩下,他也和他一般心事,想着速战速决,明白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智心一边和他动手,一边暗自惊叹,不知道昆仑派什么时候,有了这等高深的剑法?

  而这时,徐玉也觉得今天背上被烧伤的伤口,因为跟人动手,牵扯了伤势,这时是痛得越来越厉害——当即一咬牙,身形平平飞起,剑气激增,绿芒已不再是原先的一道,而是层层叠叠,如同浩月在天,光芒四射,急向智心袭去。

  智心吃了一惊,知道这招的厉害,忙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当即掌心内敛,周围的空气好象受的了什么压迫,全都向他的掌心收敛,而后——出掌。

  剑气掌力,碰到了一气,发出一声大响。

  杨先之吃了一惊,他知道徐玉身上有伤,不耐久战,却也没想到他会不顾一切,出绝招和智心拼命,情急之下,舍了智明,就要过去相助,智明刚才被他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时哪肯就这般放他走,虎吼一声:“哪里走?”

  杨先之眼见他掌力刚猛,不得不回身强接下他一掌,紧着着徐玉和智心两人后面,又听得一声大响,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时——

  只见智心左胸口上一片血迹,显然是被徐玉的剑气所伤,但徐玉也没讨得了多少好处,被他掌力刮了一下,胸口发闷,极不好受,而这时背上伤口因用力过猛,全部裂开,鲜血浸透了衣纱,但显然,这次是他占了上风了,事实上,若非他手下留情,不想和少林结下不解之仇,刚才的那一剑,就算是杀不了智心,也足够让他重伤至残了。

  杨先之和智明硬拼了一掌,智明蹬蹬蹬向后连退了三步,方才拿桩站住,而杨先之却只身形摇了摇,胜负之分,也已明显。

  三个老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无话可说——

  还是智云合十对徐玉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随即转身,带着智明、智心向外走去。

  徐玉冷哼了一声,道:“大师慢走,不送!”

  “等等——” 杨先之忽然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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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二章

 

  徐玉听他大叫“等等”,忽然想起曾大牛来,在大全寺的时候,他好象也说过同样的话,杨先之该不会要做和他一样的事吧?——杀人灭口!但就凭他们几个,想要留下那三个老和尚,好象有点困难,当即看向杨先之,只见杨先之冷笑道:“三位大师难道就这样走了吗?”

  智明怒道:“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杨先之冷笑道,“除了三位大师外,可还有谁知道这地图的事?”

  智云明了他的心事,知道怕他们三个把徐玉身怀秦皇宝藏图的事宣扬出去,对徐玉不利,想了想道:“施主大可放心,我等还不至于是那种小人。今日既然败在了两位手中,自当遵守江湖规矩,替徐施主保密,但是——这事我们能够想到,别人也一样能够想到,徐施主还是小心点好,若是为了那张图妄送了性命,却不值得很。”

  徐玉听他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江湖中人为了名利,不怕死的多得是,其实,又何指只是江湖中人?当即点头道:“多谢大师!”

  杨先之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们三人离开了水云轩,猛转眼间见着徐玉背上衣服中透出的鲜血,不禁吃了一惊,问道:“你的伤?”

  “我没事。”徐玉苦笑着摇头道,“我这些日子也够倒霉的,还没碰上过称心的事,到我这里坐坐吧,我让她们弄几个小菜,我们喝一杯?”

  “坐坐喝杯茶吧,酒就算了,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再说。” 杨先之笑道,“你先去把你的伤处理一下。”

  “你怎么又受伤了?”即莲皱眉问道。

  徐玉摇头叹息了一声,把碰上鬼府少府君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不禁大骂楚鸿,但当听到徐玉说要和鬼府断绝关系的时候,如兰不禁皱了皱眉头。

  徐玉知道她与鬼府交好,一直留神观察她的反应,这她如此,忍不住问道:“如兰,你反对吗?”

  如兰摇头道:“主人决定就好,我又怎会反对。这事本就是鬼府不对,明知道主人是合欢门门主,我们两派又有联盟,却还设下埋伏要置主人于死地,他们既然先不仁不义,又怎怨得了我们?我只是担心罗天圣教,这些年来他一直想把圣教统一,只是我们两派一直联盟,他颇有顾忌,如今我们自己先有了矛盾,只怕……”

  杨先之听到这里,忙插口笑道:“这个姑娘倒不用担心,罗天和合欢门如今是一家人了,我今天代表罗天圣教,向诸位姑娘保证,罗天圣教绝对不会为难合欢门,嘿!你们还是先帮他把伤处理一下吧!”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徐玉。

  “你是罗天圣教中人?” 如兰问道。

  杨先之忙点头道:“不错,家师就是罗天魔帝!”

  如兰等人都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青年居然是罗天魔帝的亲传弟子。

  徐玉一边让坐,一边忙吩咐人倒茶,向他笑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请教你。”

  杨先之听了,只当他要询问关于罗天圣教的事,当即点头道:“好,你快去吧。”

  徐玉走进自己的卧室,即莲跟了进来,帮他脱去衣服,看时——这见背上烧伤了好大一块,起了燎泡,严重的地方已经破裂,鲜血直流,一边取了清水帮他清洗上药,一边又是心痛,忍不住大骂楚鸿,徐玉听得好笑起来,猛想起媚儿来,问道:“你知不知道,媚儿好象和那个楚鸿很熟啊,你认不认识他?”

  “那个楚鸿?” 即莲冷笑道,“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我以前见过一次,讨厌得很,仗着模样儿生得好,长辈疼爱,骄纵得很,也不知媚姐怎受得了他,我们除了兰姐看在梅大夫的份上,还答理他两句,似菊和若梅可从没给他好脸色看过,哼,下次再让我看到他,我非好好的骂他一顿不可,以前我还顾忌着两派联盟呢。”

  徐玉也没想到原来楚鸿还真的没人缘,连即莲都这般讨厌他,想到他称他“油头粉面的家伙”,不禁笑了起来,将白天的烦恼暂时的抛开了一边,笑道:“你别说,那家伙确实长得不错!怨不得他家长辈疼爱。”

  “他长得好?” 即莲打着哈欠说道,“我看他还不及你一个脚指头,一身的娘娘腔,偏偏又心狠手辣得紧,我见着就讨厌。”

  “你怎知道他心狠手辣?”徐玉好奇的问道,“他偷袭我也是因为我废了幽冥鬼姥的武功,江湖仇杀,正常得很,如果媚儿今天不阻止,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是这个——你不知道。” 即莲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大前年,主人带我们去黄山玩,正好也碰上了幽冥鬼姥带着他去黄山,结果就大伙结伴一起游山。那家伙好象很少出门,不像我们,平时跟着主人四处走,他缠着主人,问东问西的,好不讨厌。”

  徐玉心想我也是第一次出门,要是见到什么没见识过的东西,问了大概也会招人厌,幸好我本就怕了你们了,想问什么也不至于找你们。

  只听得即莲又接着说道:“那天天色晚了,大家商议着,就在山上过一夜,老主人熟悉四周的环境,就去打了两只锦鸡,烤了大家吃,那锦鸡生了两根特别漂亮的尾巴,被那家伙看见了,就问主人,锦鸡在哪打的,多不多?主人当时并不知他要干什么,告诉他在那边的山坳里,多着呢!结果第二天起来一看,这见他用大包裹着一大包的锦鸡尾巴毛,锦重重的很是好看,说是要带回去做件羽衣,我吃了一惊,心想这要多少只鸡才够?于是还打趣他——问他是不是把所有锦鸡尾巴上的毛都拔了?我当时好奇,想去看看秃尾巴的锦鸡是什么样子,就跑到那边的山坳上去看看,你知道结果吗?我当时看了,直接就哭了,真的太残忍了。”

  徐玉大吃了一惊,问道:“你不会说,他把所有的锦鸡的杀了?”

  即莲难过的点了点头道:“你猜对了,他把山坳里几乎所有的鸡都毒死了,满山坳里都是死鸡,好恐怖!难怪他晚上去弄了那么多的羽毛,我们都没听到鸡叫呢!”

  徐玉点头道:“这人也确实太过分了,要羽毛抓住拔了就是了,实在用不着毒死所有的鸡!”

  即莲怒道:“不错,我和若梅指责他,他还振振有辞的说‘他怕麻烦,而且怕吵醒了我们’,后来,我们几个就讨厌他,一直不和他说话。媚儿小时候在鬼府呆过三年,所以他们的关系比较好,不过他伤了主人,我想以后媚儿姐也不会再帮他了。”

  即莲说着,浑然忘了还在给徐玉上药,手上不觉加重,徐玉受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即莲吃了一惊,醒悟过来,忙道:“主人,我弄痛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徐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别对着我的伤发泄你的怒气就行了。”

  即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眼见徐玉爬在椅背上,侧着身子,微显清瘦的脸越发俊美,心中一动,猛然趁着他不注意,俯身向他脸上吻了过去。徐玉毫无防备之心,这些日子以来,尽管这四个丫头一直侍侯着他,但因他严令警告过不准胡来,倒也平安无事,怎么也没想到即莲趁着给他上药是时候,会亲吻他。一时顿时呆住,动也不敢动一下,即莲可不比绿萝,见他没有反对,自然就是以为他认同了,更是大胆放肆,当即扳过他的脸来,柔嫩的嘴唇带着炽热吻向了他的唇。

  徐玉何时碰上过这种事,只觉得即莲柔软嫩滑,柔柔的丁香舌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进了他的口中,不停的挑逗,一双小手不安分在他赤裸的肌肤上不停的揉捏抚摩,弄得他麻麻痒痒的,一着痒到了心里面,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鼻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呼吸开始渐渐急促,双手也同样的开始不规矩起来,紧紧的环着即莲的小蛮腰。

  也不知过了多久,即莲满足的松开了他,双臂环绕在他脖子上,吐气如兰的俯在他耳边道:“主人,莲儿还是女儿身,今晚让我伺候你好吗?”

  徐玉一惊而醒,猛得一把推开了她,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隔了半晌方道:“对不起——”

  奇怪,好象他是被人偷吻的那个,要道歉也轮不到他,但现在,徐玉只觉得满心羞愧,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即莲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一边取过一件干净的衣服来,帮他整好了衣服,一边忙岔开话题道,“你的伤痛得厉害吗?小心点,别碰着了。”

  徐玉忙点了点头,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和她……这可如何是好?不过心里却又隐隐有着一种期待,至少他心中并不讨厌即莲吻他,甚至还很喜欢,这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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