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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雯言情小说--《终结恶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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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一章

  冰冷的水滑过光洁的皮肤,无情地刺激着赤裸裸的身体。像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一个浑身带着肮脏的血腥的杀手。

  水是圣洁的、她伸出手,鞠了一捧水,放到可以看见的地方。手中的水在灯光下,映出耀眼的色彩,慢慢地从手心中的细缝滑落下去,留下的是看得异常清楚的杂乱掌纹,空无一物的双手。

  水的晶莹、透亮始终无法让人抓住。

  她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嘲笑。自己怎么就这样傻,在沾染上血的腥臭以后还妄想着得到解脱,异想天开地认为这些水可以让她得到神的救赎?

  每次执行完任务以后,她总会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洗掉这一身难以接受的异味、然后,回到总部报道,接受下一个任务。

  这是一个杀手的生活。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假期、不懂情、体会不到温暖……有的只有残酷的竞争和无休止的任务……直到未来的有某一天,结束在一个对手的刀下……

  而对于钱淑榆这样一个世界级的顶尖杀手来说,她没有一刻放松过,总是紧张地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只有在冰冷的水洗礼着一身的污浊之时,才能除掉层层防备,幻想自己仍然是一个平凡的人,关上蓬头,甩掉身上的水珠,钱淑榆抱着冰冷的身体蜷成一团,缩在酒店客厅里的地板上休息。

  她从来不愿意在床上睡觉,怕一沾上软软的床垫和被子就会忘了防备,沉沦下去。

  半晌,她觉得休息得够久了便起身,坐在化妆台前伪装自己。

  她把一张画得无懈可击的“人皮而具”套在脸上,顿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美丽的陌生人。接着,她用粉底将脸上的那层“人皮面具”和脖子上的皮肤混成一色。换上一袭恬静的淑女裙,带上一头大波浪的长卷发。

  伪装后的她看起来像个没有生气却又惹人怜爱的漂亮天使娃娃。

  作为职业杀手,她从不轻易让自己的真实而貌展露。不管是执行任务时或是外出,只要是能接触到人群的地方,她都会带上这张假而具,伪装成一个与自己的性格、外貌都截然不同的人。

  镜子中的另一个人是那么天真、那么可爱、那么与世无争……镜子里的那个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虽然现实使她无法拥有这些,可是她可以把自己的外貌改变成为理想中的样子。天真、可爱、与世无争、无邪……像个天使……而撕下面具后的自己却是一个来自地狱、让人畏惧的魔鬼……

  这样的夜晚,她想应该想个地方坐一坐、喝一杯,然后搭乘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台湾的总部复命。

  想着、想着,她走出机场酒店的房间。乘电梯下了楼,走到酒店的咖啡厅点了一杯鲜榨的橙汁,静静地等待着天明。冷眼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心情随着悠扬的萨克斯起伏,婉言谢绝前来与她搭讪的那些男子。她知道他们看到的全部都是她的假相,他们与她搭讪只不过是看上她这幅伪造的“皮相”罢了,不值得多加理会。

  “可爱的小姐,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看着可爱的你用餐吗?”不高不低、像清水一般湿润的询问声在钱淑榆耳畔响起。

  正当她抬起头想要跟这位发出声音的无聊的男子笑着说“对不起”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不由地,在两人的心中顿时产生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奇妙感觉。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灿烂的笑容,这男子的笑容可以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抿着嘴微笑的性感薄唇,白亮的牙齿,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让柔软的头发散发出流光溢彩的金色……是不是她眼花了,竟然看见有两只白色的巨大羽毛翅膀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摆动,天使吗?

  是她梦想中的守护天使吗?淑榆呆坐在椅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定定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展少昂也细细地打量着她。

  自从广季和夜明珠相恋后,在展少昂的心中会不时地浮现出对爱情的疑惑,他希望广季得到幸福,并不赞同广季去等一个永远都回不到他身边的女人于是,他把心中的疑问告诉广季,想从他那里要个说法。但广季每次回答他的都是一句他无法理解的话:“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的,这就是幸福!”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少昂的脑海里,他想自己如果没有体验过爱情,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包揽了“狼窟”今年的所有任务,目的是想要认识更多的人,谈场恋爱,找到“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的人。也许在他理解了广季的那句话之后,能够改变广季的想法,让他接受一段新的恋情也说不定。

  可以时间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他始终未曾遇上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直到他准备从纽约回台湾“狼窟”的前一夜,在机场酒店的咖啡厅里看到一个有趣的女子便立即上前与其攀谈,在那女子抬起头看他的一刹那,少昂的心“砰咚”跳了一下。她的眼睛居然和广季的一样寒冷、一样孤独、一样无助,幽幽的就像紫湖里的水,神秘且引人入胜。她明明是东方人的而孔,却为何有一双这样奇妙的紫眸?想必她的真而目一定比这幅“人皮面具”更加吸引人吧!戴在她脸上的面具虽没有什么瑕疵,但和她的眼睛一点都不相衬。

  无法控制的双手伸了出去,他好想,真的好想把她的面具摘下,看看面具下的她是否拥有一张和广季一样俊美的脸。

  正当少昂的手快要触及到淑榆的脸的时候,长久以来的警觉性让淑榆立刻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出声制止了少昂的下一步举动。

  “先生,请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哦!”少昂经淑榆的提醒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继续伸着手,微笑着说:“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和可爱的小姐握手呢;”

  看到少昂脸上的诚意、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淑榆破天荒地把右手递给少昂。

  没想到少昂在握住淑榆的手以后竟然紧紧拉住不放了,还耍赖地将淑榆的手放在鼻尖下用力地嗅了嗅,随即露出“畜牲”似无害的笑容。“你的手散发出一种让人难忘的味道!”

  淑榆听后脸色大变,生气抽回有手,沉声恶狠狠地问道:“什么味道?”她通常都是用右手取人性命的,全身上下接触死亡最多的部位就是这只右手。

  “哗!可爱的小姐怎么可以突然变得那么凶呀!”

  少昂夸张地拍拍胸口,顺其自然地坐在淑榆对面,理所当然地抬起淑榆喝过的澄汁轻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香味喽!是生长在雪山崖边的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的香味。冷冷、甜甜的,散发清香,像美酒一样令人上瘾的味道。”

  得到答案的淑榆很显然松了口气,她很怕从少昂嘴里说出来的是“鲜血的腥臭”,如果少昂这么说了,她一定会在瞬间把他杀死。

  “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坐在我对面?”

  而且还喝我的澄汁。看到少昂微笑着把橙汁喝光的满足模样,淑榆把后面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虽然看他的穿着不像是那种吃不饱的人,但是她真的弄不明白少昂喝澄汁的表情为何像很久没有喝过东西的样子。

  “咦?我为什么不可以坐在你对面呢?”少昂再度微笑,他舔舔嘴上残留的橙汁。嗯,杯子上还停留着眼前这女子唇畔上的温度。剑尧曾经告诉他这样就算是“间接接吻”了。

  “因为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不能坐我对面!”淑榆霸道地说。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情绪化的一面。

  “哦,原来这样呀!”少昂故意皱眉头地说,“是的,所以请你离开!”

  “等等!”少昂顿了顿又说,“你好!我叫展少昂。

  请问小姐的名字?“

  淑榆沉默了,她想了想开口说道:“天使!”不知怎么的,她突然不希望把真实的自己介绍给少昂,希望在少昂而前的永远是一个像现在一样的天使外表,而不是真实的丑陋。

  “那好吧!天使小姐,这样我们就算认识了。”

  少昂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当然知道“天使”并不是淑榆的真名,也知道淑榆的外表是经过易容的,不过聪明如他,没有点破罢了。

  “对!”他居然相信了她信口编出的名字。真笨!淑榆有些莫名其妙地失望,很奇怪,从刚才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她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有了很多自她懂事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既然是朋友,那我们这样面对而坐着应该合乎道理的吧?”少昂虽然异性朋友不少,不过能让他拥有别样感觉的异性只有对面的女子。这种感觉即使面对着“东邦家族”的公主们都未曾有过。

  “随你!”淑榆这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少昂的微笑引入“圈套”,不免有些生气。

  少昂咧开嘴笑得更灿烂了,他把椅子挪动到淑榆身旁,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天使,你打算乘飞机到哪里去呀?”

  “女人怕缠”这句话是他从剑尧身上学到的。于是他决定在没有理清心中对淑榆升起的异样情绪时要一直缠着她。

  “不关你的事!”淑榆根本不打算把自己的去向告诉少昂,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说漏了嘴,她的耳根子在未来的数个小时一定不能消净。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可以轻易拨动自己的情绪。以她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情绪越是波动厉害生命越是危险。

  “怎么会不管关我的事呢?”少昂继续聒躁,“我们是朋友啦,既然是朋友自然有权利知道对方的去向喽!”

  淑榆不由狠狠给了少昂一记卫生眼,谁跟你是朋友,这一切完全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哼!真讨厌。

  看到淑榆仍不愿意把去向告知,少昂更加卖力地耍赖了。“告诉我嘛!天使,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少昂拉着淑榆的胳膊摇晃,真的摆出一副可怜巴巴、欲哭的模样。

  “台湾!”淑榆实在没想到少昂这么一个大男人会如此无赖,说哭就哭。

  得当答案后,少昂立刻恢复笑容。“太巧了!我也要到台湾呢。天使,你要到台湾的什么地方呀?”

  “台北!”淑榆知道如果她不回答少昂的问话,他铁定会做出比在大庭广众下放声大哭更骇人惊闻的事情来。

  “哗,简直是巧到掉渣!我们真有缘啊!知道吗?我也要去台北!呵呵!”

  “哦!”的确很巧,不过……他们绝——对——不——会在台北重遇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一定是搭同一班飞机回台北了。”少昂突然有个重大发现,眼前的女子和广季一样——惜字如金、外冷内热。虽然这样的性格并不讨喜,不过,他展少昂就是偏爱这种飞骚型的人。

  “是吧!”淑榆翻翻白眼,明天从纽约到台北就只有一次航班,用脚都可以想到他们是一定会乘坐同一架飞机回去的。

  “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同排而坐的!”少昂笃定。

  “难说。”淑榆嘿嘿笑了起来,要知道她坐的是经济舱。依这小子全身这套价值不菲的行头看来,非富即贵,一定不会和小老百姓挤在狭小的经济舱里抢空气的。所以,他们是百分之两千的不可能坐在一个舱室的。

  “我坐经济舱哦!”少昂出其不意地放出一句。

  “什么?”淑榆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少昂。他会读心术吗?怎么会知道她心中所想?少昂的手指在淑榆的眼前晃来晃去,“不,不,不!我怎么会读心术呢?”他立即否认,无辜地说:“我只是说我要坐经济舱,顺便问你是不是也坐经济舱。如果不是,我还是去更改舱位呢!但是,你有必要反应如此强烈吗?”

  “呵呵!没有,其实我也是坐经济舱的。”淑榆假笑着,心中另有盘算:原来他要坐经济舱呀,那么呆会儿回房间我就打电活去把舱位改成头等舱好了。想和她坐在一起?哼!不可能!“时间不早了,展少昂,我要回房休息了。”

  “嗯!明天还要早起呢!”少昂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缠着淑榆。

  “再见!”最好永远不要见面,淑榆在心中偷偷地说。随后,她起身迅速离开咖啡厅,惟恐少昂改变注意继续缠着她讲东讲西直到天明。

  “明天见!我的天使!”少昂坐在椅子上对着淑榆的背影挥挥手,唇角牵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任凭猴子如何聪明也逃脱不了如来佛主的五指山!小天使,认栽吧!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我这个“身经百战”的“狼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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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0-28
第二章

  翌日,淑榆仍然戴着伪装过的“人皮而具”办好登机手续,心情愉悦地坐在头等舱舒适的位置上为展少昂那个白痴的行径“哀悼”。她完全可以预见展少昂拉着行李奔走在经济舱内四处寻找她的狼狈模样。一定好笑至极!其实这不能怪她愚弄人,要怪就只能怪展少昂自己太缠人、脸皮太厚,她这样做已经算是很仁慈了,毕竟她留住了他的小命。

  “嗨!可爱的天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展少昂的笑脸突然出现在淑榆的视线内。他利落地放下背包,坐在淑榆身旁的空位上,笑眯眯地看着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的淑榆。

  “展少昂?!”淑榆吃惊地看着他,不对呀,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狭窄的经济舱里和人群挤来挤去吗?“啧啧!我们是朋友了,你怎么可以称呼我的全名这么见外呢,小天!”少昂并未对他的出现多加解释。

  “小天?!谁是小天?!”很显然,淑榆从一个谜团掉进另一个旋涡,理不清思路了。对于昨晚一时兴起信口胡诌的名字更是抛到九霄云外。

  “笨!”少昂趁机给淑榆一记“爆栗子”,“你叫天使,小天当然是对你的呢称喽!”

  好痛!淑榆揉揉脑门,像是被少昂敲醒了一样,这次她没有被他的话唬开过去,很快回到正题。“展少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错、错、错!小天,你又叫错了。我的全名叫展少昂,朋友之间的称呼应该更亲密些才是、比如,我叫你小天,你就可以叫我小昂或者昂昂之类的。

  这样才算是朋友嘛!“少昂像个循循善诱的开导者。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朋友,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淑榆无力地想着,遇上这样一位相貌酷似心中守护天使的人不知道是幸还是无幸、如果他不会说话,只是不停地微笑就很完美了……

  “你不要左右顾言其他,快说!展少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昂!”

  “呃?”他秀逗了,怎么自己叫自己的名字呀!“你要叫我小昂,我才回答你的问题!”少昂讨价还价。唉,枉他那么聪明,本来是想学学广季和小天的“惜字如金”,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

  “好吧!”纵使心中骂了少昂上千次,淑榆还是开口问道:“小昴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我要乘飞机回台北。因为这里是飞机的机舱,不在这里就无法回去了。因为今天只有一次回台北的航班。因为……”少昂想都没想就回答。

  “停——小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他怎么说了一个这么没有营养的答案。说了等于没说。

  “不是这个意思?!”少昂看来很是不解,歪着脑袋,故作思考状态。接着又回答:“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问我在这里干什么吧,我在和你说话呀!”

  什么跟什么!淑榆顿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已经被少昂这些不知所云的答案耍得找不着北了。

  在头脑极度眩晕的情况下,她忘记顾虑,脱口把原来不该讲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太急躁,说出来的话不免有些颠三倒四、“看你不像什么好东西,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捣鬼的?”

  “嗄?”少昂还在微笑。

  淑榆看见他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死样子”,二度失态,她像一般的小女生似的伸出手指猛戳少昂的脑门。“你自已找面镜子看看你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是不是你昨晚故意骗我说你会坐经济舱,结果今天却跑到头等舱来碍我的眼睛。”

  “小天,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少昂靠在椅背上系好安全袋,摇头晃耳、好不得意地看着被他惹得乱了分寸,快要抓狂的淑榆,“我并没有骗你什么。本来我的确打算坐经济舱的、可当我今早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空乘人员也许是看我长得太帅的了,帮我换了头等舱的位置。还有……”

  “等会儿——”淑榆打断少昂的长篇大论。她又糊涂了,自认为理解能力超强的她怎么总是听不懂少昂的话呢?这小子十句有九句都是废话,剩下的那一句还是远离正题十万八千里的鬼话。她不能再任由这小子胡说八道了,再这样下去,她想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被这小子缠到窒息,根本用不着对手费尽心机地狙击她。

  “经济舱和你长得……呃……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啦!小天你怎么总是这么呆呢?正是因为我长得太帅,如果坐经济舱的话会引起男女老少不必要的恐慌。他们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我这么帅、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一定会围着我看来看去,本来被别人赞美是件好事,但是这样会为空乘人员造成很多麻烦,导致飞机不能准时起飞。

  因此,顾全大局的空乘人员选扦让我坐没有多少人的头等舱!“少昂趁机把淑榆停留在空中的纤纤玉手一把握在掌心里。

  这是什么歪理?直到今天,她终于知道了长得太帅和乘飞机坐的舱位有如此多的关系。而且被一个头脑有“问题”的人说得比他更有“问题”是一件多么让人无力争辩的事情。

  “那么还有别的解释吗?”哼,她要好好听听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可以编派出多少更荒谬的理由来。

  “还有,你昨晚不是说要坐经济舱的吗?怎么今天也会在这里呢?”

  “这……”淑榆没有想到少昂会反将她一军。

  没等到淑榆的答案,少昂不在意地开口:“本来我还很伤心不能和小天你一起坐在经济舱里呢,心里正盘算着等飞机起飞后就偷溜到经济舱找你,没想到当我一走进头等舱就看见你也坐在这里面,我真的好高兴!小天,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末了,他扁扁嘴,“所以喽,我不是故意骗你,故意爽约的!”

  淑愉被少昂这么一说弄得难堪极了,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自从认识少昂以后她讲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表露出来的情绪多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小天,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提出来的问题哦!”

  “什么问题?”

  看起来,淑榆已经忘记了刚刚少昂问的话或者说是故意忘掉的。于是,他好心地再次提醒:“你昨晚明明说要坐经济舱的。怎么今天会在头等舱相遇呢?”少昂这小子真是得到了他老爸——展令扬的正传——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这一招练就得比他老爸的还要出神入化。

  “哼!”明知道被少昂摆了一道的淑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她仅仅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满腔的怒气闷在心中,脸上还要露出一副很轻松的神情,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被少昂逮住又要借题发挥,不停地说很久。唉,还是闭眼休息,不理这小子,安安静静地度过未来的几个小时吧!如果换作别人,看见淑榆摆明一副不愿理人的样子,那么心中即使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也只能放一放。偏偏淑榆遇到的是根本不会察言观色、聒躁、外表似天使、其实是恶魔的展少昂。只要勾起了这个小恶魔的兴趣,他便可以一个人兴致勃勃自言白浯地说上二十四小时也不会感到一丝疲惫。

  “该不会是空乘人员看小天长得太可爱才破例让你坐头等舱的吧!”少昂一边说着一边把握在掌心的淑榆的纤纤玉手凑到唇边轻轻“啵”了一下。

  “你这个臭小子,放开我的手!”淑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少昂握在他的掌心里,她又羞又恼,自己居然会失去原有的警觉性,根本没有发现少昂是在何时握住自己的手的。这太可怕了,她何时把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警觉性遗失了、一定要远离这小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放!你的手好香哦!”少昂又再次偷吻了淑榆的手背一下。

  “你快放手啦!信不信我……”淑榆真的展少昂激怒了,在她寒冷的眸子中瞬间进发出浓浓的杀气。

  少昂刻意忽略这浓重的杀气,还在握着淑榆的玉手不放。

  “我要杀了……”淑榆举起左手,准备一掌打晕少昂,再找机会送他下地狱。

  正在这时,一道悠扬、甜美的声音在二人耳畔响起,制止了淑榆的下一步行动。“这位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飞机将要在两分钟内起飞!”

  “是哦!亲爱的,让我帮你把安全带系好吧!”

  少昂迅速握住淑榆的另一只手,把她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碍于空中小姐在一旁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们,淑榆不好发作,只能任由少昂在她身上毛手毛脚地借机揩油。

  飞机起飞后,少昂让空中小姐拿来一条毛毯为淑榆盖上,自自己则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祝你们蜜月愉快。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空中小姐在为淑榆盖好毛毯后,抛下一句祝福的话,转身离开,看来她是在听到少昂对淑榆的亲密称呼后,对他们的关系产生误会,认为他们是—对恩爱的新婚夫妻,“我们不是!我们……”

  少昂空出一只手捂住淑榆的樱唇,阻止她说出准备解释的话。“小天,看来我们不但有缘,而且还很有夫妻相呢!”

  “谁跟你有夫妻相,你简直就是个大无赖!”淑榆用力挣扎,希望把双手挣脱出少昂的掌心,然后好好修理他。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少昂仍然面带笑容,牢牢地握住她的双手,天!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的,想不到他的力气竟然比她这个常年累月都在训练的杀手还要大。

  “小天!”少昂见淑榆挣扎累了,也不想理他了,便搞怪地出声吸引淑榆的注意力,“我发现你的手柔柔嫩嫩的,真好摸!要是谁娶了你就可以像这样摸一辈子呢!幸福!”

  “小昂,放开我的手啦!”淑榆只能忍住气,低声下气地跟少昂说话,硬的不行就换换的吧!她真的很不习惯和别人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

  孤独惯了的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总是唠唠叨叨、死缠着她的人,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放!你的手那么冷,我的手却很温暖、我们正好可以综合一下,你为我解暑,我为你取暖呀!”

  如果展少昂那么容易妥协的话就不是展少昂了!短短的一句话顿时让淑榆沉默了、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过话,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说过要为她取暖,从来都没有任何人给过地这么灿烂的微笑,虽然这话听起来老套又肉麻,可是却感动了淑榆,有种液体快要从她的眼眶中决堤出来抬头看着少昂阳光般的笑容,柔柔地在嘴边勾起的弧度,完美得就像天使一样无懈可击!天使吗?守护她的天使!没想到,她这样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使!原来,一个浑身充满血腥和罪恶的人也可以得到上帝的怜悯。

  赐予她……一个……守护天使……

  “你的眼睛好美!紫色代表神秘,小天,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少昂越看贴在淑榆脸上的“人皮而具”越觉得与她的紫眸不相衬。碍于个人隐私问题也不愿揭穿淑榆的伪装,只能这样一语双关,希望她以真而目示人。

  “啊!”可惜淑榆并没有听出少昂的意思。她懊恼地闭上眼睛,自责自己的大意,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遮住眼睛的真实颜色。

  “不要!”少昂捧起淑榆的脸,迫使她睁开眼睛,“不要闭上你的眼睛,要知道这是多么美丽的颜色,唯一真实的颜色……”

  淑榆听出了少昂语气中带着的善意和赞美,在确定不是嫌弃和嘲讽后,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忽略了少昂的又一次暗示,完全沉浸在少昂说她的瞳色漂亮上面。“真的吗?”

  “嗯!就像明净的紫色琉璃珠一样,就像晶莹的紫水晶一样那么澄清、那么美丽……没有一丝尘埃……”少昂向淑榆保证,想不到,从雅治身上学到的说话技巧那么好用,不过他和雅治不同啦,雅治很多时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对谁都一个样儿的;而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呢!

  “澄清?美丽?没有一丝尘埃?”淑榆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双亲就不会抛下她,任她自生自灭;如果真是这样的庆,在一起训练的同僚们就不会纷纷对她敬而远之,让她孤独无助、紫色是不吉利的颜色,有不祥的征兆,象征灾难、妖异还有邪恶。根本不像少昂说得那么美好,不过她醉了,迷醉在少昂的温柔话语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中即使少昂说了假话,她也会相信,不会怀疑。终于……有人会安慰她、关心她了!

  “小天!”看到淑榆流露出来的种种表情,少昂心中没有由地撕痛起来。他希望可以分担她的伤痛,保护她,让她永远是快快乐乐的,不要如此阴晦。

  “嗯?”知道少昂是真的关心自己的,淑榆不再防备,或许,她可以和少昂成为朋友!

  看见淑榆开始依赖他,少昂顿时忍住准备说的话。小天的性格如此强烈、倔强,一定非常讨厌自己对她的同情吧!为了不让小天再次讨厌他,所以他还是换个话题为好,以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友谊又毁了。

  “我发现你的右上的虎口处、中指和食指之间全是茧子,其他地方还有左手都没有呢!这是怎么回事?”

  “天生的!”她闪烁其辞,如果她告诉少昂,手上的茧子是因为长期使用枪支和飞镖所至,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算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她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少昂。她怕少昂知道她是杀手后会远离她。

  “哦!原来是这样呀!”少昂发现淑榆没有说实话的时候,小舌头总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来,真是可爱极了。他体贴地没有拆穿,仍然握着淑榆的双手“知道吗?我有几个朋友他们手上的茧子和你手上的茧子长在同一个地方呢!你知道他们的茧子是如何长出来的吗?”

  “他们的茧子并不是天生的,那些人不是拿枪乱射就是用手术刀对付小动物,还有就是整天拿着特制扑克牌飞得满天都是……呵呵,全是一群很有意思的人呢!”说到同伴,少昂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等到了台北,我会带你认识他们的。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的。”

  “不用了!”如果少昂的朋友都像少昂说的如此神通,那么一定可以看出她的伪装,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况且她的身份是杀手,不可以认识太多朋友的。她也只打算交少昂这个朋友,才不想认识少昂的朋友,一起分享少昂的微笑呢!

  “要的!我跟你说呀!小天,他们……”

  “各位乘客,前方遇上大雾!请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带。因为气流的关系,各位乘客在机舱里可能会感到一些浮动。但是,请放心大雾很快就会散去!”

  警报灯闪着红光,提醒人们系好安全带。淑榆感到少昂紧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放松,急忙抽回自己的双手,牢牢扣住椅把,陷入自身的情绪中。没有与日理会周围的动静。

  自从上次在飞机上执行任务遇到大雾后,她很怕再次遇到什么气流浮动,那会让她想想不愉快的往事,无法自拔。

  那个人很胖,挣扎得特别厉害,机舱随着气流浮动,温热的血液全部溅到她的脸上、身上……。让她事后花了很多功夫才清理干净。当气流浮动更厉害的时候,那人肥胖的尸体居然从卫生间里滚了出来,未流干的血液像一道蜿蜒曲折的伤痕布满在机舱的走道上。乘客们惊声尖叫着,那个人的亲属哭喊着,而那个人的尸体滑到她的脚跟前就停下了,七窍流血,眼睛睁得很大,空洞但又不甘,如蛇信的血液,骇人的目光充斥着她的视觉神经,让她感到更深重的罪恶,对自己的身份无比憎恶,一切的一切在遭遇到气流浮动的时候发生……她真的很怕再次遇到气流浮动,那会让她恶心、呕吐……

  “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少昂看出淑榆的恐惧,伸手扶上淑榆用力扣住椅把的手,给了她温暖的同时,露出鼓舞人心、让人忘掉一切伤痛的灿烂微笑。

  “我才不害怕呢。”淑榆否认道,她不愿意被少昂发现自己脆弱的一面,那会更加接近她不愿面对的真实。

  “其实是我自己很害怕啦!我知道,小天一定不会害怕的,所以要一直拉着你的手。这样我也可以变得勇敢些!”少昂很努力地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正是少昂的优点所在,他感受得到当淑榆的恐惧却体贴又不露骨地把自己想安抚她的话用了另一种让人出乎意料的表达方式。

  “你……谢谢!”这时,淑榆真的找不到比“谢谢”更能表达心意的句子,硬咽地说。

  “各位乘客!”执行机长走出机舱,虽然脸上挂着笑容还是无法掩盖住眉宇是的忧愁,“因为前方的大雾来势汹涌,气流浮动极大而影响了本架飞机的导航系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弃机,等安全下降在太平洋再与援助队伍联系。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不要惊慌,在空乘人员的指导下,背上降落伞,从紧急出口下降,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逃生的!”

  在听完执行机长的宣言后,飞机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所有乘客大声的哭泣、尖叫、失控不已,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身上。谁都不愿意离开机舱,毕竟在心理上还是觉得“脚踏实地”生命才会得到保障,即使此时的机舱摇晃得特别厉害。

  空乘人员已经把紧急出口打开了,空中小姐为大家穿好降落伞,执行机长扯开嗓门劝说乘客弃机逃生。

  虽然留在飞机上的结局是死亡,逃离机舱或许还可以获得一线生机。气流浮动得更大,让人无法站稳脚步。机舱里的乘客仍然不愿意把生命交在一顶小小的降落伞身上。

  少昂始终保持微笑,他拉起淑榆的手,走到紧急出口前,轻声安慰着每一位惊慌失措的乘客,俯下身子亲吻着机舱里的每一个小孩子,用笑容感染着所有不敢离开的乘客……

  奇迹在少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下发生了。

  人们仿佛在少昂身上看到了两只洁白巨大的羽翼,头顶上盘旋着发出光芒的圆环……还有那抹独有的笑容……

  “天使!他是天使!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不知从谁的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说中所有人的心声。

  所有乘客擦去眼泪、冷静地面对事实,相互拥抱、接吻、祝福。随后,勇敢地从紧急出口跳下去……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没有方才的紧张、不安,怀着对生的憧憬,努力去争取一线生还机会……

  当所有乘客都离开机舱以后,少昂幽默地说:“我们也跳吧!如果再不跳的话,真的要提前到上帝跟前报到了。记住,你一定要牢牢抓住我的手哦!不然我会害怕得忘记要把降落伞撑开的!”

  “噗哧——”淑榆被少昂打趣的话语和认真的神情逗得笑了起来。她学着“展少昂”式的诙谐对他说:“好啊!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数到三,然后咱们一起跳下去!”他终于看见淑榆展露笑颜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但是他仍然可以感觉到淑榆是真正接受他这个朋友了!

  “好!你就不要说那么多话了,快数吧!”淑榆催促道。很奇怪,在看到少昂的笑容后她就会忘掉一切的烦恼、伤痛和不快乐……他们现在的感觉好像不是面对着生死关头,而是要携手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旅游一样。

  “闭上眼睛,深呼吸,预备,一——二——三——跳——”

  两人有默契地在同一时间纵身跳出紧急出口。

  疾速的风呼啸在耳边,他们始终手牵着手,像两只鸟,自由自在地在蔚蓝的天空上任意翱翔。

  少昂搞怪地大叫:“在我下面的太平洋老兄你好!我是可爱的展少昂,我们马上就要来投奔你了!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很温柔地接受我们哦!”

  “哈哈哈哈……”淑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如此放纵的大笑起来,居然会在太平洋的上空,和一个认识不到十二小时的朋友,卸下周身的利器,放松地降落,这是一种没有压力且不可思议的感觉。

  随后,他们拉开降落伞,缓缓穿越绵绵的云朵,飘进无波无浪的太平洋里……

  下落的速度逐渐加快,前一秒还兴高采烈地在云朵中飞翔,下一秒钟只能对着蓝得发紫得太平洋发愁。

  用视觉来测量距离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安全飘落在那艘救生小艇上,跟受难的乘客一起等待救援大队,滴水不沾,为完美的下降划上漂亮的一笔。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双双“噗咚”掉入大海,成了两只落汤鸡,溅起四处飞舞的水花。

  “小天,你没呛到水吧?”少昂最先浮出海面抹去脸上的水问道。

  “没有!”淑榆有些感动地说,少昂居然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他们落入海里的那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还有力气吗?我们一起游到小艇那边去!”

  “有!”回答得有些勉强,即使再强的人在经历了飞机失事、高空跳伞的精神和体力双重消耗后,也很难有多余的力气游上一段是算短的路程。

  少昂知道淑榆的力不从心,便用自己的力气辅助她向前游。对于像淑榆这样性格倔强的人来说,受不了别人对他们的同情,即使仅是善意的帮助都会令他们不快至极,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送出关心。

  救生小艇上的人们伸出援助之手,把他们拉了上来。环视湿淋淋的衬衣,拧成一根根绳子,正在滴水的头发,少昂随意拿着旁人递上来的干布擦拭,甩甩利落的短发,虽然略显狼狈却不失以往的帅气。

  再看看淑榆,只见她伪装在脸上的“面具”经过海水的侵泡后,像泡过水的面粉膨胀起来。原来精心打造的面孔呈现出来的是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怪异效果。脸上的皮肤像上万条小虫在上面蠕动,让她差点冲动地撕下这层面具。但是超人的自制力和忍受力不允许她这样做。披在肩上的长发并不如少昂的短发容易打发,不仅拧成一团而且还牢牢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身上湿透的衣服显然成了第二层肌肤,将她玲珑有剔透的身材展示地淋漓尽致。

  少昂自然是坐在不远处大吃“冰淇淋”,外带欣赏淑榆脸上的“万变表情”,全然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他不管到哪里,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处之泰然、自娱自乐。

  “看什么看?”淑榆发现少昂“不安分”的双眼正贼兮兮地盯遍她的全身上下,急忙用双手捂住前胸。脸颊不由微微泛红,可惜隔着面具,少昂看见的仍然是被海水泡过的“大冰脸”。“当然是看你喽!啧啧!小天,真看不出来呢。想不到瘦得可以被风吹倒的你竟然那么有料。”少昂吊儿郎当地回答。眼神还是不避嫌地停留在淑榆双手摆放处。这么养眼的镜头,不看的人就是白痴。当然前提必须是——对方是他有好感的女子。

  “色狼!不要脸!”他怎么还在看呀?

  “小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东西应该拿出来和朋友分享!”少昂意有所指。

  “你这个色狼,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当玻璃球。”淑榆很想摆出一副又气又凶的样子,可是每当面对微笑的少昂的时候就无法如愿了。平时寡言的她,在和少昂逗嘴时一点都没有词穷的尴尬。

  “唉呀!人家好怕哦!小天好凶哦!”

  “怕就不准看我,转过身去……你……你怎么还要看呀!”

  “虽然怕,不过还是要看,嘿嘿,正所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你这个大坏蛋!”淑榆知道说不过少昂,抡起拳头向他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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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三章

  少昂也不闪躲,任凭淑榆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不痛不痒地捶打,好像按摩一样。

  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开玩笑还是救生艇遇上很大的波浪,淑榆突然觉得背上多了一股力量将她推进少昂怀里,淑榆措手不及,只能随着这股力量抱着淑榆倒在小艇的船板上,双唇一分不差的粘在一起。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单纯的唇对唇接触,没有唾液的相濡以沫,少昂抱住淑榆冰冷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虽然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却没有多余的欲望,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感受到了淑榆的内心世界,充满了伤害、无助、孤独、矛盾……想更了解她、关心她、保护她。他从淑榆的身上看到了原来的广季。他有些迷惑了,原本就理不清楚对淑榆的感情变得更模糊了。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是把对广季的关心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还是把根本就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广季,亦或是将内心中一些隐藏在深处连他都不曾察觉、和广季无关的感情放在了她的身上。

  少昂有些乱但不可否认,他与淑榆相处得极其轻松、自然、快乐,而他也不排斥和淑榆接吻。决定了,在他没有把自己的感情确定以前,还是尽量避免和淑榆接触吧!虽然之前他并不这么想,决定采用剑尧的“女人怕缠”的战术。但淑榆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他不是剑尧,淑榆也不是咏心,所以他不愿因为自己的某些迷惑而做出任何伤害淑榆和让她误会的事,他不确定对淑榆的感情是不是爱,更不确定对是否可以义无反顾地为淑榆做任何事。或许,他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淑榆这样的女子才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又不是……他是真的乱了,需要好好想想,还是等他在彻底弄明白心中的感觉后再作进一步的决定吧!

  想到这,少昂推开淑榆,闷不吭声地坐了起来,没有以往的微笑,想着自己的心事。

  淑榆被少昂突如其来地举动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摸摸唇畔,眼里流露出不角以及对少昂的依赖。她就像甫出世的小鸟,通常会把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当做母亲。常年来杀手的漂泊生活、空洞中的苍白,唯有少昂的出现令她看到了除黑白以外的色彩,唯有少昂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少昂对她种种的好,让她彻底撤下防备,完完全全地信赖着少昂。

  可是在他们无意中接吻时,一切都变了质,少昂先是很投入地吻她,后来力道变轻了,再后来他把她推开,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她也是不理不睬。

  “少昂,我……”淑榆决定开口打破沉默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嗯?”少昂暂放开自己的心事,看向淑榆,对她微笑。

  “我……我……”没等淑榆想到该说什么的时候,周围的欢呼声盖过了好的不自然。

  “耶——获救了——哦——”

  援助队伍驶着游轮到来,将所有受难的乘客接上游轮。送上干净的水和食物还有毛巾……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少昂和淑榆在上了游轮后就被医护人员分开检查是否受伤。从那时开始,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少昂想着自己心中的疑惑;淑榆则在离他很远的一隅,默默地看着他。想跟少昂说话,可每当想要开口的时候又止住了,嗓子里总是觉得怪怪的,发不出一丝响声。她该跟他说什么呢?问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奇怪,还是别的什么……

  游轮的气笛鸣起,向岸边驶去。两人的心中装着不同的疑问。一个不想受到伤害,一个不想伤害他人。他们曾经承诺紧握不放的手掌分了开来,不知道是否还有再次牵起的机会……

  当游轮上岸后,归心似箭的那些受难乘客谢绝了航空公司为他们压惊而特别推出的旅游活动,要求立刻搭乘最快起飞的航班回台北。

  少昂和淑榆也跟着众人乘上飞机,经过数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降落在台北的桃园机场。

  走在机场出口的通道上,淑榆抛下所有顾虑,终于鼓起勇气,快步走向前,决定询问少昂的异常。

  不料——“少昂,我好担心你哦!呜呜呜,你没事吧……”一位高束着波浪马尾,上半截是性感的黑色,下半截则染成火焰般的火红色,身着“清凉装”的性感混血辣妹赶在淑榆出声之前出现,死死的抱着少昂哽咽地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

  跟随在她后面的是同样一脸担扰的“沙漠之狼”雷御风,翩翩贵公子南宫雅治,他们在看到少昂浑身毫发无伤,依旧挂着微笑后,纷纷上前给了少昂一拳,“让我们担心了!”

  “小凝、御风、雅治,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少昂笑笑地说,同时在御风和雅治的胸膛上狠狠敲了一拳,算是回击。

  而一旁的洛凝仍是哭哭啼啼,别看她平时很坚强,跟着同伴们一起出生入死,从没有抱怨过半句,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只要看到同伴受伤或是出什么意外,她总会哭得天眩地转。

  “东邦家庭”的公主们是用来疼,用来哄的,作为“东邦家庭”的骑士们自然不会让公主哭泣如此久的时候。

  “小凝,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少昂用自己的衣袖帮洛凝擦拭脸上的泪水,抚下身,安慰似的亲吻她的额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还真难看。”

  “臭少昂,以后没事不要这样吓人!”

  “一定不会。这次是意外!”少昂对洛凝保证。

  “我们回家吧!”洛凝很自然地挽着少昂的手臂,走出机场。

  御风和雅治紧随其后。

  ……

  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误会这一幕,很不凑巧地全程收录在淑榆眼中。

  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怪不得会连个招呼都不跟她打就这样走了,可能是怕女朋友误会吧!

  或许人家根本没把她当朋友,不过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想在旅途中找个伴儿,消耗无聊的时光罢了。

  或许是看上她这幅“人皮面具”才假情假义地接近她,其实心中另有所图。

  可转念一想,少昂真挚的眼神、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守护天使般的关怀是如此真实,不像在作假;而且他给了她这个一进在黑暗深处挣扎的人带来唯一的快乐。相处的时候,少昂并没有对她的“外表”产生任何惊艳的反映,并一直对她的紫眸赞叹不已。

  见过太多的虚伪,尝试了过多的欺骗后,她情愿相信少昂是真心想交她这个朋友。

  可能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才让他不想多讲话也忘记向她道别了吧。

  不管心中闪过多少猜测,她最终还是相信少昂是真心要和她交朋友的。

  算了,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少昂既然已经有一群关心他的朋友和漂亮的女朋友了,少了她应该可以过得很幸福,她也该回总部复命,继续暗无天日的杀手生涯。

  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三十六小时的友谊是属于小天和少昂的,并不属于淑榆和少昂。等她脱下“面具”之后,即使两人再次相遇,她相信少昂也不会认识她。他们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这样也好!在少昂的心中停留的永远只是一个叫小天的、易怒、性格乖张的可爱女子,而不是她这个满身是血,冷酷无情的杀手。就算不会有任何交集,少昂一定会永远把小天当朋友,在心底默默关心和祝福的!

  再看少昂一眼,他正拥着来接他的混血辣妹准备上车,脸上还是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不管对象是谁。

  最后看少昂一眼,心中溢满了对他的祝福。再见,少昂!保重!还有永远的祝福。我会一直为你祈福的,不管在哪里。

  然后,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收起所有属于普通人的情绪,封锁心扉,冰冻双眸。她依然是杀手,“夺魂”的首席杀手,只有一个“终结者”的代号,连名字都可以忘记的杀手可是,她的心口突然好痛,那是一种可以毁灭世界的疼痛……。

  “少昂,走了!”雅治坐在副驾驶座,回头召唤伙伴。

  “哦!”少昂虽然应了声但没有行动,眼神落在淑榆已经远去的背影上。

  本来还想和她道了别再走……算了,现在就连他自己的感情都确定不了,就不要招惹人家,这么好的女孩子是用来疼的,以他目前左右摇摆的状况是给不了小天任何可信的保障。还是等他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在做下一步打算吧!凭着“傲龙记”的实力,一定可以找到连名字都是假的,甚至还易过容的小天,现在还是留一些空间给彼此好好想想吧!心中泛起的微甜又略带兴奋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情,和小天两唇相碰时那种触电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情的火花。这下,就算是向来聪明、无敌的“狼王”——展少昂也暂时想不到答案。

  感情在似是而非的时候,只能停停走走。

  “你在看什么呢?”洛凝难得瞧见少昂这种恍惚的神情,好叭在少昂肩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易过容的女孩。贴在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和她的气质真不相衬。洛凝毕竟是已经过情感的人,她可以感觉到少昂对这个女孩没有保留的好感和他对早已到来的爱情感到迷盲。在接受与拒绝中游走。

  嘿嘿,爱情果然神气,居然可以把他们这个平时只会“设计”同伴的“狼王”也折腾一番。老天果然很公平。那么接下来就让他们这一群关心他的同伴好好“帮”他一次好了!以答谢少昂平时对他们的照顾之恩。

  “没什么!我们走吧!”少昂回眸,将洛凝眼中闪动的、还来不及收起的“不安好心”的光芒尽收眼底。

  相处的时间太长,长到不用言语就可以知道同伴的下一步的行为。他很清楚同伴们的习性,能让他们如此感兴趣的事情是非常精彩的,同时也代表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有某个笨蛋会被“整”得惨到面目全非、仔细想想,在“东邦家庭”中目前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关注,事业顺利、合家欢乐、志同道合的同伴天天大脸对小脸,几乎每一个都闲得发慌,很久没有动动手脚的他们正在四处打探“新鲜事”。

  再说,同伴们都找到了今生至爱——当然要除去广季和他。不过,广季应该也排除,他是在找到至爱后又失去了,惨得让没有“同情心”的同瘵和家庭中的每一个人都绝大部分心痛不已,他们关心他都还来不及,根本不会把注意打到广季身上,这么说来,唯一可以“注意”的人就只剩下他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一株没被开发的大树……刚刚小凝一定看到小天了,以她那种“唯恐天下不乱”又爱胡思乱想的性格来看,他和小天会被列入她的“黑名单”里……。唉,这次糟了,看来他得小心点,以防被小凝“设计”了。平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时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按照“东邦家庭”的家训之一——当别人打你左脸时,你一定冲过去毫不留情地打得他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所以凡是被他“关心、照顾”过的同伴和家庭中的人,特别是他那个喜欢恶搞的活宝老爸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谢谢”他,回送他一百倍的“关心”。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一定要随时随地处在战备状态、静观其变。

  等回到“狼窟”后想个什么法子堵住小凝的嘴或者把小凝和其他人分散开来。同伴和家族中的人的“关心”真实多谢了,他实在是无福消受。

  正在当“柴可夫”——司机的御风首先打破沉默:“少昂,刚才那个女孩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不邀请她到咱们”狼窟“做客呢?”

  看来,御风和雅治同洛凝一样都发现了少昂的异常。

  “什么女孩?”少昂露出招牌笑容,不着痕迹地否认。什么都不承认是最好的办法。

  “就是你一直盯着她不停猛看的那个!”洛凝的性子急,她没有耐性和少昂慢慢磨时间,玩文字游戏,还是尽快切入主题的好,以免不小心被少昂反将一军,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然,会被同伴们拿出来做茶余饭后的话题的。

  “哦!我刚刚一直盯着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小凝你呀!”少昂应对自如,说谎不费力气。

  “不是我啦!是……是……

  哎呀!是那个易过容的女孩!“通常少昂可以在两三句不痛不痒的话中把一个正常人,甚至是同伴逼得语无伦次。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已经开始在他身上打主意了,接下来,他会更卖力演出,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少昂立刻捧着洛凝的俏脸,忍住笑意,认真地观察,还不时用力捏红她的脸蛋“没有啊!”

  “什么没有?”洛凝被少昂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没有易容呀!”少昂装傻的功夫一流。

  “我什么时候易容啦!”洛凝拍掉少昂在她脸上乱捏的双手,莫名其妙!

  “那么你刚才不是说你易了容吗?我还正在奇怪,你怎么戴上跟你本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的”面具“呢!”少昂委屈地喃喃自语。

  “我没有说过我易过容!”洛凝再次申明。

  “没有?可你明明问我在看谁,我说我在看你,接着你又说我在看一个易过容的女孩,可是,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身上。既然你说我在看一个易过容的女孩,那么那个易过容的女孩一定是你喽!”少昂的耳朵向来拥有自动删除、转换的功能,特别是在他根本不想承认事实的时候,绝对可以把太阳说成月亮,唠唠叨叨、翻来复去一直在不停重复几句不知所云的话,足以让想得到答案的人忘掉自己所问何事。

  “我……”洛凝一开口,竟然只能发出一个单章节词语。

  听到这——“哈哈哈哈!”雅治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小凝,你斗不过少昂的!对吧,御风?”

  “不要吵我,我在驾车!”御风通过倒车镜看见洛凝快要发作的脸,聪明地没有卷入战争。该死的雅治居然想拉他“同流合污”。也不想想洛凝她老爸是干什么的,她可是得到了她老爸的真传呢!

  “哦!我明白了!御风是不想回答,沉默代表不屑、唾弃小凝的表现。”雅治以眼神传递语言。没想到吧,御风,想躲在一旁凉快是不行的,死也要拉你垫背。

  御风同样以眼神回话。想死就自己去死吧!你的行为是“自掘坟墓”!

  接着他急忙澄清,阐明自己的观点:“小凝,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雅治的话。你看看我,已经认命地当”柴可夫“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其他,这全都是雅治在自说自唱。你是我们”东邦家族“的公主,我敬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惹你大小姐不高兴呢?”明哲保身,在必须得罪人的时候,宁可得罪男人也绝不得罪女人。自从成家后的御风就把这条道理奉做至理名言。

  “小凝,不要相信他。他和我一样都在嘲笑你的愚蠢!呃……不对是……。”知道自己不知不觉说错话的雅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改正,赔着笑脸,“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本想戏耍少昂调侃一番已经很不爽了,再加上雅治的火上加油让洛凝恼得咬牙切齿,火山快要爆发了,“你们今晚想吃什么呢?我看,最好绝食几天!”

  谁不知道,洛凝早已把“下药”的本事练就得出神入化,专门对付那些不小心开罪她的人。如果不马上悔过的话,只能做好不吃不喝赴死的准备。偏偏雅治一失神,忘记说话的艺术,还把御风拖下水,惹得洛凝不悦至极。

  “小凝,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十指沾满阳春水呢,今晚还是由我主厨吧!”雅治适时见风转舵。不愧是大情圣“神赌”的儿子,说起讨女人欢心的话来,脸不红气不喘,怎么听都是绝对真心的感觉,希望这么产可以弥补之前的失言。

  “不愧是猎爱圣手的儿子,都已经死会了,说话还那么肉麻。这样吧,今晚你就回家陪陪君柔好了!”女人果然爱听赞美的话,洛凝听得心花怒放决定放过雅治。

  “谢谢!小凝果然是世界上最贤惠、最体贴、最温柔的女人!千恺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神气。”得到免死金牌,雅治的嘴巴像抹了蜂蜜似的,甜味腻到让人恶心。

  上帝,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雅治在心中告解。

  “呵呵!这个不用你说,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啦!”洛凝一点都不谦虚。

  “那御风怎么办?”雅治好心地提醒,他这次聪明地没有在少昂身上打主意,来日方才嘛,今日已经得罪了小魔女,没有必要连上大恶魔一并得罪。

  死雅治!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雅治早就被御风大卸八块了。

  “今天就不回”狼窟“了,少昂和卸风到我家去吧!千恺也在家,他很久没见到你们,有些思念几个男人好好聚聚啦!”言下这意——等到了她家,那就是她的天下,少昂和御风就是任宰的羔羊,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凝,不好吧!会妨碍你和千恺夫妻生活。我看我还是回”狼窟“好了,飞机失事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少昂拒绝洛凝的邀请。

  天知道进入她家的大门会遭到何种“报复”能闪则闪!小凝的记性很好,对于今天的事只有瞒一天算一天了,让别人知道总比让她知道幸运,不然以她的阴毒、怪异的性格,不用半小时就可以联合“东邦家族”的所有人都知道小天的存在了!

  “好吧!”看在少昂很累的样子上,洛凝决定放过他。等回家好好准备,明天一早再来询问他,一定要把那个易过容的女子的事弄清楚。“御风等会儿送我回家!”

  “好!”御风认命地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完全可以预见到了洛凝家,在不人道的手段下,被她强逼成共犯,一起挖少昂秘密的画面了。

  “狼窟”位于台北近郊,严格说起来只是一栋十分老旧、毫不起眼、快要解体的宿舍。它的对面是一块草木扶疏的公园绿地,也算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它的外表是一栋三层楼高的老旧透天厝,有个小前院,唯一醒目而凸兀的只有门口那块镂刻着“狼窟”二字的木牌,其余皆平凡至极。

  少昂在走下“七匹狼”专用车“甜甜圈五号”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小形状和电话卡一样的遥控器,对准木牌按了其中一个按钮,木牌子即刻向上升起,露出一个十分先进的、会说话的电脑门锁装置。

  “哦呵呵呵,请说出今年”狼窟“的负责人是谁?答错都或擅闯者后果自负。”

  少昂回答:“哦呵呵呵,当然是可爱、无敌、善良、俊美的展少昂!”

  呃?真恶心!设计这套电脑门锁的人铁定是那帮超级自恋、极端变态又爱搞怪的“七匹狼”。

  “哦呵呵呵,答对了,请进!”

  门打工了,少昂进客厅,转身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句“芝麻关门”。随后,大门自动关闭。

  想不到这幢外表看似平凡老旧的古屋,居然被一套警备能力超强的防盗系统层层包围。不知死活的擅闯者,包准高唱“凄凄戚戚”。

  另一边——淑榆在离开少昂后,走进机场的卫生间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看向镜中的自己,紫色的眼眸里蕴满氲氤的光芒,手背上顿时感到一丝湿润,是泪水!

  泪水?!

  她以为身体里的微咸液体早已蒸发得无处寻觅,怎知会在她异常难过的时候滑落。

  是呀,难过的时候!

  她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让她难过的人或事?

  展少昂!

  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关心她的朋友。按理说,她应该为他能找到那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感到高兴才是,但又为何心中总是浮现出他拥有着那个女子的景象,并且感到难过,心中微微泛酸呢?

  不是说好了要祝福他,要他永远幸福吗?

  为什么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

  淑榆捏紧拳头,用力砸裂眼前的镜子。镜子在受到重力敲击下龟裂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还在哭……。

  沾着血的双手忘记灼热的疼痛,慌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

  少昂说过喜欢看她快乐的样子,所以她要快乐地笑,要笑着祝福少昂和那个女子,笑着祝福他们相伴到永远。

  她和少昂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永远都是朋友,永远不见面的朋友、朋友……。

  透过龟裂的镜子映出的是满是血液、扭曲至极的笑脸。

  拧开水龙头,她冷静地用清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擦去脸上的那些血液。每擦干净一个地方,她的心情就平复一分。少昂是朋友,她和少昂之间的感情叫友谊。少昂有个漂亮的,和他很相配的女朋友。小天和少昂的相遇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会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中,而她从今以后不会再如此情绪化。她是终结者,没有明天的杀手……

  该回总部报到了。

  她取下耳环,那是一个小巧的联络器。“我是终结者。现在在桃园机场,请总部派人过来接我。”

  入夜少昂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安然入梦——梦中,他梦见一双眸子。受伤、孤寂、疏离的眸子。

  “广季?你怎么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这双眸子的主人应该是广季。

  眸子的主人没有回应,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少昂。

  少昂再次唤到:“广季?”

  眸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回应,周围顿时一片黑暗,他慢慢看清那双眸子的颜色。

  紫色,幽幽的紫色。

  那一定是——“小天!”

  眸子的主人有了回应。“恩!”

  “小天,那边好黑。过来好吗?我看不清楚你了!”少昂很想拨开黑暗,找到她。

  眸子的主人轻轻叹了口气,拒绝道:“不要!”

  “小天!过来吧!”少昂尝试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我好冷,没人陪伴我,我好冷……”

  “有我陪伴你,我会为你取暖,你不会再感到冷了!”少昂急切地说,“过来这边好吗?”

  眸子的主人没有回答,周围不停地回荡着“我好冷”三个字。

  黑暗越来越重逐渐盖过了微弱的紫色。

  直到少昂再也见不到那双幽幽的紫眸,他只能对着一片黑暗大叫:“小天——不要消失——小天——不要离开我——”

  那样的无力,甚至比当初明珠离开光季,他想帮忙却帮不上时更无力。

  有一种失落感,甚至比广季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而独立更加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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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0-28
第四章

  梦醒了。

  他睁开眼睛,环视四周,为什么相同的梦会每天做个不停?为什么相同的梦会持续做一个多月如此长的时间?为什么相同的梦每次都被吓醒?

  这到底暗示着什么解不开的疑题?他只要想一想到广季,一想到小天,就会头痛不已。内心深处依然有些障碍,阻止他好好思考对小天的感情。

  心魔是最大的敌人!

  像这样每夜都做梦,惊醒,睁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到天明,让他的神经衰弱,工作效率下降……打打影响了他自己的正常生活,就连无时无刻在嘴边的微笑也都甚少出现。

  “叩——叩——叩——”有人敲门。

  “谁?”少昂揉揉太阳穴,问道。

  “是我!少昂,我刚刚听到你的房里传出声响,特地来看看。”说话的人是陪雷咏心回台湾度假的向剑荛。

  “我没事!”少昂说着,并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哦!”既然少昂说了没事,他也没有理由硬要进入人家的卧室。这么晚了,两个大男人在一个屋子里,想想都觉得浑身发痒。剑尧只能转身回房。

  “你刚才去哪了?”咏心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到剑尧身旁。

  “我去少昂那边看看。”

  “他怎么了?这次回来,我觉得他怪怪的。没有以前的活力和诙谐,整个人变得很阴沉。”女人毕竟比男人细心、敏感。

  “我也这么觉得!”剑尧说到这便起身拿电话,他觉得应该拨个电话给同伴,告诉他们少昂的异常。

  电话通了,来接电话的是千恺。

  “喂!”懒洋洋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睡了。

  “千恺吗?我是剑尧。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小凝叫起来接我的电话,有急事找她!”东邦家族的人办事向来雷厉风行,说话也是快人快语。扰人家清梦不说,还那么霸道。

  千恺不悦地放下电话,把身边的洛凝叫醒。

  那么晚了,还会有什么急事?如果不是看在剑尧是他亲爱老婆的死党份上,他早就挂电话了。其实千恺不悦的原因还有一个,“七匹狼”剩下的那六个男人总是三不五时想个什么“有趣的任务”把他老婆拐走,一去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这期间一直让他独守空房。而他也只有忍气吞声,敢恕不敢言——要是不懂进退,他有可能一辈子都别想见到自己的亲爱老婆。

  急事?哼!依他看来,老婆又要跟别的人跑得无影无踪。唉!这次不知道又要独自一人面对寂寞多久?

  “喂?”洛凝虽然被千恺叫醒,仍然在半梦半醒状态中。她抱着电话筒,差点再度进入梦乡。

  “曲洛凝,你给我马上醒过来!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你!”电话另一边的剑尧听见洛凝还是没有睡醒的声音,不由对着电话大吼。

  剑尧?!洛凝经他这么一吼,立刻清醒过来,片刻后开始还击。

  “该死的向剑尧,你他XX的,你是欲求不满还是怎么的!半夜三更不好好睡你的觉,打电话来扰人清梦,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下辈子会被牛踩死。真他XX@#$%^&”洛凝不甘示弱,拿着话筒,深吸一口气,运用自己超强的肺活量开始河东狮吼,骂骂咧咧出一大堆不堪入耳的三字经。

  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千恺,不禁缩缩脖子,没想到他的老婆居然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还好没有把这一面用在他身上。看来以后他更加要卖力讨好老婆了,以免被狠狠修理一顿,一辈子没有翻身出头的日子。

  剑尧早就预见洛凝会发作,聪明地把放话筒拿到一边摆放好,等洛凝发泄够了才又重新拿起话筒。

  想不到这母夜叉的功力在婚后有增无减呀!千恺真没用,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剑尧在心中唾弃道,完全忘记自己也是“怕妻俱乐部”的终身会员兼典型“妻奴”一只。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

  “彻底清醒了没?我要说正事了!”

  “醒了!”虽然拿着电话骂这么久,洛凝想着想着不觉怪笑起来,根本没有把剑尧在电话另一边说的话听进去。

  “我说小凝,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剑尧额头上的线条越来越兴。这死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笑得那么诡异又难听,恶心死了,还是他的咏心最正常。

  “没有!”洛凝诚实的回答,“请你重复一次!”

  剑尧用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死死握着话筒。他真后悔,打谁的电话不好,怎么会和这死女人卯上了!唉,流年不利。他早该想到这死女人不正常的脑子里绝对不会想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线索给他。

  “我是说最近我发现少昂有些反常。你知道原因吗?”

  嘿嘿!洛凝听到这,眼中闪过一束束兴奋的光芒。她平静地说:“不知道!问别人去吧,再见!”

  接着,她以最快速度挂断电话,这么好玩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怎么能让那只笨到要死的恶狼加入呢!

  上次被狡猾的少昂耍得太惨了,这次她要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说不定,那个神秘的易过容的女子会成为少昂的坟墓。

  今晚的台北夜空安静得有些骇人,黑中泛红的天空配上洛凝怪异的笑容,只会让人联想到——吸血鬼降临凡间。

  陶醉一番后,洛凝立即开启东邦家族专用联络工具——“大小通吃号”开始搜索伊藤广季节的下落。

  屏幕突然显示出伊藤广季的那张千年不变的寒冰俊脸。

  “小凝?”广季有些错愕。一般会使用联络工具跟他联系的只有少昂和展叔。“有什么事吗?”

  “有!”洛凝忍住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努力摆出一脸凝重的样子,“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马上赶来台北吗?”

  “究竟有什么事?”广季觉得从洛凝嘴里说出的“重要事情”一定有蹊跷。

  “唉呀!是关于少昂的事啦!”洛凝很会吊人胃口。

  “说清楚!”他没空玩文字游戏。只要提及展家,伊藤家的人总会失去原有的冷静。

  “其实详细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这是关于少昂感情的事。他呀,为了一个女人整天茶思饭不想的那个女人……”

  “等等,我马上来!”广季听到这,迅速关掉“大小通吃六号”。相信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台北。

  “咦?怎么挂掉了。我还没有说完呢!”洛凝有些不满的关了显示屏。她准备了很多精彩的话全都没来得及说呢!

  不过,她成功地、轻而易举的达成目的。

  这便是洛凝厉害的地方,她总是可以把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把根本没有的事情说得很严重。

  其实,说穿了就是她老爸“神医”曲希瑞的遗传因子起到的作用,喜欢恶搞;喜欢“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句东邦家训、并奉为“座为铭”;喜欢捉弄自己的同伴;还喜欢很多更古怪的东西。

  “该死的臭女人,去死吧——”这边的剑尧在被洛凝挂断电话后,气得把手中的话筒砸得很远、他走到沙发旁,把所受的气一股脑儿地发泄在沙发身上。“哼!气死我了,跟我摆架子!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好的一头黑发染成一堆乌七八糟的杂草”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看不顺眼这套沙发。”咏心适时开口,压住剑尧铺天地、蔓延的怒气,“早说嘛!我把它换掉就是了!”

  “咏心,我……”遇上咏心,向来趾高气扬的剑尧顿时变得英雄气短起来,“对不起,我刚刚是气急了,没吓到你吧?”

  “没有!”只是你们“七匹狼”都是一样的德行——怪!咏心摇摇头。其实她在选择剑尧的时候就早该做好心理准备。

  “对不起!咏心,我以后会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为了咏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要太勉强。”夫妻嘛,第一课就是要学会互相包容。

  “不会!”嘿,咏心越来越体贴了。

  “好了,别气了。我们休息吧!”咏心将剑尧压在床上,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经咏心这么一劝,剑尧早就被她的温柔感动地七荤八素,把要联系同伴告知少昂异样,商量对策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他拥着爱妻,合上眼,安心地闭眼……

  傲龙岛。紫岛在和洛凝联系后,广季立即吩咐助理准备直升飞机,开始收拾行李。

  自从明珠离开他以后,在同伴的关怀下,他在短时间内没有安排到任何工作。本来同伴的意思是想让他休息,休息,放松心情,到处走走,顺便认识一些朋友,如果能在这段伤心的时期,遇到一个有感觉的人就更好了,也可以慢慢淡忘明珠。

  他知道同伴的用心,也照做了。可是无论他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心中总是惦记着明珠,心情越来越差,让时间教会他怎么去遗忘一个人……。一个他深爱得的人……

  而在他刚到傲龙岛不久后便接到洛凝传来的信息,她把事情说得含含糊糊,让他在这里干着急。

  为了一个女人茶饭不思是吗?

  那么他真得需要会会那个女人了,看看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把一向乐观,开朗的少昂弄成这样。

  如果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伤害少昂的事,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展开报复。

  他要让那个女人知道“ 东邦家族” 的人,特别是少昂,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欺负的。不管是谁伤害了少昂,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夺魂总部一位带着金色面具,身上披着黑乎乎大斗篷,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男女难辨的老者高坐在灯光闪烁的大殿下。

  四周是一群恭恭敬敬保护他,为他效命的死忠者。

  淑榆垂手,低声报告此次任何的执行情况,以及迟到的理由。

  她的语气是平稳的,可心中晃过一张张少昂的笑脸,没有人投入在这诡异,严肃的场景中。有些走神,这是原来的她绝对不容许的错误。

  “嗯,终结者,你这次做得很好!”老者不带一丝感情地称赞。

  “谢谢主上。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淑榆说完,正欲转身离开。

  “等等!”

  “主上还有什么事吗?”通常主上唤她留住就意味着下一个任务的来临。

  “最近有一个电脑骇客正积极地通过网络对我们组织的各个机构进行大肆攻击,使我们受创不浅,我要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把这个给我找出来,然后就地处决!”以老者愤愤的语气看来对此事的影响颇大。

  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和华人世界最强的杀手组织——夺魂杠上了?

  “主上这么说,栌有些眉目吧!可否提供一些线索,方便属下寻找此人?”

  “没有!”老者的口气中带着前所未所的挫败,“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他在每次达成目的后都会留下一个署名。”

  “哦?那是什么呢?”淑榆低垂的目光中浮出的全是明了于心。但是她要问,她要听到从老者的嘴里恨恨的说出一个名字。

  “那人也蛮奇怪,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取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名字——终结者!”这点让他甚是不解。不过,他清楚地知道一点——那个同样署名“终结者”的人一定非常了解“夺魂”。

  “知道了!那属下尽快去查。”言下之意她准备离开了。

  “下去吧!”

  “是!”

  杀手组织里是不讲什么感情的,只要达到目的,其中的过程不必追究,甚至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冰冷,像地狱一样的温度。

  驾车回家后,淑榆坐在电脑前,专注着电脑屏幕,纤细无骨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随后,电脑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提示密码已破解。

  她熟练地操作电脑闯入刈人精心建立起来的防御系统,在获取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还不算满意,丢下一个玩笑性的病毒,末了署名——“终结者”

  三字,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出。

  接着,将这些情报传送到美国国防部内部资料库。

  入侵,顺和J 完成、她端起橙汁,脒着眼,嘴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如释重负的笑容。

  很快地,她就可以成功将“夺魂”击毁,常年背负在身上的黑色回忆也可以随之烟消云散了。

  没错,她只有一个代号,却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终结者可以是“夺魂”的首席杀手,也可以是技术数一数二的网络骇客。

  她之所以没日没夜地努力接下一个又一个任务,杀害一条条人命,眼睛不眨,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让主人对她无条件信任。

  她之所以没日夜地努力学习IT技术只是为了证明白己存在的真实,用自己的另—面,同样的代号来结束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脱离一个让她恶心反胃的环境、脱离?!是的!她必须脱离,一定要脱离。

  “夺魂”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的身份,她将永远属于“夺魂”!不可以逃走,因为她深深了解“夺魂”不容忽视的实力、逃得了—时,逃不了—世,所以她从来不认为当只驼鸟可以天下太平。

  唯有用自己的双手消灭“夺魂”,她才可以真正属于自己、她恨透了这种生活,恨透了这样的身份,更恨给了她这种生活和身份的人——“夺魂”的领导者、当初她虽然在家里被父母打骂惯了,也幻想着要离家出走,但是从没想过,跟着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离家以后会过着更加痛苦的日子。应该说。她从一个小到不起眼的旋涡掉进一个充满罪恶的地狱。

  原来她是想在消灭“夺魂”以后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找个清静的地方,领养几个小孩子,做些善事……平凡地过完以后的日子。也算是赎罪吧!遇上少昂后,好的想法就改变了。她想念少昂,疯狂地想念他,即使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想他。现在的她,想法有些改变。

  虽然击毁“夺魂”指日可待,但不排除有意外事故的发生的可能,所以目前不能去想少昂,更不能偷偷去看他,这会带给他危险。等“夺魂”消失后,若是有缘他们自会相遇。若是无缘,她也要把少昂找到。如果少昂还记得她的话,她会一直陪着少昂,继续他们的友谊。如果少昂已经把她忘记了,她会悄悄地看着他,确定他是幸福的,这样她也可以放下心中唯一的牵挂,去实现她原来的想法。

  入夜少昂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安然入梦——梦中,他梦见一双眸子。受伤、孤寂、疏离的眸子。

  “广季?你怎么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这双眸子的主人应该是广季。

  眸子的主人没有回应,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少昂。

  少昂再次唤到:“广季?”

  眸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回应,周围顿时一片黑暗,他慢慢看清那双眸子的颜色。

  紫色,幽幽的紫色。

  那一定是——“小天!”

  眸子的主人有了回应。“恩!”

  “小天,那边好黑。过来好吗?我看不清楚你了!”少昂很想拨开黑暗,找到她。

  眸子的主人轻轻叹了口气,拒绝道:“不要!”

  “小天!过来吧!”少昂尝试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我好冷,没人陪伴我,我好冷……”

  “有我陪伴你,我会为你取暖,你不会再感到冷了!”少昂急切地说,“过来这边好吗?”

  眸子的主人没有回答,周围不停地回荡着“我好冷”三个字。

  黑暗越来越重逐渐盖过了微弱的紫色。

  直到少昂再也见不到那双幽幽的紫眸,他只能对着一片黑暗大叫:“小天——不要消失——小天——不要离开我——”

  那样的无力,甚至比当初明珠离开光季,他想帮忙却帮不上时更无力。

  有一种失落感,甚至比广季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而独立更加失落。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0-28
第五章

  在接到洛凝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狼窟”的广季。一进门,看到在家里睡了一整天,刚刚醒来的少昂正喝着啤酒,抽着香烟,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白声伴随着袅袅的香烟充斥了整个客厅。

  其实少昂刚刚睡醒,神志还极其模糊,他是想在酒精和香烟的刺激下从昏沉中清醒过来,顺便再恢复一些精神。这段日子以来,晚上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白天工作又很忙碌,让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还好,前几天几个同伴主动帮他承担了不少工作,这才让他留在家中休息,而那个梦也在今天饶了他,让他舒舒服服地从早上睡到下午。刚刚才从床上起来,精神已经恢复一大半。

  此景在广季的眼中有了另外一种误解——少昂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萎靡不振,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失去了往日的豁达。而现在他只想把少昂从沙发上拉起来,问个清楚,劝说少昂振作起来。

  “少昂!”广季走过去,拿掉少昂手中的啤酒,为他熄掉香烟。

  “广季?!”少昂有些诧异。是他睡眠不足还是今天睡得头昏脑涨?怎么会在“狼窟”看见广季呢?他现在不是应该在世界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调整心情才对。暮他的视力下降,想念广季,才会产生幻觉,看到广季的身影?不对呀!幻影是不会说话,可是他刚才明明听到广季的声音,等他再试试。

  “你怎么会在这?”

  “来看看你,顺便帮你走出失恋的阴影!”广季说得理所当然。

  “你说你想我了,来看看我还可以接受,怎么说帮我走出失恋的阴影呢?”怪怪的,怎么广季今天一开口就没说一句他能听懂的话呢?该不会是太过思念明珠,以为谁都失恋了吧?这个想法不好,需要他开导一下。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就变成这样!你知道吗?你的情况让我们担心死了!”广季的个性就是这样,“只准官兵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在说出这句话时,他也不想想自己在明珠离开的时候是怎么的难过,当初的模样可不比现在的少昂好看到哪里去。

  “我的样子?”少昂奇怪地环视周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呀。他回给广季一个安抚的微笑。“我的样子很正常,没有出现变种现象。你别瞎操心。”

  少昂的微笑在广季的眼中又变成另一种误解——少昂心里一定很难过,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很快乐的样子,让他放心,这真是难为他了!

  “在我面前你就别硬撑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尽管说出来吧,憋在心里挺难受的。其实那种女人不要就不要了,用不着难过!”只要遇到展家的事情,伊藤家的人总会失支平常的智慧。单是从洛凝的片面这词就对此事深信不已,往死里钻,认定了少昂被人伤害了、失恋了,从来不曾怀疑过洛凝的话。

  广季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失恋”二字,少昂更是奇怪到不解。广季今天怎么了?神情怪怪地,说话怪怪地……总之撒么都是怪怪的,“广季,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什么失恋?什么女人?什么跟什么呀!”

  “少昂你别再装了,这样会更痛苦的。”广季应该中毒了,中了先入为主的毒。他认为少昂一定受了失恋的打击,碍于面子,不想承认事实而已。“只是一个女人,她不要你是她的损失,不值得你为她这样做!”

  “广季!”少昂面对广季的认真表情更加莫名其妙,还有些想笑。他走近广季身边,用手碰触广季的额头。“你是发烧还是中邪啦?今天总说些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

  “你才中邪了!”光机打开少昂的手。不知好歹!

  少昂为什么还在逃避?为什么还不肯说实话?为什么呀?就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女人变成这样子,连把实情告诉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都不愿意。

  那好吧!既然少昂不愿意说,他想洛凝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等了解个大概之后,他会想出办法要少昂丢下心解,告诉他一切。他有信心帮助少昂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时光。

  想着、想着,广季的脚步已经移到了“狼窟”大门口。属于行动派的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特别是遇到有关少昂的事情就更是着急,一切都等做了以后才会想,这点很像他的父亲——伊藤忍。直到现在伊藤忍还是无法对展令扬忘情,始终单身,守在展令扬身边。

  “喂!广季,你要去哪里?”看来广季不止奇怪,可能哪根神经扭曲了。怎么刚回来也不坐坐,抛下一堆没头绪的话就立刻走人。他现在是被广季弄得一头雾水呢!

  “找小凝问事情!”这句话说出口,已经看不见广季的身影了。

  “找小凝?怎么没头没脑乱说一气又一溜烟地走了呢?我怎么就一点都弄明白呀!”少昂在客厅里踱步,自言自语,“是不是每个坠入爱河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咦?不对呀!广季现在是失去爱人,难过得不得了……可能是失去了爱情更加莫名其妙吧!等他回来时好好问问,安慰一下他,省得他神经兮兮的。不就是看见我在喝酒、吸烟吗?居然说我失恋了。恋都没恋,怎么会和他同病相怜呢?”

  讲到这,少昂不由缄口。没有恋过。是的,他的确没有谈过恋爱。但心中却留下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眸。小天的眼眸一天比一天清晰,似乎要占据了整棵心。

  他很想和小天谈场无痛无痒的恋爱,结果,又怕自己不确定的玩票举动伤害到人家,逃避开了。末了,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夜夜无眠,梦里全是小天闪动的紫眸,连面对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的力气都没有。他不懂,自己何时从意气风发的“狼王”变成一个婆婆妈妈的小男人?

  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要想,戴上眼罩,试试能否睡找吧!

  “曲洛凝,你给我滚出来!”一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知道是出自焦急万分的广季之口。

  可怜他的他在首先礼貌性地走进门询问洛凝的丈夫——冷千恺,洛凝的下落后,已经战争冷家的后院,对着空气喊了半天。结果,他还是面对着流动的空气,见不到人影。

  少昂这时可能又在酗酒、酗烟了,又没找到洛凝,这叫他怎么能不急呢。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听错,他再次转身回屋。“千恺,小凝不在后院呀。你再仔细想想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在后院?”很显然,千恺比广季更惊讶。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走,我陪你去找找!”

  “只能这样了!”嘴上这么说,广季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千恺。

  仿佛在说:连自己的老婆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确定,你这个丈夫当的真失败。

  千恺感受到了身后传来一股鄙视的目光,他迅速转身看向广季,用眼神还击广季。

  脚长在她身上,她要去哪里,我是管不了的,再说了,不是我失败而是你们东邦家族的人太难缠,一个比一个神(经)。小凝之所以这么古灵精怪、这么难缠,全是拜你们六人所赐。

  广季也懒得和千恺抬扛,他健步向前,朝后院方向走去。

  后院里一片绿色草地,美丽花海,苍天大树不管从远距离还是近距离观看,都是一幅童话中的绮丽画面。只是,这幅画而好像缺少了一些生气。

  如果有一些会飞的蝴蝶、小鸟、蜜蜂,会爬树的小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就更完美了。

  自从洛凝来到冷家后,这些小动物好像约好了似的,皆没有在后院出现过,完全是因为它们的女主人是一个“超级没有动物缘”的怪胎。

  其实被冠上这个名号也不是她曲洛凝愿意的,她可是非常喜欢“亲近”小动物的大美女,只不过,小动物都太敏感,接受不了她爱护它们的方式,纷纷离她远去。这点令她失望极了。

  若是平时在家里没有事情可做,她都会跑到后院守上整整一天,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只不怕她的小动物的踪影,可惜她和地老爸都是一个德性,可以让最讨厌他们的人喜欢上他们却怎么都不能博得小动物的欢心,也不知道今天洛凝是走了们什么狗屎运,今天居然有只不怕死的笨小鸟落在她家后院的某棵大树的枝头上,叽叽喳喳唱得好不得意。

  此景把躲在暗处守候的洛凝逗得心痒痒,她耐着性子,忍住心中的雀跃,悄悄地靠近那棵大树,准备生擒小鸟,同时在心中嘀咕道:“小鸟呀,小鸟!今天的经历将会令你有生难忘。你真是太幸运了,能遇上世界上最性感、最贤惠、最‘疼惜’你的我,哈哈哈,有缘、有缘。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既然是福气,我们可都不能错过哦!你在那里乖乖等着我,我马上就来!哈哈哈!”

  因此,对于广季的呼喊声,洛凝早已自动过滤得一干二净了,更何况她现在藏在后院的某处做着她的美梦,没工夫理人。

  “小凝,你在哪里?”千恺第一百次怨恨起自家的后院,没事他干吗买下那么大的一片后院?这下好了,自讨苦吃。

  别叫、别叫,洛凝在心中用力回答、别把我的小鸟吓走了,它可是世界上唯一一只愿意接近我的小鸟呢!广季眼尖,他看见在不远的草丛里正慢慢地传出动静。于是他轻轻走过去,发现洛凝趴在草丛中,小心翼翼又异常兴奋地向前挪动、此举甚是难解、“小凝,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找你很久了!”

  洛凝像是没听见广季的话似的,对他不理不睬,依旧向前移动,快了,很快她就可以抱着小鸟,好好“疼爱”它一番了。

  广季皱起眉,看来是他的声音太小了。“曲洛凝,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他把嘴巴凑到洛凝耳边,提高分贝,声音大得可以把停在枝头唱歌的小鸟吓得展翅飞走。

  “听——见——了——”洛凝失望地爬起身,以同样分贝的声音冲着广季大叫,“又不是聋子,你叫这么大声,怎么会听不见呢?”

  哼,叫那么大声,小鸟都被吓走了,真是的。

  “小凝,你既然在这里怎么不出声呢?”妻奴千恺连抱怨声都说得好小。

  “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没看见我正办正事呀!”

  她抬起头看看蓝天,亲爱的小鸟已经飞走了。

  “办什么正事?”广季问道。他就不相信趴在草丛里像贼一样向前挪动能办什么正事。

  “办……算了!广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洛凝聪明地换了个话题。她可不想让同伴在“超级没有动物缘”这几个字上又做文章。况且广季都找上门来了,证明比“爱护”小鸟更好玩的事情正式拉开帷幕。

  “有些关于少昂的问题想问问你。”广季单刀直人。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其实她也不知道多少事情。

  “就不是上次你在通讯器上没说清楚的那件事!”

  他一向不关心“八卦”问题。

  “还说呢!上次是你听到一半就忙着挂断通讯器好不好,可别怪我没说清楚哦!”洛凝反唇相讥,也算是为小鸟一事出了口气。

  “别闹了!小凝,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广季魄力十足。不管怎么样,不管通过什么方法,他一定要知道少昂在他度假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昂这小子的嘴巴可真紧呀!连广季都不愿意透露一二,本来还指望着广季带来什么“劲爆”消息,看来还得拉个帮手,洛凝扁扁嘴,随后席地而坐,慢条斯理地把她知道的所有告诉广季,当然其中的某些部分需要文字修理一番。“事情是怎么发生又怎么结束的,我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就要从少昂坐的那架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失事说起……”

  “失事?”广季打断洛凝的话,紧张地说:“怎么没人告诉我?”

  洛凝忍不住翻翻白眼。广季真死心眼,关于少昂的任何事都需要让他知道。“拜托!当时你关了通讯器又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叫我们怎么找你呀!

  再说,少昂不是平安回来了吗?看把你急的!“广季想想也对,”接着说!“

  “我们接到这一消息就立刻赶到机场获取最新的消息,正好在那遇到已经被救援队伍送回来的少昂。

  在确定他没有受伤后,便打算驾车回‘狼窟’为他洗尘。可是他却站在车门口怎么也不肯上车。我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易过容的女人转身离开少昂。你不知道,那个女人脸上那张‘面具’有多难看,可能是被海水浸泡过吧……她是和少昂搭同一架飞机到台北的。呵呵,途中肯定和少昂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吧!我想,少昂铁定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所以那个女人一气之下就和他分手了!唉,我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少昂看她的眼神。难舍、受伤、疲倦和留恋……交织在一起。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劝上车的,然后,我便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的精神如此萎靡。可是少昂都沉浸在他的痛苦中,问了半天,他什么都不愿说。接下来,我一直在‘狼窟’陪着少昂,希望他把事情告诉我,这样也好想个方法帮助他,结果还是没有得到一字半句。直到剑尧回来陪他,我才回家的。你不知道,少昂难过的样子,几乎每天都不能正常地休息……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同伴们都很担心他,所以才让我跟你联系,让你过来一起想个法子……想不到,少昂连你都不肯说……“洛凝说了一大堆,终于说完了。

  “还有别的吗?”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基本上没有说到主题。

  “没了,我只知道这么多!要是什么都知道的话,才不会叫你来呢!”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伤害少昂的?”

  “是呀!这是隐私,懂不懂?”而她就是专业挖人家隐私的。

  “除此以外,你还知道什么?比如说,真实的长相、名字、身在何处之类。”

  “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她的背影!”洛凝狡辩道。

  “废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少昂口中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和那个女人的身份。”

  “这个我也知道啦!不过呢,所有的办法都尝试过,偏偏少昂就是不肯说。他不说,你什么都别想知道。”洛凝有些泄气。

  其实少昂不想说必然有他的顾虑在里面,他是怕被洛凝等人知道此事后,逮住机会“设计”他,才会什么都装傻。再说,那件事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头绪,怎么说,要是让他们全知道就乱套了。

  “催眠!”这个方法应该没用过,广季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啥?”洛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需要再次确定。

  “你用催眠术让少昂说出实话!”

  “不好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洛凝在心中兴奋地欢呼,太刺激了!她只用催眠术对付过“东邦家族”以外的人,还从来没有在家族中的人身上做过实验。这次一开先例,对象居然是展少昂!她还有些懊恼,怎么她没想到用催眠术代替广季的作用呢!若是早想到,才不会叫广季过来碍事。

  “不会!我们是在帮少昂、我想等少昂彻底想通了以后是绝对不会怪你的!”广季以为洛凝害怕事后会受到少昂加倍的“关心”才怯步不前,殊不知,洛凝是不想太多人加入这个计划,“不要啦!”

  “小凝——”广季板起脸,显然不满意洛凝的答案。

  “不要啦!要是少昂永远都想不通的话,我就会永远倒霉的!”

  “如果是怕这个……”广季了然,“我可以向你保证,事后你仍然可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少昂,我会尽全力摆平他。你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来找你算账的!”有人关照总比没有的好。

  “好,一言为定!催眠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洛凝决定再为难一下广季,她喜欢看人着急的样子。

  “大小姐,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可以一次性全部讲出来吗?不要分批来刺激我的细胞。”

  “我是担心少昂的意志力坚强,不容易控制,在开展催眠的过程中一定有些难度。”

  “曲叔的催眠术不是略胜你一筹吗?把他请来助阵不就行了。”广季呼出一口气,女人怎么总爱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做文章。

  “爸爸未必有那个闲功夫来管我们的事情。他日前正在闭关制药呢!”开玩笑,她怎么能让老爸也来凑上一脚、如此一来,好玩的程度要被别人多分去几份。

  “你既然没有把握,也不能拿这件事当儿戏,我只有去请曲叔了!我想他平时对小辈们很关心,一定愿意抽时间过来帮忙。到时候,两个高手轮流催眠,就算少昂意志力再强也会把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算了,还是由我先来试试吧!等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到‘狼窟’和你回合。实在不行的话,再把我老爸叫来!”洛凝说着,心中盘算:等广季走后,要马上和爸爸联系,然后找个什么理由让爸爸传授几招更厉害的催眠绝技。

  “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狼窟’见!”

  广季把该说的话说完便离开冷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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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六章

  翌日“少昂呢?”洛凝一大早就赶到“狼窟”,她可是辛苦了一整晚,学了很多绝技。

  “狼窟”里空空的,只有广季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少昂不在,剑尧带着咏心到花莲玩去了。

  “我昨天回来后就没看见他的人影,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

  “哦。”洛凝应了一声,随后又紧接着说:“那你怎么不找找他?”

  真是的,害她空欢喜一场,整夜没合眼。兴奋的同时还是静下心来听老爸的碎碎念。

  “他把可以联络到他的通讯设备全部关掉了!”

  能找到少昂的话。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干等。

  “是吗?”这小子还真够绝的。莫非是有第六感,知道我们今天要设计他?反正现在也没事可做了,发发牢骚吧!“广季,你说少昂会不会出什么事呀?他不会想不开去自杀……”

  “住口!”广季打断洛凝的话,“你不要口不择言。本来我的心里就毛毛的,经过你的乌鸦嘴一说,更没谱了。”

  “对不起!无聊的时候,一张嘴话便跑出来,拦都拦不住。”洛凝解释。

  广季也没有再理她,坐在一旁,看着天花板。

  洛凝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不愿对着空气和棺材脸的广季整个上午。“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找找少昂,昨天商量的事情一定要进行。”

  “好!我们出去找找!”即使出门寻找也是漫无目的,可是他真的坐不住了。

  正当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开了,少昂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回来。

  “少昂,你终于回来了!”洛凝高兴地一把抱住少昂又叫又跳。太好了,她立刻便可以对他催眠。

  “你去哪里了?”广季问道。

  “没去哪!”少昂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睡饱了,驾车到阳明山吹吹风。”

  广季不由皱起眉头,夺下他手中的啤酒。“怎么又喝酒,吹风吹了一个晚上!”他不太相信少昂的说词。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少昂对着广季顽皮地眨眨眼,微笑。

  少昂的微笑在广季的眼中仍是强打起精神安抚的笑。不行,催眠的事不能再拖了。他猛地上前,钳住少昂的双手,将他推倒在地上。

  “小凝,开始!”

  “收到!”

  洛凝对上少昂的双眼,开始进行催眠术。一遍、一遍念着催眠词,可惜少昂意志力真的太强,一直在挣扎着,逃避她的目光。

  “你们要做什么?”少昂口气有些昏昏沉沉,神志一半清楚,一半模糊。看来催眠快要成功了。

  “帮助你!”洛凝煞有催眠师的架势,说话正经起来。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不需要什么帮助……”

  少昂还是不愿意合作,催眠还需再加重。

  “看着我的眼睛,现在的你正在做梦,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在梦中全部讲出来!”少昂太强,她要尽快进入正题,不然“元气大伤”。

  “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少昂仍在拒绝,可见他把心封得多死,连在梦中都不愿把自己的真实感情道出。

  洛凝只能凭住气,做最后一次努力。“你睡着了,深深地进入梦乡。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必须对我实话实说!”

  “好的!”

  催眠成功,洛凝把欣喜放在心中,现在要再接再厉。“那天在机场遇到的那个女孩是谁?”

  “你!”少昂真厉害,被催眠了还会说假话,可见假话说多了,也会变成真话。这个意识已经根深蒂固地留在脑海里。

  “不是我啦!”奇怪,催眠明明成功了,怎么还会有如此乌龙的答案。洛凝疑惑,首次对自己的催眠术产生怀疑。“是你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猛看的那个,她还易了容。”

  “哦!她是小天!”

  “小天?那她姓什么?”广季在一旁默默记住,知道姓就更好找人了。

  “她说她叫天使!”

  “你耍我?这明明是个假名字!”洛凝在短短一分钟内体验了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

  “我也知道是个假名字,不过,我没问她的真实姓名。”

  “那你看过她的真实面目吗?”广季问道。没有姓名,记得长相也可以。

  “没有!”线索断了。广季泄气极了,再问不出什么只有叫小凝停止催眠。

  “那她有什么特征呢?嗯,我是说真实的!”

  “……她有一双眼睛,一双紫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广季的很相似……可是,她明明是东方人……

  有双这样颜色的眼睛太奇怪了……“紫色眼睛,东方人。符合这种条件的东方人不多,应该很容易找。

  “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纽约机场酒店的咖啡厅,我看见她一个人独坐,就上去和她交谈。”

  认识的时间很短,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广季开始怀疑洛凝提供给他的线索。“她有什么伤害到你?在感情方面!”

  “伤害?没有伤害!”少昂很激烈地否认。

  “你们之间发生过感情吗?”广季这才明白原来洛凝一直在误导他,利用他关心少昂的心态消除疑虑。他回头,狠狠瞪了洛凝一眼。风水轮流转!等着吧!“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可是我很想念她,发了疯地想念她。每天晚上我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有小天、广季,还有他们眼睛的特写……我很迷惑,真的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情……我从来不曾爱过……“说到这,少昂没有再出声,闭上眼,睡着了。

  广季从小到大和少昂最亲近,他很清楚地知道少昂这次动了真情,他是真的爱上那个叫“小天”

  的女人。但是少昂碍于他的关系,没有把心中的真实感情释放出来,一直压抑着,所以每晚才会做梦,或许;还因此痛苦万分……

  他把少昂抬到卧室的大床上轻轻放下。

  “我们该做些什么?”每个人在经历爱情的时候都有一段让人感动的故事。洛凝这么说并不是先前出于好玩的“关心”,而是在了解整件事后的感动、她现在只想帮助少昂快些找回属于自己的感情。

  广季摇摇头。人类是自私的,又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也希望少昂可以得到爱情和幸福;一方而他对少昂那份不能言喻的情感摆在眼前,让他不能很公正地面对。希望少昂找个伴侣,希望少昂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想帮助少昂正视自己的感情,想和少昂一起为爱放逐……洛凝的问话,确实让他为难。

  “我先走了!广季,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觉得少昂有权利得到幸福和他的爱人。不然,他的感情会始终残缺。决定权握在你的手中,不管你怎么选择少昂都会接受。“洛凝多少了解一些上一代的感情纠葛,也清楚广季对少昂的感情。展家的感情归属的最终决定权在于伊藤家,就像伊藤家的感情只能让展家插手一样。

  “你想好了吗?确定要这么做吗?事情一旦开始是没有后悔的机会哦!”展令扬挂起一百零一号笑容,眼中闪烁的还是无法让人读懂的光芒。从广季进门到现在,令扬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是的!我确定。少昂应该有个爱人,得到幸福,不然他的心中会一直有个破碎的角落,像我的父亲!”广季回答道。

  他想得很清楚,绝不容许自己后悔,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回到傲龙岛找展令扬帮忙。不可否认,他和父亲——伊藤忍的性格几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而对自己在乎的人上面,表现出来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伊藤忍偏激,对爱人的执着,抱着“鱼死网破”

  的心态,希望永远留住展令扬,即使留住的只是人,没有心,他也会感谢上帝。

  伊藤广季原来的想法和父亲的一样,也许是来自父辈们莫名其妙的基因,他和少昂之间总是维持着一种似近非近的暧昧感觉。他们曾经为此疑惑,后来想通了,顺其自然地延续父辈们的情感。可是两人心中所想不同。少昂在他的心目中是个天使,虽然亲切却始终不能真正靠近。不过,他的血液中凝固了成千上万、甚至上亿个叫做“固执”的细胞,一旦认定了少昂就绝不放手。偏偏在这时,少昂又将他推向一个陌生的女人。接着,认识夜明珠,并与她相恋,了解了爱情的真谛——不是占有,而是宽容、豁达、体谅……他爱夜明珠也爱展少昂,只不过对两者的爱的含义不同罢了。对夜明珠的爱可以毁灭一切,带着来不及对少昂表达的疯狂,却为了爱人的责任,忍痛放弃幸福,暗自伤心。对少昂那种未明了的感情转化为手足的惺惺相惜,他想让少昂得到他没有把握住的一切,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去爱。

  念头在心中盘旋了许久……他猛然想通。少昂对他的感情中蕴涵着责任,既然少昂可以为他安排一切,那么他也要为少昂做些什么。比如,一个爱人,还有永远的幸福。

  展叔是电脑高手,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依靠着零星的线索,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少昂一直牵挂的女人。

  易容、假名……可以迎刃而解。

  其实他可以找同伴一起进行这项计划,但是同伴中没有一个人无不受过少昂的“关怀”,或多或少要让少昂走些弯路。

  因此他才想到来请展叔帮忙,展叔是少昂的父亲,应该不会从中做什么手脚的,毕竟骨肉相连嘛。

  “既然你这么坚持,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令扬同意广季提出的要求。通过一番对话,他完全可以确定广季是真正想通,不再盲目地追随少昂,也不再把少昂的话当成“圣旨”,“影子之狼”不再是影子,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了自己的见解和想法。看来少昂当初坚持要为广季找个爱人是完全正确的。

  “谢谢展叔!”

  “别跟我客气了。你现在就把你所知道的线索告诉我。我即刻查询!”令扬启动电脑寻人系统。

  “洛凝说她易了容,真实相貌至今是个谜、少昂说她是一个拥有紫色眼瞳的东方人。现在大概还在台北。”有效线索少得可怜。

  “明白了。查找可能需要些时间,你儿去‘狼窟’陪少昂吧!资料找到后我就直接传送给少昂。”

  “好的!我先走了。保重,展叔!”广季向令扬鞠了个躬,典型日本人使用的礼仪。然后替令扬关上房门,离开。

  确定广季走远,不会再回来后,令扬大笑出声,其实他在广季告诉他的弹指间就已经查到资料了。他之所以没有把资料告诉广季,反而将他支开的原因是——谁有机会设计自己的儿子呀!广季怎么也没想到最无害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吧!少昂那小子从小到大没让他有过操心的机会,生孩子本来就是用来玩的,可他的儿子一点都不可爱。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他才不会恭手送人呢!消息是要传送,不过,传送的对象需要改改。

  他决定把少昂的信息传送给那个女孩。他想如果那个女孩对他们家的少昂有意思的话,一定会主动找上门;如果那个女孩太过矜持或者无动于衷,他再把今天查到的资料给少昂,并教他那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傻儿子如何追求自己的所爱。

  其中的细节他就没必要插进去干涉了,光是那群常受少昂“关照”的小辈们也够他受了,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而他呢,做好前期“设计”工作,安心地躺在家里都可以从某个“大喇叭”的嘴里知道全部过程。

  在很短的时间里,令扬将少昂的个人资料、东邦家族的资料、七匹狼的资料和数张超级有代表性的照片全部传到淑榆的收件箱。

  工作完成!接下来,他就耐心地等着好戏上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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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七章

  结束一个美梦,在梦里地掉进过去的记忆中,这的确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淑榆重新回到电脑前。翻看展令扬传送过来的资料。现今她已经知道那天到机场接少昂的混血美人并不是少昂的女朋友,而是少昂嘴里提过的“同伴”,突然间,少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体贴、温柔一一浮现在脑海。照理说这几日来那股缠绕在心中的郁闷应该一扫而空才对,可是怎么她的心里依然存在着沉重的担心与顾虑,共至存在着迷惑……她真的可以结束现在令她厌恶的生活吗?她也可以成为一个平凡的女子吗?可是一想到“夺魂”与“傲龙记”势不两立的问题,就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夺魂”与“傲龙记”没有任何瓜葛与纠纷,她心里始终交错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她理不清与展少昂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互动情愫到底是什么。

  或许再见展少昂一而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资料上显示展少昂目前住在台北近郊的“狼窟”,她就从那里下手。

  这时的淑榆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把近几天躲在暗处观察少昂的行踪做了一个详细的记录——少昂每天早晨六点半出来晨练。一般他会选择慢跑。他慢跑的姿势真优美,像在跳舞一样。

  有很多人把晨练当成一种时尚,头上系好布条,肩上搭着毛巾,带上护腕、膝套,听着随身机,只差没有穿上盔甲全副武装起来。这样机械化的运动远远没有少昂的轻松来得自然。

  少昂晨练的路线通常是围着“狼窟”所在的社区慢跑两圈左右,大概一个小时,其间,他会很有爱心地逗逗流浪狗,给它们一些食物,帮它们在社区的空地上建一个容身所;或者他会帮助社团里的伯伯种种树,护护花;有些前来晨练的小朋友受伤了,他会上去看看,若是小朋友伤得很重,他还会把小朋友背回家……

  每天早晨的阳光灿烂得就像少昂脸上的笑容,每当晨练完以后,少昂总是满头大汗。他通常不用毛巾擦拭头发,只是爽性、随意地甩甩头上的汗水,就用当初在救生小艇上的那种方式甩干头发。

  七点半他会回家沐浴。

  “狼窟”的防御系统真的很厉害,她费发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把监视器装在后院、客厅和厨房少昂的卧室和卫生间怎么都没有办法侵入,需要更厉害的解码技术。

  大约半个小时,也就是八点正,他会到厨房做早餐,一般的话,他会吃土司和牛奶。可能上班快要迟到了,他在用餐时总是风卷残云般速战速决。

  八点二十开车他的爱车——安妮一号到“傲龙记”在台北的总部办公。

  十二点,他的秘书会到总部对面的大排档替少昂叫份叉烧饭。

  午休时间少昂仍在办公。

  下午一般会外出和客户开会或签合约。

  晚饭的时候,他和他那几个同伴都会到曲洛凝家蹭饭吃。大家在一起开心地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饭后,不是在冷宅的后院开派对就是约上同伴到酒吧泡泡或是独自到阳明山吹风,一吹就是好几个小时……

  大约在午夜会回到“狼窟”。

  经过几天的观察她有个重大发现:少昂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常常挂在嘴边的微笑渐渐有些勉强;他卧室的灯一直开到天亮,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突然,淑榆停止敲击键盘的动作,她很迷惑她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举动,短短几天内她已经将自己常年来养成的很多习惯改变了,变得毫无章法,变得自己都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她不是想来确定存在他们之间那股奇异的情愫吗?原本只是来确定答案的,可是当她重新见到少昂的时候,她竟然想就这样一辈子不离开少昂,甚至就这样一辈子在他身边。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在心中告诫自己,然而少昂那牵强的笑颜又浮现在眼前,好似一块沉重的铅石压在胸口,为什么她也会跟着难过呢?

  昨晚又被那该死的梦缠住了,一夜无眠。今天早上起来,头昏沉沉的,还伴随着想吐的感觉。真难受。

  少昂系好鞋带,出了“狼窟”。反正也睡不着,出来锻炼身体吧!省得再不练,早晚被这该死的梦拖到翘辫子。

  今天早上真奇怪,那些流浪的狗狗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去,老伯伯也不出来种树、护花,小朋友大概因为周末就在家睡懒觉吧!跑道上的人出奇的少,十个指头都可以算清楚。

  今天的体力、精神各方面都没有昨天的好。算了,反正是周末。他也放自己一天假,回家补补眠,晚上再去小凝那里吃顿好的调养一下。

  哎呀!他在转身往家起步的时候把脚给扭了!好痛哦,四周又没有人,看来只能靠自己一瘸一拐地回家敷药。

  流年不利!这是展少昂这两个月来反反复复强调不知N 次的话。

  淑榆本来一直跟在少昂后面,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上去攀谈。正当她左看右看找寻时机的时候,少昂突然蹲在地上,隔了很久都没有站起来。看着少昂的背影,她仿佛感受到少昂正在极力地克制什么痛苦一般。

  管不了那么多了,计划没有变化快,她决定上前看看能否帮忙,“你没事吧?”淑榆跑到少昂身旁,蹲下身子准备搀扶他起来,“没事!”终于有个好心人发现他受伤了,少昂抬起头,准备把一个最无懈可击的微笑送个这个好心人。“小天?”

  虽然她这次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她那双紫色的眼睛,是少昂永远忘不了的,凭借着他对小天那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他敢确定一定是小天。

  而且少昂猛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在卸下面具后居然有一张和广季一模一样的脸蛋,不,应该说是女版的广季,她的五官比广季的更柔和。

  她有一张很东方的而孔;幽幽的紫眸像紫湖的水一样充满神秘色彩;薄抿的唇瓣划出冷酷,虽然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些;微挑的眉峰散发着孤寂和疏离;娇小的身材暗藏着永不妥协的倔强;安静、诱人却危险,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太意外了!尽骨心中幻想过无数张适合淑榆的面孔,但是没有想到她的面孔竟然和广季一模一样。这种巧合太过戏剧化、太出乎意料、太让他震惊了。

  不行,他要好好想想。回家想想……想想……

  少昂有些恍惚,他推开淑榆的手,径直朝“狼窟”方向跑去,忘记了脚踝的伤痛。留下被少昂猛然推开而内心被刺伤的淑榆站在跑道上发愣。

  其实她根本没想到少昂会认出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她再次与少昂“不期而遇”,同时也将她心底深处所存在的那一丝幻想彻底毁灭,她把整件事情想得太完美,但是现实的确是残酷的,少昂那种高高在上的公子能够记得她这个近乎陌生的人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依照他的身份是绝对不会看上一只丑小鸭,更何况她是一个杀手!放手吧!或许这就是她要的答案吧,还是安安分分地扮演终结者,做一些触手可及的事吧!比如说,毁灭“夺魂”!或许在不久的以后,她会记得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展少昂!

  在她年幼的时候,在经历着极其不人道的训练的时候,心中总会怀着这样的幻想:一定会有一天,上帝会派一个救赎天使前来拯救她,带她离开这个黑暗的杀手组织,给她幸福。

  慢慢地,她长大了,看清事实,不再有幼年时不切实际的幻想。她觉得可以做自己的救赎天使,运用“终结者”把一切的罪恶毁灭。或许在毁灭一切后,她到不了天堂,但是那时她可以大方、荡然地站在阳光下,因为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后来,少昂的出现,让她彻底明白梦想始终是梦想,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那股难言的痛苦依旧在心中徘徊,淑榆感觉脸庞一阵湿意,用手轻轻的触摸——泪?她以为她已经忘记这是什么东西了。深吸一口气,她将裂了一条细逢的伤心永远合拢,冷漠的神情重新回到脸上,从今以后,她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次把它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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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八章

  少昂飞快地回到“狼窟”,跌坐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耳边晃过的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上一代的恩怨,眼前闪过的是懂事以来和广季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到广季是在傲龙岛的紫湖。同伴告诉他,广季是忍叔的儿子,性格不是很好,不管是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不踩。

  他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朋友,觉得很好奇,便到紫湖一探究竟,来到紫岛,他远远就看见紫湖边坐着一个沉默不语的小男孩,眼神空洞、而无表情,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

  于是,他走过去。借助湖里的水声引起小男孩的注意。接着,他仰起漂亮的小脸,笑颜灿烂地直视一脸惊愕的小男孩。

  “嗨!我是少昂,我们一定合得来,因为你的眼底映着可爱的我!”这是他和广季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他耍赖皮地让广季和他打招呼。

  当他叫广季名字的时候,广季觉得很不解。

  “就是你的名字,伊藤广季!”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和他同龄的小男子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一阵酸痛。

  广季在知道自己的名字后感动地哭了,“我终于有了名字……”

  他安慰式地在广季的额上轻吻一记。

  随后,广季冷不防仆进少昂怀里,像抓住了一块浮木,嚎啕大哭。

  从那时开始,他便决定要永远守护这个可怜的小男孩。

  当天晚上,父亲找到他,首次严肃地把他和忍叔之间的感情纠葛告诉他,末了,还不忘对他说:“少昂,你记住这是我们欠伊藤家的,这一代需要由你来照顾广季。”

  “是的,爸爸!”那年,他五岁,已经可以听懂父亲的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半夜,雷雨交加。

  他知道广季一定会害怕,所以他包着被子窜进广季的房间。

  “我会怕黑,所以我们一起睡吧!”其实他一点都不怕黑,但是他知道广季有属于他自己的自尊,才选择用这样的方法陪在广季身边、他还告诉广季:“只要少昂在,你永远不会在孤单恐惧,更不会再有噩梦!”

  二十年后——他想要广季找到真正的幸福,他帮广季找到一个可以相伴到白头的女人。可惜,好景不长,那个女人离开了广季。可是广季却深深爱上那个女人,不能自拨。

  后来,他遇到了小天。

  每晚的梦境像警钟一样地提醒他对小天的感情。

  但是,他又怎么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抛下广季不管呢?明珠已经离开广季了,可是还有他一直鼓励着广季。如果连他也离开了广季,那么广季该怎么办,他一定会崩溃的。

  所以他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感情。

  直到今天,小天找到了他。长期被压抑的感情在对上那张酷似广季的面孔后全部泛滥出来。

  他逃开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广季还是小天让他很为难。

  “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矛盾像根刺插在他的心口。他真的很痛苦!“我告诉你吧!”广季突然从楼上走下来,“广季!”少昂惊奇地望着来人,“我好像爱上一个女子了。”少昂决定把实情告诉广季、如果广季反应激烈的话,他势必忍痛放弃小天。这是他们欠伊藤家的,这一代需要又他来还债。

  “我知道啊!”广季难得露出笑容,他很高兴少昂仍然愿意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

  “你知道?连我都弄不清楚,犹豫了很久,你怎么知道了?”

  “因为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同伴,从你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可以知道你掉进爱河了。”这是广季第一次发现少昂原来比自己脆弱。平时都是少昂保护他,开导他,如今他也可以反过来回报少昂了。

  “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如此明显……”

  少昂颓然地低下头思索。

  “你曾经劝我放下心结,今天轮到我跟你说这句话了,上一代的感情是上一代的事情,你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帮助承担上一代的问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找到一个可以让你放弃一切的女子,就要抛下所有的顾虑去追求,我们永远是同伴,我永远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广季讲完这番话轻松了很多。他终于想通了,终于放开了。

  隔着他们中间的暧昧关系全部明朗了,少昂是他的好兄弟!“你不介意吗?”

  “你忘记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了吗?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嗯!”少昂感到眼睛温热,泪水在眼眶里转圈圈。广季的意思他懂的,他会永远支持他,对于他的选择广季会开心地接受。“可是,刚才我很失礼,抛下人家就跑了。怎么办?”是不是每个人遇到爱情都会那么白痴?“笨!心上人跑了就去追呀!”

  “我不知道她住哪里啦。”哦,他刚才连重新认识的机会都放掉了,怎么追。

  “展叔早就已经把她的资料准备好了,你去找展叔要吧!”广季有些感慨,昔日的天才已经变成今天的白痴。

  “谢了!”少昂突然想到自己也可以运用电脑查询小天的资料,干嘛要麻烦父亲。如果去找父亲一定会被他超级厉害的口才整得很难看,“你快去联系展叔,今天的早餐我包了!”

  “那我要吃三明治和鲜果汁!”

  “知道了!”

  他展少昂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女孩子的脸皮总是很薄的、当人家主动找上门的时候,他不知轻重、糊里糊涂地拒绝了人家,等他真正觉悟的时候,人家已经不理他了,甚至还把他拒之门外。

  真是……流年不利,好事多磨!不管是鲜花攻势、情书攻势还是他最厌恶的银弹攻势统统用过以后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天还是不理他,每当一见到他就摆出一副后娘脸给他看,仿佛他是什么害虫一样。

  “剑尧,快帮我想个办法啦!”好容易逮到剑尧在家,少昂赶紧向他询问女人的心理和追女孩子的办法。

  “女人怕缠!”这些事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除了这个呢?”真老套,他不知道试过几百次了。

  “没了!意思是,你有什么高招自己去发明吧!”

  “求求你了,也不想想当初我是怎么帮你追咏心的。不要过河拆桥!做人要善良一点、厚道一点。”

  “去去去!亏你还说得出口。当初你的确帮忙了,不过是帮倒忙!我现在还好心帮你想想办法,没跟你添乱就是好事,”其实广季在很早的叫候就警告过他们不能捣乱,现在做个顺水人情。

  “哦!”这里走不通,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路总会畅通无阻的。

  “等等!”剑尧唤住少昂。他怎么就这么贱,看不惯少昂难过、失望?心一软,帮他一次吧!“你想到办法了吗?”少昂像只可爱的小狗围着剑尧打转。

  “我是突然想到的。但是不保证有用哦!”

  “安啦!即使不成我都不会怪你,会诚心地谢谢你!”少昂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样子。可以想办法帮助他的人是大爷,要好生伺候。

  “少来!”他怎么见不惯少昂现在这副模样,真想一拳挥过去,“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办法,甚至有些卑鄙!就是你可以运用她的弱点威胁她,还可以利用这个弱点逼地进礼堂,等成了一家人以后慢慢努力也不迟!”

  “她的弱点?”少昂两眼迷蒙地瞅着剑尧。

  剑尧无奈地翻翮白眼,真是的,广季说的一点没错,遇到真爱的少昂果真变成白痴了。“你是头壳坏了啊,笨!你好好想想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看少昂一脸呆滞的模样,他还是好心提醒一下吧。

  “真实身份?噫?……好办法!”少昂呆滞的眼神终于转变成明澈神情,随后兴高采烈地拉着剑尧,“谢了!剑尧!”他知道淑榆有个“终结者”的代号,是“夺魂”的首席杀手。并且淑榆一直都想脱离杀手组织,不然她也不会攻击“夺魂”,而他可以利用这一点威胁淑榆跟他结婚。

  “嗯,别一副流口水的样子,知道了还不赶快行动!”剑尧指点完这个感情白痴后起身走出房门,决定将剩下的空间留给少昂计划他的“追妻计划”!

  “我不同意!”突如其来的求婚让淑榆措手不及。

  她想,这会不会是少昂想出来消遣她的计策。

  “钱淑榆小姐,我真的很爱你,请你嫁给我!”

  少昂捧着玫瑰花,单膝跪地。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就办好的,好戏还在后而。

  “做梦吧!”她才不会上当,酷酷地丢下三个字,继续向前行走,不过她知道那个牛皮糖一定会跟在她后头的。

  “不嫁就不嫁,那我们先来淡谈别的事情!”少昂把花束丢到一边,手插入西服的口袋里,摸摸装着结婚戒指的盒子。

  “我认为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还是快走吧!”

  原本预计今天就要离开台北的她不料今早竟然被少昂“堵截”。

  “别急,终结者!”少昂知道淑榆总没耐性听他唠叨,想说句话吓吓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诧异地瞪着少昂,她没料到他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他一定知道“夺魂”与傲龙记的纠葛,那他还向她求婚?“让你嫁给我喽!”少昂笑嘻嘻地脸凑到淑榆的跟前。

  “你知道找的真实身份?”淑榆警惕地看着少昂。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呀!”

  小昂笃定淑榆一定会嫁给他,而淑榆日前的身份是他“未来结婚的妻子”,刚才说的是简称。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代号的?”她只要答案,看来她低估了少昂的智商。

  “我聪明所以我知道,我神通广大所以我知道!你以为这全世界就你这么有一个网络高手,我也是高手呢!”

  “除了这个代号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的多了!知道你是‘夺魂’的首席杀手,知道你不知道饮水思源,处心积虑要把‘夺魂’毁灭……”

  “停——”

  “我还有很多没说呢!”

  “你知道这些想得到什么?”

  “不想做什么啦!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请你嫁给我!从此以后,‘夺魂’会变成历史,即使你的主人死了也不知道凶手是谁!这个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哎!都磨蹭了这么一半天了,剑尧的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啊?“我答应你!”

  “啊?”少昂惊讶地望着淑榆,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

  “太好了!”少昂兴奋地抱起淑榆在大街上转圈圈,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结婚戒指,套在淑榆手上,“我们现在就去注册,然后去度蜜月!”

  说完,根本不让淑榆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拉着她满街找见证人,然后直接到教堂举行婚礼!

  就这样,淑榆成民少昂的合法妻子。

  从教堂里出来后,少昂带着她回到“狼窟”、洛凝、广季、御风、雅治已经为他们准缶好新房和新婚礼物。进入“狼窟”后,少昂的同伴友善地对他们送上祝福,随后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了她和少昂。

  在他们新娇的派对上,她认识了少昂的同伴和他们的家人,她觉得这些人亲切极了,抛开先前的紧张,并和他们成了朋友。

  “明天我们就去度蜜月,随后我带你回傲龙岛,让你见见我的家人和其他的同伴!”终于抱得美人归的少昂今天异常兴奋。

  “随你!”对于少昂的兴奋,淑榆显得兴致缺缺。

  她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夺魂”的人就会找上她的。

  第二天,他们到了桃园机场,乘上飞往夏威夷的飞机。

  在那里享受了阳光、沙滩和草群舞以后,少昂又带着她去了巴黎,去了罗浮宫、凡尔塞宫,领略了花都的浪漫;接着去了死海,被晒得皮肤过敏。

  因为少昂的父亲有事找他,他们只有中途放弃去非洲的计划,赶回傲龙岛。

  飞机终于抵达傲龙岛机场,少昂摇醒正在熟睡的淑榆,为她介绍岛上的概况。

  “淑榆,你快过来,你看,这就是傲龙岛的特色,它是个前湖岛,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岛是位于九龙湖中。九龙湖是傲龙岛上最大的两大湖之一哦!另一大湖叫七色湖,它们和傲龙岛—上的所有湖一样都是海水湖,而且每个湖都是相通的哦!”

  “你们‘七匹狼’应该分别住在七色湖的岛上吧!”经过儿天的相处,淑榆知道那天少昂推开她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虽然心中她楚知道少昂是真心诚意地爱她,但是心中所存在的芥蒂仍然牢固,“夺魂”一天没有毁灭,她是无法全部接受少昂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靠时间慢慢适应一切。

  “真聪明!”少昂继续高谈阔论,“传言傲龙记的创始人之一发现,唐朝时,中国东南海域有一个群岛就叫傲龙岛,是当时有名的龙氏一族的根据地。傲龙记的创始人之一觉得傲龙岛名字不错,所以就把傲龙岛总部所在的这个群岛,也命名为傲龙岛。而傲龙记的名字也是取自这个典故!”

  “原来是这样!”这些事情只要是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只是不想扫你的兴罢了。淑榆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少昂好像自从婚后神经突然变成粗线条了,他压根没有发现淑榆的心不在焉,继续口沫横飞说个不停。“九龙湖之所以叫九龙湖,是因为湖上有九个主要的大岛,这九大岛还各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九龙湖上的岛,全是傲龙记总部的重要机构,像机场、议事大楼、行政大楼之类的,全在九龙湖上、而七色湖上,则有七个主要的大岛,如你先前猜测的一样,七色岛分别是我们‘七匹狼’的私人岛,是以彩虹的七色命名,分别叫红岛、橙岛、黄岛、绿岛、蓝岛、青岛和紫岛。本来我是住在红岛的,不过我觉得红色的湖没有紫色的湖好看,就搬到紫湖和广季一起住到现在了!”

  “嗯!那你先去看爸爸,我回紫湖等你!”

  “好吧!我马上就回来!”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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