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挂断方芷云打来的电话,范修罗心中怪怪的,芷云特地打电话到公司找他,要他把今晚空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要庆祝了吗?不对,如果是这类的事,她总是会保密到家,再给他一个意外惊喜,而且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他第一次听到的严肃。
会不会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他工作时打电话找他,他才会格外不自在?
也不对,虽然他真的有点意外,但是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微妙的差距,只不过他一时说不上来。
到底是什么——难道她怀了奸夫的杂种,所以才想找他“商量”?
这样的意念一经产生,立刻就从“难道”变成“一定是这样”。
“该死”他恨得想杀人,更可恶的是他内心深处同时产生股难言的心痛。
呯——!
正当他火到最高点时,他办公室的门被嚣张的踢开,正好给了他迁怒的良机,“是那个浑球,竟敢不敲门就撞进来,你以为这是公共厕所,可以让你来去自如吗?”
活该,谁教你运气那么好,要死不死的挑在本大少爷想砍人的当口来惹我!一阵怒骂后,他总算吐了一口鸟气。
一个无辜的声音在他骂完后,不疾不徐的引起他的注意,“嗨!这就是你对三个月不见的好友的见面礼吗?”
“慕羽?”范修罗瞪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久久才又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按照他的推算,这小子最快也要下个星期才会回来的。
“怎么,看见我这么不高兴?”搂慕羽嘴上虽这么说,表现出来的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别说傻话,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正是时候!”范修罗如拨云见日般,乐不可支。
太棒了,老天总算觉得太亏待他,在这个紧要关头把慕羽这小子给召了回来,哈哈哈,我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楼慕羽把他的表现,钜细靡遗的尽收眼底,如释重负的牵动好看的唇形道:“看到你的反应,我放心多了。”
“什么意思?”范修罗因为乐过头,一直保持“笑”字型的表情。
楼慕羽一手抱胸,另一手肘着另一手,并优雅的托住下巴,耐人寻味的说:“我想说的,正好也是你想对我说的。”
他颇具禅味的话,勾起范修罗全副注意力,“你以为我想说的是作么?”
楼幕羽轻笑两声,原本托住下巴的手,换了一个任务,指向范修罗的胸口,意味深长的说:“咱们都是明白人,就别再打哑谜了,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速战速决。”
范修罗大笑两声,才爽快的表态,“很好,够爽快,我喜欢,只是这件事得要另外两位当事人也同时在场才好谈吧!”
“茱莉亚和我一起来了。”
“真的?”范修罗露骨的视线穿越他,看向他的身后,却只见到沙发组和垃圾桶,渺无佳人芳踪,他不禁问:“人呢?”
范修罗这番举动让他更加安心,“茱莉亚在途中遇到了品睿,两个人就聊起来,应该快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不如你先联络芷云。”
“我正有此意,”范修罗说做就做,抓起话筒就要拨号,当食指要触及数字键时,才赫然想起一件大事,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我忘了我根本不知道芷云是在那一所高中教书,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学校的。”她刚才打来的时候才说过的,他记得。
楼慕羽有点诧异的问:“你不知道你老婆的工作地点?”
范修罗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只知道她在一所高中教书,没关系,张码应该知道,我打回去问一下就OK. ”
“你不必打了,我告诉你。”
一个冷冷的、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是方品睿。
但是范修罗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话,他所有的心力都集中在和方品睿同时进门的茱莉亚身上——对了!就是她,她才是我那天相中的天使妻子,是她!
范修罗狂喜得几乎要大叫出来。
茱莉亚大方的对他打了一个招呼,“哈啰!修罗,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我更高兴见到你!”范修罗热情如火的对应。
这一幕看在冷眼旁观的方品睿眼里,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他知道他不该怪范修罗,一切从一开始就出了“差错”,范修罗想娶的人本来就是茱莉亚,而不是他老姊,而范修罗在发现自己弄错,娶错老婆之后,没有马上摊牌,甚至试着去接受他老姊,一直忍耐到楼慕羽和茱莉亚蜜月回来,才“更正错误”,如此的作为确实已够体贴、够仁至义尽,但是一想到他老姊的心情,他就无法不埋怨范修罗。尤其是看到范修罗和茱莉亚聊得那么起劲,他就更为自己的老姊抱屈。
只有楼慕羽注意到他的反应,他拍拍他微凉的手,说道:“品睿,你不要紧吧!”
“没事。”方品睿这才回过神,接触到楼慕羽那张诚恳的脸,他顿时又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其实他也不必尽往坏处想,确实是有人慧眼独具的挑中他宝贝的老姊,只不过从一开始就因为他老姊和茱莉亚玩的“旧把戏”而弄错了结婚的对象,现在误会澄清,把“错误”“更正”后,老姊和楼慕羽以正确的组合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不!应该说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抉择,相信他聪明的姊姊一定也会同意他的想法。
有了如此的想法后,方品睿心情好转许多。
“我帮你们打通电话把我老姊约出来。”他说着便走向电话机座旁。
“还是我来打,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范修罗中断和茱莉亚进行到一半的快乐对谈,抢先拿起话筒。
再怎么说他和方芷云总是“夫妻”一场,由他来划下句点似乎比较妥当。
方品睿不想和他争便依了他。
范修罗顺利的挂断电话,“芷云马上就回家去,我们也快点回去。”
“但是你的工作——”楼慕羽说道。
“不要紧,这事比较重要,走吧!”范修罗转身对方品睿说。“我们会处理好,你尽管放心。”
听他如此保证,方品睿信心又增加一些——但愿这一回老姊能顺利获得幸福,虽然他很崇拜范修罗,以有一个这样杰出的姊夫为荣,然而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旁人也不好插手,所以他不便多说什么,再说,楼慕羽论外貌、论才华、论事业成就都不比范修罗差,最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选中他的姊姊而不是茱莉亚!
唯一令他担心的是楼慕羽可是花名远播的风流种这件事。
方芷云接到范修罗的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向校方告假,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回家去。心乱如麻的她,在听完范修罗和楼慕羽的联手解释之后,整个人都呆掉了——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从一开始就弄错对象,范修罗爱的是茱莉亚,而爱她的是楼慕羽,只是他们两个同时被她们互换身份相亲的把戏搞混了,当时又匆匆出国,所以才会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错误”,所以现在要“改正”这个“错误”?
“你们既然知道弄错了,为什么不马上回来?”她用仅存的理智碎片问道。
茱莉亚抢白道:“慕羽确实在上了飞机,掀开头巾就发现搞错对象了,可是飞机已经起飞,我们两个又很谈得来,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在结婚前就都买了”婚姻保险“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就将错就错的玩下去,等回来再‘更正错误’就成了。”
楼慕羽含笑点头表示支持她的说法。
“婚姻保险?”范修罗顿悟的对楼慕羽求证:“难道是我婚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游戏’?”
“正是!”
只有方芷云一脸茫然,怪怪!她听过见过的怪事、鲜事何其多,怎么就是没有听过“婚姻保险”这玩意儿?虽然她和茱莉亚是多年好友,但是茱莉亚比她活跃而喜欢交际!所以懂的东西比她多,尤其是流行前卫的新鲜玩意。
楼慕羽和茱莉亚会心的相视一笑,这回是楼慕羽代为解答:“其实‘婚姻保险’只是名词较鲜,说穿了它就是所谓的‘秘密交换夫妻俱乐部’啦!”
“‘秘密交换夫妻俱乐部’?你是说那种只要加入那个俱乐部,就可以在夫妻双方都同意下,和其他会员交换丈夫和妻子,并约定好交换的时间长短,等期限一到便换回来的‘滥交俱乐部’?”方芷云追问道。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滥交俱乐部’,我们加入的这个‘秘密交换夫妻俱乐部’可是非常高格调的,严格规定一次只能两对互换,不能两对以上,而且一次交换至少要维持三个月以上,同时在交换期满换回来后,至少要再经过三个月才可以再做下一次的交换呢!”茱莉亚大力解释。
范修罗为心上人敲边锣,“我也相信慕羽和茱莉亚就是看中这个俱乐部的游戏规则严格这个特点,才万中选一的双双挑中这一家的。”
方芷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整个问题似乎和我们的事没什么关系,不如——”
“怎么会没关系,关系可大了!”
范修罗、楼慕羽和茱莉亚三人异口同声的抗势。
“愿闻其详。”方芷云摊摊手妥协,反正以现在的情形而言,他们三个也不大可能不说。
这下子又轮到搂慕羽开口:“我和茱莉亚讨论了很久有了共同的结论,就是我和茱莉亚一样,都属于‘游戏婚姻型’的族类,所以结婚离婚多少次,对我们两个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芷云和你就不一样了,你们两个都是属于那种希望一生结一次婚就够了的类型,所以如果我们现在都去离婚,然后再结婚,那么万一更正之后的婚姻依然令你们不满意,那又要离婚,也就是说在短短的时间内,结了两次婚,又离了两次婚,这对你们两个来说似乎都是很难被接受的事,不如咱们就先仿效我和茱莉亚加入的那个‘交换夫妻俱乐部’的做法,先不要离婚,而只先相互交换对象,和现在一样,先共同生活三个月,等三个月之后再来做最后的决定,这么一来,你们两个既可不必加入这个俱乐部,又可以少冒一次结婚又离婚的风险,你们看如何?”
从他们三个的表情,方芷云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们三人都认为这是个最好的妙法。
范修罗蓦地想到什么,转身对方芷云问道:“你今天早上打电话告诉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谈,要不要趁现在提出来一起谈一谈?”
“不必了。我要谈的就是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也赞成我们三人的提议?太好了,我还怕你不答应。”
要是她硬要死赖着地,他可就惨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答应?”果然是这样!方芷云心更冷。
“那是当然的,这样对我们四人都好。”范修罗一心只想着要尽快和他的天使茱莉亚结成夫妻。
其实若范修罗有着平常的冷静和理智,他就会发现赞成这个“交换夫妻”游戏的茱莉亚,在“婚姻观”上和他根本是背道而驰。只可惜他的理智早被“理想妻子”
的美丽梦幻所蒙盖,完全看不清事实。
也就是因为他面对爱情、婚姻和女人时是如此的盲目,和他出任“特殊保镖”
时的凌厉高竿相去千里,所以“狂党”的伙伴才会戏称素有“护花狂”之称的他为“负花狂”的——当然他本人压根就不承认这一点。
一直注意方芷云的反应的楼慕羽把握机会说:“芷云,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但请你看在我对你的心意成全我,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好吗?”
虽然范修罗号称“邪眼修罗”,拥有一双比别人凌厉的“闪光眼”+“夜光眼”,但是在探索女人心方面,他显然不及风流成性的楼慕羽高明,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这是“狂党”会戏称他为“负花狂”的另一个理由,意思是讥笑地乃“不识女人心”
的“蠢蛋”——尽搞些“辜负名花”的烂戏码。
也就是因为楼慕羽善解女人心,所以他知道方芷云是深爱范修罗,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范修罗是不可能爱她的,因为她不合他“护花”的“标准”
——天使般的面孔——,所以她注定要成为范修罗“负花”的牺牲品。
既然如此,何不让他好好爱她,他有自信可以打动她的心,只要给他时间,所以他一定要极力争取方芷云的首肯。
或许是天意如此,范修罗古道热肠的为朋友跨刀道:“安啦慕羽,芷云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她本性就是乐于交际的。”他是说的客气,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她本来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骚包,怎么可能不要到口的“肥羊”?
方芷云就算再笨也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强忍心中的悲愤,负气的扬起嘴角笑道:“我答应。”
“你看吧!”范修罗对楼慕羽做了一个胜利的弹指。
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在听到方芷云毫不留恋的爽快应允时,他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隐痛,而且好痛,痛得心脏发麻。
茱莉亚欢天喜地的绷到方芷云身边,热情的搂抱住她,对她又亲又吻的说:“太好了,你终于开窍了,我对你多年的调教总算没白费,人生在世才短短几十年,当然要及时行乐,多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来丰富自己的人生,对吧!”
“没错,你说得太对了。”方芷云早已失去知觉,支撑她的是不肯在范修罗面前示弱,让他视破她对他那一片傻里傻气,一厢情愿的深情,所以她所有的心力都在支持着一个执念——她决不在范修罗面前落泪,决不!
范修罗根本没注意到方芷云的怪异,他正为茱莉亚的“善良”感动不已——哦!好一个为朋友设想的善心天使,她居然为了替方芷云掩饰其水性杨花的恶形败迹,而大费唇舌的为她说了一堆漂亮的“装饰语”。
楼慕羽显然比范修罗细心许多,知道方芷云已经濒临崩溃边缘,打算立即带她离开,“既然说定,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我想带芷云回家,你们也好享受两人世界,OK?”
范修罗和茱莉亚马上就同意他的提议。
“我们走吧!芷云。”楼慕羽体贴备至的对她说道,并巧妙的支撑全身虚脱无力的她起身,方芷云因悲伤过度无力支持自己的身躯,便顺从楼慕羽的导引,依偎在他强壮可靠的臂弯里,让他搀扶她走。
这一幕落进不知情的范修罗眼里,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在心底低咒——真是够浪荡的,都还没离开我的视线就急巴巴的露出色女本性,啧!
然而,无论他如何暗骂方芷云,心中那股不快就是无法去除。
该死!我吃错药啦!好不容易如愿摆脱那个“爬墙女”,干麻还庸人自优的自寻烦恼,我应该好好把握和茱莉亚的幸福才是。
很快的,他便在茱莉亚天使般的笑靥下,忘却了方芷云的影像。
同时,心中的另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终于熬过了战战兢兢的日子,在没有被“狂党”那几个损友发现而加进来搅和的情况下,解决了这桩“乌龙婚姻”真棒!
他果然是最佳“特殊保镖”“保密”功夫够到家,嘿!
楼慕羽个人的居所和范修罗的住所距离并不远,都是在天母的高级住它区里,只是一个住在靠东边的地区,一个住在靠西边的地区,开车慢行的话,约莫十五分钟就可互通讯息。
但是楼慕羽刻意把车速放慢到连乌龟都可以轻易超越他们的超慢速,眼睛凝视着前方,用柔得令人心醉的嗓音;对惨白着脸,像尊蜡像动也不动的呆坐在驾驶座旁的座位上的方芷云道:“你尽管哭出来吧!把你对修罗的爱和恨都哭出来,这样你会好过些。”
“谁说我爱他?我恨死他了!”方芷云怒目相向,本想用愤怒来武装自己已碎成片片的心,但是在触及楼慕羽那双充满无限包容和了解的凝眸时,她的武装失败了,痛彻心肺的泪水决堤般,放肆的狂奔而下。
楼慕羽悄悄的,不惊扰她的保持车子的缓慢前进。
方芷云泣不成声的诉尽、心中的委屈和创痛。
“我一直为我的‘情妇脸蛋’和‘荡妇身材’感到自卑,对周遭的男人,那些戏谑轻视的视线早已麻痹,对于男人的有眼无珠,只凭外表就否定我的不公平虽然气愤,却又无奈,所以对幸福的婚姻早已不敢奢望,直到修罗来提亲,说非我莫娶时,我心里真是又惊又喜,以为老天终于肯对我公平一点,冲着修罗的心意,我下了这一生最大的赌注,把自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婚后我一直努力的做个贤慧的妻子,也认定修罗和我拥有相同的心,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她自我嘲弄的冷笑两声,泪水变得更心酸,更难以遏止。
“我太天真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男人会真心爱我的——没有——”
“有的,就是我!”楼慕羽再也按捺不住,猛然拉起手煞车,把车子“定格”
不动,倾注所有的挚情热爱,将梨花带雨的无依佳人搂紧在怀中,一次又一次的重覆着相同的心声,“我爱你,真的,你冷静的回想一下,当初我看中的就是你,在当朋友相亲作陪时,我看上的就是你了,我知道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是一块等待有心人开凿的璞玉,我从第一眼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会当下下定娶你的决心,谁知你们两个互换名字,所以才会出这种差错,你相信我,千万别轻视你自己,你是好女人,全世界最好的好女人,真的!”
“我——哇——”在他信誓旦旦的誓言下,她无法自制的哭倒君怀,不停的放声大哭,似是要哭尽心中的苦和悲。
杨慕羽并没有阻止她,只是柔情似水的搂抱着她,让她尽情痛哭。
哭吧!好好的哭一场,把心中的创伤和对修罗的爱和恨都哭出来,然后,忘掉修罗,我会好好爱你的,芷云!
方芷云知道范修罗并没有错,他从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她,说起来他也算这桩乌龙婚姻的受害者,但是,她就是无法不恨他,不怨他,因为她早把一颗心交给他了啊!
相对于楼慕羽和方芷云那一对的愁云满布,范修罗和茱莉亚这一对可就有如天壤之别的喜气洋洋。
范修罗整个晚上都用一双无怨无悔的黑眸,凝视着茱莉亚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难言的幸福分子。
就是这张脸,纯洁无瑕、天真澜慢,灵秀绝俗的天使面孔,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妻子,哈哈哈!
体内那股来自“护花狂”的“疯狂因子”正在全力发酵,遍及全身的每根血管、每根神经和每个细胞。
不过他并没把正事忘了,笑着一张合不拢的大嘴说道:“茱莉亚,你听我说,我不会勉强你马上和我行‘周公之礼’,就像先前相芷云一样,我们先分房而睡,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再同床共枕,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不是急色鬼。”茱莉亚很配合的,甜甜的说道:“好,就这么办!”
次日清晨,范修罗在一夜好梦下笑着醒来,一睁开眼睛却被吓了一大跳——“哇!有老猫怪!”
“什么老猫怪,我是张妈啦!”张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范修罗定神重新观看后,才抚胸吐气,怨道:“拜托你好不好,别一大早就把一张脸那样凑近我,我真的被吓到了咄!”
“放心,你心脏那么强,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死的。”张妈的话还是一样充满“刺味”。
范修罗发觉她的不对劲,问道:“干麻,谁惹你啦!一大早说话就夹棍带棒的,敢情是我惹你了不成?”
“你还装胡涂!”张妈看了一下门口,强迫自己压低音量的审问,“这是怎么回事,芷云怎么会和慕羽少爷走了?还有,慕羽少爷的老婆怎么睡在芷云的房里?”
昨天她是为了维持自家少爷的颜面,不好当着茱莉亚的面发飙,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早上,说什么她也要问清楚。
“你倒是说啊!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传到老爷和夫人耳里,还有方家的人那里,你要我怎么交待?”她纯粹是出自一片关心。
范修罗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只见他老神在在的安抚她道:“放心啦!张妈,我只是‘更正错误’罢了,老爸老妈那边我会负责解释清楚,至于方家那边,芷云会自己处理妥当,不会有事的,好了,我该下楼吃早餐准备上班了。”范修罗打好领带,提起公事包就往外走。
张妈心乱如麻的跟上去,不死心的追根究底——“少爷,你别没头没尾的随便交待一声了事——”
“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清楚,总而言之就是,我本来想娶的对象就是茱莉亚,而慕羽想娶的才是芷云,只是其中出了乌龙差错,才会有先前那笔胡涂帐,现在我们‘更正’了‘错误’,‘恢复原状’,就是这样,OK?”说完,他便顾自顾的走下楼梯。
咄?怎么没有那股熟悉的牛奶、烤面包的香味和奶油清香?
他习惯性的走到餐厅时,发现餐桌上平坦一片,什么也没有,除了亮晶晶的桌面外,当然更没有那个每天早上都站在餐桌边,穿着自制的漂亮围裙,一面烤吐司,一面对他微笑道早安的芷云。
他不禁呆楞了一下,一抹难言的怅然瞬间袭上心头。
张妈见状,带点嘲弄的挖苦地道:“甭看啦!你以为现在这个女权高张的社会,还有几个女孩子愿意像芷云那样,在新婚的第一天就不辞辛劳的起了大早,替老公打点早餐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茱莉亚昨天才从国外回来,会累得多睡久一点是正常的——”他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言不由衷,索性不再说下去,提着公事包准备出门,“没关系,我到公司再叫外卖就好。”
“也只有这样了。”张妈摊摊手,摆出一副莫可奈何的态度。“少爷慢走。”
其实她是故意不帮他弄早餐的,今后她也没打算替他传唤三餐,要让他知道芷云的好和体贴,算是替温柔的芷云出一口闷气。
并不是茱莉亚不好,她还没正式和她打过照面,还说不上好不好,只是无论茱莉亚好不好都已不是重点,因为在她心目中早已认定方芷云才是范修罗夫人,所以她并没打算接受茱莉亚——至少在短期内她做不到。
何况,她从昨天看到茱莉亚时就发现,她绝对不适合范修罗,因为茱莉亚身上有一股和楼慕羽一样的“花心气质”。
只可惜她的少爷那双明察秋毫的利眸已被“护花狂”的“疯狂因子”蒙蔽,看不清事实真相作罢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