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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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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0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一章结拜~

 

  拓跋玉儿在赫兰围场对我的刺杀,让我决定即刻便离开北胡,夜长梦多,我继续留在此地难保不会发生其它的变化。

  傍晚时分我们已经来到距离乌库苏城以外十多里的草原,回首遥望乌库苏城的方向,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雅克道:“总算可以返回阴山了,我有些想念部族的兄弟们了。”

  突藉笑道:“你应该是想念你的那十几位妻子吧。”

  雅克哈哈笑了起来,他看了看我道:“这次平王的收获最多,不但成功迎回了安王的遗骸,还得到了北胡小公主……”他看到楚儿冷冰冰的表情,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笑了笑,放缓了马速,远远落在我们身后。

  我轻声道:“你还生我的气?”

  楚儿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境地,你在你父皇面前该如何交待?”

  我叹了口气道:“单单是静德妃那一关,恐怕就很难过,安蓉公主乃是她的掌上明珠,她岂肯将她嫁入北胡,这件事恐怕要费一些周折。”

  楚儿道:“我也担心这件事,姑母一直有意将她许配给汉国三皇子项达生,便是安蓉公主自己也早已做好了嫁入汉国的准备。”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这只是一个意向,并没有成为事实。”

  楚儿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恐怕这件事你必须亲往康都向父皇解释。”

  其实就算没有和亲之事,我也必须护送胤翔的骨灰返回康都,内心中早已做好了面对任何困难处境的准备。

  回去时的心情并不比来时轻松,路程显得格外漫长,途中又不巧下起雨来,五天之后我们方才抵达了阴山穿云谷。

  留在谷内养伤的唐昧早就已经望眼欲穿,收到我们返回的消息,他在普蔓的搀扶下出来相迎。从他的步伐来看,唐昧的伤势复原的不错。

  我笑着来到他的身边,唐昧示意普蔓放开他,大步来到我的面前,深深一楫道:“公子平安归来,唐昧不胜欣慰。”

  我哈哈大笑,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直起腰来:“唐昧!你这些日子倒是分流快活,我们几个是风尘仆仆,改日定要好好地惩罚你一番。”

  一旁的普蔓慌忙道:“他受了重伤,你又不是不知道,凭什么要惩他?”

  身后突藉几人同时笑了起来,没想到小妮子竟然如此维护唐昧。

  唐昧一张面孔涨的通红,显得尴尬异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有普蔓为你求情,我这次便不重罚腻了,罚你在穿云谷中养伤,直到伤势痊愈方可返回宣城。”

  “真的?”普蔓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又哄笑起来。

  普蔓杏目圆睁娇嗔道:“笑什么笑?我便是想留唐昧在身边,有什么好笑的?”

  唐昧皱了皱眉头道:“普蔓!不得无礼!”

  普蔓美目望向唐昧马上变得无比温柔:“外面风大,我还是扶你回去歇息。”

  我笑道:“唐昧,你重伤初愈,还是回去歇息吧。”

  当晚我们便在着穿云谷歇息,晚饭之后,我找到雅克,看到他正在和一个族人商量着些什么,面色显得十分凝重。

  看到我那名族人慌忙离去,我在雅克身边的木桩上坐下:“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雅克叹了口气道:“蒙里多投奔了海芜族。”他随即又解释道:“海芜族和我们叉塔族是世仇,他这么做等于背弃了我们的祖先。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一刀杀了他。”他真诚地向我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蒙里多是我放走的。”

  我淡然笑道:“你和他曾经是结义的安答,又岂能不念及兄弟情义,换作我也会这样做。”

  雅克满怀歉意道:“这件事终归是我对不住你。”

  我呵呵笑了起来,真挚道:“这次能够顺利往返北胡,全赖雅克兄全力帮助,胤空和你颇为投缘,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是否答应?”

  “平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够做到,我必将全力以赴!”雅克爽快地答道。

  我微笑道:“此事对你来说一定不难,又有意和你结为安答,不知你意下如何?”

  雅克虎目灼灼生光,激动地握住我双臂道:“雅克乃是一介草莽,如何高攀得起。”

  我大声道:“君子相交又何须在乎身份地位,富贵如浮云,功利如浮云,只有兄弟间的真正友情方可长存于天地!”我之所以提出和雅克结拜自然有我的一番想法,叉塔族在阴山各族之中实力最为强大,雅克身为部族的首领,在本族的威信极高,我和他结拜之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跟叉塔族处好关系,长期以来困扰宣城北部的问题也可以顺利得到解决。

  雅克重重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他转身向一旁的木屋走去,不多时拿着两个酒碗出来,他微笑道:“你们汉人有以血誓盟的说法,我们便按照那个规矩办。”

  我和他互叙生辰,雅克长我九岁,按理是我的兄长。我们跪在大树之下,堆土为炉,插草为香,恭恭敬敬的行结拜之礼。

  我和雅克用腰刀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酒碗,饮尽血酒,而后将酒碗摔得粉碎,我们同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兄弟!”

  “大哥!”

  按照叉塔族人的规矩我和雅克互相交换了腰刀。明月初升,我们在大树下尽情痛饮,我忽然想起另外一位结拜的大哥燕兴启,比起他,我和雅克的友情要真挚得多。

  雅克道:“从今日起我们叉塔族人再也不会滋扰宣城的土地。”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兄弟又何必提起,不过大哥难道就打算带着部族人生活在这阴山之中?”

  雅克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又有谁想终日生活在动荡之中,可是阴山各族并不团结,相互之间争战不断,北胡又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往南便是大康,我们只好在这夹缝之中谋求生存。”

  我和他碰了一下酒碗道:“大哥,有没有想过让族人继续放牧?”

  雅克苦笑道:“便是我想,又哪里能够找到草场?”

  我微笑道:“宣城以北大片的草场常年荒芜,你为何不考虑一下呢?”

  雅克有些发怔地看着我:“兄弟,我们并非大康子民,有怎能有权力在那里放牧?”

  我哈哈笑道:“那大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叉塔族究竟属于哪个国家呢?”

  雅克无法回答,沉默了下来。

  我起身来到大树之下,用力拍了拍树干道:“汉人如何?胡人如何?只要成生在这个世界上,便应该有他们生存的自由,更应该有属于他们的土地。”

  雅克随着我站起来,凝神倾听着我的话。

  “这世上本来没有这么多国家,每一片土地,每一片草场都是属于大家共有的,长期的战争让这片土地四分五裂。”

  雅克重重点了点头。

  我盯住他的双目,郑重道:“我们既然可以结拜成兄弟那么叉塔族人为什么不可以和汉人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呢?”

  雅克流露出激动无比的目光。

  我大声道:“我要让这片土地成为各族人生活的乐土,人们之间没有界限,没有隔阂与纷争。”

  雅克激动道:“兄弟,告诉我究竟该怎样去做,哥哥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我微笑道:“大哥,这次我返回康都之后,会面禀父皇,一定让他同意我的建议。”

  第二天雅克亲自将我们送到阴山脚下,这次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我来说这次北胡之行起到的效果,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唐昧和普蔓的感情,我和雅克的结拜,无形之中已经和叉塔族形成了坚固的盟约,宣城北方的危机将会得到彻底的解决,现在我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便是和亲之事。

  接到我们平安返回的消息,云娜、燕琳等人一早便迎了出来,看到我矫健英武的身影,诸女禁不住流下欣慰的泪水。

  我逐一将她们拥入怀抱,却没有看到慧乔和瑶如的影子,问过云娜才知道瑶如病了,慧乔留在王府照顾她。

  我心系瑶如的病情,率先纵马来到王府。

  走入瑶如的房间,却见瑶如一脸苍白地靠在床上,慧乔正在给瑶如喂药。

  二女看到我,美目中同时涌出晶莹的泪水。

  “公子……”瑶如颤声道。

  我上前接过慧乔手中的药碗,轻声道:“我来!”

  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瑶如苍白的俏脸滑下,我悉心地将汤药喂她服下。

  慧乔轻声道:“瑶如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加上思念公子,病情方才出现反复。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恢复,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慧乔欲言又止,瑶如大声哭泣起来,我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怎么了?”

  瑶如泣声道:“公子……我……我对不起你……”

  慧乔幽然叹了口气道:“瑶如腹中的胎儿不幸小产了……”

  我心中一沉,这对我的确是一个打击,不过瑶如此刻的痛苦应该在我之上。我搂住她的香肩,轻声劝慰道:“不妨事,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

  瑶如在我的劝说下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沉沉睡去。

  我和慧乔来到门外,我低声道:“慧乔,她只不过是风寒而已,又怎会小产?”

  慧乔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道:“有件事我想最好还是告诉你,瑶如前几日突然独自到山神庙祈福,我找到她的时候,居然发现还有一个男子在那里。”

  “什么?”我失声道,胸中怒火顿时燃烧了起来,难道瑶如背着我干出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慧乔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我当时觉得奇怪,便悄悄躲在一旁听他们说些什么,我听到瑶如竟然叫那男子哥哥。”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向来那男子定然是田玉麟无疑,不过田循已经逃走,他又来找瑶如干什么?

  慧乔道:“那男子好像要带她走,瑶如坚持不走,慌忙之中摔倒在地上,等我冲出去的时候,那男子已经逃走了,这件事我一直装出不知道内情的样子。”

  我咬牙切齿道:“他日我若见到田玉麟这混帐,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慧乔叹了口气道:“瑶如这些日子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你最好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点了点头,轻抚她的俏脸道:“慧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慧乔温婉笑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呵呵笑道:“有什么事情,晚上我们在床上说。”

  慧乔轻声啐道:“晚上你何尝老老实实的说过话来。”我看到她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荡,将她娇躯揽入怀中,捉住她温软湿润的樱唇,用力亲了一个嘴儿。

  慧乔红着脸推开我道:“你也不怕下人们看到。”

  我笑道:“这是我的府邸,连亲吻爱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慧乔抓住我的大手,以免我继续作恶,她正色道:“车昊来了。”

  我内心猛然一震,没想到当初在康都的一句话,让他尾随我来到宣城。

  慧乔道:“我和他已经谈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坚持不愿离开这里,非要等你回来和你面谈一次。”慧乔叹了口气道:“他一直钟情于我,为了我多次刺杀你,这次虽然知道我仍然活在世上,可是心中的那个死结始终没有解开。”

  我低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慧乔道:“车昊虽然刺杀过你,可是他本身并不是坏人,如果你愿意,我想你和他好好谈一谈,劝他离开这里,返回高丽。”

  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慧乔嘱托道:“他曾经有恩于我,你千万不要伤害了他。”

  我握住她温软的小手道:“我答应你。”

  我沐浴更衣之后,接到消息的宣城知府赵东齐带着公孙禄前来见我,从两人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一切进行的相当顺利。

  赵东齐先是问了我前往北胡的情况,然后将话题转到宣城上。他笑眯眯道:“拍卖所得的资金用来改造曲沽河应该是绰绰有余,部分河段已经开始施工。”

  公孙禄道:“有一件事平王可能没有想到,那些淘金商人,为了淘金,大肆挖掘河道,无形之中充当了清理污泥的重任。”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的确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低声道:“按照你们的估计,改造曲沽河的工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完工?”

  赵东齐道:“我和公孙禄算了一下,最迟明年的三月可以完工,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洪水泛滥的灾害。”

  我满意得点了点头道:“最近百姓方面有什么动向?”

  赵东齐道:“我按照殿下的意思,对部分灾民实行了救济,而且对凡是主动耕作的百姓给予一定程度的奖励,按照耕地面积的不同,奖励也有所不同,现在已经有不少出去逃难的百姓返回了宣城,照这样发展下去,回来的人会更多。”

  公孙禄充满顾虑的说道:“平王殿下,有件事我始终担心,我们利用金矿之事将众多的商人吸引到宣城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虽然有部分金矿的确淘出了金子,可是数量是少之又少,跟你开始展示给他们的并不相符,很多商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我笑道:“这件事我也没有想到太好的解决方法,无论怎样我们毕竟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他们要是想走便随他们去吧。”

  公孙禄道:“可是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认为殿下在欺骗他们,长此以往,还有哪个商人愿意到宣城经商呢?”

  我呵呵笑道:“这你们倒不要顾虑,告诉你们一件喜讯,我在北胡已经和巨贾赤鲁温谈好,以后宣城会成为大康和北胡交易的中转之地,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来到这里投资经商的。”

  公孙禄道:“卑职认为,是不是适当的给这些商人一些补偿?”

  我摇了摇头道:“并非是我不想给他们补偿,而是宣城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给他们补偿。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他们之所以买下金矿也是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回报……”

  门外忽然响起焦镇期欣喜的声音:“公子!”他性格向来沉稳,很少像现在这样喜形于色。

  我们三人停住说话向门外望去,却见焦镇期一脸笑容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地的翼虎。

  翼虎这些日子一直跟在焦镇期身边,学习武功箭术,俨然把当初对我的那份崇拜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翼虎抢先道:“姐夫!我们的金矿中挖出了好多……好多的黑金子。”

  我呵呵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黑金子?”

  焦镇期道:“是碳!用来取暖生活的碳!”

  我和赵东齐同时站起身来,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宣城地下居然有碳,此前我从未听说过。

  焦镇期喘了口气道:“不但是我们的金矿,几乎所有的矿主这两日都挖到了煤炭,而且储存量之丰富前所未见,我听有位曾经经营过煤炭的商人说,这宣城蕴藏的煤炭比晋国的同邑还要多得多。

  同邑之所以闻名。便是因为那里储量丰富的煤炭,晋人潘度便凭借着他拥有同邑最大的‘乌源矿’成为天下四大富商之一。如果一切真的如焦镇期所说的那样,这将成为上天赐给宣城最大的一份厚礼。

  赵东齐也是激动无比。

  公孙禄却道:“发现矿藏虽然是好事,可是有一个巨大的隐患我必须先提醒殿下。这些金矿近乎全部位于曲沽河的两岸,淘金和采煤根本是两种概念,若是任凭他们毫无控制规划的开挖,曲沽河面临的情况将变得更为严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果断地下令道:“马上通知各位矿主,全部停工,将他们召集到官府中议事。”

  我亲自主持了这次的议事。这些商人一洗多日以来的晦气。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欣喜若狂的神情。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他们虽然不知道我找他们究竟何事,可是能够得到我的亲自接见,显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我微笑着扫视全场:“听说你们的金矿中都挖出了不少煤炭?”

  商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用怕,宣城既然将那些金矿转让给了你们,就不会反悔追讨。”

  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我大声道:“可是有件事我必须事先说明,你们所拥有的矿藏几乎都位于曲沽河的两岸,当初转让给你们是按照金矿转让,现在你们所挖掘的却是煤炭,当然能够看到你们挣钱是好事,只有你们财源广进,宣城才可以早日富强。不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我的下文,我的决定关系到他们切身的利益。我郑重道:“曲沽河治理在即,你们却要在河堤附近掏挖煤炭,这无形之中加重了治理曲沽河工程的费用。”

  人群中一名商人道:“平王千岁,我们可以捐出部分资金用来整修曲沽河的大堤。”其他人同声附和。

  我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我微笑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之所以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并不是想像你们募集资金,我跟赵知府,公孙先生商量之后有一个打算,凡是开矿者。必须如实回报开采数量,官府会拟定出开采的具体计划,我希望大家能够遵守计划所执行开挖,千万不可以过度开采,影响曲沽河的安全,要知道曲沽河一旦决堤,你们所拥有的财富便会化成泡影。”

  我大声道:“请诸位放心。本王在宣城一日,便会一日保证你们的利益,但是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从宣城得全局考虑。”

  所有人同时鼓起掌来,他们本以为我会让他们出钱,却没有想到我说出的是这番话。其实只要留住这帮商人,他们会不断的给宣城创造财富,会有更多得百姓得到就业的机会,这比从他们的身上攫取金钱要有意义得多。

  我和焦镇期走出衙门的时候,内心中感到说不出的愉悦。多天以来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总算移去。

  路口一名身穿灰袍的年轻人冷冷凝视着我,他应该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始终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车昊!我从内心中呼喊着他的名字。

  焦镇期用力握紧了刀柄,他和车昊多次交手,对这样一个对手充满了戒备之心。

  车昊冷冷一笑,解下腰间的长剑。向焦镇期跑了过去,向我道:“我在街角处的茶楼等你!”

  焦镇期提醒我道:“公子小心。”

  我微笑道:“他如果想暗杀我,绝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你在茶楼外等我。”

  我大步向茶楼的方向走去。

  和一个几乎将我置于死地的杀手对面而坐,的确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自从我走入茶楼,车昊的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我,可是从其中我找到的只有悲伤和无奈,并没有往日的杀气与仇恨。

  “我见过慧乔!”车昊缓缓道。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慧乔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本来他想和我一起约你好好谈谈。”

  车昊冷冷道:“男人之间的事情,应该有男人来解决。”

  车昊的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他的身躯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力的咬住下唇。许久方道:“我是高丽的一名武士,当年为了保护皇上,被人刺伤,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死去,只有慧乔认为我能够救活,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从那天起,我的生命便因她而存在。”

  我不得不被车昊的这份深情所感动。

  车昊道:“我当初之所以不惜一切来刺杀你,便是因为你杀害了慧乔,我的存在便是为了复仇,可是……”

  车昊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我万万没有想到,慧乔……她仍然活在这世上,更加没有想到,她会嫁给你……这个当初几乎将她置于死地的人!”

  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色,当初射杀慧乔的事情始终是我心中最为愧疚的事情。

  车昊道:“上天对我来说是在太过残酷,我一心想报复的竟然是慧乔心中的挚爱……”

  他苦笑道:“我已经没有杀你的理由,我也失去生命的寄托。”

  我郑重道:“我会用一生来偿还当初对慧乔所犯下的罪孽。”

  车昊点了点头:“其实在我见到慧乔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她早已忘记了对你的仇恨,只有一件事能让一个女人发生这样的改变,那就是她爱上了你。”他低声道:“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今日对我所说的这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伤害了慧乔的话,我会不计任何代价来对付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茶楼,我默默端起茶杯,品位着茶水凝视着他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向慧乔说完和车昊今天会面的情形之后,慧乔美目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我将她的娇躯抱入怀中,轻声道:“为什么哭?”

  慧乔偎入我的怀中,轻声道:车昊是一个孤儿,他的身是很不幸,当初宫廷叛乱的时候,如果不是他拼死救我,我早就死在判臣的乱刀之下,在我心中他和我的哥哥一样。“

  我爱怜的吻去慧乔俏脸上的泪珠,车昊明白我和慧乔的感情之后,肯定不会再留下,以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要流浪何方。

  我低声道:“也许我应该让他留下。”

  慧乔摇了摇头道:“他为人好强,一定不会留下。”

  我搂紧慧乔道:“当初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会不会选择车昊呢?”

  慧乔轻咬下唇,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对他始终都是类似于亲情的关系,从来没有和你……这种心动的感觉。”

  我动情地吻住她的樱唇,慧乔的确是上苍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门外忽然想起云娜的咳嗽声。

  我笑着放开了慧乔,打开房门。

  云娜笑道:“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你们两个便躲在这房里做什么?”

  我搂住云娜日渐臃肿的腰部道:“当然是做好事,完颜将军有没有兴趣加入呢?”

  云娜轻声啐道:“就会胡说八道,小心教坏了你的孩儿。”

  我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慧乔红着脸道:“姐姐休要听他胡说,我们只是随便聊些事情。”

  我呵呵笑着,张开臂膀将两女揽入我的怀中,感叹道:“回家的感觉真好。”云娜道:“只可惜你明日又要启程。”

  我叹了口气道:“我必须将皇兄的骨灰亲自送回大康,再说北胡和亲的事情,我要亲自向父皇禀报,以免有他人趁机大做文章。”

  云娜瞪了我一眼道:“你回来这么久,对于那个北胡小公主的事情根本没有向我们解释过,你的心里还有我们几个的位置吗?”

  我苦笑道:“这件事我以为楚儿会给你们解释,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啊。”

  慧乔道:“听说那北胡小公主只有十二岁,这间婚事未免有些太过荒唐了吧。”

  云娜在我胸口轻轻捶了一拳道:“说不定有人现在正暗自得意呢,取了北胡小公主既可以得到小娇妻,又能够不费任何力气得到北胡的支持,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我信誓旦旦道:“你们不要这样想我,天地良心,我对那小公主绝对没有任何地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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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1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二章进退~

 

  云娜笑道:“你先别急,今天我并不是找你问罪的!”

  我奇道:“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云娜道:“你觉着褚大壮这个人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头道:“此人为人还算不错,不过总感觉他的能力太差,宣城之所以会落到如此衰落的地步,跟他不无关系,而且……他为人处事稍嫌死板了一些。”

  云娜点了点头道:“我和你的感觉相同,这些日子我因为处理金矿的事情和他接触得多了一些,发现此人应变能力实在太差,而且凡事都要遵循康国律例,做起事情拖泥带水,效率极差。”

  此人我早有察觉,今日经云娜提醒,我更加重视起来。

  云娜道:“如果想宣城成为一个整体,必须要搞好军政和民政之间的关系,将两者紧紧团结在你的周围,照这样下去褚大壮早晚都会成为宣城发展的桎梏。”

  我重重点了点头道:“这次我前往康都,会向翼王表明,让他将褚大壮调往别处。”

  慧乔道:“可是褚将军是翼王的旧部,你有没有考虑到他和楚儿妹妹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短时间内我要让宣城的驻军成为我的贴身卫队。”

  云娜微笑道:“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我笑道:“我想让焦大哥去军中任职!”

  云娜深表赞同道:“焦大哥文韬武略都是上上之选,如果驻军能够由他掌管自然是最好不过。”她忽然轻声唉了一声。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云娜面露喜色道:“小东西正在踢我呢!”

  我惊喜无比地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之上,果然感到一阵阵的轻动,我大喜道:“踢得如此用力,定然是一个儿子。”

  云娜在我手上打了一记道:“我却想要一个女儿。”

  我呵呵笑道:“儿子要,女儿也要,我要你们每个人都要为我生下很多很多的子女。”

  云娜笑道:“我可没有精力陪着你胡闹,想要儿子你还是跟慧乔赶快努力吧,我去休息了。”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笑眯眯看着慧乔道:“慧乔……”

  慧乔红着俏脸起身道:“我还要照顾瑶如呢,今晚不行!”

  我大失所望道:“你难道忍心让我孤零零一个人睡在这里?”

  慧乔道:“你去找燕琳,她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念着你呢。”

  我抗议道:“当我是货物吗?让来让去。”

  慧乔在我唇上吻了一记道:“乖,瑶如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必须照顾她,等你从康都回来之后,我日夜都陪在你身边,陪到你烦了腻了为止。”

  我拥住她的娇躯到:“便是时时刻刻和我的好慧乔相守在一起我也不会腻。”搂住慧乔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慧乔娇嘘喘喘道:“你再腻着我不放,什么事情都要耽搁了……”

  娇嫩柔软的舌尖已经被我吮入口中,充满弹性的双峰也落入我的掌握之中。

  慧乔嘤地一声,整个娇躯顿时软化了下来。

  我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我还要去照顾……”慧乔的声音随着我的侵入而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完全成为凄楚动人的呻吟声……

  慧乔红着俏脸理好云鬓,我意犹未尽地拖住她,又吻了一个嘴儿,慧乔好不容易才挣脱我道:“我真的要去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慧乔这边刚刚离开,燕琳便从门外溜了进来。

  我笑道:“琳儿我正想去找你呢!”

  燕琳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柳眉倒竖,怒道:“你会去找我?再你的心目中何尝有过我的位置。”

  我哀求道:“我的好公主,你小声点好不好?”

  燕琳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总算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让我照顾她们,原来你始终都把我当成一个丫鬟来使唤。”

  我耳朵被她拧得好不疼痛,抓住她的柔荑道:“好琳儿,你先放开好不好?”

  燕琳气急,一把将我身上的锦被掀开,凤目睁道:“你这个无耻淫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躲在这里做苟且之事!”

  我不由得为之气结,明明是月上中天,哪里来的光天化日?看着燕琳因为生气而不断起伏的丰胸,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又起了反应。

  燕琳看到我的变化,俏脸绯红道:“今日我定要阉了你这个淫贼!”手上却松了一松。

  我沉浸挣脱开她的柔荑,张臂将她揽入怀中,燕琳挥掌向我的脸上打来,却被我一把抓住,将她的双手握在一起,用我的腰带将她捆住。

  燕琳又羞又怒,娇嗔道:“你这个淫贼想对我干什么?”

  我呵呵笑道:“你既然口口声声叫我淫贼,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这个称呼,今天我便淫给你看看!”我用力扯开她的罗裙,燕琳一双晶莹修长的美腿展现在我的面前。

  燕琳轻咬下唇,目光中却流露出几分兴奋之色,她本来对男女之色便颇为热衷,我对她越是粗暴她反倒觉得异常刺激。

  燕琳轻声骂道:“你这淫贼要是敢强暴我,我就让你今生今世再作不得男人。”其实她心中巴不得我对她用强。

  我挥手在她玉臀上就是重重的一记,燕琳发出一声愉悦的尖叫,我多少有点趁机报复她的意思,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兴奋异常。

  燕琳的娇躯随着我越来越剧烈的侵犯,开始不断地颤抖,美目之中尽是柔情,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低声道:“你快放开我……”

  我刚刚解开她手上的腰带,燕琳就像一只雌豹一般将我扑倒在床上,娇躯将我的身体紧紧缠住……

  这场疯狂持续了许久方才停歇,燕琳小猫儿一般趴伏在我的胸膛之上,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我轻轻捻动着她胸前的那点嫣红,微笑道:“你现在相信了了吧,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忽视过你。”

  燕琳在我胸膛之上轻轻咬了一口道:“你还是对她们好些!”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无理取闹!”

  燕琳振振有辞道:“那为何……她们一个个都怀上了你的孩子,而我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我万万没有想到她能问出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燕琳怒视我道:“定然是你跟她们在一起时全力以赴,跟我在一起时故意敷衍我。”

  我查点没被这傻丫头气晕过去。

  燕琳一把抓住我的下体道:“看你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如果躺在你身边的是慧乔和楚儿,定然不会这个样子。”

  我苦笑道:“跟你始终无理可讲。”燕琳这丫头实在可恶,在她的不断挑逗之下,我的身体重新又恢复了勃勃生机,我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道:“今天我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直到你讨饶为止。”

  清晨起床的时候,燕琳仍然躺在我身边熟睡。我有点儿恶作剧地抓了一下她的乳头,燕琳轻轻嗯了一声,翻身又睡了过去。

  我笑道:“今日我启程前往康都,你不起来送我吗?”

  燕琳娇滴滴道:“我起不来了,被你弄得还火辣辣地疼痛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傻丫头总算尝到了苦头,昨晚可怪不得我,不是她三番五次地骚扰于我,又怎会连续一宿奋战?

  燕琳搂住我道:“胤空,我想我这次可能会怀上了。”

  我呵呵笑道:“我觉着也是,否则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的一夜努力?”

  燕琳居然羞得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走出房间的时候,楚儿她们都已经醒来,在秋云阁等我用早餐。看到我一脸的倦容,她们几个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笑意,楚儿道:“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

  我哼哼啊啊地敷衍着,来到桌边坐下,思绮来到我身后,为我揉捏着肩膀道:“相公啊,你的腰是不是很酸呢,要不要我帮你捶一下?”

  我呵呵笑道:“你们几个不要拿我开心了。陪我吃顿早餐,我马上还要启程。”

  她们围着我坐下,延萍带着佣人奉上早餐。

  我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云娜,怎么我回来之后没有见过施粥的情形呢?”

  云娜道:“燕琳担心影响到我们几个的休息,对胎儿不利,让易安将施粥现场转移到宣城西门了。不过最近随着大量客商的涌入,很多人都找到了活干,前来领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停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

  云娜道:“我们名下的两座金矿还有钱四海送给我们的那三座,全部都产出了大量的煤炭,估计用不了太久我们就会成为大康的巨富。”

  我忍不住笑道:“钱四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心疼。”

  她们齐声笑了起来,慧乔道:“钱四海的货物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前往康都去处理了,这次你回去应该可以见到他。”

  我点了点头,向楚儿道:“这次去康都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楚儿秀眉微颦道:“我还是跟你同去,一来可以在我姑母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二来我也可以见见我爹爹。”

  我摇了摇头道:“有岳父在那里,康都之行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反倒担心这边的事情,宣城因为出产煤炭之事已经成为大康的焦点所在,突然出现的利益会酝酿出意想不到的动乱。褚大壮做事效率极差,多年来对阴山部落的镇压不力便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我离去以后,恐怕他只会听从你的吩咐。”

  楚儿默然不语。

  我又道:“再者说,赤鲁温最近极有可能前来宣城,我们若是都去了康都,他万一前来,岂不是要扑个空?”

  楚儿道:“我知道了,我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她黯然起身道:“我去准备给爹爹带的东西,你为我捎过去。”

  看着楚儿离去,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云娜心思缜密,看出我之所以不让楚儿去必然有我的一番苦心,低声道:“你是不是担心和亲之事会伤害到楚儿?”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到:“这件事麻烦的很,你们不在我身边,我还好处理一些。”

  云娜点了点头道:“若是从大局考虑,你将那位北胡小公主迎娶入门的确是一件好事,不过……”她幽然叹了口气道:“我们每人的心中的确有些不好过。”

  我握住她的柔荑道:“你放心,我尽量处理好这件事情。”话虽如此,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次迎娶北胡小公主恐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两国的大局考虑势必会走到这条路上。

  这次前往康都我带了狼刺突藉和十二名武士随行,如果歆德皇答应和北胡和亲的要求,无论我愿意与否,都将成为大康国众人注目的焦点。

  我们一行十五人日夜兼程赶往康都,仅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便来到了康都城外连我此次的行程并未通知给康都的任何人,所以没有急于进入城内,来到我在城外买下的农庄,准备从诸葛小怜那里问清城内的形势再作打算。

  走入农庄之内,却见诸葛小怜和陈子苏居然都乐呵呵地出来迎接我。

  我惊奇道:“诸葛兄在这里并不奇怪,陈先生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陈子苏笑道:“诸葛先生擅长观星之术,他告诉我今日公子必然到达,所以我便先行来到农庄等待。”

  诸葛小怜微笑道:“陈先生说笑了,分明是你从安王的死讯中推测出平王殿下必然亲送骨灰返回康都,而且入城之前先来到这里,跟我有何关系?”

  我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良师益友,今日都在这里最好不过,胤空刚好有满腹的迷惑求两位先生为我解答。”

  我们三人来到农庄的草亭之中,这片农庄经过怜的用心已经初具规模。

  巨灵为我们倒上茶水。

  陈子苏道:“公子短短的时间内将宣城治理的如此出色,的确是让人佩服。”

  我大笑道:“陈先生何时也开始学会说奉承话了?”

  陈子苏道:“子苏说得是事实,当初公子利用费金矿吸引商人之时,我便说自己高妙,但是只能够有一时之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便是连上天都站在公子一方,宣城的地下竟然产出煤炭,试问天下间谁人还能有如此的运气。”

  我微笑道:“这件事连我都没有想到,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咦!这消息这么快便传到了这里?”

  陈子苏道:“一传十,十传百,便是千里良驹也追不上消息散发的速度,莫说是这里,现在恐怕八国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宣地产煤的消息了。”

  我放下茶盏道:“皇宫里面有什么反应?”

  陈子苏道:“这两日来,康都上至王后卿相,下至布衣百姓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公子,即便是公子前往北胡,私下答应和亲之事也传到了这里。”

  我叹了口气道在:“看来我这次来得并不是时候。”

  陈子苏道:“我前日去冀王府上,询问了当前的形式,歆德皇的心情并不太好。”

  “此话怎讲?”

  陈子苏道:“不仅仅是公子这边的事情,兴王龙胤滔近日被人举报,说他在购入铁矿石之时,大肆收取贿赂,暗地发展自身党羽,歆德皇已经勒令彻查此事。”

  我微微一愣,这件事我并未听说,难怪钱四海会匆匆返回康都。此前他的货物之所以能够从大康顺利通行,主要是因为兴王从中出力,两人近期联系极为密切,看来这件事情已经牵累到了他。我有些迷惑道:“按理说兴王不会在这个关头收取贿赂,这件事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翼王也说过,兴王不可能从中受贿,不过歆德皇变得越来越多疑。即便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一样会当成大事来调查。

  按照翼王的分析,这次极有可能是左逐流在背后指使。”

  我低声道:“这件事并没有真凭实据,查到最后也一定会不了了之。”

  诸葛小怜道:“话虽如此,兴王现在已经暂时被架空,铸造武器之事也暂时停了下来。”

  我问到:“勤王那边有什么反应?”

  陈子苏笑了起来:“勤王现在的情况比兴王好不到哪去,据传,有人举报他和弈贵妃有染,歆德皇正为此事恼怒不已。不过这件事也没有任何证据。”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勤王的麻烦事定然是兴王阵营给弄出来的。

  陈子苏道:“再加上安王之死,你前往北胡擅作主张答应和亲,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歆德皇恼怒到了极点,这次恐怕他要在你们三个之间找一个发泄的目标。”

  我苦笑到:“但愿他不会选中我。”

  陈子苏道:“一切都很难说,勤王和兴王的事情都是查无实据。你的事情却是证据确凿,翼王告诉我,自从知道你擅自答应北胡的和亲之事,静德妃几乎每日都要找歆德皇吵闹,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收场。”

  我淡然笑道:“事到如今,我已经别无选择,只有直面面对了。”

  “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先见过岳父大人,再作打算。”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我倒觉得去间翼王大人没有任何德必要,无论你见或不见,他都会从你的利益出发。的婚事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况且你入城之后要是先见翼王。歆德皇恐怕要有疑心。”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直接入宫去面见父皇。”

  陈子苏道:“公子和安蓉公主熟识吗?”

  我摇了摇头道:“虽然同在宫中,我却很少和她接触,只是在大典祭祀之时见过几面。”

  陈子苏道:“其实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安蓉公主。如果她甘心嫁入北胡,这件事便迎刃而解。”

  诸葛小怜道:“这两日我们已经将安蓉公主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虽然外面皆宣称她样貌出众,秀外慧中,可是她真实的性情却是外柔内刚,而且对待手下宫女冷酷无情,时常感叹女儿之身,不可与众皇兄一竞长短,眼光甚为远大。”

  我不由得一愣,我从来还不知道安蓉公主竟然是这样的性情。

  诸葛小怜道:“这样的女子,往往最能吸引她的便是权力,公子若是从此入手,或许可以说服她改变自己的初衷。”

  入宫之前我便做好了充足地思想准备,几个月不见,歆德皇好像又衰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脱落了不少,脸上的皱褶也越来越深。

  我将胤翔的骨灰奉上的时候,他的眼神没有流露出任何地悲伤,也许他早已忘记了胤翔的样子。

  身边的珍妃,悄悄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想提醒我歆德皇此刻的心情很差。

  我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歆德皇的面前:“孩儿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歆德皇冷笑道:“这世上,会有人活过万岁吗?”

  我默然不语。

  歆德皇也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阴恻恻道:“听说你在宣城干得有声有色?”

  “托父皇的洪福,宣城近日从地下开采出煤炭,百姓总算有了奔头。”

  歆德皇呵呵笑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其中含义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恭敬道:“孩儿从北胡为父皇带来一个温玉枕,乃是北胡蕴笃山所产的青玉雕成,冬暖夏晾,安神养气,还请父皇笑纳。”我双手将礼物奉上。

  歆德皇冷冷的看着我并未伸手。

  珍妃趁机道:“陛下,难得胤空对你一片孝心,你收下吧!”她伸手接过玉枕。

  没想到歆德皇霍然伸出手来,一把将礼盒推理出去,那礼盒滚落在地上,玉枕摔了出来,登时摔得四分五裂。

  珍妃吓得花容失色:“陛下……”

  歆德皇怒目圆睁。挥手给了她一记响亮地耳光:“贱人!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珍妃惶恐不安地跪倒在地上。

  怒火在我的胸中燃烧,眼看珍妃惶当面折辱珍妃,我恨不得冲上去扼断他的咽喉。

  歆德皇指着珍妃道:“你莫不是也像弈娟那个贱人一样闲朕老迈,看上这个畜生了!”

  我心中惊恐到了极点,难道歆德皇已经察觉到我和珍妃之间地私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的处境恐怕不妙。

  珍妃大哭扑到在地上:“臣妾自问忠于陛下,若是你有丝毫的怀疑,我愿死在你的面前。”她起身忽然向殿中的抱柱撞去。

  我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珍妃的长袖:“娘娘!”

  珍妃的娇躯凝滞在那里,她只不过是作势要撞,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当着歆德皇的面牵住她的衣袖。

  我放开珍妃,重新跪倒在歆德皇的面前:“父皇!孩儿求你赐死!”

  歆德皇微微一怔,冷冷道:“你犯了何罪?要我杀你?”

  我悲愤道:“我宁愿死去,也不愿受到父皇的置疑。”

  歆德皇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他来回踱了两步,方才道:“你因何擅自做主答应了北胡和亲之事?”

  我大声道:“孩儿并未答应,此事由北胡可汗当场提出,我当即便要求回到大康禀报父皇之后再作决定。”

  歆德皇怒道:“这件事你本应拒绝,我已经有一个儿子死在了北胡,难道你还想让我赔上一个女儿吗?”

  “皇兄之死纯属意外,便是北胡也不想发生那种事情,北胡之所以提出和亲的要求是想继续维系和大康之间的良好关系。”

  歆德皇冷笑道:“北胡之所以提出和亲之事,只不过是想稳固后方,一心一意的攻打东胡。他们是为了自己地利益考虑。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恭敬道:“北胡可汗拓拔寿缮已经将绿海原的土地归还给了大康。”

  歆德皇冷冷道:“这些年来,他们强行占去的又何止绿海原这一块土地?”

  我心中暗叫不好,看他的意思并不想答应双方和亲之事:“父皇打算怎么办?”

  歆德皇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我正在考虑,过两日我再给你答复。对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起来吧。”

  我这才站起身来。

  歆德皇伸手将仍在哭泣的珍妃扶起,温言道:“玉莹,朕刚才并不是存心,只是这两天事情太多,脾气有些烦躁。”

  “陛下”珍妃幽怨无限的靠在歆德皇的肩头,我狠狠盯住歆德皇的背影,看来他刚才只是一时暴怒,并不知道我和珍妃的事情,高悬着的内心总算落下。

  歆德皇道:“朕打算在康都东南方的零郡建造一座新宫。”

  我诧异道:“父皇难道打算迁都?”

  歆德皇摇了摇头道:“我找人看过,近年大康灾难不断都和这个皇宫的位置有关,新宫建成之后我会将零郡归入康都,将这里发展成一座八国最大的都市。”

  我小心的提醒道:“父皇有没有想过,这件工程耗资巨大,以大康目前的财力,恐怕……”

  歆德皇道:“我已经让人计算过,大康国三年的税收应可以足够建造一座新宫。”

  我知道他主意已决,自然不敢多劝。

  歆德皇道:“建造新宫的事情我想尽快进行,听说宣城最近发祥大量矿藏,为了避免民间胡乱开发,我想将这些矿藏全部收归国有,由朝廷统一管理。”

  我内心中将歆德皇骂了无数遍,他这分明是强取豪夺,宣城才刚刚见到起色,若是被他将矿藏全部收归国有,我该如何去面对那帮商人?

  我恭敬道:“父皇,孩儿以为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

  歆德皇面色一凛:“你不答应?”

  我微笑道:“大康之内莫非王土,孩儿又岂会不答应,只不过我已经事先和那些商人签订了契约,那些矿藏都转租给了他们,现在刚刚见到利润,朝廷便要收回,试问以后还有哪个商人会为朝廷效力?”

  歆德皇道:“他们身为大康子民,自然有责任为国解忧。”

  “父皇,孩儿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些煤矿还是让商人经营,我们可以制定法规,将产出的煤炭统一由朝廷收购,既可以方便管理,也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商人的利益,您觉得怎么样?”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这到也是一个办法。”

  我又道:“价格方面,我们还是尽量的给商人优惠,否则必然会挫伤他们的积极性。”

  歆德皇道:“这件事你看这去做吧,不过所获得的利润必须如实的上交给朝廷。”

  我大喜过望,看来歆德皇并不是十分清楚宣城的情况,他所要的只是从宣城各个矿藏之中攫取财富,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吹风。不过只要他将此事交给我,我相信仍然可以控制整个大局。

  歆德皇的目光这才落在了胤翔的骨灰上,轻声叹道:“朕的众多皇儿之中,胤翔最听话,他从小乖巧,深知我的心事……没想到最终竞客死异乡……”言语之中不胜唏嘘,双目中竟然闪跃着两点泪光。

  珍妃柔声劝道:“陛下胤翔总算叶落归根,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

  歆德皇看了看我道:“能够将胤翔的骨灰带回来,你总算是立了一功,擅作主张和亲之事,我暂且算了,这两日你帮我好好筹划一下胤翔的丧事。”

  “父皇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办好。”

  歆德皇叹了一口气道:“朕也许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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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2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三章转折~

 

  我刚走出养心殿,迎面就遇到小太监落寞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我看到他神情不对,拦住他的去路道:“出了什么事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落寞充满惶恐道:“弈贵妃……自尽了……”

  我也是微微一愣,这弈贵妃死的倒蛮是时候,无论他和勤王之间的奸情是真是假,这次他一死便将此事彻底结束,勤王表面上看是解脱,不过实际上却再也洗不清通奸的嫌疑,在歆德皇的心中永远将是一个无法磨灭的阴影。

  我看到落寞手中还拿着一封书函,低声道:“这是什么?”

  落寞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弈贵妃……死前留下……的信。”

  我搂住落寞的肩膀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陛下此时心情奇差,你若是现在进去告诉他弈贵妃的死讯,恐怕他肯定要降罪于你。”

  落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深知歆德皇的性情,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我伸手将他手中的信拿了过来,落寞微微一愣,却不敢说话。

  我展开信函,却见信中的内容无非是表白自己的清白,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伸手降信函扯了个粉碎,这封信若是落在歆德皇的手中岂不是让勤王洗清了自己。

  落寞惊得张大了嘴巴:“殿下……你……”

  我冷冷盯住他道:“你在宫里多年,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落寞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我会帮你弄一个好差使做。”

  “谢殿下!”

  我回身看了看养心殿的方向,低声说:“弈贵妃的死讯你最好先对珍妃娘娘说,由她再转禀给皇上。”落寞深深一揖道:“多谢殿下指点。”

  想到勤王现在的尴尬处境,我内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弈贵妃之死势必会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离开皇宫。我回府后取了礼物,向翼王府而来。

  来到翼王府方才知道,静德妃和她的宝贝女儿安蓉公主都在这里,可谓是狭路相逢。

  静德妃看到我。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咬牙切齿道:“胤空,你干得好事!”

  我硬着头皮陪笑道:“娘娘最近可好?”

  静德妃怒道:“好?差点没被你给气死!”

  翼王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帮我解围道:“胤空你去见过陛下没有?”

  我恭敬答道:“孩儿刚从皇宫回来。”

  静德妃冷冷道:“你们两个休要一唱一和的岔开我的话题,今日我带着安蓉过来,就是要当面训斥你这个不讲情意的混帐。”

  我尴尬笑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明说。”

  静德妃道:“安蓉虽然不是你一母所生,可是毕竟是你的妹妹,你焉能将她一手推入火坑之中?”

  我笑道:“娘娘误会我了,我怎会忍心做这样的事情。”

  静德妃柳目倒竖道:“好你个胤空。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说!你为何私下答应北胡和亲之事?”

  我讪讪笑了笑道:“刚才孩儿在父皇面前我已经解释过。和亲之事并非是孩儿主动提起,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仰慕皇妹的绝代风华,所以才向我方亲,我并未敢应承下来。即便是在北胡可汗拓拔寿善面前也只是说,等回来后禀报父皇再作定论。”

  静德妃将信将疑道:“当真?”

  我大声道:“胤空若有半句谎言,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静德妃啐道:“大吉大利,乱发什么毒誓。”

  我看到她神情稍缓。知道她内心的那口恶气已经出去了,和翼王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微笑。

  安蓉公主从花园内散步回来,如果不是静德妃喊她的名字。我定然无法将她认出,时隔多年,安蓉已经由当年那个青涩的小丫头,成为相貌出众的少女。

  我微笑道:“皇妹,还记得我吗?”

  安蓉矜持一笑:“胤空哥哥,我当然记得你,父皇时常夸你,在诸位哥哥之中数你最为聪明。”

  我心中暗笑,这安蓉道满会说话,歆德皇夸我应该很难,我小地时候,他甚至记不住我的样子。

  翼王道:“我让人去准备饭菜,今天中午我们一家人好好地聚上一聚。”

  静德妃淡然道:“不必了,我还要回去。”

  我忽然想起弈贵妃的事情,慌忙道:“娘娘,我刚刚听到一件事,弈贵妃自尽了。”

  “什么?”静德妃霍然站起身来,她代理皇后行使执掌后宫之责,这件事自然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静德妃顾不上多说,匆匆离开,翼王起身送她。

  安蓉并未随她一起离去,我刚好有了和她相谈单独的机会。

  安蓉道:“和亲之事是不是皇兄提出的?”

  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多次,事实是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主动提出,他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皇妹的事情,仰慕你的风华,一心想娶你为妻。”

  安蓉的俏脸红了红,低声道:“这帮野蛮人好生讨厌。”看来她对北胡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笑道:“北胡并非像皇妹想象的那样不开化,拓拔淳照也没有皇妹想像的那样野蛮。”

  安蓉饶有兴趣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喝了口查,方才道:“此人今年二十五岁,隐然已有王者风范,在北胡是仅次于大汉拓拔寿善的实权人物。通过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我发现此人胸怀万象,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

  安蓉妙目一亮。

  我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由道:“拓拔寿善已有将汗位传给拓拔淳照的念头,这次发动对东胡的战争。就是拓拔淳照即将登上皇位的前兆。”

  安蓉笑道:“若是母妃在,听道你说了这么多拓拔淳照的好话,定然要狠狠骂你。”

  我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不信大可去找别人打听。”我低声道:“听说娘娘打算将你许配给汉国三皇子项达升?”

  安蓉点了点头道:“婚姻之事全凭父母做主。那个项达升我也没有见过,不知道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我叹了口气道:“他是汉国的三皇子,相貌还算不错,不过……据我所闻,他好像性情懦弱,并不得父皇地喜爱,况且……”

  “怎么?”安蓉关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从现在汉国的局面来看,他是没有任何机会继承大统了。”

  安蓉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失落。

  我趁机道:“皇妹,做哥哥的有句知心话想对你说。”

  安蓉轻轻点了点头道:“皇兄但请明言。”

  我低声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选择拓拔淳照而非项达升。”

  安蓉娇躯微微一震,目光向我望来。

  我继续道:“抛开拓拔淳照是胡人这件事,他无论样貌魅力都要比项达升强得多,更何况,他乃是北胡太子,马上就将成为统领北胡得大汗。而项达升只不过是汉国的一个三皇子,充其量以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王爷。”

  安蓉默然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我知道她心意已经开始松动,继续诱导道:“已你的容貌和身份,若是嫁入北胡成为皇后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嫁入汉国,恐怕终生只能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妃。”

  安蓉忽然笑了起来,咬住下唇道:“我忽然发现皇兄很适合去做媒婆。”

  我愣了愣,随即也大笑起来。

  午饭之后,我和翼王来到他的书房,将楚儿托我给他的礼物奉上。

  翼王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将礼物小心收好。

  我恭敬道:“楚儿因为要帮我打理宣城的事情,这次无法前来。”

  翼王点了点头道:“现在康都动荡,她还是留在宣城地好。”他叹了口气道:“胤滔和胤礼两个最近都麻烦不断,大康国库空虚,你父皇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建造新宫,恐怕大康的平稳局面维持不了太久了。”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翼王道:“北胡和亲之事有没有向你父皇解释清楚?”

  我淡然笑道:“这件事并不是他关心地主题,他更为关心宣城地矿藏,要求我将所有的矿藏上交朝廷。”

  翼王皱了皱眉头道:“宣城刚刚才有复苏地迹象,陛下这么做岂不是想将宣城逼上绝路?”

  我叹了口气道:“我总算说服了他,不过以后获得的多半利润恐怕要上交国库了。”

  翼王冷笑道:“恐怕他是为了自己的新宫做打算。”

  我满怀忧虑道:“父皇建造新宫,势必加大征收赋税地力度,这将让百姓原本贫困地生活雪上加霜。”

  翼王道:“不仅如此,我看过新宫地设计图,规模庞大无比,一旦开始建造必然需要征召大量地人力,单单是这件事就会搞得天怒人怨。”

  “没有人劝谏过?”

  翼王点了点头:“朝中诸臣都劝阻过,不过陛下一意孤行,任何人地意见都听不进去。建造新宫已成定局。”

  我淡然笑道:“既然无力劝谏,只好保持沉默。”

  翼王道:“北胡和亲之事,你父皇怎么说?”

  我低声道:“他并没有给我明确地回复。”

  翼王叹了口气道:“若是从大局考虑,和北胡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不过……”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的定然是我迎娶北胡小公主的事情,解释道:“北胡可汗拓拔寿善,当众向我提出此事,孩儿并没有答应,准备想个好点的理由将他拒绝。”

  翼王目光闪烁,他低声道:“为何要拒绝?”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翼王道:“迎娶北胡小公主对你来说是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宣城便可左右逢源,获得极佳的发展机会。”

  我早就想到了这层,不过从来未向任何人表明过。我叹了口气道:“孩儿是担心楚儿的感受……”

  翼王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胤空,我相信楚儿不会怪你,况且你迎娶那位小公主只是为了政治目的,而非真心所爱,楚儿应该会为大局考虑。”

  我心中一阵激动,我一直担心翼王会反对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当面表示支持,和北胡联姻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

  翼王道:“既然你想成就一番大事,凡是就必须从大局考虑,朝向你最终的目的不断努力,营造一切有利于成功的条件。”

  我深深一揖,表示对翼王的尊重。

  翼王笑道:“你在宣城的作为已经让很多人相信,你才是能够统领大康的人,朝廷之中很多人都在关注你,迎取人心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同时也势必会引起部分人对你的仇视和警觉。”

  “还请岳父代我留意康都的动向。”

  翼王道:“前些日子左逐流带领一帮人上奏歆德皇,要求早日立嗣,可巧胤滔和胤礼先后出了事情,这件事又拖了下来。”

  我微笑道:“他们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过去。”

  翼王道:“陛下变得异常多疑,捕风捉影的小事到了他那里也会变成大事,我估计胤滔和胤礼没有那么容易洗清自己。”

  我这才向翼王提起褚大壮的事情:“岳父,您觉得褚大壮这人如何?”

  翼王看了看我道:“大壮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他虽然缺乏领导之能,可是为人忠诚,应该是个可以信得过的部下,怎么了?”

  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孩儿倒觉得此人过于庸碌,想用其他人取代他。”

  翼王沉吟片刻方才道:“你若是过早插手军务,恐怕会引起你父皇的警觉,他怀疑你意图谋反也有可能。”

  我微笑道:“岳父放心,孩儿自有分寸,不会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翼王点了点头道:“可有什么人选?”

  “我有一个叫焦镇期的手下,此人无论是兵法还是统帅能力都可以胜任此职。”

  翼王道:“你回到宣城之后,让他先来康都找我,这件事需要一段时间,务必做得毫无破绽,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处理晚安王的丧事,剩下的便是等待歆德皇对和亲之事表态,我回康都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每天都有众多的宾客上门拜会,其中便包括最近诸事不顺的钱四海

  我微笑道:“四海兄别来无恙?”

  钱四海愁眉苦脸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的境况想必平王应该知道。”

  我笑道:“四海兄不必担心,等兴王的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你贿赂的嫌疑必然可以洗清。”

  钱四海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货物仍然扣压在港口上,眼看已经过了和人商定的交易限期。”

  我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知道他这次来就是想求我帮他。

  钱四海见我没有表态,咽了口唾沫道:“若是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会损失惨重,平王是不是想个法子,先将我的货物放行。”

  我皱了皱眉头道:“四海兄,这次是父皇亲自下令调查,要想放行你的货物必须要他亲自首肯才行。”

  钱四海苦着脸道:“还情平王一定要帮我想个法子。”

  我点了点头道:“四海兄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这件事恐怕还要缓上两天,等父皇的火气平息下去,我方好在他的面前进言。”

  钱四海道:“一切都拜托给殿下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些留给殿下打理之用。”

  我笑道:“四海兄莫不是也想让我和兴王一样狼狈吧?”

  钱四海嘿嘿笑道:“哪里,哪里,我钱某人岂会做那种事情。”

  我大笑道:“四海兄的为人我当然放心。”收起那沓银票,听到门外的通传声,却是雍王龙天启来了。

  钱四海起身告辞,我笑道:“反正有没有什么外人,你留下来听听也好。”

  雍王走入房内看到钱四海,也是微微一怔。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兴王受贿之事,钱四海在康都的名气也打了起来。

  钱四海慌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我笑道:“皇叔,四海兄是我在大秦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尽管直说。”

  雍王淡淡点了点头,坐下道:“胤空,陛下让我负责筹划新宫之事,用来奠基的材料选定为‘穆山石’。这种石料大康本就不多,我特地过来

  让你帮我想想办法。”

  钱四海插口道:“这种石料乃是秦国卜邑的特产。”

  雍王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康秦两国的关系仍然紧张,我又有什么法子将这些石头运过来呢?”

  我微笑道:“这世上自然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钱老板你说是不是?”

  钱四海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笑道:“穆山石本来并不贵,而且民间很少使用,我想我有办法弄到。”

  雍王惊喜道:“如此最好,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凑巧。看来钱四海的运气还算不错。我笑道:“若是钱老板有把握办成此事,我可以保证让你的生意恢复如常。”

  钱四海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组织货源。”

  雍王找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钱四海走后他方才低声向我道:“听说左逐流提议在北胡发动对东胡战争的时候,我方征集兵力攻击北胡的后方。”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

  雍王道:“今日朝堂之上翼王和左逐流大吵了一架。险些动起手来。”

  “父皇怎么说?”

  雍王笑道:“陛下没有表态,不过我估计这场战争不会打起来。”

  “何以见得?”

  雍王道:“现在陛下最为关心的乃是新宫的建设,要是发动对北胡的战争,建造新宫势必延缓,国库的资金本就不多,根本无法两者兼顾。”

  我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皇叔,钱四海的事情最好由你来提出,如果他真的可以帮你找到穆山石,就算他将功赎罪,让父皇将扣押他的货品发还他算了。”

  雍王道:“这件事并不算难。我觉着应该能够办成。”

  我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道:“不知怎么康都这种养尊处优地日子,我反倒过不惯了。”

  雍王笑道:“这里哪里比得上你的宣城自在。”

  我哈哈笑了起来:“只可惜父皇始终不对和亲之事表态,我此时便是想走也走不成。”

  这时传来敲门声,陈子苏在门外道:“平王殿下,陛下宣你入宫面圣。”

  雍王和我对视了一眼道:“八成是这件事情。”

  来到养心殿已经是黄昏时分。老远就看到静德妃的贴身宫女守在门外,我心中微微一怔,看来这件事果然跟和亲之事有关,不然静德妃也不会在这了出现。

  走入养心殿,却见静德妃正在那里哭泣,歆德皇和她在说着些什么。

  我刚刚进门静德妃一双红肿的凤目便狠狠盯住我道:“好你个龙胤空,那日究竟给你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心中暗暗高兴,看来安蓉已经改变了初衷,决定嫁给北胡太子,这静德妃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我表面上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孩儿

  不知道娘娘说得是什么?”

  静德妃霍然站起身来,伸手指向我的鼻尖:“龙胤空!你少给我装糊涂,安蓉一直都好好地,为什么那日见过你以后,突然会决定嫁入北胡?你究竟对她说过什么?”

  歆德皇怒道:“你究竟有没有做过?”

  我微笑道:“父皇,婚姻之事固然要由父母做主,可是也一样要重视儿女的选择,皇妹既然已经决定嫁入北胡,自然有她的道理。况且我觉得嫁给北胡无论是对大康还是对皇妹自己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放屁!”静德妃恼怒之下连粗口都暴了出来。

  歆德皇皱了皱眉头,他显然也觉得静德妃得表现有失风度。

  我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感到由衷得痛快,当年她多次折辱我的母亲,今日我要让她尝到远离亲人得痛苦。

  我恭敬道:“父皇、娘娘,从皇妹个人来说,她嫁入北胡可以成为太子妃,马上就会成为北胡得皇后。若是嫁入汉国,那项达升只是一个三皇子,两者的地位相差何止万千。”

  歆德皇点了点头,他低声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

  静德妃泣声道:“那北胡天寒地冻,到处都是野蛮地胡人,安蓉如何受得那样的苦楚。”

  我笑道:“娘娘并未去过北胡,何以知道北胡是你想像中的那番模样,北胡的国都乌库苏比康都并不逊色,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好男儿。比起养尊处优的项达升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静德妃抹泪道:“若是嫁入北胡,我恐怕今生也见不到她了……”

  我笑道:“娘娘此言差矣,乌库苏距离大康只有七日路程,汉都距离大康却有十日之遥,而且中间还有长江相隔,孰远孰近你应该可以比较出来。”

  静德妃咬了咬下唇道:“可是我听说那北胡太子已经有了妻子,安蓉岂可去那里给他做妾侍?”

  我哈哈笑道:“这件事娘娘更加不需要担心,那拓拔淳照已经答应,只要安蓉公主嫁入北胡,他便会将她立为正室,况且拓拔淳照的两位妻子都未怀孕,若是安蓉可以为他诞下麟儿,这孩子将是北胡未来的可汗。”

  歆德皇双目猛然一亮,他在腿上拍了一掌道:“我的外孙若是北胡的可汗,这样一来,我们两国岂不是一家亲了。”

  我点了点头道:“父皇说得极是。”

  歆德皇哈哈笑道:“好!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静德妃惊道:“陛下。你刚刚不是说……”

  歆德皇道:“胤空说得的确有道理。况且我们也要尊重安蓉本身地意愿,在北胡当皇后,要比在汉国当一个平凡地王妃好得多,项博涛那个混蛋。当初康秦发生战事地时候,他便隔岸观火,意图从中渔利,这种小人我还不屑与他成为亲家呢!”

  静德妃看到歆德皇主意已决,只好接受现实,叹了口气道:“”若是安蓉日后受到任何委屈,我定然饶不过你。

  我笑道:“娘娘放心,胤空和您一样关心安蓉的未来。”

  静德妃冷哼一声,拂袖而起,转身向外走去。

  歆德皇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她最疼爱这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她嫁往北胡。”他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处理好,不可失了我大康的面子。”

  “孩儿知道。”

  歆德皇又道:“那个北胡公主你也娶过来吧。”

  我点了点头,又将安葬胤翔的事情向他禀报了一遍。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朕都有些心力憔悴了。明日我想去天坛祭天,你陪我去吧!”

  我心中窃喜不已,他带我前往天坛祭天,是不是已经有传位给我的阿念头?

  歆德皇停了停又道:“这两日我总梦到……弈贵妃的影子在我身边出现,你今晚代我去一趟淑德宫,为她守灵。”

  我有些哭笑不得,歆德皇居然让我去给弈贵妃守灵,八成是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弈贵妃。无论怎样,他交给我的事情都无法拒绝。

  我当晚便留在淑德宫,给弈贵妃上香,烧了纸钱之后,老老实实的守在她的灵牌前。弈贵妃的遗体早已安葬,灵堂是这两天才给她补设的,对这里的一切我并不陌生,当年我就是和珍妃在这里有了第一次。

  小太监落寞点燃了烛火,神神秘秘来到我地面前,低声道:“平王殿下,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何让你来到这里守灵?”

  我不耐烦道:“有话尽管明说,何必吞吞吐吐。”

  落寞低声道:“这两日皇宫闹鬼,都说是弈贵妃冤魂不散,每夜都会在宫内哭泣……”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轻声叱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魂,你胡说些什么。”

  落寞吓得面色惨白,牙关打颤道:“我真的亲眼看到过一个白衣女子从这里经过……”

  我看他越说越不像话,怒道:“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落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慌忙退了出去。

  整个淑德宫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淑德宫和清月宫乃是皇宫中的两座冷宫,死在这里的嫔妃又何止弈贵妃一人。看来歆德

  皇定然是听到了闹鬼的传闻,让我来这里守灵告慰弈贵妃的冤魂。

  晚上的时候仍旧有和弈贵妃相熟的嫔妃宫女前来吊孝,其中不乏有平时和弈贵妃不睦的人,此时来烧纸的目的就是希望冤魂不要缠上自己。

  珍妃的贴身宫女玉锁也在吊丧的行列之内,她万万没有想到为弈贵妃守灵的竟然是我,等到其他人离去,才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娘娘病了……”

  我微微一怔,自从那日在养心殿目睹歆德皇打了珍妃一记耳光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玉锁道:“本来她自己要来的,可是我担心她的身体虚弱,劝她留在宫里休息。”她轻声道:“我这就回去告诉娘娘……”

  我低声道:“你让她安心修养,不要到这里来了。”我虽然担心珍妃的病情,可是不敢冒险和她在这宫内私会。

  玉锁的妙目中露出失望之色:“我知道她一定很想见你。”

  我冷冷道:“你的话太多了!”

  外面忽然响起咳嗽声,我和玉锁同时一怔,却见珍妃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慢慢走了进来。玉锁慌忙上前扶住她道:“娘娘你怎么来了!”

  珍妃的目光凝滞在我的身上,妙目中涌出激动的泪光,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昔日重重温馨缠绵的场景顿时涌上心头。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3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四章阴魂~

 

  我和珍妃久久对望着,暂时忘记了我们身处河堤,玉锁知趣的离开了这里。

  珍妃来到奕贵妃的灵位前,默默为她上香。

  她幽然道:“在别人眼中,后宫嫔妃之间无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不知其中也有真正的感情。”

  我并不知道她和奕贵妃之间的友情,低声道:“奕贵妃知道有你这样的姐妹牵挂她,相比也会含笑九泉了。”

  珍妃轻声叹道:“若不是她全力帮我,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我默然不语,对我来说,珍妃重获歆德皇的宠幸,反倒是一种痛苦,作为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女人,她在我的内心中拥有非同寻常的位置,我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珍妃道:“那日你为何要拉住我?”

  我的目光投向跳动的烛火:“我担心你真的会死在我的面前,我无法承受那种痛苦……”

  珍妃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皎洁的玉容滑下,她轻声道:“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转身走出灵堂,在门前停下脚步道:“这淑德宫是皇宫中最为清冷落寞的地方,也是我永生难忘的地方。”

  玉锁挑着灯笼走了过来,引着珍妃离去。

  我看着珍妃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之中。内心充满惆怅,现在地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我变得理智而冷静,却丧失了当初的勇气和热情。

  夜风清冷,烛影闪烁,远处传来清越的打更声。

  已经是午夜时分,应该不会再有人前来吊丧。我默默回到灵堂中。凝望奕贵妃的灵位,我和她并不相熟,可是对这位下凄凉的女子仍然生出几同情之心,说起来,是我一手撕毁了她的遗书,毁去了她最后洗刷清白的机会,今夜地守灵也许正是冥冥之中对我的惩罚。

  我坐在灯下,打开一本书。借以消磨漫漫长夜,一阵冷风吹过,那烛火闪烁了一下。居然熄灭,随之后窗的方向传来一声冷笑。

  我内心一震,伸手从一旁抓起长刀,冲出门外,向那笑声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魄的身影倏然越过了围墙,黑色长发在风中飞舞,瞬间已经消失在院墙之外。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落寞果然没有说错。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即使那是一个鬼魂,却为何在月光下仍有投影?

  我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不敢追踪过去。

  转转身回到灵堂,却看到那烛火又亮了起来,灵位也移动到了我的座椅之上。我大吃一惊,纵然我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眼前的情形也个我内心惶恐不已。

  窗外又是一声累笑。

  我转身向外冲去,没想到房门“嘭!”的一声紧紧关闭,身后地烛火同时熄灭,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声,紧握长刀道:“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龙胤空……你害得我……好惨……还我命来……”

  我辩明声音地方向,全速冲了上去,一刀劈了过去,却劈了个空,只听到座椅咔嚓一声被我从中劈成两半。

  头顶传来衣裙飘动的声音,我瞬间收回长刀,刀势立变,刀锋向空中刺去。

  烛火腾地一声又亮了起来,白衣女子纤尘不染的罗袜轻轻踢在我的刀身之上,娇躯在空中一个螺旋形的曼妙转折,飘飘荡荡落在我对面地一碗水端平这上。

  转过螓首,烛光之下,眉目如画,笑靥如花,哪里是什么女鬼,分明是妖女幽幽。

  幽幽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道:“好你个龙胤空,久别重逢,居然拿刀子来欢迎我。”

  我呵呵笑道:“谁叫你装神弄鬼吓唬我来着!”当下收起长刀,微笑着来到幽幽的身边,张开臂膀道:“旧情人重逢,我们是不是先缠绵一下?”

  幽幽俏脸微红,轻轻啐了一声道:“谁跟你是情人?”

  我也只是用言语挑逗她而已,并不会做出进一眇的举动。

  “幽幽姑娘这次前来,是特地来找我叙叙旧情呢?还是有其他地目的?”

  幽幽叹了口气道:“龙胤空啊龙胤空,枉我一心一意的待你,你居然三番五次的欺瞒我,你老实交代,蔵有缪氏宝藏图地春宫图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我心中微微一怔,却不知她是如何得来的消息。表面上却装出迷惘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说得什么。”

  幽幽向我走了两步,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竟然还给我装糊涂。”

  我趁机抓住她的温软滑润的柔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是从何处得知我有这么一幅春宫图的?”

  幽幽轻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便是你找到了田循,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内心猛然一震,田循之事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以外,我并未外传,这春宫图的秘密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难道是我身边的人透露出的消息?

  我微笑道:“田循现在并不在我的手中。”

  幽幽道:“我自然知道,他们父子二人现在已经重聚。”

  我惊声道:“你见过他们?”

  幽幽笑道:“若不是我见过他们,又怎会知道账簿和春宫图都已经落在你地手中?”

  如果幽幽所说的一切属实。泄露春宫图秘密的只可能有一个人,那就是瑶如。我内心中充满了愤怒,为了她的父兄,她居然敢出卖我!

  幽幽道:“怎么?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被的拆穿了真相而害怕?”

  我呵呵笑道:“田循父子的话你也相信?以他们的狡猾又岂会将那本账簿乖乖地交到我的手中?”

  幽幽娇笑道:“那也说不定,她的女儿是你的宠妾,你是田循的爱婿。他将账簿送给你也未心可知。”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将他带来和我当面对质。”

  “龙胤空,若是说到狡猾,天下间还有谁人能够及得上你。”幽幽挖苦道。

  我向她又靠近了一步,盯住她的剪水双眸。

  幽幽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慌张,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娇嗔道:“你想做什么?”

  “看着我地眼睛,难道你还觉察不出我对你的真诚吗?”

  幽幽银铃般笑了起来:“龙胤空。你有什么资格用真诚二字?若是真诚待我,当初在大秦之时,为何不告诉我田循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为何不告诉我春宫图地事情?”

  我喟然叹道:“当初在大秦之时我并不知道那老奴便田循,后来见到瑶如后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春宫图里面的秘密我更是一无所知,况且那幅春宫图早已不在我的手中。”

  “什么?”幽幽微微一怔。

  看来今天要是不吐露一点实情,她断然不会相信我。我低声道:“春宫图已经让我卖给齐国商人管舒衡。”

  幽幽道:“你当真不知道?”

  我笑道:“里面的秘密我绝对不知道。不过上面的花式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幽幽姑娘感兴趣,我愿意为你演示一下。”

  幽幽俏脸一红,伸指在我额头上点了一记:“淫贼!”随即又笑了起来。娇躯倏然向后退去,宛若一只魄地蝴蝶般消失在窗外。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妖女果然神出鬼没,皇宫守备森严,她居然也可以轻易混了进来。按照她刚才所说的话,田循父子应该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不过那本账簿她好像并未得到。想起田循这个忘恩负义的老狐狸,我禁不住怒火中烧,重重在座椅上拍了一记,怒道:“老匹夫,若是让我见到你,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身后忽然传来轻盈地脚步声,我本来以为是幽幽去而复返,转身望去,却见珍妃站在我的身后,柔情无限的看着我。

  她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右方,先行走了过去。

  我确信四周无人,方才向她的方向跟了过去。

  绕过大殿,来到淑德宫的后院,这里因为长期没有人整理,荒草已经长得很有高,珍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猛然扑入我的怀中,娇躯由于激动而微微发颤。

  我低声道:“小心会被人看到。”

  珍妃握住我的大手,牵着我向东北角走去,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酒窖,早已废弃多时。珍妃居住在淑德宫将近两年,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之至。

  进入酒窖,我们用力拥抱在一起,唇舌竭力纠缠,黑暗中发出啧啧之声,我迅速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将她诱人的娇躯压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之上。

  黑暗中她晶莹的美眸闪耀着灼热的光华,她的玉臂箍住我的背臀,用力将我的身体挤压向她的体内,肉体的摩擦让我发出地声快意的低吼。

  珍妃的娇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娇嫰的香舌不住挑逗我的情欲,瞬间将我的激情提升到极致,我们在黑暗中死命纠缠着,急促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为什么要回来?”我轻吻着珍妃如同丝绸般光滑细腻的玉背。

  珍妃温柔的趴伏在我的双腿之上:“胤空,从你那天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今生今世我的心中再也无法容纳其他男人的位置。”

  我将她的娇躯调转过来,含住她娇嫩的淑乳,珍妃呻吟道:“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我低声道:“我也是……”

  珍妃勾住我的脖子,送上一个缠绵的热吻,许久方才娇嘘喘喘道:“我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可是身不由已的越陷越深。”

  我默默抚摸着她的娇躯,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我和珍妃之间的关系无异于玩火,稍有不慎,说会烧及自身。

  珍妃道:“这种日子,我快要忍不下去了,面对你父皇的时候,我几乎要吐出来……”她的美眸中闪耀着泪光。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玉莹,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珍妃情意绵绵道:“我不想什么名份,更不想什么地位,只要有一天我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就已经足够。”

  我不得不被她的款款深情所感动,抓住这宝贵的时光,让珍妃尽情的享受到我对她的深爱。珍妃竭尽全力的用肉体应承着我,让我的激情一次又一次的倾泻在她的体内。这狭小的酒窖为我们支起一片温馨的天地,空气中弥散着我们浓浓的爱意。

  伊人虽然远去,我的身上仍然余香袅袅,激情过后,头脑重新静了下来,我忽然意识到,和珍妃之间绝不可以继续的沉溺下去,她在我的面前渐渐失去了自控能力,如果继续发展,将会变得不可收拾。这无论对我还是对她都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奕贵妃的下场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离开康都。

  淑德宫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比熟悉,我想起当初那个风雪纷飞的夜晚,想起珍妃无暇玉体上缓缓留下的汗水,那一夜的旖旎香艳,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们将来能够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是我可以成为万人之上的一代帝王,我也不可能做出迎娶母妃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情,否则定然会被天下人所唾弃。然而我无法确定自己可以轻易忘记珍妃,对她的感情我的确难以割舍,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情让我彻夜难眠。

  我随歆德皇前往天坛祭天,此次的祭祀是歆德皇突然产生的想法,所以并不像冬至祭天那般隆重,按照宫内的规矩,祈天之前,相关人等必须要到斋宫斋戒沐浴。斋宫位于西天门内的南侧,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型皇宫,坐西朝东。按照大康的典制规定,皇帝需在祭天的前三天来斋宫斋戒,不沾荤腥葱蒜,不饮酒,不娱乐,不理刑事,不吊祭,不近女人,多洗澡,名为“致斋”。

  这次的祭天虽然规模较小,可是我们仍旧依照规矩,沐浴之后,换上白色长袍,方才步入天坛。走进天坛,等上圜丘坛,极目远眺,只见碧空无垠、宇宙苍茫,让人顿时生出人生须臾、生命渺小之感。

  这里是大康帝王每年孟春祈谷、孟夏祈雨、孟冬祈天的祭天之地。

  圜丘坛是一座露天的三层圆形石坛,中心是一块圆石,外围共有九圈扇形石板。这是象征九重天的意思,九重天为天帝居住的地方。歆德皇就是站在圆坛的中心祭祀苍天。正中是皇穹宇,是存放天牌的地方。歆德皇祭天完成之后,便到这里向无数个神位叩头致谢。

  祈天殿位于天坛的最北方,这里是天坛最宏伟、最华丽的地方,也是传说中距离天最近的地方。歆德皇离开皇穹宇,缓步来到这里,杀牲焚香祷告上苍。

  整个祭天仪式我都跟随在歆德皇的身后,看着他虔诚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在祷告着什么。究竟是祈求大康的国运兴隆还是自己的帝位千秋万载?

  我却不相信上苍会保佑这个垂暮老矣的皇帝,他的种种行为都是逆天运而行之,如果上苍真的有灵,也必然会对他的忤逆而唾弃。

  歆德皇遥望远方,许久方才发出一声长叹,他低声道:“胤空!若是我将皇位传给你们的兄弟,你觉得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内心之中怦怦直跳,竭力遏制住自己的激动,恭敬道:“孩子认为诸位皇兄之中应该以勤王和兴王两个最为出色。”

  歆德皇冷哼一声:“出色?他们又怎配得上这两个字?两人的权谋武略又有哪个能够及上朕年轻时候得万一?”

  我默默不语。

  歆德皇道:“朕现在才发现,我的诸位皇儿之中,只有你的能力最为出众。”

  我惶恐道:“孩儿比不上我的几位皇兄。”

  歆德皇呵呵笑道:“你怕什么?如果我将皇位传给你,你敢不敢接受?”

  我内心忐忑不安,歆德皇突然在我面前说这番话。必然有他地深意,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他现在并没有传位的意思,他八成是在故意试探我。

  我恭敬道:“父皇身体康健,大康在您的统治之下国泰民安,孩儿自问没有治理大康的能力,能够为父皇治理好宣城已经是孩儿最大的理想。”

  歆德皇笑道:“可是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这个人世,大康的皇位总有一天要传到你们的手中。”

  我虚情假意道:“我的几位皇兄能力都远在我之上。”

  歆德皇冷冷道:“他们有什么能力?论到对大康的贡献,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个。”他笑着盯住我道:“百姓对你的期望很高。”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歆德皇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老迈昏庸,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仍然注意调查民意,我的声望越高,他对我的提防心就会越重,这次带我来祭天分明是趁机考较我的心迹。

  歆德皇道:“得民心着得天下,我正准备将太子之位传给你呢。”

  我屈膝跪在他面前道:“儿臣请父皇打消这个念头。”其实我内心巴不得他立我为太子,可是我更清楚我现在的实力。如果歆德皇真的将我立为太子,无异于宣布了我的死罪,众皇子定然群起而攻之。我恐怕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羽翼未丰之前我决不敢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为什么?”

  我泣声道:“皇位看似尊崇,其实是极其沉重的负担,孩儿心中最向往的乃是自已自在的生活,能带着娇妻美妾自由生活便是我的最大愿望,还请父皇体谅孩儿。”

  歆德皇喟然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我不会勉强你的,你的诸位皇兄又有谁能够有你这种心境。”

  他定然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这番表白。看到歆德皇阴冷难测的双眸,我不由的心生警觉,这次离开康都之后,我轻易不可返回,否则他万一对我动了杀念,我再想抽身应该很难。我此次忽然觉察到,勤王和兴王看似狼狈的处境反而要比我安全的多,我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歆德皇的足够重视。

  歆德皇道:“我已经让使者前往北胡,将和亲之事通报给北胡可汗,估计那边很快就能将婚期送来。”

  我点了点头道:“父皇还有什么吩咐孩儿去做?”

  歆德皇道:“你暂且留在康都,等到婚期定下后,再返回宣城。”

  我内心一沉,他分明没有放我即可离去的意思,看来想要离开康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祭天之后,我忧心忡忡的回到王府,叫来陈子苏和诸葛小怜,将日间的情况一一的告诉两人。

  陈子苏道:“看来皇上已经对你生出戒备之心,公子的处境恐怕不妙。”

  诸葛小怜道:“这也难怪,公子先是平定康秦战火,而后又将宣城治理的蒸蒸日上,现在又一手促成北胡和大康的联姻,在国内的声望日隆,皇上又岂会不去注意你。”

  陈子苏道:“皇上决不会因为公子推辞太子之位而放松对你的警惕,以后公子要更加小心才是。”

  我叹道:“时机未到之前,不管谁接受太子之位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父皇近日意在对我进行试探,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谋取皇位的野心。”

  陈子苏道:“由此看来,公子迎娶北胡公子变得更加重要。你迎娶北胡公主之后,便贵为北胡驸马,你父皇即便是想出手对付你,也势必会考虑后果,而且以公子现在不断上升的声望,你的众位皇兄已经无法和你相提并论。”

  我苦笑道:“民意和民心并不足以让我夺取帝位,我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军方的支持。”

  诸葛小怜道:“翼王在军中的威信极高,他应该可以帮助公子。”

  我摇了摇头道:“康秦之战之后,父皇已经开始削弱岳父在军中的权利,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我并不想借用岳父的力量,否则之后让父皇提早警觉。”

  陈子苏望向我道:“公子是不是想发展自己的军队?”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开始去做,我想把宣城附近的六万驻军,渐渐变成我的嫡系部队。”

  陈子苏深表赞同道:“的确已经到了发展军队的时候,否则若是皇上突然想要对付你,恐怕公子没有还手之力。”

  诸葛小怜道:“这件事情务必要做得极为隐秘,否则若是让陛下知道公子悄悄发展军队,势必会对你提前下手。”

  我笑道:“这件事我会筹划周密,而且我表面上不会和军方发生任何关联。”

  诸葛小怜道:“其实并贵精而不在多,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部队足可以控制大康的北方地带。”

  陈子苏笑道:“公子只要拥有了自身的武力,对内迎取百姓的民心,对外有北胡的支持,控制整个大康的大局指日可待。”

  诸葛小怜道:“机甲布阵乃是我所擅长,这次我随公子一起离开,帮助你成立一支机甲军。”

  我还从未听说过机甲军,充满好奇道:“何谓机甲军?”

  诸葛小怜道:“这是我师父的一个构想。当时就是因为考虑到若是真的建成威力巨大,东胡可以借此继续南侵,所以一直没有付诸实施。”

  我激动到:“好,回去之后,我们马上筹建。”想到近期仍然无法离开康都,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可是父皇还要留我在这里一段时间。”

  诸葛小怜道:“只可惜那地道仍为完工。否则公子便可以从地道中悄声无息的离开这里。”

  陈子苏笑道:“现在还不是逃命的时候,皇上暂时不会有对付公子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所能做得只有耐心等待了。”

  钱四海很快便搞定了‘穆山石’的事情,歆德皇龙颜大悦,雍王趁机进言提出解除对钱四海的禁令。

  也许是将精力转移到兴建新宫的上面,歆德皇似乎忘了勤王和兴王所犯的过失,他们的麻烦所以不了了之。

  只有仍然处在困境之中,使者前往北胡已有半月之久,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我终日除了饮酒便是玩耍。

  钱四海时常过府来找我,这次的风波对他来说利大于弊,办成穆山石的事情,让他有了一个接近歆德皇的机会,善于利用银弹攻势的他,揣摩歆德皇的心意,送了不少厚礼,歆德皇对他的态度也友善了许多。

  转眼之间我在康都已经羁留了将近一月,心中的郁闷难于用语言来形容,这日钱四海专程找我前往暖春阁饮酒。

  我二人坐在车厢内,看着钱四海满面春风的样子,我不禁笑道:“看来四海兄是春风得意啊。”

  钱四海笑道:“还不是多亏了殿下的帮助,不然我恐怕要血本无归。”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都是你四海兄自己的福气,跟我有何干系。”

  钱四海道:“殿下何时返回宣城?”

  我叹了口气道:“估计要等到前往北胡的婚使回来。”

  钱四海道:“前些日子我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忘了问公子一件事,这次您前往北胡,可否见到赤鲁温?”

  我点了点头道:“我见到了他,不过他并未看你的信,直接撕掉了,说你不守承诺,不会和你做生意。”

  钱四海有点失落的叹了口气:“若不是这边的事情,我焉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我笑道:“他过些日子会到大康来,北胡一旦发动对东胡的战事,必然需求大量的物资补给,对我们大康的商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钱四海双目冒光道:“平王殿下可不可以帮我向他解释一下?钱某也不想失去这个挣钱的机会。”

  我大笑道:“四海兄的胃口很大啊。”

  钱四海眯起小眼睛道:“钱某一生之中再也没有其他的爱好,唯独专注此事。”

  我笑道:“四海兄好像对男女之事的热衷并不次于此事。”

  钱四海嘿嘿笑了起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我们同时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马车进入了一条窄巷,对面也行来了了一辆四驾马车,这窄巷却仅容一辆马车经过,其中必然要有人退让。

  钱四海大声道:“让那辆马车退回去,告诉他平王殿下坐在车上。”

  车夫将他的话大声向对方传了过去,没想到那马车仍然停在那里。

  对面的车夫大声道:“我家主人说了,若是别人到还罢了,若是平王龙胤空,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让。”

  我微微一怔,禁不住怒上心头,对方显然是故意挑衅,这康都城中除了我的列位皇兄还有谁敢如此嚣张?我随即又想到对方既然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跟我作对,想必是有恃无恐,心中好奇之心顿起,究竟是何等人物敢如此嚣张?

  钱四海勃然大怒道:“混帐东西,居然敢直呼殿下的名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我淡然笑道:“还是我去吧。”

  我缓步走下马车,向对方的马车走去,来到车厢前微笑道:“不知里面坐的是哪位大人?”

  一个冷冷的女生道:“我不是什么大人,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平王殿下自然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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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五章狭路~

 

  这个声音对我来说无比陌生,我费劲思量却想不出这女子究竟是谁,心中暗自猜度道:“难道是我无意中欠下的风流债孽?”转念一想,在康都之中我并没有什么风流韵事。

  那女子又道:“平王殿下身为一国皇子,难道连给一个弱女子让路的胸襟都没有吗?”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女子果然不同寻常,我本身也无意招惹麻烦,当下向钱四海挥了挥手,示意他让马车退出去。

  钱四海一脸愤怒之色,可是既然我做出了决定他也不敢反驳,让车夫将车马向接口退去,可是在这窄巷之中,马车前进容易,后退却是异常困难。

  没想到对方那辆马车竟然步步紧逼上来,我方马匹步伐的节奏打乱,缰绳纠结在一起,齐声嘶鸣起来,越想挣脱,彼此间纠缠的越紧。不巧的是车辙偏偏在这时断了,整个马车登时倾斜倒去。

  那车夫躲避不及,整个人被车厢压在下面,大声惨呼起来。

  我和钱四海距离较远,幸运的逃过一劫。饶是如此,钱四海的一张面孔已经吓得惨白。

  我慌忙冲了过去,用力抬起车辕,向呆在一旁的钱四海喝道:“快帮我救人!”

  钱四海看到眼前的情形吓得哆哆嗦嗦,足下竟然移动不了半步。车体极为沉重,单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架起,更何况马匹惊恐之下,拼命挣扎起来,车厢不住晃动,车夫惨呼连连,疼痛到了极点。

  对方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和一名武士从车上下来。一人去控制住马匹的缰绳,另外一人来帮我架起车辕。

  钱四海总算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哆哆嗦嗦的从车底抱出了那受伤的车夫。车夫的双腿一片血肉模糊,小腿处竟然有百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显然伤得不轻。

  我猛然站起身来,大步向对面的马车走去,那武士看到我神情不对。慌忙伸手去抓我的手臂,我冷哼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肘部闪电般向他的胸口击去,那武士惨呼一声,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重重地坐倒在地上。

  车内那女子似乎意识到我来到了车前,大声道:“龙胤空!你想做什么?”

  我早已被次女子地蛮横激怒,刚才如果不是她故意让车夫驱车紧逼过来。我方地车夫也不会受伤,说到刁蛮,燕琳能够算上一个,不过也没有像这女子那般嚣张。

  我拉开车门,一把将那女子从车上拖了下来。

  那女子尖叫一声,一双美目充满愤怒的盯住我。

  她绢裙轻薄,衣饰华美,眉目如画,俏脸由于愤怒而涨得通红。尖声道:“龙胤空!你敢对我无礼!”

  我看到她面容竟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向那受伤的车夫的方向牵拉了过去。

  “你抓痛了我,还不赶快放开!”那女子凄楚叫道。

  我冷哼一声:“你也知道痛吗?”

  此时他的车夫慌忙冲了上来,惶恐道:“平王殿下……我家老爷是……”

  “住嘴!”那女子怒喝道。

  我冷笑道:“我管你家老爷是谁?”

  我一把将那女子推到在地,掐住她的玉颈,强迫她凑近那车夫的伤口:“看清楚!你干得好事!”

  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牙关颤抖道:“龙胤空,你这混帐……我决不会放过你!”

  钱四海呵呵笑道:“殿下,这丫头的确是野味难驯,不如收入房中做个玩伴。”

  我不屑道:“这种刁蛮女子便是送到暖春阁也不会有人问津,你若是能看上,便收了她吧!”我平素对女子向来宽容,今日实在是无法忍受此女的嚣张蛮横,方才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

  那女子被我气得泪光连连,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我的脸上。

  我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放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一边。

  钱四海色眯眯伸出手道:“我来扶你!”冷不防那女子反手给了他一计耳光,钱四海白白胖胖得面孔上,顿时多出五道红肿的淤痕。

  钱四海捂住面孔骂道:“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远处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害臊吗?”

  其转身望去,却见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缓步向我们走来,他面目英俊,表情却冷酷异常。

  此人我并不陌生,他乃是左逐流的长子左东翔,现在皇宫任卫尉之职,负责保卫皇城治安。

  左东翔也没有想到使我,他微微一怔,错愕道:“平王殿下……”

  那女子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到左东翔身边,泣声道:“大哥!”伏在左东翔的肩膀上哽咽起来。

  左东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玉怡莫怕,有什么事情都有大哥替你作主!”

  我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这刁蛮女子竟然是左逐流的女儿,难怪我怎么看她都有几分熟悉,当初我选妃的时候,珍妃曾经给我看过她的画像,马上明白了刚才遇到她时,她所说的那句话。无论左逐流想不想将她许配给我,在左玉怡的眼中,我选林楚儿舍她,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她今日对我的挑衅果然事出有因。

  我淡然笑道:“左将军,刚才我和令妹之间发生了一些小误会。”

  左玉怡忽然转过脸来,目光无比怨毒的盯住我道:“殿下并未得罪过玉怡,对我不敬的是他!”她伸手指向站在我身后的钱四海。

  左东翔双目之中露出无比阴冷的杀机。

  我不得不佩服左玉怡的心机,她知道目标直接指向我,势必让左东翔为难,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她将目标锁定在钱四海身上,左东翔便可

  有充足的理由对付他。惩戒钱四海是假。向我发难是真。

  钱四海低声道:“殿下……”他哪里会想到又惹下了这个麻烦,如果知道他是左逐流的女儿,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说刚才那番话。

  我哈哈笑道:“只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而已,四海兄,还不快去给左小姐陪个不是。”

  钱四海趁机下台道:“左小姐……钱某……”

  左玉怡怒道:“你不是要收我到房中做个玩伴吗?”她落井下石的功夫的确不凡。

  左东翔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右手缓缓落在刀柄之上:“平王殿下,今日这个人我要带走!”

  我将钱四海挡在身后,冷冷盯住左东翔道:“我好像已经说过四海兄是我的朋友,难道左将军不卖给本王这个面子?”

  左东翔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左氏一门向来忠君爱国,我父亲更是为大康鞠躬尽瘁,今日却让一个秦国的奸商当街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冷笑道:“左将军看来想在本王的面前拔刀了?”

  左东翔冷冷道:“卑职要对付的是侮辱家人的屑小之辈。”他话未说完,身躯已经闪电般跃起,足尖在左侧围墙上轻轻一点,试图绕过我冲向钱四海。

  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一把抓住钱四海的手臂,带着他原地旋转起来,我用身躯阻住左东翔的去路,冷笑道:“左将军想杀我吗?”

  左东翔拔出一半的刀锋重新按了回去。双目中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大哥!你做什么?”从街角处又走出一人,却是左逐流的二儿子左东豪,他长得皮肤黝黑,身材矮小,根本不像是左东翔的一母同胞。

  左东翔伸手指向钱四海,怒道:“这厮胆敢侮辱玉怡!”

  左东豪来到我们面前,笑道:“想来定然是误会了,平王殿下又怎会让朋友干出这种没有王法的事情。”

  我静静看着左东豪,他不会这么凑巧的出现在这里。刚才说不定和左东翔就在一起,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分明是在我面前做戏。

  左东豪向我作了一揖道:“平王殿下,我兄长性情暴躁,因为关心玉怡妹子,才会冒犯了殿下,还情见谅。”

  我淡然笑道:“都是自己人,把事情说开了就算了。”

  左东豪用手肘捣了捣兄长,左东翔这才不情愿的向我行礼道:“卑职无礼,还情平王殿下见谅。”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

  钱四海眼光和气灵活,慌忙上前道:“四海不知是左大小姐,冒犯之处,请多多海涵。”

  左玉怡扭过脸去,左东豪笑道:“呵呵,既然是一场误会,不如就此算了,再说贵府的车夫还躺在那里,还是赶快给他医治吧。”

  望着左氏三兄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钱四海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低声道:“如果不是左东豪出现,这件事真不知该如何解决。”

  我冷笑道:“四海兄还真以为他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吗?他恐怕早就到了这里,一直冷眼旁观呢。”

  钱四海迷惘道:“可是……他们兄妹跟殿下作对,又有什么好处?”

  我低声道:“左玉怡是为了泻一己之私愤她的两个哥哥动机却没有这么单纯,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也许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钱四海压低声音道:“左逐流的这帮儿女实在太过嚣张,居然敢对殿下不敬,殿下干脆上奏皇上治他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我没有说话,内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想登上帝位,必须要扫除左逐流这个障碍。

  前往北胡的使者终于黯然返回,两国之间和亲之事终于确定了下来。北胡方面对这次和亲显得极有诚意,这次特地让使者带着聘礼随同我方使者一起来到康都,北胡可汗拓拔寿缮已经将太子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十八,距离现在仅仅有一个月的时间。

  北胡太子拓拔寿缮将在婚礼前七天抵达绿海原,从那里迎娶安蓉公主回国,北胡国小公主也会在同日抵达绿海原,两国的和亲外交多少有点换亲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歆德皇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将我留在康都,我终于可以顺利重返宣城。

  临行之前,歆德皇将我招到承恩殿,一同被宣招的还有相国左逐流和翼王林悲风。

  歆德皇让我们坐下道:“今日我喊你们来是为了安蓉公主加入北胡之事,北胡一方的聘礼相当丰厚,我大康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断然不能失了体面。”

  左逐流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将礼单拟好。”他将礼单呈上。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左爱卿做事,朕一直都是放心的。”他又向我道:“你这次返回宣称,顺便护卫你的皇妹过去,静德妃坚持要送女儿过去,一路之上你要好好照顾她们。”

  我恭敬道:“父皇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做得妥妥当当。”

  歆德皇道:“北胡小公主也会随同太子一起抵达绿海原,我想现在把你的婚期定下来。”

  我淡然笑道:“一切听从父皇吩咐。”

  歆德皇道:“我既然将宣地封给你,你便在那里迎娶了北胡公主,不必舟车劳顿返回康都了。”

  我心中大喜过望,正要谢恩之时,左逐流却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大为不妥。那北胡公主虽然年纪幼小,可是毕竟身份高贵,皇子娶妃若不在都城之中,未免会落人话柄。陛下请想一下,北胡方面如此隆重的迎娶安蓉公主,我大康却不事张扬的在宣称迎娶北胡公主,礼节上也无法说得过去。”

  歆德皇似乎被他说动,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叫不妙,回到康都再迎娶那个北胡小公主,如果歆德皇突然改变了主意将我软禁在这里,我岂不是再无返回宣称的机会?我偷偷向翼王递过求助的目光。

  翼王马上会意,怒道:“左相国究竟是什么意思?北胡小公主身份高贵,难道我林悲风的女儿身份就卑贱不成?”

  左逐流微笑道:“左某只是就事论事,翼王何须如此动怒?”

  翼王大吼道:“我林悲风才不管什么北胡公主,胤空娶楚儿在先,楚儿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那北胡公主无论有多高贵,也只能做个侧室,皇子纳妾还要搞得如此隆重吗?”他向歆德皇道:“陛下,若是您也觉得微臣的女儿配不上你们皇室,干脆让胤空将他休了便是,省得有人借着和亲之事大做文章。”

  歆德皇笑道:“悲风啊悲风,你怎么还是那个火爆脾气,我何时说要让胤空休了楚儿的话呢?”

  我趁机道:“岳父大人,我心中只有楚儿的位置,我对那个北胡小公主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心中暗赞他应对的合情合理,为女儿出头,便是歆德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翼王愤然道:“我林悲风不管他是谁,我决不容许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他怒瞪双目盯住左逐流。

  左逐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歆德皇为他解围道:“那北胡小公主自然无法和楚儿的地位相比,胤空你自己去处理吧。”

  我暗自送了一口气。

  歆德皇道:“悲风,还不快坐下。”

  翼王这才做了下来。

  歆德皇道:“我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翼王道:“陛下尽管吩咐。”

  “我想让你负责征召民工修建新宫!”

  我心中猛然一沉,歆德皇居然将如此棘手的事情交给翼王,他分明是想借机削弱翼王的兵权。更何况征召民工绝不是什么好差使,百姓刚刚脱离战火之危,现在又要做苦役劳作,翼王岂不是要左右为难?

  翼王道:“陛下,臣正在致力于重建康秦之间的边防,恐怕精力无法两者兼顾……”

  歆德皇哈哈大笑道:“我们不是和秦国已经议和了吗?构筑边防也不急于一时。”

  左逐流趁机进言道:“勤王殿下最近赋闲在王夫之中,陛下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他去做这件事情。”

  翼王道:“勤王从未在军中呆过,这件事他恐怕……”

  左逐流笑道:“陛下也说过,勤王缺少的就是锤炼,这件事刚好可以成为锻炼他的机会,臣再保举我的长子左东翔,前往辅佐勤王殿下。”

  翼王不无嘲讽的说道:“左相国果然是举贤不避亲!”

  左逐流淡然笑道:“若是犬子没有那种能力,左某也不会让他去耽误大康的前程。”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也好,胤礼早晚都要继承大统,让他多锻炼一下也好。”

  歆德皇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和翼王都是一惊。难道是他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胤礼?

  左逐流大喜过望,躬身道:“多谢陛下!”在和翼王的交锋之中先败后胜,他心中的得意显而易见。

  歆德皇道:“建造新宫,资金方面恐怕还欠缺许多,大康今明两年的税制需要好好的改革一下,这件事还是左丞相去做。”

  我默默看着这个昏庸的帝王,在他的心中建造新宫已经成为头等的大事。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大康平静之日已经无多。

  我和翼王结伴离开皇宫,翼王的眼神中隐含着深深的忧郁,一路之上,他都没有说话。知道路口和我分手的时候,才开口道:“陪我去喝上两杯。”

  我跟着他来到一家名位‘不思归’的酒坊,这里地点偏僻,并没有太多的宾客。

  翼王点了几个小菜,和我在雅间坐了。我为他斟满酒杯,低声开导道:“岳父凡是还要想开一些。”

  翼王捻起酒杯一饮而尽:“陛下变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所包含的真正含义,默默的陪他喝了一杯。

  翼王又道:“当初的歆德皇虽然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终究能够顾及到百姓的处境,大康的未来。而现在他……”

  我深有感触道:“兴建新宫之事,定然会引起大康的动乱。”

  翼王道:“这几年大康灾害连连,战火不断,国库空虚。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银子去兴建新宫。”

  我有些迷惑道:“据我所知,左逐流开始的时候对兴建新宫一直持反对态度,怎么会突然改变了立场?”

  翼王冷笑道:“兴建新宫势必会让陛下的声望每况愈下,百姓在苦不堪言的情况下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期望歆德皇退位再立新君,二是不堪忍受高压酷制,揭竿而起。左逐流也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想抓住机会捧勤王上位。”

  我问道:“兴王最近有什么举措?”

  翼王道:“自从上次受贿风波之后,他也像勤王一样赋闲在家。”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岳父为何不提出让他介入此事呢?”

  翼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将胤滔牵入兴建新宫的事情之中?”

  我点了点头:“兴建新宫绝不是什么惬意的美差,岳父让他介入此事,关键的时候也可以分担责任。”

  翼王双目一亮,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肯定明白我所谓的分担其实是推卸的意思。

  我又道:“父皇意图削弱您在军方的力量,左逐流却趁此时加紧自身在军方的统治力。”

  翼王冷笑道:“胤礼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废物,他哪里懂什么统军之道?”

  我摇了摇头道:“岳父却忽视了一个人。”

  “谁?”

  “左逐流的儿子左东翔,此人绝非庸碌无能之辈,左逐流极力保荐他跻身军界,显然另有一番用意。”

  翼王点了点头道:“左东翔的武功超群,为人冷酷无情,任职卫尉之时,便表现出过人的能力。”

  我低声道:“前些日子,我跟左氏兄妹发生过一次冲突,我发现左逐流的这几个儿女并不简单。”

  翼王身有同感道:“左东翔倒还罢了,他的兄弟左东豪心机深重,诡计多端,年纪轻轻已经深得左逐流的器重。据闻,左逐流最得意的天机阁实际的领导权已经交到了左东豪的手中。你回到宣称之后也要多加小心,天机阁的谍报网络遍及八国,在大康之内更是耳目众多。左逐流绝对不会放过对你的监视。”

  我笑道:“孩儿知道,不过岳父肯定也是天机阁重点关照的对象。”

  翼王呵呵笑了起来:“这十几年来,左逐流何时放弃过对我的监视。”

  我低声道:“其实这次左逐流妄图让左东翔掌握一定的军权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翼王充满询问的望向我。

  我解释道:“左东翔要想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在军界的影响力,势必做出许多重大的举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岳父只要巧妙的利用这件事,左东翔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我笑着问道:“以父皇现在的性情,若是有蛛丝马迹的证据可以说明左东翔意图谋反,恐怕左逐流的如意算盘会全盘落空吧。”

  翼王双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他低声道:“胤空,我感到左逐流已经意识到你对他的威胁,他也许会全力对付你。这次回到宣称之后,轻易不要再返回康都。”

  我微笑道:“孩儿的安危关键还在于岳父对兴王的态度。”

  “怎讲?”

  我放下酒杯道:“胤空认为,现在是重提立嗣的时候了。岳父应该联系众臣,再次提出太子之事,立捧兴王。将左逐流和父皇的注意力先转移到这件事上,局面越是混乱对我方越是有利。”

  翼王满怀深意道:“我会尽量给你创造机会,不过这时间不会太久……”

  三日之后,我护送着安蓉公主一行前往宣称。

  回首遥望康都的城墙,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重重危机的康都,可以返回我的那片天地。

  突籍和狼刺二人一左一右护卫在我的身边,狼刺感叹道:“总算可以回去了,在康都都要闷出鸟来了。”突籍哈哈笑道:“还是宣称那块土地自在。”

  我低声向二人道:“你们两人主意保护公主,途中我不想有任何事情发生。”

  狼刺笑道:“主人顾虑太多了,行程都在大康境内,哪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瞪了他一眼道:“凡事都要小心为上,意图破坏北胡与大康联姻的大有人在!”

  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当年秦国与高丽联姻,途中就受到燕兴启派出队伍的阻杀,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会尽量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突籍道:“巨灵和诸葛先生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宣称,我们的人受到消息之后就会前来迎接,如果中途没有什么波折,后天便能和我们相聚。”

  我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你们需要辛苦一些,一定不要出任何的差池。”

  从康都前往宣称途径的城镇,都有官员相迎,并派出城内的卫兵开路护送,路途中并没有任何的险情发生,看来并没有人挑选这个时候下手。

  距离宣称还有二百余里左右的时候,楚儿亲自带领唐昧和三百武士前来迎接,唐昧的伤势早就已经恢复,脸上始终荡漾着笑意。哪里还是原来的那个冷酷无情的唐昧,看来普曼对他的影响果然很大。

  楚儿看到我,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哭着扑到我的怀中,我紧紧拥住她道:“乖楚儿,想死我了!”

  楚儿轻声道:“若是你再不回来,我便去康都找你!”泪水已经将我前胸的衣襟打湿。

  我呵呵笑道:“父皇这么久没有见到我,自然要多和我亲近亲近。”

  我牵着楚儿的柔夷来到后面的队伍中见过静德妃和安蓉公主,楚儿和她的姑母向来亲近,忍住对我的思念,等车陪同静德妃她们一起行进。

  堂妹和我落在队伍的最后,他笑道:“恭喜公子凯旋归来。”

  我叹了口气道:“事情的发展比我想像的更加严峻,以后再告诉你。对了宣称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唐昧道:“宣称最近的形势喜人,赵知府出台了一系列新政,众位商人都按照律例办事,曲沽河的治理也已经全面开始。”

  我点了点头道:“赵东齐倒是一位好官。”

  唐昧道:“北胡商人赤鲁温在三天前抵达了宣称,王妃暂时安排他在宣称住下。”

  我大喜道:“这倒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赤鲁温是特地给我送贺礼来了。”

  唐昧道:“唯一的麻烦便是阴山的几个部落,雅克的叉塔族和海芜族之间发生了几次冲突,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不过海芜族一方的损失更大一些。”

  我微微一怔,低声道:“你有没有介入其中?”

  唐昧摇了摇头道:“雅克不希望我们介入,王妃让我带人支援了叉塔族一批药品和武器。”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公子当初对雅克说得让他们在宣称北部草原上放牧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道:“我并未向父皇提及此事。”唐昧的脸上略现失望之色,显然是在为雅克等人的未来命运担心。

  我笑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必要让他同意,宣称是我的封地,我的决定就代表一切。”

  唐昧笑道:“那我就代表雅克他们谢谢公子了。”

  我板着脸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唐昧不解道:“什么条件?”

  “那就是将他的妹子先嫁给唐昧!”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唐昧红着脸道:“他……已经答应了!”

  他所说的自然是自己和普曼的婚事。

  看到唐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内心之中也是倍感欣慰,这不仅代表他以后的生活有人照顾,而且意味着我和叉塔族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加深,下面我要做的就是给雅克全力的支持,让他收服阴山其他部落,成为我手中重要的一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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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六章和亲~

 

  我忽然发现随着自己地位的改变,很多事情变得身不由己,尽管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的诸位妻子,享受她们的百般温柔,却不得不强自压抑这个念头,先去做其他的事情,赤鲁温已经在宣称等了我整整三天,能让一个视时间为金钱的商人抛开一切事情,专心等待我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高额的利润与回报。

  赤鲁温暂时住在宣称驿馆,随着财政的逐步好转,赵东齐将这里重新翻修,整座驿馆焕然一新。

  我抵达的时候,赤鲁温仍然在睡着午觉,接到我来拜会的消息,慌忙换上衣服,迎接出来,远远笑道:“赤鲁温有失远迎,还请平王不要见怪!”

  我大笑道:“你是客,我是主人,你来拜会我主任却不在,需要道歉的应该是我。”

  我们相对大笑,并肩走入房中。

  赤鲁温开门见山道:“平王,我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赤鲁温兄尽管明言,只要胤空能够做到,必然全力以赴。”

  赤鲁温点了点头,拿出一份详细的货单:“这上面列的是我急需的一些货物,还请平王帮忙。”

  我粗略浏览了一下,上面的货物都是日常所需的物品,我将货物单放在茶几之上,微笑道:“若是胤空没有猜错,北胡对东胡的战争恐怕就要拉开帷幕。”

  赤鲁温并没有隐瞒,他点了点头道:“据我得到的确切消息,下个月末战争就要开始,还请平王尽快为我解决这件事。”

  我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快?”

  赤鲁温道:“再有两个月才会进入冬季,对北胡来说这是发兵的最好时机,务必在隆冬到达之前,攻破东胡的第一道防线。”

  赤鲁温指了指这份货单道:“我并未将煤炭和粮食列上去,因为这两者我需要量极大,平王可以提供多少,我便拿下多少。”

  我笑道:“煤炭是宣称的特产,货源应该没有问题,可是粮食恐怕要从其他的渠道想办法。”

  赤鲁温道:“平王务必要帮我做好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他顿了顿又道:“我相信这次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殿下都是最好的机会。”

  当晚我在王府宴请静德妃一行,静德妃也许是想到爱女即将远嫁,整个人显得落落寡欢,酒宴进行到中途便离去,诸位宣称的官员体谅到我刚从康都回还,明日还要前往绿海原,也早早的结束了酒宴。

  整个王府终于恢复了宁静,我让延萍在花园的凉亭内重新摆上了酒菜,请我的诸位爱妻前来相聚。

  云娜深情道:“你总算还记得回来,我好担心生产的时候你这个当爹的不在我身边。”

  我搂住她的香肩道:“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我回来。”

  思绮道:“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们的!”

  我呵呵大笑,只有和她们在一起,才能够让我暂时忘记政治上的纷争。

  慧乔身穿红色高丽长裙,燕琳身穿白色亚麻长裙,说笑着携手来,一段时间不见,她们两个都变得越发动人。

  我起身上前逐一的抱了抱她们,又伸手在两人的小腹上摸了摸。

  燕琳啐道:“做什么?我们两个都没有怀上哩!”

  他这句话一说,顿时将在场的人都引得大笑起来。

  慧乔俏脸绯红道:“琳儿妹子就会胡说!”

  我笑着将两人搂在怀中道:“既然如此,我们干脆不要吃饭了,回房用功如何?”

  燕琳羞道:“淫贼,这些话能够当众乱说吗?”

  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左一个淫贼,右一个淫贼,今晚我要是放过你便对不起你的称呼。”

  燕琳娇媚的看了瓦一眼道:“我会怕你吗?”

  我内心一荡,恨不得马上将她恣意爱怜一番。

  慧乔道:“楚儿陪静德妃说话,这时过不来。”

  我点了点头道:“瑶如和采雪呢?”

  燕琳道:“瑶如说她心口有些不舒服,在房中休息呢,采雪怕她闷着,留在那里陪她说话。

  想到瑶如对我的被判,我内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不管她们了,我们好好的大吃一顿。”

  云娜觉察到我的表情变化,轻声道:“瑶如重病初愈,父亲又离开了她,你还是多多安慰开导她一下。”

  我笑道:“今日先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话题,我们喝酒!”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云娜和思绮有孕在身,能陪我喝酒的只剩下燕琳和慧乔。

  燕琳和我连干了三杯,笑道:“那我们便谈一些开心的事,明天你去迎娶那个北胡小公主,打算以后将她如何安排呢?”

  我苦笑道:“琳儿,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啊!”

  云娜笑道:“娶一个十二岁的北胡美女,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表面上做出这副苦脸,内心说不定早就乐开了花。”众女齐声附和。

  燕琳咬牙切齿道:“淫贼,你要是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下手,岂不是毫无人性,辣手摧花。”

  我目瞪口呆道:“你当初对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下手的时候,岂不是一样?”

  云娜她们几个早就听说了我和燕琳的那段糗事,一个个笑得几乎都翻了过去,燕琳羞得满面通红,起身向我追来,我大笑着沿着凉亭跑了起来。

  等到燕琳追到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将她搂在怀中,凑上她娇嘘喘喘的樱唇,狠狠的香了一个嘴儿,燕琳无力的在我的身上捶打了两下,极为享受的伏在我的怀中。

  云娜轻声叹道:“好一对奸夫淫妇,我看不下去了。”

  思绮笑道:“我也一样,姐姐,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放脱了燕琳,拦住她们道:“我刚刚回来,你们晚上不陪我吗?”

  云娜白了我一眼道:“我担心你们几个乱来,碰到了我的宝宝。”挽住思绮的手臂慢慢向小楼走去。

  慧乔也想抽身离去,却被我一把拽住:“不许逃!”

  慧乔红着脸道:“谁说我要逃走呢?我是先回房为你准备洗澡水。”

  我微笑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我搂着慧乔燕琳两位娇妻,躺在烟雾缭绕的莲花水池之中,二女诱人的娇躯在烟雾众显得越发的动人。

  我抚摸着她们柔软顺滑的肌肤,陶醉无比的道:“在康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们。”

  燕琳靠在我得肩头道:“康都远比宣称繁华得多,到处都是风月之所,以你好色的性情,说不定祸害了多少女子。”

  我笑道:“天地良心,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守身如玉。”

  燕琳嗤之以鼻道:“谁会相信!”我望向娇羞动人的慧乔道:“你信不信我?”

  慧乔轻咬下唇道:“我也不信。”

  我猛然将慧乔整个抱了起来,伴随着她的一声娇呼,将她晶莹的长腿分开,让他跨坐在我的身上。

  慧乔的樱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纤长的十指用力插入我的背脊,我吻住她湿润的樱唇道:“此刻你相信了吗?”

  燕琳羞得捂住面孔,发出一声轻吟:“淫贼……”

  “淫贼!”燕琳用长发轻轻撩拨着我的鼻孔,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睁开双目,却发现天色已经放亮。

  慧乔和燕琳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有我仍然赤裸着身体躺在被窝之中。

  我伸了个懒腰道:“起得这么早!我还没有睡够呢。”

  慧乔温婉笑道:“快起来吧,不要忘了,今日你好要前往绿海原呢!”

  “好累。”我打了个哈欠,慧乔服侍我穿上衣服。

  燕琳笑道:“活该,谁让你昨晚像一头色急的恶狼。”

  我笑道:“好像有些人比我还要饿呢!”

  燕琳上来又要打我,慧乔道:“不要闹了,千万不要耽搁了正事。”

  走过瑶如的房门前的时候,我本想推门进去,忧郁了一下又缩回手来。她明明知道我已经回来,却躲在房中没有见我,难道我还要主动找她不成。

  这时易安过来催我,送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好,就等我到达后出发。

  我转身向大门走去,来到花园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瑶如站在小楼的凭栏处,含泪眺望着我。

  我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向她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瑶如慢慢的抬起手儿,缓缓的挥了一挥,不意手中的罗帕竟然被风吹走,飘飘荡荡的落在我的脚下。

  我拾起手帕,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仍有瑶如身体的芳香,我忽然发现自己并未真正的责怪过她,即使她为了家人三番两次的被判了我。

  阳光静静照在瑶如的俏脸之上,两颗晶莹的泪珠异样璀璨,散发出凄美的光华……

  绿海原位于阴山西麓,地肥水美,草木茂盛,原是大康的领土,隶属和宣称接壤的楚州管辖,后来在胤翔和拓拔玉儿和亲之时被北胡强行作为聘礼要去。

  我并未骑马,和楚儿共乘一辆马车跟在安蓉公主的坐车之后。自从回来以后,我和楚儿还没有机会单独相处过。

  我除下靴子,躺在楚儿的怀中:“我先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再叫醒我。”

  楚儿在我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一指,轻声道:“昨晚你去荒唐,还得我在房中苦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笑道:“你不是陪你的姑母和表姐说话去了吗,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楚儿又在我的头上敲了一记:“我心里牵挂着你,你这个昧良心的却没有想到过我。”

  我伸手将她拉得垂下螓首,捉住她娇艳得双唇,奉上了一个缠绵的长吻。

  许久我才放开楚儿,她俏脸绯红道:“你还是好好歇息一下,等到了绿海原,和北胡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做。”

  我枕在她充满弹性的愈腿上,微笑道:“希望这次一切顺利!”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我们的车队已经进入了绿海原的境内,楚儿一直默默守候在我的身边,看到她娇媚的容颜,一缕柔情涌现在我的心头。

  楚儿轻声道:“看到你睡得这么酣畅,我便没有叫醒你。”

  我怜惜道:“那你岂不是一直坐在这里。”

  楚儿温婉笑道:“能让自己的相公靠在怀中入睡,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被她深情款款的话语顿时感动,一把将楚儿的娇躯揽入怀中,楚儿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关切道。

  “被你枕得脚都麻了。”

  我抱起楚儿的双脚,放在我的膝上,除下她的蛮靴,轻轻为她揉捏着细腻润滑的脚踝,楚儿咬住下唇,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

  我笑道:“你不要再叫了,否则我恐怕控制不住了。”

  楚儿俏脸绯红,轻声啐道:“我忍不住吗……啊……”

  车队前进的速度忽然放缓,唐昧纵马来到我的左车旁,大声道:“公子!前方有一支队伍向我们而来。”

  我放下楚儿的脚踝,低声道:“我出去看看!”

  推开车门走下车去。却见绿色的草原在夕阳下平展地延伸出去,就像风平浪静的海洋,草原辽阔儿寂静,夕阳的余晖将小草的叶尖染成金黄色,微风吹过,闪动出万点微光。

  远方的天际一支马队向我们的队伍飞速驰来。唐昧将手中的望远镜交到我的手中。利用墨门设计的这精巧工具,瞬间拉近了和对方的距离。

  这只队伍的总人数在一百人左右,身上都穿着黄色胡服,所骑乘马匹是清一色的黄骠马。北胡人崇尚黄色,通常只有在盛大的节日和庆典时才穿。我微笑着将望远镜交到唐昧的手中:“应该时北胡过来迎接的队伍,你率领二百名武士前往迎接,顺便通知鼓乐手奏乐!”

  唐昧领命而去。

  我回到车中换了一身衣服,让狼刺为我牵来瑞雪骢,翻身上马。在狼刺和突籍的护卫下来到前方安蓉公主的座车旁。

  静德妃掀开车帘,她双目仍然有些红肿,这些日子定然留下了不少泪水,声音沙哑道:“胤空!他们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道:“娘娘,他们的先发队伍已经到了。”

  静德妃禁不住又落下泪来。我对她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当初她对待我的母亲的刻薄情形,我至今记忆犹新,先是杀掉她的儿子穆王龙胤尚,现在又亲手将安蓉送往北胡和亲。也许我注定要为我的母亲讨还公道。

  那支队伍中的首领在唐昧的引领下来到我的面前,他恭恭敬敬用北胡的礼节向我问候道:“小人延拓都参见英名神武的平王殿下,北胡国未来的驸马。”

  我微笑道:“免了!太子和其他人呢?”

  延拓都答道:“太子和公主一行已经于上午到达,此时驻扎在前方五里处的紫云湖畔。”

  我点了点头道:“好,今晚我要和太子喝一个不醉不归!”

  延拓都做了一个手势,他带领的百余名北胡勇士调转马头在前方引路。

  我重新回到队伍之中,向唐昧道:“和北胡相会之后,我们的营地要和他们留出一段距离,警戒方面决不可放松。”

  唐昧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和突籍已经做出了具体的安排。”

  我又道:“他们离开绿海原之后,这里就正式归我们管辖。”

  唐昧道:“这里的确是放马牧羊的福地。”

  我遥望眼前的这片草原,心中喜悦无比,得到绿海原便可以将宣称北部的草原连成一个整体,我要将这里建成八国中最大的牧场。

  来到紫云湖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提前到达的拓拔淳照,已经将驻地的篝火点燃,百余座营帐沿着湖畔支起,欢歌笑语已经从他们的驻地中传出。

  我并未急于过去和他相聚,让手下在距离他们半里左右的地方支起营帐,刚刚安顿下来,拓拔淳照已经过来拜访。

  汉胡两族文化风俗都是差异很大,两方的迎婚仪式也迥然不同。

  我走出营帐,却见拓拔淳照身穿精美的黄色胡服,笑逐颜开的向我走来。

  我大笑着迎了上去:“太子别来无恙!”

  拓拔淳照笑道:“多日不见,平王殿下仍然是风采如昔。”

  我这才发现他脸上的变化,原本一脸密密匝匝的虬须被他刮得一干二净,少了几分粗犷,却多出几分儒雅之气。

  我笑道:“太子为了这次大婚好像改变了许多。”

  拓拔淳照笑道:“我当然要给未来的妻子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我们齐声大笑起来。

  身后走来一名宫女,他向我二人行了一礼轻声道:“平王殿下,娘娘听说太子过来,特让奴婢请他入帐一叙。”

  拓拔淳照爽快的道:“我正想去拜候娘娘!”他改口倒是蛮快。

  我陪着拓拔淳照走入静德妃的大帐。

  从拓拔淳照走入大帐开始,静德妃的目光就盯住他的面孔。

  拓拔淳照恭恭敬敬跪倒在静德妃的面前:“孩儿淳照叩见母妃娘娘!”

  我内心中不禁发笑,这拓拔淳照改口倒是蛮快。目光向四周望去,却见右侧屏风之后阴然有人影晃动,显然是安蓉躲在后面偷听。

  静德妃看到拓拔淳照一表人才。虽然不及中原人士的儒雅风流,却有一种别样的男儿气概,目光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她轻声道:“坐吧!”

  我和拓拔淳照分别在她对面坐下。

  静德妃道:“太子,按理说我是不应该亲临这里送亲,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她毕竟是后宫之主,说起话来雍容有度,不失高贵身份。

  拓拔淳照道:“母妃不要这么说。孩儿心中早就想拜会母妃,只是国内政事繁忙,无法亲往康都迎娶安蓉公主,还望母妃父皇不要责怪才是。”

  静德妃看到拓拔淳照谦虚有礼,心中对我先前的话语早就信了八分,安蓉嫁给这拓拔淳照也不算辱没了她。

  她轻声道:“我平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希望她嫁给你之后,你能够好好待她。”

  拓拔淳照道:“母妃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安蓉受到半点委屈。”

  静德妃含泪点了点头道:“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女儿出阁需要在上午之时,明日上午,你来……接她吧……”她忍不住用锦帕掩住口鼻。

  我轻轻拉了拉拓拔淳照的衣袖,向静德妃告别后走出大帐。

  拓拔淳照的手下在我们两方营地的正中升起了一堆篝火,在火上炙烤着一支肥羊。香气随着夜风在草原上远远的飘荡了出去。

  我和拓拔淳照在篝火旁坐下,每人撕下一直羊腿,对这就囊喝起酒来。

  拓拔淳照道:“绿海原上的北胡人都已经搬迁完毕,明日我们离去之后你就可以收回了。”

  “多谢太子!”我用就囊和他碰了碰,喝了一大口下去。

  拓拔淳照道:“原有的两座牧场我们并没有拆除,里面的八千匹骏马是父汗送给你的嫁妆!”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拓拔寿缮对我居然如此大方。

  拓拔淳照道:“其实刚才母妃对我说的话,我也想对你说……”

  我点了点头道:“太子放心,我的回答和你是一样的。”

  拓拔淳照叹道:“绿珠年纪尚小,丝毫不懂得世事险恶,以后你要多多包容她。”

  我郑重道:“你放心,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子一样对她。”

  拓拔淳照拍了拍我得肩头,他低声道:“你和胤翔完全部同,未来的大康会落入你的手中。”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们汉人和你们不同,册封太子都是嫡长制,我恐怕是没有机会的。”

  拓拔淳照笑道:“是金子终归都会发光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岔开话题道:“你们真的要发动对东胡的战争吗?”

  拓拔淳照点了点头:“东胡北胡本来就是一个整体,父汗想在有生之年将我们胡人重新统一,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我微笑道:“希望大康和北胡之间能够永远和平下去。”

  拓拔淳照目光灼灼望向我道:“你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吗?”

  我微微一怔,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拓拔淳照道:“我们胡人有一句话,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他的内心,我从你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你胸怀的志向并不在我之下。”

  我饶有兴趣道:“太子以为我会有怎样的志向呢?”

  拓拔淳照笑道:“说出来反倒没有意思,不过我有种预感,终有一日,我们两人可能会在沙场相见!”

  我内心剧震,其实我何尝不是和他拥有一样的想法,北胡如果成功的击败东胡,那么他们的疆域将横跨北方,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侵入中原。

  如果拓拔淳照成为统一胡国的大汗,而我如愿以偿的成为中原的霸主,我们之间必然将面临他所说的那个场面。

  我举起酒囊:“希望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出现……”

  返回营帐已经是夜半时分,楚儿仍然未眠。在营帐中等我。

  我张开臂膀,想要拥抱他,却被楚儿轻轻躲开,端起刚刚熬好得醒酒汤道:“喝了它!”

  我的心中荡漾着浓浓的暖意,楚儿对我的关怀果然是无微不至,忽然想起瑶如多次为了父兄对我的背叛,内心中不由得感到郁闷异常。

  楚儿轻声道:“怎么了?”

  我拥住她来到床榻前:“睡下说!”

  楚儿妩媚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在床上的时候,何时老实的说过话来?”

  我笑道:“胤空今天一定老老实实得给王妃侍寝!”

  我们相拥着钻入锦被之中,我并未提及瑶如的事情,将拓拔淳照刚才对我说的那番话告诉了楚儿。

  楚儿道:“这拓拔淳照的确侍一个厉害的人物,他利用和亲稳住大康,免除后顾之忧,然后全力攻打东胡,等到拿下东湖之后,再凝聚力量将八国逐个击破,他的目光远大,想做的是统一天下。”

  我点了点头道:“其实北胡和东胡的战争对八国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如果八国之间可以联合,趁着两者决战之际,应该轻易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

  楚儿道:“八国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你说得这种联合根本不可能出现。”

  我叹了口气道:“如果能够做到联合,胡人也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局面。”

  楚儿轻声道:“可是这次对你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趁着两国战争之机,可以稳定在大康北部得阵脚……”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玉乳丰臀,楚儿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你……还是不老实哩!”

  我笑道:“我忽然也想做一件大事!”

  “征服天下吗?”

  “嗯!不过要从政府我的乖楚儿开始……”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七章民乱~

 

  我将安蓉公主亲手交到了拓拔淳照得手中,拓拔淳照将绿珠的纤手放在我的手心。这是一场两国政治上利益的互换,对北胡来说,他们可以换取后方的安宁,专心致志的进攻北胡,对大康来说,所获得的利益仅仅是继续维持北疆平静的局面,而我成了最大利益的获得者。绿海原和上面的牧场被拓拔寿缮作为嫁妆送给了我。迎娶拓拔绿珠让我又多了一个北胡驸马的身份,在众皇子中已经脱颖而出,地位隐然可以和勤王、兴王两人抗衡。

  拓拔淳照将手中的羊皮卷双手交到我的手中:“平王,这是父汗将绿海原土地送给你的圣旨,希望你能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加富饶。”让拓拔寿缮用书面的形式将绿海原赠给我,是我和拓拔淳照私下达成的协议。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绿海原,而不被歆德皇将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土地收归己有。

  在两种风格各异得器乐声中,双方和亲仪式交接完毕,静德妃几度哭得晕了过去,便是安蓉公主在这离别之时也不禁留下泪来。反倒是拓拔绿珠表现的极为坚强,泪珠儿都未见一滴,和皇兄辞别之后,便在两名侍女得扶持下登上我方的御车。

  “珍重!”我向拓拔淳照主动伸出手去,拓拔淳照和我紧紧相握,唇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像昨晚那样围在火堆旁尽情的畅饮。”

  “一定会有机会!”

  看着拓拔淳照率领迎亲队伍消失在北方的天际,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场和亲终于顺利收场,脚下这片延绵无尽的草场已经成为了我的领地。

  唐昧悄然来到我的身后,低声道:“公子,刚刚收到的消息,褚大壮仍然没有派出军队前来接受绿海原。”

  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褚大壮此人的确是个废物,做事的效率差到了极点。好在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这里,焦镇期不久将从康都返回顶替他的位置。

  我向唐昧道:“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返回宣称。”

  我和拓拔绿珠的大婚典礼定在三日之后,静德妃暂时留在宣称参加完我的婚礼后再返回康都。然而大婚尚未进行,另一个极其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歆德皇为了建造新宫在全国范围内大肆征召民工。负责此事的翼王和兴王将第一批征召二十万的任务分发了下来,宣称按照地域和人口应当承担八千名民工的数目,这已经是翼王从中斡旋的结果。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对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宣称来说也是一次不幸的灾难。更何况在康都之时,歆德皇就让我将宣地的煤炭统一管理,由国家用均价收购,营售后的利润全部上缴国库。这两件事如果同时启动,不但那帮商人会人心浮动,百姓也会怨声载道,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声望极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征召民工之事,由当地军方负责,褚大壮在接到命令之后,已经那个开始在宣称征召壮丁,一时间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赵东齐对此事一筹莫展,只好来王府向我求助。

  他愁眉苦脸道:“平王殿下,因为征召民工之事,现在整个宣称都是人心惶惶,他从各矿长之中抓走三百多名矿工,煤矿大都因为工人罢工而停止了生产。照着样下去,宣称的损失将无法估计。”

  我怒道:“褚大壮这混帐,为何不经我的同意便擅自征召民工?你身为一方知府为何不去阻止他?”

  赵东齐叹道:“此事应该由军方负责,跟地方民政无关,卑职手下的那帮衙役如何斗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章道:“让他来见我!”怪不得褚大壮没有及时前往绿海原去接受草场,原来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这上面。我越想越是着恼,这种庸碌无用的废物留在身边早晚是一个祸害。

  褚大壮虽然庸碌,可是并不愚蠢,看到我的脸色已经明白究竟所为何事。他不等我发火,便从袖中掏出军令道:“平王勿怪。末将也是身不由己,这道命令乃是翼王和兴王所下,我只有遵从。”

  我心中暗骂,这老混蛋居然拿我的岳父压我。目光看都不看那命令一眼,冷笑道:“征召民工,你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出动军队强行征召,搞得宣城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现在宣称大小煤矿几乎都处于停工状态,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褚大壮恭敬道:“平王有所不知,宣称百姓向来奸猾成性,若是利用官府征召,必然在短期内无法完成任务,只有用这种强硬的方式才能够征集到八千名壮丁。”

  赵东齐忍不住道:“褚将军,你征召民工,为何将矿场中的工人也抓去了三百多名?”

  褚大壮道:“他们也是宣称的百姓,当然有服役的责任,而且民间之中多数都是老弱病残之辈,如何能够凑足八千人之数。”

  我勃然大怒道:“褚大壮!你休要在这里给我强词夺理,宣称乃是本王的封邑,这里的百姓都是本王的子民,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抓人!”

  褚大壮看我动了真怒,呆呆站在那里不敢作声。

  我怒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马上将矿场的工人全都给我放了,如果明日清晨各个矿场无法如期开工,我唯你是问!”

  褚大壮忽然跪倒在地上,大声道:“末将恕难从命,若是有违皇命,在下难逃死罪,平王还是将我治罪吧!”

  我怒视褚大壮,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褚大壮!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治你!”

  “殿下息怒!”楚儿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匆匆赶了过来,她伸手扶起褚大壮。不无嗔怪的瞪了我一眼,轻声道:“褚叔叔,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如此?”

  褚大壮叹道:“王妃娘娘,一切都是末将的错。”

  我怒哼一声。

  楚儿来到我身边,劝我坐下,轻声道:“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褚叔叔,征召民工的期限还有七日,你无需操之过急。矿场的生产千万不可耽搁,你还是听从殿下的吩咐,先将那些工人放了。”

  她又转向我道:“褚叔叔也是遵从上面的意思,虽然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可是他也是无心之过。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褚大壮和翼王的感情非同一般,在楚儿心中褚大壮和自己的叔叔无异,她自然不想看到眼前的局面。

  我叹了口气道:“我并非是生褚将军的气,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大当,极有可能破坏宣称刚刚稳定的局面,甚至会引起民乱。”

  这时褚大壮的手下杜飞雄在唐昧的引领下神色慌张的赶了过来,我内心不由得一震,千万不要被我说中,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麻烦。

  杜飞雄上气不接下气道:“平王殿下!褚将军!楚州境内的暴民发生了动乱。焚烧了当地的官府衙门,而且……”他看了看我。

  我不耐烦道:“快说!”

  杜飞雄道:“他们包围了德王府,将德王抓为人质,楚州方面派人向我们求援。”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想到局势竟然会发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楚州和宣称接壤,若是楚州发生民乱最先波及到的就会是我们。

  我果断道:“这件事必须马上平息下去,褚将军你马上抽调人马前往楚州帮助当地平乱。”

  褚大壮点了点头。

  我又向唐昧道:“唐昧你带领我们手下的武士随同褚将军一起前去,务必要保证我皇兄的安全。”

  唐昧率领五百名武士离府之前,我悄然将他喊到一边,低声道:“知道我让你去干什么吗?”

  唐昧低声道:“请公子吩咐。”

  我冷冷道:“这次的楚州民乱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我不希望德王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唐昧点了点头:“唐昧一定办好这件事。”

  我压低声音道:“我会通知雅克带领部下突入绿海原,引开褚大壮的部分兵力,你要伺机将他干掉!”

  唐昧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同时对褚大壮下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变化得太快,我已经无法继续等待下去,如果一切顺利,焦大哥很快就能在翼王得帮助下顶替褚大壮的位置。

  德王是勤王的同胞兄弟,也是当今皇后肃庄皇后的亲生儿子,按照常理来说,他比我继位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我之所以想杀掉他,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德王一死,楚州便会成为无主之地,而我将成为最可能的继任者。

  突然改变的形势让我不得不将婚期延后,来到花园,看到拓拔绿珠和楚儿陪着静德妃正说话,我微笑着走了过去。

  向静德妃行礼道:“胤空参见娘娘!”

  静德妃的心情似乎平复了许多,她笑道:“胤空,明日就是你的绿珠的大婚之期,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拓拔绿珠一双明澈的美目盯住我,婚嫁之前依照她族人的规矩,面纱仍然不可以除下,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从她的轮廓看十足是一个美人坯子。

  我微笑道:“我正想和你们商量此事,楚州突然发生了民乱,我想将婚期推迟,等到这次风波过后,再举行婚礼。”我望向拓拔绿珠道:“公主以为如何?”

  我心中暗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哪里懂得什么婚姻之事。”

  楚儿秀眉微颦道:“不可,这次的婚期早已通知了北胡一方,如果我们突然更改,是不是显得不够尊重?”

  静德妃也点了点头道:“胤空,我也不能无休止的在这里等下去,后宫事务繁杂,我必须尽快回去处理,婚礼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举办。”

  这时翼虎和福娃两个跑了过来,向拓拔绿珠叫喊道:“小丫头!我们再比试一次箭法!”

  拓拔绿珠双目发亮,显得异常兴奋,起身道:“我会怕你们两个吗?”起身向他们追了过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分明还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如何担当我的妻子?

  楚儿和静德妃也不禁笑了起来。

  静德妃道:“这几个孩子昨天比试箭法来者,绿珠夺得第一,那两个小子好不服气,这不又上门挑战来了。”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你们先谈着,我去找易安看看婚事准备的情况。”

  走到后院,却听到东角处隐隐传来木鱼之声,我有些奇怪的走了过去,来到角落的小屋前,听到里面传来诵经之声,凑在窗格上向内望去,却见瑶如跪在佛像前,正在虔诚的祈祷。

  瑶如忽然停下诵经,秀肩耸动,轻轻啜泣起来。

  看到她如此凄苦的模样,我内心不由得软化下来。

  却听到她抽抽噎噎道:“菩萨……求你保佑爹爹……和大哥平平安安……”

  我听到她仍然牵挂着她的家人,心中怒火腾的重新燃烧起来。

  一脚揣开房门,走了进去。

  瑶如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在门外偷听,吓得一声尖叫,俏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我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念着你的父亲和兄长,为何当初不随着他们一起走!”

  瑶如跪倒在我的面前哭泣道:“公子……我……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我怒道:“我今日方才明白,在你的心中家人始终比我更重要一些,枉我如此待你!”

  “公子……”

  我冷哼道:“你心中还有我得位置吗?”

  瑶如泣声道:“公子待瑶如恩重如山,瑶如不敢有任何背叛的地方。”

  我呵呵冷笑道:“当初在济州之时,你便为了你的兄长欺瞒于我,现在又为了你的家人伤到了我的孩儿,这我都不怪你,你为何要将我的秘密出卖给你的父兄?”

  瑶如保住我的大腿,哭泣道:“我并未出卖你……我……劝我父亲将账薄交给你……他对我说只有半幅地图,便是交给你噎没有用处……我一时情急……便……”

  我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自然要狡辩,若不是你出卖我,你的兄长又怎会知道!”我用力挣脱开她的臂膀,将他推到在地,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公子……”瑶如凄楚的叫道。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我内心烦躁到了极点,迎面碰上易安,他笑道:“小主人,婚事准备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看看准备的情况?”

  我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着办,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去做?”

  易安还从来没见过我这般生气过,慌忙点了点头,默然退到了一旁。

  我又想起一事,指着那座小屋道:“谁让你在那里修建的佛堂?”

  易安低声道:“是瑶如姑娘诵经祈祷……”

  “够了!”我怒吼一声,转身怒视易安道:“马上给我拆掉!”

  易安慌忙应了一声,招呼两名下人向小屋走去。

  楚州的民乱本来就让我心事重重,刚才又听到瑶如为他父兄祈祷,心中的怒火无可遏制,我向王府外走去。想去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下。

  没等我走出大门,便听到身后一声惊恐的大叫。

  我内心没来由的剧颤一下,回过身去,却见易安满脸泪水的追了上来:“小主人……瑶如姑娘……她……”他的喉头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眼前猛然一黑,仿佛跌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发狂的向佛堂冲去。

  瑶如静静躺在血泊之中。手腕处一道深深的血口仍然在汩汩流血,额头处也有鲜血不断流出,她显然是割脉后又撞在了墙上。

  我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她的娇躯,右手死死抓住瑶如的脉门,左手按住她的额角,悲吼道:“快去找慧乔……”

  我的双手沾满了瑶如的鲜血,我的脑海中已经变得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泪水无助的流了下来。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脑海之中出现的都是一幕幕瑶如温柔缠绵的画面,越是如此,我越是愧疚。“瑶如!”我在内心中无数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可喉头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声的悲鸣和呜咽。

  接到讯息的慧乔和楚儿她们全都赶了过来,眼前凄惨的情景让她们一个个不忍观看。

  楚儿和燕琳将我扶了起来。

  慧乔马上开始抢救瑶如。

  我嘴唇颤抖着,整个人仿佛呆在那里,如果瑶如死了,我便是杀害她的凶手。

  我忽然留意到工作上放着一副白绢,上面用鲜血写着遗言。楚儿本想将她藏起,我嘶吼道:“给我!”

  展开白绢,殷红的字迹触目惊心:“瑶如有此父兄,亏对公子。唯有一死,来抱公子大恩……我决没有出卖过公子……今生今世永远也不会出卖公子……宝图之事,乃是我父亲骗我说出……我兄长迫我从公子处盗出宝图,瑶如不从,争执之中方才伤及腹中骨肉……瑶如每次祈祷首先想到的便是公子……若是有来世……瑶如仍然愿伺候公子身边……”字迹越到最后越是潦草。显然瑶如是割破脉门之后,用手指蘸着自己的鲜血书写的。

  我用力咬住我的嘴唇,直到咸腥的鲜血流出,望着瑶如苍白的面容,我愧疚万分,我为何不听瑶如的解释?她在佛堂之中首先为我祈祷,我并未听到,何以断言她便是想着她的父兄?胎儿流产,她身为母亲的比我更加难受,我为何不去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田循何其狡猾,瑶如一心为我要来账薄,却被他所骗,我又有什么可以责怪她的呢?

  我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嘶声道:“瑶如!不要离开我,你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楚儿和燕琳一左一右抱着我的身躯,失声痛哭了起来。

  瑶如的手脚突然抽动了起来,我冲上去握住她冰冷的柔夷。慧乔顿时慌张了起来,拿出金针,连续刺向她的几处要穴。

  我大声道:“你不可以死,我不润许你死……”

  脑后忽然被重重的击了一下,我登时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云娜和思绮围在我的身边,我顾不上说话,起身便向门外冲去。

  云娜道:“你冷静一些,瑶如还活着!”

  来到瑶如房外,楚儿和燕琳眼睛红红的守在那里,看到我过来,伸手拦住我道:“慧乔在里面救治她呢,没有她的润许,任何人不许进去。”

  云娜从身后追来,她娇嘘喘喘道:“胤空!你是不是真的想瑶如死掉?”我怔了怔,终于默默走到一边,云娜轻轻搂住我的腰背道:“胤空,你不可以倒下,你是我们所有人的依靠,冷静下来好吗?”

  我点了点头,可是冷静说出来容易,以我现在的心境有怎能做到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慧乔方才一连疲惫的走了出来。

  我们同时围了上去。

  我抓住慧乔的双手道:“她怎样了?”

  慧乔黯然道:“生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慧乔忽然掩住嘴唇,冲到凭栏处大声哭泣了起来。

  我慢慢推开房门。

  瑶如静静躺在床上。鲜血已经止住,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烛光下皮肤仿佛是半透明的,嘴唇干涸而苍白。

  采雪向我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悄悄走出门去。

  我握住瑶如的纤手,双目不禁润饰了,强烈的负疚敢让我隐隐作痛,我一向自诩为拯救天下的王者。居然会将自己的女人逼上绝路,这份心胸又哪里有什么王者风范?

  瑶如的呼吸轻柔而微弱,她的生命紧紧剩下了星点的火光,我不断的祈祷让她渡过这次难关,重新回复鲜活的生命。

  楚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诸葛先生刚刚从矿场回来,他要见你!”

  我摇了摇头道:“瑶如醒来之前,我什么人也不见!”

  楚儿道:“看他的样子很是匆忙,你千万不要耽搁大事,瑶如这里我们会照顾,你留下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她看我仍然不愿离开,叹了口气道:“你留下来无非是心中愧疚,想心里面好过一些,瑶如和我们一样,都希望看着自己的男人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让瑶如失望……”

  我点了点头,深情在瑶如的脸上摩挲了一下,这才离开。

  诸葛小怜在书斋中等了我很久,他神情颇为凝重,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公子调动叉塔族前往绿海原意欲何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方道:“引开褚大壮的注意力!”

  诸葛小怜道:“公子对褚大壮和德王动了杀念?”

  我毫无掩饰的点了点头。

  诸葛小怜道:“知不知道我匆忙从矿场赶回来所为何事?”他低声道:“我回来便是建议公子趁乱除掉德王,将楚州据为己有。”

  我看了看他道:“这么说,你赞同我的想法了?”

  诸葛小怜摇了摇头道:“可是公子不该将褚大壮一网打尽,那褚大壮只不过是一个庸碌无能之辈,况且他是翼王昔日最亲信的部下,公子杀掉他只会让翼王对你产生芥蒂。而且王妃那边你也交代不过去。”

  我冷笑道:“谁会知道?”

  诸葛小怜道:“那褚大壮最近连续几件事都触怒了公子,公子想早日除掉他让焦镇期取而代之,可是翼王既然已经答应你将他调离,公子又何必操之过急。叉塔族引开褚大壮的部分兵力,表面上看好像做得巧妙,实际上却有欲盖弥彰之嫌。小怜既然可以猜到公子的策略,其他人必然会猜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我缓缓点了点头,诸葛小怜的这番话不无道理,现在杀掉褚大壮的确有些冒失,我低声道:“我马上派人去通知雅克!”

  诸葛小怜微笑道:“公子勿怪,小怜假冒你的旨意已经让巨灵去了。”

  我微微一怔:“什么?”

  诸葛小怜道:“我在此苦等公子不来,生恐错失时机,一切无可挽回,便让巨灵拿着公子的令符去找雅克,让他们改变原来的计划,直接前往楚州协助平息民乱。至于唐昧方面,另派狼刺前往楚州通知,公子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我皱了皱眉头道:“若非我的亲自命令,唐昧未必肯听……”

  我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盯住诸葛小怜道:“你在骗我?我的令符你怎么可以拿到,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得?”

  诸葛小怜叹了一口气道:“以公子的智慧,小怜很难将你骗到。”

  “令符是我给他们的!”楚儿推门走了进来。

  我惊声道:“楚儿!”

  诸葛小怜淡然一笑,驱车离开了书斋。

  楚儿幽然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猜到的,我知道你对褚叔叔早已心存厌恶,因为征召壮丁之事让你对他更加反感,今日你斥责他的时候,我便觉察到你对他已经动了杀念,楚州民乱你让唐昧随他一起出征,我便猜到你想对他下手,后来我从突籍口中追问出他去请雅克出山,你在这件事上的意图便已经表露无疑。”

  我低声道:“原来你早就留意我了!”

  楚儿低声道:“这两日你心神不定,想要做什么,眼神便首先表露了出来,我身为妻子自然要留意你的一举一动。”

  我苦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对我说,还要让诸葛先生说出来?”

  楚儿道:“瑶如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岂能再加重你内心的负担,更何况这件事要是由我说出来,你会以为我一心维护褚叔叔,觉得我也被判了你。”

  我内心一阵惭愧,楚儿的这句话提醒了我,当初我若是对瑶如的事情多一分宽容,焉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楚儿道:“姑且不论褚叔叔和我们林家的关系,你杀掉他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德王死于民乱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可以顺其自然,若是褚叔叔也死在这一场暴乱之中,我爹爹第一个会将嫌疑指向你。”

  我默然不语。

  楚儿道:“杀掉褚叔叔固然可以早日让焦大哥取而代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爹爹的感受,当年是褚叔叔从战场之中将他背了出来,他是我爹爹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爹爹,更不会有我……”

  楚儿含泪道:“胤空,难道成为王者便必须要以伤害自己的亲人为代价吗?”

  我的内心隐隐作痛,双拳紧紧攥在一起,无力道:“我……错了……”

  楚儿摇了摇头道:“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们身为子女无法做到你一样的眼光和胸怀,我们无法像你一样可以随时放弃亲情和友情,可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的对你,全心的爱你,我们所要求的并不多,你能够礼节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开怀抱将楚儿拥抱在我的怀中,楚儿并不仅仅在告诉我褚大壮的事情,瑶如也是一样,她们不可能向我一样放弃身边的亲人,而我恰恰是在勉强她们像我一样放弃。

  我吻住楚儿布满泪痕的俏脸,低声道:“我再也不会去做伤害你们感情的事情……”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八章长眠~

 

  瑶如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中都笼罩上一层浓重的阴云。

  我已经连续两夜守在瑶如的床前,听得到她的心跳,感觉到她的呼吸,可是她却仍然沉睡。

  燕琳和楚儿几个轮番劝我回去休息,我在她们的坚持下,终于走出了瑶如的房间。

  阴雨已经连绵了数日,天空也是一种沉闷的阴霾,我睁开酸涩的双眼仰望苍穹,黯然发出一声轻叹,九曲小桥之上,一位佳人手执纸伞孑孓站立在风雨之中,静静望着水中的鱼儿不知在想些什么,从她的背影我看出竟然是慧乔,本来我以为她也回去歇息了,没想到竟然没有离去。

  我悄悄走了过去,远远便听到慧乔的啜泣之声。

  慧乔觉察到身后的脚步声,慌忙擦去眼泪,转过身来。

  我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雨冷风凉,千万不要淋病了,你这两日辛苦的很,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慧乔忽然叭在我的怀中‘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我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别哭,女人哭会很容易变丑的。”

  慧乔泣声道:“胤空……瑶如之所以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我一手所害,如果……不是我将……那件事情告诉你……你也不会将她逼到如此的地步……”

  我紧紧拥住慧乔的娇躯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更加无需自责,如果不是有你在,瑶如此刻早己经离开我们了。”

  慧乔低声道:“瑶如的伤势不容……乐观……我虽然可以将她的生命维特下去,可是……”她禁不住又哭了起来,许久方道:“她也许会永永远远的这样熟睡下去,永远……也没才醒来的时候……”

  我内心一阵恻然,难道说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当年正是我射出的一箭。几于将慧乔的生命夺去。而老天却故意安排慧乔亲口告诉我瑶如的一切,让我一步步将瑶如逼成一个活死人,这难道就是对我地惩罚?

  我颤声道:“她再也不会醒来吗?”

  慧乔道:“瑶如和我原来的情形类似,只不过她比我……更为严重,我是强迫自己忘记以前的事情。而瑶如却将自己封闭在个人的世界中……”

  德王的死讯在动乱开始后地第五天传出。这场民乱比我想象地更为严重。整个楚州都陷入一片乱无序之中,我一方面加紧了对宣地地安抚和管理,利用民间的百姓组织成民团,负责各地的警戒,另一方面继续向楚州增派援军。

  我的内心却为眼前局势的恶化窃喜不已,是动荡,我的机会就越多。楚州参与变乱的姓百姓已经达到惊人的七万多人,而且数目仍然在不断地增加。本来以为轻易可以将局面控制住的歆德皇也不得不重视这次民乱。他将镇压民乱的事情交给了翼王。而翼王按照和我预期地计划,让焦镇期领兵两万前往楚州支援。

  焦镇期的兵马经宣城进入楚州,经过宣城的时候特地前来拜候我。

  我死在已经渐渐接受了瑶如长眠的现实。心情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

  一身盔甲在身地焦镇期越发显得威风凛凛,地恭敬向我行礼道:“镇期参见公子!”

  我微笑道:“焦大哥不用这么客气。”因为时间紧迫,我开门见山道:“陛下让你前往楚州有什么指示?”

  焦镇期低声道:“陛下说要不惜一切代价短期内平息这场民乱。

  “不惜一切代价!”我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浮现出一丝残酷的微笑。

  “你打算怎么做?”

  焦镇期道:“镇期这次带来了两万兵马。加上已经在楚州平乱的三万人,总兵力已经达到五万,镇压区区七万乱民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我有信心在十天之内将事态平息下去。”

  我呵呵笑了起来,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焦镇期道:“公子放心,镇期力求将杀戮降低到最低点。”

  我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要你做得是杀无赦!”

  焦镇期微微一怔,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若是这样,镇期五日之内可以将叛乱平定。”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翼王既然将这件事交给了你,这次的平乱便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迅速成为人人敬服的名将,必须踏过血流成河的尸首。”

  焦镇期将一封信递给我道:“镇期康都临来之前,陈先生托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我当着他的面展开信函,却见上面只有三个宇一一杀无赦!

  我内心之中一阵激动,陈子苏虽然人在康都,对局势的把握准确无比,他和我想到了一处去,血腥的屠杀只能让楚州的百动更加仇恨歆德皇,却我创造了一个赢取民心的机会。

  一场血腥的屠杀终于拉开了帷幕,三日之中被杀掉的乱民达两万之多,这种残酷的镇压方法收到了奇效,在第四天的时候,被乱民攻占的三座小镇,全部宣告投降。占领德王府的三千乱民被杀了一个一干二净,德王府内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任何人都会相信德王死于乱民之手。还有一件事让我没有想到,楚州当地的知府竟然也在动乱中被乱民所杀,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我轻柔的为瑶如梳理着长发,内心中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只有失去后才知道身边人的重要性,我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轻声道:“瑶如,快些醒来吧,我要你和我分享我的快乐……”

  云娜走入房内,轻轻扯了扯我的衣服,我知道她有事情找我,起身和她来到门外:“什么事情?”

  云娜笑道:“有位老朋友来了。此刻在客厅等你。”

  “谁?”

  云娜神秘一笑道:“你决不会猜到!”

  来到客厅,却见几个身穿胡装的汉子正坐在那里说话,看到我进来,几人同时跪倒在地:“主人!”

  “察哈台总管!”我大喜过望,真的没有想到来得竟然是察哈台和我的一干手下。

  我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向云娜道:“通知厨房准备酒菜。顺便将狼刺突藉他们几个都给我喊来。我们要好好喝上一场!”

  云娜温婉笑道:“这还用你吩咐,早已让易安去了。”

  我招呼察哈台等人重新坐下,微笑道:“东胡地事情处理好了?”

  察哈台道:“乌氏名下的牧场和众多产业大都转卖给了赫连战,现在只留下了苍白同林场,交给拖里术暂时打理,不过已经按照主人的意思,林场暂时封闭养林。”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北胡和东胡的战事马上就要打响。我们留在那里地产业越多将来蒙受地损失也就越大。

  察哈台拿出账薄道:“变卖产业地所得都记在上面,主人请过目。“”

  我呵呵笑道:“你办事我一百个放心,这种事情我无需过问。对了。这次过来有什么打算?”

  察哈台道:“这次随我一起前来的共计有五百人,还有八百名手下就在最近分批陆续抵达,我们打算留在宣城跟随主人的身边,开创一番大业。”

  我笑道:“你们来得正好。阴山以西有一片名为绿海原的草场,北胡可汗将上面的牧场都送给了我,我正缺人手打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察哈台恭敬道:“主人放心,察哈台一定将此事做好。”

  察哈台的及时出现,让我得以轻松掌控绿海原的广阔牧场,在那片土地上,我可以自由的发展自身地骑兵力量。他这次带来的巨额资金,足可以将绿海原完全启动。宣城以北的草场,我让叉塔族人和汉人共同放牧,从此对阴山各族不再设立防浅,表面上看是牺牲了大康地部分利益,实际上我己经将宣城的范围悄然延伸到阴山之中。

  楚州的民乱将歆德皇征召民夫的计划打乱,短时间内前往镇及地兵力没有撤出楚州,整个楚州愁云惨淡,出于残酷的军管状态之中。

  我借机利用楚州的事情晓以利害,上书歆德皇,边陲之地,安定最为重要,征召、课税都要内地不同。

  歆德皇经历此争之后,显然心有余悸,对我的奏折极为重视,难得的做了一次英明决断,暂时免除在楚州和宣城两地征召民夫,一场动乱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焦镇期在整个平乱过程中异常出色的表现赢得了歆德皇的欣赏,歆德皇封他为虎威将军,将宣城、楚州两地驻军合并,交给他统一管理,这两件事都和翼王的极力倡议密不可分。

  两地驻军合并之后总兵力达到将近四万,在我的授意下,焦镇期将驻军地点改在两城之间,曲沽河之北,下一步将在曲沽河沿线形成一道无形的防线,我第一步的计划己经达成,以宣城和楚州为中心的势力范围已经初见雏形。

  德王和楚州知府死后的真空,歆德皇交给我打理,这是我的胜利,也是翼王集团的胜利,据悉左逐流租力保荐皇孙龙祈正来继承封邑,和翼王之间进行了极其激烈的争执,歆德皇经过反复考虑,才在半月之后决定将楚州交到我的手中,事实上我已经成为列王之中拥有封邑面积最大的一个。

  多日的阴雨终于停歇,一轮红日驱散了天空中的阴霾,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我压抑多日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让楚儿在王府中摆下宴席,邀请这次为我立下大功的焦镇期、唐昧、诸葛小怜、察哈台、雅克等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会心的笑容,他们全都看出眼前的局势正向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着。

  酒过三巡,雅克率先举起酒杯道:“这杯酒我敬给我亲爱的兄弟,谢谢你给我们叉塔族人立足的草原,赠给我们牛羊和骏马!”

  我哈哈笑道:“我们是安答,你又何必这么见外,这些牛羊你就当作是我替唐昧送给你的聘礼!”

  狼刺笑了起来:“公子!聘礼当然应是唐昧自己准备,不然怎么能表示他的诚心!”

  雅克转向唐昧道:“唐昧,你何时向我妹子求亲?”

  众人齐声起哄,唐昧红着脸道:“我……”

  我大笑道:“我什么我,一到这种时候,你连个女人都不如,这件事还是我来定,下个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我们替唐昧和普蔓完婚!”

  众人齐声欢呼。

  雅克道:“海芜族最近又连续袭击了我们两次,我打算集结部族将他们赶出阴山。”

  我点了点头道:“唐昧,你不是不知道该送什么作为聘礼吗?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帮忙了,打跑海芜族便是一份最好的聘礼,再说那里有你的一位情敌,你好像责无旁贷。”

  雅克摇了摇头道:“兄弟,这件事我还是想自己解决,并不想借助你们的力量。”

  我笑道:“你放心,我让唐昧率领我手下的武士帮你,不会动用大康的军队,更何况,海芜族对我们宣城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雅克点了点头。

  我嘱托道:“对待海芜族人一定不要太过残酷,以免引起其地部族的警觉和反感,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最好,我也希望能够看到阴山各族之间相互团结。雅克端起酒杯道:“我明白兄弟的意思!”

  我喝完这杯酒,又斟满酒杯道:“还有一件喜事,我们恭喜焦大哥荣升虎威将军,统领两地驻军!”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

  焦镇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激动道:“镇期有生之年必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齐声道:“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内心中涌起一件难言的激动,看着我这帮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弟兄,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坛,仰首将坛中烈酒一饮而尽,举起酒坛颤声道:“胤空在此立誓,我决不辜负各位兄弟的期望和信任,更不会做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情,如有违背如同此坛!”我重重将酒坛向地上摔了下去,酒坛摔得四分五裂。

  “公子!”激动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夜晚时分,众人大都已经散去,只有我和焦镇期留下对饮,前来找他的福娃趴在一旁椅子上,打着瞌睡。

  我低声道:“焦大哥以后肩头的担子会很重。”

  焦镇期点了点头道:“宣城、楚州两地的驻军良莠不齐,我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整顿军中的风气。”

  我深表赞同道:“兵贵精而不在多,焦大哥为了发展嫡系力量可以大幅度的裁员,不下重手,很难形成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

  焦镇期道:“我临来之前,翼王让我嘱托公子凡事需要注意戒急用忍四个字。

  我笑道:“岳父对我越来越了解了。”

  我和焦镇期共饮了一杯道:“绿海原和宣城北方的草原连成一线,这片区域可以成为训练骑兵的绝佳场所,我已经让察哈台在发展牧场的同时着手训练一支骑兵队伍。将来如果发生变化,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

  焦镇期道:“我整顿军纪之后,会招慕部分新兵入伍,重点就是将他们部署在北方的边线一带。”

  我提醒他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向我汇报,但是表面上恐怕我们不能进行过多的接触,连续经过几件事,左逐流肯定开始调查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我对你的事情干涉过多,他定然会在父皇面前诋毁我。”

  焦镇期道:“我在康都之时,便和陈先生多次谈论此事,左逐流之所以能够有今日的地位,不但因为他的能力和手段,他手下的天机阁也是功不可没,陈先生建议公子,早日成立类似天机阁的谍报组织,以我们目前的资金,足可以发展此事。”

  我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因为时机未到。一直没有付诸实施,现在我在大康北疆已经站稳了脚跟,的确到了发展谍报组织的时候。”

  我放下酒杯道:“我想让唐昧来做这件事,你以为如何?”

  焦镇期点了点头道:“唐昧武功超群为人冷静,对公子忠心不贰。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他地应变和策略还是稍稍差了一些。而且做这件事需要的出色的组织能力,陈先生也提出了一个人选。”

  我笑道:“其实这件事陈先生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只可惜,我要让他帮我盯住康都的局势发展,两样事情不可让他兼顾。”

  焦镇期也笑了起来:“陈先生提出让完颜将军来组织这件事。”

  我摇了摇头道:“云娜即将临盆,我岂可让她操劳?”

  焦镇期道:“这倒是一个问题……”

  一直在旁边打着盹儿的福娃忽然道:“爹爹为何不保荐我呢?”

  我二人同时都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福娃道:“平王殿下为何发笑呢?”

  焦镇期斥道:“你这孩子懂些什么?我和公子谈论正事,哪里轮得到你插话!”

  福娃朗声道:“有志不在年高。再说了爹爹懂得地兵书孩儿全部都看过了,爹爹未曾看过地兵书孩儿也读过了许多。”

  我有兴趣地盯住福娃,想当初我第一次和唐昧拜会焦镇期的时候。便遇到他在将军村口指挥一群孩童行兵布阵,惩罚严明颇有一番大将之风,我笑道:“福娃你今年多大了?”

  福娃道:“十四岁!”他身材已经生的十分魁梧,可是面貌仍然稚气未脱。

  我笑道:“看来有过几年再说了!”

  福娃道:“福娃一直以为平王的眼光超出常人。现在看起来不过如此。”

  焦镇期怒吼道:“混账东西,你胡说些什么!”

  我制止了焦镇期:“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你又何须认真。”

  福娃的毫不畏惧道:“想当年平王前往大秦为质之时也不过有十六岁而已,我十四岁的年纪虽然做不到平王殿下的那番大事,可是你所说的事情福娃却自信能够胜任。”

  福娃道:“你们刚有的谈论全都被我听在耳中,可见你们地防范之心不够,如果我要是将你们出卖,后果将不堪设想,从这方面来说,我考虑的比你们还要周全。”

  我哈哈笑了起来,福娃彻底引起了我的兴趣:“福娃,你既然听到了我们地话,照你来看,我们要做些什么?”

  福娃道:“单从殿下想要发展谍报刺探便可以看出,平王想要的不仅仅是大康的江山,而是整个天下,福娃有几点建议补充。”

  焦镇期双目瞪得滚圆,他也没有想到福娃竟然有这番见解。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鼓励福娃继续说下去。

  福娃道:“北部地草原可以发展畜牧训练骑兵,士兵不担可以从汉人之中征召,也可以从阴山各族之中选拔,父亲将兵力囤积于宣城和楚州之间,表面上看起来可以两者兼顾其实没有任何的必要,宣城和楚州早晚都要融为一体,何必用兵力将两地的刻意划分出界限。步兵于曲沽河之北更是一记错招。”

  焦镇期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他低声道:“你说得明白一些。”

  福娃道:“你在曲沽河沿线布置重兵目的何在?难道准备对付大康呜?还是想明确告诉皇上你们想割地为王?”

  我和焦镇期对望一眼,不禁汗颜,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怎会没有想到。

  福娃道:“从宣城到楚州,由东至西,地势一路走高,殿下应该趁着这次治理曲沽河的良机拓宽河道,借灌溉之名开挖运河,用河水这道天然的屏障,确立自己南方的疆界。”

  我内心不由得一震,此子绝非凡品,他日必成大器。

  福娃道:“爹爹应将将军队驻扎于楚州以西,一来可以在表面上和平王划请界限,二来可以防范西方三国。宣城和楚州本来距离便不远,有任何的变化一日期间便可率军抵达任何的地方。”

  焦镇期点了点头。

  福娃又道:“刚才我听你们说,要发展骑兵、机甲兵。却单单没有提到水军,拓宽曲沽河的河道目的便在于此,我闲暇时便在大康版图之上纸上谈兵,发死宣城、楚州常有涝灾,而往南的韦州、青州、衢州却连年干旱。平王何不联合几地地各位王爷上书朝廷。开挖一条从北到南的运河。将曲沽河与黄河连成一线,表面上解决了南方几州的灌溉问题,实际上,等于将他们的门户完全打开,将整个大康划分成东西两半。

  我愣了半晌,方才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好!好!好!”

  福娃笑道:“平王既然称赞我,想来是同意由我组织那件事了。”

  焦镇期斥道:“你这孩子。怎地如此自大!”

  我笑道:“恃才傲物也要有才可恃,福娃不表现出他的能力我又怎会放心将这件事交给他。

  福娃面露喜悦之色。

  我拍了拍他地肩脖道:“焦信听令!”

  福娃恭恭敬敬跪倒在我地面前,我笑道:“今日起我便将搜集八国情报报刺探军情之事情交给你了。我会让狼刺和突藉一旁辅佐你,所需要地资金尽管去察哈台总管处调用,给你两年时间,帮我建立一张遍布八国的情报网。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福娃充满信心道:“平王殿下决不会失望!”

  焦镇期让福娃先到外面等他,低声向我道:“公子,福娃这孩子虽然聪明,可是毕竟年纪幼小,将如此重任交给他是不是有些冒险?”

  我笑道:“单单凭他刚才的那番见解便可以看出他将来必可成大器,谍报组织的成败固然必要,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帅才更为重要,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也许他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多谢公子!”

  我又道:“福娃刚才说得几条建议的确很有道理,你回去之后一定要重视处理。”

  焦镇期点了点头,这才告辞离去。

  回去休息地途中,正遇到云娜和楚儿过来找我,我慌忙搀住大腹便便的云娜:“老婆大人,你就要生了,不在房内休息,还到处乱走!”

  云娜笑道:“你哪里懂得,慧乔告诉我,越是到了临产之时,越是要多加走动,生产的时候要顺利一些。”

  我扶着她在凉亭中坐下。

  楚儿道:“我和姐姐过来看你喝醉了没有。”

  我笑道:“没醉,晚上还打算和我地楚儿温存一场哩!”

  楚儿俏脸一红,轻声啐道:“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正经一些。”

  我故意板起面孔道:“二位娘子有什么事情,但请直言,胤空一定洗耳恭听。”

  两人看到我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同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云娜道:“趁着你还清醒我问你一件事情,和拓跋绿珠地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我拍了拍额头道:“这件事我到忘了!”我说得的确是事实,最近一段时间先是瑶如自尽,然后楚州发生动乱,按二连三的事情让我无暇顾及自己和拓跋绿珠的婚事。

  楚儿道:“今天北胡方面传来消息,拓跋醇照和安容公主已经完婚,若是我们这边再不反婚事抓紧办了,恐怕会有些不敬。

  我点了点头。

  云娜道:“现在瑶如的情况已经稳定,性命应该是保住了,至于能不散醒来要看上天的意思。楚州的民乱也已经平定,宣城、楚州的局势短时间不会有大的变动,你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将绿珠娶了,总不成等到我和思绮的孩子生出来,让他们参加你们的婚礼吗?”

  我呵呵笑了起来:“那也不错!”

  楚儿在我肩头打了一下,柔声道:“这次决不可以再拖了,你打算好了没有?”

  我楼住她的纤腰,另一条手臂却无法将云娜的腰完全搂住,我不禁笑道:“完颜将军的腰身是越发的粗壮了。”

  云娜啐道:“还不是你干得好事,快说!何时大婚?”

  “一切全凭你们安排,这种小事还要麻烦我吗?”

  楚儿笑道:“那我便当你同意了,这两日准备一下,便给你准备大婚之事。”

  我点了点头道:“对了,这次大婚的时候,我想邀请周围几个领地的皇兄过来,你们帮我安排一下。”

  楚儿点了点头道:“明日我就让他们去送请束!”

  我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拓跋绿珠只是一个孩子,我如何忍心和她洞房?新婚之夜我将如何熬过呢?”

  云娜笑道:“这件事你找楚儿解决,我帮不了你!”她起身向房间走去。

  我捉住楚儿纤手道:“楚儿,看来这件事情你责无旁贷了。”

  楚儿轻声道:“你休要岔开话题,我正事还未交待完呢。”

  我拉她站了起来:“回房去话!”楚儿自然知道我心里想得是什么,红着俏脸轻轻点了点头。

  走入房间,我反手关上房门,拥住楚儿的娇躯,对着她诱人的樱唇狂吻了下去,这几日我始终在处理诸般纷杂的事物,冷落了身边的几位佳人。

  楚儿发出一声嘤咛,娇巧的香舌激烈的回应着,我们的口唇互相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彼此的体温在不断的上升,我三下五除的褪去了楚儿的衣衫,抱着她的玉体放在瑶床之上,却并未急于亲近伊人,双目痴迷的看着楚儿诱人的玉体。

  楚儿娇羞无限,掩住面孔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笑道:“你一样可以看我啊!”

  楚儿终于移开纤手,俏脸变得越发红了起来,可爱的鼻翼轻轻皱起道:“燕琳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一个淫贼!”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指轻柔的落在楚儿柔嫩的肌肤上面,顺着玲珑的起伏,一直滑入到她身体的深处,楚儿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张开玉臂猛然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借着她的力量全力侵入了她的娇躯,随着楚儿一声凄楚诱人的呻吟,烛火也害羞的闪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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