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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雯言情小说--甜蜜战争系列《雨夜魔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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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会动笔写《雨夜魔影》,纯粹是神经突然不正常。明明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明明应该乖乖地把那些答应过的书宝宝一本本生出来,却突然想写这个故事。由此可见,奸子果然是行动派呢,笑。

  话说某年某月某一天,奸子无聊地翻阅一些之前的残稿,偶然发现关于“哈雷”的一些片段,突然觉得很有灵感,把写了一半的《* * * * 》(书名暂不透露,各位好奇宝宝请多一点耐心等待)给搁下,就另开文档写了起来。结果越写越顺手,就不小心……写完了。

  诸位敏锐的读者宝宝一定已经嗅出这将是一个大系列,因为既然系列命名为〈影子杀乎〉,当然是要把“哈雷”的一串帅哥美女拎出来写一写。呜呜呜,这只是读者自己的想象哦,奸子是不会承认的。

  那到底会不会写其余的影子杀手啊?——可能会有人这幺问。

  答案是:会。但是在什幺时候,奸子可就不敢保证了。

  人家写作上一向是随性而至的,想到什幺就非得写下来不可,又对各种题材都感兴趣,所以,下一刻就“移情别恋”是很正常的啦。

  扯了一大堆都没扯到书中的内容,汗,人家是觉得与其听人家拉拉杂杂地解释一大堆,不如去翻翻书自己感受一下啦。相信我,你会喜欢这个故事的哦。

  楔子烈日骄阳。

  一架印有特殊徽标的小型私人客机呼啸着从晴空划过,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缓缓地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舱门慢慢地打开,一个身着黑色套装、面罩黑纱的女人优雅地出现在机舱门口。

  台湾七月的午后,火红的太阳高高在上,正嚣张地泼洒着热浪,人们无不挥汗如雨,拼命寻求一丝凉意。而此时竟然会有人身着黑色的衣装且又包裹得如此严密,也就难怪会引来众人纷纷侧目了。

  一部金色的劳斯莱斯大房车在飞机刚刚停稳的剎那即迅速地驶入停机坪,身穿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待黑衣女子坐入车内后,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驶离机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主人,”车子平缓地驶上公路,特蕾莎侧首,看向望着窗外出神的黑衣女子,“如果您这次停留的时间会比较长的话,要不要向台湾当局知会一声,以确保您的安全?”

  “不必了,”黑衣女子的声音透过黑纱冷冷地传出,虽然是在烈日炎炎的盛夏,却仍然令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这就是台湾了!这就是那个卑贱女人的故乡?!

  黑衣女子透过脸上的面纱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青山叠翠的绿景。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台湾只是世界地图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岛,小到她以为下了飞机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但直到车子离开台北机场已经半个小时了仍没有到达新竹时,她才开始恍然,原来台湾毕竟不若她想象之中的那幺小。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东方的小岛,一如她当年低估了那个卑贱的东方女人一样!不过无妨,这一切很快就会有代价了。想到这里,她笑了。

  近乎歇斯底里的笑声,久久地回旋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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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0-26
第一章

  新竹地处台湾北部沿海,从北部登陆的台风常常会从新竹取道出海,因此新竹素有“风城”之称。“圣安慈孤儿院”是一座天主教孤儿院,就位于新竹市的市郊,是由一幢旧武的三层别墅改造而成的。建筑的式样虽然有些古旧,但占地却颇广,刚好是一间孤儿院的理想场所。

  楼的四周简单的用石灰泥墙围出一块广阔的院落供院童活动,院内栽着高高的老榕树,还象征性地架了秋千、滑梯等游戏器具。

  顶着毒辣的太阳,孤儿院的院长玛丽修女在大门口已经等了近两个小时了,在终于看到渐渐驶近的大房车后,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

  她的脸孔和身材都很削瘦,皮肤因为不常晒太阳的原故而显得很白晰,金丝边的眼镜后面,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不很高的鼻子下,长着两片薄薄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怎幺像个修女,倒精明得像是一个老练的商人。

   “您请用茶。”把贵客请进了院长室,玛丽修女殷勤地奉上茶水。虽然看不到客人的脸,但由对方手腕处裸露出的肌肤不难判断出这是个白种女人。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些外国人一般来讲都非常喜欢东方的名茶。新竹是台湾著名的茶乡,盛产乌龙茶。

  因其天然环境特殊,饱受山川水气之熏陶蕴育,所以是茶树生长的绝佳之地,而其中又以北埔、横山、宝山、竹东等地的品质最佳。

  袅袅的茶香在室内慢慢地弥漫,黑衣女子仪态高贵地站在室中央,不曾坐下,更不曾去看一眼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仿佛碰触到这里的一丝一毫便会玷污了她高贵的身份。

  “人呢?”良久,她终于开口,纯正的法语发音中带着一种贵族特有的腔调。

  “哦……哦,您这边清。”玛丽修女怔忡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率先向外走去。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幺纯正的法语了,来这里的客人通常为了掩饰身份通常都是讲英语的。不过,不管对方是什幺身份,什幺来历,都是她的金主,所以她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这里的居民大都是广东、福建二省的移民后裔,笃信佛教,所以这座毫不起眼的天主教孤儿院早已入不敷出。

  好在有很多西方的达官显贵们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东方的小孩子尤其受到欢迎,所以早在很久以前,精明的她便已开始在暗地里从事这种贩卖人口的生意了。

  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无亲无故的孤儿的,附近的居民也都以为那些不见了的孩子是被好人家收养去了。

   一间并不很大的房间里,站满了十几个瘦弱的孩子。每个孩子均穿上了院方特别准备的还算干净的衣服,以便能给客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室内因孩子们很久没有洗过澡的原故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难闻气味,黑衣女子的视线冷冷地在孩子们的脸上扫过。所有的孩子都用一种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黑衣女人,三三两两抱成一团,为自己未知的命运而颤抖。

  冰冷的视线一遍遍地来回逡巡。终于,黑衣女子摇了摇头,疑惑地看向特蕾莎。

  特蕾莎会意地点头,轻咳了一声,“院长嬷嬷,好像应该还有一个吧?”

  “这……的确是还有一个,只不过……她太小了,只有五岁!”望着眼前这位神秘的金主,玛丽颇觉为难,不是她不想把那孩子带出来。只是那孩子的眼睛……以前那双眼睛就曾经吓到过客人,如果这次因此而再丢掉这位大客户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想要见见她!”特蕾莎一向心细如发,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事先并没有指定要带走哪个孩子。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院长竟然会把那孩子给藏起来了!莫非……特蕾莎深思地看着这个精明的修女,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抬高价钱那也就算了,但如果她是查觉到了什幺的话,那就只好……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闪过眉间,特蕾莎笑了笑,“院长,我们想见见那孩子,不过如果院长觉得有什幺不方便的话……那我们也不勉强,只好到别处去看看了。这里的孤儿院好象还蛮多的……”

  “不!”迟疑了片刻,玛丽微微颔首,“好吧,请随我来。”

   孤儿院的房子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修缮过了,走在楼梯上不时可以听到腐败的木质地板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特蕾莎对着眼前这个不见尽头的走廊大皱其眉,虽然并不怕什幺,可她就是不喜欢这个阴森的鬼地方。

  但看到黑衣女子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她再怎幺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来。鄙夷地看着走在最前边带路的院长,特蕾莎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嘟囔:这老不死的守财奴,赚了那幺多昧良心的钱,却不肯把这破楼修补一下。

  顶楼阴暗的走廊尽头,玛丽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一间破旧的门板前,回首看着特蕾莎,眼底有着一丝的不确定,“就是这里了,她就在里面。只是她……你们确定要见吗?”

  “你们都等在这里,谁也不准进来。”黑衣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这幺破旧不堪的地方?!呵呵,如果爱德华知道了,会是什幺感觉呢?一种报复后的快感油然而生,黑衣女人冷笑着轻轻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股灰尘的味道立刻迎面扑来,黑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但脚下却没有半点的犹豫。随即,门在身后被关上了。眨了眨眼,视线开始渐渐适应了室内的黑暗。

  角落里有人!黑衣女子准确地把视线扫向屋角,借着从天窗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黑衣女子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脏兮兮的床单下包裹着一副弱小的身躯。

  但眼底流露出的并不是其它孩子眼中的那种恐惧,而是一种困惑,似乎是在困惑于她的出现。然而那困惑也只是剎那的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的矜持的漠然。黑衣女子又向前走了一步,终于看清楚了小女孩的容貌——黑色的乱发下,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然而那眸子却是紫色的!

  是她!黑衣女子满意地点头,错不了的。那张面孔简直就是那个卑贱的东方女人的翻版,而那双紫色的眸子……是爱德华的,她继承了爱德华的紫眸!

  “你的名字?!”黑衣女子问,这次讲的却是中文,虽然发音有些奇怪,但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阿紫。”小女孩挺起身,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简短地回答。眼中没有恐慌,没有惧怕,仍是那种惯有的漠然。

  “我是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黑衣女子慢慢地掀起面纱,露出完美的下颌,她并不担心门外的人会听到她的身份,因为特蕾莎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

  面纱终于完全掀开,名叫阿紫的小女孩儿没有尖叫,但却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令她吃惊的并不是对方脸上那道吓人的疤痕,而是那双眸子——紫色的!和她一样的紫眸!

  傲然地昂起下颌,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高高在上地看着阿紫,“拋去你卑贱的名字,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伊丽莎白?西蒙诺!”

  [十九年后香港香港二字的意思是“芬芳的港口”,“香港”最初也只是香港仔某个小地方的名称。在殖民统治前,香港仔是个重要渔港和转口港,而一些历史学家则推测“香港”是因为出口莞香而有了“香”的“港”之名。但在这小小的东方弹丸之地,影视娱乐业却极为发达,一夜走红的例子屡见不鲜、比比皆是。

  端木紫即因一部《风月佳人》而深受好评,随即迅速红透整个东南亚地区。有人说她是玉女,也有人说她是性感明星。

  她扮演的风尘女子,娇而不妖,媚而不俗,加上不俗的舞蹈功底以及一流的演技,更令观众陶醉不已。虽然她坦言自己并不在意是否会“大红大紫”,可幸运之神偏偏就爱光顾她,有传闻说她已接到了好莱坞大导演发出的请帖。

  换句话说,想不大红大紫都不行!

   五月以后,香港便开始进入雨季。骤雨、暴雨尤为常见;雨也是时小时大,时下时停。然而经常与风雨相伴的香港人,似乎早已习惯了雷雨所以带来的不便。

  香港启德国际机场外,此时万头攒动,大批的警察在沿着启德机场通往市区的马路上站岗,他们不断地将企图涌进机场的欢迎人群推到警戒线外面去。

  偶尔有不明内情者,还以为是哪国的元首来访,岂料话一出口,立刻惨遭口水灭顶。那些很久以来便渴盼一瞩端木紫风采的香港影迷们根本就不听从警察的指挥,不断地向警戒线“进攻”……

  在一大群保镖的严密保护下,端木紫终于从机场信道款款走出。一片黑鸦鸦的人头在镜头前闪动,数以万计的香港影迷高举着鲜花和小纸旗,人们参差不齐的叫喊声震耳欲聋:“端木紫!端木紫!……”

  “还真是盛况空前呀!”在车子终于“突破”了影迷们的重重围攻,平缓地驶入公路后,端木紫摘下墨镜,瞟了坐在一旁的助手丽莎一眼。

  “不关我的事,这是上面的意思。”丽莎双手做投降状,连忙撇清,“公司在半岛酒店为你订了个房间,一会儿你先休息一下。嗯,可能会有记者,不过你不用开口,我会处理的。”

  香港半岛酒店位于梳士巴利道与佐敦道的交汇处,始建于一九二八年,是香港历史最悠久、最豪华的酒店之一,约有2/3 的房间面向维多利亚海港。

  建筑风格也是独树一帜,凹字形的旧楼据说是战前的英式建筑,淡青色的外观精雕细琢,高廊大柱,拱窗纹壁,颇具欧洲古典风貌;扩建的新楼则是三十多层高的立柱色建筑,在设计构思上,新、旧楼互为整体,在比例尺度、色彩、质感等方面相互协调,并采用高新科技成果,运用新型装饰材料,使两者连成一体,在香港建筑物中,可渭是古典和现代风格相结合的代表作。

  然而其昂贵的房价也足以令普通人望而却步,能入住此间的客人非富即贵,皆是上流社会的富商大贾或是政界要人之流。

  “真慷慨。”端木紫淡淡一笑,嘴角嘲讽地扯了个弧度。

  “这个周末——呃,在季府有个鸡尾酒会招待各界名流,出席的都是香港的头面人物。我也知道你很累了,可是公司希望你能……”

  原来如此!了然地抬高一边的眉,端木紫看着丽莎但笑不语,嘴角又扬起那种讥讽的孤度。

  天,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

  丽莎颇觉为难地看着端木紫,虽说她一直都是个敬业的好演员,配合度很高,对自己的演出要求更是几近达到完美的境界,在演技上可以说也说无可挑剔。

  但她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接不接受媒体的采访、参不参加应酬全凭一时的心情,这使得公司相当头疼,自己也因此而挨过上面不止一次的骂。

  “不要这样,阿紫……公司专为你而设的舞会,我已经帮你推了,但是这个无沦如何也推不掉了。”

  不耐烦地挥挥手,端木紫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雨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弥敦道是九龙尖沙咀最长的商业街,两侧商店、观光饭店鳞次栉比,其气势足以媲美纽约第五街或巴黎的香榭里舍大道。

  半岛酒店高雅独特的H 型建筑远远看起来像座发光体,维多利亚风格的它在夜幕中每扇窗口都透着点点晕黄灯光。五六十年代,香港著名的影星、歌星、大导演,如林黛、胡茵梦、狄娜、李瀚祥、吴楚帆、张瑛等都喜欢到这里轻谈浅酌、雅聚流连。这座淡青色花岗石、古典主义建筑物内,曾星光熠熠,夜夜笙歌,上演了许多香艳旖旎、缠绵悱恻的故事。

  如今眼下风头正劲且背景极为神秘的当红影星端木紫要回港拍片,如果能拍到什幺绯闻或是探听到关于她的家世背景,那可就是一个大大的卖点了。

  因此各大媒体、几大八卦周刊的记者们皆伸长了脖子在关注着她的行踪,狗仔队整天在酒店外徘徊,每个人都渴望能得到最新的独家消息,又都怕被别人抢了头条。

  酒店门外的水门汀平台下,此时灯火辉煌、人潮涌动。在一大票人的翘首以盼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大房车缓缓地停下,车子尚未停稳,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记者们便蜂拥而上,把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在保镖的护卫下,端木紫面带微笑地下车步入酒店大堂,而那里也同样挤满了新闻记者,足有二十来位。

  “端木小姐,听说您打算进军好莱坞,是真的吗?”

  “端木小姐——”

  “您会不会觉得因为成了名,反而成了寻找伴侣的绊脚石?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知名度高了,所以对别人的要求也高了?”

  “端木小姐,”一位年逾不惑的女记者见端木紫行色匆匆,紧紧迫上来提出问题,“端木小姐,我是《x x 周刊》的记者,有传闻说您这次返港拍片是假公济私,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会男友,这是真的吗?”

  进军好莱坞?!她怎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打算?她连男朋友都没有,何来私会之说?端木紫站在电梯前,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些记者无中生有的本事,她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当然了,她也知道记者们也很不容易,为了能让各自的报纸上刊登一条有关她在港活动的新闻,不但要起大早,还要站在酒店外忍受风吹日晒。

  可是,她撑着笑脸,并不代表她就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过无妨,她知道丽莎一定会代为回答的。这些八卦记者的功力,她可是领教过的,如果她今天回答任何一个问题,那明天一早的八卦周刊上便会大肆渲染,甚至是注销一些她从未说过的话。

  “好了,各位!端木小姐刚下飞机,已经很累了,感谢各位的采访,”丽莎此时充分发挥做为助理的作用,开始挡驾,“传闻终归只是传闻,请大家不要听信这些传闻。”

  “端木小姐……”

  电梯的指示灯亮了。两扇门终于在端木紫的面前敞开了,端木紫长吐一口气正欲走人时,又有一位记者上前继续追问:“在香港有那幺多的女影星嫁入豪门,你觉得如何?”

  丽莎一面踏进电梯,一面说:“嫁给谁,那是缘分,端木小姐从来也不羡慕豪门,如果碰上一个男人真好的话,有没有钱倒没关系。只要大家在一起觉得开心,就可以了。当然了,如果对方正好是个有钱的好男人,我想你也不会拒绝的。是吧?”

  电梯的门缓缓闭上了,蜂拥而上的记者望着端木紫消失的身影,都觉得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人群里不禁发出遗憾的唏嘘声。

   入夜后的香港,被各式华灯点缀得五彩缤纷,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黄色的店招,绿色的广告,红色的大厦名,彻夜闪耀。灯光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车、船、人声,通宵达旦,很少会有一片安静的地域。

  今夜若要在香港找一个最热闹的场所,那一定就是季家位于浅水湾的豪宅了。

  香港的豪宅主要建于太平山顶、浅水湾、九龙塘三个景色优美的地区,能在这些地方买得起别墅的人,自然绝非泛泛之辈。

  季氏家族的产业涉及地产、航运,酒店等多个行业,是香港顶尖儿的富豪之一。季公子又常常喜欢摆阔设宴,因此夜幕刚刚降临,季家别墅围墙上的路灯就早已亮了起来,季府外车马如龙,一辆辆私家车陆续驶上门外的私家路上;府内的豪华客厅里,一片灯火通明,布置得异常豪华,光是会场提供的精致自助餐点,就闻得出是某五星级饭店大厨的手艺;场十另有专人端着鸡尾酒四处替来宾服务,百万音响播放的是世界交响名曲,屋顶上挂的则是富丽堂皇的水晶灯,所有的一切都充分显示出了气派的排场和主人尊贵的身份。

  由于是鸡尾酒会,会场内没有摆设特定的席位,来宾可以随心所欲地站着聊天、寒暄。此刻虽然还未到宴会正武开始的时间,但厅内已三三两两地聚满了大群的客人,场面十分盛大。大家纷纷端起一杯酒,各自找着相熟的人热热络络地摆谈开来,问候声不绝于耳,不时还传来酒杯轻轻碰撞的清脆悦耳声,像是在奏着一曲欢快的小调。

  又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呀!端木紫从川流不息的侍者手中的银盘上拿过一杯红酒,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技巧地躲过前来搭讪的男人们。

  柔和的灯光,轻松高雅的气氛,上流社会的豪华宴会,从来都是这般的衣香鬓影——男人们身穿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借此机会拼命地拉关系、套交情;与会的女子则一定是满身的珠光宝气,与其说是赴宴,倒不如说是场珠宝展示会。

  “你们猜猜,这个客厅的装修和所有的摆设值多少钱?”季公子兴致勃勃地问。

  “五十万!”大家都在赞美着季公子的别墅和这布置豪华的客厅。有人是真的艳羡,有人则是礼貌性地敷衍一下主人。

  “五十万哪里够,起码要一百万!”人们胡乱地猜着。

  “都错了,是五百万!”季公子刻意的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端木紫,指着那些古董得意地开口,“装修是一百五十万,这些瓷器则花了我三百五十万!”

  “哇——”人群中立刻传出一阵低呼声。

  “这一个值三十万是明代的……喏,那边那个灯笼瓶要一百二十万,是清代的库货……”季公子逐一介绍着那些古董。在他心目中,古董只是钞票的代名词罢了,钱就是古董,古董就是钱。

  所以,欣赏古董实际上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欣赏的只是金钱,而他相信别人也是一样的。本来嘛,在现在这个拜金主义的社会里,从来就是“财子配佳人”的,也只有他这种身份的人才配得上端木紫那种大美人。

  当然了,他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找她搭讪,他要她主动来向他投怀送抱。

  端木紫不动声色地冷笑一下,什幺库瓷?!灯笼瓶是清代雍正时景德镇官窑创制的,干隆时制品较多,大小均有。传世作品中又以釉里红飞风穿花、五彩花蝶、胭脂彩山水纹饰的为最佳。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时,早已流失,现在哪里还有什幺库瓷可言。

  啜了一口红酒,端木紫决定找机会走人。她一向都不喜欢这种场合,这种属于上流社会的晚宴,在她眼中一直部是一种肮脏的童话,一种被金钱与罪恶所玷污的绮梦,在光鲜炫目的表相下是令人作呕的物欲横流。

  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公司而已,既然她已经出席过了,那幺也就算可以交差了。正欲离开,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然后不知是谁低叫了一声,“啊!马修先生来了!”

  骚动使瑞木紫离去的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随着众人的目光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大厅门口。

  男子的脸上挂着几分邪气的笑容,偶尔露出一抹淡淡的似是温柔的表情。当他走入大厅时,那种强烈的存在感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高大的身躯,更是因为他身上隐隐流露出的那种近似于帝王般的气势。如此集英俊挺拔及不凡气势于一身的男子,立刻令在场的女人为之倾倒。

  这个男人是淮?端木紫半眯着眼审视地看着那个片刻间的工夫就已被女人包围住男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从受欢迎的程度以及他那种对付任何女人都是游刃有余的表情来看,他一定是个脂粉堆中的老手了。

  又是一个“种马型”的男人啊!端木紫略微不屑地轻摇了下头,眼角却意外地瞟见那男人正向她走来……

   她们还真是热情呀!文森特?马修对着美女们露出最迷人的笑容,这些女人平日里看起来一个个都是高贵无比,但此刻的大胆、豪放,以及她们所施放过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热烈的眼波,他可以保证,若是一般的男人遇到这种场面只怕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不过对于他来讲,这些都只是小意思而已。没办法,谁叫他有着如此俊朗的外表和卓尔不群的潇洒气质呢,受女人们的爱慕也是很正常的嘛。

  既然她们这幺喜欢他,那他又为什幺要拒绝呢?如果男人不欣赏,那女人的漂亮岂不是没有了价值?

  满面笑容地看着围在他左右的名媛淑女们,眼睛却绝对毫无顾忌地对她们进行超限制级的欣赏。此刻他光明正大地进行着天底下所有男人最为推崇的伟大事业——鉴赏自己所见到的每一位美女,并且毫不吝惜自己的微笑。

  而女人们也完全不在乎他那色迷迷的眼神,因为她们根本就拒绝不了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再被他浅褐色的眼睛一电,完了,女人们顿感末日到了。

  每当他的目光落在某一个女人身上时,女人不仅不生气,反而尽量给予他方便,向他展示她们身材中最傲人的一面。

  可是,他的眼睛没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多停留一点时间,她们只能让他“浏览”,却不能让他停下来。

  被他电过的女人刚刚欣喜若狂要想上前同他攀谈时,却发觉他那深邃的眼神已经转到了别处。

  敏锐地感觉到一抹与众不同的目光,文森特?马修抬眼看去,眉梢立刻轻抬了一下——好一个让人呼吸为之一窒的绝色女子!

  一袭淡紫色的礼服,虽然款式简单,但却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削肩无袖的设计,衬托出她左臂的臂环,白色K 金的臂环上镶满一颗颗小小的水钻,炫目不已;及腰的长发简单地绑了个公主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艳而又高贵的气质。只是她的神情有些淡然,眼底还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森冷,以及……一丝丝的不屑。

  不屑?文森特?马修勾起一抹坏坏的笑,看来又是一个试图引起他注意的女子啊,只是用的方法有些老套了。不过无妨,如此美丽的女人,即使方法用得不当,他也不会介意的。

  “她是谁?”文森特?马修询问正粘在他身上的红衣女子。

  “哪个?”红衣女子眼底开始冒火,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她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态。

  “角落里那个穿紫衣的。”文森特?马修笑笑,安抚性地亲了红衣女子的脸颊一下,立刻引来其它女人的不满。

  红衣女子得意地一笑,像个胜利者般地昂起头,“她呀,端木紫,是个刚出道的小影星。”

  “哦?”文森特?马修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一笑,原来她就是那个一夜走红的端木紫呀。如此佳人,却倍受冷落地躲在角落里,还真是可惜了呀。推开红衣女子,没有理会一票女子的惊呼声,他径自向端木紫走去。

  “美丽的小姐,我是文森特?马修,不知我是否有幸请你跳个舞?”绅士般地伸出手,虽是疑问的语气,但褐色的眼眸中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文森特?马修?没听过。端木紫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这男人未免自信得过了头,又不是美国总统,难道他说出名字,她就一定会知道不成?况且她刚回香港不久,对这里的人物也并不熟悉。不过这男人长得倒是还真不赖——一张极容易就能让女人为他神魂颠倒的俊美五官,而那不知名的异国血统使那张脸庞看来更加赏心悦目;嘴角的微笑看起来颇为优雅却又让人有着几分邪恶之感,似乎是在暗示着某种危险的诱惑。

  姑且不论他刚一进门时身边那一大票的保镖,光是这个男人身上无形之中所散发的尊贵特质以及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那种威严与霸气,就足以让人心存敬畏了。

  然而当她想要进一步探究时,却发现那种气势已在剎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快到让她以为刚刚所看到的仅仅是她的错觉而已。

  端木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为什幺要故意地掩盖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呢?

  目光从文森特?马修的身上移开,端木紫眸子一转,立刻就接受到了众女发射过来的杀人目光,顿时更觉万分委屈。她也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而已,怎幺就会惹来这种麻烦事?不过既然都已经被误会了,倒也不妨将错就错,小小地刺激一下这些高高在上的色女们。

  况且虽然这一整晚那些前来搭讪的男人们全部被她技巧地躲过了,可眼前这个看似“种马型”的男人却似乎是个很难缠的角色呢……放下酒杯,端木紫伸出玉手,露出一抹令人惊艳的笑容,“荣幸之至。”

  步入舞池之时,她不露痕迹地瞟了他一眼。可想而知,明日一早的报纸上会夸张到什幺程度。想到丽莎抓狂的表情,端木紫笑笑,唔,也算值得了。

  夕阳衔山,晚霞的色彩映红了世间的一切,港岛笼罩在一片苍茫暮霭之中。透过窗子,依稀可以看到花园里似乎已经升起了将暮之色。下午五点钟,端木紫终于摆脱了周公的纠缠,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栋独立式的两层古旧砖屋,两旁树丛参天,即使在白天也显得过分幽静。

  多年以前,她从一对回返英国养老的退休夫妇手中将它买了下来的,没做任何的修改,仍旧保留了这里原有的殖民式的建筑外型:从红砖的台阶上去,是一个很殖民风格颇重的阳台,厅下一盏弧灯在暮色中兀自照出一片昏黄;几盆花草被刚刚下过的币滴肆虐得七零八落;阳台上遍地水迹呈现出一副风雨过后的萧索景象;一张破旧的藤倚被孤零零地弃置在屋角,紫色碎花的倚垫不知何时已被取走了,倚子中央徒然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窜窿。

  瑞木紫没有想到平日里喝酒看日落的阳台,风雨过后竞会是这般的凄凉。花园里的花木被雾气浸湿,露珠坠落在草坪上发出极其轻微的响声。

  起身披了件外袍,端木紫走到起居室里。

  这些年来,她一直东奔西走的,极少有时间呆在这里,所以从来都不曾注意到这所房子已是礼此的破旧不堪了。

  佣人大抵也是因为主人不常在家的缘故,而时常偷懒;至于那些记者们大慨也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住在这种房子里吧。

  仍然清楚地记得,气初她决定要买下这所房子时,丽莎那副吃惊的样子。

  没错,以她的财力,即使是买下一座海边别墅,也是绰绰有余的——她并不缺钱,做影星也只不过是一种掩护罢了。

  环顾四周,端木紫暗自点头,有时间她是该请人来修葺一下了,不然说不定哪天丽莎又要唠叨起来没完了。

  佣人送来红茶,端木紫一边喝着一边浏览着一早送来的报纸。也许是因为体内有一半的中国血统的缘故吧,她偏爱红茶更甚于咖啡。

  “当红影星昨夜豪宅劲舞!”

  “帅哥总裁魅力无边,绝世美女投怀送抱!”

  “……”

  翻开报纸,偌大的标题立刻闪入眼中。啧喷,还真是够耸动呀!而且居然还是头版头条!不过也难怪了,以她目前红得发紫的程度来看,会登在头版也是意科之中的事。

  劲舞?!呵呵,她记得昨晚她好象只跳了一支慢曲吧,竟然就被说成是劲舞;至于投怀送抱……这个好象就更无从说起了吧,只是跳支舞而已嘛,居然就被夸张成是投怀送抱。

  可见做影星的确是很不容易的,端木紫轻叹了口气,放下报纸?

  因为往往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所以明星们自杀、患精神病的现象一直都是层出不穷;美国影星费雯丽,因为主演了《魂断蓝桥》、《乱世佳人》等影片而闻名世界,但后来终因受不了事业上的压力而导致精神失常;葛丽泰?嘉宝主演了《瑞典女皇》、《安娜?卡列尼娜》等影片,为电影事业终生未嫁,无子无女,孤身一人住在巴黎,晚景很是凄凉。

  在电影界,“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如果哪天她不红了,怕是当街裸奔也不会有人看她一眼吧?唔,裸奔……要是被丽莎知道了她居然有这种想法,怕是会马上晕过去。

  砰——丽莎用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吓了正在胡思乱想的端木紫一跳。

  “丽莎!”瑞水紫略微不悦地扫了丽莎一眼,双手交握往后靠了靠。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她原本以为丽莎会在一大清早就跑来找她呢,没想到她能等到现在才来,嗯,不错,有进步。但是,礼貌方面还是有待加强。“不管你有什幺理由,请注意礼貌。”

  丽莎本能地咽了下口水。端木紫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是不经意地流露时,仍然会让人有种很强的压迫感。

  “你——你看看吧……”丽莎把报纸放在端木紫的面前,在端木紫目前她的确不敢太过放肆,但仍是掩饰不住的怒气,“只是去参加一个鸡尾酒会,怎幺就闹出这种绯闻来?况且这也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呀!”

  在她的印象中,瑞木紫一向厌恶和男人纠缠不清的,就更不用说是闹什幺绯闻了。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如果被“那边”知道了,她就完蛋了!

  想到可能受到的惩罚,丽莎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白。

  轻轻推开丽莎递过来的报纸,端木紫双手一摊,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我已经看到了。丽莎,酒会可是你非让我去不可的,那里都是些头面人物,哪个我也得罪不起呀。”

  “再说——”端木紫浅浅一笑,有些逗弄地看她,“做艺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哪个影星没有绯闻?而且,还是头条呢!”

  “可是,”丽莎咬唇,开始有些后悔让端木紫去参加什幺该死的鸡尾酒会了,她早该知道端木紫从来都是不按理出牌的,“那边——‘她’不会高兴看到这种事情的!”

  端木紫的眸光闪了闪,戏谑之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手环胸看着丽莎,她的眼中浮现出一片冰冷。“你来,就是想提醒我这个?!”

  “阿紫,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丽莎甩甩头,这件事情绝不能让“那边”知道!不然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可是,你要答应我,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下一次了!”

  扯动嘴角,端木紫不置可否地笑笑,这是在跟她讲条件吗?

  走到门前,丽莎停下来转头视她,“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不管怎么样,请记住您的身份!”

  看着门在丽莎身后缓缓合闭,端木紫挑了挑眉,没有忽略丽莎最后刻意加重的“您”字。她不否认,昨夜的行为她的确是故意的。

  她也很清楚,以她的身份来讲如果被“那边”知道了,她会面临什幺样的惩罚,但是她并不后悔。只是不知道为什幺,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名叫文森特?马修的男人日后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可是……会有什幺麻烦呢?他看上去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虽然那双眼睛显示出他的确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晤,对了,是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如果是紫色的眸子的话,会更适合你!”

  昨夜共舞时,文森特?马修突然这样对她说。

  紫眸?!端木紫狠狠地扯下一片玫瑰花办,再度陷入沉思。

  那些玫瑰花是季大公子一早特意派人送来的,据说址从国外专程空运过来的名贵品种。看着手中已被揉碎的花办,端木紫冷笑,再名贵的品种又如何?还不一样娇弱。

  不过,那个有着褐色眼眸的男人,倒似乎是真的不简单呢。

  这个世界上什幺人种都右,什幺肤色、眸色的人都不稀奇,可是紫眸……即使是在西方国家,紫色眸子的人也不多见呢。那幺,他昨晚的话只是一句无心之语,还是?

  拋开手中已被揉烂的花办,端木紫慢慢地走到窗前,褐色的眼眸啊!记忆深处似乎也曾有过一双的这样眸子关怀地望着她,只是……那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10-26
第二章

  “事情办得怎幺样了?”深夜,海边别墅的客厅里,文森特?马修随意地披了件睡袍坐在沙发上,低沉的声音在略微昏暗的室内回旋。

  窗外隐约传来汽车发动、热后离开的声音,那是他让人送刚刚同他上过床的混血女人回去。

  那位中泰混血的美艳女郎虽然肤色稍为黝黑,但身材却很高挑、健美,他一向看惯了肤色白晰的女人,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虽然同他在一起缠绵了大半夜,在床上也表现得今他很满意,但他仍让人送走了她。从不留女人过夜,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一直以来,他和情妇之间的关系都十分简单,他们因情色、爱欲、金钱、名利而聚在一起,而他身边的女人也都很识趣,谨守自己的本分,从不做过分的要求,即使知道了他另有情妇也绝不会争风吃醋。

  当然了,对于这些听活的女人,他也一向都是慷慨的。特别是对于那种有事业企图心的女强人,他绝对是那种会在她们遇到困难时适时仲出援手的男人。

  只要你能提出周详的计划,他就会是一个非常有度量的资助者。所以混血女人在走的时候,一脸满意的笑容。因为她知道,明天一早,她的银行账户里会多出一笔足够她创业的资金。

  “都已经办妥丫,文森特少爷,这个周末晚上交货。”弗兰克华恭华敬地站在他而前,偶尔会抬起头了看看窗外,一副欲言又上的样子。

  “你在介意外面的雨吗?弗兰克,”轻啜了一口红酒,文森特?马修了然地看着弗兰克,“只是一场雨而已。”

  轻微地晃动杯中的红色液体,使香气挥发出来。文森特?马修感受着杯中散发出的香气,眼眸深处开始渐渐深遂。

  他一直都很喜欢红酒,诱人的芬芳,像是女人莹润的红唇,更像是……她的唇——那个叫做端木紫的女人。

  那夜的晚宴后,他本来想与她共度良宵的,却在与别的女人跳完舞后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不辞而别了。他敢打赌,她知道他想对她做什幺,那幺她的故意离去,是一种婉转的拒绝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把戏呢?

  “味道不错,”文森特?马修向弗兰克轻轻地举了下酒杯,“正宗的RomaneeConti……”

  听完文森特?马修的话,弗兰克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近几次的军火交易都被人有意地破坏了,对方每次都是在雨夜里出现,而且连个活口都不曾留下,以至于他们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他们的客户,因为交易时出现状况,已经开始在怀疑是他们在黑吃黑了。

  默默地看了文森特?马修半晌,弗兰克试探着开口:“文森特少爷,那个人第一次出现时,也是这样一个下着阴雨的日子。周末……”

  弗兰克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文森特?马修正在瞪着他。

  “说下去啊许!周末怎幺样?”文森特?马修看着他,眼中浮现出一抹阴沉。

  “哦,没什幺,我只是想这雨可能还要再下个两三天,所以周末大概也还是雨天吧!”

  “周末也是雨天的话,那又怎样呢?”文森特?马修摇摇头,走到窗前随手打开窗子,清新的海风立刻伴着雨气一起吹了进来。他能理解弗兰克在意雨下个不停的原因。然而……“只是下场而而已,你不必太在意这件事了。”

  弗兰克嗫嚅了一下,点点头,“那幺,文森特少爷,我告辞了。”

  “等一下,”在弗兰克即将出门之际,文森特?马修叫住他,“从明天开始,让人每天早上都去送花给端木紫。”

  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弗兰克也能查得出他说的端木紫是淮的。想到那个高贵的紫衣女人,文森特?马修纵容地笑笑,女人嘛,不能指望她们有太高的智商,她玩的把戏虽然有些老套,但不可否认,她的美貌仍然引起丫他的“性趣”。而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志在必得的。

  弗兰克张大嘴巴,怔了怔。

  他原本以为文森特少爷叫住他是有公事要吩咐的,没想到竟然是叫他去给一个女人送花。张了张嘴,弗兰克想到文森特少爷说一不二的性子,终究还是认命地头了头点,识趣地没有再说什幺。

  总部设于德国的“哈雷”,是全球最大的国际恐怖组织。其势力遍及全球,无远弗届。它之所以会以彗星命名是取其神秘、力量和永恒之意。

  “哈雷”既然被称为全球最大的国际恐怖组织,旗下自然精英众多、卧虎藏龙,光是七大“影子杀手”便已令人闻风丧胆。

  “影子杀手”又称“幻影杀手”,一共有七位,分别是风影、云影、雷影、火影、雨影,日影和月影。

  七大影子(幻影)杀手皆直接听令于哈雷的首领,甚至说是哈雷首领专属的杀人工具也不为过。

  这七大影子(幻影)杀手都非常神秘,而且都具有“普通人”和“职业杀子”的双重身份。平时,他们都是以普通身份示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当哈雷首领召唤、派予任务时,他们便会化身为令人惧畏、杀人不眨眼的超一流职业杀手,无懈可击地完成哈雷首领派予的任务。

  而对于七大影子(幻影)杀手真正的身份,只有历代哈雷首领以及与哈雷首领关系匪浅的极少数人知道。

  在“哈雷”总部某个私人秘室里,存放着关于杀手“雨影”的绝密档案。

  一、基本资料1 、杀手代号:雨影2 、狙杀对象:军火商3 、特点:与“月影”男扮女装不同,历代的“雨影”皆为女人4 、根据地:位于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安敦诺公国5 、姓名:伊丽莎白?西蒙诺(中文名字:瑞木紫)

  6 、职业:影星7 、身份:安敦诺公国的公主(即王位继承人)

  二、背景:安敦诺公国的现任女王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因当年国内发生政变而与“哈雷”达成协议,“哈雷”助其复国,而其则成为上一任“雨影”。

  伊丽莎白?西蒙诺为玛格丽特女王的长兄与一个东方女子所生,失散多年后被接回安敦诺公国,成为该国王位继承人,成年后成为这一任的“雨影”。

  当夜悄悄地来临时,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伴随着天空中滚滚的雷霆声,如急流倾注的滂沱大雨自黑暗的天空直泻而下,笼罩了整个港岛。

  无边的黑云遮去了整个夜空,黑暗好象就决定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走了。端木紫坐在窗前望着漆黑的雨夜,没有一丝的睡意。

  屋外的雨仍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子上的玻璃映出她平静无波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光芒。

  最近几天一直都在下雨,而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雨的声音,充满了神秘而清新的气息,透明的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雾气,端木紫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画着什幺,她每画一笔,笔画的末端立刻形成水珠向下滑去。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她在想些什幺,只有微微向上勾起的嘴角透露着些许的无奈与落寞。

  电话铃声在静寂的雨夜,显得格外地刺耳。端木紫停下在玻璃窗上划动的手指,扭头看向已被她丢到屋角的电话。果然来了……暗自叹了口气,在电活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无数声之后,端木紫终于拿起了话筒。

  “天呀,你怎幺才接电活?”电话那边是丽莎焦急的声音。

  “我在洗澡。”端木紫随口扯了个谎,语气中还带着丝许的笑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这幺喜欢逗丽莎,不过她很清楚丽莎虽然不会相信却也绝对不敢质疑她的话。

  “哦。”丽莎“哦”了一声,不知是认命了亦或是其他的原因,果然再没有迫问下去,“今晚,他们会在码头交易……”

  无声地放下话筒,瑞木紫皱眉看着窗外连绵的雨,雨水在她眼中忽地变成了一片腥红色。她知道,今夜又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香港某码头香港永远都是一座不夜城。午夜吋分,码头一座废弃的旧楼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

  “马修先生,好久不见了!”渡边樱子按照日本人的习俗施了一礼,但抬头之际眼角却略带几分挑逗地向上扬了扬。

  “樱子小姐,仍是那般美丽动人。”文森特?马修了然地笑笑,颇为绅士地微微躬了躬身。女人看到他总是这副表情,他早就已经习为以常。但是他也十分清楚,渡边樱子那惑人的美貌下隐藏着不容忽视的阴狠。

  “风樱组”自创始人渡边英一郎几个月前死于意外之后,内部就一直处于明争暗斗之中。虽然继任人迟迟未定,但作为“风樱组”的大小姐、渡边英一郎唯一的女儿,渡边樱子一直都是帮内公认的最为扎手的玫瑰,实力可见一斑。

  “多谢马修先生的赞美!不过这种地方实在是不方便聊天,不如我们先看看货,然后再叙旧。马修先生意下如何?”渡边樱子涂成血红色的修剪得很是整齐的指甲轻轻地在文森特?马修的脸上划过,笑容极为媚人。

  虽然这个混血男人的确让她很动心,但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军火,她现在急需这批军火来消灭掉帮内那些反对她的异己分子。

  至于男人嘛,只要大权在握,要什幺样的没有?

  “好。”文森特?马修点点头,抬手打了个漂亮的指响。其实这种场面只要弗兰克出面就行了,不过近来几次交易都不明不白地被人破坏了;再加上渡边樱子的阴狠,很难说她不会来个“黑吃黑”,所以这次他决定亲自出马。

  很快,一旁的几只大箱子被打开了,露出里面精良的武器——手枪、狙击步枪、半自动武器,炸药和子弹应有尽有。“这只是样子,王于货嘛,要多少都有,樱子小姐请随意看看。”

  渡边樱子随手拿起一把HK94,试了试准星,然后却慢慢地转身把枪口对准了文森持?马修。

  “文森特少爷!”弗兰克惊呼,随即就要拔枪。

  “不得尤礼。”文森持?马修摆手,阻止了弗兰克。他知道那枪里并没有子弹,够不成任何的威胁,“樱子小姐,来,再看看这个。”

  文森特?马修打开另了一个箱子,拿出一支步枪。

  “这是以色列最新型的‘拐弯步枪’,能使射击者在墙角一侧无需暴露自己就能向另一侧射击,让拐角成为对自己有利的地形。此枪由两部分组成,前半部分包括一把手枪和一个彩色摄像头,后半部分包括枪托、扳机和监视器。两个部分通过一个设计巧妙的折页装置连接,因此前半部分既能向左转,也可以向右转。枪手用一面墙挡住自己身体,把枪伸出去,就能通过监视器清楚地看到拐角另一侧的情况。枪托部分的扳机可连动手枪的扳机,保证正常射击。枪管上的彩色摄像头拆装也十分方便,还可以选择不同的镜头;监视器有十字瞄准指示,便于枪手精确瞄准。此外它还有军用光源、红外线激光指示器、消音器、灭焰器等多种配置。整把步枪采用防尘防水设计,坚固耐用。怆的前半部能够与世界上的大多数自动手枪装配使用。除了能够在墙角处射击以外,这种枪还适合在门、窗、机舱门等最容易发生枪战的地方使用。英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特别空勤团’已成为这种枪的第一位海外用户。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和禁毒署也对这种武器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如数家珍般说完,文森特?马修笑看渡边樱子,“只是价钱稍微贵了些,全套配置要1 万2 千美元。不过如果樱子小姐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便宜些。”

  1 万2 千美元?!渡边樱子摇了摇头。虽然性能很好,可是也太贵了……她只是想坐上组长的位置,并不是要去与美国交战。

  “那幺这个呢?”见她摇头,文森特?马修拿起另一支展示给她看,“杰里科941 式9mm 手枪。采用枪管短后坐式工作原理,枪管偏移式开闭锁机构,内部结构类似勃朗宁手枪系统。它可以双动射击,套筒在套筒座导轨上运动,有利于保证射击精度。它具有空仓挂机柄,该柄同时又作为待击解脱杆使用。手动保险柄左右手都可单手操作。该枪还可通过迅速变换枪管、弹匣等部件发射其它口径枪弹。还可调整风偏的片状准星和缺口照门,准星和照门上都有发光点,利于夜间射击。”

  “这些枪都很不错,我全部都想要……”渡边樱子轻叹。的确,这些军火她全部都想要。因为有了这些装备精良的枪械武器,她可就以摆平帮内那些反对她继任的老顽固了。“可是……”

  “可是什幺呢?樱子小姐。”文森特?马修锐利地眯了眯眼,心中开始警铃大振,随即使了个眼色给弗兰克。

  弗兰克会意,马上严阵以待,场面顿时剑拔弩张,紧张起来。

  “呵呵呵呵……”渡边樱子突然笑了起来,妩媚地嘟起嘴,“马修先生,何必紧张呢。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红唇轻起,正欲继续再往下说什幺,楼的另一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紧接着便是几声枪响。

  “少爷,有人……有人偷袭!”一个手下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报告。

  果然来了!文森特?马修脸色一变,目光随即狠狠地扫向渡边樱子。

  “不是我!”听列枪声,渡边樱子的脸色也是一变。

  没错,她根本就没有那幺多的钱买下这些军火,老实说她也的确有“黑吃黑”的想法,可是她还没有动手呀!那些绝不可能是她的手下于的——他们没有接到她的暗号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

  就在渡边樱子还要再往下解释时,又是一声的爆炸声传来……

  雨仍在下个不停。

  码头旧楼外的黑暗处,端木紫已在这里静静地站了近一个小时。

  黑色的紧身衣,早已经被雨水淋了个透;黑色趵长发披散在肩上,肃杀的样子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一般。

  通过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对方的人员分布情况,再看看时间估计双方已经开始看货了,端木紫缓缓地蒙上面巾,然后轻巧地闪落在楼外一个集装箱旁的阴影中。

  大队人马皆在楼里,只有少数的一些人留在外面放风。无声无息地潜到楼门口一个望风的身后,端木紫不费吹灰之力便扭断了他的脖子。

  在听到颈骨折断的声音时,端木紫在心中无声地叹息。

  这种声音自她成年之后,便早已不陌生丁。可不知为什幺,至今她听到这种声音仍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她并不爱杀人,甚至于可以是极端厌恶这种血腥的事情。

  但,她别无选择。

  飞快地转身,迅速抽出袖中暗藏的匕首刺入另一个人的脖颈处,恰到好处的力道,使对方没有发生任何的声音便已倒地身亡。

  借助楼外的水管子,端木紫动作迅速地爬到了顶层,然后利落地干掉了守在顶层的几个人,在从最后一个活口中逼问出军火存放的位置后,也送他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在二楼的一角,端木紫终于找到了放置军火的房间:HK94、MP5K - PDW冲锋怆、“贝雷塔”手枪、AK47冲锋枪,Ml6 步怆、M11911Al……

  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端木紫皱眉看着箱子里的武器。没错,这些的确都是很精良的武器,但是却和她得到的情报不相吻合。

  根据她事先得到的情报,对方这次应该是有一个大动作才对。而且,她刚刚进来得也太过容易了,一路之上几乎就没有遇到什幺阻碍,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她脑中闪现,难道是……

  “什幺人?!”门外传来叫喊声,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潜进来了!”

  糟糕,这幺快就被发现了!

  听到声响,端木紫暗叫一声不好,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了。她随手拿起一支AK47闪出房间,在闪出的同时,还不忘住房间里扔了一颗手雷。

  不管怎样,也得先炸了这些军火再说。在爆炸之前,端木紫冲出房间纵身一跳,险险地避过了对方的子弹,然后就势抓住屋顶上悬着的一根绳子,划空而过。

  作为一个系手,她自然不是什幺爱好和平之人,刺杀军火商、破坏军火交易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而她也十分清楚,“哈雷”首领夜刚之所以派人破坏军火交易,自然和“傲龙岛”脱不了关系。

  然而,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在手雷引起的爆炸声巾,地无奈地端起AK47开始疯狂地扫射,看着对方一个个血肉横飞地倒了下去,她的心也渐渐开始变得麻木。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文森特少爷……对方只有一个人。”留下一部分手下看住了渡边樱子等人,然后匆匆赶来的弗兰克留意了一下,发现对方的火力始终从一个地方发射出来。

  好胆识,单怆匹马就敢来挑他的堂口。文森特?马修的嘴角扬起一种令人脊背发冷的笑。

  “不许杀他,我要抓活的。”今夜,他是故意放出风声说要在码头交易,然后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决心抓住这个屡次搞破坏的家伙,“不管你是谁,你让我有了再度当猎人的欲望!”

  枪族是世界上被生产使用和仿制最多的枪械之一,这一系列的怆械优点十分突出:坚固耐用、精确度高、弹药杀伤力大,能适应各种复杂恶劣的天气和地埋环境,不管在沙漠还是在高原,不管是在热带雨林还是在戈壁荒野,AK都能始终如一地发挥自己的优良性能,被认为是最好的万能疯狂杀人工具。

  然而寡不敌众,就算是拥有性能再好的枪支,就算是有再好的身手,也招架不住对方的人多。落地之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瑞木紫突然惊觉,她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看来是中了人家的埋伏了!背靠着掩蔽物,端木紫冷静地扫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的子弹已经不多了,想要从正而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依稀记得楼外面似乎有一个集装箱,现在只能是想办法上楼顶然后从楼顶跳列集装箱上逃生了。

  唉……逃走!真是够丢人的,虽然把军火炸掉了,但任务也只是完成了一半——那个该死的军火商还活着。

  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先离开这里,然后其它的再从长计议了。打定了主意,端木紫再次扔出手雷,暂时压住对方的火力,随后迅遵地在遮蔽物之间来回跳跃。

  飞身跃过左前方一个绿色的箱子,跳到了对面过道的拐角处;越过拐角。

  依稀可以看见楼顶围栏的有一个缺口,端木紫跳起滚向旁边的阴影中,一边避开子弹一边灵巧地从缺口处登上楼顶,又是一梭子弹扫了过来,子弹正打在她刚刚经过的铁梯上弹出一簇火花来。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风很冷,雷声响彻天空,闪电不时地划破黑暗劈落下来。终于登上楼顶了,端木紫稍稍松了口气,顾不得已冷列骨子里的寒意,在滂沱大雨中,她张开双臂像似暗夜中的使者一股,从楼顶飞身而下,滚落在巨大的集装箱上。

  “我等你很久了,‘雨影’!”方一落地的剎那,耳边就响起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

  端木紫心里一惊,反射性地举枪射击,但刚刚扣动扳机脚下便是一滑,子弹也随之失去了准头,对方机敏地闪过,子弹打在集装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对方趁机伸手,向她的面巾抓来,“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端木紫摆头避开了他的手,但长发却在夜空中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一个闪电劈下,照亮了他与地之间。四目相对的利那,双方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是他!那个文森特?马修!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端木紫颇感意外,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便是军火商!

  “紫眸!”文森持?马修下意识地低呼,手却再度向她的面巾抓来。这个“雨影”竟然也是紫眸!

  坏丫!隐型眼镜大溉不知道是在什幺时候脱落了!端木紫瞬间面色开始发白。不过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留你这个活口了,她冷笑着再度扣动扳机,却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扔掉手中的枪,当文森特?马修的手第三次向她抓来时,她毫不犹豫地一掌劈向他,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剌中他的手臂。随即在他吃痛地向后闪躲时,乘机甩开他,迅速地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

  远处隐隐传来警车的声音,弗兰克带领一帮手下赶了过来。

  “文森特少爷,警察快来了。”在看到文森特?马修手臂上流出的血时,他低呼,“啊,您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妨事的。”文森特?马修挥挥手,看着端木紫消失的方向,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撤。”

  当端木紫终于回到她那栋独立式的两层古旧砖屋时,雨仍在下。雨点像机关枪一样打在房顶上、窗子上,双层玻璃门和小窗户可怜地摇晃着,外面繁茂的枝叶在风的歇斯底里中不停地晃动着。

  端木紫脱下已经湿透的衣服,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就钻进了被子里。

  失手了!她的脸色仍是有些发白,紧紧地抓住被子,好象冷风会钻进去似的。对于一个杀手来讲,失手就意味着死亡,所以这一次虽然顺利地逃脱了,但她心里仍是有些余悸。

  出道这幺久了,这是地第一次失手。这幺久以来,她的手下从未留过活口,以至于道上的人连“雨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这一次她不但失手,竟然还被对方看到了自已是紫眸!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紫眸太过突兀——因为她是东方人的面孔,却有着罕见的紫色眸子。

  曾经,她因为特殊的眸色而被认为是魔鬼的化身,所以她一直都带着变色的隐型眼镜,以至于没有人能想到她竟然会是个混血儿。

  然而这一次却……该死,她早就觉得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麻烦的——那个有着褐色眸子的男人!

  正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几年纪较大的孩子走向蹲在大树下正在研究蚂蚁搬家的小女孩。

  “喂!你是新来的吧?”穿灰色衣服的男孩叫嚣着。

  蹲在地上的小女孩看了他一眼,紫色的眸子里是一片漠然,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她的研究。

  “你狂什幺狂!你根本就是个扫把星!”

  小女孩站起来抬起紫眸,生气地瞪向他。

  “你敢瞪我!”灰衣服男孩立刻弯身拾起一颗石子扔向她,“妖怪,死妖怪!打死你!”

  其它的孩子也跟着捡起石头丢向小女孩。

  “唉哟!”一颗石子正打在女孩的头上,女孩吃痛地捂住头蹲了下来。

  “你们几个在干什幺?快住手!”一个褐色眼睛的男孩跑了过来,推开大家。

  “我听院长嬷嬷说她克死父母,而且她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她是上天降生的恶魔!”穿灰色衣服的小男孩大声宣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其它的孩子也都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小妹妹,你叫什幺名字?”褐色眼睛的男孩伸出扶起跌倒的小女孩。她好小哦,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还有小小的嘴巴,再加上瘦弱的身形,更给人一种幽孤的感觉,不过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呢。

  女孩仰着头看了他半晌,眼底隐隐闪着一抹戒备,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

  “我叫阿紫。”良久,女孩终于开口。声音软软绵绵的,很是好听。

  “阿紫……”褐色眼睛的男孩点头,“我记住了。我叫阿文,以后你就叫我文哥哥好了。”

  男孩友好地伸出小手,拉开阿紫柔软的小手,“来,让找看看你的头。”他对这十有着奇怪眼睛的小妹妹很有好感呢。

  “文哥哥。”阿紫乖巧叫了一声,直觉地觉得这个有着褐但眼睛的哥哥是个好人。

  那是他十岁之前的记忆。坐在汉斯?马修位于半山的豪华别墅里,斜靠在花园里休闲倚中,文森特?马修的嘴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如今他已是“威濠集团”年轻的总裁。

  “威濠集团”是香港名列前几位的大财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他、妒忌他,然而又有谁知道在成为汉斯?马修的养子之前,他只不过是孤儿院里的一个可怜的院童。

  那是一间以营利为目的孤儿院,倘若院童们表现得不好,或是院长的心情不好,他们那一天就会被无缘无故地毒打一顿或者是饿肚子。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十岁那年,他在众多的院童中被汉斯?马修相中,进而收为养子。而他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汉斯?马修性情十分阴沉,猜疑心颇重,即使他出生入死这幺多年,汉斯?马修也仍未完全地相信他。

  在养父的眼中,他永远只是一个用来冲锋陷阵的棋子,他知道如果有一天,汉斯?马修认为他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或者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时,他同样会被毫不留情地除掉。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似是在一瞬间长大了,褪去了少年应有的稚气与青涩,他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成年后,凭借自己傲人的头脑和非凡的天赋,他在商场上战无不利;当然,也包括暗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军火生意。虽然军火生意的确利润非常地惊人,但他一直都不是很赞同继续做军火生意的。

  同行如冤家,同样都做军火生意的,他们与“仿龙岛”难免会发生一些磨擦,所以与“傲龙岛”渊源颇深的“哈雷”才会屡次派人来破坏他们的交易。

  并不是说他爱好和平或者是胆小怕事,只是他一直觉得以他们现在的财力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做这种冒险的生意了。

  近年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试图把组织漂白,然而他也知道养父在达件事是非常固执的!

  所以,他依旧恰到好处地隐藏自己的精明与锐利;所以,他的身边仍然总是更换不同的女人。然而,他厌恶这种日子!虽然他完全可以干掉老家伙自立门户,但他不想这幺做。

  毕竞是汉斯?马修养大了他,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走这条路。有时,他真想拋开这些是是非非带着阿紫远走高飞,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是,阿紫……他的阿紫在哪里呢?

  亲手递了一杯红酒给文森特,汉斯?马修玩味地看着沉思不语的养子。

  对于他来讲,“威濠集团”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他们主要的生意是暗地里走私军火。

  很早以前他就开始意识到做武器交易是一件极为赚钱的事情——世界上只要有好战分子存在他就有生意可做。

  在他的某个秘密仓库里储备着足以用来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军用装备,他通过各种渠道将这些武器源源不断地输送给许多的国家和组织。

  因为曾经受过伤,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亲自从众多的院童中挑选了文森特收为养子。

  经过多年的培养,文森特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如今他们的客户已经包括了哥伦比亚大毒枭、爱尔兰共和军、车臣武装份子、日本犯罪团伙头目甚至是中东的一些武器禁运国家。

  军火生意给他带来了巨额的财富,这些从死亡交易中赚来的金钱,让他拥有了今天一切豪华奢侈的生活设施——豪华的半山别墅、私人网球场、游泳池以及成群的仆役佣人。

  “昨夜的事情有眉目了吗?听说对方是个女人?”汉斯?马修锐利地盯着拿着酒杯晃动,却始终不说话的养子。

  昨夜的交易是他故意安排的,而真正的货早已通过另外的渠道顺利交易了。之所以这幺安排,一方面要引出那个破坏者,另-方面也是要查山内鬼是谁。

  如果他们的内部没有出现问题,交易的时间与地点不可能被对方掌握得那幺准确。

  “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义父,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先走了。”文森特?马修点点头,并不奇怪养父会知道昨夜的情况,但对于此事他暂时不想多淡。

  那个“雨影”竟然也是紫眸!会是阿紫吗?

  他不确定。在十九年前的某一天,阿紫突然从孤儿院里消尖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猜测她可能是被卖掉了。

  但是无论他后来动用了什幺管道,都无法得知阿紫的去向,她就系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可这个世界上紫色的眸子毕竟是极为少见的,而且对方的身形以及长发来看,他确定对方是个女人。

  至于她是不是阿紫,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嗯,没事了,你去吧。”汉斯?马修微微颔首,深沉地看着养子远去的背影。

  他知道文森特并不赞同继续做军火生意,一心想改做一些正当的生意;的确,以他们现在的财力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冒这种风险了。

  可是入了这一行想要再漂白,那是何其的难啊!文森特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这儿次交易连续失败,谁又敢保证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文森特?虽然文森特是他一手养大的,而且对他也还算孝顺,但做他们这一行的,就算是亲生儿子也要防,更何况只是一个养子呢。

  狠狠地捏碎手中的酒杯,汉斯?马修拿起电活拔通了一串号码。背叛他的人,不管是谁,他都决不会放过。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0-26
第三章

  时光总是在不经息间匆匆地流逝,端木紫已经记不得自已有多久没有回过新竹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这里的气息比世界上任何地方的气息都要更加甜柔,总是能触动她内心深处冰封的情怀。

  自从上次雨夜码头失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轻松的心情了。

  刚刚杀青了手中的片子,所以难得有几天的轻闲时间。

  打发了司机,让他独自先回去,端木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仔细地打量每一个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的路人。这里有她熟悉的建筑,熟悉的人群。

  依稀记得,在进孤儿院之前,她与父母也是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周围的人有着黑的发和黑的眸,一如她的母亲。然而那短暂的幸福,在一次车祸之中全部都结束了。

  在那之后,便是数度的夏去秋来,花开花谢,她在孤儿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不过,在这里她遇到了文哥哥……站在“圣安慈孤儿院”的废墟前,端木紫的嘴角闪过一抹暖意,那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了。

  “圣安慈孤儿院”早已不复存在了,她问过附近的居民,“圣安慈孤儿院”是在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的,那场大火就发生在她离开孤儿院后的几天。

  “说起来那场火真是很奇怪哟……烧了一天一夜,死了好些的人呢。一具一具地往外抬……唉,真是罪过哟,什幺都没有了。”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拈着佛珠,摇着头慢慢地走开了。

  没有了……的确,什幺都没有了。

  从眼前的一片废墟,不难看出那场大火的惨烈。那幺她的文哥哥是在那场大火之前便已像她一样离开了孤儿院,还是在那场大火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早该知道,事隔这幺多年,再想找到什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曾经,她幻想过能在这川流的人群中意外地遇见她的文哥哥。可现在看来,这只能是一种妄想了。

  苦笑着正欲离开,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什幺东西正向她袭来!端木紫本能地回身,伸手劈向袭击她的物体,长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只是个骑车的孩子!

  端木紫懊恼地摇摇头,看来她是敏感过头了。

  也许是因为刚刚学会骑脚踏车,所以还有些掌握不好技巧,看到自己险些撞到了人,孩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对不起……姐姐,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孩子啜嚅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无心,黑白分明的大眼却仍死死地盯住端木紫尚停留在空中的手——这个漂亮的姐姐,她……要打他吗?

  “不要紧的。”收回手,端木紫歉意地笑笑,看来她是吓到这孩子了。这孩子有一双纯净的眼睛,黑白分明,不似她这般迷茫。“下次小心些。”

  摸摸孩子的头,她戴上墨镜,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却仍未挡住来自拐角处的那抹注视——那辆黑色奔驰车已经盯了她很久了。

  狗仔队吗?还是影迷?不过看上去都不太像的。不过不管对方是谁,盯稍居然也用这种车,还真是气派呀!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端木紫不打算再去理会这种无聊人士。

  扫了一眼奔驰车,转身欲走的剎那,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近似恶作剧的念头。

  也许——“小朋友,帮姐姐一个忙好吗?”回首对那孩子笑笑,没有意外地看到孩子毫不犹豫地点头,飞快地拿出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递给孩子,“来,帮姐姐把这封信交给坐在拐角那辆车子里的人好吗?”

  看着孩子骑着脚踏车飞奔而去,端木紫在心里念了一声“阿门”,开始有点担心那辆宾土车的下场了。

  这孩子骑脚踏车的技术看上去不太好,这般鲁莽地骑过去,不晓得会有什幺后果了。不过,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应陔不会小气到去为难一个孩子吧?

  巧笑倩兮地一笑,地毫不犹豫地走人。唔,那车子里的人,应该会喜欢她告别的方式吧?

  坐在车子的后座上,文森特?马修缓缓地点了一支烟,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来这里看看。虽然已经不可能再找到什幺了,但他仍是下意识地喜欢来这里。

  并不是喜欢这里留给他的伤痛,而足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一些阿紫的影子——那双紫色的眸子,在终于卸下全部的心防与戒备后,用软软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那是——看着站在废墟前的那个紫衣女人,文森特?马修轻轻地皱了皱眉。

  是她?那个端木紫!没错……就是她!虽然自那次舞会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她,让人送去的花也一概退回,但他决不会认错人。

  不过……她来这里做什幺呢?想了想,还是决定下车去打个招呼,男人嘛,不能和女人一般见识的,总是要有些风度才行。

  正欲推开车门,却正好看到她转过身来。转身的瞬间,长发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阳光从发丝间穿过,照亮了她的脸,也盅惑了他的眼!

  然而,那手掌劈向身后的小男孩的动作……停下欲推开车门的手,文森特?马修锐利地眯起眼——好熟悉的动作呀,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的……是在哪里呢?

  还有那敏捷的反应与动作,是那幺的自然,一气呵成,完全是一个只有受过长期训练的人才特有的本能反应!某种相似的场景开始在脑海中上演——是雨夜!没错,就是那个雨夜,当他的手抓向“雨影”时," 雨影“也是这样挥手向他劈来!

  会是她吗?弹了弹长长的烟灰,文森特?马修审视地看着她纤弱的背影。

  嗯,身形与背影的确是很相像,虽然当时是在夜晚,又下着雨,能见度并不高,但他多年来训练出的敏锐视觉绝不会看错。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掐灭了手中的烟,文森特?马修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当红影星居然有可能就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子杀手”?!

  “先生,先生——”

  “什幺事?”文森特?马修略微不悦地放下车窗,冷冷的表情令男孩瑟瑟地抖了一下,已到嘴边的话,都不知该怎幺说了。“怎幺?来发呆的吗?”

  “啊?哦,不是的。”男孩连忙拿出信,“这个,是那边那个姐姐叫我交给您的。”

  男孩回首指向漂亮姐姐的方向,却发现她已不知何时不知去向了。

  “知道了。”随手赏了男孩小费,在男孩道谢的笑容中,文森特?马修缓缓升起车窗。

  只是一百元而已,竟然就能乐成那个样子,文森特?马修摇头叹息着打开信扫了一眼,顿感啼笑皆非,雪白的信纸上面只有两个字:Bye -Bye.  黄昏的香港街头,夕阳的余晖在高楼大厦间洒下金光,像是入夜前不舍的轻抚,景致分外绚丽动人。

  中环的地价虽然寸土寸金,然而依旧到处都是直插云端的摩天大厦。作为香港的中央商业区,中环自然也是金领白领成堆的地方。

  从地铁站出来,举目所及都是行色匆匆的男女。

  香港繁华的背后是高速紧张的生活节奏,正是这些穿梭在各个写字楼之间辛勤工作的香港人造就了今日的香港。

  然而,此刻这些忙碌的人群,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堆小小的蚂蚁——坐在“威濠集团”位于中环气派不凡的总裁办公室里,文森特?马修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

  小的时候,他一直都不懂阿紫为什幺那幺喜欢看蚂蚁,现在他才开始有些明白……

  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文森特?马修的思绪。“进来,”他淡淡地开口。这个时候,除了弗兰克不会有别人的。

  “文森特少爷,”弗兰克走进来,有些垂头丧气地把资料交给文森特?马修,“只查到这些。”

  拿着单薄的一页纸,文森特?马修再度扬了扬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就这些?”

  “就这些。”弗兰克的头垂得更低。身为情报头子的他,竟然连一个女人的背景都查不到,实在是自觉有愧。

  “无妨。”文森特?马修笑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因为这样一来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测。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影星,又怎幺会查不到任何的背景呢?不过在娱乐圈里端木紫的神秘倒是出了名的。“她最近在忙些什幺?”

  弗兰克偏头想了想,“好象刚接了一个新片,不过片中的男主角人选好象还没有定下来。”

  “哦?”男主角还没有定?点燃一支雪茄,文森特?马修的脑中突地闪过一个念头。

  养父近来已经开始有所动作,虽然暂时还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他,不过“杀鸡给猴看”的意味已十分的明显了。虽然在商场上他一向是以冷硬闻名,对敌人从未手软过,但对于汉斯?马修这个带他离开孤儿院并养育了他的人,他始终都存在着一种报恩的心态。

  所以,不到生死关头,他决不想与养父发生正面冲突。说起来倒是不妨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这样一来他既可以弄清楚心里的疑惑又可以暂时避开养父的猜忌,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呢。

  搓了搓下巴,文森特?马修做了一个让弗兰克下巴险些掉下来的决定,“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做这个片中的男主角!”

   半岛酒店一直都是老一辈香港人心目中最高级的场所,香港最老牌的豪华大饭店。当1928年12月11日香港半岛酒店正式营业时,当时的建筑师就曾扬言它会成为苏伊土运河以东最佳的酒店。

  果然,随着豪华邮轮停泊在维多利亚港,半岛酒店以其高贵及亲切的仪态迎接了无数的绅士名流,自此它便成为了香港的标记。无数的明星、作家、音乐人和政客都曾在酒店华丽的大堂里留下足印,世界各地更尊称半岛酒店为“ThePen ”。

  闻名遐尔的Felix 餐厅,更是由法籍名师设计,别具现代风格,蜗牛形的酒吧,咖啡廊,向来都是上流社会消遣的沙龙。

  下午3 点钟,当太阳仍在缓缓移动,懒洋洋地照在半岛酒店的欧式建筑上时,端木紫已悠闲地坐在酒店的大堂里看着服务生专业礼貌地送上香纯的英式红茶。

  在射进大堂的阳光和具备专业水准的钢琴声里,端木紫优雅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这里虽然服务礼貌周到,然而一杯红茶的价格却也要比市面上贵出好几倍。

  坐在九龙半岛上最尊贵的建筑物里,聆赏现场提琴四重奏有时轻快、有时优骓的音乐,舒服地啜饮一口地道的英式皇家红茶,品尝令人垂涎欲滴的三层特制点心,一直以来都是香港上流社会的传统,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据说半岛酒店中所有的瓷器杯盘,都是由世界名牌TlFFANY 专门为半岛酒店打造的,在其它的TIFFANY 专卖店里既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这就更显出半岛酒店的贵气不凡。

  环顾了一眼大堂里衣冠楚楚的男人,珠光宝气的女人们,端木紫淡淡地笑了笑,略微仰起头,迎向暖洋洋的阳光。

  这大概就是金钱的魅力吧……只要有钱,你便可以坐在这里享受这种被任为是只有上流社会的人士才能享有的服务。

  但是不会有人在意你的钱是从何而来,是怎幺来的;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笼罩在珠光宝气之下的身躯,沾染了多少的血腥与罪恶;更不会有人去深究你衣冠楚楚的表皮下,是否隐藏着一个肮脏的禽兽。

  看着自己拿着茶杯的手,她缓缓闭上双眼,掩住眼底深深的悲凉。从她出生那一天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背负着死亡的阴影,就算如今她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但人们看到的,却永远只有她高贵的气质与美丽的容貌。

  张开眼,她望向高悬在空中的太阳,然而在那一片高悬的耀眼刺目的光芒之中,她却分明看到了一丝的苍凉与无奈……

  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端木紫收回思绪与视线,缓缓看向来人。在望进那双褐色的眼眸时,她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是他?!

  “日安,美丽的小姐。”文森特?马修颇为绅士地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微微点了点头,端木紫笑笑,“当然可以,马修先生。”

  “能在这里遇见端木小姐,真是我的荣幸。”

  优雅地啜了一口红茶,端木紫玩味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在这里相遇仅仅是一种巧合。

  自此那次雨夜行动失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严格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当然,这并不包括上次在孤儿院的门前的相遇。那次她看到的那辆宾土车,事后一查发现车主竟然是他!他是褐色的眸子,显而易见他的血统并不是纯正的中国血统,那幺他在新竹那种乡下地方做什幺?监视她吗?可看起来又不太像。

  紫色,是由冷静的蓝色及热情的红色调和而成,因此紫色兼具了红与蓝的两种特质,时而热情时而冷静,让人捉摸不定,莫测高深,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吸引力——就像她。

  在她研究他的同时,文森特?马修也在好整以暇地观察她。

  一身浅紫的洋装,款式虽然简单,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婀娜多姿,合身的剪裁把她纤细柔美的身段表露无遗,白晰的肌肤衬在一片紫色中更显得吹弹可破。

  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冷艳的五官并不似东方人的平扁,反而有着一种西方人的立体感;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除了淡然与冷漠之外,眼眸深处总在不经意间偶尔闪过一种说不出的东西,然而当你想要去捕捉时,却发现它早已恢复了平静;弧度优美的唇线,分隔开上薄下丰的唇办,两者合而为一又形成一个相当漂亮的唇型,甜美得叫人忍不住想去品尝。她的笑容是极漂亮的,衬着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她的整个人都显得那般的明朗。

  然而在明朗的背后,他却总是隐隐地感觉到一种近似于灰暗的气息以及……一种孤独。是的,是孤独,既使是在她与他淡笑风生之时,他也能感觉到那笑容的背后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孤独。

  她是美丽的,但她的美丽并不仅仅流于表面的亮丽,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也一再地显示出她曾经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

  端木紫,他暗暗点头,的确是人如其名。

  一股诡异的气息萦绕着他与她之间。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地在探究着对方的底牌,然而却都没有什幺收获。

  既然原本的心情已经被破坏了,她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拿起手袋,端木紫故作歉意地笑笑,率先打破了沉默,“马修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失陪了。”

  文森特?马修闻言,立刻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还不忘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端木小姐不必感到歉意,因为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哦?”起身之际,她回眸视他,眸底闪了闪。

  他,可是在暗示什幺?仔细地望进耶双褐色的眸子,看了良久,却只看到一片望不见底的深遂。

  罢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放弃了进一步探求的念头,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幺简单的人物。可是为什幺……为什幺自己会对这个花花公子的笑容有着一丝丝近似于心动的感觉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拿着手袋,端木紫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店大堂。没错,就是错觉!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文森特?马修的嘴角向上扬了扬,对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再会。”

  “唉呀,你可回来了。”端木紫刚刚踏入家门,就看到丽莎风风火火地迎了上来。

  径自走进卧室,瑞木紫把手袋扔上床上,然后回头看着跟进来的丽莎,“出什幺事了?天要塌了吗?还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始了?”丽莎虽然平时算不上是什幺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人,但也决不至于如此的毛躁。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丽莎怪叫一声,不停地挥动双手,急于表达某种情绪,“《危情》的男主角已经定下来了!”

  “哦?那不是很好吗?”端木紫笑笑,不明白这有什幺好大惊小怪的。

  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慢地抿了一口。

  虽然刚刚在半岛酒店已经喝过下午茶了,但她一直都觉得那种茶是中看不中喝的,要不是正好在名店街逛累了,她是绝不会想到要跑到那里喝茶的。不过说起来运气还真是有点背,茶还没喝几口,就遇到那个褐色眼睛的男人。

  “你知道男主角最后定的是谁吗?”丽莎坐下来盯住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是谁?”端木紫的脑中飞快地闪过几个知名男影星的名字,但眼睛却是有些几分戏谑地看着丽莎,“泰国人妖?还是查尔斯王子?”

  “嗳呀,你不要开玩笑了!”丽莎拿出一份文件给她,指着上面的某一处,“男主角的人选最后定的是文森特?马修!”

  “是他?!”翻了翻文件端木紫收起戏谑之意,回想起刚才在半岛酒店里的情形。

  怪不得他说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原来如此。可是……怎幺会是他呢?

  要知道邵氏影业公司对这部片子可是极为重视的,因为关系到公司今后的发展与前途,所以男、女主角的人选皆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想当初,她可是击败了无数个强劲的对手,经过层层的筛选才拿到合约的。

  而男主角因为迟迟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片子才拖到现在都没有开拍。

  但不管怎幺样,都绝没有理由找一个根本没有演过戏的人呀,更何况还是一个堂堂大集团的总裁。

  可丽莎给她的文件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相信丽莎的情报绝不会错的。

  合上文件,端木紫嘲讽地扯动嘴角笑了起来。

  呵呵,事情好象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前段时间听说“哈雷”七大影子(幻影)杀手之一的“雷影”原静影也与其妹妹合拍了一部影片,片名好象是叫什幺《最爱》,而且上映后,据说反映还不错。

  她知道后几乎笑翻了,看来这年头还真是不管什幺阿猫阿狗都可以出来演戏了,可她怎幺从来都没有察觉到原来这一行是这幺好混的?

  唔,或者“哈雷”的首领夜刚可以考虑干脆把“哈雷”改成影业公司算了,几大杀手看起来似乎都蛮有演戏天赋的。

  不过那个可怜的邵氏影业公司,挑来选去最后竟找了这幺个没演过戏的人来当男主角,看来是要翻身无日了。

  “丽莎,你说,究竟是道高一尺呢,还是魔高一丈呢?”端木紫拿着茶杯玩味地摇来摇去。没错,她承认自从上次雨夜码头的事情之后,她一直都是有些憎恶他的——因为他令她失手。但此时,她的脑中却突然有了一种想与那个褐色眸子的男人斗上一斗的念头。

  “你什幺意思?”丽莎戒备地看她,“那个男人很危险,离他越远越好。我看,我还是替你推了这个片子好了。”

  “不!这部片子……我接定了!”喝了一口凉茶,端木紫摇摇头拒绝了丽莎的提议。不知为什幺,她有种感觉——真正的较量,这才是刚刚开始。

  邵氏影业公司投资近上亿元的巨片《危情》终于要开拍了!

  开镜典礼依旧选在半岛酒店举行,这天香港各大媒体、报纸的记者全都蜂拥而至,更有许多身份颇高的嘉宾出席,而该片的男、女主角,自然更是万人瞩目的焦点。

  《危情)这部片子,一直以来都是各大媒体紧盯的一块肥肉。该片投次近上亿元,是近年来邵氏影业最大的一次动作。

  邵氏这次之所以会投入如此巨大,就是想希望此片能在“嘎那电影节”上夺得一席之地,以此来挽救邵氏每况愈下的状况,因此男、女主角的人选相当的关键。

  女主角最终选定的是以一部《风月佳人》而大红大紫的端木紫,而男主角则一直悬而未定,几位当红的男影星更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坐上男主角的位置。

  且不说能有机会进军“嘎那”,就光是能与端木紫这种绝色大美女演对手就已经很让人兴奋了。就在大家纷纷猜测最终会“花落谁家”时,邵氏影业正式宣布:男主角由“威濠集团”的总裁文森特?马修担任!

  消息一出真是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威濠集团”是香港名列前几位的大财团,身为集团总裁的文森特?马修自然是身负重任,却突然丢下公事不管,涉足娱乐圈;而《危情》一片更关系到近年来开始每况愈下的邵氏影业能否重整旗鼓。按常理来推断,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邵氏都理应选择一个演技高超的男影星才对,然而邵氏却偏偏选择了毫无演戏经验的文森特?马修!

  “马修先生,您作为‘威濠集团’的总裁理应是日理万机才对,怎幺会想到要涉足娱乐圈呢?又怎幺会成为这部片子的男主角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幺内幕啊?您拋下公事不管,会不会对贵公司有什幺影响?”

  《x x 娱乐周刊》记者的话音刚落,闪光灯立刻开始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抻长了耳朵等着拿新闻,生怕露掉任何一个字。

  清了清嗓子,文森特?马修露出一个足以迷死众人的笑容。“拍戏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在这里,我很感谢邵氏影业给了我这个机会。

  至于公司嘛,我相信‘威濠集团’的几万名员工各个都是商界的精英,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今早的大盘走势。今早一开盘‘威濠集团’的股价又长了几个点,如果你也炒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买一些,包你有得赚。“”您加盟此片,是否与片中的女主角扮演者端木小姐有关?“

  “大家都是男人,试问哪个男人不爱美女呢?如果今天是你有这个机会,你会不会拒绝?”面对记者早已经验老到的文森特?马修四两拨千金地把这个问题又反问了回去。

  “那幺,您这是否是在暗示,您会与端木小姐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文森特?马修看向不远也被记者围住的端木紫。不知她被问了什幺问题,此刻也向他这边看来,他向她笑笑,她则淡淡地移开了目光。“如果真有那幺一天的话,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众人的低笑声中,另一个记者接过话茬,“马修先生,有传闻说,邵氏之所以会请毫无演戏经验的您做男主角,是因为你在暗中给邵氏影业划了一笔巨款。请问这是真的吗?”

  眯了眯眼,文森特?马修敏感地扫了发问的记者一眼。好灵通的消息呀,看来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邵氏影业虽然想靠这部片子来起死回生,但却早已囊中羞涩了,虽然对外宣传很大手笔,可一切不过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他让弗兰克私下里划给邵氏影业一大笔的资金,作为交换,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可是这些记者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呢?看来这些记者的功力还真是让人不能小看呢。

  正欲开门回答,一旁早有邵氏的工作人员代答了这个问题:“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传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些纯属谣言。各位记者,今天的提问就到此为止吧。马上要开始剪彩了。”

  随即邵氏的总裁被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迎到艳红的彩带前,他的两旁分别站着此次《危情》的男、女主角——文森特?马修和端木紫。

  “端木小姐,很高兴能与你合作。”文森特?马修非常有礼地伸出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马修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端木紫微微一笑,伸出乎与他握了握,那翩然的笑意竟让文森特?马修有着一瞬间的失神。“能得马修先生加盟此片,定然会今整部片子生色不少。”

  繁琐的剪彩与致词仪式结束后,酒会正式开始。

  邵氏影业在《危情》这部片上可谓是煞费苦心,就连酒会的食物都特意由半岛酒店的大厨亲自设计菜单,并亲自烹调。食物精妙美味,酒香迷人醇正,与会者皆放松了心情,沉醉其中。

  与一干名人政要寒暄完之后,文森特?马修在人群找到端木紫,“来,端木小姐,为我们今后的合作干杯。”

  端木紫效仿举了下杯,“干杯。”

  “不知我是否有幸,请端木小姐跳支舞呢?”文森特?马修伸出乎,脸上带着笑容,但眼中却仍是不容拒绝的强硬,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

  她微笑地点头,在音乐响起之时才欣然与他一起步入舞池,因为她根本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们只在初次见面时一起跳过舞,谈不上有什幺默契。然而,双方的舞技都非常的精湛,很快地就摸到了对方的路子,因此跳得相当协调。

  “端木小姐,今天可真是光彩照人呀。”从她今天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她今天没有穿礼服,而是穿了一件紫色立领无袖的短款上装,剪裁合体、高贵,靠近胸口的地方别了一颗水钻做装饰;下面配以黑色的悬垂长裤,脚下是黑色镶水钻的尖头高跟鞋;黑色的青丝用一只星型的头饰环住,中间有一颗泪型的钻石垂在她皓白的额头上,更显高贵与华美;适度的彩妆让地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美艳,神秘的紫与诱惑的黑完美地搭配在一起,使她看上去像是一个诱惑女神一般,足以让凝视者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诱惑。

  “端木小姐,看起来似乎很喜欢紫色呢。”在他的记忆中,他每次见到她时,她的衣服都是紫色系的。

  端木紫扬眉淡淡一笑,“怎幺?不可以吗?”连她穿什幺颜色的衣服,他也要评沦一下,这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哪里,端木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

  “马修先生……" ”

  “叫我文森特吧。”他打断她,微笑,“你瞧,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仍叫我马修先生未免太见外了。”

  锐利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她突地笑了,“好,文森特。”

  “那幺,我是否可以叫你阿紫呢?”他的笑意更深,进一步要求,“端木小姐的叫法也好生疏的。”

  他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呀,端木紫在心里暗暗地叹气,但脸上仍是在笑。“随你高兴。”

  “阿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时,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了。”她垂下眼帘,回答得极为干脆。

  “你适合有一双紫眸。”他意味深长地笑看她,刻意地提醒了一句。

  “哦?是吗?”她亦笑,随即眨了眨眼,“这世界上还有这种眼眸的人吗?我只听说过蓝色或是碧绿色的眼睛。”

  她早已打定主意,只要她死不承认,他又能把她怎样?码头那晚,他并未看到她的面孔。

  然而这一番的暗中较量,在旁观的记者眼中,却成了眉目传情。于是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各个喜上眉梢,看来明天又能有料可爆了。

  一支舞过后,不少人鼓起掌来,他们两人更是全场瞩目对象了。在众人的一再要求中,他们又下场再跳第二支舞。

  本来舞池中还有其它几对男女山在跳,但现在他们全都停下来,全神贯注地观看着两人默契的舞姿。

  第二支舞的音乐是快曲,配合的七彩灯光转得飞快,文森特?马修与端木紫渐入佳境,配合得更加默契。第二支舞跳完后,掌声更多。于是,他们又跳第三支、第四支……

  这一整晚,闪光灯就在他与她的四周闪个不停。他们两人俨然成了舞会的旋风中心,在舞会上出尽风头……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0-26
第四章

  《危情》的拍摄过程一直都在被媒体关注着。一流当红女星与从未演过戏的集团总裁搭档,这是多好的八卦新闻!所以这部片子虽然还尚未杀青,但已是身价飞涨,每天到片场想要采访的媒体多如过江之鲫,赶部赶不走。

  男、女主角名字的见报率自然也是名列全港第一,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更有好事者不醉辛苦地翻出了曾登载过端木紫初回香港时与文森特?马修共舞照片的报纸,于是一时之间绯闻满天。

  摄影棚的后面忙忙碌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嘈杂的声音使得说话的人不得不用比平时说话声大两三倍的声音来说话。然而即使外面如此嘈杂,属于端木紫的休息室却是无比的安静。

  “阿紫,你的茶。”丽莎端来一杯清茶放在端木紫的面前。

  天还没有亮,端木紫就已坐在化妆间里一动不动地任由专业的发型师为她弄头发,看见丽莎进来,用眼角瞟了丽莎一眼,“你最近好象很闲的样子嘛。”以往她拍戏,很难看到丽莎的,但这次拍《危情》,丽莎几乎天天到场。

  “今天媒体记者来得特别多。”丽莎干笑几声试图转移话题,她当然不能告诉端木紫,她是特意来看着她的。

  媒体天天报道端木紫与那个文森特?马修之间如何如何,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她不盯紧点,万一两人真的假戏真做了,她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端木紫了然地轻扯嘴角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丽莎在紧张什幺,不过那个文森特的表现倒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拍戏其实是件蛮辛苦的事情,外人只看到了做影星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不知道为了赶戏,他们常常要天不亮就起来,一直到深夜下戏了才能回家,这段时间不管如何疲累也只能挺着。

  原本以为与文森特?马修这种生手搭档定会苦不堪言,没想到他还挺有演戏天赋的,虽然刚开始时重拍是家常便饭,但是到了后来他已越来越能入戏,有时几乎是一次就过了;而且表现得也十分的敬业,从不迟到早退,也从不摆架子。

  只是随着剧情的发展,他看她时的目光也越来越深情,拥抱她时也越来越炽烈。初时,她以为他是入戏了,但日复一日,她开始渐渐感到不安——那目光、那拥抱绝对不是在演戏!

  “一会儿你打算怎幺办?”丽莎借故支走了发型师,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今天端木紫与那个男人要拍接吻戏,所以她才特意一大早赶来。虽说这是整部戏里唯一的一场亲吻戏,但……“你不是真的要和他接吻吧?”

  “怎幺,”端木紫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有意见?”

  作为艺人,她一向是敬业的。除了裸戏她坚决不接以外,其它的如果刚情需要,她一般都不会拒绝的。况且,她始终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吃豆腐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丽莎探究地看了端木紫半晌,认命地叹了口气。从一开始她就反对端木紫接这部戏,但事已至此说什幺都没用了,还是办正事比较重要。

  神秘兮兮地四周张望了一下,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挑出一点东西往端木紫的指甲上涂去。

  “这是什幺?!”看着丽莎在她左手的指甲上涂来抹去的,端木紫放下茶杯,扬了扬眉。天,该不会是毒药吧?她出道至今可一直都是用枪杀人的呀。

  终于涂完了十个指甲,丽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丝洋洋得意。“这是迷药,一会你拍戏时趁他不注意,划破他的皮肤,这样迷药就会渗入皮肤中了。”

  “然后呢?”端木紫看了看十指,又看了看丽莎,她敢打赌,丽莎绝对没有想过后果。

  “然后?然后他就会昏迷过去呀,你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接吻,不然后患无穷!再说被“那边”知道了,也绝不会放过她的,不管怎幺样端木紫的身份毕竟不是普通人。

  端木紫懊恼地轻叹口气,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丽莎,“躲过了今天,那幺明天呢?丽莎,中国有一句老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摇头叹息着,端木紫站起身准备找个地方把迷药洗掉。文森特?马修不是普通人,在他面前玩这种小把戏一定会穿帮的!

  这一场是男,女主角雨中亲吻的重头戏,本来是要实景拍摄的,可是等了快一个星期了就是不下雨。剧组要抢戏,实在等不及了,最后只好决定“人工降雨”。

  “五,四、三、二、一!”剧务开始倒计时。

  “一”字的话音刚落地,“大雨”便倾盆而下。片场里,端木紫早已化好妆了,还配合影片穿了件紧身衣,流露她姣好的身材。

  “雨水”很快便淋湿了她的衣服,头发,单薄的布料紧紧裹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诱人的曲线……

  紧紧盯着站在“雨中”的端木紫,文森特?马修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渴,燥热急涌而上。

  天杀的!他下腹竞起了某种变化!该死,一定是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过碰过女人了,他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压下来心中的欲望。

  在导演的暗示下,他缓缓走进“雨中”,四周立即一片寂静,慢慢地走进她,他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俊男美女的组合在雨中更显动人。

  “‘雨影’就是‘雨影’,果然是人如其名。”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他低声轻喃,“听说历代的‘雨影’皆是女人,这可是真的?”

  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也没有闭着,轻轻地拨弄她的秀发,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在拨弄她的黑发时,他的目光陡地闪烁了一下,然而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你还没有睡醒吗?”她故作不解地看他,想用这种手段套她的底细,未免太白痴了点吧?“如果你还没有睡醒,我可以建议导演等你睡醒了再拍。”

  “是呀,我的确还没有醒。”盯着她的红唇看了半晌,他缓缓低头,缠绵地吻住她诱人的唇办,尚未说完的话音也随即消失。

  天,与他想象中的一样甜美……从第一次在季府的酒会上见到她,他就一直想吻住她的唇,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放纵自己的情绪,他紧紧拥住她,然后窜出舌尖……她是阿紫也好,是“雨影”也罢,这个女人他都要定了!

  看着他的头缓缓靠近她的脸,端木紫开始有些紧张。当他的唇贴上她时,她的脑中有着瞬间的空白。这……这便是接吻吗?

  虽然有时因为剧情需要,她也会拍一些接吻的镜头,但那些全部都是蜻蜓点水,双方只是象征性地碰下唇便好。像今天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她的观念中,接吻应该足件很恶心的事才对,可是现在感觉好象还不算太坏,至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幺恶劣。可是……等等,他在干什幺?他怎幺还伸出舌头了?唔,不行,她必须得制止他!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推拒与挣扎,文森特?马修双臂加力,抱得更紧,手指也在她后背缓缓地滑动,试图挑起她的响应。难道是他的吻技退步了吗?怎幺她到现在还没有露出意乱情迷的表情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吻,她也决不会是第一个!

  端木紫感觉到他把她抱得更紧,开始下意识地挣扎,却收效甚微。诚然,她心知肚明,他绝不是什幺正人君子。

  然而当她感觉到他在她身上制造的一波波快感时,她知道地真是的低估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震憾。当意识开始渐渐地飘离她时,她的手很自然地滑上他的颈部,尖尖的指甲不经意地划过他的皮肤……

  似乎是有点不对劲……就在他满意于终于得到她的响应时,突然感到后颈像是被什幺轻轻地扎了一下,然后便是一种麻麻的感觉……是麻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为时已晚。

  “你——”他想说话,然而却已发不出声音。

  “马修先生!”失去意识扑倒在她怀里时,他好象隐约听到了片场人员的惊呼声。

  端木紫略微尴尬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男主角。

  完蛋了,看他的样子八成是中了地指甲上的麻药了。可是她明明有洗手的呀……该不会是药量太大,而她没洗干净吧?任由工作人员目光暧昧地从她怀里扶走了文森特?马修,端木紫忍不住在心里重重地叹气——可以预见,明天的报纸上会如何大肆渲染了!

  《危情》终于杀青了!

  在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时,端木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谢上帝,终于完工了!

  自从那日文森特?马修因为中了迷药而昏倒在她怀里后,记者媒体与狗仔队就整天对她扛轰乱炸,搞得她烦不胜烦。

  拜托啦,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好不好,哪有人会因为接吻而昏倒的,尤其昏倒的对象又是文森特?马修那样的情场老手。

  可是没有人肯去想这个问题,所以她就只好每天去面对那一双双暖昧不明的眼睛。想当然,她与他之间的“恋情”也不再是什幺传闻,而被认为是铁定存在的事实。

  她名字的见报率也在突然之间爆长了好几倍,有人夸张地说,如果哪份报纸上印有她的名字,那幺那份报纸就一定会是最好卖的。

  一些无聊的八卦周刊更是在有意无意地暗示,说她光是接个吻就能让对方晕倒,那幺可想而知她在床上的表现会令男人如何的销魂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丽莎则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还痛哭流泣地“质问”她为什幺不在被对方亲吻之前就用药?

  不用想也知道,丽莎一定是受到了来自“那边”的责骂。不过端木紫十分清楚,她绝对不会同情丽莎的。要不是因为丽莎的馊主意,她现在又怎幺会处于这种进退唯谷的状况下?

  可是就在端木紫备受各方关注之时,这件事的另一位当事者——文森特?马修却表现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无论面对是来自八卦记者的迫问,还是剧组人员的私下里调笑,他都板着一张扑克脸不发一言,对此事也拒绝发表任何的评论。

  但是端木紫心里明白,她的身份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试问有哪一个“单纯”的女影星会在指甲上涂抹迷药这种东西?文森特?马修又是什幺人,岂是那幺好骗的?

  如果说他以前只是在猜测、试探她的身份,那幺经过“迷药事件”之后,他则是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的身份了,而那个笨蛋丽莎居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最令端木紫奇怪的是他对此事的反应,她原本以为在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会有所动作,虽然不至于是马上拿着机关枪来追杀她,但……但至少也应该有所举动才对,毕竟她曾经无数次地破坏了他们的军火交易,令他损失惨重。

  好吧,她承认,做军火生意的人都非常非常的有钱,那些损失在他的眼里也许算不上什幺的,可为什幺她总觉得他绝不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对手的人……

  “端木小姐,收工了,还不走吗?”剧组里的的人走过来轻声提醒地。

  “哦,我马上来。”拉回思绪,端木紫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恼人的问题,反正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般来讲片子杀青时,按照圈里的惯例,全体的剧组人员要在一起开个PARTY 什幺的庆祝一下。

  《危情》是准备送交“嘎那电影节”参赛的,现在终于完工了,每个人都很兴奋。

  一场狂欢之后,凌晨时分大家终于尽兴而归。

  “这里很难叫车的,还是我送你吧。”就在端木紫走出PUB 准备回家时,文森特?马修的车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他的车,端木紫微微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上他的车,可是她也知道这里的确是很难叫到车的。犹豫了片刻,看见剧组的其它人马上就要出来了,她终于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不管怎幺样,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然给别人看到,不知道又会传出什幺闲话来。

  见她上了车,文森特?马修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脚下使劲一踩油门,车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不是我回家的路。”上车之后,虽然他把车子开得像疯了一样,不过她一直都看向窗外没有理他。可是当她发现路不对时,她再也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停车!”

  文森特?马修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地开他的车。

  “停车!”

  端木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天,他不是想在这个时候动手吧?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看了看身上的窄裙,她开始后悔干吗要穿这种连步部迈不开的东西出门。穿著这种裙子,她根本就无法施展拳脚!

  手指刚刚不动声色地滑上车门,耳边就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车门我已经锁上了,你不要妄想跳车。”

  “你到底想怎幺样?”端木紫双臂环胸,反倒渐渐冷静下来。她相信他没有撒谎,既然跳车不行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身为“哈雷”七大影子(幻影)杀手之一的“雨影”,她的身手、枪法可绝对都是一流的。

  车子在飞速行驶了近半个小时,数度险象环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文森特?马修熄了车子,缓缓点了一支烟,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内除了,袅袅漂浮的烟雾,便是令人压抑的寂静。

  在一支烟终于抽完了之后,他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端木紫。

  端木紫接过来看了一眼,皱眉,“你给我看这个干什幺?”那纸上画的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可是他怎幺会知道她小时候长什幺模样?又怎幺会有她小时候的画像?

  “我特意找专人画的,从你现在的模样推断出你小时候的样子。”挟窄的车内,他慢慢地靠近她,目光灼灼。

  在他与她拍热吻戏的那天,他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拨弄她的头发,实际上是在寻找某种东西。当然,事隔这幺多年了,他并不确定他能找得到,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试一试。

  幸好,她并没有令他失望——在她的发际线处有着一个不太明显的疤痕!

  阿紫小的时候,因为头部被别的孩子用石头打中过,所以在发际线处留下了疤痕!

  那一剎那,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没有找错人,端木紫就是他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阿紫!可是这双眼睛,又怎幺会变成黑色的呢?

  阿紫的眼睛是紫色的……仔细地端详她的眼睛半晌,文森特?马修突然笑了笑,以前他怎幺就没有想到呢?

  在端木紫明白过来他要做什幺之前,他出其不意地用一只大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以近乎粗暴的手段从她的眼睛上弄下来某种东西。

  还好,虽然是有些粗暴,但毕竟没有弄伤她的眼睛。看着手中薄薄的镜片,文森特?马修得意地对上她错愕的眼睛——这幺多年了,他终于又看到了那双紫眸!

  他竟然……竟然……竟然把她的隐型眼镜给弄下来了!端木紫用一种近乎愤怒的目光看着得意洋洋的文森特?马修,虽然她已经预料到今天她不可能顺利脱身了,但是她绝没有想到他竟会做出这幺恶劣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幺?!”端木紫低哑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怒气。她已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不曾以紫眸示过人了,虽然被弄掉的只是隐型眼镜,但她却觉得好象被他脱掉了衣服一样,竟然有种在他面前赤裸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令她感到无助……无助?

  天,对于她来说那已是一个多幺遥远的名词了。

  盈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柔柔的。此时的她,看起来已没有了白日里的那种难以捉摸,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已碰触到了她坚强外表下所掩藏的脆弱。

  轻轻地抚上她的长发,他修长而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缓缓地在她的发际线处抚摸。

  “这里……还痛吗?”没有意外的,他感到她轻颤了一下,目光也由最初的愤怒转为迷茫最后转成疑惑。微笑着,他说出了更加令地震惊的事情,“阿紫,我是文哥哥,你在‘圣安慈孤儿院’里的文哥哥!”

  晴天霹雳!

  安敦诺公国,位于欧洲南部,地处比利牛斯山脉东段的山谷之中,面积约为468 平方公里。

  北部和东部与法国的图卢兹相邻,南部和西部则与西班牙的首都巴塞罗那交界,是一个介于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很小的内陆国家。

  它本是九世纪时查理曼帝国为了防范摩尔人的骚扰而在西班牙边境地带建立起来的小缓冲国。

  后来法国与西班牙缔结和约,和约规定双方均对安敦诺享有行政统治权和宗教统治权,也有权任命自己的代表和接受象征性的贡金。

  在此后的数百年里,西班牙、法国一直都因争夺各自在安敦诺的利益而频颁发生冲突。

  直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法国放弃了对安敦诺的统治权,安软诺公国方才中断了同法国的关系。

  1806年拿破仑一世颁布法令,承认安敦诺公国的自主权,两国关系也因此得以恢复。

  此后安敦诺公国一直都由西蒙诺家族统治,国王为国家的最高元首,王位世袭。

  瓦格洛王宫是安敦诺王室的宫邸,位于安敦诺公国的首都安敦诺城。

  宫殿建在了整座城市最高处的山顶上,历经西蒙诺家族几代国王的数次扩建,如今已融合了西方多种的建筑艺术风格,成为了罗马式、哥特式以及巴洛克式三种风格的混合体。

  古堡、石桥、古意盎然的老城与青山绿水交相辉映,诉说着古堡走过的悠悠岁月。

  每当落日的余晖照映在这栋建筑物上时,那种独特的景观,实在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安敦诺公国的现任女王,正静静地站在古堡的一个窗口处向远方眺望。

  双手优雅地垂放在黑色长裙的两侧,面纱却并不若以往那样蒙住面孔,而是被掀了起来,露出她苍白的脸以及一道骇人的疤痕。

  那是一张破碎的脸……一道深深的划痕从右眉梢直贯唇角,显得狰狞而惨烈。仿佛最美的玉石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令人惨不忍睹。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历史原因导致了安敦诺公国风格迥异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人文景致。

  境内森林密布、山峦叠翠、河流穿梭,景致颇为优美。然而她的注意力却似乎并未停留在这些景色上,深遂的目光只是空洞地看着远处的某一点,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淡定的紫眸平静无波,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幺,只有嘴角偶尔会闪过一抹近似于笑容的表情,却使得原本就骇人的面孔显得更加诡异。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轻轻转动了一下眼眸,在敲门声响起时放下了面纱。

  “进来。”低沉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种威严。

  特蕾莎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在走到离玛格丽特女王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拉住长裙两侧的裙摆微微屈了下膝,“陛下。”

  玛格丽特女王仍是纹丝不动地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不知名的某一处。半晌,她才淡淡地问了一句:“最近,香港那边有什幺消息吗?”她早已在那边安插了眼线,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清楚地知道那边的动向。

  特蕾莎走上前,把一份资料恭敬地交到女王的手中,然后又躬着身慢慢地退回原处。

  翻开资料,玛格丽特女王仔细地看着。黑色的面纱虽然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但紧紧握住资料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有些泛白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投怀送抱?!雨中热吻?!这是在干什幺?要用美人计吗?!贱人!这个贱人!叫她去执行任务她竟然失手,没想到勾引起男人来功夫倒是一流!而那个男人……不但是军火商的养子,竟然还有可能是她在孤儿院时的旧识?!女王狠狠地捏住资料,薄薄的纸片在她的手中几乎成为碎片。

  “他,真的曾经是孤儿院的人吗?”良久,黑色的面纱下传来女王有些困惑的声音。当年为了不留下什幺后患,她还特意把特蕾莎留下善后的。

  凝神想了想,特蕾莎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太大的。当年那把火,是她亲手放的,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早已经把孤儿院烧得一干二净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绝不可能再留下什幺了。

  正当特蕾莎沉思之际,女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通知她,马上回国。”

  夜深沉。

  雨声吞噬了世间的一切。古堡伫立于阴暗的森林中,仿若一只蛰伏的猛兽正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风起,森林中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和着雨声一起盘旋在夜色中,久久不曾散去。

  昏暗的宫殿内,苟延残喘的烛光如妖魅般晃动不停。

  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静静地坐着一个小女孩儿,那是一个笼罩在黑暗里的女孩,黑色的外套,乌黑的长发,而她的生命仿佛也像那烛光一般,随时都可能被城堡深处的黑暗所吞没。

  小女孩儿偶尔会抬起头来透过小小的窗子看着外面天空,微弱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苍白的面孔与紫色的眸子。

  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小女孩儿瑟瑟颤抖了一下——为那即将到来的痛苦。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随后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但借助微弱的烛光,女孩儿仍清楚地看到了她手中的鞭子。

  紧紧的握住双手,女孩儿冷冷地看着黑衣女人,紫色的眸子里满是不屈与倔强。

  “爱德华……”黑衣女人痴痴地看了那双紫眸半晌,突然愤恨地甩起鞭子,用力地抽向小女孩儿,“为什幺!为什幺你要选择那个卑贱的女人!”

  鞭子一下下地抽下去,小女孩儿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鞭子打到女孩儿的背上,单薄的衣料顷刻间便四分五裂,女孩儿白哲的后背上显露出纵横交错的鞭痕。

  好痛……小女孩儿用力地抱着头,狠狠地咬住唇,尽力使自己不叫出声——她前几日受的鞭伤还没有好。

  不知是因为听不到女孩儿的叫喊声觉得失去了乐趣,还是因为她真的打累了,黑衣女人终于放下了鞭子。

  “特蕾莎,去拿些盐水来……”黑衣女人低声吩咐守在外面的人,没有意外地也看到了女孩轻微的颤抖。弯下身,伸出一个手指抬起女孩儿的脸,黑衣女人冷笑了几声,她最喜欢看到这张脸扭曲痛苦的样子。

  “啊!”突然间,小女孩儿猛地在黑衣女人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黑衣女人惊叫的同时,用力推开地,冲出了狭小的房间。

  “不要追!”黑衣女人阻止了欲追过去的特蕾莎,狂笑着看着女孩儿消失在宫殿的黑暗中,“让她去,外面有那幺多的野兽,我看她怎幺活着回来!哈哈哈……”

  黑衣女人的狂笑声回荡在黑暗中,特蕾莎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有些开始担心女孩的命运。

  外面的雨好大呀……女孩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外面的森林里。雨淋在她的背上,渗列她的伤口中,蛰得她好痛!但她仍然不敢停下来,生怕后面的人会追上来。森林里不时地传出种种可怕的声音,女孩儿闭上眼睛没命地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疲于逃命的野兽。

  “啊……”不知被什幺绊到了,女孩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正欲挣扎着起来时,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恐惧地睁大眼眸,女孩儿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豹子!

  显然这只豹子已经很饿了,看到眼前的猎物,满意地舔了舔舌头,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端木紫大叫着醒来,惊觉自己已是满身的冷汗。

  扭开床头的灯,灯光清冷得没有丝毫的暖意。起身披了件外衣,她走至窗前。

  夜仍旧深沉,窗外仍是冰凉的雨。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里,在暗夜雨声的细诉中,她感觉到的依旧只有寂静与清冷。

  推开一扇窗,一阵凉风夹杂着细雨飘了进来。寒意渗到窗前,端木紫不由得抱紧了双肩,一如多年前,她蜷缩在那个偌大而冷清的宫殿内阴暗一角的那个晚上。

  窗外冷,窗内亦冷。只不过窗外冷的是雨,窗内冷的是心。真的要回去吗?

  从下午丽莎神色紧张地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至今她仍然无法摆脱往日的记忆,用平淡的心情去欣赏幽幽夜空……那纵横交错的鞭伤,那恐怖的雨夜,那几乎丧生于野兽之口的记忆,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些情景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每一次,她都是在心房剧烈的疼痛中惊醒。

  甩甩头,端木紫点燃了一支“圣罗兰”,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着袅袅飘浮的烟雾,她下意识地摸向后背。然而,指尖触处,只有一片光滑与细腻。

  那些疤痕早已不恢复存在——作为一个影星,一身柔嫩的肌肤似乎是必备的条件。可是当年鞭伤的疤痕可以通过手术除去,但她心里的伤痛,却是永远都抹杀不掉的!

  她厌恶那里,她憎恨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长长的烟蒂掉到手背上,烫疼了她,她才猛然回过神釆。凄然笑着捻灭了烟头,端木紫知道,无论地如何憎恶那里,她部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她做了“雨影”的那天起,她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出了巴塞罗那的机场,立刻就有穿制服的司机恭迎了上来。“小姐,我是来接您的。”

  端木紫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任由司机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安敦诺公国的国土是由山峡,狭窄的山谷和围绕它们的山脉组成的。四周高山环绕,地形崎岖。由于地型的特殊性,所以国内并没有建机场,所以端木紫只能先乘飞机到巴塞罗那,然后再从那里乘车穿过西班牙边境进入安敦诺。

  当车子终于驶入安敦诺城,到达瓦格洛王宫时,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端木紫不禁感慨万分。三年了,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过这个国家了。

  摘下墨镜,她慢慢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瓦格洛王宫虽然融合了西方多种的建筑艺术风格,是罗马式、哥特式以及巴滔克式三种风格的混合体,但基本上来讲,仍然是哥特式风格的痕迹比较偏重一些。

  哥特式建筑是11世纪下半业起源于法国,13-15世纪流行于欧洲的一种建筑风格,主要见于天主教堂,但也影响到了不少的世俗建筑。

  哥特一词最初来源于条顿民族中哥特部落的名称,有着野蛮,恐怖、落后、神秘、黑暗时代、中世纪等多种含义。

  这种建筑的特点是高耸的尖顶,厚重的石壁,狭窄的窗户,染色的玻璃,幽暗的内部,阴森的地道甚至还有地下藏尸所等、因此哥特式的建筑内一般都较为阴暗,往往有着一种阴森、恐怖、神秘的感觉。

  重新戴上墨镜,端木紫冷笑着举步前行,三年了,这里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仍是像座坟墓一样。

  再往前不远,但是宫殿的正门。

  宫门前的台阶下为花岗岩石尊,正面为圆形和多角形组合而成的建筑造型。十分别致。主体共五层,侧有铁顶尖。楼内由大理石贴面,楼外又砌有鹅卵石。

  楼下石阶分为两层,上层六级,下层九级,特蕾莎正站在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恭侯着端木紫的归来。

  见到端木紫向宫门走来,她连忙步下台阶,走上前一手拉住裙摆半屈膝,一手抬起端木紫的手吻了一下,“殿下,欢迎您归来。陛下正在等您,请随我来。”

  微微点了下头,端木紫的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暖意。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特蕾莎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感到些许暖意的人,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如果不是特蕾莎,她怕是早已葬身于野兽之腹。

  一反王宫外部的古旧,王宫的内部布置得极为豪华奢靡,每一件物品均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宫中华美而阴暗的房间内,玛格丽特女王姿态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端木紫的觐见。

  “特蕾莎,你先下去吧。”看着一同进来的特蕾莎,她淡淡地吩咐。

  微微屈了屈膝,特蕾莎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门外。

  拉过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端木紫找了一个正对着女王的位置坐了下来。

  用膝盖想也知道,特意把她叫回来,当然绝不可能是找她叙旧的。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找个最佳角度,让这个黑衣女人好好把她看个够。

  而且刚刚结束了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她还真是有些累了。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端木紫双手环胸,挑畔似的直视着女王。

  三年没见,这个女人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脸上仍是蒙着黑色的面纱,身上仍是穿著黑色的长裙,活像是守丧一样,一如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

  也就是那一天,她永远地离开了“圣安慈孤儿院”,也离开了文哥哥。

  想到文哥哥,端木紫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那一夜当文森特?马修告诉她,他便是她的文哥哥时,她相信她这辈子都没有这幺震惊过。然而,那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她的而前,却也由不得她不信。她,终究是找到他了……

  她在笑吗?!

  仅管端木紫只是轻轻地扯动嘴角,但玛格丽特女王仍足察觉到了。

  端木紫竟然在笑?!

  女王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幺多年了,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端木紫的笑容。

  在她的记忆中,端木紫的眼中除了冷漠便是不屈,然而现在她竟然会笑了。

  端木紫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碎花的连衣裙,年轻的脸庞上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迷茫与灰暗,而是那样的娇俏、美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以及……幸福与希望。

  她变了!

  怨毒的日光死死地盯住端木紫,玛格丽特女王不得不承认,端木紫真的变了,她的眼中竟然开始有了希望!

  玛格丽特女王双手紧紧地用力地握住扶手,以阻止自己去抚摸脸上那可怕的疤痕,她早已没有了青春,更没有了希望。现在的她除了这道疤痕什幺都没有了!

  “伊丽莎白,你上次行动失手了。”沉默了半晌,女王突然开口,首先打破室内的寂静,平静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是情报有误。”端木紫回答得极为干脆,并非她推卸责任,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伊丽莎白?多幺高贵的名字!端木紫讥诮地扬起嘴角,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幺叫过地了?大概是从她离开这里以后吧。

  自从地离开这里之后,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伊丽莎白?西蒙诺,而这个高贵的名字与姓氏正是眼前这个女人赏赐而给她的。

  “我听说你与一个平民男子过从甚密。”仅管面纱遮住了玛格丽特女王脸上的表情,但她森冷的目光仍透过面纱直观到了端木紫的脸上,“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决不能与平民通婚!”

  通婚?

  端木紫皱了皱眉,她只是与文哥哥相认,仅此而已,她不否认,对于这个幼年时的伙伴,她是多少有一些好感的,但说到通婚,谈这个问题好象还为时尚早吧?

  毕竟他们已是多年未见了,彼此之间不同的经历与成长过程形成了他们不同的性情,能否合得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玩昧地看着那张被黑纱遮住的面孔,端木紫忽然想到了“蓝血”这个词。

  一直以来人们常用“蓝血”二字来形容欧洲的贵族们,而这个典故就出自于西班牙王室。

  现任的西班牙王后出身于一个太过显赫的家族:历史上这个家族总共出过2位德国国王、8 个丹麦国王、5 个瑞典国王、7 位俄罗斯沙皇,5 个希腊国王、1 位挪威国王、1 位挪威王后和1 位英国王后。

  因此她曾自豪地挽起袖管,展示自己雪白小臂上清晰可见的蓝色静脉血管。不从事艰辛的体力劳动,自然肤白如雪,自此以后欧洲贵族们便以此来显示自己与“下贱的劳动者”的根本区别。

  当然,面对这样一份的家谱,无论是谁都可以理解其死心塌地捍卫其“蓝血”的决心。不过,她眼前这位同样有着西班牙王室血统的黑衣女人,看起来似乎也是个“蓝血”的坚决拥护者呢。

  端木紫知道自己是恨她的,可不知为什幺,此时地却突然开始有些可怜这个早已被黑色笼罩住的女人。就算她有着最高贵的血统,就算她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可那又如何?

  此刻,她都只是一个在华丽的牢笼里等死的女人。想到这里,端木紫淡淡地笑了,多年来的怨恨在这一瞬间突然显得是那幺的没有意义。

  “你笑什幺?”女王恨恨地瞪着端木紫,不明白她为什幺会突然发笑。

  “没什幺。”端木紫起身向外走去,不打算再与这个女人纠缠。

  随着端木紫消失在她的视线及处,黑色的面纱下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她决不会让端木紫如愿以偿的,她已没有了幸福,所以她也决不允许端木紫这个贱人得到幸福!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0-26
第五章

  夜色,正浓。

  天空黑得深邃,黑得无底,黑夜吞噬了世间所有的一切。一轮冷冽的弦月悄然地爬上半空,默然地俯视着人间。

  寂静的夜色中,瓦格洛王宫的四周笼罩着一种阴森的感觉。

  王宫阴暗的长廊如迷宫一般,弯弯曲曲好似没有尽头。走了许久,特蕾莎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丝亮光。那是一道狭窄的石阶,阶梯两侧的墙壁是用石块堆积而成,墙壁上几支即将燃尽的火把奄奄一息的照着石阶。

  拾阶而下,阶梯尽处是一道看起来年久失修的铁板门。特蕾莎推开铁门走进石室,铁门因为生锈的原故而发出“嘎吱”的声音,在阴暗中格外的刺耳。

  “陛下,”看到女王的身影,特蕾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有找错地方,“您真的在这里。”

  室内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诡异的刑具,看上去有点类似于中古世纪贵族变态的刑房,不过所有刑具皆因长时间没有使用而生满了铁锈,室内隐隐的还有着一股难闻的腐朽味。玛格丽特女王站在墙壁前,伸出苍白的手轻轻地抚上那些刑具,好似有着无限的怀念。

  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玛格丽特女王慢慢地转过身来。此时她虽然仍是一身黑裙,但却没有带面纱,脸上狰狞的疤痕就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中。“特蕾莎?你来得正好!”

  看到那可怕的疤痕,特蕾莎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在接触到女王森冷的目光后,马上便意识列自己的失态,屈下膝去行礼,“陛下……我……”

  没有理会特蕾莎的失态,玛格丽特女王回过身去继续看着墙上的刑具。“特蕾莎,你知道墙上的这些东西已经有多久没有用了吗?”

  不待特蕾莎回答,女王便径自说下去:“是四年六个月零九天。”拿起挂在墙上的长鞭,玛格丽特女王轻轻地甩动了一下。

  这是她以前最常用的,她最爱看到端木紫受刑时脸上痛苦的表情,那会让她得到极大的快感。

  不过这些刑具自从决定让端木紫从影后便不曾再有机会用过,说起来她还真是很怀念对端木紫动刑的日子呢。

  想到前些日子端木紫觐见时,脸上洋溢的幸福,女王的眼中迸射出怨毒的目光,她决不允许端木紫那个贱人拥有幸福!

  长鞭用力地抽向地面,一下一下地正打在特蕾莎的旁边。特蕾莎只是屈膝蹲在那里,虽然有些害怕,但却不敢动。

  “我叫你办的事情,办得怎幺样了?”女王抽累了,停下手,抬起头看着特蕾莎。

  “呃,已经找到人选了,是日本‘风樱组’的渡边樱子……上次……上次伊丽莎白殿下失手时,买方就是她……”特蕾莎嗫嚅着汇报结果,生怕女王一时兴起全把长鞭抽向自己。

  “好!很好!”玛格丽特女王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挟小的石室里响起,原本就狰狞的疤痕此时看起来更加诡异。

  特蕾莎悄悄地抬起头,看着女手狂笑的脸,忽然忍不住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

  春寒料峭的三月,正是京都樱花盛开的时节。日本的地形南北狭长,樱花从南到北依次开放。朵朵绽放的樱花成群结对地簇拥在一起,樱花树上成千上万的花朵一起怒放,远远看过去既像是一片红云,又系是一片粉红的瀑布。特蕾莎虽然素间此时正是赏樱的好季节,但却没有什幺心情去欣赏美景,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渡边樱子的别墅位于京都附近的近郊,车子从黑色的大门徐缓地驶进去,特蕾莎刚刚从车上下来,立刻就有一个黑衣男子迎了上来。男子对她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日语,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特蕾莎点了点头,跟在男子身后,沿着长长的鹅卵石甬路举步前行。

  这是一座颇居匠心的庭园,从表面上看,很难让人相信它的主人竟然会是日本的黑帮头子。

  日本传统的“枯山水”与中国式的苏州园林巧妙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洗练、素雅、清幽的风格,令一向看惯了欧式城堡的特蕾莎不觉眼前一亮。

  通路的两边栽满了雪白的垂樱,阵阵微风拂过,白色的樱花花办便飞舞而下,轻盈地散落在地上,飘入旁边的人工湖中。

  而淙淙的流水就轻轻载着这些精灵,缓缓地,却是坚决地远去了,让人看了有一种“生命易逝,盛者必衰”的感触。穿过一大片随风摇摆的樱花树,信道的尽头,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建筑。

  黑衣男子把特蕾莎带列别墅门前,便离开了。随即一个身着和服的侍女,恭敬地把她请进了别墅内。

  “对不起,请让我们检查。”和室的门前,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操着生硬的英语,拦下来特蕾莎。

  检查?!特蕾莎昂起头冷冷地瞪着那个保镖,他竟然想检查她?!

  “算了,来者是客,让他进来吧。”几声娇笑过后,传出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随即和室的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渡边樱子推开纠缠在她身上的男人,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室内的人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

  来的竟然是个女人?渡边樱子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还以为来的会是个帅哥呢。对女人她可没有兴趣,更何况还是个半老徐娘。

  “请坐吧。”拉了拉半褪的衣衫,渡边樱子起身跪坐在榻榻米上,为自己和特蕾莎各倒了一杯茶。

  “你就是渡边小姐?”特蕾莎看着跟前这个放荡的女人,语气中有着一丝的不确定。刚刚看到庭园里的布局,她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清雅的女子呢。

  “没错,我就是渡边樱子。”特蕾莎刚刚坐定,渡边樱子便开门见山,“说吧,为什幺要找我?”

  “谢谢,”接过茶,特蕾莎锐利地看了渡边樱子半晌,沉吟着缓缓开口,“我有一笔好买卖想和渡边小姐做。”

  “买卖?”渡边樱子怔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原本随意拉在肩上的衣衫也在笑声中再次滑落。

  特蕾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笑,却也不恼,等到她停止笑声时,才淡淡地开口:“如何?”

  危险地眯住眼睛,渡边樱子把身子慢慢地向特蕾莎倾去,丝毫不介意和服领口处的春光外泄。“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堂堂“风樱组”的现任当家,自小就是在黑道世家长大的,眼里看到的只有黑帮之间的你死我活,这个外国女人竟然敢找上门来说要和她做生意,她就不怕她黑了她?!

  “当然知道。你是‘风樱组’的大小姐,‘风樱组’创始人渡边英一郎唯一的女儿,不过几个月前你已经成了‘风樱组’的组长。但是据传闻,对于你坐这个位置,组织内仍然有不少人持有异议。渡边小姐,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所说的生意,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放下茶杯,特蕾莎突然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东洋人做起生意来那是废话这幺多的吗?

  “好,那你就说来听听吧。”渡边樱子重新坐回原处,脑中盘算着,这个外国女人要是敢戏弄地,她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我想让渡边小姐出面帮我买一批军火。”特蕾莎拿出一张纸,递给渡边樱子,“这上面就是要买的数量与武器名称。”

  渡边樱子随意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发现那上面竟然有不少的重型武器。皱了皱眉,渡边樱子把它又扔回给特蕾莎,“你们要买军火,为何自己不出面?”

  “由于某些原因,我不太方便出面,所以……”特蕾莎笑笑,“上次渡边小姐在与马修做生意的时候,好象出了些差错吧?我们这次指定的卖方仍是马修先生。”

  “你什幺意思?”一枝乌黑的枪立刻指上特蕾莎的头,渡边樱子阴狠地瞪住地,“你到底是什幺人?!”

  轻轻地推开枪口,特蕾莎笑得风轻云淡,“我说过,我只是一个想与渡边小姐诚心做生意的人。”

  “不行,”波边樱子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另找别人吧。”

  上次码头交易出了差错,军火被炸,那个弗兰克就一口咬定是她在背后捣的鬼,害得她差点就回不了日本,如今那边早已经把她列为拒绝往来的客户了。

  再说,她也不想再去惹那个褐色眸子的男人,虽然他对女子总是一副花花公子的笑脸,但她感觉得出来,那个男人决不简单。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幺事是不可能的,”特蕾莎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况且我既然敢找上渡边小姐,就是相信渡边小姐一定能做得到。”

  “哦?”渡边樱子看了看特蕾莎,然后偏首想了想,“那幺,我又能得到什幺好处呢?”

  “当然,我绝不会让渡边小姐白帮这个忙的。作为感谢,您的银行账户上将会多出二千万美金。”

  二千万美金?波边撄子咬住下唇,沉思不语。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数字。

  上次码头交易时,她本来是有打算要黑了那批货的,不想却破别人抢了先,结果不但什幺都没有拿到,反而还莫明共妙地背了一个大黑锅。

  没有武器,她就无法让帮内那些反对她的人闭嘴,虽然已经坐上了组长的宝座,但是只要有反对者存在,她这个位置就休想坐稳。

  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买上一大批的精良武器,还怕帮内那些老家伙不乖乖地臣服于她?而且……抬首笑看着特蕾莎,渡边樱子的嘴角闪过一抹阴笑。

  拿了钱之后,她照样可以黑了这批货,这个外国女人又能把她怎幺样?!

  打定主意,渡边樱子妩媚地一笑,“我要三千万美金!而且要先打到我账户里一半。”

  “好,”特蕾莎非常干脆地点头,却也没有忽略渡边樱子眼底的诡诈,“成交!”

  和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只有两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在盘算着各自的打算。

  夜晚的大海,总是显得那幺神秘而令人生畏,却又有着一种难言的魅力。海风不停地吹拂,大海深情地呜咽着,像是在倾诉着绵绵不断的心事。

  冰冷的海水不断地冲击着褐色的礁石,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溅起万朵花,发出一阵阵震撼心灵的响声。

  “文森特少爷,时间快到了。”公海上的一艘大船上,弗兰克不时地看一眼手表,神色有些紧张。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幺,今晚他老是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嗯,知道了。”文森特?马修点点头,随手抽出一支烟,一旁的手下连忙凑过来帮他点燃。

  “少爷,您说,她们……不会使什幺诈吧?”弗兰克啜喘着,想说又不敢说。对于那个日本女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什幺好感,上次码头的交易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捣的鬼。

  虽然说干他们这行,黑吃黑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本来就是要做好随时都可能没命的心理准备,但他可不想翻船在一个女人手上。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文森特无奈地摇摇头,他其实也不想再与这个女人打交道的,但是不知道她用了什幺方法竟然说动了养父,虽然这次他们定的交易地点是在公海上,四周的视线极好,一旦有什幺异常情况马上就能发现,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她不玩什幺花样。

  “啊,少爷,你看!”旁边的一个子下突然低叫了一声,手指指向大海上的某一点。

  黑暗的海面上,有一处亮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地闪烁。

  “是她们。”那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剩余的烟,文森特?马修叮嘱弗兰克,“告诉弟兄们,一会儿交易时,招子都放亮点。”

  “是的,少爷。”弗兰克点头,其实就算是文森特少爷不吩咐,他也一样会多加小心的。

  一艘大船缓缓地驶近,甲板上站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渡边樱子。

  在两艘船渐渐靠拢之时,文森特伸出手接住渡边樱子伸过来的王手。

  “马修先生,好久不见了。”波边樱子先是躬了躬身,然后抬首笑着看他,“近来可好?”

  “假惺悍。”弗兰克在文森特的身后面低声冷哼。

  眼角扫了弗兰克一下,文森特?马修绽开笑脸,“樱子小姐,恭喜你荣登组长宝座。”

  “哪里比得上马修先生风光。”渡边樱子娇笑着,语气中不无揶揄,“你现在可是影帝了呢。”《危情》一片送交“嘎那”后虽然无功而返,但在香港上映时却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玩票而己,让樱子小姐见笑了。”淡淡一笑,文森特锐利地盯着渡边樱子的眼睛,“樱子小姐,这次要的货数量这幺大,看来用不了多久日本的黑道就是‘风樱组’的天下了。”

  “呵呵呵呵,马修先生,谢谢你的吉言。”渡边樱子仰头笑了几声,然后冲手下打了个手势,一旁的手下立刻打开黑色的密码箱,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美金,“上次的事虽然纯属一场误会,不过这次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还是请先验一下货款,然后我们再验货吧。”

  “缨子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呀。”文森特?马修笑了笑,对弗兰克使了个眼色。

  弗兰克会意,上前随意拿起一叠美金看了看,然后对文森特?马修点了点头。

  “既然钱没有问题了,那幺我们就到舱里开始验货吧。”文森特?马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好。”渡边樱子媚眼一挑,在经过文森特?马修身边时,身体似是不经意地在他的身上靠了一下。唉,这幺英俊的男人她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啊,如果能做她的床伴,一定会令她欲仙欲死的。只是可惜,他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海面上风势渐渐开始强劲起来,入夜后海面的气温已降至最低点。

  “嗳,哥们,借个火……这鬼天气,真他XX的冷!”甲板上一个男子低声地抱怨着。

  “可不是。”另一个男子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随声附和地点了点头。说完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嗳,刚才上面交待了,招子放亮点,这个日本女人挺他XX的邪门的。”

  “邪门?怎幺邪门了?刚才我看那日本妞的身材还挺不错的,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嘿嘿……”

  “可不是,我看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

  几个男子低声淫笑着,却丝毫没有查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几个黑衣人口中咬着匕首,从船的侧面慢慢地浮出水画。手脚麻利地爬上甲板,无声无息地从后面靠近两人,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割断了两个人的喉管。

  随后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留下来处理尸体,其它的几个人迅速进入驾驶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掉了最靠近门口的几个人,然后用匕首逼住了剩下的两个。

  一切都准备好,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按照事先定好的,开昤向海面上的同伙发暗号。

  很快,又有一艘船从黑暗中驶来。船上跳下来十几个手持冲锋枪的蒙面人,在同伙的帮助下动作迅速地登上大船。

  “什幺人?!”大概是听到了响动,船的另一头传来了喝斥声。“有人上船了!……”

  一把匕首飞出正中男子的胸口,把出声的男子送上了西天,随后蒙面人们端起冲锋枪开始向所有的人疯狂扫射。

  “FN -FAL 攻击步枪、RPG-7榴弹发射器、Uzi 半自动冲锋枪、M-16系列攻击步枪、卡拉斯尼科AK系列步枪、迫击炮,”船舱里文森特?马修指着手下手中的武器,“樱子小姐要的货全在这里了。”

  “嗯,不错,”渡边樱子随手拿过一个看了看,“的确不错,马修先生的货还是那幺好。”

  “这次的数量这幺大,看来樱子小姐要有一次大动作了。”

  “这个嘛……”渡边樱子慢慢地走进他,抬眸笑了笑,“我——”

  持续的枪声划破了海上的夜空,惨叫声打断了渡边樱子未说完的话,文森特?马修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说话,一枝乌黑的枪口已经指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干什幺!”弗兰克马上掏出枪指向渡边樱子。

  双方的手下也立刻用枪互指,原本便火药味十足的交易一下子便宣告破裂,激烈的厮杀一触即发。

  “别动!”渡边樱子大喝一声,“谁敢动我就先打死他!”

  “文森特少爷——”弗兰克刚要再动,一个“风樱组”的手下马上用枪托在他的头上狠狠地砸了一下,血立刻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啊!”弗兰克痛叫一声,几乎跪了下去。

  用力一指文森特的头,渡边樱子冷冷地扫了弗兰克一眼,“叫他们部把枪放下。”

  看到文森持微微地点了点头,众人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枪。

  弗兰克捂住头上的伤口,狠狠地瞪了渡边樱子一眼,这个日本女人果然没有安什幺好心!

  搞定了外面的人,蒙面人们很快便冲了进来,用枪指住船舱内所有的人。

  看见冲进来的人不是自己的手下,文森特心里一沉。他知道,他留在外面的手下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快点把东西搬走!”看到“自己的手下”终于冲进来了,渡边樱子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叫嚣着。

  众人迟疑地看了一眼为首的蒙面人。渡边樱子见状不耐烦地大叫:“楞在那里千什幺,还不快动手。”

  为首的蒙面人轻轻点了点头。见到首领点头,蒙面人们留下几个人继续盯住船舱内的人,其余的人则立刻开始行动,把所有的武器都往船上搬去。这些蒙面人显然是训练有素,动作极为惊人,很快价值近千万的军火便被搬走了大半。

  “对不起了马修先生……”看到武器已经搬得差不多了,渡边樱子轻轻地摇头,“我实在是不想这幺做,可是我没有办法呀。”

  “那你想怎幺样?”文森特表现得极为镇静。

  拉住文森特?马修,渡边樱子开始缓缓地后退,“不想怎幺样,只想让你送我一程。”

  “不对!你们把东西往哪里搬呀?这边才是我们的船!”就在渡边樱子拉着文森特登上甲板之际,身后却来一个“风樱组”手下质疑的声音。

  紧接着枪声再度传来,渡边樱子忍不住回首望去,惊讶地发现一个蒙面人正从“风樱组”的手下手里抢走装有美金的密码箱,而这些蒙面人竟然也没有把军火搬到自己的船上,而是搬到了另一艘船上,自己带来的手下也在瞬间被那些蒙面人全部杀死!

  趁她回头的机会,文森特?马修抓住时机反手一扭,毫不怜香惜玉地扭断了她的手腕。

  “啊——”剧痛使她说不出话来,但也开始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了。那些蒙面人明明是她的手下,怎幺会……看着所有的蒙面人都离开了文森特的船,她开始恐惧地尖叫:“不!不要丢下我!”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颗子弹。当子弹射穿她的头部时,她瞪着渐渐失去生气的眼睛,却仍然弄不明白,事情为什幺会变成这个样子?!

  葡京酒店的疯狂巴黎艳舞团是澳门历史最悠久的表演,性感惹火但却绝不低俗,全部由来自欧洲、澳洲和美国的美艳女郎演出多姿多彩的舞蹈。

  葡京酒店内多功能的舞台,高科技的灯光和音响,配合法籍导演编排的美妙舞姿,节目内容每隔数月即全部换新,都是这个舞台历久不衰的原因。

  酒足饭饱,昆桑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一摇三晃地从酒店内走了出来。

  “老大——”保镖看着已有醉意的老板,欲走过去扶他一把。

  “你,呃,走开!”一把推开保镖,昆桑搂住怀中的女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讨厌……”酒气喷在女人的脸上,女人故作娇媚地指了昆桑的头一下,“老板,下雨了呢,不如就在酒店开个房好了。”

  “不!呃……不行!”昆桑对女人摇了摇手指,“我,我要带你去看看我新买的别墅,我们,呃……去那里。”

  “好了好了,那就快走吧,下雨了呢。”女人开始不耐烦起来,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可是新买的,贵得很呢。

  “你——”昆桑口中喷着酒气,指着保镖,又指了指后面的车,“你坐后面的那一辆。”

  “可是……”保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听从昆桑的命令。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大老板,最近道上又不怎幺太平,已经有好几个军火商被杀了,如果坐在后一辆车的话,万一有什幺差错,他可担不起责任呀。

  “嗳呀,到底还走不走呀!”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

  昆桑打了个洒呃,看也不看保镖一眼,头也不回地钻进车中,吩咐司机:“开车!”

  澳门位于珠江三角洲的南端,毗连广东省珠海市,与香港相距仅20公里,是东西文化艺术的荟萃之地。就夜色而言,澳门的夜不但多彩多姿而且极富欧式情怀,雨中的夜晚在灯光的点缀下,更显浪漫十足。

  不过对于一个将被狙击而死的人来说,再美、再浪漫的夜都已毫无意义。看着那个大腹便便的昆桑终于葡京酒店出来时,端木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等了他一天一夜,他终于出来了!其实象昆桑这种小军火商一般来讲是不需要她出马的,不过她从来都不挑任务,既然上面下了命令,她执行就是了。

  “是!”看到昆桑钻入了车中,端木紫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猎物,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这男人真是被酒色冲昏了头了,竟然让保镖坐在另外一辆车里!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麻烦。

  半山别墅书房“你有什幺要对我说的吗?”汉斯?马修阴森的瞪着坐在沙发中的养子,半晌才缓缓开口。他真是不敢相信,文森特竟然又一次失手了!上一次在码头失手,价值几百万美元的军火被炸;而这一次在公海上,不但近千万美元的军火被劫,而且人员还死伤惨重!

  “我——没什幺好说的,”文森特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慢慢地叽了一口红酒,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失手已是事实,他还能有什幺活好说,无论怎幺样的惩罚他都只能接受。只是没想到他出道这幺多年,两次失手,没想到竟然全是栽在女人手上!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汉斯?马修的脸色更加难看,竟然敢打劫他的东西,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抬眼看了养父一眼,文森特扬了扬眉,但却没有说话。

  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他们已有防备的情况下,还能悄然潜入;那些价值近千万元的军火,并非一时半刻便能搬走的,可他们竟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把军火全部搬走,对于实在弄不走的,就投人海中销毁,整个袭击过程绝不超过半个小时。

  如此的训练有素,除了“傲龙岛”或是“哈雷”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

  “傲龙岛”是以研发和贩售各种新型武器而闻名全球的军火集团,同行之间黑吃黑的事情在道上实在是太常见了,而“哈雷”与“傲龙岛”的关系又一向颇耐人寻味。

  不过……“哈雷”?文森特?马修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

  昨夜的情况虽然很混乱,而且所有的人都蒙着面,但是他敢肯定,那些蒙面人中绝对没有阿紫。

  而且那些人似乎也无意杀他,离走时,只是扔了一个烟雾弹做掩护——如果那些人真的打算杀他的话,他现在恐怕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那个日本女人那边有没有查出什幺线索?!”汉斯?马修看着皱眉不语的文森特,眼底隐隐浮现杀意。两次交易失败,偏偏两次的都是文森特负责。

  怎幺会那幺巧?难道这一切真的仅仅只是巧合?他知道这个养子很有能力,也知道文森特并不赞同继续做军火生意,所以一直以来他虽然表面上信任文森特,但实际上也在暗中防备着文森特。

  上一次,他事后暗中调查过,的确不关文森特的事;而这次虽然文森特也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反对与渡边樱子再做交易,但谁又敢保证这不是在故意做戏给他看?

  “她已经死了。”文森特淡淡地开口。其实就算她不死,他也决不会放过她的。不过从昨晚的状况来看,那个女人似乎本来也是打算要自己黑了这批货的,但却怎幺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也成了别人布局中的一颗棋子,而且最后会把性命也赔上了。

  那幺,究竟这一切幕后的主使者是谁呢?竟然能让渡边樱子这样的女人轻意就上了当。“不过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嗯。”汉斯?马修点点头。没错,这件事情他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如果这次真的是文森特在暗地里拖他的后腿,和他作对,他决不会轻饶的!看了看窗外的雨,汉斯?马修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眼中闪过微微的诧异,文森特?马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雨越下越大,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着,但车外的大雨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内的春色。

  “讨厌……唉呀,不要这样嘛……呵呵……”狭小的车内,女人不停地躲闪着,却又有些欲迎还拒。

  “来吧,来吧——”女人低敞的胸口看得昆桑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由得起了反应,狠狠地抓住女人,昆桑恨不得在车内就成其好事。

  “不要嘛……”

  车内男女的调笑声划破雨夜,不时地传入端木紫的耳中。雨水顺着挡风玻璃不断地流下,通过反光镜端木紫看了一眼后座纠缠的男女,眼底闪过一抹不易查觉的森冷。

  “看什幺!混蛋,开你的车!”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昆桑抬起头来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和女人调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条路并不是回别墅的那条路,而原本跟在后面的保镖早已不知何时被甩得无影无踪了。

  “唉呀,老板,你的别墅到底在哪里嘛,这幺久了怎幺还不到呀?”女人一边娇媚地推着昆桑肥胖的身子,一边用手掩口打着呵欠。

  “什幺,就快列了。”昆桑山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抬手拍了拍端木紫的肩,“喂,还有多远呀?”

  端木紫听了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开着车。

  “喂,老子和你说话呢,你他XX的听到没有?”昆桑火了起来,正欲打电活叫后面的保镖跟上来,却在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之后,发现事情好象有点不对劲了。

  “停车!”猛地掏出枪来指住端木紫的头,昆桑大叫,“快给老子停车,不然老子一枪先打死你!”

  “啊!”看到乌黑的枪,女人抱住头开始尖叫。

  “闭嘴!不许叫!”昆桑征怒地冲女人叫了一声,非但没有制止住女人尖叫,反而令她因为恐惧而叫得更厉害了。

  眼角瞟了枪管一眼,端木紫突然猛地一踩剎车。车子虽然停了下来,昆桑却在惯性使然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端木紫左手抓住他拿枪的手右臂关节用力一压,便把枪夺了下来。

  “你、你要干、干什幺?”看着端木紫把他枪中的子弹一颗颗地拿出来,昆桑的冷汗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淌,此时的酒才算是完全醒了,“兄、兄弟,有活好说,有话好说。钱……你说,要多少?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别,别杀我!”

  哦?看着昆桑求饶的样子,端木紫的嘴角玩昧地一- 笑。昆桑虽然只是东南亚地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军火商,却是以残暴好色而出名。平日里稍不如意,便要杀人;而毁在他的手上良家妇女更是不计其数。这样的一个人渣,到了生死关头,竟然也会向对方求饶?

  看到端木紫的嘴角浮起笑意,昆桑的眼睛一亮,似乎是看到了某种生机。

  “兄弟,只要你不杀我,钱、女人,随便你开口……你看她怎幺样?”昆桑把一旁早已吓呆了的女人往前推了推,“你喜欢的话,她就归你了。”

  又是女人?端木紫眉头轻皱,眼底渐渐浮起杀意。死列临头了,竟然还是死性不改,一心只想着女人,这种人渣绝不能留他!

  “兄弟……你跟着我干的话,包你要什幺有什幺。”一边迷惑着端木紫,昆桑一边悄悄地打开了车门。“去死吧!”昆桑大叫一声把女人使劲推在端木紫的身上,然后迅速地跳出车外,没命地冲入雨里往黑暗中跑去。

  推开昏死在她身上的女人,端木紫从怀中掏出带有消音器的手枪。瞄准了雨夜中奔跑的那个笨拙的身影,缓缓地扣动扳机,“旅途愉快!”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0-26
第六章

  从养父位于半山的豪宅里出来,车子在黑暗的雨夜中平缓地行驶着,文森特?马修坐在车子的后座上闭目沉思。他是了解养父的,以汉斯?马修的性情,丢了这幺大的一批军火竟然连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就放他走,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不,这不是养父的性格!莫非……这老家伙,又在暗地里打什幺主意?!文森特皱了皱眉,也许他也应该早些做准备了,虽然他并不想可有些事情最终还是避免不了的。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是养父家里的号码。文森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通话键。

  “喂,是我,什幺事?”他刚从那边出来,这会儿又打电话给他,老家伙到底想干什幺?

  “少、少爷……”电话里传来管家恐慌且颤抖的声音,“老……老爷,他出、出事了!”

  出事了?文森特拧眉,“老爷出了什幺事?”

  “老爷他,他死了!”管家的声音开始出现哭意,“少爷,您快回来看看吧。”

  死了?刚刚才见了面,怎幺才一转眼就死了?搞什幺花样?!

  “停车。”冷静地拄断电话,文森特?马修的声音在雨夜中更加冰冷,“回半山别墅。”

  “少爷,您可回来了……”听到汽车驶近别墅的声音,管家立刻哭丧着脸迎了出来,“老爷他——”

  “人在哪里?”文森特阴森森地看了管家一眼,有些不耐烦,“快说!”

  “在、在小客厅里……”

  汉斯?马修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别墅的内部装修及摆设均采用了中西合壁的风格。

  小客厅位于别墅的二楼,是会见私交较好的客人时用的。入门处竖着两根豪华的罗马柱,站在小客厅的中央,会令人觉得仿佛置身在英国皇家某间华室内。

  客厅的顶部是大型的灯池及华丽的枝形水晶大吊灯;门窗的上半部呈圆弧形,并用带有花纹的石膏线勾边;室内的一侧墙壁上是一个假的壁炉造型,上面挂着几幅世界名画;而靠西的一面则是弧形的落地玻璃窗,窗户两侧雪白的纱帘因为窗子没有关严的原故,而轻微的起伏着;五彩斑斓的波斯手工地毯从小客厅的门口一直铺展到另一头的玻璃墙前;室内宽大的沙发一律是仿虎头图形制作的,充分让人感觉到主人一定是一个绝对的强权者。

  “我,我进来给老爷送东西,就、就看到……”一种凶案现场特有的血腥味道,在室内弥漫着,管家颤抖的声音中仍有一些余悸,“哦,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准乱对外面的人乱讲。”

  摆摆手阻止了管家的话,文森特?马修径自向小客厅内走去。

  汉斯?马修的尸体就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脸朝下趴在那里。他身上仍穿著睡衣,从散落在头边的酒杯碎片来看,凶手应该是趁他正背对着玻璃窗喝酒时开枪射击的。

  子弹从窗外射进,从后方击穿头部后又打中了他手中的洒杯。酒杯里残余的红酒洒在尸体旁,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渗入了地毯中,形成一种奇异的红色。

  他——竟然就这幺死了?!

  看到尸体的一剎那,文森特?马修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虽然说对于一个混黑道的人来讲,死亡是件早晚的事情,但是他怎幺也没有想到,养父最后竟然会是死在自己的家里。

  原来生命竟是这般的脆弱,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讨论渡边樱子的事情,半个小时后他就已然是个死人了!

  凭心而论,他对于汉斯?马修并无太深的感情,汉斯?马修收养他也不过是为了让他为自己卖命,幼年时那些艰苦的受训日子他至今仍记忆犹新;但不管怎幺样对于这个养育了他的男人,他多少还是有着几分感激之情的。

  “79式7.62毫米半自动阻击步枪……”蹲下身看着汉斯?马修头上的弹痕,文森特低声轻喃。慢慢地回过头去,透出落地窗,他看到了窗外的雨,也看到了落地窗上微小的弹孔。

  天气这幺糟糕的夜晚,在能见度如此之低的情况下竟然能从这幺远的距离一枪命中目标,除了要有红外线夜视镜之外,枪手本身的素质也要极高才行,而这些素质除了职业杀手,极少有人能够做到。

  职业杀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不时地敲打着落地窗,文森特?马修的嘴角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会是阿紫吗?“哈雷”七个影子杀手中,只有“雨影”的专门负责暗杀军火商的,而且道上的人都知道,“雨影”是最喜欢在雨夜里行动的。

  难道真的会是她吗?他想知道,但却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只有窗外的雨声不时人传入耳中……

  凌晨时分,当雨终于渐渐小了一些时,端木紫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香港的家中。

  好累,真的好累……出道至今她记不得已经杀过多少人了,昆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军火商,对于她来讲,杀死这种人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虽然为了杀他,她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但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些根本算不得什幺的,以前她曾经执行过比这难上百倍的任务。但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好累。她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房间里有人!

  在推开房门的剎那,她敏锐地感觉到房间内存在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迅速拔出枪准确地指向黑暗中的某一处,端木紫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会是谁呢?单纯闯空门的小偷?还是无孔不入的狗仔队?亦或是……来杀她的人?!指尖慢慢地扣住扳机,瑞木紫冷笑。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已经看到了她拿枪的样子,而她的这一面是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看到的,所以不管对方是谁,看来今晚她都是要大开杀戒了。

  “你终于回来了,”黑暗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慢慢地向她走来,“我等你很久了,阿紫。”

  “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端木紫缓缓地收枪,诧异地看向来人,“文森特?你怎幺会在这里?”从那晚知道他便是文哥哥之后,他们的关系虽然比以前稍稍近了一些,但也只是偶尔一起喝喝茶,吃个饭什幺的。而现在他深夜时分在她的卧室里出现,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来找她喝茶聊天的。

  “我在等你,”黑暗中,他的目光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他的用意。“这幺晚了你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她扫了他一眼,简短地回答。不知为什幺,她总是觉得今晚的文森特有些奇怪。虽然在知道了她就是“雨影”以后,他对她的杀手身份颇有些微词,但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行踪。而今晚,他竟然追间她的去向!

  “走走?”他一步步地逼近地,目光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这幺晚了还出去走走,当他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我看你是去杀人的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幺!”端木紫冷下脸,毫不客气地指着房门,“出去!”

  “怎幺?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走近她,毫不怜香惜玉地掐住她的下颔,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说!是不是你杀了汉斯?马修?!”

  汉斯?马修?那个大军火商?文森特的养父?

  扭头摆脱了文森特的手,端木紫皱眉看他,“你养父死了?”

  “不要和我玩这种把戏,你今晚出去走走的目标下就是他吗?”交待完管家如何处理后事,他片刻都没有耽误就赶来这里。

  他希望她在家,希望她能用事实来证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然而他失望了,当他急冲冲地赶釆时,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黑暗,房中冷清的气息一再地显示出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真的是她吗?看到这满室的清冷与黑暗时,他仍然不死心地告诉自己,也许她是只是出去应酬,也许她正好今晚有通告,也许……然而时间一分分地在流逝,当午夜时分他终于听到楼梯上传釆的脚步声时,他知道一切的也许都只是他因为无法接受事实而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没有,我没有玩什幺把戏,我更没有杀你的养父!”端木紫倔强地昂头,他竟然怀疑是她杀了汉斯?马修?没错,她是个杀乎,死在她手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是地没有做过的事,她决不承认。

  “不是你还会有谁呢?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哈雷’七大影子杀手之一的‘雨影’只杀军火商呢……”他微做地摇头,今晚的这种天气,能如此准确地击中目标的,也只有职业杀手才能做到了。况且“雨影”向来是在雨夜行动,这也是道上人尽皆知的事。

  出其不意的,他举起她的手,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今晚她的确开过枪!

  “枪在哪里?!那支怆在哪里?”刚才她进门时掏出的怆是一枝Spy09 型间谍专用手枪,而今晚杀死汉斯?马修的却是一枝79式7.62毫米半自动阻击步枪。枪在哪里?他疯了一般在她的身上搜寻,试图找出那支枪。只要能把那支枪找出来,不怕她不承认!

  “你疯了!这是在干什幺?”撕扯间,她的外套被扯掉,露出里面的紧身衣,勾勒出她外套内完美的身材。

  “我、没、有、杀、他!”端木紫咬着牙,一字一字地盯着他说,真是可恶,她现在本该是洗一个热水澡,然后躺在被子里好好休息一下的,而不是站在这里任由他对她进行这种污辱!

  就算他是她的文哥哥,他也没有权力这幺对待她!这个世界上的杀手多得很,凭什幺死了人就认定一定是她做的?!

  就算是她今晚正好没有在家,就算是她一向是在雨夜行动,但也没有什幺证据表明,今晚的这件事就一定是她做的呀!更何况,据她所知他与养父的关系也并不融洽……等等,并不融洽?

  既然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那幺他今晚来的目的是什幺?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仔细地看了他半晌,又觉得不太像,那幺他在这里等地,到底是为了什幺?“据我所知,你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幺好!”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问号,文森特楞了半晌。是呀,他今晚来这里列底是为了什幺?真的只是兴师问罪的吗?而且,阿紫说得也没错,他与养父的关系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幺好。那幺,他来到底是为了什幺?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他的视线缓缓地下移。经过刚刚的一番撕扯,她胸前的衣扣被扯掉了,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粉嫩的肌肤。盯着她美丽的乳沟,他的呼吸突然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阿紫……”他粗糙地大手抚上她的脸,她红艳的唇像是在引诱他的侵犯……是了,他的目的是想来看看地。什幺兴师问罪,什幺雨夜杀人,全部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的目的,只是有一个,那就是——她!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那种阻击枪根本就不可能放在身上的,可他还是疯狂地在她身上搜查,因为这副身躯是他所渴望的……说来真是好笑,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有成群的女人愿意投怀送抱,可他现在竟然要用这幺卑劣的手段才敢来碰触这副身躯。

  “文淼特!”看到他眼底的欲望,端木紫悚然一惊。事情怎幺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因为养父被杀而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吗?可是她在他眼中却分明看到了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自从她踏入娱乐圈以后,对她的美貌垂涎三尺的人数不胜数,因此对于这种目光,她实在是已经看得太多了。以往看到这种目光只会让她觉得想吐,可是为什幺今天看到却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

  是……因为对方是他吗?可他只是她的文哥哥不是吗?从什幺时候开始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变得这幺微妙了呢?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然而他没有再给她问任何问题的机会。

  缓缓低头吻住她的唇,他将舌头窜进她的口中,翻搅着她的芬芳。她……仍是他记忆中的那般甜美!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上一次吻她时,竟然因为中了迷药而昏厥在她怀中。

  那是生平第一次,他,文森特?马修昏倒在一个女人的怀中!想到这里,他低沉的笑声自嗓中逸出……他要她,今晚他要定她了!

  他在做什幺?!

  感觉到他身体某个部位透露出的欲望以及在她身上缓缓游移的手,端木紫有着片刻的僵硬。这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想要地!当他的手滑动到她的背部时,她轻颤了一下。虽然那些丑陋的伤痕早已不在了,但她仍然害怕别人碰触那里。

  “别怕,阿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感觉到她的颤抖,他单纯地以为她只是在紧张,于是轻声地安抚。

  该给他吗?端木紫悄悄地抬眼看他。扪心自问,此刻她一点想要逃开的念头都没有,她甘心情愿把自己献给他,在他身下变成女人。或许,她渴望这一刻也很久了。慢慢地闭上眼,她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爱抚中。

  就让她沉沦这一次吧……

  壮阔浩瀚的南太平洋海域上,有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神秘群岛——傲龙岛。

  这个如梦似幻,与世隔绝的“傲龙岛”堪称人间最后的天堂。除了傲龙岛的岛民外,外人很难登上这个不可思议的桃源仙境。

  此刻岛上的书房内,岛主之一的展令扬正满脸一零一号的笑容看着久违了的访客——“哈雷”首领夜刚的弟弟夜岚。

  “夜岚老兄,我算算时间估计你也该来了。”展令扬像是没长骨头一样,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夜岚身上。

  夜岚瞟了展令扬一眼,虽然他不像夜焰那样对俊美的男人有兴趣,但展令扬那张“美貌”的面孔还是令他有着瞬间的失神。轻咳了一声,夜岚开始导入正题,“那件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展令扬调皮地眨了眨眼,“夜岚老兄,你指是的哪件事情?”

  他当然知道夜岚指的是哪件事情,不过他还是喜欢逗一逗夜岚。有人在公海上劫了他们的大对头汉斯?马修一批价值近千万的军火。不但所有的劫匪全部蒙面,而且整个过程中劫匪的动作十分迅速,这件事在道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而身为同样是贩售军火的“傲龙岛”,现在已经被公认为是这次行动的幕后主使者。

  扭头看了看展令扬的表情,夜岚无奈地垂首,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展令扬是在逗他,可他就是无法对展今扬那张笑脸发脾气。叹了口气,夜岚认命地拿出一份文件,“这里面是关于‘她’的资料。”

  随手翻了翻了资料,展令扬笑容可掬地看着夜岚,“你还真是好心呀,夜岚老兄。”

  夜岚嘴角微扬,不置可否。本来这件事情“哈雷”是不打算出面的,可是“她”不但派人冒充“傲龙岛”的人劫走了那批军火,还私自让人杀了汉斯?马修,然后嫁祸给“雨影”!“哈雷”首领夜刚知道后极为震怒,因此才会派他来“傲龙岛”的。

  吹了声口哨,展令扬莫测高深地看着夜岚笑了笑。他一定会找到“她”为傲龙岛讨回公道的,但在找“她”之前,他要先去找到另一个人——小烈烈说过,他才是一切的关键。

  汉斯?马修的身后事可谓是极尽哀荣。参加葬礼的人很多,香港的各大公司、财团,甚至连政府都特意派人来参加葬礼。

  萧瑟的风在地面上划起优美的弧线,掠过一座座的墓碑,片片的落叶飘落在新立的墓碑前。

  一身黑色装束的文森特?马修轻轻地走到墓前,将手中的花束放到墓碑前,慢慢地鞠了三个躬,然后默默地退回原位。今天是养父下葬的日子,对于汉斯?马修他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马修先生,请节哀!”

  “马修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请多保重!”

  “马修先生……”

  参加葬礼的人一一与文森特?马修握手后离开了,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询问过汉斯?马修的死亡原因。

  不过对于这一点,文森特倒是并不感到奇怪。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可是花了大把的银子才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少爷,回去吧。”看看参加葬礼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弗兰克低声地开口。老爷刚刚死于非命,少爷可不能再也什幺差错了。

  “嗯。”文森特点了点头,最后看了墓碑一眼。

  “请问,您是文森特?马修先生吗?”就在他准备离去之际,一个小男孩儿跑过来仰头看着文森特,见他微微点头,男孩儿马上举起了手中的纸条,“这是刚才有一个人让我交给您的。”

  赏了小男孩一点小费,文森特打开纸条:我知道端木紫的下落,将于今晚七时登门拜访。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文森特?马修点燃了今天的第三支烟。那夜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过阿紫。

  当第二早晨他从熟睡中醒来时,床的另一边一片冰冷,她已不见了踪迹,床上除了一摊血渍什幺也没留下。

  他疯了一般地到处寻找她,却毫无结果。直到此时他才惊觉,他竟然对她离开孤儿院的这些年里都去了哪里,是和什幺人在一起一无所知。

  虽然他知道她是“雨影”,但他却不知道“哈雷”的总部在哪里。阿紫……他的阿紫,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幺呢?

  “少爷?”弗兰克担忧地看了看文森特,仍是觉得不妥,“要不然,我还是多留几个弟兄在这里吧。”

  “不用,”文森特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不会有事的。”

  “可是——”

  “门铃响了,”文森特抬头看了一眼表,正好七点,“去开门吧,应该是客人来了。”

  好漂亮的“女人”!文森持半眯着眼打量了来人半晌。不,确切地说这是个男人,只是他的“美貌”实在是让女人都自愧不如。不过这个男人,他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挥挥手,让弗兰克退了出去,文森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很准时,请坐吧。”

  展令扬倒也不客气,往沙发里一坐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文森特。

  “你说你知道端木紫的下落?”弹了弹烟灰,文森特开门见山,“你开个价钱吧。”

  只要能知道阿紫的下落,多少钱他都不在乎。

  小烈烈果然没有说错,这个男人果然是解开一切的关键。展令扬满面笑容地看了看文森特,报出自己的大名:“我是展令扬。”

  展今扬?!文森特?马修的目光闪了闪,眼前这个“美貌”的男子就是“傲龙岛”的主人之一?难怪他觉得这个俊俏如女人般的男人有些眼熟呢。不过这时候,他还敢找上门来,的确是好胆识!

  深吸了几口烟,沉默了片刻,文森特冷冷地开口:“展先生,你果然是好胆识!这个时候敢来找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竖起一根中指晃了晃,展令扬又露出那种一零一号笑脸,“你不会杀我的!”

  “哦?”挑了挑眉,文森特的眼底杀气一闪,这小子哪来的这份自信?虽然说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但黑吃黑这种事山是很正常的。况且,“傲龙岛”刚刚吞了他一批货,这又是在他的地盘上,他就算是真的杀了这个展令扬,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公海上那批军火的事并不是我们做的!”展令扬一针见血地点破文森特心中的念头,“你那个养父也不是‘雨影’杀的!”

  “是吗?”文森特淡淡一笑,“我凭什幺相信你?!”

  没错,关于公海上军火被劫的事,虽然“傲龙岛”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从中离间的可能;至于养父,那天晚上他就已经知道养父之死与阿紫无关。可是口说无凭,他不能仅凭这小子的几句话就相信了吧,他要的是确凿的证据。

  “看看这个吧,”展令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资料,“你会有兴趣的。”

  接过展令扬扔过来的资料,文森特慢慢地看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那里面不但详细记载了当年端木紫离开孤儿院以后的情况,还明白地指出了公海上劫走军火与派人暗杀汉斯?马修然后再嫁祸于给“雨影”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以及端木紫目前的行踪。

  狠狠地把烟蒂在手心里掐灭了,丝毫不理会掌心传来的疼痛,文森特褐色的眸子中杀气尽现。原来阿紫离开孤儿院以后过得竟然是那种备受虐待的日子!虽然对于杀手的训练过程,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听清楚地看到那些文字时,他仍然觉得愤恨与心痛。

  抬眼看着展令扬的笑脸,他阴沉地开口:“你为什幺要给我看这些?我又凭什幺相信这里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只是要给‘傲龙岛’讨回一个公道罢了。”站起身,展令扬不以为意地一笑,“至于上面的事信不信就随便你了,告辞。”

  走到门口之际,他回过头来调皮地冲着文森特?马修又是一笑。他知道这个褐色眸子的男人一定会相信的,因为小烈烈的直觉决不会错。

  “少爷,为什幺要放他走?”弗兰克眼睁睁地看着展令扬离开,怎幺想都觉得不甘心。

  阿紫竟然被那个女人带回去了?!紧紧地捏住手中的资料,文森特没有说活,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森冷的气势。不管资料上说得是真是假,为了阿紫,就算是龙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了!

  这就是阿紫成长的地方?!

  车子从法国边境驶进安敦诺公国后,文森特凝神看着窗外不断飞过的景色。那天展令扬走了以后,他动用自己的管道调查了一下,证实了端木紫的确已经回到了安敦诺公国的事实。

  阿紫……我来了!

  文森特缓缓地带上墨镜,遮住了眼中难言的喜悦。

  入夜后的瓦格洛王宫,虽然已没有了白日时的雄伟、宏大,但只要一走近这栋建筑物,马上就会感觉到欧洲古堡的神秘气氛,因此更显得阴森恐怖。

  弄昏了守卫的士兵,文森特等人顺利地进入了王宫。然而整座王宫房间众多,想要找到一个人恐怕一时半刻之间是无法办到的,躲在暗处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路过的侍女,文森特勒住她的脖子沉声问:“说!端木紫在哪里?”

  侍女吓得半死,结结巴巴地开口:“端……端什幺?没、没有这个人……”

  “那你们公主呢?!”

  “不、不知道、道……”

  一掌敲昏了侍女,文森特懊恼地吩咐手下:“给我分头找,挨个房间找!”

  夜晚的王宫格外的寂静,在找了许久之后,文森特意外地发现有一个房间竟然有光亮。那会是阿紫的房间吗?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力图不惊动房间内的人,然而房门刚刚找开一个小缝,里面立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这个声音绝不是阿紫的!文森特在心里肯定地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但是听这女人说话的口气,又似乎是在等他。

  顺着打开的门缝望进去,一个黑衣女人背对着门站在窗口,冷冷的声音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既然来丫,就进来吧。”

  这个黑衣女人是谁?

  既然被发现了,文森特索性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在猜测黑衣女人身份的同时,也在诧异房间内的华丽摆设,随便拿起一样便是价值连城,这可决不是一个侍女之类的人能够有资格住的房间!

  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番,文森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黑衣女人?蒙着黑色面纱?莫非她是……

  “你猜得没错。”似乎是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黑衣女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高傲地抬起头,用一种贵族特有的腔调说出自己的身份,“我就是玛格丽特?维托里?西蒙诺,安敦诺公国的女王!”

  果然是她!

  文森特冷冷一笑,“你知道我会来?”听口气,这女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我当然知道你会来!”黑色的面纱下,传出玛格丽持女王嘲讽的笑声,她抓了端木紫回来,这个男人当然会找来。

  “阿紫在哪里?”文森特阴森地开口,他要先找到阿紫,然后再与这个女人算帐。

  “阿紫?多幺卑贱的名字!”女王不屑地摇了摇头,好象说出这个名字就会玷污她高贵的身份。“这里没有什幺阿紫!这里只有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阿紫到底是什幺人?她怎幺会成了安敦诺公国的伊莉莎白公主?”文森特一连串地发问,这些是他那天看到资料之后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要知道欧洲贵族向来是最重视血统的纯正,在那些贵族的眼中,贵族的血统是决不允许混淆的。那幺,阿紫又怎幺会突然从孤儿院的院童变成了一国的王位继承人?

  “她?”玛格丽特女王被面纱遮住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声音渐渐地由轻喃转为高亢的尖锐,笑声也由最初的轻笑转为歇斯底里,在夜晚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哈哈哈哈,她是爱德华的女儿,是爱德华与端木芙那个贱人生的孽种!”

  “爱德华?!”文森特皱了皱眉,爱德华又是谁?

  “是的,爱德华……”女王的声音因为回忆而有了些许的柔和。

  对于欧洲皇室来讲,血统的纯正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敦诺公国虽然只是欧洲大陆上一个偏安一隅的内陆小国,但是在皇室血统的问题上却是异常地重视。《安敦诺公国王位继承法》上规定:所有王室成员均不得于平民通婚,所婚配的对象必须是欧洲的贵族或其直系后裔;且只有国王嫡出的子女才有资格继承王位,但庶出的王子如果与嫡出的公主结为夫妻,则可以与妻子共同登上王位。

  前任安敦诺国王虽然妻妾众多,但却只有一子一女。

  她是嫡出的女儿,她的母亲是来自西班牙的公主,她拥有美丽的容貌,最纯正的皇室血统以及高贵的出身;而爱德华则是庶出的王子,虽然很有才华,却因是庶出而注定天生就没有王位继承权。

  从小她就很喜欢爱德华,她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成为她的丈夫。她的一生之中,只爱过爱德华一个男人;在她的眼中,也只有爱德华才配得上完美高贵的她。

  当然,与她结合便意味着可以得到一切——王位、权力、荣华富贵以及她的美貌,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人能拒绝如此的诱惑。

  然而当她高傲地告诉爱德华,她准备下嫁给他时,爱德华却摇着头告诉她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国王,而且他已经爱上了一个叫做端木芙的东方女人,他只想与他爱的人共度一生!

  她听后,狂怒得几乎想要去撕碎那个卑贱的女人!但她自幼所接受的教育以及她的自尊都不允许她去与一个卑贱的女人争夺丈夫。

  所以,她什幺都没有做,只是昂着头高贵地从爱德华的面前走过去。

  但是她知道迟早有一天爱德华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她会耐心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的,她要看着爱德华跪在她的脚下乞求她的原谅……然而,她最终仍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因为——安敦诺公国发生了政变!

  在叛军即将冲进王宫吋,她与母亲被匆匆塞入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内,在近卫军的掩护下逃离了安敦诺公国。

  再后来,便是无止境的流亡……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哈雷”首领的神秘男人找到她。

  为了复国,她成了“哈雷”七大影子(幻影)杀手之一的“雨影”,她脸上的疤痕便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划伤的。

  虽然直到今天她也不明白为什幺当初“哈雷”会选中她,但那时她已别无选择。“哈雷”帮助她平息了叛乱,她回国继承了王位,但面对众对的求婚者,她们在下意识地等待爱德华的回心转意。

  可是最后,她等来的是爱德华的死讯……

  端木紫便是爱德华与那个端木芙所生的孩子,虽然她从心里极端厌恶端木紫,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需要端木紫。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就只有端木紫的身上流淌着西蒙诺家族的血液。

  面对议会强大的压力,终身未婚的地迫切地需要一个王位继承人来堵住议会坐那些老家伙的嘴,所以尽管讨厌,她仍把端木紫从那个名叫“台湾”的东方小岛带了回来。

  然而在她的眼中,血统终归是无法改变的东西,端木紫的身体内永远部流淌着卑贱的血液!

  “她是那个贱人生的孩子!”终于说出了所有的真相,女王疯狂地扯下面纱,露出脸上骇人的疤痕,她挥舞着双手奔向文森特,大声地喊叫着。此时她已不再是优雅高贵的女王,而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仇恨。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好不容易制止住越来越歇斯底里的玛格丽特女王,文森持无奈地叹气。虽然对于有些国家仍然允许皇室成员间近亲通婚的陋习他也是略有耳闻的,但真的看到了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而此刻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被忌妒与仇恨蒙住了双眼的女人已经疯了!

  “少爷,少爷,我们找到人了!”弗兰克抱着昏迷不醒的端木紫匆匆赶了过来。

  而此刻特蕾莎在听到女王的笑声后也带着大批的卫兵赶到了,看到文森特与弗兰克等人在房间内,不禁楞了一下,大声喝问:“你们是什幺人?!”

  看了一眼把他们包围住的大批卫兵,文森特没有理会特蕾莎的话,只是盯着弗兰克怀中昏迷不醒的端木紫,紧皱眉头,“怎幺回事?”

  “文森特少爷,我们发现时,端木小姐就是昏迷着的。”

  “文森特?”特蕾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文森特?马修?”

  文森特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又是谁?”

  “我是谁了,你就不用管。”特蕾莎看了一眼端木紫,摇了摇头,“她没事,只是中了迷药而己。”

  扭头看了看已经有些失控的玛格丽特女王,特蕾莎咬唇,犹豫了半晌,“你们……你们快走吧。”

  迷药?文森特看了看特蕾莎,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想了想,低声吩咐手下:“撤!”不管怎幺样,先把人带走再说。

  “谁也不许带走她!”女王突然冷静下来,一把抢过了卫兵手中的枪,对准了弗兰克怀中的端木紫,“不准你带走她!”

  “不!”就在文森特要冲过去保护端木紫时,另一个身影飞快地扑向玛格丽特女王,“陛下,请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

  “特蕾莎,你滚开!”女王试图推开特蕾莎,特蕾莎却死死握住枪管不肯放手。

  “滚开!”

  “砰!”争枪间,枪声突然响了。

  “陛下……”拉住女王的衣袖,特蕾莎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陛下,我……不能再服侍您了……”

  血从她的口中慢慢地逸出,特蕾莎对着玛格丽特女王惨然一笑,“我、可以……叫你一声玛格丽特吗?可以吗……”

  这幺多年了,这是她唯一的心愿。然而希冀地盯着女王的眼睛看了又看,她却始终没有等到答案。眼睛渐渐地失去了生气,特蕾莎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

  “特蕾莎!特蕾莎?”丢开手中的枪,玛格丽特女王抱住特蕾莎的尸体喃喃地坐在了地上,“怎幺会这样?特蕾莎,你不要死!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死啊……”这幺多年来,就只有特蕾莎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如今竟然连特蕾莎也死了!那在这个世界,她岂不是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面对一团混乱的场面,卫兵们尽责地围了过来挡住他们,但却震慑于文森特的气势以及弗兰克怀中的“人质”,而迟迟不敢动手抓人。

  “少爷,怎幺办?”弗兰克探询地看了一眼文森特,面对大批的卫兵,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硬闯。

  毫不理会荷枪实弹的卫兵,文森特从弗兰克怀里接过了端木紫,回首扫了一眼抱着尸体的女王,淡淡地吩咐:“我们走。”

  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卫兵们迟疑不决地互相看了又看,最终还是选择放走了他们。

  然而,就在文森特等人走出不远后,身后又传来了另一声枪响。

  文森特只是略微地停留了一下脚步,随即便与手下一起消失在黑夜中。

  几个月后瓦格洛王宫“当红影星端木紫激流勇退……”

  “大红大紫之时,端木紫宣布息影!”

  王宫的花园里,端木紫看着手中的香港报纸,脑中闪过几个月前的一幕幕。

  当日她与文森特一夜缠绵后,却突然接到了新的任务,看着熟睡的他,她实在是不忍心吵醒,于是便匆忙地离开了。然而当她执行完任务准备返港时,却因一时大意而中了迷药,随后便被带回了安敦诺公国。

  等到她再次苏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

  噩梦结束了,那是她清醒过来时,他告诉她的第一句话。

  端木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的确,噩梦已经结束了。

  如今的安敦诺公国在经历了前任女王自杀身亡的事件后,国内已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她,刚刚继位的伊莉莎白女王,则立志要担负起当年父亲为了母亲而放弃的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身后响起了轻微脚步声。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端木紫仍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许是丽莎吧,她想。

  “美丽的小姐,我是文森特?马修,不知我是否有幸请你跳个舞?”

  端木紫慢慢侧首,看到是一只手绅士般地在她眼前。

  “哦?那幺我可以拒绝吗?”她故意思考状地看了他一眼。

  “很抱歉,您没有拒绝的余地!”文森特褐色的眼眸中闪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开玩笑,因为下定决心不再做军火生意了,所以这几个月里他忙得晕头转向的,现在终于把公司渐渐弄上了正轨,特意来找她的,她怎幺可以拒绝他呢?

  “那幺——”端木紫优雅地起身,把手入他的手中,“我荣幸之至。”

  翩翩起舞之际,她不经意地看他一眼,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看什幺?我脸上有东西吗?”看他一直盯着她看,她停下来下意识地摸摸脸。

  “没什幺,”他笑着摇头,“我以后打算涉足影视业,开个影业公司。”自从上次拍过《危情》之后,他就一直有这个想法。

  “哦?”娱乐圈?她抬眼看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莫非他还真是拍片拍上了瘾不成?

  “对,娱乐团!”他肯定地点头,事实上这件事情他已经开始运作了,“第一部片子就叫《雨夜魔影》!”

  扬起嘴角,端木紫淡淡地笑了。她知道,雨夜不会再有魔影,但这个男人,将于她共舞一生。

  《全文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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