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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雯言情小说--《郡主和亲外一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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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一章

  二十世纪 台湾台中市区台中新市区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有一个叫“时间之门”的古玩店,里面摆饰的全是一些稀奇古怪、难得一见的骨董和稀世珍宝。

  店主本身是个极端热爱古物的考古学家,从年轻时代开始,便经常四处旅行冒险,寻找远古时代的人类文明遗物,几十年下来,他的收藏多得连他自己都有点数不清。

  由于店老板亲切好客,讲求信用、索价公道、童叟无欺,又知识渊博,所以经常吸引很多同好、玩家到店里来赏玩、购买。

  只是店老板有个“鬼见愁”般,古灵精怪,爱恶作剧又思想作风前卫的宝贝女儿,经常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头疼至极的坏把戏,尤其喜欢戏弄往来古玩店的客人……

  “老板,这具盔甲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一个常来店里的熟客,站在一具骨董盔甲前,兴致盎然的询问。

  “哦!那是古罗马帝国全盛时期的产物,它面部的护罩还可以开合,你不妨试试看!”

  店老板相当热心的解说。

  那位熟客果然兴致勃勃的伸出手,打算动动那个面部护罩。“那我不客气了!”

  “请便!”

  当那位熟客的手将那护罩掀开时,头盔里倏地发出一声巨大的怪异声响——叭——叭——叭——接着,便冒出大量的彩色烟雾。

  突如其来的震耳怪声,和奇怪“有色”烟雾,吓得两个近半百的绅士差点儿丢掉半条命。

  哈!哈!哈!靠近店门边的柜台里面,传来一阵恶作剧得逞的痛快笑声。

  不用说,这又是“鬼见愁”秦曼玲的“最新杰作”。

  “曼玲!你又捣蛋了,快跟陈叔叔赔不是!”店老板对这个宝贝女儿实在没法。

  “算了啦!曼玲还是小孩子嘛!小孩子活泼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难得人家那位陈姓常客修养够到家,非但没生气,还替她说情。

  “不行!这孩子是被我宠坏了,再这么纵容她的话,哪天她真会跑去躲在总统府的厕所里,吓昏总统的!”

  这并不是不可能。没错!小孩子是活泼一点好,问题是他这个宝贝女儿已经活泼过头啦!

  “曼玲!别躲在柜子下了,快站起来向陈叔叔道歉,”秦老板用力拍了一下柜台桌面,语带威吓的向还是躲在下面,低头不语的女儿命令道。

  “好嘛!道歉就道歉!”躲在下面的秦曼玲总算及时良心发现,应了这么一声。

  秦老板这才稍微满意,不用拍桌子,语气也跟着和缓些——他原本就是个好脾气又温和的长者。“既然如此,你快快站起来当面向陈叔叔赔个不是!”

  “名奉,不要这样啦!我说过没关系的!”

  “不行!一定得道歉!曼玲!快站起来!”

  “真要我站起来?”秦曼玲口气怪异的向父亲确定。

  “对!”秦老板不改坚持。

  “那——好吧!”有些无奈的语调。

  然后,在秦老板和那位熟客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这个回答的语调系属何类之际,秦曼玲便冷不防的从柜台下跳了起来。

  “哇——啊——!”

  可怖的惊叫声在秦曼玲一跃而起的那一剎那,从两个大男人口中同时发出,非常的具有恐怖戏剧效果。

  哈!哈!哈!

  再一次恶作剧得逞的秦曼玲,将套在头上的那个“超狰狞恐怖”的整人面罩拿下来,在一旁欣赏着他们两人的“糗相”,毫不保留的笑弯了腰。

  “曼玲你又——”好不容易收了心魂,秦老板立即怒目瞪向还继续爆笑不止的女儿。

  哪知秦曼玲根本不把他那“必杀视线”看在眼里,照笑不误,大有“你能奈我何”

  的味道!

  聪明识相的客人,趁着未再遭“池鱼之殃”之前,逃之夭夭。“老秦,我赶时间,下次再来欣赏了,改天见!”

  说完,便头也不回,一溜烟儿的走人。

  现在,店里又只剩下秦家父女两人了。

  “曼玲!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不准再对店里的古玩动手脚吓店里的客人,听到没!”

  明知说了也是自说,秦老板还是学不乖,偏爱浪费唇舌。

  训完话抬眼一看——嘿!这鬼丫头居然将大嘴正对着他“门户大开”的大打呵欠,一点也不懂得悔过改错!

  最可恶的是,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珠子还不停透着:“谁理你”的讯息!

  “曼玲!你到底听见没?”这丫头难不成怕我活太久会碍着她,存心想气掉我一些寿命?

  然而,气话归气话,秦老板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可是宝贝得不得了,宠得无法无天。

  而秦曼玲也非常清楚养父宠溺她的心,才敢如此有恃无恐的成天以整人恶作剧为生平大志!

  “秦叔叔,你就歇歇吧!反正你是拿曼玲没辙的!”

  “就是啊!老秦!就让小曼玲这么活泼自然的自由发展有什么不好!是吧!小曼玲!”

  进来的是秦老板从学生时代相交至今的挚友查理和他的儿子安迪,这会儿他们一家人更进一步移民到台湾来,才刚打理好一切的事宜,便即刻到这儿来报到。

  “查理叔叔、安迪,你们终于来了!”秦曼玲一见到这对及时出现的故友,便兴高采烈的扑向他们。

  “好乖!小曼玲变得更加漂亮迷人啰!:连查理叔叔都被你迷住了!”查理对怀中小女孩的疼爱可不比秦老板少。

  “讨厌!查理叔叔就爱笑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被人家这么一捧,立刻喜形于色,更加眉开眼笑。

  站在父亲身旁,对着秦曼玲直瞧的安迪也说话了。“父亲说得没错,曼玲真的变成小美人了,足可迷死少说一卡车的仰慕者!”

  安迪对秦曼玲的情意,双方长辈早在八百年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另一个当事人,古灵精怪的秦曼玲本人也完全了解安迪的心意。

  只是这段情缘似乎——“安迪,你千万则太捧这个小捣蛋,你以为在这世界上不怕死的男人有多少?”秦老板坏坏的斜眼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秦曼玲旋即提出“严重”抗议:“老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我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你自己不也常常夸我吗?现在居然这么说,啊!我明白了,原来老爸是故作谦虚,了解了解,不过查理叔叔和安迪都不是外人,你就不必再‘装’了啦!没听说过‘过度的谦虚是虚伪的’这句话吗?”

  秦老板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有朝一日,这个鬼丫头一定会爬到他头上撒野去的,但也“没法度”,谁救他真把这个“身世奇特”的女儿给疼进心坎里去了呢!

  “好好!算你有理,不跟你瞎扯淡了,快去给你查理叔叔和安迪端些饮料来!”

  “好嘛!”秦曼玲难得这么好商量。

  等到秦曼玲端来饮料坐定之后,查理便开门见山的说出此次来访的主要目的。

  “我说小曼玲啊!上回查理叔叔和你提起的,关于你和安迪的婚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一旁的安迪既紧张又期待。

  可能的话,秦老板也希望这件婚事能顺利进行,好了却一桩心愿,遗憾的是他已从女儿的眸底,看到先前预料中的答案。

  只见秦曼玲从容不迫的甜甜一笑。“查理叔叔还有安迪,我恐怕要教你们失望了,这婚事我不能答应,安迪应该早就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般看待,并无男女之情!”

  这种事还是速战速决最好。

  预料中的答案,安迪虽失望,倒也不是很难过,“难道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

  “对!不过,我也不会和其它异性谈恋爱就是,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她乘机把早已决定的心意重申一次。

  秦老板明知女儿的决定最合乎理想,但身为父亲,他不免为可爱又可怜的女儿不平。

  “其实你不必那么在乎你的身世,爸希望你能幸福啊!”

  秦曼玲岂会不知秦老板心中的矛盾与痛苦。“老爸,你就别再胡思乱想,我早就有所觉悟,终有一天,我一定会从这个不属于我的二十世纪消失,回到我本该存在的过去时空,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消失前留下一段注定得以遗憾收场的恋情呢?所以,我只要趁着还能和老爸还有查理叔叔、安迪你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制造一些美丽的回忆就心满意足了!”

  她自小就是这样的心态,身为一个古代人,却因不可解的“脱轨命运”而来到二十世纪,在二十世纪长大,如此不可思议的际遇,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曼玲,我的宝贝女儿,你永远都是老爸的女儿——”秦老板不禁悲从中来。

  对身为考古学家兼冒险家的他而言,自年轻至今,遇到的奇人异事不算少数,但就属“捡”到这个来自古代的宝贝女儿最为不可思议。

  他还清楚的记得,十六年前的一个下雨天,当时因为心爱的老婆才去世不久而心情沮丧的他,恍恍惚惚的走在街上,倏地,天空中出现一小团不明物体,他反射性的伸出双手去接,待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名来路不明,约莫两岁,做中国唐代装扮的小女孩,他一眼就爱上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于是二话不说的将她带回家养育,那小女孩正是秦曼玲。

  “小曼玲,你犯不着忌讳违反天理之类的事,查理叔叔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你我都只是泛泛人世中的一员,并非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所以,你大可放心去谈一场恋爱无妨,何况,这件事是大自然不可知的神秘力量自行造成的”脱轨命运‘,责任不在你我,所以——“身为灵异先知之士的查理,本不该有此番违反天理运行的想法,但他实在太疼爱眼前这个惹人心疼的小女孩了,所以才会说出此番话来。

  “老爸、查理叔叔,你们别这样,我——”秦曼玲一向最怕这种悲凄的场面,她何尝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二十世纪?

  只是,这则“脱轨的命运”何时会被大自然中那股奥妙而神秘的未知力量给加以“修正”,谁也不知道啊!

  一向见不得秦曼玲伤心落泪的安迪,适时说出了秦曼玲最想听的话。“放心吧!曼玲,就算将来有一天,你当真远离我们身边,我也会负责照顾秦叔和父亲一辈子的,你别担心!”

  秦曼玲的心情这才好转些。“谢谢你,安迪!还有,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心意!”

  “别说那些傻话,嗯!这样吧!你去穿秦叔上回特地为你真的那件骨董新娘礼服给我们看看如何?南唐郡主李妍姑娘?”安迪试图转变过度悲凄的气氛,让她更好过些。

  “好主意!”查理和秦老板很有默契的配合安迪的努力,他们都一样,不愿见到秦曼玲伤心的面容。

  “嗯!我这就去穿!”秦曼玲顺水推舟的飞奔回房间去,准备乖乖的穿一次那件骨董新娘服,好让三位深爱她的人,能一偿夙愿,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回报。

  说起这件保存完善,几无损伤的骨董新娘服,还真是一段奇缘。约莫两年前,秦老板在一位老顾客家中初见这件骨董新娘服时,不知为什么突生一股执念,非将它给买下不可,不管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幸好当时的所有者向来欣赏秦老板的为人,才愿意半买半相送的低价割爱,否则,像这么一件保存如此妥善,几无污损的唐末宋初时代的贵族人家的精致新娘服,岂能这么轻易到手。

  而最令秦曼玲感动的是,秦老板不惜代价买这件骨董新娘服的目的,竟是为了给她当嫁裳。

  只因为当年秦老板“捡”到她时,她身上挂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凤形古玉,上面刻着:南唐。无双郡主。李妍事后,秦老板几经考证都确信这块古玉是难得的真品,也因此,他们才认定秦曼玲来自古代,而且是来自唐末宋初之间,那个五代十国的乱世。

  “你本是一国郡主,老爸没能再给你更贵重的东西,至少希望你将来出嫁时,能穿着这件唐末宋初贵族千金所穿戴的新娘服,这是老爸的一番心意!”

  此番话便是秦老板将此衣送给秦曼玲时,所说的话。

  嗯!这样穿应该没错了吧!

  好不容易穿妥那件骨董新娘服的秦曼玲,照了一下镜子,便转身往大厅移动。

  “老爸、查理叔叔、安迪,你们看漂不漂亮?”

  秦曼玲远远的便朝他们直嚷嚷个没完。

  咦?这衣服的衣襟怎么突然裂开了?

  正当她想得出神,身边倏地袭来一阵诡谲的风,按着毫无预警的剧烈地震跟着加入阵营,然后,她便倏地自他们眼前消失,就像电视屏幕突然失去影像般——“爸——”

  “曼玲!曼玲!回来啊!曼玲!”

  秦老板不顾一切的朝女儿消失的方向扑过去,却扑了个空,只抱住了那件“落单”

  的骨董礼服,而他的女儿就这样自他眼前平空消失不见了命运之神何其残忍,居然挑在如此令人兴奋之际“修正”这则“脱轨的命运”!

  “曼玲——”

  遗憾的是,无论被留下来的三人如何嘶声吶喊,可爱的秦曼玲再也未曾出现,虽然,他们早已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夭,但不应该这么快就到来啊!

  不!对他们而言,永还没有所谓的“适当修正时机”,奈何天理难违,最后留下的竟是满屋的伤痛与无奈,以及那件失去“内在”的骨董新娘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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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章

  谈完国家大事并家常便饭的聊了半把个时辰之后,耶律靖臣乘势提出此次回京,打算面禀皇上的大事。

  “皇兄,我们辽国在您的英明领导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势蒸蒸日上,就算南边的宋国北犯,我们也不至于败战,可说一切皆已步入正轨,故臣弟想趁此太平盛世,辞官归隐并奉还领地,从此隐姓埋名的过着我自小期望的草原生活,请皇兄恩准!”经过多年的争战,确实建立了大辽强盛国势的今天,他才敢正式提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愿望。

  辽景宗由于多年前使知耶律靖臣有此心愿,早有心理准备,因而并不是很惊讶。

  “皇兄已留不住你了吗?”

  “现在的辽国已不需要靖臣了!”耶律靖臣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在显示出,他的强烈坚持。

  辽景宗深知这个弟弟的个性,一旦他下定决心,就再也无人能令他轻易更改,所以,身为皇上的他虽不舍,却也莫可奈何,毕竟,耶律靖臣已为这个国家付出太多,如今国运昌隆,百姓安乐,是该放他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这是身为兄长,唯一能为这个忠心耿耿却无丝毫政治野心的弟弟所做的事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皇兄也不便再——”

  “不急!不急!待解决德沙克部族的乱事之后,再说不迟,是吧!皇上,靖臣!”

  皇后奈莉企图对耶律靖臣做最后的挽留。

  耶律靖臣岂会不知她的一番心意,否则,凭辽国现在的实力,想消弭德沙克部族的内乱,可说易如反掌,根本犯不着要他这位大将军出马,她不过是想借机再多争取一些时日,以便挽留他离去的脚步罢了。

  “这么办吧!过些时候,我亲自率领部属去弭平德沙克部族的内乱,当做临别的赠礼,献给皇兄和奈莉如何?”耶律靖臣那坚定的口吻,很轻易的便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此事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奈莉见状不得不死心,只好无奈的看向辽景宗。

  辽景宗终于说出决定性的话语。“就依你的意思吧!待此次你亲征回来后,皇兄便准许你辞官归隐的请求!”

  “谢谢皇兄!”耶律靖臣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一离开御书房之后,耶律靖臣便刻不容缓的疾步走向皇后的寝宫,寻找可爱的心上人去也。

  这丫头不知可有乖乖的待在寝室里?

  关于此一问题的答案,耶律靖臣并不抱太乐观的期望。

  而他的猜测马上就得到“证明”。

  当他疾步接近寝宫前的花园时,便听到秦曼玲那甜美醉人的娇笑声,耶律靖臣二话不说便朝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妍妍,我来接你了!”

  然而,在这话才说完,他的笑容便僵固在脸上,经过三秒钟的惊愕呆愣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烈火烧不尽的满腔愤怒——他的妍妍居然和耶律珑晔那个风流种紧靠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耶!你回来了啦!”秦曼玲“好象”没有看见他那骇人的的盛怒,不改笑颜的望向他。

  “好久不见了,靖臣,我和妍妍聊得正起劲,你何不过来加入我们!”耶律珑晔脸上的神情和秦曼玲一样的“和颜悦色”。

  耶律靖臣因而更加愤怒。这个浑小子当真犯到他头上来,胆敢招惹他的妍妍?

  他火药味十足的重步走向他们。“妍妍我不是叮咛过你别和这个风流之徒为伍吗?为何不听我的话!”

  浓郁的“醋味”顿时弥漫笼罩在他们周围。

  秦曼玲偏还要在火中投汽油弹。“靖臣大哥,你怎么可以无端羞辱珑玮大哥,太没道理了!”

  “珑晔大哥?”耶律靖臣只差没喷火。

  才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光景,他们两个便已混得如此熟稔?

  瞧他如预期般怒不可遏的反应,秦曼玲心中满意至极,于是加把劲,摆出天真无邪的面孔“好心”的“解释”。“我们谈得很投机,且你们又是堂兄弟,我当然应该称呼他为珑晔大哥,是不?”

  说完还不忘和身旁的耶律珑晔“眉来眼去”,以示他们两人皆支持此番论调。

  这“甜蜜”的一幕看进耶律靖臣的眼底,简直让他气愤到疯狂想杀人的地步。若非对方是他自小一齐长大、手足情深的兄弟,他早把他那拉可恶的头扭下来当皮球踢。

  “我们回府邸去,快!”耶律靖臣以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对秦曼玲下达命令,并粗鲁的拉起她的小手,不容她反抗的迅速离去,把耶律珑晔拋到远远的“大耶律靖臣一看可心疼极了。”天啊!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极端自责的轻轻执起她那”受委屈“的小手,小心翼翼、温柔至极的爱怜。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耶律靖臣懊恼万分,恨不得一拳揍昏自己。

  “好痛哦!”所谓“占了便宜还卖乖”正是指秦曼玲此刻的作为。

  “乖!妍妍不哭,是我不好,对不起,乖,不哭了!”望着她那我儿犹怜的容颜,他更加温柔的将她紧搂在怀中,不停的哄她。

  我真是该死,竟因一时的妒意愤怒而将她伤成这般地步!唉!

  秦曼玲见“时机成熟”便将心中预定的话语娓娓道来。“人家是因珑晔大哥人好,又是你兄长,才和他如此投机,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凶的对待人家和珑晔大哥,好过分哦!”

  “是我不好!我不该胡乱吃醋!全是我不对!”害她“受伤”的自责,令他的怒意全数尽褪。

  “那以后我和珑晔大哥在一块聊天,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么失态?”这不仅是为了成就她的“伟大计画”着想,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要他们这对好兄弟就此失和。

  耶律靖臣沉思了片刻,才慎重认真的表态。“如果你对我的看重甚过珑晔,我便不反对你们聊天见面!”

  秦曼玲用可爱的眼眸瞅住他甜甜笑道:“到目前为止我是比较喜欢你啊!”

  听了这句话,他总算释怀些。“那以后呢?”

  她眼珠子调皮的一转,才颇具玩味的表示:“那就得看你今后的表现啰!”

  “妍妍——”耶律靖臣不安又加深了些。

  秦曼玲却因已达“预定的效果”,所以不愿再继续同一话题,话锋一转便问:“和皇上谈得如何了?”

  耶律靖臣见再追问无望,轻叹一声才道由他原本自御书房返回时,便想告知她的“大事”。“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在辽国大势底定之后,便辞官归隐,到人烟罕至的山林过无拘无束的隐居生活,如今时机已成熟,方才我便向皇兄提出辞官归隐的要求,皇兄见我去煮甚坚,便答应我在平弭德沙克部族的战乱之后,即恩准我的请求!”

  此时此刻,他更认定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且愈快实现愈好,这么一来,便不必再担心可爱的妍妍会被他人夺去。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秦曼玲几乎要因过度亢奋激动而飞上天去了。“你当真舍得放弃荣华富贵,而过着归隐山林的隐居生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真正的愿望居然会和她那“伟大的计画”不谋而合。

  “有何舍不得?归隐深林是我自小的心愿啊!”耶律靖臣出自肺腑的说道。

  “靖臣——”秦曼玲真是太高兴了,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身子更往他怀中靠紧些。

  他万般爱怜的拥抱着臂弯里的佳人,有些惶恐的问道:“妍妍,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从此过着与世界无争的隐居生活吗?”

  “如果你不反对让奶娘和小菁同行的话!”她的计画中本来就算了她们母女一俩。

  “只要她们和札儿赤愿意,我当然不反对!”他也正有此意呢!

  “那就这么说定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进展,让秦曼玲高兴得怕是在作梦。

  “你还没亲口答应我的请求呢!”他可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秦曼玲巧笑倩兮的做出最后的结论:“等你平安顺利的弭平德沙克部族的动乱归来后,我再给你最后的答案!”

  既然得到耶律靖臣的首肯,耶律珑晔和秦曼玲便按照“原订计画”肆无忌惮的往来热络,像是存心气死耶律靖臣一般。

  耶律靖臣心中虽气极,但因自己允诺在先,所以也只有闷不吭声的气死自己啦!

  而另一方面,他的辞官计画也未加预想的那般顺利,奈莉皇后依然不死心的策动各方说客,频频进出他的府邸企图说服他改变心意。

  这种情况让秦曼玲颇为戒慎,虽然她确信耶律靖臣不会轻易改变初衷,但若放任这些“缠人”再继续穷闹个没完,他们的隐居计画恐有被迫不断延期之虑。

  因此,她得好好的想一个一劳永逸的良策才行然而,在秦曼玲尚未想出完美的良策之前,另一件大事便先行发生了——西边邻国吐蕃国的前任宰相与其长子意外来访,并向辽景宗提出一睹耶律靖臣之未婚妻,同时也是当年南唐的流亡郡主李妍的风釆之请求。

  这件事一经传开,立即引发耶律靖臣和耶律珑晔的严重关切。尤其是耶律靖臣——妍妍的南唐郡主身分分明是他胡诌的说辞;现在吐蕃国的前宰相父子却特意为此事前来,这——难不成这世上真有“无双郡主”李妍这个人?

  “也好,我就见见这两位不辞辛劳,特意大老远前来拜访的贵客吧!”秦曼玲似乎已有某种打算。

  “妍妍?”耶律靖臣大感意外。

  秦曼玲却气定神闲的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自有主张,相信我,就让我见见他们吧!”

  她是想趁机一探自己真正身世的秘密。

  “不行!我不同意!简直胡来!”耶律靖臣绝对不会让心上人冒这种危险,虽然东窗事发之后,他挺身扛下这场自己造成的“假郡主”罪名,但却无法保证妍妍丝毫不受到伤害,这种傻事说什么他也不会应允。

  秦曼玲迫于无奈,只好取出自她小时候,便要她一直系在身上,好证明她的身分的那块凤形古玉,递交到耶律靖臣手上。“你瞧!”

  耶律靖臣一看,旋即双眼大睁——“南唐无双郡主李妍?这是你真正的身分?”

  耶律靖臣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时我为你设定这个身分时,你会那么轻易便应允我的提议!”

  秦曼玲轻叹一声,才说:“这整个事情说来话长,其中又有太多玄机,待以后有空,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可以让我见见那两位贵宾了吗?”

  “嗯!”这下子,耶律靖臣再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了。

  既然决定以“无双郡主”的身分和吐蕃国前宰相父子会面,奶娘和小菁便坚持非要秦曼玲盛妆打扮不可。而耶律靖臣和耶律珑晔也乐见其成。

  只是,“打”扮的过程也真够热闹非凡,房间中不时传出秦曼玲的惨叫声和奶娘、小菁的吆喝声“好痛哦!人家不要用那个发钗了啦!”

  “不行!郡主不可以装扮的太寒酸?”

  “不要了啦!人家坐得好累哦!”

  “妍妍,告诉你多少次了,女孩子家不准翘二郎腿!”

  “哎唷——!奶娘你怎么又捏人家的小屁屁了啦!很痛耶——”

  趣味横生的“闺房对话”听得回廊外的两位男士,耶律靖臣和耶律珑晔兄弟俩不时相视而笑。

  由于吐蕃国前宰相父子来访一事,加上自小到大那份根深柢固的手足之情,同样深爱秦曼玲的兄弟俩已又言归旧好,一如从前。

  “有了妍妍这丫头,我看你这一生都不会有无聊之虞了!”耶律珑晔语气中有难掩的羡慕。

  耶律靖臣自然明白好兄弟的心情,但唯有妍妍这件事,他绝不可能退让。“用不着羡慕我,凭你风流才子的名号,不怕找不到合适的佳人!”

  他只能这么说了。

  耶律珑晔带点苦涩的笑意敷衍了一句:“或许吧!”

  事实上,他们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这世上并没有第二个秦曼玲啊!

  “王爷!请你们看看妍妍这身打扮是否得宜?”

  奶娘和小菁满意之至的将奋斗的“成果”呈现在宫中最红的两位大红人面前。

  然后,两个男人都双眼大瞪的呆愣住了——好美,真的好美!美得脱俗,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她,果真是位不折不扣的郡主,天下无双的“无双郡主”!

  “你们怎么那样看人家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耶!”秦曼玲嘴巴虽如此嚷嚷,但眼底却装满笑意。

  不能怪他们两位惊艳,因为连她初见镜中那个盛妆而完美得“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自己时,也着实呆愣了好些时候!嘿!

  “哎唷——奶娘,你怎么又捏人家了啦!”秦曼玲轻抚着自己再度“受创”的可怜小屁屁,不依的叫嚷个没完。

  奶娘颇具幽默意味,坏坏的亏她。“没办法,谁教无双郡主细皮嫩肉,捏起来格外顺手呢?”

  “奶娘,你好坏啊!”唉!谁教她秦曼玲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奶娘“敬重”三分呢!

  于是,一伙人全给她们逗笑了。

  当年过半百的吐蕃国前宰相见到秦曼玲时,因过度的激动,而忘情的唤了一声:“李桓夫人?”

  秦曼玲愣了一下,旋即更正道:“不,您恐怕认错人了,我是李妍,不是李桓夫人!”

  如果她猜测无误,那么这位老人口中的“李桓夫人”可能就是她真正的亲娘“你是无双,无双小郡主?”宰相大人随行的儿子热烈的唤道,一双眼睛充满迷恋的直盯住秦曼玲不放。“我是你两岁时遇到的大哥哥呀!记得吗?”

  “我——”

  “阁下真爱开玩笑,事隔十数载,何况当时妍妍不过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还记得阁下的尊容呢?”不等秦曼玲反应,耶律靖臣便醋劲大发的嘲讽道。

  若非碍于立场,他才没这么好说话,铁定一拳把这个下流无耻之徒给揍飞出去,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对妍妍做出那种露骨的色迷迷下流相。

  早知如此,他真不该让妍妍穿那身“能见度”居高不下的唐装来见他们!

  耶律靖臣愈想愈懊恼,心中更是烈火一大把。

  “十三王爷何必如此咄咄通人,在下不过是和无双郡主叙叙旧罢了!”美人当前,岂可就这么败阵下来。

  眼见无谓的意气之争即将愈演愈烈,耶律珑晔赶忙出面“救火”。“我想今天会面最重要的事是探知妍妍的身世,两位不如将发言权让给宰相大人!”

  他一句话果真让僵持不下的两人各退了一步,不再做无谓的争斗。

  秦曼玲则乘机投给耶律珑晔一个感激的甜笑。

  前宰相大人这才娓娓道出一段尘封十数载的伤心往事。“约莫是在十八年前吧!我专程到大理国拜访故友途中,巧遇郡国破灭、流亡在外的南唐李桓王爷之元配夫人朱氏,也就是我方才叫唤的李桓夫人,当时李桓王爷已死,而夫人则有孕在身,随行的却只有一名老妇,我不忍心见死不救,所以便带她们主仆两人同行,所幸一路上并未遇上什么大险阻,很顺利的到了故人宅邸。”

  他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承如诸位大人所知,大理国的富商盛行收留流亡的王公贵族,我那位富商故交自然不能免俗,主动收留了美丽的李桓夫人及其忠仆。原以为从此夫人她们主仆两人便能过着安稳的生活,谁知夫人却在同年秋天生下一名女婴之后不久便病弱亡故,那名女婴便是无双郡主李妍,我还记得夫人她在临终之前,千托万嘱绝不能取下无双郡主身上那块凤形古玉,那正是李家的传家之宝,也是唯一能证明那士身分的证物。”

  往事重提,他不免感伤满怀。“夫人亡故后,那位老仆人便谨遵主人遗嘱,在我那位故人家中继续住下,负起扶养无双郡主至成人之责,而我那位故人也甚为宠爱可爱的小郡主,因此,我便安心离去。两年后,我再度前往探访,那次并带着十岁的儿子同行,好给郡主做个伴儿,二岁的无双郡主非常可爱甜美,受尽宠爱,奈何命运弄人,一天夜里,一帮盗匪来袭,由于事出突然,防备不及,我那位故交府中上下全被杀死,并被洗劫一空,盗匪临走前并一把火烧了大宅,在出事当天上午先行返乡的我,在获知道件惨事之后,赶忙折回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那大宅已被烧掉泰半,横尸遍地,说来奇怪,事后我和官爷们翻遍了大宅,就是找不着小郡主的尸首,于是,在无计可施之下只有为郡主立了一个衣冠冢,之后,我便带着儿子回国,从此不再前往那个伤心之国。没想到事隔十数载之后,居然意外听闻南唐无双郡土李妍人在辽国一事,老夫才会专程甫来证实——”

  “您说的凤形古玉是不是这块?”秦曼玲将一直系在身上的古玉取下。

  “正是这块古玉,你果然是当年的无双小郡主,不!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该知道,因为你是那么酷似当年的李桓夫人——”前宰相大人甚是激动。“请原谅老夫未能尽到保护之责,当年如果不把你留在那儿——”

  “不!您千万则这么说,当年我因命运的安排被我后来的养父所救,而在江南人烟罕至的深山中长大,身为先知的养父非常宠我,所以我的日子过得十分幸福,直到前一阵子,养父因要四处云游,才将我送回凡世来的。”她只能这么解释,关于真正的“故事真相”,她会在以后的隐居岁月中,再慢慢说给她深爱的相公听,包括她以古代人的身分,穿越时空而在未来的二十世纪中生活了十六年的种种“我还要谢谢您当年救了我的亲娘一命,否则,只怕就没有今天的妍妍了,所以,请您千万别再自责,何况,逝者已矣,现在的我过得非常幸福,又能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我已心满意足了!”这全是秦曼玲的真心话,而泪水不知在何时已滑落衣襟。

  “妍妍,别哭,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的!”耶律靖臣款款深情的将看来纤弱无依的秦曼玲紧拥在怀中。

  他从来就不知道,乐天开朗的妍妍,竟有如此不堪的身世。

  “靖臣——”秦曼玲紧紧的依偎在深爱的情人怀中,任难言的泪珠,恣情滑落。

  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份外悲凄凝重,不再有人言语。

  告别前宰相父子之后,耶律靖臣和秦曼玲在旁人的默契配合下,得以单独相处。

  秦曼玲仰望着回廊外的蓝天,不禁怅然泪下。“战争真是人间最大的悲剧,如果没有战乱,那我——”

  “妍妍!你别再胡思乱想!”耶律靖臣一见到她那伤心的泪珠,一颗心便全绞成一团,心痛极了。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拥抱住她,诉尽衷肠。“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宠爱你一生一世,我答应你,明天出发前去平定德沙克族的动乱之后,我们就立刻起程归隐山林,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我们的子子孙孙将会在一个没有战乱、没有巅沛流离的世外桃源中幸福安稳的成长,世世代代都过着与世无争的安详岁月,我发誓我一定会实现这份承诺,所以,不要再伤心,不要再流泪了好吗?妍妍!你可知你的眼泪多让我心碎!”

  “你真的愿意!”她拉不成声。

  “我对天发誓!”他估誓旦旦。

  “我要你今后的隐居生活中,永远只爱我一人,只有我一个妻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同时更是她“伟大计画”中最重要的一环。

  “那是一定的,我耶律靖臣这一生永远只爱你一人,在这天地之间想娶的也只有你一人,你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如果心可以掏出来,他一定立刻照做,以表他永恒不变的真心,至死不渝的深爱。

  “靖臣——”至此,她再也无所奢求了。

  她所希望、所盼望的一切心愿全都实现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呢!”他就是不忘这个事实。

  她故弄玄虚的一笑。“我说过等你平安归来,才给你答案的,对吧!”

  说完,她便主动吻上他炽热的唇瓣。

  他受不住这般的诱惑,反被动为主动,狠狠的吻住地那樱桃小嘴久久不放。

  深爱的两人,在蓝天的祝福下,共醉缠绵俳恻的缱绻中,直到永远

  一个星期之后,耶律靖臣顺利的平定德沙克族的动乱平安归来,便立即实现对秦曼玲的承诺,辞官归隐。

  而辽景宗和奈莉皇后在耶律珑晔的力劝下,也不再对他们小俩口多加为难,放手让他们离去。

  于是,耶律靖臣和秦曼玲在初春的一个清新的早晨,带着奶娘和札儿赤、小菁夫妇俩,一行五人正式起程。

  为他们送行的耶律珑晔一直跟到不得不挥别的时刻,才依依不舍的停下无奈的脚步。

  “保重!”好一句言简意赅的道别语,除此之外,耶律珑晔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言语。

  “你也是!”耶律靖臣和他一样难于多加言语。

  “欢迎你有空时常来找我们玩,但只能你一人哦,而且不准谈政事!”秦曼玲总是如此出人意表。

  耶律珑晔因而释怀许多。“嗯!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常常去打扰你们的。”

  于是,三个人相视而笑成一团。

  之后,在耶律珑晔的祝福下,他们五人便不再回顾的踏向新的人生大道。

  “我们去找司徒大哥和芸萝公主以及八王爷他们,和他们一块生活,好不好,那儿很隐密的,对吧?”秦曼玲向并驾齐驱的耶律靖臣提议道。

  “我正有此意呢!”耶律靖臣深情的朝她一笑。

  “太好了,到了那儿,我们便可要奶娘及八王爷夫妇为我们主婚了,而要札儿赤、小菁夫妇以及长风大哥、芸萝公主夫妇一块儿当我们的伴郎和伴娘!”秦曼玲已开始在计画可预见的幸福未来。

  “那件新娘服没忘了带来吧!”他真是爱极了她的娇俏。经过千辛万苦的追求过程,他终于夙愿得偿的佳人在抱啦!

  “当然带了!”这可是她日后和二十世纪的秦老板他们联系的重要关键,她岂会忘记。

  “那我们就快赶路吧!”耶律靖臣玩兴大起的提议道。

  “赞成!”秦曼玲旋即兴高采烈的附和。

  就这样,五个好伙伴带着满路的幸福笑声,挥鞭长趋,一齐奔向幸福的未来。

  而被独自留下的耶律珑晔在原地呆愣了几个时辰之后,突然收起感伤,换上满脸笑意。

  “妍妍、靖臣等着吧!我一定会常常去‘打扰’你们的!呵!”

  对天吶喊之后,耶律珑晔心情好转了许多。

  之后,便又恢复平日的神釆,挥鞭急奔,朝京城的方向归去。

  没错,终于未能得到秦曼玲的确令他有些遗憾,但他毕竟是耶律珑晔,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所以,他今后的人生还是一样不会太无聊的,不是吗?

  时值北宋兴国二年初春,耶律靖臣如二十世纪的历史所载,自此消失在中国古代的历史舞台上,未再出现!

  后记二十世纪台湾台中自秦曼玲凭空消失至今已过了一年多。

  这天,秦老板又再度执起那件骨董新娘服,睹物恩人。

  咦?衣襟边缘怎么裂了一大条缝隙?他这一年多来居然都未发现!

  秦老板正想将它缝好,却赫然发现那件骨董新娘服竟然大有玄机,在双层的衣料中间居然还藏了一张柔软度极佳的皮革,上面烙着:嗨!老爸:有没有吓一跳啊?告诉你哦!这件新娘服居然是女儿在古代世界里成亲时所穿的新娘礼服呢!而且,我心爱的相公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辽国策一大英雄耶律靖臣哦!还有,老爸就对了,女儿真是南唐无双郡主李妍呢!

  说了这许多,只是想告诉在另一个时空的您,别再为女儿挂心,女儿和深爱的老么以及一群好伙伴在这个古老的时空里,共同过着幸福而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所以,老爸千万别再为女儿伤神,并希望老爸好好保重自己,和查理叔叔及安迪幸福的生活下去,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最后,想告诉您的是:不论时空如何变换,老爸永远是曼玲最深爱的父亲!曼玲永远爱你,祝福你!

  PS.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一定会看到这封“家书”,因为你一定是这件新娘服最后且永远的收藏者,对吧!

  女儿曼玲口述女婿耶律靖臣亲烙时值北宋兴国二年仲夏秦老板看完那来自一千年前的“家书”之后,早已泪湿衣襟了。

  不过,那是欢喜的泪水。

  上天果然还是很仁慈的,这是秦老板由衷的感激。

  曼玲,祝你幸福?不论距离多少个时空,老爸永远祝你幸福!

  我可爱的女儿,曼玲!

  不知过了多久,秦老板又开始动了起来,他先小心翼翼收藏好那件骨董新娘服和“家书”,并一扫一年多来的阴郁,重新振作。

  接着,便迫不及待,满心欢喜的跑到隔壁去,同查理和安迪两人通报这件不可思议而令人兴奋至极的大好消息去了!

  今天,正好是秦老板六十大寿,这封“家书”无异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对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九章

  秦曼玲老爱成天捉弄别人、恶作剧的恶形恶状,终于在秋末时分遭到“报应”。

  一天,她整人之后逃逸时,一个不小心栽进自己先前架设的隐藏式陷阱里,扭伤了右脚踝,让她无法再随心所欲的行动,到处整人寻乐。

  托她脚踝扭伤之福,耶律王府中这近几个月来的“灾难”才暂告解脱。

  奶娘对此事的态度是:这样也不坏,正好让你文静些,趁机学学大家闺秀应有的礼节。

  面对如此的情况,秦曼玲也只有认栽了,谁要她扭伤脚呢!

  幸好耶律靖臣始终陪伴在她身边,想尽各种办法逗她开心,她的日子才不至于太无聊。

  然后,冬天来临,纷飞的大雪一意孤行的拥抱大地万物,在壮阔的草原上,恣意的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白。

  将近一个月的“居家生活”,让好动的秦曼玲简直快闷疯了。

  这天,趁着大伙儿忙得分身乏术时,秦曼玲终于成功的溜出屋外,拜访白色的大地去也!

  “嗯!好清新的空气,还有雪的味道!”一个多月来未出大门一步的秦曼玲显得格外兴奋。

  望着一片白色晶莹的雪地,秦曼玲恨不得能好好的玩一下滑雪或溜冰之类的运动,那一向是她的最爱,且和骑马一样拿手。

  绝不是瞎盖,在二十世纪,每年到了冬天,她便会趁着和秦老板到美国查理叔叔及安迪家度假时,尽情的享受溜冰和滑雪的乐趣。

  只可惜这儿是古代,既没有滑雪鞋也没有溜冰鞋,唉!秦曼玲不免遗憾感慨。

  再者,就算有那两样“工具”,以她现在的“行动不便”也无法自由自在的玩个疯狂。

  “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解闷了吗?”秦曼玲望着一片雪白轻叹一声。

  这可不行,再不赶紧想个解闷妙招,她就真要因无聊而提早翘辫子啦!

  汪!汪!汪!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得入神之际,羊栏边的牧羊犬适巧吠叫了几声,打断她的思绪,正当她想抬起头,破口骂“狗”时,一道灵光倏地画过她的脑际“有啦!”瞧她一脸不寻常的可怖兴奋,八成又有人要遭殃了……

  待大伙忙得差不多时,才发现到秦曼玲早已不见踪迹。

  “妍妍人呢?”甫从书房到大厅的耶律靖臣是第一个发现者。

  “咦?刚才明明还坐在那儿戏弄那对马儿的,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奶娘嘴巴怪叫的同时,已展开搜索行动。

  札儿赤和小菁夫妇也加入寻找秦曼玲的行列中。

  唉!早知她不会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儿的,方才真该留下一个人专门“监视”她才是!

  这是正找得心急如焚的一伙人此刻共有的心声。

  “该不会溜到外头去了吧?”耶律靖臣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可是妍妍的脚伤还没好——”小菁话说一半便不再接续——以那个野丫头的个性不无可能!

  一旦有了这层共识,一伙人便将搜索目标转向屋外。

  谁知才刚出宅子大门,便发现令他们瞠目结舌、啼笑皆非的一幕——汪!汪!汪!

  “哈哈!再跑快点,快呀!耶!”

  秦曼玲兴奋快意的嬉笑声,和着几只牧羊犬此起彼落的吠叫声,一波波的直涌向他们。

  “老天!这丫头居然叫那群牧羊犬拉雪橇乘着玩?”奶娘只差没睁着眼睛昏过去。

  “娘!你还好吧!”小菁轻扶着奶娘,省得她当真晕倒。另一方面,见秦曼玲玩得那么开心,她还真有些跃跃欲试呢!

  至于耶律靖臣和札儿赤两个大男人,见怪不怪自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秦曼玲正在玩的把戏,挑起了他们的兴趣,两人脸上皆有着极欲“与君同乐”的神情。

  眼尖的奶娘见状,即刻“先发制人”。“我说王爷、将军,妍妍的脚伤尚未痊愈你们是知道的,所以这回可千万别再纵容她呀!”

  “当然!那当然!”一听便知是敷衍的语气。事实上耶律靖臣此刻心中正在为秦曼玲那斜坡大回转的完美表演拍手叫好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小有灵犀一点通”这回事儿,秦曼玲就挑在这个时候,朝他们发出“友谊的召唤”,对着他们大叫。“喂!你们要不要一块儿来玩,很有趣、很刺激耶!我们不妨分两组来比赛!”

  “妍妍!你快回来,别尽在那儿胡说!”奶娘第一个对她的“召唤”做出回应。

  秦曼玲和往常一样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朝她扮了一个逗趣的鬼脸算是交代。

  “交给我吧!”耶律靖臣拋下这么一句,便以五十匹马力的冲劲直冲而去。

  札儿赤不愧是耶律靖臣的死忠部队,即刻附和主子的动作:“我也过去帮忙!”

  “让我也跟去吧!”小菁秉持着“夫唱妇随”的信念跟了过去。

  奶娘瞧他们个个一脸兴奋的模样,一颗小便凉了泰半——他们真是要去把妍妍劝回来?

  那才有鬼呢!

  果然,才一晃眼,四个年轻人已经以秦曼玲方才的提议为主,分成两组人马,理所当然是耶律靖臣和秦曼玲一组,札儿赤和小菁夫妇一组——,又架设了另一架“犬式动力”

  的滑雪车,很快便展开了牧羊犬拉雪橇大竞赛。

  “快呀!快!快追过他们!”

  “休想得逞!”

  “就差一点!”

  “小心斜坡!”

  ……

  瞧他们四个年轻人玩得那么快乐,奶娘已经提不起气力阻止他们了,反正铁定也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口水罢了!

  其实对秦曼玲的怪异行径,奶娘早已和其它人一样习以为常,适应力奇佳,而且还挺喜欢她那副调皮样儿的,只是,基于“调教”的使命感,才会让她三不五时就发发威,唠叨唠叨罢了!事实上只要秦曼玲不受伤,她倒也不想太限制她的行动,反而常在一旁欣赏她玩弄的把戏,当免费的“观众”,与君共欢乐。

  约莫半把个时辰过后,第一回合的胜负似乎已见分晓——“万岁!我们赢了?赢了耶!哎——唷——”

  秦曼玲因过度兴奋,忘情的腾空跳起又误伤了尚未痊愈的小脚。

  “小心!”耶律靖臣赶紧将她腾空抱在怀中,关心之情表露无遗。“还好吧!疼不疼,不是要你小心一些吗?”

  “人家太激动了嘛!”秦曼玲撒娇的吐吐舌头。

  他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你这丫头真是——”

  若非场所不适,他会毫不犹豫的封住她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的,一定!

  “好了!没事了!咱们再来比一回合吧!”秦曼玲玩兴正浓。

  “还玩?”耶律靖臣嘴巴虽如是说,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秦曼玲很邪门的瞟了他一眼,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少装了啦!谁不知道你和我一样想再玩一次!”

  耶律靖臣以笑代答,算是默认。

  于是,第二回合的雪橇大赛便正式拉开序幕。

  又是一片响彻云霄的嬉笑声,外加狗儿的吠叫声当“伴奏”。

  正当玩得尽兴时,大门外赫然出现了一位意外的访客“这是什么新运动或者是游戏吗?”从她的言行判断,便可知道她已等在那儿好些时候了。

  只是一伙人太专注于自家的“娱乐节目”没早些发现她的到来罢了。

  “皇后娘娘?”札儿赤一见到这位身分不同凡响的娇客,旋即跳下雪橇单脚下跪行礼。“皇后娘娘千岁!”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皇兄知道吗?”耶律靖臣颇感意外。

  皇后温柔却不失庄重的笑道:“我是特意来见你,看看你怎么一直不回京城去,若爱待在这儿,可知宫里的人都好想念你呢!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你迟迟不肯回宫的理由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耶律靖臣背后的秦曼玲,脸上是比方才更加温柔亲切的笑容。

  “不帮我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吗?”皇后从方才在大门外第一眼见到坐在雪橇上大声欢呼的秦曼玲时,便很喜欢她了。

  “我叫李妍,请皇后娘娘唤我妍妍便行!”不待耶律靖臣开口,秦曼玲便自动自发的展开自我介绍。“皇后娘娘,你好漂亮哦!连妍妍都给你迷住了呢!”

  “嘴巴真甜!”经她一捧,皇后笑得更加深刻。“难怪靖臣舍不得离开你,还十万火急的送回家书,要我们尽快帮他缝制一套仿大唐皇族配戴的新娘服送过来呢!”

  “衣服带来了吗?”既是皇后主动提起,耶律靖臣便老实不客气的乘机追问。

  皇后眼底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更加浓郁些。“放心吧!十三皇弟的愿望,宫里上至皇上下至宫女,有谁敢多做耽搁,上个星期便已赶制完成帮你带来了。”

  “谢谢你,奈莉!”耶律靖臣喜形于色,他等那套“新娘服”等得好辛苦,总算给他盼来了。

  “奈莉?”秦曼玲好奇的插嘴。

  皇后愈加喜欢这个奇特的小姑娘,总觉很投她的缘。“奈莉是我的名字,我和皇上、靖臣及另一位王爷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所以,我便要靖臣叫我的名字,不许他改口叫什么敬称,嗯!这样吧!妍妍也跟着靖臣叫我奈莉如何?”

  “嗯!奈莉姊姊!”秦曼玲马上就热情的唤了一声。

  “好妹妹!”皇后更喜欢她了,尤其喜欢她那心无城府的纯真和热情,和宫里那些有求于她的妃子、女官的逢迎谄媚截然不同。

  “好了!先进屋里再详谈吧!”耶律靖臣一句话提醒大家。

  才一进门坐定,耶律靖臣便迫不及待的向皇后要求那件托带的新娘服。

  “妍妍,你瞧,很漂亮的新娘服吧!”耶律靖臣一接手便立刻取出向秦曼玲献宝。

  那件新娘服是——秦曼玲双眸瞪得不能再大,不由分说的冲过去,紧盯住那件手工精细的新娘服不放。

  没错!正是老爸为我珍藏的那件骨董新娘服。

  秦曼玲顿时情绪大为激昂,内心澎湃汹涌。

  这世上果真是无奇不有,潜藏太多用二十世纪的科学眼光也无法解释的神秘事物了,就拿这件新娘服来说吧!

  它居然是大辽传奇英雄人物耶律靖臣特别为她而裁制的新娘服?而且,竟能保存妥善的留存至二十世纪,最后又给秦老板买去,送给在二十世纪的她当新娘礼服?

  这一切只能说是命运之神的巧手安排吧!否则,如此荒谬的事怎么会当真发生呢?

  “妍妍?”见她神色怪异的发愣,耶律靖臣不禁关心的探问。“这新娘服有什么不对吗?或者你不喜欢?”

  她该不会是在气我瞒着她擅做主张,缝了这件新娘服吧?

  原来秋天时,在获知有位“不明情敌”一事时,他所下定的决心便是传令回京,要人赶制这件嫁裳,好来个“先下手为强”,先把她给娶进门再说,这么一来,再多少个“不明情敌”也起不了威胁了,当然,他只想先将她给“定”下来,至于共枕咻!还是坚持至她首肯,将心完全交给他之后才会进行。

  “不!我很喜欢,真的要送我吗?”秦曼玲挺认真的确定。

  “那当然了,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了,愿意嫁——”耶律靖臣快飞上天了。

  秦曼玲不慌不忙的打断他的期待,加以插播:“谢谢你这么大方送我这件新娘服,我将来成亲一定会穿上它的!”

  “那我们——”耶律靖臣乐得连话都因过度兴奋而口齿不清。

  秦曼玲却闪烁着促狭的眼神,甜甜的笑道:“不过我可不保证新郎一定是你哦!”

  “什么?”耶律靖臣一听,立即变成一副“大屎”相。

  皇后见状忍不住失声而笑,其它人也跟着笑声连连。

  耶律靖臣已顾不得旁人的取笑,紧紧缠住秦曼玲追问:“你此话当真?”

  “你说呢?”见他愈来愈急的惨状,秦曼玲就愈想捉弄他。

  一旁清醒的旁观者们,此时此刻皆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可怜的十三王爷,他是注定斗不过秦曼玲,要栽在她手里了!

  不过他们也乐见其成便是。

  半晌,还是皇后不忍心见青梅竹马的好兄弟更加狼狈,才开口转移话题,结束这场胜负早见分晓的闹剧。“妍妍,想不想和我回京城去住些日子,宫里有很多新鲜好玩的玩意儿呢!”

  “要!我要去!”秦曼玲立刻举双手赞成。她早就想到大辽国皇都所在的临潢城去见识见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我不同意!我尚无回京的打算!”耶律靖臣出人意料的大加反对。

  开玩笑!和妍妍的婚事尚未成定局,怎可轻言回宫?他可不会忘记宫中有一个花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耶律珑晔这档大事儿——这正是他迟迟不肯回宫的主要关键。

  问题是秦曼玲就是那种“人家愈不要她做,她就愈要做”的坏个性,所以,这趟临潢城之行,她是去定啦!

  “你不回去也行,没人会勉强你的,你尽管安心的待在这儿,我和奈莉姊姊回去便成!”她太了解如何制服他了。

  “不行!我就是不要你去!”耶律靖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然而,话一出口,他便懊恼不已。

  尤其看见秦曼玲那熟悉的恶作剧神情时,他的心更是不住往下沉落。

  “很好!那我更非去不可啦!”秦曼玲果然没让耶律靖臣“失望”,坚持到底,志在必行。

  事情至此,耶律靖臣再不愿意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我明白了,我们一道回京便是!”

  “万岁!奶娘,小菁我们快去收拾行李,准备出门旅行啰!”行动派的秦曼玲就算脚伤未愈,有碍行动,依旧活泼不减,单单脚跳呀跳的,对奶娘和小菁进行撒娇招术。

  瞧她那么开心的模样,耶律靖臣的心情也不自觉的跟着雀跃起来,虽然他心中还是对宫里那位“死党兼换帖”的好兄弟耶律珑晔有所顾忌“妍妍!别忘了这件新娘服!”再怎么说,耶律靖臣还是坚持将这件精心杰作交到心上人手中。

  秦曼玲小心翼翼的自他手中接过那件新娘服,出其不意的在他颊上“香”了一下,轻言软语的呢喃。“谢谢你,靖臣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珍藏这件新娘服的!”

  那是必定的,因为她还想凭借这件新娘服,传递给在二十世纪的亲人们,她平安无事的讯息呢!

  已经好一阵子未因秦曼玲的亲昵小动作而脸红的耶律靖臣,这会儿又“老毛病”复发,当众充当起“红番脸”来啦!

  皇后目睹这一幕之后,不禁偷偷在心中为可怜的耶律靖臣掬一把同情之泪我看靖臣是永无翻身之日,注定要被妍妍牵着鼻子过一生,当定老婆奴了。

  然而,在另一方面,她愈发喜欢秦曼玲这个机灵调皮又聪慧的小姑娘——了不起,居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辽国第一战将、威名远播的大英雄、众多女子心目中的乘龙快婿给驯得这么服服贴贴,真是令人佩服之至。

  不论耶律靖臣多么不希望太早到达临潢城,他们还是在秦曼玲脚伤痊愈之后,如期的安抵京城了。

  在入宫之际,耶律靖臣把秦曼玲拉到一旁,面色凝重的探问:“妍妍,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进宫之后,发现比我更出色更帅气的男人,你会移情别恋吗?”

  秦曼玲这才恍然明白他这一路上神色异常,闷闷不乐的症结所在。“莫非宫里有比你更出色的男人?”

  若真是那样,她可得趁早想个法子,善加运用那位“最佳战友”才行。

  “才没那回事!耶律珑晔那小子不过是个风流种,对女人没有半点真心,你可千万别上了他甜言蜜语的当!”耶律靖臣吼完之后,才惊觉不对,但已来不及挽回,他因而更加懊恼沮丧,恨不得掴自己一掌。

  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做这种自掘坟墓的愚行!

  “原来那位仁兄叫耶律珑晔,耶?和你同属皇姓呢!该不会是你的兄弟吧!”秦曼玲果真机灵,一点就通。

  此时此刻,耶律靖臣反倒希望她别这么冰雪聪明。“珑晔是我的堂兄,也是十一王爷,进宫后你们会有机会碰面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祈求上苍发发慈悲,可怜他一片真心,千万则让他的妍妍给耶律珑晔那个老腻在女人堆里的浑小子骗去了,唉!

  相对于耶律靖臣的忧心忡忡,秦曼玲就显得快乐多了,她已满脑子在想象耶律珑晔这号人物的模样,盘算他是否能成为有助于她那“伟大计画”的“有用之材”……。

  进了大辽皇宫之后,耶律靖臣碍于宫廷礼仪,不得不暂时把秦曼玲一个人留置在皇后的寝宫中,自己则随同皇后到御书房去向大辽皇帝请安,共叙一番。

  明知秦曼玲坐不住又好奇心旺盛,耶律靖臣在临去之际,还是忍不住叮嘱秦曼玲别四处溜达。

  只是,那些叮咛在他前脚刚走便立即失去效用,秦曼玲早在进了这寝宫,便被寝宫外那个白雪遍地,梅花怒放的中庭花园给夺去了注意力,这会儿早已一溜烟蹦出寝宫,投入那片白雪的怀抱去也!

  “嗯!好冰好舒服哦!”她俯趴在晶莹的雪地上,享受来自北国特有的沁凉。

  倏地,她玩兴大起,开始进行一个人的游戏——堆雪人。

  她就像只可爱而静不下来的小麻雀般,在雪地里来来回回的忙个不停,一下子铲雪,一下子堆雪人,忙得不亦乐乎。

  费了一番工夫之后,她总算如愿的在雪地上堆造了五个大小不一的雪人。

  “大功告成,终于可以开始正式进入游戏之中了!”秦曼玲香汗淋漓的呱呱大叫,顺手将披在身上的皮裘大衣给脱掉,搁置在一旁,方才的“劳动”让她全身发热冒汗,再不脱掉铁定热得成一滩水。

  何况,那厚厚的及地皮裘还会妨碍她接下来的游戏进行。

  只见她摆出蹲马步的架式,深吸一口气之后,便开始她的“雪人大战”游戏首先,她对着第一个雪人,坏坏的说:“阁下可是通缉在逃的采花大盗王猪哥?嘿!

  果然没错!今天遇到本姑娘算你运气不好!先吃我一记“回旋踢”再行分说!“自己唱完独角对白之后,便高举右腿,使劲扭了一下纤腰,朝第一个雪人狠狠一踢。

  “哇哈哈!一击暴毙,我真是太厉害了!”

  接着,她如法炮制的对第二个雪人展开“攻击”,相当乐在其中。

  直到她听到自回廊上传来的陌生笑声,才中断了一个人的“雪人大战”。“谁躲在那儿,发出像倒霉落魄了十辈子的穷鬼笑声?还不快现身陪罪!”

  她这个人永远都不忘要损损别人,占点便宜。

  “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笑声这么凄惨呢!”从回廊上一根大柱子后走出来的是,一个不比耶律靖臣逊色的辽国男人。

  他和耶律靖臣一样俊帅充满魅力,所不同的是,耶律靖臣给人的感觉是极为阳刚,充满大男人英雄气概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则较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像春风般柔和,带点江南人的文弱气息,却又不失北方人特有的豪爽特质。

  秦曼玲一面打量他,一面笑着回答他的话:“你现在知道也还不迟,总比一辈子懵懂无知、残害旁人一生强多了,对吧!”

  如果她猜测无误,这个男人八成就是耶律珑晔。

  哈——听完她一番说辞,那男人不禁纵声大笑。“有意思,我中意!在下是耶律珑晔,请问姑娘是——”

  事实上,关于眼前这名奇异女子的身分,他心中早已有个谱了,所以才会趁着耶律靖臣去面圣时,偷溜来会会这个让耶律靖臣迟迟不肯回宫来的大人物,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

  而今一看,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特别又有趣极了的俏姑娘。

  很明显的,他对她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在目睹那场“雪人大战”及此番交谈之后,他更加喜欢她,就像当初的耶律靖臣一般。

  秦曼玲一副“正中下怀”的兴奋神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十一王爷,我是李妍,叫我妍妍使成,我想我不须再多做自我介绍了吧!”

  她话中有话的浅笑。果真是一个“有用之材”!

  他喜欢她的灵巧。“怎么说?”

  “因为你单从奈莉那儿知道我的事,才特意跑到这儿来见我的,不是吗?”她十分自信的诉说。

  耶律珑晔愈来愈欣赏她了。“我不否认!我的确是特意来见你的!”

  秦曼玲笑得好迷人。“结果你一看到我,便发现我比奈莉说的还惹人喜爱,于是便喜欢上我了,对吧!”

  百分之百自负的语气。

  “你可真有自信!”好个奇特的小姑娘!

  若非奈莉先前捎回来好几封信警告他,不准他和耶律靖臣抢这个姑娘,而他也着实无意为儿女私情打坏了和那小子的手足之情的话,他铁定不计一切代价,把这个惹人疼爱的小姑娘给追上手,甚至为她放弃逍遥快活的单身生活也在所不惜。

  真是太遗憾了!

  秦曼玲咭咭笑道:“因为我非常了解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着迷时的神情!”

  看来奈莉说对了,耶律靖臣和她在一起,绝对会被吃得死死的没错。连他这个情场老将都快为她折服了呢!“你爱靖臣那小子,对吧!”

  秦曼玲这回倒是相当坦率。“没错!所以,你可以喜欢我,但绝不能爱上我,否则你绝对会失恋!”

  瞧她说的如此笃定,他再不死心,又能如何?“我明白了,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但绝不会是情人,行了吧!”

  “嗯,我正是这个意思!”她倒也干脆。

  “那么,接下来,你对我这个好朋友有何要求呢?”耶律珑晔不是笨蛋,他早已料到她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请求”

  秦曼玲喜欢他的机灵敏锐,如果没有耶律靖臣的话,她会爱上他的。“我希望你……”

  于是,在“秘密同盟”下,耶律珑晔成了秦曼玲那“伟大计画”的“秘密最佳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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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八章

  在耶律靖臣私人领地里的日子是非常惬意的,不仅秦曼玲自在快活,连奶娘和小菁也觉得塞外的日子过得比宋国的八王爷府里轻松,这并非说八王爷待人不够好,而是民族性的关系,这儿的人比汉人豪爽不拘小节,尤其女性的地位比大宋女子高些,自在些,也多了那么一点点人权。

  再加上札儿赤对小菁母女格外照顾,因此,她们母女很快便适应了塞外一望无际的草原生活。

  “我帮你劈柴,你坐下来歇息一下吧!”札儿赤不由分说的便夺去小菁手中的柴刀。

  “可是——”小菁欲推还就。

  札儿赤索性自己动手把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

  “哎啊!”小菁虽低叫一声,却无反抗之意。

  “坐在这儿帮我打气吧!”札儿赤温柔的摸摸她的小手,便拿起柴刀开始劈柴的工作。

  小菁含羞带怯,难掩幸福情意的凝视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心中十分满足。

  秦曼玲远远的看到这幸福洋溢的一幕,非常替小菁高兴。

  这个丫头还不错嘛!我都还没出手帮忙,他们就自己热络起来啦!

  把小菁配给札儿赤,嗯!很相配,就这么敲定了。

  看他们两人那般情投意合的模样,感情多半是没什么问题,剩下来就只待耶律靖臣和奶娘首肯即可。

  秦曼玲愈想愈兴奋,把小菁的终身大事搞定之后,她心里的重担也就可以去掉一大半。

  无论奶娘和小青怎么说,她总是觉得自己对她们有责任,因为是她任性的计画将她们母女给带到这举目无亲的塞外来的,所以,她一定设法让她们幸福,最低的限度也要让她们过得比在宋国八王爷府邸时好些。

  “妍妍!妍妍!你在哪儿!”

  耶律靖臣那响彻云霄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在这儿啦!”她高举细白的小手,朝远方的耶律靖臣挥呀挥的。

  耶律靖臣一发现她的踪影,很快便策马直驱而来。“想不想知道一个大消息?”

  每回一见到活泼可爱的可人儿,他就不自觉的笑意满面。

  “什么大消息啊?”跨坐在马背上,大口大口啃着苹果的秦曼玲,爱理不理的看了他一眼。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耶律靖臣愈来愈懂得和这个野丫头的“相处之道”了。

  “瞧!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引发她旺盛的好奇心乃成功的秘诀之一。

  秦曼玲果然被他高举在手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快说,别卖关子了。”

  耶律靖臣有点儿邪门的一笑。“是长风兄捎来的飞鸰传书,想看吗?”

  “废话,快给我!”秦曼玲手口并用,说话的同时,一只飞快的小手便抓了过去。

  怎奈耶律靖臣眼明手快,比她快了半拍,闪过“一劫”,得意洋洋的笑道:“想看可以,但得付些报酬才行!”

  嘿!这个大个子什么时候偷学了她的“奸招”啦?

  秦曼玲兴味盎然的想着。也好,这样以后拌嘴过招才会更精采不无聊。

  “你想要什么报酬?说来听听无妨!”

  “我要一个吻!”现在要说这种程度的话,对他已非难事。

  很好!有进步!“行!就一个吻!”秦曼玲倒也爽快。

  “那——”耶律靖臣旋即跳下自己的坐骑,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她的马边。

  “你要闭上眼睛,返到树荫下去坐着,否则人家会害羞!”秦曼玲甜甜的撤娇。

  “你何时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了?”耶律靖臣大脑里的防卫天线眼看又缓缓升起。

  这儿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样了?现在的他可没那么容易就上勾啦!

  不过,他就算变得比现在再“嗯明”十倍,还是敌不过秦曼玲的鬼头鬼脑。

  “人家总是姑娘家耶!你怎么可以如此取笑人家,不理你了哦!”说着,眼眶就真个红热起来,连鼻音也挤出来了,外加委屈可怜的声音。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耶律靖臣万般爱怜,再有多少疑虑也不翼而飞。“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依你到那边去并且把眼睛闭起来便是!”

  他说做就做。

  眼见诡计得逞,秦曼玲旋即露出贼兮兮的笑意,只可惜耶律靖臣已看不见此番情景。

  “我要过去啰!你绝不可以中途违约,偷偷睁开眼睛哦!”她轻轻松松的跳下马背。

  “保证不会!”耶律靖臣脸上有着露骨的期待。

  秦曼玲憋着浓浓的笑意,又靠近了些。“只可以亲一下哦!”

  “全依你便是!”他已被即将降临的“香吻”,搅得心痒极难熬。

  “香吻来也!”秦曼玲说完,便把手上啃掉一大半的苹果往耶律靖臣的唇上一送——咦?怎么冰冰的,还有苹果的香味?

  耶律靖臣直觉不对,猛然张开眼睛一看!

  “哎呀!你黄牛!你说过不偷看的!”恶作剧得逞的秦曼玲笑得好快意,搁在他唇边的半颗苹果也不急着收回。

  “你这丫头又耍我了!”耶律靖臣狼狈的拉了她那只拿着苹果的小手一把,秦曼玲便整整个人跌进他宽阔的怀中,而她还是咯咯不停的笑。

  接着,耶律靖臣便托起她俏皮的下巴在她笑红的粉颊上轻轻一吻,这回,秦曼玲并未再反抗,只是溺在他怀中,任他宠爱。

  趁着他陶醉在其中时,秦曼玲顺手抽走他手中那封信,不慌不忙的打开来看,里面写着:给远方的故人我和妍儿已顺利落脚于预定的住处,王爷、夫人业已平安抵达,与我们共同生活。勿念!保持连络。

  长风“王爷、夫人和他们会合?这是怎么回事?”秦曼玲双眸中充满疑问。

  在他们原先计画中并无此项安排,莫非——耶律靖臣从她身后,环住她的纤腰,不疾不徐的公布故事的真相。“我不是说过,不必担心八王爷他们的事,我自有安排吗?”

  秦曼玲果真一点就通,替他把话说完:“你的安排就是在获知宋国和现的真正阴谋,以及我和司徒大哥‘偷龙转凤’的计画之后,把两者合并加以运用,去说服八王爷辞官返乡,和唯一的女儿及女婿隐姓埋名的过着安逸的隐居生活,从此不再过问政事。而你说服八王爷最重要的关键不外乎是,芸萝公主的性命、宋辽两国的战事,以及八王爷和皇上之间的冲突,点通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所以,王爷才会应允你的计画,对吧!”

  耶律靖臣爱极了她的聪明伶俐。“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秦曼玲将灵巧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才接续未竟的话语。“因为这么一来,不但能如你所愿的消弭战事,又可还八王爷恩情,最重要的是,还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铲除宋国朝中的一名大将,削弱宋国的实力,没错吧!”

  耶律靖臣将她搂得更紧些,对她激赏极了。“如果我是皇帝,一定重用你当我的私人军师!”

  “就像汉族前朝的唐太宗李世民和他的皇后一般?”说这话时,秦曼玲变得十分认真。

  “对!”

  “你想当皇帝吗?”这是她最在乎的一点。

  “你以为呢?”他一副深不可测的口吻。

  她力持冷静平常的口吻说:“你是有那个能耐,只要你想当的话!”

  他吐了一口气,望向视线前方的草原尽处。“我最想要的生活方式是,带着自己的家眷,奔驰在没有战乱的辽阔草原士,与世无争的过着率性而自给自足的生活。”

  “此话当真!”虽然从他的表现,她已完全确信此话不假,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因此她才会如此慎重其事。

  “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打算待皇兄的政权再稳固些,政绩更上轨道,百姓生活再安定些之后,便向皇兄提出辞官返乡的请求!”耶律靖臣当真是如此打算,他对政治并无野心,对权势更不恋栈,一心只想无拘无束的驰骋于绿色的大地之间。

  秦曼玲心中大喜,但她很小心,没给他发现她真正的“心事”。“你真的舍得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高官权势?”

  耶律靖臣不答反问:“莫非你志在当皇后或王爷夫人?”

  他早知道她并非贪图权贵的庸俗女。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被奶娘和小菁管得还不够凄惨吗?”说到这个她就呕。虽说奶娘和小菁是为她好才会一天到晚“纠正”她,要她当个“正宗”大家闺秀,但她实在受不了那种无趣毙了的“端庄”举止啊!

  “这可稀奇了,你这个野丫头也会有头疼难以应付的事啊?”他忍不住调侃她。

  她拍打了他的手一下,瞟他一眼。“你少幸灾乐祸,否则……”

  可怖熟悉的整人光芒霎时在她的眸底渐放光芒。

  耶律靖臣可不想无端又自找罪受,连忙展开“救火”行动。“是我说错话,你大人大量别生气了,可否?”

  谁教他爱她又斗不过她呢?唉!

  秦曼玲逮着机会,便又乘机“要胁”。“如果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就原谅你!”

  “什么‘小小’的要求?”根据“经验法则”显示,愈是“小小”的要求愈难以应付。

  秦曼玲把视线飘向远处的札儿赤和小菁。“靖臣大哥,你觉得那两个人配不配呀?”

  他沿着她的视线方向望去,正巧看到相依在一起的札儿赤和小菁。“他们嘿!亲热得正是时候,省去找费唇舌解释的功夫。秦曼玲暗赞在心底。”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啦!怎么样?莫非你反对他们两人的婚事?“

  耶律靖臣立即表态。“没那回事,如果他们情投意合,我一定举双手赞成!”

  “你不介意小菁的身分?”这是最重要的,再怎么说,札儿赤都是他最赏识的得力部属,而这又是一个门户观念不坠的古代。

  “你太不了解常年奔驰在广阔草原上的勇士思想了!”耶律靖臣抚触着她凝脂般滑嫩的小手。“门户算什么,娶到能和自己携手一生、白头到老的伴儿才是最重要、最实际的。”

  “札儿赤也这么想?”

  “当然,这话还是他亲口提过的呢!”他可没说谎。

  “太好了!”一切是如此顺利,让秦曼玲信心大增。“这么看来,还是只有奶娘那边的问题了。”

  “大娘反对?”耶律靖臣颇感意外。恩情。

  只是,他们很快就为自己对秦曼玲的“纵容”付出“惨痛的代价”——“唉呀!是谁把羊绑在树干上的?”

  “奇怪!刚煮好的一锅汤怎么不见了?”

  “天啊!那群牧羊犬怎么会醉倒在地?”

  “是谁在那锅羊肉里加羊奶和糖浆的?”

  像这样的事,在每天的生活里随时可见。

  当然!那一切都是“鬼见愁”秦曼玲的精心杰作。

  这天,她又做了一件“大事”之后,便迅速的溜出大门外,爬到树上躲着大笑。

  奶娘气急败坏的叫嚷声,很快便尾随而至。“妍妍,你给我下来,谁教你把一堆杂草放进那锅奶茶里去?”

  秦曼玲根本没把奶娘的满面怒容看进眼里,安闲自得的趴在粗大的树枝上,托着腮帮子,一脸无辜的嘻嘻笑道:“奶娘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嘛!我就是怕你经常火气这么大对身体不好,才好心的拔了一堆的青草,给你熬‘青草茶’喝,以便降降火啊!人家可是一片孝心地,你不但不领情还这样凶人家,好坏哦?”

  瞧她说的是什么鬼话?

  奶娘再有几条命也会给她气死。“你快给我下来,别尽在那儿胡扯!姑娘家怎么可以老是爬到树上去,成何体统?”

  除了礼教之外,奶娘最担心的还是怕她不慎摔落受伤。

  “妍妍,你又在胡闹什么?”甫打猎完毕回到领地来的耶律靖臣,满眼宠爱的望着在树上的心上人。

  “王爷,您回来得正好,快代我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奶娘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知道耶律靖巨笼这丫头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想教训她?

  不过是随口说说,算是做做嘴皮运动罢了。

  耶律靖臣还挺合作的,二话不说便接下“教训”的重责大任。“没问题,这儿就交给我吧!”

  奶娘这才摇摇头,轻叹一声离去,继续去忙一堆事儿,其中一件便是处理秦曼玲“好心”熬出来的“青草奶茶”,唉!

  待奶娘走远之后,耶律靖臣才昂首对树枝上的可人儿问道:“你今天又闯了什么大祸了?”

  秦曼玲旋即大声抗议。“我哪有闯祸,人家不过是摘了一些翠绿的草儿,放进一锅奶茶一起熬煮,调配新鲜可口的‘青草奶茶’罢了,这可是一大发明耶!谁知奶娘不但不夸奖人家的精心杰作,还说人家调皮捣蛋,这应叫做‘有实验创新的精神’才对嘛!”

  也不知道为什么,耶律靖臣还挺喜欢她这套瞎掰胡盖的调调呢!“是是,我都明白,你大小姐做哪件大事不是没有崇高伟大的理由呢!”

  “就是说嘛!”秦曼玲把下巴翘个几层楼高,一副很不可一世的神情。

  耶律靖臣实在好喜欢她那娇俏可爱的神釆。“好了,下来吧!我有东西要送你哦!”

  “不会是要听奶娘的话,‘教训’我吧?”她笑得有些挑衅。

  “我哪有那个能耐教训你大小姐啊!快下来吧!”耶律靖臣伸出双臂,摆出“最佳捕手”的pose. 秦曼玲这才肯乖乖的听话。“好吧!我要跳下去了哦!”

  “没问题,我一定会稳稳接住你!”

  于是,秦曼玲小脚一蹬,便俯冲而下,投向耶律靖臣张开的臂膀,而耶律靖臣也如往常一般,以完美的姿势将她牢牢接住,捧在手心,拥在怀中。

  “你要送我什么?”她圈住他的颈项甜甜的问道。

  耶律靖臣从腰际的配带上,取出一对巧夺天工的发钗。“这对发钗美不美?”

  秦曼玲真个给那对纯金打造的凤纹发钗给吸引住了。“好美,真的好美,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别致的发钗呢!你在哪儿发现的?”

  由于在二十世纪时,深受考古学家的秦老板影响,所以她对一些古玩奇珍始终别有一番情钟。

  “今天去打猎途中,巧遇正往丝路行进的西域商旅,而向他们买来的,据那些商旅的说法,这对凤钗是仿汉人前朝大唐帝国的太平公主最珍爱的一对金钗所打造的呢!”

  耶律靖臣一面说,一面使动手将那对金钗装饰在秦曼玲的头发上。

  “嗯!果真如我预料般迷人耀眼!”耶律靖臣衷心赞叹。

  对秦曼玲而言,这封价值连城的金钗有无并不重要,她在乎的是耶律靖亚那份心意。

  “谢谢你,我好喜欢,真的!”

  “妍妍——”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得更紧些。“你对我……,我是说我们……”

  唉!每回在最要紧的关键时刻,他的舌头便不合作的打结,害他总是无法顺利的将“求婚”的话语完整的说出口。

  秦曼玲那会不明白他的心意,但“时机未到”啊!所以她依旧佯装不懂,一派天真的表情问道:“我们怎么了?还是我有什么不对?”

  “不!不是!”耶律靖巨头猛摇个没完。“对了!有几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幸好他及时想到不错的话题,以转移秦曼玲的注意力。

  “哪些事?”她大概猜得出他会问些什么事。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秦曼玲?”他可不会忘记第一次在宋国八王爷府邸初见她“从天而降”的那几幕情景。

  “是没错,你为什么知道?”如果她没记错,秦曼玲这名字她应该只在和芸萝公主一行人初次见面,做“自我介绍”时提过几次罢了,怎么——?

  “我想起来了,那天司徒大哥曾警觉有人潜藏在我们周围,原来那就是你!”难怪他会自一开始就对他们那“偷龙转凤”的计画知道得那么清楚详细。

  秦曼玲这才恍然大悟。

  耶律靖臣也不如否认。“反正事情已过,何必再做无谓的追究,怎么?不能告诉我‘秦曼玲’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他相当好奇,不!不只名字,包括她如何“从天而降”?她那位化外高人的养父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及他即将在明年突然失踪一事。

  并非她小气不肯告诉他故事的真相,而是因为这一大串的事说来复杂玄奥,所以她打算日后找个适当时机再慢慢告诉他。“那是人家的秘密,不可以随便说给外人听的。”

  “外人?我是外人?”耶律靖臣听得很不是滋味,她居然把我当成外人?

  秦曼玲一脸天真无邪的说:“当然啊!除了我未来的相公之外,其它男人全都是外人!”

  “你有其它喜欢的男人?”耶律靖臣异常诧异,双眸顿时充满妒意。“是谁?快招出来!”

  谁那么大胆,敢打他的妍妍歪主意,他非将其大卸八块不可!

  秦曼玲就爱看他为她吃醋的模样,这正是他深爱她的证据啰:“瞧你一副要吃人的鬼剎模样,怎么?谁惹你了不成!”

  “妍妍,你当真另有心仪的对象?”此时此刻,盘踞他心头的尽是“不明情敌”一事,再也顾不得秦曼玲的捉弄和取笑。

  秦曼玲偏还要卖关子,吊他胃口。“你说呢?”

  “妍妍!”他更紧张了,抓住她双臂的力道不禁加重许多。

  “好痛哦!放开人家啦!你弄痛我了知不知道!”秦曼玲用力睁开他的掌握,老大不高兴的嚷嚷。

  “妍妍!”他只差投向她跪下磕头。“快告诉我,对方是谁?真有那个人吗?”

  秦曼玲爱极了他那为她伤神的模样。“好了,先别管那事了,我们再来做一次骑马比赛吧!”

  让心上人为自己吃“飞醋”这种事得“见好就收”,才能收最大成效——这是秦曼玲的至理名言之一。

  “妍妍!”

  “怎么?你不愿意陪我骑马?”她有的是办法要他顺从她的心意行事。

  “不!我当然愿意,只是——”耶律靖臣连忙表态。

  “那我们就走吧!”秦曼玲说着便跃上自己的马儿,马鞭一挥便迅速向前飞奔而去。

  “比赛开始啰!”

  眼见秦曼玲已离他一大段距离,他只好带着一颗沮丧、懊恼的心踉了过去。

  半晌,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神色看来又好转了许多。

  不论妍妍是否真有心仪的对象,他都不会罢手,妍妍是他一个人所有,所以,他的“求爱行动”得做些调整才行一抹诡谲的笑意,趁机爬上他的嘴角。

  接着,他使全心投入和秦曼玲的骑马比赛。

  说到骑马,耶律靖臣对秦曼玲那精湛的骑术真是惊佩极了,他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的骑术更赛过她,就算他们辽国最擅长骑马的女子也不及她高超技术的一半,她甚至比一些宋国男子骑术还好呢!

  也因此,耶律靖臣更加喜欢秦曼玲,同时亦十分热爱和她并驾齐驱,驰骋大草原上的感觉。

  她就是如此特别、与众不同,总是带给他无限的惊奇和诧异,令他对她的爱愈陷愈深,终至无药可救的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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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七章

  眼前的景致真要让秦曼玲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了,方才那一望无际的草原美景已够令她大开眼界,没想到如今踏进十三王爷的府邸之后,竟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情景在迎接她的到来。

  “喜欢吗?”耶律靖臣不论是在马上,或者下马之后都紧搂着秦曼玲,一刻也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身旁。

  秦曼玲因过度的惊叹而久久无法言语。她只能说,耶律靖臣确实为了她的到来花费了许多心思——足见他很早以前便有此打算而暗中着手准备。否则,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怎么会有彷如唐朝一般的屋内摆设,甚至随侍在侧的丫鬟也都穿着唐装,至少怎么看都像唐装。

  “为什么是唐朝的调调?”她实在想不透,虽然她很喜欢这房间的摆设。

  “这是大理国那些富商贵族人家常见的宅邸陈设,我说过他们收养了许多亡国的王公贵族,所以如此的陈设多半是为了显示身分。”他附在她耳畔,轻轻呢喃。

  原来如此,秦曼玲很快又重新掌握状况。“那些侍女也是你刻意从大理找来的?”

  她并不真如此想,一来,以耶律靖臣的聪明才智,不该会做出此番拿石头砸自己脚的笨事;再者,那些侍女都不像南方人,反而倒像西域一带的姑娘。

  “这些是为了欢迎李妍姑娘的来访,而特地找来服侍姑娘的,怎么?还喜欢这房间吗?”

  耶律靖臣难掩心中的喜悦,他总算把她给盼来了。

  “嗯!很喜欢,谢谢你为我准备如此舒适美丽的房间!”秦曼玲衷心的献上谢意。

  耶律靖臣则从容不迫的笑道:“你弄错了吧?这是我们两人的房间,而不是你的房间!”

  秦曼玲直以为自己的听力退化,因而听错了什么傻话。“弄错的是你吧?我是大理来的富商之女,而你是辽国十三王爷,我受邀来玩,怎么可能和你同房,难不成这正是你十三王爷府邸的待客之道?”

  耶律靖臣笑得更加迷人。“李妍姑娘不愧是靖臣的末婚妻,果然冰雪聪明,没错!

  按照耶律家不成文的习俗而言,只有妻妾才会受邀至王爷私人的领地,而此处正是我私人领地,所以我俩同床共枕无可厚非,并无不妥,请李妍姑娘不必推辞!“这小子耍诈!秦曼玲恨不得踢他一脚。不过,回心一想,她立刻又冷静下来。

  如此雕虫小技就想吃定我?呵!有趣,咱们就走着瞧吧!

  当她再度面对他时,脸上早已堆满了笑意。“既然这是王爷家的不成文习俗,那妍妍入境随俗便是!只要你有那份能耐和我同床共枕……”

  耶律靖臣眼见诡计顺利得逞,差点儿大笑出来。“那——”

  “请帮我传唤奶娘和贴身丫鬟小菁到这儿来,服侍我梳洗更衣,可以吗?”不等耶律靖臣再说什么,秦曼玲已先发制人。

  难得她如此乖巧顺从,耶律靖臣二话不说便照办。

  不一会儿,奶娘和小青由札儿赤带领前来。

  一见她们平安无事,秦曼玲才完全放松。“请王爷暂时回避,妍妍要梳洗换妆了。”

  这种说法应该没错吧!尽管她实在不喜欢如此的繁俗冗节,但既身在古代这个保守的社会,又贵为“千金”身分,就只好委屈一点,反正,这种“非人”的生活不需要过太久的……嘿嘿!

  也不管耶律靖臣愿不愿意,秦曼玲便便尽蛮力把他给硬推出门外去,关上门。

  “妍妍,你还好吧!所有的事,我们都听札儿赤大人说明白了,你不必担心。”奶娘虽泪流满面,却难掩笑意,“那位耶律王爷是个难得的好人,奶娘知道,他会善待你的,这是你的福气啊!”

  小青也为她高兴。“是啊!妍妍,你一定得好好侍候耶律王爷,别再惹他生气了。”

  她明白她们的心意,得到好男人的垂爱的确是这个封闭的社会中,身为一名女子最大的幸福。但是她是在二十世纪长大的,所以不会以此为满足。“我知道他是好人,也知道他爱我,但只有这样还不够……”

  瞧她那双灵慧的眼眸中又闪烁着熟悉而令人不安的调皮光釆,奶娘和小菁同感事情不妙——这鬼丫头不知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妍妍,奶娘不准你再调皮捣蛋,从今天,不!从现在起,你得乖乖的像个大家闺秀才行!”奶娘是为了她的终身幸福着想,对方可是辽国的十三王爷哩!

  小菁这回也和亲娘同一个鼻孔出气。“娘,你放心,我会帮你‘调教’咱们妍妍小姐的!”

  由于和秦曼玲年纪相仿,又情同手足、朝夕相处,所以小菁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秦曼玲的一些奇怪用语。

  秦曼玲怎么也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奶娘,小菁,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她明白她们的好意,但是学做“千金小姐”这档事儿着实是她最敬谢不敏的苦差事啊!

  “谁跟你开玩笑!”啪!奶娘毫不留情的就是一拳打在秦曼玲的大腿侧部。“姑娘家不可以站得这么粗鲁,两腿靠拢,双手交握在身前,还有,嘴巴也不可以张那么大,笑的时候耍用手或手巾之类遮掩轻笑,听到没!”

  秦曼玲简直哭笑不得,但奶娘看起来真的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害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快坐到镜台前,让小菁帮你梳头,奶娘来帮你找一套合适的衣饰,可不能让王爷等太久!”才说着,奶娘便一本正经的把秦曼玲给推到梳妆台前,强迫她坐定。“双脚靠拢,坐直,别乱动,尤其脚绝不可翘起来,否则别怪我又捏你的‘小屁股’!”

  “小菁——”秦曼玲不得已只好转向小菁求救。

  哪知小菁也是一脸正色。“头别乱动,小菁会帮你梳个最漂亮的头,让王爷惊艳,如此他就不会移情别恋!”语毕,她便聚精会神的用那双灵巧的小手,在地头上忙个不停。

  在这种情形下,秦曼玲知道多说无益,只会换来更多的“捏刑”,索性随她们高兴,她乐得乘机想想今晚该如何对付那个不怕死的傻男人,效果才会最大,呼呼!

  不一会儿,若唐装的大家闺秀李妍姑娘妆扮完成啰!

  “好漂亮哦!妍妍,你真的好象一国的公主呢!”小菁衷心的赞叹。

  奶娘也是笑吟吟满意极了。“我早说过这丫头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疏于细心的打理妆扮,瞧!奶娘还是没看走眼吧!”

  秦曼玲自己也惊愕不已。她早在二十世纪时,就知道自己是个美人胚子,然而个性男性化,又偏爱率性活泼打扮的她,从未乖乖的穿过洋装礼服之类的淑女服饰除了上回那件骨董新娘礼服外——,而来到古代之后,由于一直以丫鬟身分待在八王爷府里,所以也不刻意注重妆扮。

  就连原本计画在和亲船上,上了船之后要乔妆成“假公主”一事,也因为耶律靖臣的介入,变更计画而作罢!

  也就是说,这回是她来到古代之后,不!应是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正正式式的做如此盛装打扮。

  她都快给镜中那个倾国倾城的自己给迷呆了哩!

  看来我真是南唐郡主出身了,否则,怎么会如此适合这身唐装妆扮呢?何况我的气质还如此高贵,啊呼!

  不是她爱炫捧自己,连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拥有如此高贵的气质呢!

  “说不定妍妍在未被养父收养之前,真正的身分当真是某国的亡国郡主哦!”小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在这个乱世未全然底定的时代,如此的情事并不少见。

  秦曼玲颇具玩味的笑道:“说不定哦!”

  “太好了,这么一来,王爷一定会非常疼你、宠你的……”奶娘忍不住喜极而泣。

  “不要怪奶娘无情凶你,奶娘是为你将来的幸福着想,王爷家是很重视礼节的,就算十三王爷他本人不介意你的调皮,但这并不代表其它的王公贵族也会像他一般待你啊!”

  “奶娘,我了解,我都了解,辛苦你了——”秦曼玲好生感动,原来奶娘是为她想到这一层才会如此。“还有小菁,你们如此为我着想,而我却没能让你们过得更好,要你们来伺候我……”

  想到这一点,秦曼玲不觉满心歉然。

  “妍妍,你千万则这么说,我和娘都很感激你呢!你不但让公主她的恋情如愿以偿,还把自己赔进来,又待我们母女如同亲人,你知道吗?若不是你,娘和我只怕活不到现在,早因护主失责而被以大宋法律治罪了,我们怎么会怪你,何况,娘和我都非常喜欢和你在一起,心甘情愿的服侍你,你千万则自责!”小青轻搂着她,句句真心的说道。

  她真的好喜欢秦曼玲,把她视为自己的亲姊妹般,这和对芸萝公主的感情截然不同。

  对公主,她是以婢女对待主人的忠心去侍候;但对秦曼玲,她却是以对待家人般的手足之情相交。

  “小青说得对,你别再胡思乱想,好好的做个千金大小姐,我和小菁一定会帮你的!”

  奶娘对她的心和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并无两样。

  “嗯!谢谢你们!”秦曼玲激动得淌下泪水,自从来到古代之后,她变得爱哭了,动不动就掉眼泪。“但是,有件事非向你们道歉不可,就是有关在船上害你们落水的事,我——”

  她话尚未说完,小菁便阻止她。“别再说了,一切的真相,札儿赤大人早向我们详细说过了,这全是误会,而且也与你无关呀!”

  她们母女真的一点也未怪罪于她。

  “可是——”

  “好了啦!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忸怩啦!”小菁索性学她的语气取笑她。

  经她一番取笑之后,秦曼玲立刻又恢复调皮乐天的本性。“嗯?也对,我是不该再如此消沉,否则误了咱们小菁姑娘的‘好事’可就不好了!”

  她刻意加重“好事”两字的语气,还用一副坏坏的眼神瞟了小菁一眼。

  小菁给她这么一“瞟”,旋即老实的红了双颊。“我哪有什么好事,你别胡说!”

  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

  秦曼玲的语气更加充满促狭的味道。“不会吧!我看你挺中意那位下水救你,又一路护送你们至此的札儿赤将军的呢!”

  想逃过她这双凌厉的X 光眼,呵!笑话!曰“妍妍,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心事被猜中让小菁愈发困窘不自在,一双紧握的粉拳,直肓的搥着秦曼玲的肩膀。

  “小菁,妍妍说的是实话?你当真对那位将军大人——”奶娘一脸认真的追问。

  小菁连忙矢口否认。“才没有,娘,你可别听妍妍胡说,我才——”

  “是吗?那意思是说,我去钓那位将军大人也无所谓啰?”秦曼玲笑得像个坏心的小恶魔般。

  小菁果然上当,急急的叫道:“不行,你不可以这样,你不是有耶律王爷了,怎么可以再移情别恋——”

  恶作剧得逞的秦曼玲毫不客气的笑得人仰马翻,还不忘怪声怪调的捉弄她。“你不是说札儿赤大人和你小菁姑娘无关吗?怎么——”

  “妍妍,你坏死了!”小菁的脸因困窘而更加嫣红,甚至连耳根和粉颈全红透了。

  秦曼玲却对她猛扮鬼脸。“谁教你不老实,硬要死鸭子嘴硬的打死不承认!”

  小菁只好认栽!和秦曼玲斗?只怕再多她几个小菁也起不了作用。

  倒是奶娘面带忧色,不安的问道:“妍妍、小菁,你们方才是开着玩还是当真,小菁对那位将军大人——”

  “奶娘,你应该高兴呀!这么一来你就不必为小菁的未来操心了,我注意过那位札儿赤将军,他人品相当不错,而且还是耶律靖臣最赏识、最信赖的部属呢!”秦曼玲不了解奶娘为何不喜反忧。

  “我知道那位将军大人是个好人,”她从这几天一路受他悉心照应的情况已深深明暸。“问题是小菁和他——不配啊!”

  小菁也是一副无奈又沮丧的模样,谁教她生为丫鬟呢?唉!只能怪自己福薄。

  秦曼玲这才恍然明白。“原来你们是在担心这个,放心吧!根据我的了解,辽国并不像大宋那么讲究门第观念——”

  “就算是那样,大将军和婢女的身分还是太过悬殊了,再说,人家那位将军大人也不见得看得上咱们小菁啊!还是算了,别去高攀人家了!”奶娘说这番话的目的是希望傻女儿尽早死心,慧剑斩情缘。

  “娘,我明白,我会——”小菁早知这是一段无法期望的苦恋,所以从一开始便不敢有所奢望,只是偷偷想在心中。

  秦曼玲可就大不以为然了。“话不是这么说的——”

  “妍妍,你打扮好了吗?我要进去了!”

  她的话才说一半,耶律靖臣不耐久候的催促声便在门外响起,她们的对话因而被迫中断。

  “快好了,你再等一下吧!”秦曼玲敷衍他一句,便转向奶娘和小菁。“这件事先别急着下定论,咱们今后有空再慢慢谈!”

  奶娘和小菁都明白她的好意,但却都不敢抱持太大的希望。

  “先别谈这个,快把身上的打扮再打点一下,可别让王爷久候!”奶娘一面加速手上的动作,一面不忘提醒秦曼玲。“待会儿见了王爷,可要有个千金小姐的样儿,别又太过莽撞,给人笑话,听到没?”

  “好啦!”秦曼玲嘴巴上是这么回答没错,然而事实上,她心中早有另一套想法。

  “可以了,保证迷死十三王爷!”

  奶娘和小菁对于共同合作的成果相当满意,连连发出赞叹。

  秦曼玲因而更加信心百倍。“那我出去啰!”

  语毕,她便转身蹦蹦跳跳的朝门口奔去。

  “妍妍,千金小姐走路要端庄些!”奶娘厉声的提出警告。

  秦曼玲这才放慢脚步,回首对奶娘吐吐舌头。“安啦!我会做个称职的大小姐的!”

  说完她又开始蹦蹦跳跳的前进。

  “用走的!”这个样子要她安心?奶娘在心里嘀咕!

  奶娘和小菁互看一眼,大有前途多难的共同预感。

  “妍妍,你——”等得快望穿秋水的耶律靖臣,忍不住又转身欲再度敲门催促,却在转身之际呆愣住了。

  “妍妍?”他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直直望住正巧从敞开的房门走出来的秦曼玲。

  秦曼玲非常满意他的反应,巧笑倩兮的轻声呢喃。“怎么,你不是急着找我吗?现在我出来了,你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天知道他不是不肯说话,而是因为过度惊艳无法言语啊!

  他早明白这个奇特的小姑娘会适合作唐装打扮,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出色,比出现在他梦中的模样,少说再美上百倍。

  轻柔的薄纱,服服贴贴的亲吻着地那雪白的肌肤,将那曼妙婀娜的曲线,一览无遗的烘托呈现,就像仙女下凡般,飘然迷人,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紧紧追随。

  秦曼玲趁他还沉醉恍惚时,蹦跳到他面前,闪烁着一双会勾魂的媚眼,甜甜的娇笑。

  “怎么样,喜欢我这身妆扮吗?哪!这身行头,从头到脚都是你先前为我准备的哦!所以,你有义务当评审员,对吧!”

  明知道他已被她那身诱人的妆扮迷得七荤八素,她偏还要故做无辜貌的强人所难。

  更过分的是见他那副呆呆ㄔㄨㄛㄔㄨㄛ的模样,她居然开心的在心中鼓掌叫好,愈玩愈起劲。

  可怜的耶律靖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才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早已口干舌燥,难于言语,然而那双眼眸依旧执迷不悔的死瞅住眼前的俏佳人不放。

  “说嘛!快说一下你的意见,别那么小气嘛!”秦曼玲似乎不嗲毙他便心有不甘般,又是拋媚眼、飞吻,一下子又用自己的小手去扯扯他的衣袖,逗弄得他全身像着了火般,心痒难搔。

  耶律靖臣的理智终于敌不过狂炽的欲望,一双热情失控的手臂,忘情的扑向眼前的可人儿。

  “妍妍!”

  奈何天不从人愿!秦曼玲像只泥鳅般,滑不溜丢的将轻盈的身子一闪,便让耶律靖臣热情如火的双臂扑了个空。

  看着狼狈惊愕的耶律靖臣,她还不肯就此罢手,咭咭的笑道:“你喝醉酒了吗?否则怎么运站都站不稳呀!”

  “我——”耶律靖臣既窘迫又懊恼,他多么希望能狠狠的拥佳人入怀,一亲芳泽。

  眼见他那张“红番脸”已快因过热而爆炸了,秦曼玲才善心大发的决定暂时放他一马。“天色好象暗了耶!咱们可以准备开饭了吗?”

  这回合就先到此为止吧!待今晚进入寝宫时再……,嘿嘿!

  秦曼玲想着想着眼底又闪过一抹诡谲而令人不安的光芒,不知又打什么坏心眼。

  只可惜仍呈半恍惚状态的耶律靖臣没那个福气发现。“是该进膳了,我这就要总管张罗!”

  耶律靖臣乘机理理自己失控的心绪,很快的,他又恢复平时冷静沉着的模样。

  秦曼玲见状不禁暗赞在心中。真不愧是辽国第一战将,果真冷静沉着,自制力超人,这么快就恢复正常啦!

  嗯!也好!太轻易打败的对手,她反而会觉得无趣、不起劲。

  秦曼玲对他的欣赏,又偷偷的加了一点点。

  令人期待的月夜终于造访大地,耶律靖臣在房门外少说已站了半把个时辰,却迟迟未推开门进入房间内。

  只见他一次又一次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情绪,试图让自己更冷静些,奈何他的心却像是存心和他作对到底般,硬是不听使唤,猛跳个不停。

  在房间里等待“迎战”的秦曼玲终于捺不住性子,懒洋洋得提高嗓门说道:“你再不进来,我可要锁上门睡觉不理你了哦!”

  绝对是威胁的口吻。

  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讯息,耶律靖臣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即刻以五十匹马力的冲力冲到房里去。

  “嗨!耶律大爷,你可真难盼啊!害得人家都快睡着了呢!”迎接撞进门来的耶律靖臣的是秦曼玲那嗲得足教人全身痳酥酥的甜美嗓音,以及撩人又煽情的pose——只见她侧身斜躺在薄纱帐里的床缘,身上的衣饰是比下午更为轻柔、“可见度”更高的性感睡衣,一双粉白纤细的臂膀慵懒的枕在颊边,里在轻纱里若隐若现的修长双腿散漫的微曲交叠,嘴边的笑意既媚又甜,那双勾魂眼潜藏着令人发狂的两簇小火焰。

  耶律靖臣只觉全身像洒了烈酒、着了炽火般,全身被炽烈的情欲烧得体无完肤,血管内的血液早已如火山熔岩般沸腾滚烫,脑袋瓜不断发晕发胀,几近爆炸的边缘。

  他要她!他想扑过去狠狠的要她!

  偏偏该死的理智却硬扯住他那狂妄不羁的心不放,让他迟迟无法移动身子,扑过去拥吻佳人。

  将他的挣扎尽收眼底的秦曼玲,偏又逮住时机来个“火上加油”,轻轻的撩起覆盖在双腿的轻纱裙摆,一双雪白无瑕的玉腿便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眼前。

  “唉!既然你不肯自己过来,我只好委屈一点,过去邀你啰!”说着便移动那魅惑力十足的双脚下床,莲花移步的走向僵直不动的耶律靖臣。

  “靖臣大哥,我来接你啰!”

  啊——耶律靖臣在她的小手即将触及他烫热的胸膛时,冷不防的惨叫一声,便转身逃出房中,直奔回廊外的中庭花园。

  “靖臣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眼见“诡计”顺利得逞,秦曼玲差点儿当场爆笑出来,不过为了玩得更尽兴、更彻底些,她还是强忍下来,爆笑在心底,疾步跟到房门外的回廊上。

  然后,她看见正在井边将一大桶一大桶的清水不停的淋向自己全身的耶律靖臣。

  她都快笑昏了,偏还要装出一脸无辜的问道:“靖臣大哥还没洗澡吗?不过在深夜里洗冷水澡不太妥当,容易着凉耶!”

  见他毫无反应,依旧将一桶桶的水,从头顶灌注而下,秦曼玲便故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莫可奈何的口吻说:“既然靖臣大哥有此奇怪癖好,那妾身只好舍命陪君子,帮你洗洗背啰!”

  说话的同时,她不忘做出正要走向他的“假动作”。

  耶律靖臣像活见鬼般,大叫一声:“不必!不准过来!”

  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惹得秦曼玲再也忍俊不住,当场笑翻了天。

  被她这一笑,耶律靖臣简直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该死的是,他的脸、他的全身居然还不争气、老实至极的全红遍了。

  “不准笑!”耶律靖臣懊恼的嘶吼一声。

  然而,令人泄气的是,当他吶喊出口时,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那么充满惊涛骇浪的浓烈情欲。

  秦曼玲因而笑得更加无法无天。

  可怜的耶律靖臣除了更加尴尬外,一双执着的眼眸却依然恋恋不舍的死揪住笑颜如花的可人儿,怎么也无法移去凝望的视线。

  半晌之后,秦曼玲总算不再爆笑,而静静的坐在回廊的台阶上,饶富趣味的看着绕着中庭周缘不停跑步的耶律靖臣。

  半晌才因捺不住无聊,托着双颊开口道:“我说靖臣大哥,你非得在这三更半夜做慢跑运动不可吗?”

  “你先去睡吧!不必管我!”耶律靖臣又跑了两圈,才停下脚步。

  接着,他又执起另一角落的两把弯刀,开始舞刀练功,几乎已专注到忘我的境界。

  秦曼玲见状,又忍不住开口捉弄他:“唉!你就行行好吧!难不成这些都是你上床睡觉前帮助睡眠的睡前运动?”

  “我不是告诉你先去睡,不必管我吗?”耶律靖臣根本不敢看她,就怕这一看又“一发不可收抬”。

  “可是人家想等你嘛!”她似乎不整死他就不肯善罢干休般。

  耶律靖臣果真又被她一句撒娇话搞得胸口一把火。“大家闺秀应该早早上床就寝才是,况且,我又不跟你同房,你等我也是白搭!”

  眼见“阴谋”顺利得逞,秦曼玲心中不禁大喜,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可是你今天下午不是说过,在耶律家,除了亲人之外,受邀到府邸来的,就形同妻妾般,所以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必须同房共寝吗?”

  她都快笑场了。

  耶律靖臣清了清喉咙,铿锵有力的加以解释。“规矩既是人定的,自然也就可以出人因时因地制宜,并加之权变之,这不正是你们汉族古圣先贤所标榜的至理名言?”

  嘿!这小子挺不赖的嘛!居然连古圣先贤都搬出来了,好吧!看在你学识不差的份上,就饶你一回!

  反正她想分房而居的目的业已达成,就做点善事吧!

  “既然靖臣大哥如是说,那妍妍就恭敬不如从命啰!晚安!靖臣大哥!”

  拋给他一个“飞吻加秋波”后,秦曼玲便轻快的飘回房里,锁上门锁,躲进被窝,和周公约会去也。

  被留在中庭里继续舞刀练功的耶律靖臣这才放下手上的刀,重重的长叹一声。

  他何尝不想和她同床共寝呢?这正是他最初的愿望和安排啊!

  奈何——,唉!谁教他要当君子,要坚持身心皆得?

  所以,他只好强迫自己放弃原订的安排,将自己孤伶伶的留在这微寒的夜风中长叹,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霸王便上弓,那——,不!他耶律靖臣绝不做那种无耻下流的卑劣事情。

  他是要她没错,但他更想要她的心!

  不经意的,秦曼玲那撩魅人心的娉婷倩影又浮现他的脑海、眼前,挥之不去,令他心痒难捱。

  妍妍!你这个折磨人的鬼丫头,终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包括你那颗古灵精怪的芳心,倩影娉婷的身躯,以及巧笑倩兮的容颜!

  你的一切都属于我耶律靖臣所有,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一定!

  他在微寒的夜风中立下誓言,炽热的爱恋更上层楼!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六章

  “放我下来——哎啊——”

  进入布置简单却不失气派的船舱后,耶律靖臣才将肩上的秦曼玲丢到铺着厚厚一层毛皮的床上。

  “好痛哦!你不会轻一点吗?我受伤了怎么办?”秦曼玲才从床上坐起,便连声叫嚎。

  “伤到哪里了?”耶律靖臣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俯下身探问。

  他那热烈的关心之情让秦曼玲的怒气顿时去了一大半,心中霎时萌生一计——只见她以委屈至极的口吻,幽幽怨怨的哽咽:“你真的会关心我吗?”

  被她这么一问,耶律靖臣的心都快疼毙了。“别哭,是我不好,不该那么粗鲁,你还好吗?让我看看。”

  这回秦曼玲倒很合作,乖巧顺从的伸出雪白滑嫩的小手,递到他眼前,娇嗲的诉说:“你瞧!撞到床角,青了一块!”

  正当耶律靖臣想伸手去摸她的小手时,秦曼玲又赶紧缩回,捂着脸蛋“假哭”。

  “我不管,好痛哦!你要弥补我的损失!”

  她的动作激得耶律靖臣满心爱怜。“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再哭了好吗?”

  “真的?”瞧见诡计即将得逞,秦曼玲差点儿笑出来,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装得很委屈,楚楚可怜。

  “君子言出,驷马难追!”不知已深陷敌计的耶律靖臣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秦曼玲将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才说出她真正的目的。“我要奶娘和小菁——”

  “可以,她们早已由札儿赤率人救起,正在河的北岸等着和我们会合。”话才说完,耶律靖臣才发觉不对,迅速将视线移向秦曼玲的脸蛋。

  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秦曼玲那张笑得好迷人、好诱人的甜美笑靥。“太好了,我就知道奶娘和小菁一定不会有事!”

  耶律靖臣不禁暗叹一声——看来这小姑娘比我想象中的还不好对付!

  不过这样也好,愈不易到手的东西,他愈兴致勃勃、志在必得。

  “现在,你欠我一份恩情了吧!”他立即反攻。

  这个大个子挺上道的嘛!秦曼玲也是属于那种:对手愈强劲就愈起劲的典型。她按兵不动的娇笑。“好象是这样没错,好吧!你有何要求,说来听听无妨!”

  “很好,够明理!”见诱敌成功,耶律靖臣显得更加光彩焕发。“我要你和我一起走,当我的——”

  “娘子”——可惜的是这个最重要的字眼尚未出口,他便困窘得红透了双颊。

  哦!好个纯情男子!秦曼玲在心中呱呱叫。对付这一款的男人,她最在行了,嘿嘿!

  也好,反正她从一开始便有此打算,不过,不能让他太容易得逞,否则……秦曼玲笃信对男人而言,女人是:愈不易到手的愈值得珍惜!

  所以,她不会让这个大个子太早美梦成真的,何况她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本姑娘此趟到塞北来,另有一桩重大的心愿尚未完成……”她以“魅惑”的眼神勾向他。

  “什么心愿,我能力所及一定帮你实现愿望!”哦!天,她居然用那种眼神看我……,耶律靖臣心中那只“小鹿”被她看得差点儿因疯狂而撞墙。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的秦曼玲,显得相当满意。“你听过耶律靖臣这个名字吗?”

  “耶律靖臣?”

  “就是辽国那个名满天下的沙场英雄、文武双全的第一勇将,十三王爷。”一提到她心目中的偶像人物,她便情不自禁的泛起笑意。

  “你找他做什么?”经她一提,他才想起,先前在客栈时,似乎也曾说过有关耶律靖臣的事。

  秦曼玲瞟他一眼,才咯咯的笑道:“大个子,你别那么紧张好吗?我不过是想一睹这位大将军、大英雄的风釆,可能的话,顺便问他……”

  “问他什么?”就让她误以为他在吃醋罢!反正,他非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你能让我见到他吗?”依她的推算,凭眼前这个大个子的不凡身手,和神秘不容忽视的来历判断,铁定来头不小,要他从中牵线不无可能。

  这个丫头反应真快!耶律靖臣愈来愈喜欢她。“这得看看你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他绝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在“情场”上是百分之百的“菜鸟”,但在其他方面,尤其是兵计谋略方面,他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正因为认定他的机智与武功并不输她心目中那个想象中的大英雄,因此秦曼玲才会更加喜欢他——她一向很欣赏才华洋溢、足智多谋、又不失英雄气概那一型的男人,在二十世纪的安迪就因为缺乏这些特质,才始终无法打动她的心。

  “我只是想问问他明年是不是有什么计画?”既然回到这个时代来了,她当然应该乘机解开耶律靖臣于兴国二年突然消失于历史舞台之谜啰!

  “这是什么意思?”他被搞迷糊了。

  秦曼玲神秘兮兮的一笑,才又说:“是这样的,我那位身为先知的养父曾说过,耶律靖臣将会在宋朝兴国二年时发生重大情事,所以人家才好奇的想问问他本人嘛!”

  “原来如此!”这可稀奇了,连他本人都还不知道他明年将有什么重大计画呢!呵!

  有意思!“好,我答应你一上岸,便带你去见他,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兴奋令她变得更为爽快。

  “你必须以大理国富商千金的身分去见他!”原来他早已把“劫人”之后的身分,也全给想妥啦!

  秦曼玲觉得有些不妥。“我明白一般民女不太可能见到那种大人物,但乔扮成大理国的富商千金似乎不太妥当吧?”

  不能怪她不安,因为在二十世纪时,她对大理国这个国家的相关资料,并未熟读,所以对这个国家相当陌生,而她的原则一向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这点你不必担心,我和大理国现在的宰相颇有交情,知道他们国家中的许多富商员外,为了提高自己的身分地位,而盛行收养战乱中亡国的王公贵族后裔,所以,你大可放心。”他这个人做任何事、任何计画,向来力求完善、天衣无缝,这档事儿,他早在八百年前已调查清楚。

  秦曼玲愈来愈觉得他身分不简单了。“万一被耶律靖臣识破——”

  “基本上,辽国人对这个远在西南方的国家并不熟悉,也少有往来,加上大理国此时似乎在走‘锁国政策’,几乎不与外国接触,相当神秘,所以,即使是邻国对它也不甚了解,远在北方的辽国就更不用说了。”他没有说谎,这些都是事实。唯一的“隐瞒”

  是他对大理国的熟悉——他因缘际会的邂逅大理王族之人,因而才会对大理有某种程度的了解。

  “你究竟是谁?沙律齐真是你的本名吗?”秦曼玲愈发觉得此人身分可疑。

  他不答反问。“我提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事实上,无论她的答案为何,他一旦决定的事便会实行,不容任何人反对。

  “可以,不过我要奶娘和小菁同行!”她俨然已将她们视为一家人,不可能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弃她俩于不顾。

  “行!”他本来就打算带那对母女同行,一来是他明白她们对秦曼玲的重要性,同时也算给她找个伴;另一个原因则是,如有万一时,她们母女将是牵制秦曼玲最好的王牌。

  瞧!方才的“落水试验”不就是“牵制成功”的最佳实验证明。

  “那就一言为定了!”她甜甜的朝他笑道。

  就这么办吧!待上岸和奶娘、小菁会合之后,先去会会耶律靖臣,之后,再回过头来,全力以赴的“对付”这个大个子,不但要把他迷个半死,还要探知他真正的身分。

  秦曼玲如意算盘打得响叮当。

  而耶律靖臣亦在心中得意至极——只要上了岸,这丫头就再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了。

  当船泊岸之后,不待耶律靖臣搀扶她,秦曼玲便迫不及待的展现她那充沛过人的精力,一马当先的跑上岸去,在经过踏板时,步子之稳就好象踩在平地一般,让人好生佩服。

  “奶娘、小菁,你们都没事,太好了!”秦曼玲人没到“雷公声”就先到。

  “妍妍,女孩子家不可用跑的,快停下,小碎步的慢慢走,听到没!”奶娘大老远便传来慷慨激昂的“修正指令”。

  哦!已经好久未听到奶娘这令人怀念的“吼声”,此刻听起来还真别有一番新震撼哩!

  秦曼玲调皮的在心中想着,不过,她那惊天动地,扬起十里狂砂的脚步声可没因而终止,反而变本加厉。

  “奶娘、小菁?”

  一跑到她们面前,秦曼玲便狠狠的抱住她们。

  “太好了,我以为——”

  “妍妍……”小菁神色颇为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望住秦曼玲。

  可惜秦曼玲正沉醉于重逢的欣喜,未加注意,反倒是札儿赤注意到了。

  “小菁姑娘有何难题吗?”札儿赤和言悦色的探问。这姑娘该不会是发现她俩落水的“真相”吧?不无可能,因为她自被他救起的那一剎那便已神色怪异,极具防心,和以往的她不同。

  若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了……

  “不!没事!不需要烦劳札儿赤大人!”小菁脸色因而发青,别开脸,埋进秦曼玲的怀中,乘机小小声的向秦曼玲“密报”。

  “小心沙律齐一行人,是他们的同伴推我和娘落水的,这事可别让娘知道!”

  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让秦曼玲大为诧异,但是就在这同时,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耶律靖臣不会伤害她!

  “怎么了?妍妍!”尾随出现,站在她身后的耶律靖臣在接收到札儿赤给予的“事迹败露”讯息后,便即刻修正计画。

  小菁吓得更加用力的紧紧依偎着秦曼玲,双唇微颤。

  她的恐惧让秦曼玲心中的怒火迅速蔓延,她倏地站起来,用自己的身子护佐奶娘和小菁,双眼直瞪住他。“你在船上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事情至此,耶律靖臣已毫无顾忌,因而也不打算再编理由圆谎。“我只是想试试她们对你的重要性罢了!”

  啪——!

  他话才说完,就惨遭秦曼玲一记巨灵之掌。

  全场的人,包括被掴的耶律靖臣全给她的惊人之举吓到了。

  “大胆女子,竟敢对十三王爷如此无礼?”

  札儿赤情急之下,冲口而出。

  “掴他又怎样,我还踹他呢!”

  真不愧是手脚动作比嘴快的秦曼玲,话还没说完就又给尚处发愣状态的耶律靖臣重重的一脚。

  以札儿赤为首的心腹部属眼见主子遭受从未有过的羞辱,纷纷拔刀相向,大有将秦曼玲大卸八块的气势。

  “可恶的蛮女,竟敢如此冒犯十三王爷,纳命来吧!”

  “十三王爷?”秦曼玲这才注意到那群拔刀相向的傻瓜对沙律齐的称呼已“改朝换代”了。

  而小菁和奶娘则早已吓白了脸,呆杵在一旁。

  “住手!全给我退下!”好不容易从惊愕中恢复,重新掌握状况的耶律靖臣,魄力十足的下达命令。

  那群护主心切的精锐部队立即听令行事,收起刀子,退了回去,虽然他们脸上的表情尚残留着对秦曼聆的愤怒。

  “你就是大辽的十三王爷耶律靖臣?”秦曼玲脑袋瓜好似刚被一大队轰炸机轰过般,一片空白。

  她早该想到的,像他这样深谋远虑、足智多谋、武功高强,又随时带着一群精锐部属、统御能力一百分的男人一定大有来头,不是什么山大王便是王公贵族,将军之类的大人物。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耶律靖臣本人?简直太荒谬了——一个敌国的大将军、十三王爷居然亲自潜入宋国京城,而且还未被宋国发现的来去自如?难怪宋国打不过辽国,实力相差太大了啊!

  趁她尚处惊愕状态时,耶律靖臣冷不防的又将她腾空抱起,扛在肩上,得意的笑道:“对!我就是辽国十三王爷耶律靖臣,现在,我实现了你的愿望,接下来该换你实现诺言了吧!”

  语毕,便将她抱向他的神驹,单手跃上马背,接着,把肩上的她移向怀中,固定不放。

  然后,一声令下,大匹人马便按照原订计画,朝他自己的领地急奔。

  “放开我!大骗子!放开我!”秦曼玲又惊又气,拚命的挣扎抗拒,却徒劳无功,他依然无动于衷的挥鞭疾驱,外加响彻云霄的得意笑声。

  明知抗议无效,秦曼玲还是无法停下抵抗挣扎的动作。“你把芸萝公主和司徒大哥怎么了?快说,他们是不是遇害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何时将攻打宋国呢!”耶律靖臣不痛不痒的表示。

  秦曼玲瞬时暂收起怒意,换上一脸认真。“你不会攻打宋国的!”

  “你这么肯定?”她的回答颇令他意外。

  “对!因为你的眼中并无肃杀之气,绝非好战之人!”这也是她选中他的理由之一。

  这回,耶律靖臣并未即刻做出反应,而是瞇起深邃的双眸,深深的拟视着怀中那张甜美诱人的俏脸,半晌才又开口:“是因你是大宋子女的一片爱国之心,让你口出此言的吗?”

  他相信不是,只是想听她亲口证实。

  秦曼玲用鼻子哼笑一声。“如果你真想乘机攻打宋国,也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不是吗?”

  她不是傻瓜,尤其是在惊愕过后,大脑又恢复正常运作的此刻,想蒙混她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他十分欣赏她的聪慧与善于分析事理。“别忘了,我可是威名远播、杀敌无数的沙场英雄呢!”

  “那是为了保护辽国子民和自己的军队部属,才不得不战!”秦曼玲说得理直气壮,彷佛她就是耶律靖臣本人一般。

  耶律靖臣当真为她折服了。“你大可放心,司徒长风方才已飞鸰来报,他和芸萝公主两人已平安无事的朝目的地前进了。”

  原本只是因为她那特殊有趣、与众不同的言谈举止,吸引了他的注意,激起他对她的兴趣,然而,随着相处之日愈久,接触愈频繁,他愈发现她吸引他的已不仅止于她那奇特的行径而已。

  聪明的脑袋、机智的反应、刁钻的脾气、伶俐的口齿、不服输的个性以及善良热情的心、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他,牵动着他身上的每根神经、每个细胞,日复一日的加重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让他无法自己的为她痴迷。

  而现在,她又不费吹灰之力,一眼就看穿他深藏在内心深处、从未有人知晓的“最高机密”、“真正的心思”?

  哦!上苍!您赐予我的这名女子,是如何的珍贵啊!

  他的心更加狂热激荡,恨不得立刻将怀中的佳人变成自己的人,永不放手。但他还是推压下心中炽烈的欲望,只因为他要她的心,而不只是躯壳。

  秦曼玲正是因为单从他那热情的双眸探知这点,所以才会暗下决定,放心的将自己的未来人生托付给他。

  当然,她不会这么快就让他获知她真正的心思的,否则,游戏就变得不好玩了,嘿嘿!

  “八王爷那边的情况又如何?辽国又会真如你所愿的放弃此一难得的攻宋契机吗?”

  该问的事,还是得问清楚。

  “八王爷那边应该明早就会有消息传来,至于我国,就更不必担心,以目前的情势而言,辽国本来就无意开战——”

  “所以你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敌阵,探察此次和亲背后真正的阴谋,好及早商讨应付之策,以避免战事,对吧!”不待他说完,她便抢走他的发言权代答。

  他难掩对它的激赏。“宋国真该开破例提拔你为女宰相,保证国力大增!”

  秦曼玲魅眼一句,慧黠的轻笑。“如果事情真变成那样,你舍得吗?”

  瞧!果然又脸红了,真是纯情奇男子!

  她忍不住笑出声音。

  耶律靖臣因而更为困窘,压低音量警告她:“不准再笑,否则我就拿后面那对母女开刀!”

  “你还敢说,你支使手下推奶娘和小菁下水一事,我还没和你算清楚呢!”不说还好,经他一提,新仇旧恨全涌上来了。

  “不会吧!你方才不是已掴我一记,又踩我一脚,早该扯平了,况且,你明知道我并无恶意!”

  听他的语气就可以轻易的明了:他认为他对她那彷若“触犯天条”般的举动不加记仇,是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恩泽,她早该感激涕零,而不该再怒言相向才是。

  “哼!”秦曼玲下巴翘得半天高。

  “哼?”这算回答吗?他不解。

  她一副“大恩不言谢”的口吻解释道:“哼的意思是说,我委屈一点,我们这回就算扯平,我大人大量不再和你计较,但不准再有下次,懂吗?”

  完全不给他反抗的余地,她不慌不忙的昂起脸蛋,在他颊上轻吻一词。

  于是,耶律靖臣那张红潮尚未全数褪尽的俊脸,再度全面涨红一片。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不禁把奔骑的速度再次加快,哪还记得要和她“抬杠”呢?

  而秦曼玲则舒舒服服的依偎在他宽阔可靠的怀中,尽情享受他的热情,顺便将未来的“人生大计”再全盘检讨一番。

  事情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这个大个子沙律齐当真就是耶律靖臣本人?

  这实在是件惊死人的大事,所以耶律靖臣本人虽已亲口证实这个大秘密,但她还是有彷如置身梦中的感觉。

  难怪他会坚持她必须以大理国富商千金的身分同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也因此,她再度得到他对她用情很深的证据——她不会忘记在这个时代,平民女子只能当王公贵族的妾室,而无法立为正妃的事实。

  秦曼玲心中甜滋滋的。

  嗯!既然她早在先前就预定的未来夫婿沙律齐和她最崇拜的大英雄耶律靖臣是同一个人,那么,她伟大的“驯夫计画”就得再从长计议一番才行,反正,这个“准夫婿”

  她是要定了没错!

  这的确是一大挑战,毕竟要一个沙场大英雄、辽国第一大将军、最受辽王宠信的十三王爷如她所愿的“爱她”,并不是件轻轻松松,一蹴可几的易事,她已有“长期抗战”

  的心理准备了。

  何况,她还得安排奶娘和小菁的事。

  “你答应过要让奶娘和小菁同行的,可不能赖皮哦!”她旧话重提。

  神色恢复正常的耶律靖臣笃定的回答:“只要你一直是大理富商的千金,她们就会一直以你的奶娘和贴身丫鬟的身分跟在你身边。”

  秦曼玲总算满意了。“那我的名字呢?”

  她相信思虑周全的他,必早有腹案。

  而耶律靖臣也的确没让她失望。“就叫李妍,而且原是南唐的亡国郡主,‘无双’,天下无双的淘气小郡主!”

  “南唐无双郡主?”秦曼玲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诧异。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你不喜欢吗?”他见她反应怪异,忍不住关心的追问。

  “不!我很喜欢!不盖你哦!只是你为何会想到让这位富商千金还有一层亡国郡主的身分呢?”她一双灵巧又会勾魂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注视着他那张俊挺有型的脸庞,一股幸福甜蜜的感觉在心扉不住流窜。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命中注定吧!

  否则,“无双郡主”这个封号怎么会像跟定了她一般又在她身上重现呢?

  看着地那甜美的笑靥,他居然有一种浅醉的感觉。“你可别忘了,你的长相怎么看就是中原人氏,而非大理本地人哩!”

  “成交!”他为她如此费心,她没理由不赞成。

  “成交?”他不解,不过,他一直很喜欢她那奇怪的语法,虽然他经常听不懂,得时常探问个中含义。

  像方才那句“不盖你哦!”也是他前些日子才知道的“新词儿”哩!

  秦曼玲也很乐此不疲。“就是赞成的意思啦!”

  “原来如此!”他又学了个“新词儿”啦!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以目前而言,这的确是她最后的疑问没错。

  “当然是我的领地!”

  耶律靖臣笑着回答的同时,又下意识的加快了驰骋的速度。

  两个相互爱恋的人儿,就这么趁着黑夜,引领着身后一群心腹部属,向前直奔而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0-28
第五章

  紧追而来的耶律靖臣,很快便赶上秦曼玲,和她并驾齐驱。

  “你何必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三个月的大娘,而拿自身的安危开玩笑!”

  他是太为她担心了,才会口出重话。

  然而,他的话却惹来秦曼玲的怒目相对。“你懂什么,奶娘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她不过是得了暑热,稍事休息就没事了,你又何必小题大作!快跟我回去!”耶律靖臣不以为然的进行说服,并非他薄情寡义——他待部属体恤爱护可是出了名的——只是这附近经常有盗匪出没,加上宋国派来的刺客又紧追不舍,他不要她遭遇危险啊!

  不幸的是,他的话换来的居然是秦曼玲毫不留情的挥鞭相向,若非他眼明手快,身手了得,及时制住了她手上的动作,只怕此刻早已“破相”。

  无疑的,她这撒野、粗鲁而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举动,着着实实惹火了他,气得他手臂用力一扯,便把秦曼玲给扯下马背,而在她摔落地面之前将她粗鲁的拉抱入怀,共乘同一匹马,并不慌不忙的制住那匹无主之马。

  在将秦曼玲扯下马背的那一瞬问,耶律靖臣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好轻盈的身子,简直比抱着一堆羊毛还要轻盈!

  不能怪他如此震惊,因为他这一生至今,尚未和女人如此亲近过,更甭说拥抱女人的身躯。

  这份震撼将他的愤怒浇熄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一亲芳泽的冲动这种欲念对他而言更是破天荒头一遭。

  “放开我!谁准你抱住我的,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替奶娘取水,快放开我,你聋啦!”

  深怕就这么被带回去的秦曼聆,在耶律靖臣怀抱中使劲的挣扎,紧握的粉拳不停的搥打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口中还极尽所能的大声嘶吼。

  然而,她的挣扎抗拒非但未能如愿的让耶律靖臣松开她,反而被抱得更紧更用力。

  好柔软的身子,好似抱住一团羊毛,不!是羽毛,最柔软的羽毛,而且,是一种会散发出淡淡香气的奇特羽毛。

  耶律靖臣心神荡漾的沉醉在她带给他的奇妙感觉里,久久无法自己,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秦曼玲见“硬招”无效,立即改弦易辙,嘴唇一咬,一双水雾灵的眼眸旋即泛超薄薄的雾气,语气也转换成柔得教人心疼的那一型,幽幽的瞅着他,无助的说:“你让我去吧!我自小就没了娘,奶娘她就像我的亲娘般啊,虽然医官说她只是暑热,但我怕会恶化成脑中风,那会要了奶娘的命的,不!我不要奶娘死去,绝对不要,求求你,让我去取水,只要弄到水,我保证一定即刻归营,求求你——”

  这才是让她真正担心的事。只不过,她原先只是想“假哭”,没想到说着说着便弄假成真的急出眼泪。

  耶律靖臣给她这么一搅和,差点儿失了魂,一颗心更因而心痛如绞,他想狠狠的紧抱住她,却又怕过度的用力会伤了柔软轻盈的她,于是强忍住内心的汹涌波涛,仅用双臂小心翼翼的,轻轻柔柔的环住她。

  “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这就带你去取水,你不要再哭了。”

  “真的?”秦曼玲这才破涕为笑。

  “嗯!我一向说到做到!”虽然他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脑中风”是什么怪病,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泪水令他痛彻心肺、极端不忍,说正确一点应是:他怕见她落泪,无来由的、几近本能的害怕、心疼。

  哦!天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他这个辽人引以为傲,敌人闻之丧胆的大将军、大英雄,在沙场上南征北讨了这么多年、杀敌无数从未怕过,而今,他却怕极了面对这个小姑娘的串串泪珠,非常的害怕,怕她会因过度伤心哭泣而化成一滩握不住的水,怕她……

  唉!反了,反了,我看我一定是生病了,而且是一种罕见的怪病,否则怎么会如此反常?

  耶律靖臣愈想就愈相信就是这么回事儿。

  秦曼玲偏巧选在此时,出其不意的在他蒙着黑布的脸颊上,轻轻柔柔的烙下一记感谢的轻吻。“谢谢你,大个子!”

  那份温柔,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原本巳精神恍惚的耶律靖臣再度红透了脸,甚至殃及耳根和颈项。

  为了掩饰自己的再度“失态”,他连忙挥鞭急驰,那匹无主的马儿则被拉着紧紧在后面跟着跑。

  这回秦曼玲很合作的将视线看向前方,未再进一步逗弄他,除因担心奶娘无心嬉戏之外,另一个重大原因是,她的心也正因他的“纯情反应”而狂跳不已,让她无法开口言语。

  一股莫名难言的温柔情愫,就这么悄悄的包围着他俩,迅速蔓延狂烧……

  说来幸运,秦曼玲和耶律靖臣一路上皆未遭遇狙击追杀,比预定时间还早取得井水,顺利的回归阵营,一直到接近营区,耶律靖臣才恋恋难舍的松开怀中的佳人,让她自行骑马归队,他则满腔激情的目送她离他而去。

  只要再忍耐一些时候,待“计画”顺利完成,渡过黄河,回到大辽之后,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半步,绝不!

  耶律靖臣在心中立下重誓,炽热疯狂的爱恋令他对她更加志在必得,虽然他不知自己的反应正是所谓的:“为爱疯狂”。

  秦曼玲一下马,便奔到奶娘和小菁身边。

  “小菁,快把这水给奶娘喝了!”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吝于付出,便急急的嘱咐小菁。

  “好!我立刻倒水!”小菁粪是感动极了,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未能做到这步田地,而秦曼玲却……

  不知是那井水当真有治暑热之奇效,抑或上苍被秦曼玲的行径感动,奶娘在喝下水之后,不到三秒钟便清醒过来,脸色也变得红润许多。

  “(奶)娘,你没事吧!好点没?”两个小姑娘几乎异口同声。

  “没事,没事,误了行程真是对不住公主和各位大人,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奶娘一开口就满脸歉然。

  “不行!你必须再休息一下,一定要!”秦曼玲又气又心疼。古代人怎么老是这样不顾自己自身安危的死忠于上面的主子呢?这对在二十世纪长大,深信每个人都应生而平等的秦曼玲是说不通的。

  “可是——”

  “娘,你就听妍——曼玲的话吧?是曼玲为了娘,冒生命危险花费了半个时辰,到一口对治暑热有奇效的水井去取那井水回来,让娘喝下,娘才能如此神速恢复的哩!”事到如今,小菁可不想让秦曼玲的一片苦心白费。

  “什么?曼玲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傻事?”奶娘获悉真相之后,旋即因心疼而脸色大变。“有没有哪儿受伤,快给奶娘瞧瞧!”

  “没事啦!除了老被你拧的小屁股外,其它都安好无事!”一见奶娘情况好转,秦曼玲又开始调皮起来。

  奶娘和小菁听完,先是一愣,旋即笑出声音,但不一会儿,却又双双泪容满面,尤其是奶娘。

  秦曼玲见状又是一阵慌乱,急急的探询究竟。“奶娘,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奶娘猛摇头,好不容易才勉强压抑下激动的情绪,哽咽道:“你这个傻孩子,何必为了老妪冒那么大的危险,万一……”过度的激动,令她无法将想说的话顺利说完。

  秦曼玲温柔至极的抱着奶娘,诚挚认真的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你就像曼玲的亲娘般,曼玲怎么可能放着生病的你不管呢?”

  “曼玲你——”奶娘和小菁听后心中又是一阵翻腾激动。

  就这样,三个老小女子便紧抱住彼此,诉尽属于她们三人之间的那份难能可贵的亲情。

  在公主座车旁冷眼旁观的司徒长风见到这一幕,亦是感动不已。

  秦曼玲啊!你果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啊!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幕,所以早已支开同行的其它人马,省得旁人对她们的怪异行径生疑,更是为了让秦曼玲的“身分”不致“曝光”——一个区区婢女居然从出京城后便一直和公主千岁共乘同一辆马车,这成何体统,没人会允许这种败坏伦常的可怕情事发生的,所以,他们这一路上都得小心行事才行。

  始终独坐在马车中的去萝公主,冷不防的开口对车门外的司徒长风说道:“妍妍比我更看重下面的人,对吧!”语气中并无恶意,反而充满佩服和钦慕。

  “她真的比我还适合当一个公主呢!”

  司徒长风充满爱怜的说:“不!你们两人都是公主,都当之无愧,只是表现方式不同罢了!妍妍是以行动表示,而你则是暗自放在心中担忧,是不?”

  “长风大哥……”有情郎如此明了自己的心思,令芸萝公主十分窝心,她真是人幸运了,而她也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的幸福,秦曼玲的功劳最大,所以,她始终在心中默祷,祈求上苍一定要让善良体贴的秦曼玲幸福,如此一来,她心中的愧疚也才能减少些。

  当夜,在耶律靖臣超强防护网的保护下,宋国派来的刺客连接近公主一行人下榻的客栈都有困难,更甭说是行刺了,所以一伙人在一天的疲累之后,很快便全都酣然入睡。

  司徒长风乘大家都熟睡后找上耶律靖臣,很多事他必须当面问清楚才行。“我该称呼你耶律将军呢?还是十三王爷?”

  耶律靖臣神色泰然的笑道:“你还是唤我为沙律齐便是!”

  好个率性豪爽的大人物,司徒长风一直都很欣赏他,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吧!

  “长风正有此意,沙律齐阁下,在下始终想不透,既然你已知悉大宋的阴谋,为什么不乘机一举进攻大宋?”他不是傻瓜,不会忘了辽国始终有挥军南下,一统中原,做汉人皇帝的野心这个事实。

  耶律靖臣并无意矫饰。“我曾在沙场上欠了八王爷一份情,这次是乘机还了这个人情,当然,你没说错,这的确是个进攻宋国的好时机,但是,以目前中原的情势而言,是不大可能臣服于辽人皇帝的统治,所以,就算辽国现在以强大的武力征服了宋国,只怕将来在统治上又是一大问题,弄不好可能吃力不讨好,甚至得而复失,徒伤辽国元气,权衡之下,这未必是如表面所见一般的好时机,依我之见,再过个数年,应该会更适当。”

  司徒长风对他毫不保留的坦诚十分欣赏。“也就是说,你是在等更佳的开战时机?”

  “这也是从你们汉人祖先的兵书习得的,所谓用兵之最,莫过于‘天时、地利、人和’是不,话说回来,若你们大宋愈来愈强盛,那我国也就无机可乘,两国就会一直相安无事,你以为呢?”耶律靖臣以客观的角度分析之。

  “阁下果然如传说般才智双全,辽国有你,甚是福气,在下佩服之至!”绝非司徒长风长他人志气,或谄媚阿臾,而系因耶律靖臣所言甚是,而且和八王爷赵忠的看法不谋而合。

  “司徒大人过奖,不知是否尚有疑问,在下能力所及范围内定为你解答!”耶律靖臣是个相当谦虚自持且恩怨分明的性情中人。

  “八王爷他——对长风和公主的事是否有表示过什么?还有当公主的死讯传回宋国京城后,王爷他又准备如何自处?”这是他一直惦记在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司徒大人不必伤神,八王爷他不会有事,我现在不便多说,总之待你和芸萝公主平安脱险后,你想要的答案便会迎刃而解,水落石出。”耶律靖臣正色说道。

  司徒长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做出结论。“也好,这事就先到此为止,多谢阁下据实相告。最后在下尚有一事,不知阁下是否方便回答?”

  “但说无妨!”

  他将耶律靖臣再次端详一遍后,才颇具玩味的提出心中另一个疑问。“妍妍她——,阁下对妍妍有何打算,我是说在安渡危机之后?”

  同是男人,司徒长风早已看透他对秦曼玲的浓烈企图,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司徒长风会很放心将秦曼玲托付于他。

  一提到那个连在睡梦中,都毫不客气的占据他心扉的小姑娘,耶律靖臣眼神顿时变得格外温柔多情。“我一定会带她一齐回辽国去,不论她愿不愿意。”

  百分之两百坚定不移的气魄。

  司徒长风全然放心了。“和她在一起,你会很辛苦的!”言语中不无祝福之意。

  耶律靖臣回报以相同的友谊。“我倒不认为!”

  于是,两个大男人相视而莞尔,他们彼此都明白,今夜这席话,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只有天知、地知了,这也是男人之间的承诺与约定。

  经过几天的行程,公主一行人终于到了黄河岸,改搭船只渡河。而这趟“和亲行”

  的最重要时刻也随之到来。

  “公主,今后奶娘不在你身边服侍你,你自己要多保重!”奶娘一面拭泪一面向即将“永别”的芸萝公主万般叮咛。

  接着,奶娘又转向司徒长风,同他跪下恳求道:“司徒大人,公主今后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好好对待公主,千万不可让公主受苦,若奴婢这就给你磕头。”

  “大娘,请别这样,晚辈承受不起,长风敢对天发晢,只要长风尚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公主受苦!”司徒长风扶起奶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菁也是红着一双眼对服侍了十多年的主子千叮咛万交代。

  秦曼玲见“预定”的时辰已到,不得不发出催促之声:“我们该行动了,否则怕会误事,配合不上大个子他们的动作。”

  事关重大,一行人很快收起离别的情伤,很有默契的开始预定的行动。

  甲板上的禁卫军们不一会儿也开始大起骚动。

  “不好了!有不明敌人来袭,快准备应战!”

  随行的禁军指挥将领虽尚称冷静,奈何此次护送和亲的兵士,全是些不谙水性,在陆地已属“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兵”,因此,在这动荡不止的船上,轨更派不上用场了。晕船的晕船,倒地的倒地,逃命的逃命。

  “救命啊!是河盗,是这一带的河盗,啊——”

  一名兵士在惊叫之后,便被第一个攻进甲板的刺客给杀了。

  接着,攻上船来的刺客愈来愈多,个个身手不凡,船上的禁军,却连站都站不稳,更甭说抗敌护驾了。

  正当危急之际,耶律靖臣所率领的后援部队终于出现,并不声不响的涌向船上。

  “是时候了,快准备!”秦曼玲见时机成熟,当机立断。

  于是,连分手的最后话语都没来得及说,芸萝公主便按计画被秦曼玲给推落河中。

  “不好了,来人啊!公主落水了!快救公主啊——”

  秦曼玲、小青和奶娘紧接着拚命大叫。

  司徒长风则即刻跳下阿中,去救他心爱的公主,之后,便按照原订“计画”,两人再也未曾出现在河面上。

  “公主,公主,你不要死啊!公主——”

  奶娘和小菁两人深怕“假戏成真”,因此哭声格外“生动”。

  相较之下,对于落水的两人,秦曼玲反而不是太担心,因为她见识过司徒长风的本事,这河水虽湍急了些,却还难不倒他,所以秦曼玲挺放心他们两人的。

  她反而比较担心在敌阵中拚命的耶律靖臣,并且在心中偷偷佩服这个身手不凡,武术高超的男子。

  我果然没看错人,他的确是个可靠的人选,尤其在这个古代世界中,无疑是可以让她倚赖终生的对象。

  嗯!就这么决定,待她找到耶律靖臣,一睹她心目中的大英雄之后,就全心全力来“钓”这个大个子。

  秦曼玲对自己的“终身大计”,盘算得很满意。

  就在她想得入神时,发生了预料外的大事“娘——啊——”

  “奶娘!小菁!”

  秦曼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突发的恶耗,奶娘和小菁居然双双落水,这并不在她原订的计画中啊!

  “奶娘,小菁,你们等我,我立刻下去救你们!:”秦曼玲再也顾不了那许多,一手撑住栏杆奋力一跃,便打算翻过船栏,下水救人去。

  她的动作却在甫翻过船栏之际,被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给拦劫,抱回了甲板上。

  “你不要命啦!”

  耶律靖臣险些被她吓出心脏病来。幸好他眼明手快,否则只怕……,不!他不敢再往下想。

  然而在他怀中的秦曼玲却无丝毫感激之意,反而张牙舞爪的对他拳打脚踢。“放手啦!大笨蛋,我要下去救奶娘和小青,否则她们会死的。”

  “别那么紧张,札儿赤早已率领两名手下下水去救人了,不会有事的。瞧瞧这边,我们的计画已顺利完成了,高兴吧!”他示意她看向甲板上,大势底定的战果。

  秦曼玲根本已无那份心情,只是拚命叫着:“奶娘和小菁真的不会有事?”

  自回到古代来之后,她的日子一直很安稳顺心又如意,这全是拜芸萝公主一行人所赐,尤其是奶娘和小菁最护着她,她才不致于大悲伤、太孤单,现在却——“不要——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直到现在,秦曼玲才深深体认列自己的无助和孤单,混和着伤心和恐惧的泪水,不禁滑落衣襟。

  耶律靖臣可心疼了,但为了他“伟大的计画”,他只好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忍,继续计画中的行动,而抱住她的手,则在不自觉中加深了力道,似要安抚她,给她力量般。

  此次护送和亲的大宋军旅将领,如他所愿的将他当成大恩人,前来致谢。

  “多谢勇士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耶律靖臣不急不徐的回答:“大人不必多礼,只是很遗憾,未能救起公主和那名义士,以及公主的两名丫鬟。”

  说到公主罹难一事,禁军将领便一脸恐惧:“属下真是该死,未能及时护驾,有屏皇恩!”一想到回去极可能人头落地,他便面如死灰。

  耶律靖臣很满意他的反应。“大人不必如此担忧,在下有良策相送。”

  “快说!”

  “大人何不把这些河盗全数带回面圣,禀明事情真相,或可将功赎罪。”

  “只怕属下未及面禀圣上,赐死圣谕便已下达!”

  “在下听闻八王爷明理又体恤部属,且芸萝公主又是八王爷的独生女,找他应是比直接面禀圣上理想。”耶律靖臣以极具说服力的口吻说道。

  禁军将领果然心动不已。“勇士言之有理,但我方已溃不成军,只怕——”

  “这点大人不需伤神,草民愿效犬马之劳,大人何不先行乘骑快马赶至八王爷府,连报此项重大情事,为了避免途中凶险,请让草民派遣两名武林高手同行,保护大人,至于押解犯人一事,草民将派遣其余部下,随后跟上,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话尚未全数说完,他便已看见对方的头猛点个不停。

  “此法甚佳,就这么办吧!还烦请勇士多多尽心!”

  眼见事情如己所愿的达成,耶律靖臣便提出最重要的一事。“大人不必多礼,草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勇士但说无妨!”

  他等的正是这一刻。“请大人将这姑娘赏给在下!”手指理所当然的指向臂弯里的秦曼玲。

  秦曼玲眼中闪过一抹惊愕,想出声反抗,却被耶律靖臣很有技巧的捂住小嘴,未能得逞。

  禁军将领确定他所要求的报酬只有如此时,二话不说,即刻答应。“小事一桩,勇士尽管带走便是!”

  “那草民就不客气了。”耶律靖臣差点儿笑出声音,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带走怀中这个令他魂牵梦系的奇特小姑娘。

  于是,禁军将领便在耶律靖臣手下两大高手的护送下,折返河岸,朝八王爷府的方向直驱,留下来的部属也是耶律靖臣一声令下,开始着手“打包”那些刺客,并照应那些东倒西歪的大宋禁军。

  之后出耶律靖臣的另一名大将率领,那艘和亲用船,尾随禁军将领的路线前进,而耶律靖臣则带着剩余的手下,回到自己的船上。

  一直到两批人马都走远了,耶律靖臣才松开至今仍紧捂住秦曼玲那小嘴的大手“哎——”耶律靖臣低咒一声。“你怎么可以咬人?”

  “谁教你胆敢夺去本姑娘的发言权!”好不容易从“封口”解放的秦曼玲,杏眼大瞪的指着他直挺的鼻尖怒道。“咬你还便宜了你哩!好了,废话少说,快告诉本姑娘,你那些下水去救奶娘和小青的手下如何了?”

  若非急于获知此事,她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凡是惹过秦曼玲的“赶”死队,至今尚无侥幸未遭报复者。

  算他走运,哼!

  迎着她那两簇如火焰般跳动的双眸,耶律靖臣的心又开始狂跳不已。

  “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轻轻松松的,他便把她扛在肩膀上,大步的往船舱内走进去,一点也不在意秦曼玲的咒骂、搥打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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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0-28
第四章

  入夜之后,就如耶律靖臣先前所预料的一般,一群为数不少,蒙面黑夜的杀手,便乘夜甫来偷袭芸萝公主一行人。

  没错!那是赵文义派来的大内高手,心腹部下。

  很好!来得真是时候,正好给了他一个和秦曼玲一行人“会合”的好机会。

  耶律靖臣打了一个暗号之后,以札儿赤为首的一票精锐部队,便依主子的命令展开行动,前去截杀那些宋国派来的杀手。

  杀气腾腾的打斗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一群人。

  “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司徒长风手上持着锋利的剑,进入全面戒备状态。

  芸萝公主在心上人的保护下,还算镇静,奶娘和小菁母女则早有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所以也还算平静。

  最令人费解的还是秦曼玲的反应。

  只见她一脸兴奋,双眼直直发亮,一副恨不得冲出去观战,外加“参一脚”的露骨神情,看得屋内一群人,包括屋檐上的耶律靖臣大感意外、不解。

  而秦曼玲本人则还在那儿情绪高昂的低叫着:“嘿!你们看,我猜得没错吧!赵文义那个没良心的一定不安好心,看吧!这么快就派人来追杀我们了!”

  瞧她说得那么开心,好象事不关己一般。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躲好,尽在那边傻笑个什么劲,快过来啊!”奶娘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气势,狠狠的拉了她一把,把她里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佐她。

  秦曼玲被奶娘此番举动,弄得心中澎湃汹涌、感动不已。她知道奶娘是真心关心她,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这对从未尝过母爱的秦曼玲而言,真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奶娘,该躲好的是你,我可是练过拳脚功夫的,所以,应该是我来保护你才是!”

  关于拳脚功夫一事,她可没说谎。在二十世纪时,秦老板为了她将来回到古代生活着想,从小就让她学空手道、柔道和剑道,以便护身,而她因兴趣吻合,练得有声有色,比秦老板期望的还好,而且还“好过头”了哩!

  “妍妍——”奶娘深受感动,自小至今,她只懂得要保护主子,誓死效忠主子!甚至不惜拚上自己的贱命,而今,当此危急之际,这个即将假扮公主的小女孩居然反过来要保护她?

  “小菁,好好照顾奶娘,你自己也小心些,别担心我!”秦曼玲赶忙转向小青,否则她会忍不住掉眼泪,她向来最怕这种气氛和场面了。

  “嗯!你也要小心哦!”小青心中的激动不下于自己的娘,打自“假公主”一事定案以来,在她心目中,秦曼玲便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公主,非常照顾体恤下人的公主,虽然秦曼玲的言行举止和“一般的公主”有段距离,但在本质和内在精神方面,她甚至比芸萝公主更像个真正的公主。小青真是这么想的。

  司徒长风对她的此番举动,也相当震撼——好一个体贴别人的大胆姑娘,连他这个所谓江湖侠士都为她折服。

  “曼玲——不,妍妍,快到我身边来!”他急切的呼唤。

  “不必了,你照应好公主就行,反正,外面那些人一时之间应是不会攻进咱们这儿来的!”秦曼玲笑得十分自信。

  “你真那么信任皇上派给我们的那群中看不中用的禁军?”司徒长风相当不以为然,她这么聪慧,不可能会相信这种傻事,莫非她和他一样,早发现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

  “人再笨也不会去依赖那些绣花枕头,八王爷应该有暗中派人保护我们吧!”一个夏天的观察和相处,让秦曼玲深信八王爷赵忠不可能因赵文义之命,就当真撒手不管自己宝贝女儿的安危,他绝对是个百分之百的好父亲。

  司徒长风一副“果真如此”的笑容。“你也发现自出了城门后,就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了,是不?难怪你一点也不紧张!”

  他更加欣赏这个聪慧过人,又够胆识的小姑娘了。

  “我才没你那么高竿去发现那些躲在暗处的保镖大人,我只是确信王爷他不可能信任皇上派遣的这批人马,一定会暗中派人来保护我们罢了!”秦曼玲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司徒长风真是服了她了。

  “谁躲在上面——?”

  倏地,司徒长风厉声吆喝。

  耶律靖臣笑着自屋檐上跳下来现身,身手干净俐落,轻功了得。“司徒长风果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蒙着脸的耶律靖臣,表现得十分友善。

  “阁下是何许人,为何躲在此处?”确定对方无杀气和恶意,令司徒长风态度和缓了许多。

  耶律靖臣操着极度友善的口吻表示:“我是八王爷派来暗中保护公主一行人的保镖头子,请看,这是八王爷的令牌!”

  他旋即拿出物证。

  司徒长风一见令牌,才大为解除戒心。“王爷果真是个有心人,听阁下的口音似乎并非汉人?”

  这点他倒不怀疑,因为八王爷待人甚重情义,所以结识了不少各地各族的英雄好汉,王爷府中经常看得见各族的江湖人士出入,他当年就是这其中之一。

  耶律靖臣早知他会有此一问。“司徒大人果真好眼力,在下的确不是汉人,而是契丹人!司徒大人就全力保护芸萝公主,哦!不是‘妍儿姑娘’吧!至于这位‘妍妍公主’,就交给在下吧!”

  才说着,他使冷不防拉了秦曼玲一把,秦曼玲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入他强壮的臂弯中。

  “你——?”

  耶律靖臣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震惊不已——他为何知道这个只属于他们五个人的“最高机密”?

  脑筋转得最快的秦曼玲率先做出反应。“喂!大个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规吗?怎么可以随便搂住本公主,而且,胡乱说些大逆不道的鬼话?”

  这是耶律靖臣第一次在这么近处和秦曼玲“正面冲突”,令他内心大为激动,尤其秦曼玲正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他不放,更令他不由得亢奋起来。

  好一张俏丽而朝气蓬勃的脸蛋,这和他印象中的大宋女子截然不同,甚至比他们辽国的女子还精力旺盛,充满生命力。

  耶律靖臣发现内心深处有一股莫名难言的情愫,正在迅速茁壮扩大。

  “喂!大个儿,你哑啦!你怎么不说话了?”秦曼玲见他呈现呆愣状态,不由得把音量加大。

  “在下是沙律齐,诸位稍安勿躁,事实上,王爷他早已知道你们的”计谋“,所以才将计就计的召来在下,暗中协助保护你们!”耶律靖臣按照原订计画说道。

  事实上,真正“将计就计”的人正是他自己。

  秦曼玲一伙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很诧异。

  但很快的,秦曼玲又提出疑问。“这么说来,王爷已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真正的阴谋了?”

  关于这点,正是秦曼玲一直想查明,却未能如愿,令她大感遗憾的“关键真相”。

  耶律靖臣好喜欢她的机灵反应。“宋——,圣上他是想在和亲途中杀掉公主,嫁祸给北汉和大辽,以借口北上,发动战事,另一方面,则希望藉公主之死,而让王爷全力加入战争,提高兵力,万一王爷知道真相,则又可趁机给兴师问罪的王爷套上个‘显有贰心’之罪名,而出兵杀之。这正是当今圣上的如意算盘,也是这桩婚事背后真正的阴谋,而王爷就是不想让女儿白白牺牲,又想成全女儿的恋情,才未揭穿你们的‘计画’,反而暗中协助。”

  对于自己此番流利的说词,耶律靖臣甚感满意。

  “看来王爷他还不笨嘛!瞧他外表看来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的耿直貌,真亏他想得出这样的权宜之计!”秦曼玲有些意外。看来我识人的本领,还是有待加强。

  “妍妍,不可对王爷无礼!”奶娘厉色的纠正秦曼玲的“无礼”,语气中倒也无真正的责备之意。

  秦曼玲马上就耍皮。“冤枉啊!人家可是在称赞王爷他的善于变通呢!”

  若非情势不允许,他们还真想继续欣赏秦曼玲和奶娘之间精采的“唱双簧”表演哩!

  “启禀头目,外面那班杀手已全数解决!”札儿赤适巧前来通报战果。

  耶律靖臣甚感满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很好,你们轮流守夜,未当班的人先行休息!”

  “是!属下这就照办!”必恭必敬的回答之后,札儿赤便又离开房门外,执行命令去。

  待札儿赤一走远,秦曼玲便捺不住满心好奇的对耶律靖臣提出疑问。“你是头目?

  山大王吗?“

  “如果我说是呢?”耶律靖臣觉得有趣极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说话方式和举动实在新鲜好玩。

  秦曼玲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湖一片波涛汹涌。

  “不!你不像是山大王,你的语气中有一股难言的威严感,而且说话方式很有教养,证明你是个读过书的人,如果你真是山大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这是秦曼玲真正的想法。

  好个冰雪聪明的俏姑娘。“反正我和你们是同一阵线的,现在,来谈谈接下来的计画吧!”

  愈和秦曼跨接触,耶律靖臣就对她愈加志在必得。

  他的一句“正经话”,让屋内的人全都聚精会神,围着圆桌生了下来。

  耶律靖臣情不自禁的将坐在他身边的秦曼玲搂在臂弯中,却招来秦曼玲的“拍手抗议”——拍开他那不安分的“毛手”。

  “喂!你安分点,就算你是王爷派来的人,也不准你乱吃本姑娘豆腐。”既然同是“知情”的人,秦曼玲对他就不再“以礼相待”,本性展露无疑。

  耶律靖臣耸耸肩,无辜的说道:“我们同是江湖儿女,理应豪放率性,妍妍姑娘又何必如此拘泥小节!”

  你该深感荣幸才是,放眼天下,想被我耶律靖臣拥在怀中的女子可说不胜其数,我都不屑一顾,唯独对你另眼看待。何况,我正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大英雄“耶律靖臣”

  哩。

  不过,他并不怪她,因为她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和面貌,否则的话……呵!

  秦曼玲可不吃他那一套,在二十世纪时,像他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她看多了。

  “既同是江湖儿女,你就该以真面目示人,才有诚意,你应不至于丑得足以吓退孤魂野鬼吧!”

  一向手比嘴快的秦曼玲,在话还没说完之际,便出其不意的扯掉他脸部的掩饰。

  霎时间,满桌的人完全呆愣住了——好个器宇非凡,英俊挺拔的出色人物!

  尤其司徒长风在瞥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时,眼底闪过了一抹昙花一现的诡谲光芒。

  虽然司徒长风掩饰得很好,瞒过包括秦曼玲在内的所有人,却依旧逃不过耶律靖臣那双快如闪电的凌厉眼眸。

  果然,他还记得我的长相!

  意料中之事,故而耶律靖臣并不担心司徒长风会当场揭穿他的身分,只因他对这个男人的个性和反应相当有把握。

  而司徒长风也真如他所愿,并未当众揭发真相——我果真料中了,他绝对是耶律靖臣本人,错不了的!

  像他这般出色的男人,一般人只要见过一次,就很难会忘记,司徒长风自然也不例外。

  话说秦曼玲在揭开他真面目那一剎那的反应……

  好出色的男人!简直帅呆了!

  这是她在那瞬间的“心声”,在正面对上的那一剎那,她知道自己的芳心,若着实实的猛跳了一下,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是他,就是他!我在这个古代世界中,要长相厮守的对象就是他!

  秦曼玲当下暗自骤下决定。

  “怎么?我太师,令你看得失了魂吗?”耶律靖臣自负的一笑。他虽然不喜欢女人,却懂得女人看他时,眼中那层光芒代表何意。

  然而,秦曼玲的反应却跳出他的预设之外。只见她笑得有些邪门,以耐人寻味的口吻娇笑道:“如果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耶律靖臣果真呆愣了一下,好一张伶牙利齿的小嘴,很好,我喜欢!“这么说来,我们是彼此彼此了?”

  “才不呢!是你先看我的!”秦曼玲一点也不肯吃亏。对待男人,她鬼点子可多得很哪!

  虽然他们的“对话”很有看头,但心系心上人的司徒长风还是决定先办正经事,于是出声打断他们的“雅兴”。

  “沙律齐阁下,事态紧迫,我想我们还是先商讨一下今后的配合行动吧!”除此之外,他也急于知道,八王爷今后将做何打算,对他的忘恩,强行带走公主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经司徒长风这么一提醒,秦曼玲才收回已到嘴边的抬杠话,换上一脸认真。

  耶律靖臣也暂时放下儿女私情,言归正传。“我想这一路上,刺客一定会接踵出现,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的部下会将他们一一收拾干净,最重要的关键还是在你们计画中,公主落水身亡的那一幕,圣上在黄河上埋伏了为数众多的人马,企图以河盗之名,洗劫你们的船,一举将你们全数歼灭,事后再对外宣称那群河盗实际上是北汉和辽国联合派遣的军队,以借机发动战事,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那阁下有何计画?”司徒长风不着痕迹的端详着耶律靖臣的反应,企图从他身上找出一丝丝线索,以确定他真正的目的。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平白跟在八王爷身边的,从和八王爷的相处中,他对宋辽两国的军力强弱不可谓不熟。以当前的局势而言,若两国开战,辽国无疑是占上风的一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辽国为何会轻易允诺这门亲事?

  再者,如今既知大宋的阴谋,他们理应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为何耶律靖臣不但未揭发这个阴谋,反而帮起他们来?而八王爷又为何会如此信任他?

  耶律靖臣则莫测高深的笑道:“大体上你们继续按照原定计画进行便可,只是‘落水’那一幕改成公主本人落水,而非以婢女身分,也就是说,不需要有‘假公主’出现,接着,司徒大人一样下水救人,两人双双失踪,其它的我自有主张。”

  “不公平,你真奸诈耶!我们的计画你统统知道,而你的计画却想瞒着我们进行,太没道理吧!”基于好奇心使然,秦曼玲大拍桌子提出严重抗议。

  “妍妍,你要我说几次,姑娘家是不可以有这么粗鲁的行为的!”奶娘就是忍不住要纠正她。

  奈何秦曼玲还是当没听到,朝她扮了个鬼脸,便又把注意力全副锁在耶律靖臣身上。

  谁知耶律靖臣却失声大笑,他是被她和奶娘的动作给惹笑的。

  “失礼的家伙,你乱笑什么?”伴随谩骂声,一齐“奉送”给耶律靖臣的是满壶的茶水,外加正巧“降落”在他头顶上的茶壶盖。

  哈!哈!哈!

  这下子捧腹大笑的人易主啦!只见秦曼玲老实不客气的笑得人仰马翻,一只小食指还直直指住一副狼狈像的耶律靖臣,好似怕他不知道他正是惹她“发笑”的“根源”般。

  然而,全场的人,除了“肇事元凶”本身不知大难临头的笑翻了天外,其它人全紧张极了,就怕这个英挺的男子一气之下,一刀砍了秦曼玲。

  司徒长风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沙律齐阁下,请原谅妍妍的莽撞,别和她一般见识!”

  “是啊!沙律齐大人,妍妍年纪尚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她生气啊!”奶娘不顾自身安危的用身体护佐秦曼玲。

  就连小菁也紧张兮兮的“护驾”。“沙律齐大人若真气不过,奴婢愿意替妍妍挨刀,请您放了妍妍一马吧!”

  人家个个为她紧张个半死,当事人秦曼玲却还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情,悠悠哉哉的说:“安啦!大个儿不会杀我的!”

  这回讶异的反而是甫将满身茶水拭干的耶律靖臣。“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秦曼玲不慌不忙的朝他甜甜一笑,外加拋了一个媚眼。“因为你舍不得杀我!”

  她可不是自吹自擂,胡掰瞎盖,这男子对她有情,错不了的,在二十世纪时,这种爱慕的眼神她早看太多、太熟悉了。

  令人意外的,耶律靖臣居然老实的脸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耶律靖臣连忙起身,将身子转向另一侧,轻咳一声才说道:“夜已深了,我看我们早点休息,其它的明晚再谈,否则明早赶路恐怕公主会吃不消,放心,我会一直暗中保护你们?”

  语毕,他使矫健的以轻功一跃,一下子就跃上了屋檐,迅速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被留下来的一群人,原以为秦曼玲又会发出爆笑,意外的她却没有,只是一脸有点儿可怖慑人的笑意。

  好可爱,好可爱哦!想不到大个儿居然这么纯情,才那么一个媚眼,就让他老实的脸红,真是太有趣了。

  秦曼玲对他的兴趣,因而又多加了一层,甚至已快和对“耶律靖臣”的兴趣并驾齐驱——看来,今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啦!

  司徒长风见状,不禁对耶律靖臣心生同情——如果那家伙当真对妍妍有意,只怕是裁定了。

  “好了,大家趁机再歇息片刻吧!天一亮,我们还得赶路呢!”

  司徒长风一句话让每个人又动了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补眠,以应付明天一整天的旅途奔波。

  而在另一方面,“落荒而逃”的耶律靖臣则懊恼至极。

  真是太丢人现眼了,堂堂五尺之躯的大男人,驰骋沙场,杀敌无数,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大英雄,居然会给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搞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愈想他使愈加沮丧。

  偏偏秦曼玲那勾人心魂的甜笑,和那令他一颗心狂跳不止的秋波,却深深烙在他的心扉,拨动他的心弦,挥之不去,反而更加无可救药的陷落。

  秦曼玲,你这个可恼又可爱的小东西,我非把你弄到手不可,否则我就不叫耶律靖臣!

  在狂骚过后,冷静下来的耶律靖臣,想要抱得美人归的决心更加炽烈!

  次日,在耶律靖臣人马的暗中护送下,和亲的队伍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一直到午后……

  奶娘走着走着便倏地双脚一软,眼前一片昏暗,接着全身瘫痪,之后便不支倒地。

  “娘!娘!你怎么了?娘!”小菁拚命摇晃着不省人事的亲娘,脸色一片惨白。

  为了怕芸萝公主独坐马车中无聊,而在一伙人默许下,“违反礼制”和公主共乘同一马车的秦曼玲,发现马车外的情景之后,第一个反射动作是想夺门而出,去探问奶娘的情况,却被紧跟在马车门外的司徒长风给硬挡了下来。

  “妍妍,你冷静点别慌,没事的,我会派随行的医官为大娘诊治,你千万别走出马车外,免得引人侧目,节外生枝!”司徒长风压低音量和她论理,企图拉回她的理智。

  司徒长风所说的道理秦曼玲都懂,但是她的心却无法遏止的刺痛啊!“不行,我一定要下去看看奶娘!”

  “妍妍!”司徒长风加重了语气,以示警告。

  奈何秦曼玲心意已决,司徒长风见劝阻无效,只好改采权宜之计。“稍安勿躁,我先下令稍事歇息,你趁混乱之际再下马车!”

  说完,司徒长风便立刻下达稍事歇息的命令,秦曼玲旋即找机会奔下马车挨到小菁和奶娘身边去。

  “小菁,奶娘的情况如何?”为了不引起别人疑虑,秦曼玲刻意降低音量,小声的在小菁耳畔问道。

  只见小菁一双泛红的眼眸,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双唇,哽咽的说:“我也不知道,医官大人还在把脉!”

  秦曼玲紧紧的搂住小菁,像在念咒般的安抚她:“放心,奶娘不会有事的!”

  其实她心中的焦急担忧并不比小菁少些,只是她向来看不得别人心伤,才会强忍忧虑鼓舞小菁。

  半晌,医官终于公布诊治结果:“这位大娘是得了暑热,休息半把个时辰便会无事,若要让她舒适些,倒也有个法子,且可预防她再次病倒!”

  “什么法子?”秦曼玲顾不得许多,急急的追问。

  “这附近有口井,井水格外清凉,是治疗暑热的良药,只不过来回得花上半把个时辰……”医官据实以报。

  “我去取水!”秦曼玲当下做出决定。

  “不行!太危险了!”

  司徒长风和小菁异口同声的大加反对。

  秦曼跨已顾不得什么安危,一心只想让奶娘快点恢复,她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看待了。

  因此,她出其不意的重踹了司徒长风一脚,便抢走司徒长风身旁的骏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鞭直奔而去。

  “曼玲——妍妍,快点回来!”司徒长风无法放下公主不管,只好藉助嘴上功夫。

  小菁也哭喊个没完。

  遗憾的是,秦曼玲早已跑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一大群人对她那精湛骑术的惊叹。

  待司徒长风瞥见蒙面的耶律靖臣尾随而去之后,他才松了一大口气,拉回心神继续指挥队伍的动作,并留神周遭的动静。

  小菁则在心中拚命析求上苍保佑秦曼玲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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