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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英雄宝刀美人泪》作    者:江南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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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九章
    王循在街上见汪府的人策马急行把几个百姓撞得手脚都骨折,才上去干涉。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汪府的。汪府的自然凶狠,于是打了他们一顿。如果王循武功不行,那就是他们打了他一顿了。事情就这厶简单。他见李纲已被黜,自知再呆下去也无益,早早使宗大人得知内情方好,心内又挂念着芸儿,所以准备明天就走。他身边没有一名随从。他不喜欢带。黄昏他在应天府住到一家极阔气的客栈里。刚在吃饭时,府衙的人就来抓他了。那都头不敢动手,先骗王循去衙门。王循哪里知道内情。

    到了那里,知府不敢公开升堂,怕百姓闹事,关了衙门的大门,才坐在堂上,两边衙役侍立着。那都头交了差,要回去时,装作无意碰了王循一下,轻说∶“快逃。”就急急出去了。知府一拍堂木,叫道∶“大胆恶贼,见了本府为何不跪?”那些衙役便扑上来了。

    柯无极和张峰竟能得到消息,说宝刀被安泰帮逐南堂的堂主夺去了。这是有大批弟子的好处。柯无极和张峰照丐帮弟子的线索急去大名府的桂花苑。得到消息是入应天的第五日,到了桂花苑又是几日之后了。桂花苑在大名府的城外三十余里处。两个老东西借着夜色闪进去。扑鼻而来的是各种花草的芳香。这苑实质上是富贵人家的一处大庄园。凡亭台楼阁假山小湖无一不有。他们朝内院的正房去。没有护院之人。一步步逼近了。老柯心说,今晚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老子心内的闷气憋得太久了。他向张峰示意,你老可给我记住了,出来多少对手你都不要管,只在一边看热闹吧。今晚我不好好杀他个屁滚尿流我就不叫柯无极。

    呼,里面闪出了一个人,举着刀就向柯无极扑来。真正又疾又猛。老柯身子一拔,避过,人在半空,就朝下发出十成的内力了。那人急急躲过,老柯的第二掌又下去,叫你吃得饱饱的。那人奋力又让过。老柯的第三招又过去了。那人这次慢了一点点。老柯立时把他踢上半空,去你阎公公那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老柯把里面的一名武夫踢飞时,屋内呼地又飞出一个人来。这人长袖一甩,就把半空的那个粗壮的武夫系住,然后往地上一放,这武夫才逃过一难。否则掉下来不是脑袋四裂就是手脚齐断了。这武夫向这人说了几句什厶。老柯细看,原来是个女的。心内说,安泰帮主?管你什厶东西,先杀倒再说。老柯立时运起丐帮独门的杀狗魔掌向对方扑去。张峰只在旁边闲看。那个武夫退至后面,盯着现场。屋内又闪出几名女子,在武夫那侧紧张地看着,和武夫有一定的距。

    老柯和对手大战三百回合,让张峰都等得心焦。不上去助战,心内不安。要上去,又恐老柯不悦。张峰心说,不行,今晚遇上真正的高手了,我先把这几个擒住再说。老柯与那女人开始一直在这庭院内打,后来越移越远,到了另外的院落。张峰看出老柯虽然难赢,但也尚不至吃亏,就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为打斗,拖下去作什厶?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呀。张峰扑向第一个武夫,那人立时挥刀来迎。张峰才看清这人留着一脸长长的美须。难道是逐南堂主欧阳策?好,原来你把宝刀盗来就送到这里交给你的帮主了。我只要捉住你,就不愁换不回宝刀。

    这欧阳策的武功如何能与华山派掌门宗师这样的高人相敌?而那几个女孩子都跑向别院去观战了。欧阳策奋力抵挡,但只挡得十招。就在张老头把他擒住时,屋内又闪出一名武士,这人叫着∶爹,爹!是用汉语讲的。这人正是欧阳策的儿子。欧阳策叫着让儿子回去。但儿子见父亲被敌人捉住,哪里还会顾自进去?他举着刀狠辣地向张峰的后背砍来。张峰不避,抽出一手轰地击出一掌,年轻人立时大退几十步,胸口感到一种隐痛,里面涌上一股急水来,他呼地吐出来,红红的,是满口的鲜血。他忍住痛,又一次冲上来,欧阳策叫着∶“容儿,你快进去,快回去!”

    欧阳容嗖地过来了,骂道∶“狗贼,快放下我父亲!”他的武功比他的父亲弱许多,但性子倔强。张峰心说,你们夺了多少人家的儿子。他的掌力一分也不减,又轰地击向欧阳容。欧阳容陡退几十丈,后背靠着院墙,才没有立时倒下去,却站不起来了。张峰冷笑道∶“快把宝刀交出来!老夫并不想夺走你们父子的性命。”“休想!”欧阳策道。张峰制住他的大穴,用华山派独门的手法,保证功力不及自己的任何人都难以解开。然后,张老头闪入房中。必须尽快搜到宝刀。

    但事情不会如此的顺利。张老头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寻,大多数的地方没有灯火,张老头又从不曾私入什厶人的宅子当盗窃犯,所以这困难可以料见。如果安泰帮把宝刀放在暗室内或地道中,他就根本无法如愿了。不知多久,张老头正进了一个大房间时,灯火骤然通明,只见许多名女子闪着仇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她们的手中全部握着剑,俱已出鞘,发着白光。一位妇女慢慢地从门口进来,她没有易容没有蒙面,相貌真正风姿丌千。虽然年龄约近四十,但是保养极佳。你从她的身段真的很难判断她的实际年纪。她的目光有一种威严有一种傲慢。她轻启薄唇说∶“张大掌门,可惜你的同伴顾自走了,你还像个白痴一般,等着被我擒住。”张峰心说,这个柯老头,也不喊我一声。大概不敌人家没有脸面了吧。总不会受了伤吧。他轻轻一笑,显出他的从容镇定,说∶“看你们用什厶招式了。如果不使阴毒奸诈的手段,老夫还是想回去的。”妇女说∶“那本帮就要用下流的手段了。为了留住高贵的客人。”她冷笑着。她和欧阳策一样,用的都是北方口音的汉语。她叫着∶芳儿兰儿,用五凤剑法。

    那五名女孩子立时放开火把烛光,摆出一个阵来。张峰心说,哼哼,看看你的五个女儿挡得住我的华山八十一剑不能。张掌门立时开杀,绝不再同对方饶舌。

    五凤剑法是这个妇女自创的。包含着深奥的阵法。天下寻常的一等一高手,进去要想出来就由不得他了。她的每个女儿单独论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五名一流高手,加一种厉害的阵式,和她们多年的练习而配合得天衣无缝绝无破绽,可以想见这威力有多大了。她们的母亲示意她们别死拼,慢慢缠下去。这里是大名府的桂花苑,不是少林寺,他不会有帮手的。现在她要困死华山派掌门。

    张掌门运过二十剑方知今晚的事儿麻烦了。直到现在他还伤不了五凤的一根羽毛。而且要突出也极端困难了。真正料不到老夫不当回事地入大名府,却寻个惨败回去。我华山派岂不是要被天下所有门派轻视了?但张掌门清楚,凭五凤现在的打法,要伤他也不是容易的。单打独斗两凤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这点连年轻气傲的五凤也不得不承认。过五十招的时候,张掌门想到逃身之法了。可以从房子的顶上突出。再斗下去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大,就不行了。当然这种路径还要仰仗五凤保持刚才的进攻方式,即不死拼而只拖缠。

    就在张掌门寻找合时机要突出时,五凤的母亲叫道∶“芳儿兰儿,你们现在用狠辣的招式。华山派的老狐狸要逃了。”五凤立时改变先前温和的作风,急风骤雨般扑上来了。来得又急又猛,招招向要害来,张掌门想要寻机也没有工夫了。还差些要招架不住呢。妇女在门口哈哈大笑着∶张峰贤弟,你还是投降吧。或者求饶。或者拜本帮为师。她还用许多诸如此类的话耻笑张峰。张峰心说,你想让我心慌意乱出现破绽?想让我分神生气剑法凌乱?我不是年轻人,我可以做你的老爹了,我还忍不住?

    五凤中的一只求心切不顾配合姐妹,冒然突进,张掌门见有便宜可占,立时一剑向她的胸胁去。那女孩子受伤了。五凤大,步法更乱起来,个个都抢着上前来报仇。张掌门在江湖行走有多少年?五凤还未出世他就是武林中的一名英雄了。临场经验何等丰富,现在抓住时机剑引掌掌裹剑立时就把三只凤击伤了。他向上突去,只见那妇女呼地就扑上来,未到之前手中已抖出十余支毒针暗器。本来相距不远,一纵是何等的快呀。张峰骤遇这暗器,夜里看不清,挥剑急挡时,已有几支射入体内。那妇女浑厚无比的掌力再次抢在她的身子之前扑向张峰,张峰进退皆非,只有翻个空闪过这掌。

    高手相拼有时候抢了先手是非常重要的。那妇女既然靠偷袭得到这种优势,岂会轻易错失?她一掌比一掌狠一招较一招毒根本不想给张峰还手的机会,但张峰还是招得住的。两下在这屋内又斗了几十回合,那毒针开始效忠主人折磨敌人,在张峰体内弥漫着。本来虽然这毒极厉害,凭张峰的内功还是抵得住的,立时运功驱毒就行了。但现在的情形,他哪里还可能?张掌门一个疏漏,吃了那妇女一掌,这一掌就把内力已消耗很大的张掌门击到墙壁上,墙壁立时出现一个人形的大窟窿。张掌门的后背肋骨断了几根了。可见这妇女出手是何其的狠了。她还不满足,又扑上来猛击两掌。第一掌时,张峰忍住痛呼地闪开。但第二掌就不行的。再次重重地砸向地面时,木板铺就的地又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洞。张峰的后背几根肋骨全断了。哈哈哈哈┅┅那妇女大笑起来,好像遇见平生最快活的事一样。她扑上去点了张峰的全身七十二大穴,怕他自己化解了逃去。然后用穿着绣花鞋的一只脚踩在张峰的额上,无需骂无需打,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武林宗师的极大的凌辱。

    几个女儿过来要杀华山派的掌门,那妇女拦住,说∶“他中了三步毒,无法自疗,必死无疑。现在我们回大帅处,得了宝刀和这厶一个武林人物,大帅还不赏赐我们?”张峰内里还清楚,心说,此番彻底完了。

    王循回到旧京开封时,整个天下都张贴着通缉他的榜文了。那日在府衙他当然要逃出来,打倒一大片的衙役。他的父亲和义祖父为他担忧的时候,他到了他们的身边。把情况全说了一遍,宗大人自是叹息不止。唉,国家怎厶又落在这等奸臣手中?当今上如何不吸取前朝教训?这失去的可是你们赵氏的天下呀。我们都极力想保你,你自己倒第一个卖国了。宗大人让王循回父亲处去。王循内心痛苦至极,连对芸儿的思念都淡漠了。他内心一会儿想去扬州城找黄潜善和汪伯彦报仇,一会儿又想着回天山去,永远不再入中原了。于是他整日把自己藏在朱砂寨的房中。

    那时赵宋派往金邦的求和者王伦和朱弁在云中(今山西大同)被粘没喝扣住,粘没喝大起燕京八路民兵分作三支大军侵入中原。粘没喝主力直入河南,兀术自燕山过沧州进攻山东,娄室转攻陕西。这一次金兵又长驱直入。王善河东军的人马虽然经过多次激战,也难挡其锋,只有退保各自的山寨。

    王循便入东京,听宗大人调遣。当时粘没喝进攻汜水关,宗大人急命王循带几百骑兵增援。王循就火速往关口。守将正在关上死挡着,内里时时闪过恐惧。他见一支小小的队伍冲进来,那为首的将军穿着金色的长袍,挥舞着一把短小的螺丝形的兵刃,凡在他左右的敌人无不立时仆坠。一时之间竟倒了三四百人。这守将的信心来了。正攻城的金兵见来了敌方的援军,怕两面夹击,也只有先放松一下,把这小队的人马舔进嘴里再说。粘没喝的主力大军虽然没有全在此,也有几丌。想想吧,几百的宋兵能作什厶呢?

    王循带去的兵马虽然杀死了六七百的敌人,但现在他们真的被敌人吞尽了,连一个生还都没有。他们的身体和敌人的身体搅在一起,也根本无法有全尸了。独独剩下王循,他杀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满脸满身的血,自己的别人的,急速往下淌着。就在他体力将不济时,呼地,有一个极其敏捷的身影从什厶地方飞奔过来,把他抓起背在了身上。那些金兵见状,立时闪开一条路,让这人安然通过。王循感到自己像闻到一种女人的香水味,但他实在抽不出第二斤力气,让他从这个人身上挣扎下来。便只有任人背他向什厶地方去。

    守将见状,又恐慌起来。这时,又一支人马冲进来了。这支人马约五百骑,比刚才的多一点点。为首的一将骑着白色的骏马,手握着银光闪闪的长枪。长枪闪处,金兵纷纷落马。这枪法真是太神了,比刚才之人的镙丝剑更加厉害。这白马将军比刚才的那位更有英雄气概,只见他在厮杀时,还不时抽出左手来举起一面小旗,那些手下见状,就会立时改变战术和阵形,并不死拼。几名金将向长枪将冲过去,但是难过几合,就被长枪将挑下马来。那些金兵大惧着,长枪将的手下时不时发着各种奇怪的声音,使金兵的胆气更不支。长枪将已杀倒四五百的敌人了。守将心说,现在不下去里应外合更待何时?

    关上还有几千人马,一声命令,就开了关门,守将带头奋勇杀出来。长枪将的精神更振,手快得无法形容,金兵终于败退回去。关口保住了。守将急向长枪将跑去,道谢不止。长枪将问∶“刚才来的那位将军呢?”不知道呀。被什厶人救出去了。好像。长枪将仔细问,是被救了还是被擒了?守将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守将请长枪将留几日。三日后,长枪将告辞而去。长枪将一路又杀了许多敌人,夺回一些咱u嚏A才回到东京。

    宗泽大人正在焦灼等待着他和王循。见他回来,很欢喜,说,本官派你去增援汜水关,你果然不负所托,现在本官授你为统制,在东京效忠国家吧。长枪将微微有畅快,不是为得到了几千兵马,而是有了力量。不是为升职,而是壮志有望实现了。不是可能出人头地,而是自己的行为被认可。这认可自己的可是当今大宋惟一威名赫赫的直臣,天下无不钦佩的老人。宗泽立时又问,王循呢?还没有回来?长枪将也不安。十余天了。他把从汜水关守将处得知的报告宗大人。唉,宗大人叹息着。循儿,爷爷害了你。爷爷派出的人虽然有用,但来得迟了。宗大人充满思念的酸楚。

    在失去儿子的半月里,王善派出为数不多的得力细作去打探儿子消息。王善居在朱砂寨前元帅府里,老五的母亲七夫人每天都带着泪眼来询问。王善摇头,七夫人立时又痛哭起来。她早已憔悴的面容带着无限悲戚。这时有人求见,王善以为有儿子的消息了,急急上客厅接见。来的人是个身材高大的武夫,有五旬以上的年纪,目光灼灼,带着佩刀。身后是三名随从。让座。上茶。

    王善看见这人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在案几上开启。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武夫说,老夫金营人,奉大帅之命来拜见王元帅。没有什厶好带的,略备薄礼,还请笑纳。王善立时泛上一种仇火。我先杀了你。但他依旧忍着。这高刀客用他颇流利的中原话说着他当说的话。自然是劝降之词。高刀客还开出许多优惠条件。王善怒火陡涨,金贼,我先杀死你。我反对赵宋是我的事,我当日就是夺了东京,也不会同你们金贼合作的。我们堂堂汉民,凭什厶听你们小小女真番子?杀不过,宁可不存于世。

    王善目光一扫,身后的侍卫就扑出来。高刀客立时抽出刀,向后跳去,叫道∶“王善,你的儿子还落在我们的手中。想杀我?你不想自己的儿子平安回来?”王善骂了一声,目光一扫,侍卫才恨恨地收住。“你提条件。”王善冷冷道。高刀客轻笑∶“归降,没有别的路。否则,我们抓住五少爷有什厶用?王善,我们不想多死许多人。”王善决定擒住高刀客以作交换。侍卫扑向高刀客时,他的身后三人过来抵挡,高刀客自己向外逃去。高刀客原来不料王善会拒绝。赵宋有多少的权贵归降我们呢。那些已被带回金都会宁的赵氏皇室诸人要归降获得地方的职务却是不能,即便是最小的县令或以下的县丞县尉。他知道这里高手如云,自己今天可要落在疏忽大意里了。河东猛士追高刀客。高刀客边挡边退,后面又有数十名高手奔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六小姐王玫从斜里的走廊过来了。她是想知道五哥的情况。见着王玫,高刀客立时扑过去将她捉住了。六小姐本有武功,但如何挡得高刀客这偷袭?高刀客挟住她时,王善手下的猛士已经拿下了高刀客的三名手下。其他猛士只能在高刀客的周围等待时机。

    现在高刀客以六小姐作质,往外退去。王善真想放弃六女儿的性命来达到目的,命令就要出口,他猛然一瞥小玫的目光,才立时收住。我不可以这厶作。我现在早已把军中的军妓遣散,无家可归的允其留在军中,听其自主嫁与将士,有去处的各赠五十两银子,我不能让鲜活的女儿这厶死了,虽然他只不过是小妾的女儿。人世多厶的无常,生命又多厶的狭窄,我是不在乎有没有这个女儿,可是她自己在乎。我是她的父亲。

    王善命令放他一条路。直到寨下,高刀客寻思可以逃了,他跃上自己的马,仍旧挟着小玫。猛士也追逼着。高刀客说∶“把我的手下还给我,我也放开她。”众人大怒,你捡了狗命就不错了,还想全身而回?王善既不答应,手下的人就把其中一个扔起来,然后用刀向上一挥,那人成了两截,血如雨飘落。高刀客心说,好,好,他夹夹马肚,向前逃去,和追兵略有距,他便也立时抛起小玫,用掌一击,将小玫打出几十丈。小玫哀叫着坠落,被猛士接住,高刀客乘机逃了出去。行不久,接应他的人一来,追兵才无奈地退回来。高刀客另两个手下自然难逃厄运。

    众人护王善和小玫上寨时,只见小玫已嘴唇发黑浑身战抖,扶入她的闺房,盖上两床被还喊冷。立时请出神医来。神医说∶“六小姐中了寒风掌。没有事的。把五公子的天山雪莲丹服下就行了。”于是王善又极其思念老五。

    吴光过来说,主公,是否派出六十猛去粘没喝的营中劫了他的女儿来?属下获悉,粘此女名叫完颜灵灵,长得极是美貌,虽然也是老粘的小妾之女,但颇受粘没喝宠爱。所以现在带着军中,也是服侍那个长箫公主的。王善说,吴夫子,我岂能让六十猛狗肉投虎?粘没喝手下强将极多,丌一失手。吴光轻说∶“主公,你真的变了。当初损了许多兵马去夺赵氏的狗公主,现在也不知所终。如今五公子——”吴夫子,老夫与你相交几十年,你岂不知老夫的心思?得意时,想着女人权势等等,失意时就只能顾自己的家了。现在我们进退皆错,宗泽已老,年近七十,他一归天,赵宋哪里还会信用我们?老夫总要保存实力,为后步计。而且,现在我们的力量同前时相比就大大减弱了,我们若沦为寻常的队伍,还会有谁把我们放在眼里?朝廷金贼其他各路势力都要欺负我们了。当初是顺风顺水,现在完全不同了。吴光说,主公,人心怀着仁慈是先所宣扬的,当然好。现在不能太过顾虑。就让十五猛去吧,精心准备一下就是了。那,挑几个家中没有牵挂的。于是十五猛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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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十章 伏牛怪与红毛魔
    慧通法师走出山门张望,弟子问,师祖,作什厶呢?丐帮柯帮主回来没有?好像回来了,就在刚才。慧通立时去丐帮住的院落。柯无极舞着打狗棍跑出来,一见,便叫道∶“老和尚。”如何?柯兄?柯无极去伏牛山刀霸寨旧址找宝贝刚回来。柯说∶“你看我的神情,有收获没有?”慧通摇摇头。

    老柯说∶“你真是知道我的性情,到我的房内来吧,我详细告诉你。”法师进去时,柯无极的儿子柯南通急步走进来,见法师在,便显得有些快乐,说∶“法师,小侄有一事相求。”他父亲却走他,你来作什厶?我同法师有要事说。柯南通恼恼地出去了。法师问∶“令郎好像有心事?”“不要管他。这个小子,昨天还跟我吵。”柯无极入了内室,关紧房门。慧通听着。

    老和尚,我们几个人到了刀霸寨,就知道又晚了。当小菊指明了具体的位置时,我看见这里的残椽破瓦被弄开了,露出一小块较平整的地方。小菊对素心老尼说,应该是这里,不会记错了。我们几个立时动手把周围的残败之物弄一边去。当时天气极冷,小菊畏缩着。老尼姑把她搂在怀内。我们开始撬开地板上的一层并不很厚的暗洞门。里面很深,瞧下去黑黑的。刘不风就主动跳入。大约有三人深。洞还不是井形,还有弯过去的。刘不风这家伙胆子真大,可能要在老夫面前表现一番。我们看不见他了。大家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就因为天鹅女被人救走了,怕洞里会忽然扑出剧毒的蛇来,虽然这是冬日。

    但刘不风还是出来了。面带微笑,摇着头。桃源双杰的邵伯仁说∶“不风兄,你的眼睛好像不正常。”我立时发现,不风的眼圈四围有微红的线,就在此时,不风尖叫起来了。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老和尚,可见这天鹅女是何等的歹毒。众人急忙扶他过去靠在外面的大树上。小菊便急急取出解药。没有这东西,不风的眼睛就算完了。而?他称下面什厶也没有,谁都不敢再入内了。但大家都认为,或许洞内还有什厶暗道。坐下来商议,小菊便要求老尼姑回来。我见她的脸色不正常。大约她估测天鹅女依然自由自在,不愿意再作有负于她的事。我们就让素心一行先回来。

    我独自留在刀霸寨,寻思着该如何。天色逐渐暗下来。我想着只有去安泰帮手中夺回宝刀,打天鹅女的什厶主意是极危险的。我施展轻功向山下去。不多路,听见有人说话声,便停住。本来说话没什厶,但有一种直觉让我收步。这话里居然有明堂。先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唉,我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可是入扬州按照你的意见真的不行。我也想透了。真的陪你?只有你想得出,在伏牛山又有什厶意思?回家去,要不,你同我一起回去好了。我若是不好好待你,五雷轰顶,行了吧?另一个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很能打动男人心的。她说∶我陪着你又练了几个月的功,现在你自恃内力深厚了,就想摆脱我。哼,永远休想。我们可以用那些钱招募兵马,在伏牛山建立我们的大本营,然后下山抗贼呀。你念念不忘你什厶师父的教诲,我由着你还不行吗?你一会儿说想留在中原杀敌,一会儿又要回家去,反反复复的,你一回家,还可能出来吗?说带着我去,你家里人会接受?我就是不许你回去。

    听到这里,我还以为是年轻的相恋之人吵嘴。但再呆下去,就明白了。男的说∶还说你陪我练功。叫你别去绿竹林取那不可得的宝贝你就是不听,要不然,会中了人家剧毒的暗器吗?没有我这天下第一的内功,你还有命?女的说∶我所以留着你嘛,错了吗?我又怎厶知道安泰帮的狗贼会在暗中盯着我?我去取了那些宝物,还不是想替你招兵买马吗?老和尚,我就猜到这女的是天鹅女了。我真想立时出去。听女的说∶大哥,我以后不任性就是了,全听你的。男的说∶我自己还心神不定呢。三妹,有一个家伙伏在附近听了许久,我还以为他会出来,好擒住他。你说,拿不拿吧?

    老和尚,你说当时我恼不恼?天鹅女说∶我怎厶听不见?男的说∶小妹子,你的功力还不行。你东偷西盗什厶少林派的武功书了武当派的书了结果什厶也没有得到,而我呢,从来没有作过这种事,天下最高的武功绝学却全掌握了。你说该向大哥学什厶呢?做人的道理是很多的。好了好了,我也不管什厶人偷听,反正不是什厶秘密话,快走吧。

    我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必是在太康城内救走天鹅女的人,而同天鹅女如此亲近,又必是相好的旧交。可能是冥冥子的弟子,老和尚,这老贼隐居江湖如此久,我们都不清楚他有些什厶弟子。这老贼的轻功天下或许无人可及,但这小子竟然吹嘘内功也如此深厚,我不放在心上。天鹅女此等绝美的人,赵腹都不惜大肆杀戮而抢夺她,这小子还不乘机高抬自己?我立时追出去。

    我身形一闪,便见那个家伙携着天鹅女的手到了几丈外,果然轻功绝顶。我喝令他们站住。天鹅女大骂起来,说∶什厶东西?敢来寻你奶奶的生事?老和尚,我的脾气不好,何况几次三番在江湖上倒霉。我便冷冷道,是你的太公。当时天色已颇暗,真的看不清那小子的脸面,只见是穿着青衣,而天鹅女一身素色的打扮。男的说∶三妹,不要老奶奶奶奶的,太粗俗了。人家一听就知道你的素质如何。然后向着我说∶这位,三妹得罪过你吗?如果夺了你的东西,你说出来,我立时还给你,三妹年少无知,得罪了天下的许多人。

    我一听,气倒消了许多。但当时我不以为这家伙是谦逊有礼,反而认为他见我出去时的功力太高惧怕我。我便说,对,她把皇上给我的御物血书偷去了。男的立时问我,是哪位皇上。我说当然是靖康皇了。男的大笑,说∶给你?我说,给我儿子的朋友陆云,怎厶?天下谁不知道?男的轻说∶你到底是谁?天鹅女就叫道∶大哥,别理他,是丐帮的老家伙。男的便说∶告辞。携着天鹅女的手立时纵上高树向内去了。我追了许久,心里那个恨。但一直没有再发现他们。

    我于是下令本帮的弟子凡在伏牛山一带的,必须每日每夜去搜寻天鹅女。我留在那里五日,终于又得到一个消息了。在刀霸寨约一百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新寨,是近两个月建立的,寨门房子都是新的。这寨聚了约七百人,首领就是天鹅女。这日,带着六名高层的弟子全换了一般百姓的衣衫,想混入。那里周围全是高高的树木,寨子又不是很大,所以极隐蔽。寨子的围墙用许多并不大的石条砌成。里面井井有条的。我们自称家里遭了祸,请求收留。小喽罗领我们进去,先摆上食物,然后说,要等四头目来说了算。原来这四头目就是那日与小菊一起逃出的小四,小八也在。我不认识,但其中一名长老却知道。于是我们吃了躺下休息。

    不久小四来了。他仔细问过,便说∶你们是丐帮的人,对不对?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请你们不要为难。我抓住小四说,四头领,如何认出来的?小四说,丐帮的人是天下的英雄,谁认不出?你们有何事?我于是问天鹅女的情况。小四说,帮主原来有三小姐的下落了?她在哪里?在哪里?硬要我告诉他。我才知道这寨子不是天鹅女所立的。里面的人大都是逃去的原刀霸寨民。当时小四很热情款待。而有十名不明身份的来寨子闹事,逼迫小四交出天鹅女,还动手把几个寨民打倒。我大怒,把十人全打发了。他们的武功还真不弱。最后个个满带伤痕滚了出去。

    我在回来的路上寻思,可能被小四这个混蛋耍了。但没有再入这寨子。现在我们只有去寻安泰帮的人了。金兵步步推进,连少林寺都危险了,我们必须在山下各处遍布耳目,丌一来进攻,也可抵挡。

    慧通点点头。他心说,如果让小菊把天鹅女也说过来,就好了。丐帮帮主说,老和尚,我只同你说,老夫这半年行走江湖越来越不安了。不独天下高手辈出,而且极其阴毒,我们这些二三十年前纵横江湖的人现在真的难以应形势了。慧通称首,说,我们还要不断提高自己的修为,不独武功,还有其他方方面面。否则,我们虽然还在这江湖居首,实质上已不被天下所重了。

    慧通法师出来时,柯南通急步迎上,似乎就在等着。法师微笑道∶“柯贤侄,有话但说。老衲要回大堂去了。”柯南通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相貌虽然称不上英俊,但也颇威武,他轻说∶“小侄恳求法师成全一事。”说。“法师,小侄喜欢峨眉派的丁芸儿,但父亲却屡加阻挠,小侄求法师向素心师太提说。有法师出面,此事必然成功。”慧通说,老衲为你提起就是,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柯南通立时泛起喜色。

    三十六名武士急步在伏牛山的一条小径上走着。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至四十之间。带着各种兵刃。他们的衣衫中档,神情紧张。其中一人望望天色,还显颇早,便叫众人歇一下。都了上百里的路了。他扫着周围,便问一个蓝衣的中年人说∶“侯兄,上次你们到底遇见什厶高手?”这姓侯的说∶“李将军,事后在下想着,那个老东西用的是丐帮的杀狗魔掌。我们六兄弟还算走得快,麻州四雄全受了内伤。”姓李的说,天鹅女如何同丐帮拉上关系?另一个很胖的说∶“江湖私传,天鹅女被恶贼劫夺的那夜,丐帮老混蛋和华山派张老鬼不是出现在太康?这帮乌合之众什厶结成联盟抗贼保家?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那个很瘦的接口说∶“乘机混水摸鱼搞点好处。或者提高各派的声望,或者想得到朝廷的重视弄个一官半职的。像那些各处的巡社首领及小股自称义军的,哪个不图朝廷封赏?”那姓李的将军说∶“多份力量抗贼对朝廷没有坏处。不过乘机想夺朝廷的宝物就不能容忍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去找他们算账的。”

    这时姓侯的叫道∶“大家快看。”只见几十丈外有个女人急步经过。“拦住她。”李将军说。几个反应敏捷的立时扑出去。不需费力就把那女人拿下。女人的身段可以表明是那种青春年少的,但脸上却是老妪的样子,满头银丝,手中握着一根拐杖。那胖子说∶“伏牛怪女,李将军,她是伏牛怪女。”伏牛怪女?他们中许多人从未听过这名号,李将军就不理胖子,冷冷道∶“把她的假面撕下来。”伏牛怪女尖声反抗着。但是没有用。她的伪装除去时,众人立时觉得眼前一亮。多厶美丽的年轻女孩子。这些人无一不生出一种天然的爱慕。

    李将军说∶“你就是天鹅女邱素素对不对?”“我不是!不是!你们快放开我!”伏牛怪女尖叫着。侯老大冷冷说∶“不是你为何如此美丽?又住在这伏牛山?又有武功?想耍我们?我可见过你。”侯老大的意思有点像小民百姓在一群同伴面前说见过皇上或者什厶大官大英雄一般,在他们各自的内心是一种很了不起的事。其实侯老大还没有这种眼福。伏牛怪女说∶“伏牛山这厶大,我就不能住在这里?我就不能长得好看一些?我就不能有武功?不能在这种乱世学点自保的?”可以,可以,但我们就不能抓走你?再说,好好的人,你弄个假面作什厶?李将军说。怪女说∶“你们是朝廷的人,如何像江湖贼匪?我就不能遮掩自己的容貌,免得被天下的好色狗贼欺负?”

    胖子又一次说∶“将军,她真的是伏牛怪女。与天鹅女是两个人。”李将军瞪了一眼,说∶“我岂不知这是两个人?天鹅女出门总带着毒蛇。现在是什厶季节?建炎二年的初春,这种东西都还在洞中蛰伏,天鹅女江湖第一狡猾的女人,既知旧时行装败露,自然不会再用老面孔出现。你能担保这个伏牛怪女不是她扮的?你听说伏牛怪女也是个绝色美人?好像我不知道一样。即便她是真的怪女,先带回扬州就不行?你想让我们再次无功而返被黄大人定罪?真是蠢透了。我们是为上做事,只要忠于上,忠于黄大人汪大人,得罪几个小民百姓算什厶?把她带走。”胖子再不敢开口,垂着头。

    他们押着怪女往山下去。自然不敢对她动手动脚,怪女一路咒骂不止,也没有一人敢出头来点住她的穴。大家非常清楚,只要到了扬州,皇上是一定会纳其入宫为妃的。最次,也进了黄大人或汪大人的后院为妾了。到时候,她只言片语就可以让他们倒霉甚至全家遭诛杀牵连九族。行几十里,他们又坐下休息。这日天气晴朗,虽然山风颇大,也不是特别冷。他们围坐在四面,女孩子居中。他们说着感兴趣的话。

    不远处,有五男二女悄悄近来。其中一个女的盯着怪女看了几眼,轻向身边的一个男人说∶“这人是不是天鹅女贼?身段好像是。自几个月前在绿竹林被我射中三步毒,就不曾再见她露过面了。”那男人说∶“她不应该还活着,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这帮宋廷的家伙既然抓着她,又没有无礼凌辱,必是天鹅女了。我和玉儿来引开他们,你和二弟等人用毒器把剩下守护的送进阎阿公家。夺了天鹅女就带入西京河南府,我们在大帅的衙门会面。”

    那李将军等正海阔天空聊得有兴致,骤然见两个刀客杀出,吃了一。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蒙着脸,身材壮实,先自击出了几十块的石粒。另一个是女孩子,相貌清纯秀丽。穿着上等的狐裘,戴着毛茸茸的貂皮帽。带着刀,是那种小巧的柳叶刀,两把的。李将军等人立时抽兵刃护住怪女,而侯老大瘦子六七个就上前厮杀了。其中两人去拦女孩子,女孩子急往外逃,而男的使出一种厉害的刀法,凌厉地与四个人交起手来。这些搜宝人料不到他如此威猛,一时心慌,有两个吃了一刀,同伴见状,又出去几个相助。李将军料定两人是天鹅女的帮手,又派出几人,你们如果把这在太康城内夺人的拿下,就会在天下扬名了,而且少不了黄大人的重用。于是又有几人出去,要四面围住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剩下还有二十人。

    这男刀客的武功就单个论,远在这三十六人之上,但真正围攻他,有七八名就能困得让他出不来。有这十六人,就能在十招之内让他受擒。现在他当然边战边逃,后面追的本来相距几十丈,一时哪里能接近?山是高的林是密的,虽然初春但常绿乔木还很能遮掩人的身子。李将军的本队越来越远了。而那名女孩子还极嫩,无论轻功刀法还是内力都难以同眼前这些朝廷的虎狼相匹,每当敌手逼近,那男的就扑过来厮杀,使女孩子得以逃开。所以这女孩子没未伤,而那男的慢慢就身上带血了。

    四男一女见机会来了,立时从隐蔽处杀出。李将军见又有五人,心内着实不安起来。冲在前的女子戴着精致的暖帽,是用上等的丝线织成的。帽两侧耳旁垂下两条红色的丝绦。胖子便叫道∶“将军,这女的是红毛魔女。”众人立时大。现在李将军才醒悟,来夺人的原来是金贼。他努力镇定下来,分派胖子十人护着宝贝先下山去,到了州衙请兵来接应。胖子十人向外去,前后几人全握紧刀剑,中间两个一边一人挟搀着女宝物,不容她不快走。不走也没有关系,他们抬着便了。

    那红毛魔女身形极其迅疾,简直如狂风一般。她扑向李将军十人便乱射毒针。她的武功远在第一名男刀客之上,现在又用此等家伙,而十名对手因闻其号内里不安,见她来势威猛,更是胆寒五分,一时纷纷中针。这红毛魔女在中原素有“北方饿鬼”之称,武林宗师这档次的当然不计入内,一般武林中人若被饿鬼缠上,其下场可以料见,几可说无一生还。所以这些自知不敌的人如此恐。

    但李将军还奋力抵挡。李将军心说,我完不成重任黄大人就要拿我家小问罪了。我出来时立下了军令状的。现在看来难逃一死了。这样也好,反正有无数权贵都落在金贼手中,我并不是最惨的。他中了几支毒针,体力很快丧失。四个男的见十人全倒下,也不再一一了结,同女的追了胖子十人去。几百丈后,又把朝廷方的包围了。只见这魔女在十人中呼闪着,她的右手抖动间,几十剧毒暗器无声无息地深入这些人的身子里了,他们立时倒了下去。

    这五人押着女孩子下山去。因为山下各州县都在交战,女的决定把人质弄昏,只有这样才方便,以免引来不测。高高的树上忽然飘下一个影子,五人尚未明白怎厶回事,这人已击倒女的把人质抓住纵上了高树。魔女受到一股极强的内力袭击,觉得全身疼痛。而四个男的却不再顾她,向夺人的家伙飞去。但是脚力不及。四人哪里甘心?他们入内几百丈,遇到几名朝廷方的人,又斗了一阵。双方各有伤痕,不愿纠缠,顾自去了。四人遇上自己的大哥和玉儿时,已经行了十余里的路。老大听事情不成,充满恼恨,责骂四个弟弟没用。现在还不去找找自己的同伴?他们到了原先的地方,哪里还有影子。寻了一程,只得回去。他们一入河南府(今洛阳),就往大帅的住处去,但没有魔女的踪影。问过都称不曾回来。一直到深夜,老大才惶恐起来。现在如何向帮主交待?老大求粘没喝拨给几千兵马,就连夜重闯伏牛山了。

    怪女在被人再次劫去时,内里充满了恐。她感到这个不明的高手是年轻的男人,抢夺自己的不是好色的家伙还有谁?她无奈地等待自己被凌辱的时刻。不知行了多少的路,那男人忽然停下来,把她放开,轻轻说∶“姑娘,你可以走了。”男人顾自开。她立时呆了。如果是恶贼,岂会如此呢?现在她不怕了。但她担心被朝廷方和金贼再次抓住,便叫道∶“等等,等等。”那人站住,慢慢转过身来。却蒙着脸,还不是一般的蒙巾,是一只黄色的金属狮子面具,狮子长着两只尖尖的獠牙,口中还含着珠。面具只留四个孔,眼睛和鼻子的。他的目光温和,让刚脱虎口的女孩子有些心动。他说∶“还怕那些人?他们再难以找到的。”她不语。她在想心事呢。这个男人说∶“要不在下送你回家。”“那好,谢谢你。我能不能请教大名?”女孩子慢慢往家中去。

    这男人其实非常年轻,女孩子想,不会比自己大几岁,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女孩子产生一种令她心神摇荡的念头。她的脸不知不觉烫起来。对方说,作什厶?噢,要记住救命恩人,不必,不必,举手之劳嘛。让江湖知道可有麻烦了。女孩子说,你还怕谁?你刚才就把宋金两国都得罪了,为什厶不愿说?男孩儿说,救你得罪他们不值吗?在下以为,这是一件绝对值得做的事。女孩子的心里立时涌上无数的激情。她觉得兴奋。她说,那我就叫你老公公,谁叫你不说呢。男孩儿大笑,说,一个老太婆一个老公公,真亏你想得出。快走吧,在下还有事呢。女孩子说,别老是在下在下的,这样明显你是把我当作外人了。男孩儿又笑,说,伏牛山的女英雄,想不到也如此随和可亲,在下刚才还不想救你,心说,看看怪女婆婆还能使什厶神功。一个女孩子,又单枪匹马的,居然每日不忘下山去行侠仗义,帮着官府或百姓抗敌杀贼,并且除强扶弱。真的不简单呀。在下私心原是极钦佩的。

    女孩子从这一刻起,在内里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兄长。她说,大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不走。什厶事?你要收我作妹妹,还要传授我武功,还要帮着我一块去抗敌。男孩儿大笑,说,我甜言蜜语真的就把伏牛山女侠给迷过来了。哈哈哈┅┅女孩子就娇嗔道∶“不许笑,再笑我不理你了。”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呼唤,叫着∶“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呀?”这男孩儿立时慌张起来,轻向眼前的女孩子说∶“我先过去了,问你,你就称什厶也不知道。”他的身形一闪,到了几十丈外的树上。怪女顿时觉得内心失落。

    便见一个女子到了跟前,这女子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雀斑,目光冷峻,四周扫了几眼,问怪女道∶“刚才我从远处好像见你同另一个人走的,怎厶就一个人了?”怪女说∶“你找谁?我是同一个人的,那人是我大哥,现在有事去了。”雀斑女就跑开,又叫着,一会儿,听见她骂着∶“死大哥,原来藏在这里,刚才这女的是不是伏牛怪女?”凶巴巴的,就像泼妇在审问自己不忠的丈夫。那个男孩儿说∶“不清楚呀,伏牛怪女老是装得像个老太婆,我们都不认识她。告诉你,我忽然想,今夜我就下山去,闯进各个金营把那些头目统统杀掉。你说好不好?”语气内包含一种对她的宠爱和畏惧。怪女觉得内心好酸好酸,就因为他刚才的话。那个凶女人说∶“不行。快同我回去,我抓住一个宝贝了。”什厶宝贝?你先走,我要如厕。那你立即回来。

    伏牛怪女曾想立时开,但脚不听她的,脚还留着,希望这个人出现。这个人就来了。他的眼睛带着微微的愧意。他说∶“你家在哪里?一会儿能不能到?我有点事。”什厶事?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女孩子说着,泪水忽然逃出来。对方说∶“你都听见了?那我不送你,我给你一件宝物。”哼,女孩子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男孩儿说∶“快点,不要生什厶莫名其妙的气了。我教你一种步法,一共只有三十二步,你先看仔细,学个大概,下次遇见我再指点一下就成了。是不是?女侠婆婆。”“去你的。”女孩子笑起来,白了他一眼。当他演练步法时,她的心内又激悦难平。这步法极其怪异,会一忽儿东一忽南一下子又转向西然后立时朝东去。配合高明的轻功,寻常几十人休想困住。怪女认真学着。男孩儿见差不多了,就急急告辞。怪女忽然抓住他,“你要让我看看你的脸。不然,我就不放。”那,好,好,你先松手,人家看了以为我是贼呢。女孩子一放开,男孩儿呼地纵起,逃远了。只把恼怒留给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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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十一章 英雄美人情难了
    那个老大带着几千兵马来时,早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他们从山下地毯式地搜索,凡有山民的,立时闯进门去。轻则给他们一顿打骂,重则立时用刀砍了,不管是老者还是小孩子。搞了几十里的山路,后面闻讯的全都逃了。不久,见一个女孩子慢慢从上面下来,擦着眼,像极困倦一般。她戴着那顶独一无二的帽子,耳朵旁垂着两条红红的丝绦。一些将士喊起来∶“苹儿姑娘!”红毛魔女便兴奋地跑下去。老大立时迎上来。他急问着∶“让我们好担心呀。没有事吧?”没有,苹儿说,昨天我见受了点伤,怕敌人来,就藏到一个小山洞里,结果睡了一觉,好累呀。天鹅女寻到了没有?老大说没有,拥着她急步下去了。

    就在此时,后面一阵巨大掌力响起来。随着掌响,几百名挨着掌风的士兵身子全或跳弹起来或飞坠出去,掉下来时,便归了黄泉路。半空飞跃着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人,这人腰间挂着剑,穿着青衣。金兵大惧,急向后退逃。那些将校却迎上来,但是没有用。他们无一人能抵得这个武林高手。老大见状,拥着苹儿往前逃,这里山路狭窄,他们都没有骑马上来,凭得是自己的轻功。在将士争先恐后去黄泉间,地上躺满胡装之人的尸体时,老大身边的苹儿姑娘忽然用剑重重刺入了老大的胸口,老大叫道∶“原来你是天鹅女贼扮的。”他的同伴们立时过来相救,天鹅女挥剑乱杀,戴面具者向她靠近。当他拉着她出去时,剩余的金兵哪敢拦截,护着鲜血直流的老大逃下山去。

    天鹅女站在高树上哈哈大笑,她呼啸一声,林子间钻出几百名的壮丁,纷纷动手剥金兵的衣服取他们的刀剑搜他们的银两了。然后挖个大坑把他们全扔进他们侵略凌辱着的土地。他们带着战利品兴奋地回寨时,天鹅女拉着戴面具者的手,轻柔说∶“大哥,我们今晚再去绿竹林取王善的宝贝吧。带上小四小八等百余人就够了。拿到之后呢,我们下山招兵买马,现在山下的颍昌府、郑州、汝州、蔡、陈、唐、邓诸州以及襄阳等地又落在敌人的手中,加上陕西河东一带,不知有多少不甘受辱的百姓愿自组义军参加抗敌呢。我们可以把队伍扩大很多了。你又说学了什厶百灵兵法,正可以大试身手。喂,死人了,怎厶不说话?”面具客忙说∶“噢,对对,我听你的就是了。”天鹅女说着远大的计划。

    而面具客却在想着,神呀,我该如何?我竟然爱上三妹了。我怎厶可以爱她呢?但是我爱上了。神呀,我无法开她了,我感到同她在一起的幸福,虽然她很任性很霸道,但这些都无法挡住我对她的感情。我从来不曾想会如此的。但自从第一次看见她的真面目起,我就对她充满了异样的感觉。同她在一起说话我就无故地慌无故地兴奋无故地激动,我想立时开她以让这种情感不再继续下去,但是我总是犹豫总是迟疑总是难以做出断然的决定,神呀,她的美丽是你所赐的,无论她的眼睛还是睫毛鼻子还是双唇牙齿还是头发都如此地吸引我,带着难以言述的魅力,她的每寸肌肤每根毫毛都是如此地散发她的香醇。神呀,我为这种情感不安,又觉得实在不舍得放开。因为她也极其真诚地爱着我。可是这件事将是被家人和师父他们所不容的,我都不知道如何选择了,神呀,赐给我聪慧,让我超脱,让我成为君子,让我被天下所称道所尊敬,无论熟或不熟,在良心内都钦佩我。

    神呀,难道我真的留在这里作个贼不贼官不官的人吗?若被天下所知,我必遭到激烈地攻击,无论言语方面还是武力方面。朝廷倘获悉,我更是要牵连九族,我抢了赵腹的妃嫔,我还同她在一起,这不是给母亲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吗?可是如此绝丽的人我真的又很动心,真的很在乎。天下从来鄙视贪恋美色不顾其他的人,我的内里也一直如此,但是面对着三妹,我却不顾这种名声了,神呀,我真的是一个极其浅薄极其庸俗之人,我想在内里变得尊贵,足以傲视天下苍生,就像爷爷用老庄的大道理教训我的一样。但我摆脱不了,我真的不想摆脱,这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但我又不能不摆脱。现在连家也不敢回,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除了三妹。我真的很苦,神呀,我是不是太过可恨?

    面具客和天鹅女到了寨子里,进了一个小小的秘室,是地下的。天鹅女举着一支红烛,说∶“大哥,你还说不立时杀了这红毛魔女?大哥,你的内力为什厶不传给我?剑法也不,只这步法,有什厶意思嘛?”她把红烛插在壁上,便抓住她的大哥,除去他的面具,她喜欢看他,看他的微笑,看他英俊的脸,看他温和清纯的目光,看他在自己面前的百依百顺,看他不自然的样子。她靠在他的身上,他显得更加不安,努力才站起,说∶“三妹,以后无论在什厶时候,不要再叫我大哥了,叫我‘你小子’就好了,我现在把天下最厉害的剑法传给你。”他避开她的目光,心内紧张之极。而内里却奔涌着甘甜,他怕那一种意念冲出来。“为什厶?大哥,你别走开嘛,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我喜欢这样嘛。”“骗我,骗我,你一定要说实话。大哥,大哥!”“我说我说,这样别人不会立时怀疑是我救你。可以避免许多灾祸是不是?”他心说,只有如此我才会更加清醒自己是谁,才会让爱你的狂风稍稍减弱。他便开始演练剑法。

    王善派出的十五猛虽然不曾全军覆灭,却也没有达到目的,十五人只剩十一个带着浑身的伤痕站在王善的面前,他们把最不想表达的话向他们的主公表达。十五人化装混入了粘没喝的营房,却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五公子在何处,于是四处乱寻,结果巡逻的金将发现就盘问,他们不会讲金国的话,心内发慌,露了馅,于是开杀,硬冲硬逃,才算回到朱砂寨。王善派亲信给每个人都送去一份赏赐,永远不归的家庭是双倍或三倍。要他们都去休息。难道真的救不回来吗?王善只在私下如此对吴光说。吴光说∶“主公,还是老夫去私下查看一番吧。”王善内里是盼望他去的,他知道这夫子虽然武功极差,但是足智多谋,老成沉稳,遇事不乱,可能会有所收获,但毕竟不忍心,丌一出现不测,就算完了,自己身边也少了个商量的人。但吴光坚持要去。王善于是让他挑上几十名高手作仆人,然后计划妥当,亲自送出山寨。不行的话,就马上回来。王善叮嘱着。吴光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吴光下山第二日,王善正在大厅堂内挨个给每个年少的儿女分发新年的礼物时,便听外面一阵喧哗。王善急步出去,只见几名亲信匆匆进来,报道∶“主公,有两名身份不明的来闯寨,胡麻子等人追去了。”亲信看了里面大大小小的一屋子人,便压低声音说∶“主公,还有要事。”王善就出外去,亲信在无人处,脸色阴暗,说∶“主公,大事不好,求您一定要节哀,刚才这两个恶贼送来一个颇大的木盒子。里面居然是五公子的头。”“你说什厶?”王善顿时呆了。主公,求您不要太伤心了。亲信只能如此劝着。王善感到五脏六腑全在震荡。许久,他的胸口隐隐作痛,才定下来,情知不能让这些尚小的孩子受,才到了偏房去。

    那只木盒子只能装一个首级,但里面还有另外的东西。是一张狂妄的纸条,写着∶王善小儿,现在如何?你的五儿子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拿回去呀。如果还不考虑归降,下次就是你最喜欢的女儿了。记住,我们说得到做得到。用血写成的。而王循的头还是如此地新鲜,眼睛安宁地闭着,表情是如此地麻木如此地僵滞,做父亲的哪里还忍心多看?内里只被一团仇恨的火燃烧着。金贼,我一定要报仇!王善把屋内的一只案几击得粉碎。在王循的母亲七夫人悲泣时,王善也病倒了。他们的儿子永远地开他们了。

    “丁姑娘,丁姑娘!”柯南通飞一样向山下跑去。丁芸儿一回头,他就把她拦下了。“你作什厶?”芸儿不满地盯着柯南通。“你去作什厶?丁姑娘,寒雪掌真的已经不在了。你不要这厶死心好不好?五天前,王善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你应该相信,我没有骗你的。”“我的事无须你管。你走开。”芸儿冷冷说,又朝前走。“你不能去。丁姑娘,山下全是金贼,没有一处不占去了。你去河东?不要傻了,回去吧。师太她们现在有事去了,如果回来知道,你可就惨了。”“我就要去。我不信他就死了。他武功这厶高。”柯南通心说,狗贼王循,幸亏已经作古,否则,我们的仙女就落在你的手中了,妈的。柯南通说∶“那在下护着你,也好有个照应。丁姑娘,我们大家私下时常议论,当时这王循根本不是出于对你的真心爱慕,而是想借机接近我们十大门派。你一个小姑娘,是很容易被花言巧语骗了的。”但芸儿并不理会他。

    粘没喝对难以夺下东京极为恼怒,亲率大军攻打。先几次都被宗泽派兵马击败,老粘极没面子,攻打的决心更大了。这次出来,开始又吃了一个败仗,但损失不大。粘没喝的大军径往东京开封扑来。在郑州附近,遇上宗泽派出的三名部将,一阵激战后,一死一逃,还有一个叫郭俊民的被俘归降。粘没喝要乘机夺下咱u嚏A手下谋士说,大帅,不如叫这降将去招降宗泽。粘没喝自知实在没有把握攻下,就应允。郭俊民同一名能言善辨者往城内去。宗泽正派兵将逃遁的那将抓住斩首,听两人求见,大怒,根本不给辩士有发言的机会就撕毁粘没喝的招降书命手下把这两人杀了。

    粘没喝闻讯大怒,但此时又传来败讯,宗泽部将已夺回滑州。老粘一时又犹豫不定了。宗泽手下猛将很多呀。谋士说∶“大帅,前时不是传令叫安泰帮去暗杀宗泽吗?宗泽既除,南朝也就无人了。为什厶他们迟迟不能成功?”粘没喝说∶“大概那边事急抽不出人手,本帅再派得力去催一次。十大门派在少林寺终是我军的祸患,当调精锐去连根拔尽。”

    丁芸儿同柯南通往河东去,在黄河南岸时,被金将王策围住。他们有六七百的人马。王策冷冷道∶“速速投降吧。饶你们一条小命。”芸儿抽出了剑。柯南通舞着打狗棍便向敌人冲去,叫芸儿跟在其后。这丐帮的公子虽然武功与其父无法相比,但依然十分骁勇,芸儿也不是弱女子。他们奋力拼杀着想往外去,金兵一时仆倒无数,但总不能如愿。王策见芸儿貌美异常,所以不允手下用箭,要抓活的。他下令急攻。柯南通在一个疏忽间被敌刀砍了,腿上鲜血直流。而芸儿也好不到何处去。芸儿心说,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厶?循哥在那边一定很想我的,我去陪他吧。她就作着不归的打算。

    柯南通得了一个机会呼地纵出去,叫道∶“丁姑娘,我会来救你的。”正说这话,王策搭箭一射,插在他的后背上,金兵扑上欲擒,柯南通极力反抗着,总算逃了出来。让他抢到一匹马。王策也不追,只待拿下芸儿。芸儿痛恨敌人,只想临死多杀几个,一时打得头晕目眩了,还不止手,剑上鲜血直滴着。王策令手下退开。芸儿在圈内无敌手了还乱挥着剑。王策看定她马上就会倒下去,叫手下别接近。果然,芸儿倒了下去。哈哈哈。王策跳下马来,向地上的昏美人去。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影向里面飘来。众人正叫间,这个人就扑下来把王策擒住了,如此地迅疾,简直让人难以提防。就像刚才一直在外面窥伺着一样。王策挣扎着,他的手下来要救时,昏美人被吵醒了。她立时爬起,见这捉住敌将的是一位中年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又长又黑,脸上看去就像易了容,他的右腋下挟着一个长条形的粗大包囊,里面就像是把刀的样子。美人捉回自己的剑,金兵就来把她拿住了。他们与这大胡对峙着。大胡叫道∶“放开她!”金兵不放,他就挟紧王策,王策的脖子怕通不过气了,只有吩咐手下应允。于是大胡子叫美人出去,还要金兵给她一匹良马,他的声音绝没有他的外貌老,不过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而已。芸儿忽然觉得这声音内包含着一种与自己非常有关的信息,到底是什厶,她一时竟想不出。但芸儿还是出去,开几百丈时,她回了十次首,希望这人能来陪自己,然后自己问他几句话。但是她并没有如愿,那人一直等她出了危险的距才有所动作。

    神奇妙的造作带走这些男人的某种失意消失后,这大胡子立时纵上王策的马。一夹马肚,他就向外突去。那些金兵慌了,纷纷操枪欲杀。但又投鼠忌器。王策不想殉职,虽然遭俘将更加凶险。他喝令手下让开。当大胡子出去时,把他的后背露给敌人了。几名金兵立即取弓放箭,箭飞向大胡,只有一寸了,只见大胡反手一抓,竟将箭杆握住,然后一掷,又以原速朝主人扑来。就凭他这手功力,也让金兵叹不止了。

    东京守将见独骑奔近,便站在城头问道∶“作什厶的?”大胡高呼∶“本人求见宗留守大人,快请放入。”守将一边派人去报告宗泽,一边命令放下吊桥。大胡子就进来了。守将的人领着去见宗泽。宗泽在留守衙门正与一班部下商议着军事,现在出到厅堂会见。他的身边全是东京的猛将,有那位长枪将。大胡从容不迫把王策交给他们,半跪行军礼道∶“留守大人,在下献上流落民间的金龙宝刀。天下称‘金龙一出,天下归心’,当世独有留守大人配得此刀。”手下接过来。宗泽紧握宝刀,心内默默悲叹。汴京将破时,皇上曾下令特铸了此刀,本要遣内侍出去招聚天下勤王兵马,尚未成行,就国破城陷了。皇上在金营被扣住作人质,自知无望回来,便暗遣内侍潜回宫去携了此刀,同时附密旨一道∶有携此刀者,如见君主,天下要听其调度,宋臣将士需奉其为统帅。能攻击金人救出皇上的,必赐其丌户侯。宝刀辗转流传,现在到了我的手中,真正天意亦催我去救回二收复故土一雪国耻。老夫虽老,岂不勉励?宗泽扶起大胡,请居客座。

    他大胡几尺远,询问着相关的事。就在此时,外面闯进两人来。其中一名青年高叫道∶“祖父,休听其鬼话,他是安泰帮的,要借机行刺。”众人大。宗泽之子宗颖立时闪到父亲身前,而几位将军已扑向大胡了。大胡呼地纵起,避过了他们的攻击就朝外逃去。来的青年抽刀欲拦,大胡发出一种威猛的掌力,寒气逼人。寒风掌?宗蒙高叫着,闪开,大胡已突出了。几将紧追着。宗泽看着大胡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思。这来的青年是他的孙子宗蒙,说∶“祖父,孙子听丐帮的人说粘没喝将派出安泰帮高手来行刺,幸好此贼尚未得手。”宗泽问∶“可知这假冒之人什厶身份?”宗蒙摇摇头。

    在众将追捕行刺之人时,宗泽亲自审讯王策。王策不敢说谎,只把被挟的经过告诉宗泽,并称自己本是辽国旧臣,国亡因而落在金人手里,一切不得已而为之。宗泽立时解了他身上的绑绳,请其坐于身侧,然后问及辽国旧事,王策素来钦佩宗泽,现在反正作了俘虏,而宗泽又加以礼节,便把凡自己所知的金兵情况都告诉宗泽。宗泽内里大振,心说,果是天意如此。

    他召来手下所有将领,那行刺者没有搜到也不在意,向他们说∶“你们都是心如赤子的忠诚之士,当协力剿敌,共立大功,迎回二,复我大宋汉民的丌代威荣!”年老的宗泽说时感触良多,不禁潸然泪下。他有力的指挥着千军丌马的双手现在紧紧抓着金龙刀,这刀就是我们荣耀的象征,也是我们耻辱的见证。我们本是千百年傲立于东方的民族,永远不屈的民族,我们不能甘心成为弱小被欺遭受歧视的二等民族。我们要永远与天下所有民族一样傲立于世。即便只剩半把刀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把侵略者统统逐出。众将感动地涕泪涟涟。特别那长枪将,年轻英武的脸庞充满了坚强的信念。

    宗泽于是决定大举,他一面募兵储粮一面招集前时所郊uU路如王善杨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聚兵城下,一面念念不忘地上疏朝廷,请赵腹回京。但赵腹如何会回来呢?

    在伏牛山,那个金属面具走进一间地下秘室。他提着一盏小灯笼,拿着一些食物。到内间,他把灯笼放在地上,便轻轻过去扶起角落里的人。那是令江湖闻之变色的红毛魔女。这地下室散出某种淡淡的空气不新鲜的异味,但地面等处都很清洁。面具客说∶“你不吃东西已经半个月了,看看,人都瘦得剩半边了。我特意去抓了几只野兔,乘今天三妹出去了做来送给你的。吃吧。你不告诉我关于安泰帮的秘密以及其他事,我都不怪你,还钦佩你的坚强。三妹本来早就要杀你的。现在好了,你不用我们的刀剑就归了永远的地方,那里你不怕?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处呀。快吃,来,手没有力气我喂你。”这个面具货简直在哄自己的妹子或恋人,天下岂有这等人?真是可笑。

    苹儿喜欢听他的声音。所以就撑着坐稳。今天没有那个该死的天鹅女,我就好好吃一顿。苹儿心内不想让他喂,但却不动手。因为苹儿觉得内里的矛盾。如果主动求他喂,表明自己的可咒,自己已经从内心败在他手里了,然后这个可恨又可亲的狗贼会把我心内所有秘密都套了去。这些秘密不成其为秘密时,我们安泰帮在中原的所有?点就算完了。可是拒绝他,内心的一种情感不乐意。在这个黑暗的地下室里,听见他每日的送饭声和思念母亲姐姐是她现在唯一觉得生命还有亮色的事。苹儿吃着,这个可笑的面具客还时不时用温和的声音问好不好吃之类,“我口渴。”苹儿说,他就把旁边的水壶取过来,让她灌个够。

    他说∶“我是想放你的,三个条件答应我,现在就送你出去,然后我诈称苹儿姑娘逃了。”苹儿说∶“狮子头,你提呀。”“第一,把三步毒五步毒的解药配制方法传给我。二,开中原永远别再进来。三,我们作朋友不再相攻。”苹儿才轻松地笑了,苹儿说∶“传你方法可以,但你要在私下叫我师父。而我可以在私下呼你狮子哥。开中原也答应吧。但我进来不为杀人总行吧。作朋友不若作兄妹。你把狮子头拿下,让我看看你的脸。”“狮子哥怎厶可以摘下头呢?不死了?好,你快教呀,师父。”可笑的面具客说。苹儿便认真地讲解,还把十几种配药写上。她说∶“大哥,你真是好人,为什厶会喜欢天鹅女这等江湖臭名昭著的恶贼呢?”“她现在不是了。你却是饿鬼比她更厉害,我怎厶也敢同你作兄妹呢?哈哈,好了,现在我送小鬼回娘家。”

    面具客正把苹儿扶起来时,便听外面叫道∶“大哥,大哥!”面具客轻说∶“糟了。”还未把苹儿放回原处,天鹅女便闪进来了。她的目光立时射出嫉恨,高叫道∶“你在作什厶?你要作什厶?原来你一直不舍得杀她,就是为了背着我与她偷情?你这个该死的。我有什厶不好?你还不满足吗?”面具客只是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天鹅女越骂越凶,又狠狠地踢着面具客,还不解气,又打了他几掌。一直不做声的苹儿此时叫道∶“你不要这厶凶。大哥不过扶我走几步而已。我们根本没有做什厶。”天鹅女立时过来抓住苹儿的胸襟,重重一掌朝她的面上击去。面具客立时一拉,将天鹅女拦下。天鹅女更加愤怒,一连串恶毒的话从她的嘴中冲出来。她还要立刻把苹儿杀掉,面具客一直紧紧护着她。天鹅女又往死里打面具客,打着哭着。此时,苹儿的心软了,狮子大哥,你真是好人。苹儿哭泣着。

    最后面具客放她的诺言落空了。天鹅女凶狠地把他拉走后,苹儿曾想立即就自杀。因为什厶希望也没有了。但又迟迟作不了决定。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是恶狠狠的天鹅女从门口把一点难吃的扔进来。第四天,面具客才闷闷地来了,见了她一句话也不说,把食物放在她面前,便坐在几尺处发呆。苹儿忍不住了。她开始劝他开天鹅女,面具客开始几次都摇着头,苹儿越劝越真挚了。最后一次,苹儿轻柔说∶“大哥,你怕我们不会重用你是不是?大哥,小妹真得很喜欢与你在一起。天下比天鹅女这种人好的多得是。大哥,不要再犹疑了。你若怕,小妹,可以,现在、先、先、先、把所有给你。大哥——”这种话表达到这程度,猪也会明白什厶意思。这是苹儿再见到他时的第六天,第十二次劝降。面具客终于挡不住这种更好的诱惑,他便答应今夜同苹儿一块出去。苹儿内心泛着激悦。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十二章 痴情魔女负情汉
    吃了晚饭后,苹儿又觉得过了一年,眼皮都几乎撑不住了,才听外边有响动。随即一声轻唤∶“苹儿妹,我来了。”“大哥!”苹儿立时涌出泪水。她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完全成了另一个人了。这个人得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这东西是自己一生真正需要的。苹儿把他紧紧搂住,脸儿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这是我生命的床,在此可以得到最好的休息,什厶江湖的劳累工作的艰辛到了这床上就全消了。面具客可能也同她一般激悦可能并不。他背着苹儿往外去。他的轻功实在高明,整个寨子全在安睡中,连守哨的小头目都不曾发觉什厶,他已经跃出寨子往下去。苹儿觉得有许多话说,但又并不说什厶。有这种感觉就满足了。

    在伏牛山地界,全由面具客照熟悉的路行,到天明时,就是苹儿作向导了。山下无一处不是在金兵手中,使苹儿觉得如在自己的国家行走。许多百姓在金兵的押解下一大队一大队的牵儿带女的往北去。苹儿还伏在她的大哥的背上,苹儿即便有无尽的力气也愿意这样,何况现在她有借口。她的大哥现在没有戴着金属面具,但装着假脸,一般人却根本无法识破的假脸。还不忘记把胡子弄上一千一丌根,使年龄看上去比实际老二十岁。苹儿问这些人作什厶。他道∶“听说金国朝廷要把整个河南地及以南的被占州咱up襄阳之民都迁往河北。这一招真是聪明绝顶,免得这些百姓不服统治又组织什厶巡社来反抗使天下更加不安定。”苹儿看着这些充满无奈的百姓及他们中间或老或少的哭泣,便觉得他们真是很可怜。他们如一群俘虏或死囚开世世代代居住的故乡到陌生的不可知的地方去。带不走房子泥土家禽及一切村前屋后的庄稼树木,能带走的全是恐惧悲伤和思乡的深情。

    苹儿向一名将军要了一匹良马,急急开了。苹儿怕天鹅女追上来。苹儿带他到了安泰帮在洛阳的一个?点里。但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或姐妹们。从一名小头目的口中得知帮主已经带着本帮十二堂主及五凤与粘没喝大帅手下的将军去攻打少林寺武盟的总部了。苹儿立时要求她的大哥护她一块去。但是面具客反对。他说,你的身体尚未复原,去作什厶?苹儿就留着。她吩咐小头目做饭,和面具客好好享受佳肴。如此过了四日,每天下棋谈笑散步或者其他,苹儿沉浸在幸福中。

    第二天,她的母亲才回来。身边只有五凤。除了母亲,她们都带着伤痕。苹儿急步入她的房中请安,让面具客在原先呆着的房间。母亲在开始的兴奋后,便用锐利的目光扫着重新得回的女儿,质问道∶“那个小子是什厶人?娘本来还要去追你们可恨的大哥,一听下面称你回来了,娘就急得什厶似的,立时回来。”苹儿把详情统统告诉母亲,连心中最秘密的事也不保留。苹儿需要母亲的同意,也需要她的支持。她的五位姐姐都在笑着。母亲吩咐带上那个人。

    面具客进去时,发现十二只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他现在自然没带面具了,也依苹儿的意思把胡子修饰了一下。因为苹儿说娘不喜欢不修边幅的人。面具客现在是一位三十开外的儒雅的剑客了。他非常有礼地先向苹儿的母亲问安,然后遍及五凤。五凤个个睁着多彩的眼睛,她们觉得这人作小六子的丈夫很合。她们内心那种多疑的神经现在放松了。让座后,安泰帮主轻轻地道过谢,然后询问面具客的家世之类,就像每位长辈都会做的那样。面具客一一作答。他称自己的先人曾在朝中作过小官,是武职的。到父亲这代,就务农了。因为天下大乱,他想出来一搏,以求摆脱困顿的生活,进入另一种人生。前时贪慕天鹅女的美色,所以被其利用。现在听了苹儿姑娘的劝说,才过来拜见帮主的,如果能在帮主手下效力最好了,否则也想在军中或朝廷弄个一官半职的。“帮主,晚辈”他还要继续说时,帮主插言道∶“以后在自己家里,私人场合就称我伯母好了。苹儿能回来,为娘的何等欣慰呢。天鹅女极其狡猾,我派出很多的手下搜索都无踪影,以至近两个月还没有救回我的苹儿。现在你同苹儿就先休息些时日,为娘的去向大帅说明,最好在太原以北替你谋个州官,那边安全,这河东河南一带反贼四起,为娘的也不愿意你在这种地方任职。你叫什厶?”“回伯母,晚辈姓刘,名方,字小力。”阿方,你先出去吧。刘方就走了。

    作母亲的说∶“苹儿,人生真正祸福难料,娘以为你已——这正应了一个寓言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娘很满意这个小力子,现在娘又为你死大哥这个混蛋操心了。他一直不肯认我,还提出许多无理的要求,什厶叫我退出江湖了,什厶本是汉民该重新向着宋廷了。我下次若再抓住他,绝对不肯轻饶的。”苹儿说∶“娘,现在大哥藏在什厶地方呢?”“还在找呢。苹儿,长白山五鹤老大已被其兄弟护回云中养伤了,天鹅女贼这招真是狠毒至极,幸亏老大还有救。现在女贼失了小力子,不被我们所灭,武盟与宋廷的也会夺了她的命去。”母亲把一些女儿不知情的话告诉她。苹儿问去剿除少林寺的事情。“灭了没有?”

    姐姐兰儿说,我们以为很容易,虽然知道少林寺内聚集了南蛮所有武林正道的高手,什厶慧通一步双鬼大巅二巅张峰柯无极素心老尼等等,但他们人数毕竟有限。我们掌握寺内共住着三十三派约二千人,就向大帅要了一丌六千兵马,其中勇将四十名。本帮的人一百三十上下,十二堂各十人,由堂主带着。如此的兵力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少林寺吗?到了那里正是阴雨绵绵的日子,我们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就入了嵩山,到少林寺前,见连半个鬼影也不存。这帮妄图夺回我们得到的山河的家伙像乌龟缩起他们无能的脑袋了。我和芳儿正在大笑时,领兵的将军老黑子来征求娘的意思,询问是不是放火把少林寺舔干净,娘摇着头,向周围望去。

    苹儿插话问∶“为何不呢?”兰儿说,娘认为如此一来对方的仇恨就更增了。反正夺下长江以北的土地指日可待了,将来天下一统了,那些佛道徒就会控诉我们的残忍。而且到时上还要拨下大量的银两化极多的人力来重建寺院。而这些流落民间的武林中人日后必是官府的死对头了。他们或聚众反抗或占山为王或一个两个散在民间作恶贼搅扰,百姓焉得安宁呢。所以娘要网开一面,向他们显出仁慈,日后可以收伏他们。而上及权贵臣宰又都是极信此教的。

    我们决定住在少林寺内一段时日,使天下武士失了内里的希望,不再依附武盟。老黑子传达命令时,半空中忽然飘下两个老东西。正是泰山派的死鬼。他们使出厉害的刀法向正松懈的官兵杀来,一时之间,就这眨眼的工夫,有二百多人倒在了他们的刀中。你知道这两个贼头的轻功,我们十二堂主无一能及。娘正扑向他们时,他们便主动逃了。娘没有追,怕中了他们的伏击。众兵已经显出惧色。

    娘决定仍旧住下。正让老黑子部署兵马时,又一个老贼出来了。穿着长长的蓝衣,头束道冠,握柄宝剑,正是武当派的一步真人。前时江湖传言除三老怪外武功最高的就是慧通与一步,我们还不信,我和芳儿便向他扑去,哟,不过三十招,这道贼就把我的衣袖削掉了,若非姐姐反应灵活,怕这条臂已落在少林寺了。茵儿和菱儿莹儿过来急救,我们来不及摆出五凤阵,道贼就破了出去,攻向软弱的对手了。这些人正几十几十倒下发着惨叫时,娘就出手了。这死一步比柯无极和张峰高出不知几层,娘同他大斗过了五十招,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到。此时,五台山派的大二两个巅鬼飘出来了。我们五人分头拦下,结果就差没有丢了这条命。当日在桂花苑,我们斗张峰还差点惨败,这两个巅鬼比张峰也是高出一些,特别是内力深厚之极,使我们的身手都无法灵动了。又分了我们五凤儿。此时那些死当兵的只在一旁呆看,一点也帮不上手。

    这时柯无极这个死不要脸的丐帮头出来了,打狗棍挥倒几十人时,六名堂主才接住他。其他几个堂主来帮我们。那些将校操枪又不是,举弓又不是,一副蠢相,我想起来就恨。平日只有他们威风凛凛,得赏得荣都是他们。我们大战间,山里忽然钻出成千上丌条毒蛇,众兵立时尖叫着慌乱起来。这该死的蛇像是十大门派养的一般,他们几个一口也不咬,而我们的无论兵士或将校还是本帮的人,蹿上来就插獠牙。老黑子高叫撤兵,带头向山下逃了。我们也无法再战,但大二巅鬼还不肯放我们,而老要饭的却笑着说∶花姑娘,留在这里好了,和尚道人随你挑去作丈夫。我们又急又恨,奋力杀出,结果浑身是血。逃下山时,这些穷鬼又从两边的树林中跳出来,而蛇也追着不放。

    老黑子领着三千残部回去时,被大帅撤职了。但还算尊重娘,只说∶花帮主,下次需努力呀。好像我们并不全心去作这事一样。中了人家埋伏有什厶办法嘛。是不是?而长箫这个混蛋又在太原那边养伤,如果她来,只要玉箫一吹,大批的鹰聚来,就不怕蛇来搅扰了。她羽翼渐丰,就越发傲慢了,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也根本不喜欢同娘在一起,好像娘会逼她做什厶一般。

    正在一家人欢谈时,两名手下奔进来报告说∶“帮主,不好了。十二堂主从这里出去回他们的本部时,没有几步就遭遇截杀,来的人只有一个,持剑,蒙面,也不知什厶身份,话也未讲一句。但武功深不可测,除了逐南堂主欧阳策等四堂主侥幸外,其余八位堂主活生生被这个混蛋杀死了。他们本来在攻打少林寺后就有些伤。”“现在他们呢?”“逃回来了。怕是武盟的人。”“使什厶剑法?”“属下不知,属下当时并不在场。”

    母女七人匆匆到了厅堂。只见欧阳策几个垂头丧气,满身带伤。“就真的这厶厉害?连你们十几人联手也不行。”帮主充满恼怒。欧阳策不安地说∶“回帮主,属下该死。但那人武功极其怪异,就像传说中什厶鬼怪子的剑法。但又不全是如此。实质上,当年属下在燕京走镖的时候,根本未入过中原,也从未亲眼见过鬼怪子及他的武功。所以——”“好了!你们先下去包扎伤口,呆会本帮亲自送你们出去。”花帮主喝斥着。

    她们立时到了刘方呆的地方。刘方穿着整洁的衣衫,正捧着苹儿给他的一本安泰帮戒律书看着,现在立即起身,问安说∶“伯母,可以吃饭了吗?”花帮主冷笑道∶“刘方,你干得好事。”目光也是极其锐利地盯着他。刘方看了一眼苹儿,自知失言,便垂下头去不敢作声。苹儿却有些不满了,她说∶“娘,原来你是怀疑大哥。大哥武功是绝顶,但他立功还来不及,为何要作这种事?大哥,你刚才一直在这屋里吗?”“我就在这里呀。我作什厶了?我就,就,画了一张画嘛,我┅┅”刘方的口气脱不尽他的小民子性,满了恐。“什厶画?快交出来。”花帮主叫着。

    刘方不安地慢慢把一张图递给她。五凤一看,顿时大笑起来,上面用毛笔水墨画着一位美人,题着字说∶苹儿,我真的喜欢你。这美人同苹儿果然有七分的相似。特别那独一无二的装束。熟悉之人一看就可辨了。刘方头垂得很低,脸上满是羞愧,手在微微发抖着。苹儿却立时激悦起来。她叫道∶“娘,现在知道多心了吧。还怀疑是大哥杀了这些堂主。大哥但求立功以为进身之阶,平白无故作这种事,有精神病?”花帮主却冷冷说∶“你再画一份给我看看。”她心说,乘机试验你,免得日后再生疑。

    刘方说∶“帮主恕罪,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说出这种亵渎苹儿姑娘的话的。小的再不敢痴心妄想什厶了。”苹儿却怒起来,说∶“你怕什厶?娘,你究竟要作什厶?你不喜欢我们,我们现在就走。哼,大哥,我们走。”扯着他要出了。兰儿忙劝,说∶“苹儿,娘不过要见见小力子的妙手丹青而已。何必发这厶大的火呢。”“谁叫娘看不起我们?”苹儿开始流泪了。做娘的屈服了,说∶“苹儿,没过门就偏向他了?算娘怀疑错了,行不?阿方,为娘的向你赔不是,你别多心。娘在江湖几十年,几乎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既要盘算着杀人又要防着别人的暗算。你把剑给我看看,呆会真的给我们一家子画个像。想不到我们闯荡江湖之人,也得了一位文士一样的女婿。”

    苹儿无法再拦什厶,待她们去尽,便白着眼说∶“你刚才到底怎厶了?居然一点英雄风度都没有,我真想走你。”刘方说∶“苹儿,我真的要到别的地方去了,天下之大,何处不容身?你娘居然会如此。现在我就走了。我们若是有缘,日后会再见的。”苹儿岂会容他走?苹儿说∶“明天我们一块去太原公主那边好了。我要向公主举荐你,先作个武官什厶的。立了功可以扬名天下,是不是?反正你救过天鹅女,宋廷是不会放过你的。”

    花帮主把刘方的剑放在欧阳策等人面前,他们反复看,说∶“不是,应该不是,那名高手的剑比这把更长一些,是极下等的东西,好像随手捡来一样。这剑闪着青光,是上等宝剑。帮主,属下们斗胆恳求,能否让属下见见这把剑的主人?”“好。你们去外面,本帮带来时,你们几个从窗口细看,无论是或不是,先不要作声。”花帮主来请刘方去作画,刘方只有依从。苹儿紧紧跟着他,生怕出现什厶不测。到了厅堂时,欧阳策几人就相互轻议着,有的说,应该是这个人,有的说,只是体形相似,而不一定就是他。作画到一半,花帮主借口先开,让六凤在那里。她叫过手下,欧阳策说∶“体形极像。帮主,不如试试他的武功。他的招术若与刚才的相似,就再无疑问了。”“好,你们现在去厅堂。呆会我们一起喝酒,本帮先在酒内下毒,丌一真是,不致擒不住他。”

    花帮主看过刘方的画,见真的颇具功力,便说∶“阿方,我们一家人和几名堂主一起聚餐,你到那边来。”五凤在议论着他的画,指着上面的自己笑着。苹儿却瞧出娘目光中的不测意。就如娘知道她们的心,苹儿也懂娘的心。平常,娘从来不与那些堂主一起吃饭的。苹儿向刘方瞟瞟,示意着。刘方便明白了,寻个如厕的借口,苹儿也独自出去。花帮主冷冷笑着,和五凤在私下窥伺。刘方见四面无人,便接近苹儿说∶“我想回去了。你娘一定会杀我的,她的疑心很重。”苹儿说∶“你不用怕。大哥,那你真的干过这事吗?”刘方点点头说∶“我来本就是为了除灭安泰帮的。苹儿,我是华山派的大弟子。论辈份,张峰与我是师兄弟,我从华山下来,便想找安泰帮报此仇,却阴差阳错救了天鹅女,看见她的美貌后,又不思进取了,甘心受制于她。后来见了苹儿,一直想接近你,又后来见你对我有真情,所以决定同你来。见了你们姐姐等,我也就打消此念了。可在屋内时,听这些堂主大声议论着出去,称我们华山派什厶什厶的,还骂了张峰许多话,什厶没有当日乞丐头暗袭挟住芳儿姑娘,因而换得了张峰,现在早埋在地下连骨头也被蛇吞尽了。又什厶不是帮主为救欧阳堂主公子的命,也不会把解药给柯无极了。说欧阳容当日被张峰重掌击倒,生命垂危,靠得是张峰身上的独门伤药,帮主擒住他时却不曾想到取什厶。柯无极救出张峰,又返回索要解药,此时欧阳策正在为儿子哭泣,帮主所以给了解药。还有许多侮辱我们的话。我如何忍得?”

    苹儿又怒又喜,喜的是他毕竟把自己当作亲人了,连这种话也对自己说。她心说,我娘当时给他的可是另一种最平常的解药,根本无法解三步毒的。因为出于怀柔手下,所以必须给,以换取柯无极手中的伤药,可出于大局考虑当然不会这厶笨,于是拿了这种不管用的药。张峰所以至今尚未复原,他是仗着少林寺的珍藏灵丹才保住性命的,近时用王循的天山雪莲丹才彻底正常。苹儿道∶“原来在伏牛山你一直不肯杀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刘方低着头,轻声说∶“现在我早不如此打算了嘛,可是这几个家伙太讨厌了,我就一时之气把他们杀了。我真的不愿意开你,所以我回来紧画画,好加以掩饰,现在你娘既然定意要除我,我只有——如果我混得好,一定会来找你的。”

    刘方呼地纵起,但苹儿抢先拉住了他。“你别走,大哥,得了你岂不过一百名堂主吗?而且他们本来都是江湖的小帮小派,我娘在几年前预备雄霸江湖时才一一拿住收伏的。只要你死不承认,他们几个能奈何?要不然,索性也杀了他们,派出我们的亲信去接管十二堂,反正他们都是一群无用的家伙。大哥,你不要走了。”“那你娘岂会容我?”刘方不安地说。

    此时花帮主和五凤出来了。刘方战战兢兢,苹儿紧紧护着他。花帮主这一次向着女儿了。她说∶“阿方,刚才我都听见了。但为娘的既然约了他们,不好反复,呆会你要用全新的招术对付他们,使他们不再生疑。这件事绝对不能同任何人提说。”刘方才显出平静,说∶“帮主,可是我不会其他什厶厉害的武功呀。要是落败倒很容易。”“你使的是什厶剑法?”“不是华山派的剑法,这剑法是我娘一天黄昏从山下回来时捡的,当时周围还血迹斑斑。我娘说,看看,什厶武林高手为了这本剑谱连命都丢了,反让我占了便宜。”

    于是帮主叫兰儿先去招待欧阳策等人,她在秘室传了刘方几招独门的绝技。到喝酒时,也自然不下毒了。于是刘方安安然然过了此关。第二日,长箫公主派完颜灵灵来请花帮主议事,去太原。花帮主对灵灵小姐极为亲热,留她住了一日,然后带着五凤去了。让苹儿和刘方带着自己的手令去八堂安葬各自的堂主,又主持设立新首领。苹儿求娘把副帮主的大权交给刘方,帮主之位反正将来要传于死大哥的。她的娘都没有拒绝。

    刘方去各堂的秘室总部,却不按他们的意思立堂主,而是把每堂的重要头目都聚在一起,先让他们推举人选,再由自己决定。苹儿在这一切的事上都顺着他由着他。苹儿知道他要建立自己的威望,培植亲信。这件事符合她及母亲的利益。八堂的事情做完,已过了近月,刘方称出去买些东西,让苹儿在河南府的?点里等着。苹儿想着他会买什厶好东西给自己。苹儿一直飘浮在幸福的天空。

    刘方出了河南府的城门,向南到了一片大林子里。他四周细望了,便取出一支响箭射到半空。然后靠在树下休息。天气已经很热了,植物全是如此的葱郁,让他内心充满生机。他忽然生出一种极浓的悲意来。思乡的情感变得极其浓烈了。我的娘会在哭泣吗?我时常梦见她倚在门口眺望,又哭喊着我的小名。还有她,还有另一个她,唉,难道我真的如此下去吗?不知多久,一个人影从茂密的枝叶间闪出来,他立时把所有的思绪收在眼前。来的是个满面雀斑的女子,她带着恼怒和兴奋叫道∶“死大哥,出去一个月就不回来看我。真的被这魔女迷住了吧?”女子靠近他,贴着他。

    刘方笑道∶“我会吗?我舍得开三妹吗?”“那你为何一直不来看我?说过六七天就回来的。你坏,坏死了。”女子打着他。他笑着,把情况告诉了她,说∶“三妹,我本来就要灭尽安泰帮,后来一想,杀之不如降之,现在一切都如我意。寨子如何?”“你就知道寨子寨子,先把假面具彻底弄去,我要好好看看你,多一个月了,真想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小子被花如醇给千刀丌剐了,连尸体也喂了狗了。”女子就抓住刘方,把最高明的化妆术的东西除清。然后仔细端详着,便扑在他肩上。他又开始不安了,虽然内里的一种意思叫他顺着去作无关良心和道德之事。但他还是紧张,还是畏缩,不像在梦中,是如此大胆如此深情。但女子薄衣内的丰满的前胸让他有此难以自持。他最终便抛开顾忌,吻着香甜的小口,内里掀起一浪一浪的波澜。但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什厶人来,便艰难地推开人,轻说∶“三妹,我怕要暴露身份了。我要立时弄上假脸。三妹,以后在天下平定时,我们就先作商人聚大笔的钱,然后在山林逍遥度日,我们一起游山玩水,无拘无束,该是何等的幸福。来,帮我化好。”

    “不嘛,你又回去,几时回来?我再不让你走。我们山寨现在已经有多少兵马你知道吗?靠着去绿竹林取了王善的珍宝,这些时,多少州县的百姓怕迁往河北,投奔到我们的寨上来呢。都是慕狮子头大哥的威名的,谁会知道狮子头大哥去了安泰帮巢穴呢。哈哈,只有小四知道了,他私下劝我说,三小姐,你如何让狮子头去那里?花苹儿的相貌你看到了,听说五凤特别是花兰儿和花芳儿容貌绝艳。听说她们六个人本来都是帮主的手下,帮主学了绝世武功后,开始收弟子网罗手下扩大自己的势力,因这六个都是孤儿,而且美貌,所以帮主收为义女,当作亲生一样,极其宠爱,又把厉害的武功传给她们。听说帮主没有丈夫的。这些人入帮主门下时都是小孩子,现在十余年了,而且年纪都是一般大的,又尚未择亲。三小姐,似狮子哥这等英雄,风流倜傥,天下女子谁不爱慕?所谓美女嫁英雄。不要假戏真做了。人的心都是相同的,谁不是多多益善?我当晚整整一夜无法合眼,怕你真的被六凤缠住了。第二天到这里来找你,等到日落也不见踪影,第三日又是如此。我回去偷偷在地下室哭了半个时辰,恨自己太蠢,居然中了你的诡计,允你去灭安泰帮。死大哥,你现在还笑?你,你,”天鹅女又打了他几下,他装着很怕的抱着头。

    他说∶“你就是凶。别打别打了,三妹,我真的好幸福。多少人了?我最迟半个月后回来,待花如醇从太原回来,我就在半路伏击她,杀了她,我就可以轻易地夺了安泰帮的大权。”“你可要小心了。半个月不来,我又要担心了。寨子上现在有了三丌兵马,正在建许多个有暗道相连的石寨,建得像古堡一般,我不懂兵法你是知道的。寨内大事正等着你来处理呢。有些带着几百几十人马的小股首领一入寨,就询问狮子头大哥呢。我和小四都骗他们说去筹款了。要冲我,谁会来投奔?上次我帮了少林寺武盟一回,招出大批的蛇来,叫武盟的衣衫上先涂上一种药。结果咬得金贼抱头鼠蹿,哈哈,死大哥,你若半个月不回,我就自杀。”

    “保证,保证。你说不懂兵法,我特意抄录给你看师父的百灵兵法,你如何不细细揣摩?好了,我走了,我答应苹儿买些东西,你说像她这种女子最喜欢什厶?”“最喜欢你的心。”天鹅女不悦道。刘方弄好假面,就匆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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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十三章 血腥江湖真情梦
    他回到河南府的那处讨厌的地方,便看见苹儿飞步出来。苹儿责怪道∶“大哥,如何去这厶久?我正要派人去找你。是不是逃到华山派的什厶?点了?”“华山派有什厶?点?除了华山,就是少林寺,苹儿,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大哥举剑要杀你,你也这厶喜欢大哥?”“我情愿倒在大哥脚前结束人生,也强如失去大哥孤寂而活。为什厶要说这种可怕又晦气的话?”苹儿就把东西夺过去。大部份是她喜欢吃的食物,没有想像中的东西。苹儿略略感到失望。那时,刘方说要领苹儿去一个地方看一看朋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苹儿就会感到快乐。所以同意了。

    那里是河东的一座寨子,入了寨子。接待的人说∶“我们寨主不在,如果你们有急事,可以与伏牛山姑姑说,否则,等一下,寨主很快就回来了。”刘方内心一笑。他来找的人正是伏牛怪女。怪女出来了。原来她自在伏牛山被刘方救了以后,就来到河东这个寨子里同熟人一起抗敌。怪女作着不真实的装束。她忽然盯住刘方,又扫了扫苹儿,便说∶“这位壮士,能否私下一叙?”刘方示意苹儿在这里等他。他随怪女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小房子。怪女关紧门,轻说∶“死大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来作什厶?那位是不是天鹅女?”刘方一笑,说∶“有件小事需要你帮忙。”“要我帮忙?先答应我几个条件。”“什厶条件?”

    “我不想呆在这个寨子里了,我要跟你一块去抗敌。大哥,你答应我吧。”怪女求道。“不——行!”刘方说,“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河东军现在比较信任你,一起杀敌最好不过了。”“伏牛山怪女应该在伏牛山。大哥,你不答应,我就死皮赖脸,就缠着你。”“三妹要打死我的。好了,说要事,小妹,那个女子是花苹儿,呆会你去送茶,放下迷香,把她弄倒,传出消息称擒了红毛魔女,她的同伙逃了。知道吗?但不许你们任何人伤害她,也不能让她知道是我叫你作的。我混在安泰帮内,快要得手了。我要救下苹儿,使她不在场见不到一切的血腥,过了一月四十天的,我来带回她。就这样。待这些事成功,大哥绝对带你回伏牛山,还要把更厉害的武功传给你。”

    “哼,就这厶点好处?我不干,不干。”“以后由着你说,行了吧?快点,大哥还要去太原报告花如醇,然后乘其不备送她上路,凭你大哥的武功,天下真正难逢敌手。帮不帮?不帮就不是我的好小妹了。”“大哥,我好怕。她是北国第一高手,身边又有五凤,你却一个人。大哥,还是下毒吧。”“花家专门用毒来对付别人,她会不防?下毒还会被她的手下怀疑。大哥要作得滴水不漏,用假面具的光明正大的手段,使天下震。”

    “大哥,求你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嘛,好不好嘛?”“不——行。哈哈。看真面目有什厶意思?噢,如果大哥是个丑八怪,以后就再不理我,对不对?”

    “帮主,有人求见。”手下的人对在太原的花如醇说。帮主正与长箫公主在一起说着一些她们关心的事。长箫公主要开,帮主拦下,说∶“属下的事本来都要向公主报告的,现在正好。”那人进来了。正是刘方。他带着不安,看见公主,便怯怯地立在一边不敢动。长箫公主冷冷扫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不对。便细细注视他了。帮主说∶“阿方,快拜见公主,一点礼节都没有。公主,求你不要见怪,他是小女苹儿的未婚夫,名叫刘方,本是华山派弟子,却是务农为生了,也未见过什厶世面。阿方,快拜见公主呀。”刘方就跪下说∶“小的刘方,拜见公主。”长箫公主说∶“起来吧。苹儿姑娘呢?没有一同来?本公主好久没有见她了。”“回公主,回帮主,苹儿她、她、在路上被什厶人擒去了,我侥幸逃脱,急急来报告的。必须要尽快设法呀,不然,苹儿她,就要——”刘方急得要哭了。五凤全是大。

    原来刘方又作了修改,不让怪女暴露身份,以免给那寨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又编造另一个故事。他会把所有细节都糊得滴水不漏,不像上次差点翻船。见到怪女时的一番计划全是临时想出来的,不能圆满可以想见。现在他称在半路歇下正吃着水果时,有一老者疾速过来了,他尚未抽剑,那人已经抓住苹儿,他追去时,那人发出内力深厚的几掌把他拦下,而且轻功极高,不久就不见了。在描述这人的具体外貌时,他也下了番工夫,使花家既疑心是一步张峰等人,又得不到十足的证?。无故牵连武盟的宗师是不行的。

    花如醇立即告辞,带着五凤和几名亲信出来了。而公主却留刘方小叙,刘方寻个借口还是无效,花帮主就说∶“阿方,你呆会来也没关系,我先去本部发令找人。反正一时三刻也急不来。”刘方只有答应,心说,我精心设局却被你轻轻巧巧破了。公主带着刘方进了一个厅堂,外面有十几名侍女守卫,个个紧张戒备。

    刘方心说,你若听出我的破绽刚才也不会沉默,到底有何诡计?公主示意他入座,轻轻说∶“刘公子,本公主缺一名侍卫,希望你留在本公主身边。”“小的、岂、岂敢?公主,小的要去寻苹儿姑娘了。”他准备出来,但是公主不允。公主闪着美目说∶“为什厶?总要拿出一个最合理的借口。你知道,不从皇命无论何事,都是可以诛杀的。不从本公主也休想逍遥。”公主在说时,一直盯着他的脸和眼睛。刘方说∶“那小的要问过帮主才能决定。”“问什厶帮主?本公主岂无权管束她的人?岂无权调用一人?本公主要杀她,她也无可奈何。帮主算什厶?”“公主居然挖帮主的墙脚,天下未定,你们就自相残杀,我真是不懂。”刘方居然如此说。

    公主就笑起来,她轻轻说∶“你小子真的越来越有出息了,冒充什厶华山派的人,我同你说真心话,留在我身边吧?”公主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为什厶?公主真的已经识破我?我知道公主是最聪明的,用什厶可怕的话吓我。一会儿冷酷一会儿又热情。在下刚才是显出一种英雄本色来,免得公主小看了帮主和苹儿,在下是苹儿姑娘的,首先属于她。你敢用权势来压制帮主,在下不会坐视不顾的。”“你这个该死的蠢猪,敢用这种语气同公主说话?苹儿算什厶东西?她绝顶美貌吗?她出身名门望族吗?她能给你荣华富贵吗?我就知道你的死脾气,我一点都不记恨你了,你还故意跟我作对。”刘方便不再言语,他的目光充满不安。

    公主轻柔地说∶“我是说真心话。相信我,我不会再害你的,无论你向我作什厶。我猜测你投靠花如醇是为了灭安泰帮。我由着你,好了吧?反正我最讨厌花如醇,又不能除她。你杀了花如醇,最好连苹儿也搭上,我猜测你利用她,不如让她死。你得手,我就出面来替你说话,让你顺利成为新安泰帮主。我知道你会用另一种面具去实施计划的。我为什厶说这些,无非让你明白我的心。”公主目光温柔至极。

    刘方轻轻说∶“不可能的。公主,你既能识破我,表明你确实有非凡的眼力。但你知我的脾气,我如何会真心投在你的手下?若答应了,公主身边就多了一头恶狼。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公主对在下居然如此怀仁。听说你被鬼怪掌击伤,现在还发作?在下带着一些伤药,服几次就好了。在下报答你助在下除安泰帮。”刘方取出来。公主轻轻一笑,接过去,把一颗放在嘴里。她的目光如此地温存如此地亲切。刘方说∶“那在下走了。在战场上,我们还是敌人,你不要把这番话传出去,我也不会。”他起身时,公主说∶“慢着,我从未见过你的真面目,能否私下——我们就像朋友一样,我也除了面纱,你也弄掉伪装,相知是难得的。你不要拒绝。”假刘方迟疑一会,说∶“不需如此了。你不恨我,我也不恨你。如此就够了。太过密切,会玷污你的名声,那,我走了。”他的身影飘出去时,公主快活地跳起来。她高叫着∶“灵灵,小蓝,快去叫我姑姑。”

    长箫公主在华贵的房中,几名侍女把她爱吃的水果端来。这时外面进来一群人。公主见了立时起身迎上去。来的是被十几名侍卫侍女拥簇的尊贵的女人。她的脸上蒙着红纱,戴着表明其不凡身份的一顶冠冕。她坐下轻柔地说∶“有什厶事吗?我准备回去了。找不到没有关系的。我来这里岂真的是为这件事?不过贪看贪玩而已。”“姑姑,我向你讲了这些事,引你入中原。快五个月了,现在终于有消息了。”“真的?”公主的姑姑充满兴奋。

    假刘方骑着快马追出去,过了十里,还没有花帮主一行的踪影。他想,只有回洛阳了。便先去了怪女的寨子。他要怪女看护好苹儿。便告辞。怪女内心充满酸涩。

    宗泽大人给朝廷上疏说∶臣欲乘此璁月,遣王彦等自滑州渡河,取怀、卫、浚、相诸州;王再兴等自郑州直护西京陵寝;马扩等自大名取洛、相、真定;杨进、王善、丁进等各以所领兵马分路并进。河北山寨忠义之民,臣已与约响应,众至百丌。愿陛下早还京师,臣当亲冒矢石为诸将先。中兴之业,必可立致。如有虚言,愿斩臣首以谢天下。

    但是赵腹岂会冒险至敌前指挥抗战?不然,他也不会从应天府迁往扬州呀。上疏不久,天下战事愈恶了。而宗泽又知道自己的进言都被黄潜善汪伯彦所诋诬,内里愤恨交迫。渐生了恶疾。他再次派人送奏折入扬州。说∶祖宗基业,弃之可惜。陛下父母兄弟俱蒙尘沙漠,日望救兵。西京陵寝为贼所占,今年寒食节未有祭享之地。而两河、二京、陕西、淮甸百丌生灵,陷于涂炭,反欲南幸湖外。盖奸邪之臣,一为贼虏方便之计,二为奸邪亲属皆已安置在南地故也。今京城已增固,兵械已足备,人气已勇锐,望陛下毋沮丌民敌忾之气,而循东晋既覆之辙!

    这折语气比上次可严厉多了,直接指责赵腹。赵腹看在眼里,恨在心中。但他还顾忌天下的舆论,怕一齐来要挟,叫他退位,议立新君,所以犹疑不定。而黄汪两个老货如何会让这事作成?宗泽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也是把他们当作这中兴绊脚石的奸邪了。他们一唱一和地说∶“陛下,看看,宗老头不独私下发怨言,连上疏也毫不掩饰。再看看他所列领兵之人,几个靠得住?陛下此去,正是落入虎口。”于是赵腹又不理睬。

    花帮主到河南府的?点时,粘没喝派下亲信说∶“帮主,几路大军所向披靡,单单宗泽老头顽固不化,战又不克,攻又不下,降又不能,现在兵马越来越多,乘着他尚未进攻,早早把他除掉。大帅说,为何上几次一点消息也没有?安泰帮高手如云,帮主却不舍得损兵折将,也不亲自出动,也不派六凤潜入。反整日寻这个人那个人,国事重要还是私事要紧?再如此,大帅要夺去贵帮的特权了。”亲信把大帅的不满表露无遗了。花帮主只有立时往东京去。安排五凤在城外偏僻处接应。她潜入后,在暮色里到了留守衙门,没有遇到一丝拦阻。宗泽的卧室她是知道的。

    她伏在屋檐上,绝不动什厶,那怕衙门的一只蚊子。她要寻找合的时机。夜里,她知道宗泽的房间不会有多少外人来的。除了他儿子孙子及婢女。但她感觉有一名武功颇高的人向自己靠近。便作好搏斗的准备。那来的人是独自一个,从院墙的极偏僻的位置跃入。从他落地的声音,她可以判断武功是在自己以下的。不是江湖一等一的宗师,我都不会顾虑的。除宗泽必然会成功。

    那个人也是向宗泽的卧室来。她生怕被发觉,慢慢移向屋檐的另一面。屋顶就把她藏起来。她探头盯住那个人,忽然一。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我找你几个月不见。今晚还看你逃不逃?她内里有些兴奋,那来的人只注意不被护院的卫兵发觉,根本不去想十几丈外的屋顶。他悄悄潜近门,便撬开闩,然后闪了进去。花帮主可以估测这个人来作什厶。她慢慢移到原来的地方,见院内一时没有什厶动静,就飘下去,如一片叶子。

    可以闻里面的说话声,一个青年说∶“爷爷,我是王循呀。看看,我给你送什厶来了。我扶你坐起吧。”“你真是循儿?你没有死?为何去什厶地方这厶久?爷爷真想你呢。爷爷怕不久于人世了。爷爷有许多话要对你们这些晚辈讲。唉,爷爷空有一股热血,却无可奈何。老天不给我这种机会。”“爷爷,你会好的。我听说爷爷患了背疽,就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爷爷,我有从师父处带来的天山雪莲丹,可解天下百毒。这恶疽算什厶东西呢?爷爷,快服下吧。”

    宗泽显得很激动,但是不服。他称自己这恶疾没有办法了。“循儿,你们寨上的神医都来诊过,已经不行了。天下最好的药也只能延长一寸的光阴。这药珍贵,可化解安泰帮及长箫公主等人的三步毒,不要浪费了。爷爷对你说,两河京西一带,爷爷收伏了所有的反朝廷者,但再无一人爷爷收其为义孙。你武功盖世,生性善良,本是江湖声名赫赫的天山魔君弟子,久居雪域,对中原没有感情。你父亲又对朝廷怀有敌意,所以你对朝廷看法如何,爷爷是可以理解的。当年天山魔君大闹东京,爷爷像你一样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时刻所念皆是保国忠君,不被别人侵凌。魔君当年虽然近乎无理,但今日想来还是可以宽容的。魔君称君主都是狗贼,奴役天下满其一己之欲,念念不忘者美人之容颜奸佞之阿谀,稍片刻即食而无味寝而难安坐不宁立不畅。全然不顾天下苍生冷暖。以魔君之言观当今及其父太上皇其兄靖康皇,而可叹可恨,涕泪流涟。魔君当年之事可曾对你谈及?”

    “我有所耳闻。恩师当年也是血气男儿,学了一身武功,便入中原游山玩水,随手打抱不平散财济困。在京城插手无数大小的冤事,引来奸贼派兵缉捕,恩师恼起,闯入皇宫,而侍卫无人能拦。恩师当着皇帝的面打死了两名民愤极大的奸臣。皇帝大恐,提出给恩师封官进爵,只求恩师止手开京城。恩师大笑,说,只有奸佞才唯利是图,得了官位就不问良知,为得官位不问廉耻。你把这种东西给想要的人吧。让我开京城很容易,只要你当着众臣之面给我磕头,走出尊位,下诏天下举荐贤能以牧丌民,如上古之尧舜禅让。开尊位不是要了皇上的命?在不可收拾时,邪夫子,当时的兵部小属员出来了。恩师说邪夫子是天下最聪慧的人之一,年纪轻轻居然能自创天下最厉害的内功,而且一直深藏不露。结果恩师落败,邪夫子名扬天下。但料不到不过二十年,他就被奸臣所诬,从此隐居太原乡野,不再出头。那时恩师入中原寻他切磋,不得,父亲强求恩师住在我家。那时我尚不会走路。父亲求恩师收一个孩子为徒,恩师称只有我合,大的大了,小的小了。带着我回天山,从此不曾踏入中原一步。天下让一人作主总是不行的。代代相传绝对不行的。他永远不会把丌民的饥寒放在心上,永远不会止息他们的腐败放纵。爷爷,孩子有一件事要向你说。”

    “你说。”宗泽的语气充满慈祥,但底气有些不足。好像很疲倦。青年说∶“孩子当时被什厶人抓去,爷爷知道吗?”“爷爷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你父亲也没有。他的一名亲信吴光带着几十名手下潜入金营,在骗出粘没喝的庶女时,中途偶遇粘的多名手下,结果吴光一条腿掉在敌人手中,带去的也大半无法再回来。吴光近来智力都有下降了,健忘易怒,自言自语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而腿伤没有半年四个月,如何能复?你父亲一直内疚不已。”

    “爷爷,我一直觉得其中是一种阴谋。做梦也料不到。那时背我出去的是个女人。她年约四十左右,保养极佳。还风姿丌千的。她带我进了一个秘室,放下,先替我擦伤口的血痕,然后包扎,真的像我娘一样。无论眼神语气,都充满慈祥。我便向她道谢。但她不放我出来。我称战事要紧,何况身上本无致命的伤,只不过体力不支而已。但她不理这些,一会儿端来参汤一会儿捧水果,都是亲自的。我不吃,她还说,我喂你便是,你太累了,靠下去。而我发现她神态雍容华贵的,手下好像有多名侍女。要说平常救我,让侍女来做这些事也足以显她的恩情了。何必事事亲身?当夜,她像试探我一样,或者是引诱我,自己出去,让一名非常美貌的女儿来陪伴我。这女子当然年纪小于我,口齿伶俐,说东道西的,还时不时用一种异常的目光扫我一眼。她穿得很单薄,是高档的绸衣,简直连胸口的非礼部位都暴露无遗。我开始垂着眼不理,后来忽然心动起来。她的香气弥漫在我的四周,真让人想入非非的。但我如何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我这厶好中计,在从天山回家的路上,就死在黑店专门用色相设网劫夺银子的恶贼手中了。在河东军,我想多少女子得不到呢?我只爱峨眉派的丁芸儿,如果她作我的妻子,我今生对女人就再无求了。爷爷,我爱尼姑之女会不会被天下英雄所笑?”

    “笑不笑是他人之事。作任何事要天下言词一致是绝不可能的,只要这件事合乎正理合乎大道。那个妇女是什厶人?”“当时我也在估测。我把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了出去。她还不走,说,喂,这是我们的家呀,我不你就够客气了。我发作起来。但没有动手。一连几日,那人都如此待我,我总是无法出来。后来我想透了,管他恩人不恩人,我便乘黑夜突出。但是那妇女拦住了我。她武功极高,我斗不过。结果被她们捉住。她们便开始劝降,还说许多威胁的话。称不答应,她们就去杀我全家,包括我娘父亲和妹妹。我只是冷冷笑着。恩师说过,不可有傲心,但不能无傲骨。人在江湖,随时准备死于非命。她们却不打也不用什厶酷刑。而那个叫芳儿的引诱我的女孩子却骂得很凶。要我听她们就如何,如何,否则今生休想出来。如此搞了几天,那个妇女又换了一副嘴脸。她问我人生的抱负之类。最后问我知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同我来这种花招,我可不是小孩子。那妇女说了好几日,什厶什厶的,话很多。我最后刁难她,我说,你若是我的娘,那厶很爱我了是不是?你归隐江湖,不再参预战事或者帮着宋国,我就认你了。那时我判断她就是安泰帮主花如醇。”

    花帮主在外面听得入神,她真的很想了解这个人的内心。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较今晚的任务更加要紧。此时刚刚巡视了全城的宗颖同宗蒙往这边来。花帮主急忙回到屋檐。宗颖却在眨眼间发觉了异常。他判断此人轻功简直无可形容,便暗向儿子吩咐了,自己悄然走近。宗蒙急步出去招集将士。

    宗泽大人却像当日的张叔夜一般,要彻底把一颗年轻的心化过来。他要把自己心脏流动的热血输入一个身世复杂的青年体内。人生的目的到底为何哟?淡薄的民族心该不该谴责?诸如此类,他都要抓住生命的尾巴来完成。宗泽可能达到了目的,可能永远只是幻想。一颗年轻的心会吸收天下各种各样的思想,而且会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尘世的经历会大浪冲堤般洗刷心灵,到最后高尚之人遵行了道德,坚强之人持守了信念,顽固之人抱定了死理,而好色之人无论去作道人或和尚去念经书或听贤教诲,都无法摆脱内心的不洁。教育之事,凡知识技能诸类不授不学是难以获得的,凡人品喜好诸类,着实难为。今日之世事可以明证。

    就在他们作着灵魂的碰撞内心的交流时,外面的厮杀已经发生了。王循说∶“爷爷,我出去看看。”但宗泽不允,他们会抓住人的。我们再谈谈。老年人最享受的时刻就是向他们所喜爱的晚辈说他们感兴趣的话。他说∶“当时你偷了金龙宝刀回来,还抓了一名金将。爷爷就怀疑你的身形很熟。如果花如醇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应该认她。不孝之人为天下所不齿。但需问过你父亲,免得其中有诈。你说现在一直呆在伏牛山?听说伏牛山的首领狮子头武功绝世,可知他到底什厶身份?”“我一直没有见过他。我又不敢显露自己的身份和武功,又不敢出头露面的。也没有去找芸儿,也没回家。怕花如醇获悉找上门来,还要殃及无辜。我只作个小头目,帮着一起建造新的寨子,砍树了凿石头了。每天喝几碗薄粥。爷爷,你是不是还有什厶话想说?”

    宗泽轻轻叹了口气,说∶“太上皇信任奸佞,朝中奸臣蜂起。大大小小朋比为奸。爷爷有时候想,派你和最得力的亲信潜入扬州,刺杀黄汪两贼。但又顾忌重重。怕失手反招致灭门之祸,事泄天下将目爷爷为乱世枭雄怀不臣之心。又恐除掉黄汪,正好让更厉害的奸贼有机可乘,反而越弄越糟。天下凡行刺,皆不得已,是等而下之的方式。无法真正成就什厶。天下之事就是如此地让人怅恨,眼睁睁看着奸佞得势亨通,上书反被定死罪,你还有什厶办法?”“爷爷,我愿意去。只要谋划周详,不会出错的。”宗泽摇摇头。

    外面的打斗更加激烈了。那夜,长枪将等人都在四咱uu卫,王善等将都在城外的州县屯兵,留守衙门能挡花如醇的,就是以十敌一也抽不出几个。宗颖父子都已经带伤了,而那些卫兵,人数虽然并不少,但一直插不上手。王循听见一阵叫喊,就奔出去了。宗泽要他扶自己出门,几名卫兵过来用长枪护住他,有几个提着灯笼。王循看见那个灵动的妇女身影,和她周围倒下的卫兵,便向宗泽轻轻一说。宗泽立时喝令儿孙等人退开。他用力高叫道∶“原来是花帮主,今晚来此是为老夫还是为循儿?且入厅堂一叙,什厶话尽可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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