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听完儿子的话，桑子荣和钟雅君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未开口说话。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看着无怨无悔的儿子伫立在自己的面前，桑子荣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的思绪又开始飘向遥远的回忆中……
绮萱——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子！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美丽情梦！
桑子荣的心翻搅不已。
他还是忘不了她！怎么也忘不了他！钟雅君心痛至极。
“你不会后悔吗？洛云？！”
桑子荣觉得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好像是在问自己般。
迎着父亲复杂而热烈的注视，桑洛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和父亲格外亲近。
“我会心痛，但不会后悔！”
这话他倒是说得铿锵有力。
“是吗？”
桑子荣的精神更加恍惚了，那似乎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呢！
“是的！因为我爱洛凡，所以，我宁愿她在她深爱的男人身边幸福的笑着，也不愿她在她不爱的我身边伤心流泪！”
这就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钟雅君冷不防的怪笑出来，腦ι??聪嗟北?唷？
“雅君？！”
“你们还真是道道地地的父子呢！做同样的傻事，说同样的傻话，我看这世上要找到你们父子一样傻的男人还真难呢！竟大方的把自己深爱的女人双手奉送给别人。”钟雅君愤恨不平的嘲讽道。
“住口！雅君，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桑子荣厉声斥责，企图阻止妻子透露太多的秘密。
然而，几十年累积而成的怨恨，一旦爆发，岂是一句“住口”就能阻止的？！
钟雅君因桑子荣一番话的刺激，显得更加激动而疯狂。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爱着那个女人，一直只爱她一个人，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不是吗？”
怨恨伤心的泪水，自她那双痛苦不堪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滑落。
“一直是这样的，我总是不断追逐你的身影，因你的一颦一笑而心跳兴奋不已，而你的眼中却始终只容得下那个女人，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你好狠！我那么爱你，而你却偏偏那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那么执着，为什么……”
钟雅君愈说愈痛苦，愈说愈怨恨。
“雅君……”
桑子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从来不知道他对章绮萱的那份深爱，会让这个善良坚强的女子痛苦了几十年，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到现在才听到她这番话啊！
“对不起！”
虽然知道说这话没有任何意义，也无法改变什么，但是他还是说了。
“不要对我说抱歉！不要！”钟雅君心碎的嘶吼。
“我恨她！我恨她！都经过几十年了，她还是不肯把你的心还给我……”
“雅君！”
桑子荣的呼唤并未能阻止妻子挥泪离去的脚步，结果只留下满室的悲伤与无奈。
这是第一次，桑洛云亲眼目睹父母争吵的场面。
在他的记忆中，慈祥温柔的父亲，总是像个绅士般的对着他们微笑，给他们毫不保留的父爱。只是他偶尔会瞧见父亲发呆，那时，他的双眸似乎越过了时空，望向了遥远的彼方，只有那种时候，他才会觉得父亲不属于他们。但是那种时候，也是他所看过的父亲最慑人心魄的眼神，让他舍不得去惊扰父亲。
而在那种时候，他会同时看见母亲悲伤无奈的眼神，她总是用无奈而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发呆的父亲。
他一直不了解父母之间为何会出现那种难解的情景，但是，他们一直是个幸福的家，所以，他并未刻意去探思那个问题，他实在没有想到……
当桑洛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桑子荣一直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他。
桑洛云定定的看了父亲一眼，才认真的说道：“我可以问吗？”
桑子荣神情显得相当落寞。
“先不谈这个好吗？对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告诉我吗？”
他立刻转移话题。
桑洛云倒也很配合的说明来意。
“我希望爸妈能取消和唐家所约定的八年之约！”
“你的意思是……”
桑洛云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次洛凡和唐少廷再度相恋的话，那么不管唐少廷的记忆是否清楚，希望你们都能成全他们，让他们结婚吧！我已经不要紧了，所以，让洛凡得到她应得的幸福吧！”
一时之间，桑子荣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反应比较恰当。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获得他希望的爱情，而不要步上他的后尘，重蹈他的覆辙。因为他爱他的儿子。然而，在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桑洛凡能够幸福，尽管桑洛凡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从未因此少爱她一些，尤其他又在女儿身上看见了章绮萱的影子，他当然希望桑洛凡也能幸福啊，因为钟雅君生桑洛云时难产，不能再生育，而他们又好希望能有一个女儿，所以当他们去孤儿院领养小孩时，他第一眼就喜欢上有着跟章绮萱相似眼眸的桑洛凡。
奈何，命运弄人，儿子和女儿的幸福竟然是相互冲突的，选择了这个，就注定在伤害另一个，再加上牵扯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真的迷惘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才是最好的。
结果，他选择了最差劲、最残酷的解决方式。
这八年来，他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一直活在迷惑与后悔痛苦之中，无能为力的看着儿女为爱受苦。那是一场好长、好长的噩梦。
现在，终于可以从噩梦中醒来了，因为桑洛云的抉择。
“你是当真的？”他必须再确定一次。
“千真万确，所以，请爸爸成全！”桑洛云万般恳X 的说道。
桑子荣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才说：“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桑洛云眼见目的达成，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谢谢爸爸！”
桑子荣变得有些悲伤。
“傻孩子，你本来可以赢得这场战争的啊！”
桑洛云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也曾想过就顺其自然的发展，那对他最有利了。但是，他却办不到。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无法勉强的，是吧！”
“是啊！”
事到如今，他还能再说什么吗？
只能说他的儿子继承了他那又痴又傻的血统，唉！桑子荣在心中暗叹一声。
“关于妈妈……”
这一点，Ｂ逶苹故遣桓业粢郧嵝模?暇怪友啪?讲诺姆从Ψ潜妊俺！？
桑子荣自然知道儿子所指为何，他拍拍儿子的肩膀，自信的说：“放心吧！你妈妈会赞成你的决定的，洛凡是她心爱的女儿，不是吗？”
“嗯！”
听父亲这么一说，桑洛云安心了许多。
“还有一件事……”
“说吧！”
桑洛云一脸为难的看着父亲，困难的说：“关于王伯他——我是已经征求过他的谅解了，希望他原谅洛凡和唐少廷，但是，因为有八年前的事件，所以我希望爸爸你……”
桑子荣阻止儿子继续往下说。他略带感伤，无奈的说：“原谅他吧！他实在是因为太……唉！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桑洛云也就不再那么担心王伯了，因为桑家的人都知道，王天志一向最听桑子荣的话，简直到了疯狂的死忠。
“那么……我可以去见洛凡了吗？”
这是他最盼望的事。
“去吧！”
“谢谢爸爸！”
桑洛云露出这些日子以来难得一见的明朗笑容。
在喷水池畔的树阴下，桑洛凡和球球玩得正高兴，唐少廷侧躺在苍翠的草坪上，将手枕在后脑勺，潇洒的笑着看他们在他的眼前嬉戏。
那是一幅令人不忍心打扰的幸福画面，因此，桑洛云在隐没的一角伫立了许久，都未曾发出声响去惊扰他们。
凝望着桑洛凡那八年来难得一见的甜美笑靥，正在他眼前的持续的绽放，桑洛云真是既欣慰又感慨。
他心里十分明白，桑洛凡的笑靥是因唐少廷而绽放的，如果不是唐少廷再度出现在桑洛凡的眼前，他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到桑洛凡的笑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的踏出步伐。
“好久不见了，洛凡！”
桑洛云原以为自己一定笑不出来，然而在接近桑洛凡的那一刹那，他的嘴角竟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意。
桑洛凡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射性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一看。
“真的是哥哥？！为什么？！”
她不禁踉跄的倒退几步，而唐少廷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略嫌不稳的身子。
他那深邃的双眸，正在仔细的打量着桑洛云，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以获知他前来别墅的目的。
在唐少廷打量他的同时，桑洛云也正用相同的审视眼神扫描着他。
虽然这两个多月来，他经常躲在暗处偷窥唐少廷和桑洛凡出双入对，但是正面相对可是八年来的第一次呢！
看着器宇非凡，英气逼人的唐少廷，桑洛云不得不承认桑洛凡实在好眼光。
眼前这个男人比八年前成熟多了，只有他特有的霸气和自负依然未变，让人很容易便感受到来自他的慑人气势和无法移开眼光的吸引力。
桑洛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试着用平静的语调说道：“约定结束了，洛凡，爸爸已经答应成全你们了！”
“你说什么？！”桑洛凡震惊不已，一股沸腾的激流在她体内迅速奔窜。
唐少廷则用非常慎重的评估着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桑洛云自然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也难怪，这一X 的确转变得太突兀，太令人措手不及了，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是我向爸爸提出解除约定的！”
“哥哥？！”
桑洛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或许是说些什么话比较恰当。
唐少廷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要他相信桑洛云的话太难了，因为他在桑洛云的眼中看到和自己相同的眼神，那是深爱桑洛凡的眼神。
所以，桑洛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我只能说，对我而言，我宁愿洛凡在她所爱的男人身边幸福的笑着，也不愿意她在我身边伤心哭泣！”桑洛云语重心长的道出心中话。
桑洛凡不禁淌下泪水，哽咽的泣诉。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唐少廷一手搂着桑洛凡，温柔的安抚她。
“谢谢你！”虽只是短短三个字，却道尽唐少廷心中的诚意。
他明白桑洛云是出自真心的，他相信他的眼睛不会判断错误。
桑洛云似笑稾Φ乃担骸澳阌貌蛔判晃遥??夷惚鸶愦砹耍?一嵴饷醋觯??俏?寺宸玻?劣谀悖?一故呛芴盅崮愕模？
然后两个男人都笑了。
“少爷？！”王天志看到桑洛云时，好像看到怪物一般，惊愕的叫了一声。
桑洛云不疾不徐的说：“我是来带他们去见爸爸妈妈的！”
“什么？！”
王天志的脸色惨白成一片。
“我已经跟爸爸说过我的决定，爸爸也答应了，所以我才来的，一X 都结束了，王伯，这阵子辛苦你了，请你和我们回去见爸爸吧！”
桑洛云慢条斯理的说着。
而王天志的脸色却愈来愈可怕，尤其是那双眼眸所散射出来的光芒，好像会杀人般。
“王伯？！”
“夫人怎么说？！”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听起来非常冷。
“爸爸已经说服她了。”
就是完全没问题了，他才会来找他们的。
“原来如此！”
王天志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王伯……”
桑洛云总觉得王天志的反应令他很不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天志意外的露出一脸笑意，语气温和的说：“我明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把这儿的事忙完就会赶回去的。”
他说完便把他们三个往门口推，脸上还是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
唐少廷把一X 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嘴巴倒是没有狄痪浠啊６杂谕跆熘镜奶?龋??贾毡３肿呕骋啥??涞奶?取？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唐少廷心里非常清楚。
在桑子荣的书房里，除了桑洛凡之外，其他三人都用很惊讶的表情瞪视着唐少廷。
“你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的事？！”桑洛云比父亲抢先开口问道。
唐少廷看看他们才缓缓的说道：“我想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我想知道的是，伯父伯母和唐家的恩怨！”
桑子荣和钟雅君面面相觑，掩不住心中的惊愕与激动。
“其实根本……”
“你们不要再否认了，八年前我来向你们表白要娶洛凡时，就发现这个问题了，那时是打算回去之后，向我爷爷他们问清楚的，没想到命运弄人……”
往事重提，唐少廷倍感心痛，若非发生那个意外的悲剧，他和桑洛凡早就比翼双飞，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像唐少凌和姜凯茵、唐少凡和谷心萝那般的甜蜜快乐了。
“我非知道不可，并不是好奇也不是想揭疮疤，而是为了我和洛凡的未来着想。王伯想杀我，一定和你们之间的恩怨有关，否则，他没有理由杀害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我，即使是经过了八年的现在，他依然对我充满强烈的杀机，所以，请你们不要再隐瞒了。”
唐少廷的语句间并没有怨恨，只充满着无限的诚意。
桑洛荣痛苦的把脸埋在双掌之中，沉默了半晌，才用一种痛楚灼热的声音说道：“你想把天志怎么样？！”
“我并不想对他怎样，我只想真相，这样我才能有效和保护凡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离开凡凡，所以，我绝不允许悲剧重演！”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桑子荣用一种痛苦不堪的眼神凝视他片刻，又再度陷入沉默中。
唐少廷索性把注意力转向钟雅君，钟雅君却在和他视线交接的刹那迅速垂下，一样不肯说半句话。
桑洛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爸妈，请你们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也想知道，我想我和洛凡有绝对的权利知道，尤其是洛凡，她为了这个秘密忍气吞声了八年，你们不能再逃避现实了……”
桑洛凡也开口了。
“我也求求你们，爸妈，告诉我们吧！”
“再……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好吗？只要再一些时间……”桑子荣用几近?蟮目谖撬档馈？
“可是……”
“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话的是唐少廷，他的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却极具说服力。
“我已经写信告知我爷爷和父亲我在这儿的情形，以及我已恢复记忆的事了，他们明天就会到台湾来。所以，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慢慢考虑！”
“你说什么？！”
桑子荣惊讶得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而钟雅君则像是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全身的血液顿时褪失了一大半，她全身颤抖，无力的倚靠在墙边。
她要回来了……那个女人又要回来了！回来抢走我的一X ……
“不！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钟雅君发疯了般歇斯底里的嘶喊，滚烫的泪水和着悲哀的笑声不断的淌落。
“为什么不放过我……”
“雅君！雅君！你镇定一点！”
桑子荣竭力想稳住妻子过于激动的情绪，却徒劳无功。
“妈！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桑洛云也挨过去帮忙。
桑洛凡也冲过去，却被唐少廷一把抓住，紧抱在怀中。
“放开我！让我去看看妈妈！”
她慌乱得哭了。自从她到桑家以来，钟雅君在她眼中永远是那么慈爱坚强，永远面带笑容，很少看她发怒骂人，像现在这副可怕的样子，更是绝无仅有，她当然会震惊不已。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她倚在唐少廷宽阔的胸膛中，不住的落泪。
唐少廷像只极力呵护小鸡的母鸡，张开强而有力的双臂，柔情万千的紧紧搂住桑洛凡，用深深款款的嗓音在她耳畔重复的诉说着。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一X 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凡凡！”
唐少廷的声音就像有股强大的魔力，让桑洛凡感到安心，让她冷静了许多。
既然少廷说不会有事后，那么就一定不会有的事！她深信如此，一颗心也变得镇静了许多。
“我去找医生来看看！”唐少廷在她耳畔温柔的轻诉。
桑洛凡一阵感动。
“谢谢你，少廷！”
他轻捏她的鼻尖，爱怜的说道：“傻丫头，跟我还说那么没营养的话干嘛！”
桑洛凡感到好窝心，不禁撒娇道：“反正我就是傻嘛！”
唐少廷万般爱怜的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我就是喜欢这样傻的你！”
桑洛凡感到眼眶又发热了。
“我陪你到大门口！”
在踏出书房门口之际，他们又听到钟雅君那令人心酸的泣诉。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章绮萱，你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章绮萱？！唐少廷呆愣了一下。
“怎么了，少廷？”
“没什么，我们走吧！”
反正等爷爷和爸妈来了之后，一X 真相就会解开了。唐少廷决定先把这事搁焉。
“开车小心呀！”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当唐少廷的车影远走，桑洛凡转身想走回屋里的刹那，只感到头部被重物敲了一记，然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当唐少廷带回医生，替钟雅君打了一剂镇定剂，令她安静下来之后，大伙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唐少廷再也忍不住了，他急急的开口问道：“凡凡呢？怎么从刚刚一进门就没看见她？”
桑洛云不解的说道：“她不是和你一道出去了吗？我正要问你呢！”
“什么？！”
唐少廷的心顿时加速猛跳，一股浓烈的不祥之感在他心中荡漾开来。
倏地，他的脑中闪过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王天志人呢？！有没有回来？！”
他的话才说完，电话便不偏不倚的响了。
唐少廷抢先去抓话筒。
“唐先生吧！”王天志可怕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
“果然是你，你把凡凡怎么了？！”
唐少廷心中已经急得快爆炸了，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的应付王天志。
“如果你想见她最后一面，就立刻到别墅来，否则——”
电话到此便断了。
“王天志！”唐少廷丢下电话便气急败坏的往外冲。
桑洛云见苗头不对，立即跟了过去。
“你要去哪儿？！”
“别墅！王天志想杀凡凡！”
“什么？！”
这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震得连因镇定剂的药效即将熟睡的钟雅君都清醒了过来。
“快！快带我去见洛凡，快呀！子荣！”
她吓得快昏死了，泪水不住的泛滥而下。
桑子荣二话不说，扶起妻子便疾步的往外走。
当他们来到大门口时，两个年轻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老陈，快把车子开过来，快呀！”
夫妻两人都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焦急，大声的叫唤。
倏地，桑子荣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大门口的人影。
“绮萱？！”
他愣了一下。
钟雅君反射性的抬头一看。
“你——”
“老爷夫人，可以走了！”
老陈一句话立刻唤回桑子荣夫妇的注意力。
“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说明，你们三个快点上车来！”
桑子荣朝唐家三人大声的唤道。
三个人知道一定有重大的事发生，立刻上车。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疾驶。
车上的五个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重逢竟会是这样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