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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醉拥天下》作者:寒香·寂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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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六十五章 尔愚我诈

 

  李喜喜将宋叶梦揽在怀里笑道:“梦儿为了为夫,不惜潜入月眉十年,可谓是忍辱负重,如今便是大功告成之日,若是将寒筝抓在手里,这天下的豪杰便要为我们所用了。”

  宋叶梦媚笑道:“你们可要小心了,那可是带刺的花儿。小心啊,吃不到,被刺伤了。”边说着,边伸手一指点在李喜喜的鼻子上。

  李喜喜陪笑道:“夫人说笑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至于白兄嘛……”

  白不信笑道:“弟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说话间,已是蠢蠢欲动了,若想要天下英雄归降,便要赢得寒筝芳心,芳心如何赢得,对他而言,只要先夺得她的肉体,她便自会怪怪听话了。白不信边想着,边想起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女将要被自己享用的情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李喜喜眼里透出一丝冷色来,宋叶梦说道:“我还得先出去,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李喜喜关心道:“娘子,恐怕她已经怀疑你了。”

  宋叶梦笑道:“放心吧,她顶多是怀疑,没有证据也不会将我如何的,况且我们还有她的那些弟子在手里,无需惧她,我找寻机会将她制住,一切便好办多了。”

  白不信说道:“那敖力……”

  宋叶梦说道:“放心,在这之前,我会让他……”冷眼盯了盯地上的谷呈瑞道:“跟他一样的。”说完,摇身而去。

  白不信被她的冷艳打了个寒战,斜眼看了看眼中充满欲望的李喜喜,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寒筝利用夜色不断的腾挪位置,好让士兵无法发现自己,只是手上两个弟子并未有清醒的先兆,正在此时,却看见李沉夕的身影在黑暗中潜行。

  寒筝从地上摸出一粒石子打出去,李沉夕灵敏的发现了寒筝的所在,连忙跃身过来,见到寒筝手上的人,松了口气道:“寒掌门,原来她们在这里。”

  寒筝见到李沉夕在,忙问道:“你可见着云儿了?”

  李沉夕忙回道:“少门主和我在一起,我们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

  寒筝皱皱眉道:“看来是个阴谋,门内出叛徒了,可恶。”

  李沉夕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寒筝说道:“你将她们保护好,我去寻找其他人。”

  李沉夕将弯刀持在手中,将二女保护着,坚毅的点点头。

  寒筝身形一幻,腾挪起身,瞬间不见。

  还未行得多远,便见宋叶梦和柳采莲从两侧飞了过来,一脸的紧张的叫了声:“门主。”

  寒筝心下警惕,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右手时刻放在腰间的刀囊处,现在事态严重的是,不能让她们扯离,如果判断是她们二人之一,无法保证另一个人的安全,况且撤离之后,莫浮云便不安全了,只能让她们呆在身边,也只有自己小心一点了。

  柳采莲紧张的道:“门主,现在怎么办,把守越来越严了,再不撤,就麻烦了。”

  寒筝简单的说了句:“门内出事了。”说完,将门中人失踪的事情简单说了遍,二人同时大惊。

  寒筝将此事说出,也是想看出二人的破绽,哪知二人样子并无叛徒之色,这倒让寒筝心下一沉,如今,如何办才好?

  正在想着,听见一声大喝道:“什么鼠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寒筝眼神朝前一瞄,发现喊之人正是敖力,看此人的样子,应该是青军首脑,寒筝心中猛然有了主意,朝身后二人说道:“你们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说完之时,双手之中,已有了数柄月眉,许多年来,寒筝已未用过超过三柄以上的月眉了,而此次她拿出了四柄,目的也只是为了——一击而成。

  敖力正大声喊着,手上持着的青龙偃月刀被内力震得发出嗡鸣之声,却见幽幽幻月,轻若萤光半点,利胜千军之刃,天空中突然发出的嗡声,带着众人的惨叫声而起,场面突然间变得十分诡异。

  敖力沉喝一声,双手将大刀一横,朝着前方袭来的三点幽光砍去,力道之大,在砍出之际便已听出轰雷之声,只是半招未出,敖力却突见幽光散开,突然幻成数百点轻火,眼前模糊一瞬,身体上突然有些灼热之感,等到清醒过来之时,背后已经有一炳尖锐之物抵上了。

  鼻子里闻到隐隐的香味,女人,敖力猛哼一声,对手竟然是个女人,心头怒火一起,正欲动,寒筝沉声道:“你再动半分,这辈子就休想再动了。”

  敖力被这声冷语惊得心差点停止,周围的数十个士兵纷纷被暗器所伤,惨叫一片,同时这也惊动了周围的士兵,寒筝有敖力做为挡箭牌,丝毫不惧,擒贼先擒王!

  殊不知,此正中了李喜喜之计,李喜喜在远处看着,不由笑道:“都说寒筝冰雪聪明,不过也是个弱女子,岂能和我相比。”

  白不信拍手喜道:“借她之手,杀了敖力,这样便再无阻碍了。”

  李喜喜正眼都没有瞧白不信,心里冷笑道:再除掉你,整个青军便收入我李喜喜的囊中,利器相辅,加上我的智慧,这天下,迟早是我囊之物了!

  想归想,李喜喜大步的穿过士兵,指着寒筝道:“什么人,竟敢来此行刺,还不快把敖将军放了。”

  白不信跟在后面,也跟着大吼道:“还不快放人。”

  寒筝冷笑一声道:“放也可以,把你们擒来的姑娘,交换。”

  李喜喜冷笑一声,斩钉截铁的道:“青军乃是军纪严明之军,绝不会向刺客妥协!”

  敖力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寒筝将手中的月眉再朝着敖力的背抵近了些,敖力眉头一皱,瞪了李喜喜一眼。

  李喜喜视若无睹的背着手,眼光斜线中瞄到了藏在一边的宋叶梦。

  宋叶梦心领神会的伸出右手,手指猛然一弹,一道青光瞬间精细的透过人群,朝着敖力的要穴射去。

  寒筝是何许人也,自然知道有暗器射来,右手猛然一挥,用内劲将暗器震得老远,正欲说话,却见敖力突然面色一变,身体抽搐一下,一声不响的朝地上倒去。

  白不信假戏真做的大吼一声:“你竟然杀了敖将军,上啊!”双斧落手,化做旋风一般的朝着寒筝罩去。

  众人也都以为寒筝刚才那一挥手,是用招数杀了敖力,一见白不信都出手了,纷纷长矛横起,朝着寒筝刺去。

  寒筝面色一变,此时真是百口莫辩,见众人袭来,随手夺来一根长矛,要杀出一条路来。她哪里知道,李喜喜早就在敖力的酒中下了毒,死是迟早的,只是需要一个替罪羊而已。

  寒筝一方面不愿大开杀戒,另一方面又想杀出路来,处处留手,反而使得自己陷入困境之中,毕竟蚁多咬死象。

  柳采莲不由紧张道:“不如我们去帮忙吧?”正说着,突然觉得胸口一凉,在毫无防备之下,宋叶梦的月眉已经插进了她的胸膛中,鲜血从雪白的衣襟中喷出,刹那间染红了眼。

  柳采莲两眼瞪得老大,带着没有力气的手指着她道:“原来,是你……”

  宋叶梦冷笑一下,抽出月眉笑道:“我宁愿杀了你,也不愿你当他们的菜,那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说完,站起身来,看着围困中的寒筝,毫不为意的将月眉插回腰间。

  这情景,却被李沉夕看在眼里,只是李沉夕要保护两女,也不敢轻举妄动。

  寒筝的功力自然是惊人的,营地本来就不够宽大,数十个士兵无法施展长矛的攻势,这倒给寒筝带来了方便,但是围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却又比较烦恼。

  莫浮云正在紧张的时候,见到营地里的撕杀声越来越大,营外守卫的人也越来越少,心下突然一动,拣了一块大石头,轻脚轻声的闪到一个守卫旁边,一下砸下去,眼见没人发现,这才将他拖到一边,利落的换上他的衣服,然后赶快冲进营里去。

  却说寒筝一边杀敌,一边却也看到了宋叶梦和李喜喜正在眉目传情,心里愤恨不已,却又不敢有丝毫松懈,若是逃走了,几个弟子肯定惨遭蹂躏,是已一边抵抗,一边思考着方法。

  李沉夕则在一边寻找着时机,若是能一把擒住宋叶梦,一定能够使众人脱围,但是,只是怕自己功力不够,弄巧成拙,反而把身边两个人给暴露了。

  正在犹豫着,突然听见营地一侧一声轰隆的爆炸声响起,然后便起一片火光,李喜喜等人俱为一震。

  宋叶梦的注意力也跟着转移到大火起来的方向,李沉夕见此情景,不容迟疑,脚下猛然一弹,一把弯刀就架在了宋叶梦脖子上,大吼一声道:“都给我停下!”

  中气十足的声音引得在场众人同时一震,李喜喜见到突然窜出个年轻男子,竟将宋叶梦擒下了,连忙大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寒筝趁此机会连忙闪身,跃到李沉夕旁边,迅速的将他身后不远的两个弟子携在手中。

  李沉夕大声道:“把她们交出来,我便把她交给你!不然……”李沉夕边说,弯刀一翻,月光下,冷得生寒,冬季之月,众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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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六十六章 脱困

 

  白不信迟疑道:“李兄……”

  李喜喜猛然一皱眉道:“好,我放人。你们不得伤害她半根毫毛。”

  白不信惊道:“这能行吗?”

  李喜喜咬牙道:“有什么不行,我们的障碍已经除了,用她们来换梦儿,也值了。”说完,一招手,叫身后的人去把人带来。

  寒筝又叫道:“叫人准备几匹快马,还有,她们中了什么毒?”

  宋叶梦面色上丝毫没有惧意的说道:“蒙汗药而已。”说完,从怀里摸出解药来。

  寒筝冷哼一声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从解药里摸出一颗来,递进宋叶梦嘴里。

  宋叶梦似是心知寒筝心性,也不吭声,一口将药吞下,眉头都不眨一下。

  人终于带来了,除了晁冰婴一行人外,只多了一个人,寒筝冷声道:“其他人呢?”

  宋叶梦说道:“杀了。”

  寒筝沉声道:“你说什么?”

  宋叶梦冷笑道:“我不杀了她们,莫非让她们被这些男人侮辱吗?这也算是为了她们好。”

  寒筝咬咬牙,面色变得铁青色道:“宋叶梦,我还真看错你了。”

  宋叶梦冷笑道:“十年前就看错了。”

  李喜喜在一边道:“人马都准备好了,放人吧。”

  寒筝咬牙道:“送我们到营地门口。”

  于是双方慢慢的移动到营地门口,李沉夕大声叫道:“少门主。”

  外面却毫无声响,寒筝面色微微一变,却突然见到士兵群中一个人影窜出来,面色有点乌黑的叫道:“我在这里。”

  等到莫浮云钻进寒筝这边,李喜喜如初梦醒,大叫遗憾,如果逮住这小子,说不定事有转机,只是他哪里会知道莫浮云会在自己的营中呢?

  待到将解药喂下,众人都苏醒了过来,来不及解释这里的情况,在寒筝吩咐下,众人齐齐的上了马,李喜喜紧张道:“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寒筝说道:“还有一个!”寒筝指的是柳采莲。

  宋叶梦平静的回道:“也被我杀了。”

  寒筝怒不可斥咬咬牙,但是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将宋叶梦朝地下一扔,众人齐齐的骑上快马,朝夜色中飞弛而去。

  李喜喜连忙将宋叶梦抱在怀里,心疼的道:“梦儿,没事吧?”

  白不信在一边道:“要不要追?”

  李喜喜怒道:“废话,赶快派人追!”白不信连忙带了一队人前去追赶。

  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火已经扑灭了。

  李喜喜气道:“是哪里着火了?”

  士兵突然有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李喜喜怒瞪了他一眼道:“说。”

  士兵终于说道:“是兵器库。”

  李喜喜眼猛然瞪大道:“望极钥有事没?”

  士兵说道:“全毁了!”

  李喜喜一拍大腿道:“寒筝,我饶不了你!”此时,李喜喜最后悔的便是制造了谷呈瑞的死吧,如今谷呈瑞一死,望极钥被毁,青军再也不能称为青军了啊。

  正气愤着,突然宋叶梦喉咙一甜,吐出一口乌血来,李喜喜面色大惊道:“梦儿。怎么拉?”

  宋叶梦苦笑一笑道:“好个寒筝,刚才那不是蒙汗药的解药,而是毒药啊。”

  李喜喜嘴唇颤抖不已,眼角润湿的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宋叶梦双手捧着李喜喜的脸道:“我最遗憾的,是看不到你争夺天下了,你记得,你一定要答应我,要把这天下夺到手啊!”

  李喜喜紧紧握着宋叶梦的双手,泣不成声,只是猛的点头。

  宋叶梦眼角也流着泪水,死期将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悲哀。

  李喜喜把她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心里发誓,发着最毒的誓言:寒筝,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众人在夜色中飞弛,听得李沉夕将事情讲清楚,众人这才明白,想起女儿家的清白差点断送在这些人手里,心里通通抽了口凉气,吟竹咬牙切齿的道:“师傅怎么竟将宋叶梦给放了?”

  寒筝面色不改的说道:“此时,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莫浮云看着寒筝变冷的脸,突然有些心疼,她是在自责的,认人不准,竟然一次性失去了这么多门下之人,还差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对她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啊。

  莫浮云将马儿靠近了点,轻声道:“娘,别自责了。”

  寒筝摇了摇头,说道:“如何才能不自责呢?”

  莫浮云说道:“至少,我们已经替她们报仇了。”

  寒筝说道:“以三条命换那么都条命,太不直得了。”

  莫浮云说道:“但是,我将他们的望极钥全烧毁了!这样至少以后避免了更多的人死伤吧。”

  寒筝愕然一下道:“原来那把火……”看着莫浮云,心里有忍不住的欣喜道:“云儿,你又长大了。”

  莫浮云说道:“希望娘能因此释怀一些,世皆俗人,孰能无错呢?”

  寒筝手握和包裹着紫金真龙剑的白布,低头沉吟道:“世皆俗人,孰能无错,紫龙染血,又是否是罪恶的先兆呢?”

  随着被救出的,还有一位女子,穿着布衣,只是问她如何,她都不言不语,众人问不出所以然,只得带上她连夜赶路。

  连夜赶了几天的路,众人终于来到四川行省、河南行省和陕西行省的交界处地带,这里群山绵延,势力复杂,乃是官方无法管辖到的三不管地点,此地北靠秦岭,南越大巴山,中跨汉水,北有天下闻名的豪士的“傅追风”,东有麒麟门,汉水之上则有掌管汉水潮运的大帮“一水连天”,越是靠近四川境内,各门派的势力都变小很多,这些都已被四川第一大门派,如今倍受大夏国国王器重的唐门所占据。

  傅追风的得名,一是其人使得斧头便称追风斧,斧头长八寸,以金刚所制,能催万物,柄长二尺五寸,以紫桐木所制,二则是其人姓傅,年轻时闯荡江湖,颇有侠名,年过五十之后,归隐于秦岭之下,立有“追风庄”,乐善好施,其人在武林中声望颇高。

  麒麟门自是不言,自从建立起,便以威武著称,门下弟子在江湖中亦多有实绩,虽然门派不大,但是论起势力来,亦不输于一流门派,只是自从北辰砂失踪后,麒麟门也一蹶不振。

  至于一水连天,帮主名为“殷勤雷”,使得一手好枪法,并且将火器秘制于船上,于是收服了以前的水贼,从而建立了一水连天,此人和大夏国和各方势力联系紧密,因其在家排行老三,人称“殷三爷”,少有人敢去动其霉头。

  众人本来是对之前之事仍有介怀,尤其是吟竹肯定是将那李喜喜是恨得死死的,但是幸好并无大事,而且死伤如此多弟子,加上毁掉了对方的武器,也算是有些安慰,吟竹便将此事记在心上,想来他日一定要向李喜喜好好算这比帐。众人翻越过十几个山头,临时找了个山头休息,待到定下心来,却发现此山钟秀独具,灵气十足,青松满山,绿阴蔓天,渐渐显出着北边不同的天来,南方环境的出现,使得众人惊叹不已,众人正在闲谈之时,外出捉点野味的李沉夕回来告知,在山一头发现一汪清泉,竟冒着暖气,看似是温泉之水。

  众女听得此消息,不由大喜,爱美之心人皆有,何况都是些美若天仙之人,连赶几天夜路,早已臭汗一身,听到冬天有此温泉,再加上此地森林密密,温度并不高,虽然有违礼数,但是若能在此清洗一下,一洗疲劳之躯,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在李沉夕的带领下,众女一同跟去,来到这温泉之前,用手轻触水温,正是带着微微暖意,若是裸身于这温泉之中,决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只是温泉毕竟只有一个,按理而言,是由寒筝先洗,众人余后。

  最后寒筝则不介意众女一起沐浴,毕竟之前时间紧迫,众女皆是疲劳十分,精神紧崩,寒筝既然如此说了,众女不由雀跃不已,嘱咐李沉夕和莫浮云守在泉外百米之外。

  耳边传来悉索的衣服摩擦声,是女子们在脱去衣服,李沉夕不由得有些脸红,莫浮云心有体会的拍拍他肩膀,似做安慰之意的道:“李兄且莫太重礼数这东西,小弟身在月眉之时,入眼处皆是女子,虽然门规甚严,总免不了遇见些春色,也就一见而过,不入心便好了。”

  李沉夕点点头,调整好心态,说道:“受教了。”只是莫浮云给他的安慰却让他莫名的想起了宋无闲,这个被自己视为兄弟一般的人,却原来是一个卧底在门中二十余年的人,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对他只有遗憾,却始终提不起恨来,这遗憾是否是知道今生无法于其为友。

  想着想着,忍不住心里长叹一声,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身,是否就注定,纵然身边无一人,也得站得如同青松一样的刚直呢?失去挚友,李沉夕终于开始朝着男子的成熟迈进了一步。

  清水嘻嘻,绿木油油,隐约中传来女子们的轻声细语,若是平常男子,早就忍不住心猿意马了,只是,李沉夕和莫浮云都非寻常人也,李沉夕背负双手,仰望苍天,莫浮云随手在地上拔了根草茎,咬在齿间,享受着野外闲游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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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六十七章 千里寻郎

 

  李沉夕和莫浮云正在自得其乐,突然闻到一阵异香,随即便是女子们的惊叫声,二人暗道不好,连忙准备有所动静。

  寒筝听到二人的动静,连忙高呼道:“没有事。”

  短短一句,截住了二人的所有行动,只是香气越来越浓,却有浓而不腻之感,嗅之而心静,二人不由奇怪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的主角却是一个意想不到之人,便是跟着众人从青军大营里解救出来的那个女子,之前因为身穿着布衣,未经梳装,只是透出一份清秀来,未想到刚才在众人劝解之下,女子终于褪却衣服,下到水中。

  众人还刚在为其洁白如玉的肌肤赞叹不已时,女子的身上竟发出一种异香来,众女痴叹不已,却闻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泉水洗落风尘,却洗不去哀怨。

  初时下水的时候,众女都是羞羞答答,如今听得女子幽幽之声,倒也都心静下来,瞄眼之中互相打量起来.这女子之美并不亚于众女,年龄亦不过二八,只见她腰细如柳,曲线玲珑,肌肤白里透红的犹如粉雕玉琢一般,一张瓜子脸上,一对杏眼灼灼,两条秀眉弯弯,真是闭月羞花貌,沉鱼落雁姿。

  众女心里赞叹,互相打量,却是个个若出尘仙子,温泉热气微腾,恍若薄雾之中,似有飘飘欲仙之感。

  众女打量完毕,目光却落在了寒筝身上,只见她正洗着飘飘长发,用手轻拨着堆在耳畔的浓密发丝,口微启,目轻闭,睫毛浓如墨迹,宛如公主之姿,高贵之气跃然而起,众女不由默默臣服,要想达到掌门这样的气质,不知要过多少年呢。

  却说寒筝听得女子哀怨,便问道:“看你小小年纪,却叹声如潮,若是为了被擒之事,大可不必如此,你家在何处,我们便送你回去,也好让你父母安心。”

  其实一路行来,女子似乎也对众女有所好感,如今裸裎相对,将心比心,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小女子名叫香菱,乃是渭水人士。”

  丁香不由奇道:“渭水?离这里几十里路啊。他们把你拉这么远,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香菱摇摇头道:“是我自己离家出走,来到这附近的时候,被他们捉住了。”

  “离家出走?”众女心中十分奇怪。

  香菱面上突然闪出些红晕,眼神朦胧的道:“小女子家住渭水,父亲以卖豆腐为生,后来有幸娶得我娘,听说我娘生我之时,香气满室,似兰似麝,正是因为我出生以来的香气,周围的纨绔子弟都前来提亲,但是我爹眼光甚高,亦未答应。”

  香菱一边说着,一边陷入美丽的回忆中去,沉醉的说道:“那日,骄阳似火,我正在河边洗着衣服,看着清凌凌流淌过的河水,不由唱起了村间小调,那时他牵着白马,一身戎装的从远方走来,他的歌声雄浑而苍凉,他每唱一句,我就觉得心似乎被敲打一下一般。”

  香菱大胆的说着这些,听得众女纷纷神往,这坠入爱情的滋味竟是如此之好吗?

  香菱继续说道:“我当时便收拾好衣服,有些心慌的低头离开,谁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听他低声对我说‘我是吴国公手下大将常遇春之孙常保森,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他说他要到大夏国去,我便决心在此等他回来,可是爹却突然告诉我,要将我嫁出去,我只得连夜逃了出来……”

  众人霍然明了,眼前这个女子竟有如此痴心,只是常遇春的大名,天下闻名,时韩林儿建立龙风政权,封朱元璋为江南行省、行枢密院长官,后来又升中书省左丞相,位列吴国公。常遇春乃朱元璋手下一员大将,天下之贼,闻其而名而溃,可见其威名之盛了。

  寒筝看着香菱痴痴的表情,恍然间回到了少女怀春时的景象,恍然已是十数个年头过去,虽然容颜不改,青春却已然逝去了。

  众女皆对女子佩服不已,心里也都想要见一见这个一眼就能让香菱迷恋上的男子,常保森。

  幸而去四川乃是同路,虽然尚且不知常保森前往四川是何意,也只有先行一路再说了。

  李沉夕和莫浮云随口聊着些话题,大多是二人所在的门派中事,笑谈之中,李沉夕突然站起身来小声道:“有人。”

  莫浮云面显凝色,李沉夕侧耳倾听,说道:“少门主在此守着,我前去一看。”

  莫浮云点点头,道了声小心。

  李沉夕轻脚朝前走去,行到一处,感觉来人便在前方,连忙闪身隐在林中,拨开绿阴朝前望去。

  却见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白衣男子,长须满面,凤眼慈容,手持羽扇,颇有长者之风,此人身后跟着数名手持钩镰枪的男子,一个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精壮十足,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人。

  来人突然停了下来,双袖一抖,抱拳道:“晚生乃一水连天帮中师爷长孙诸义,奉帮主之命前来候月眉门寒门主尊驾。烦劳公子前去通告一声。”

  李沉夕心头不由一惊,此人功力好深,不仅知道自己所藏之地,更知道自己是男儿身,忙应了一声:“请稍等。”忙转身朝回路返去。

  和莫浮云将事情一说,莫浮云便将声音微微调高了些,说道:“娘,一水连天派人来请。”

  寒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的在里面回道:“让他们稍等片刻。”

  丁香奇道:“他们速度好快,我们走的是山路,在此地休息竟也被他们知晓了。”

  寒筝说道:“一水连天乃是汉水流域的一大帮派,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那岂不早被人端了老巢,前年我来这里,也曾在一水连天休息了一宿,看样子,今日要再去叨扰一番了。”话虽简单,但是从寒筝口中却听出些熟悉的味道来。

  众女都生在高山之中,不曾见过江水之雄浑,一听如此,心里倒是高兴起来。

  寒筝既然如此吩咐,莫浮云便走出去,叫来人稍等片刻。

  长孙诸义等人见到莫浮云和李沉夕出来,俱是眼前一亮,二人宛如鹤立鸡群一般,长孙诸义自认见过俊杰无数,如今见到二人,心里亦忍不住暗赞一番。

  待到众女着装出来,已是半柱香的时间,香菱的体香却也奇怪,裸体之时,香气四射,一穿上衣服,香味却随之消失,变成普通人一般。

  长孙诸义老远就看见寒筝等人出来,连忙低声吩咐众人别失了神,高声呼道:“长孙诸义见过寒掌门,寒掌门金安。”

  长孙诸义提醒之下,身后之人也都跟着躬身,一脸恭敬之色,不敢有半点唐突之意。

  寒筝身穿白色宫装,一副雍容华贵之像,微笑道:“两年未见长孙先生,先生神采依然。”

  长孙诸义连忙回道:“寒掌门过奖了。”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帮主因为染病在身,无法亲自迎接,还请寒掌门勿怪,车马已经在山下准备着了,请寒掌门移驾。”

  寒筝边移动莲步,边询问道:“殷帮主染病了?”

  长孙诸义声音微微放低道:“帮内最近出了些事情,有人趁帮主不在之日,盗走了帮内的‘龙门令牌’,致使整个汉江大乱了一阵,帮主也被气病了。”

  寒筝奇道:“原来如此,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一水连天的帮地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连寒筝都不知道消息,可见一水连天制度之严,消息封锁之密了。

  长孙诸义低头回道:“此事已由三堂会省,严密查访,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寒筝了解到这个份上,也不再多询问了,长孙诸义也言尽于此,低头顺眉的在前面带路,面对任何贵客,他都始终以谦虚为礼,是以才能在人才辈出的一水连天中脱颖而出,以三十几岁之龄便升为首席师爷之职。

  一水连天以帮主为首,下设三堂,名为“紫末堂”,“佩星堂”和“武耀堂”,将汉水重要地段一分为三,为了避免三堂各有争执,在三堂交汇之处,设以师爷之位,总师爷下纳数十名师爷,多是文弱书生,一方面,这便使得书生的地位有所上升,使得一水连天成为许多有识之士的落脚地,另一方面,这些书生也发挥自己的智慧,提出许多政策,将一水连天治理得井井有条,一水连天因此而发展起来,其实力在水系帮派中可谓是居第一位。

  一水连天声名如此之好,惹人嫉妒也是理所当然,不过龙门令牌乃是由殷勤雷随身携带的帮中最高令牌,一向不离身边,如果说此物失踪,那对方也是个狠角色了。

  山下的车马非常之豪华,镶金镀银,不仅显出气派,也见得殷勤雷对寒筝的看重,经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众人终于来到了一水连天的总帮地点,被称为“水云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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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六十八章 一水连天

 

  其实此地并非一个岛屿,只是因为三面环水,另一面设以浮桥连山,所以有岛之称,此地特点便是水下暗礁众多,若非熟悉此地之地,万无法乘船进入岛中,再加上守卫严格,外人决然进不来的。

  岛上湖光山色,楼宇鳞次栉比,墨廊小筑,假山游迹,实让人留恋忘返,边走着,长孙诸义便说道:“为寒掌门和诸位准备的是岛上的‘水竹阁’,这边请。”

  寒筝说道:“长孙先生不必带路了,我带她们去便好了。”

  长孙诸义边恭身而退,寒筝带着众人沿着水上长廊朝水竹阁走去,远远的便看见,和水天融为一色的阁楼,建于人工湖上,育以水竹片片,绿叶蔓枝,丝毫没有受到冬日的影响,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暖意。

  人工湖建于岛中,与岛外江水遥相呼应,阁楼再建于湖中,别具声色,最初建立的时候名为“聚水阁”,后来为了迎接寒筝而来,撤去花团锦簇之色,特移种水竹于此,更名为“水竹阁”。

  对于殷勤雷如此兴师动众,绝非仰慕之情,毕竟其人已经过了五十,而且有三位妻子,育有一子二女,而其中的原因,只有少数有内情的人才知晓。

  原来殷勤雷和寒筝竟是大有关系,殷勤雷的父亲名为“庾长信”,江湖人称“清心拂尘”,其人出身道家,手持拂尘行侠天下,其侠高义,为世所景仰,位列“寒山七友”之一,殷勤雷从小随母姓,所以并无人知晓其背景,而一水连天之所以声势如此浩大,这便不难理解了,能够知道其内情的人,定然是江湖中得高望重之辈,既是如此,便没有谁敢去惹一水连天的麻烦。

  而有了这层关系,也难怪殷勤雷见到寒筝的时候也得叫声“姑姑”,初时连寒筝都觉得有些尴尬,久而了,却也习惯了,倒是殷勤雷的子女特别的喜欢寒筝,虽然寒筝没来几次,但是每次前来都兴高采烈一番。

  基于这层原因,来到这水竹阁里,便如同住在家里一般,而且这水竹阁自从寒筝住过之后,便俨然成了其行宫一般,平日里都有人打扫,保持到纤尘不染的地步。

  寒筝让众人自行挑选房间后,又招呼莫浮云放好行囊后来到自己房间,这才将和殷勤雷的关系说了一遍,免得等会殷勤雷跟其称兄道弟之时出些尴尬。

  寒筝说完这些,便准备前去看望殷勤雷了,正待要走,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声叫道:“寒姨。”按照辈分而言,该叫婆婆了,但是那样便将寒筝喊老了,堂堂天下第一大美人啊,但是同辈相称又不甚好,于是便低一级,叫声姨。

  声音清脆得如此一声翠鸟,寒筝边朝着莫浮云笑道:“这是殷家的大小姐,殷红杏。”

  殷红杏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双手握住寒筝的玉手便有痛声大哭之感道:“寒姨你可来了。”这声末了,才发现有个潇洒男子在旁边,只看一眼,便为莫浮云的俊气所惊,忍不住一愣,恍然间想起江湖传闻,面露喜色道:“这位一定是云弟了。”

  从殷红杏进来,莫浮云便将她打量了一遍,体型微韵,但是风姿绰约,颇大家闺秀的气质,见到殷红杏叫自己,便作礼道了声:“小弟见过杏姐。”

  殷红杏不由赞道:“早已听闻云弟是知书达礼的才俊公子,今日一见,比起传言更甚。”言语间,不由得将注意力都转移到莫浮云身上去了,倒是忘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

  待到寒筝斟好茶,招呼殷红杏坐下,殷红杏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连忙说道:“寒姨,你可得救救舍弟啊。”

  殷晴雷三子之中,以殷红杏最年长,二十三岁时许于汉中名士许有壬,成婚已有五年,育有一子,名为许天聪,二女名为殷燕燕,如今年已二十五,却因眼光甚高,虽然这门槛都被踏破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如意郎君,三子名为殷思南,只因其母生其时难产而死,母姓有兰字,殷晴雷便因思念而用偕音为其取名,殷思南生性好动,喜武刀弄棍,父亲对其又宠爱有加,所以他年龄虽才十八,武学造诣比起同龄人来倒高出不少,在江湖中也搏了个“汉水小白龙”的称号。殷红杏口中的舍弟自然便是指殷思南了。

  见殷红杏紧张至此,看来必定事大,想起前面长孙诸义的话,寒筝正揣测此事是否和龙门令牌失踪之事有关,殷红杏已将此事娓娓道来:“上月有一黄眉道人前来拜访家父,家父一向好与人交往,何况道人和爷爷也是出身同门,故而接见,并与其同游江景,行到一处建筑,道人面色剧变,停步掐指,随即卜算,说此地下有灵物栖息,有蠢蠢欲醒之兆,便劝家父将此物拆除,以供灵物脱身而出,否认必遭大难。”

  “家父对此自然是一笑了之,本月中旬之时,紫末一带暗礁出现事故,家父前去处理事情,走时匆忙,未带上龙门令牌,舍弟那日进得家父房中,便拿了此物,籍此出外炫耀,谁知路中竟然将此物丢失,于是有人借此物在帮中乱发指令,幸亏及早发现,不然后果不勘设想。”

  殷红杏继续说道:“家父回来后知道此事,怒不可赦,你也知道,当时正在气头上,于是要叫下人将弟弟绑上,要以帮规处置。家父当时情急,自然没有想到帮规中对于盗窃至高令牌的惩罚,是死罪。”

  “等到家父冷静下来,话已出口,哎……”

  寒筝边喝着茶边接口道:“所以你父亲就想出装病这一招,将帮内事情暂时移交给秦副帮主。”

  殷红杏说道:“这是秦副帮主建议的,由他来主持局面的话,事情关系到帮主之子,对他而言,不好解决,所以只好拖着,希望能籍此找出解决办法。只是话一出口,又无法收回,却是如何才好?”

  寒筝说道:“这倒是拖延时间的一个好方法。”

  殷红杏急道:“所以还请寒姨想办法救救舍弟啊。”

  象是有意考验莫浮云一般,寒筝侧过头对莫浮云说道:“云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莫浮云回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能找到那黄眉道人,以他之言,封众人之口,再好不过。”

  殷红杏皱眉道:“这个方法,家父也提及过,不过派人出去寻找,那道人早已不知踪影。”

  寒筝说道:“此事既然能拖些时候,便勿需惊慌,我想先去看望一下你爹。”

  殷红杏连忙道:“好,爹也很想念寒姨呢。”

  三人一起来到临近殷晴雷住所外面的会客厅里,帮主所居之地,戒备森严,都是心腹的汉子才得以入内守卫,所以纵然殷晴雷在住所里一点病都没有,在外面却可以渲染得重病在身一样。

  寒筝如此跟莫浮云聊起,莫浮云深以为然,从进门到坐在大厅里,十步一卫,三步一警,守卫之人俱是劲装打扮,统一的穿着黑色的袄子,手持着长枪,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不愧是汉水之上的第一大帮。

  赞叹是有的,但是对于莫浮云而言,却没有起半点的“如果将来我也要这样”的野心,对目前的他而言,如果真有野心的话,唯一的便是手刃拆散家人的黑衣人,那冷冷的声音,那冰凉的兵器,在莫浮云心里是不可磨灭的记忆。而莫浮云也深信,爹和娘是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一定。

  随着浑厚的笑声,殷晴雷出现在二人的面前,面色中虽带些忧虑,却依然掩饰不住霸气的神采,狮鼻虎目,冥冥中有一股威严。

  殷晴雷开口就朝寒筝问好道:“姑姑。”然后仔细的朝着莫浮云打量,忍不住赞道:“这就是少兄吧,若非有惊世之才,撼天之能,岂能有如此之姿。”

  殷晴雷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倒叫莫浮云不好意思了,虽然傲气已久居心中,但是在前辈面前,谦虚几句又未尝不可,莫浮云便做礼道:“前……世兄谬赞了。”

  莫浮云的临时改口让殷晴雷好感大增,忍不住又夸了几句,然后才对寒筝说道:“近日周边战事不断,武林中不少沉息已久的门派和魔头都有出没,姑姑此次前去四川,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寒筝说道:“我虽在路上,但是一路上也收到不少情报,听说长白白衣门和衡山铁剑门都有门人在江湖上露面的消息。”

  殷晴雷说道:“不止如此,云南黑水门、还有蛰伏三十多年的一些魔头都有露面,而且看不断出现的方向,似乎是朝着四川大夏国。”

  寒筝奇道:“长白白衣门乃是刀宗之一,衡山铁剑门也是剑宗之一,云南黑水门擅长秘术,再加上一堆魔头,莫非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不成?”

  殷晴雷面色微沉道:“若是宝物出世,引得群人前去倒还好;大夏国王也广发英雄贴,召集天下高手为其所用,若是利欲熏心,贪图大夏国的高位也不错;但是,若是有人能够鼓动如此多高手,在江湖恐怕会形成恐怖的势力。”

  寒筝点点头道:“天下纷争,江湖纷乱,的确难以把脉,我自会多加小心。”

  殷晴雷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姑姑可曾听说,近日来麒麟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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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六十九章 冬江春色

 

  莫浮云连忙竖起耳朵,麒麟门,不是二叔所在的门派吗?当年娘和二叔一起失踪后,如今再次听到麒麟门的消息,莫浮云不由有些激动。

  寒筝摇摇头,殷晴雷说道:“当年北辰砂北上后,就失踪了,麒麟门在等候了一年之后,终于选由‘高逸兴’接管了门主之位。”

  寒筝面色微变道:“此人不是当年被逐出麒麟门的叛徒吗?”

  殷晴雷说道:“正是,但是不知为何又重返回来,并且得到门主之位,而且听说此人被逐出师门后,便跟了陈友谅。”

  寒筝不由叹口气道:“百年基业,便将毁于一旦。”

  殷晴雷说道:“看来姑姑也不看好陈友谅。”

  寒筝说道:“前有被主夺权之行,后有自封皇帝之名,此人骄横过妄,锋芒太露,难成大器。”

  殷晴雷笑道:“从前谈起各方战事,姑姑总是不屑谈之,今日怎地振振有词起来,照殷某来看,如今天下各方势力,唯有朱元璋有大势之能,但是若姑姑振臂一呼,当个女皇却非难事。”

  寒筝一笑而过,并未在意,转开话题道:“天聪年少气旺,此次惹下麻烦,倒也是个教训,对以后倒也大有好处。”

  殷晴雷叹口气道:“他的调皮,姑姑也知道,但是如今事情出了,总得解决,我也知道找到黄眉道人是解决的方法,但是此人突然消声匿迹……”

  寒筝若有所指的说道:“若是此人突然出现,倒不知是好是坏了。”

  莫浮云突然说道:“找人扮一个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寒筝和殷晴雷突而一呆,然后同时露出欣喜的笑意来,殷晴雷猛地一拍大腿,大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日黄眉道人来访,见到其人的都是我的心腹之人,只需找人来扮便可。”笑罢,殷晴雷对着莫浮云大笑道:”少兄真乃是我的福星啊。”说完,连忙起身道:“稍等片刻,我且去将事情吩咐下去。”

  看着殷晴雷走开,寒筝笑着对莫浮云道:“世间之事真真假假,云儿无心之言倒是解了一道难题。”

  殷晴雷稍后回到大厅,春风满面,寒筝见他心病已除,便起身告退,毕竟周车劳顿,从青军营处出来就没有休息过,如今便可安心休息几日,然后快马前往四川境内。

  莫浮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未感到有多累,说也奇怪,似乎是练了那怪图上的经脉图后,体力便有所上升,纵有困意,却未感觉到疲劳之感,然而丹田空空,便对这内力之事失去了兴趣。

  稍做小憩之后,莫浮云从走出屋子,却见院子四周的房门紧闭,众人皆在贪睡。

  如此美画之景,若不浏览片刻便是浪费,第一次来到汉水之边,对眼前的建筑和景观,莫浮云都充满了好奇,便慢慢的跺着步子,不知不觉已走出小岛来。

  岛上的帮中弟子早已得到帮主吩咐下来的命令,对这位月眉门的少门主充满了好奇之心,究竟生在众香国中,是何等一番滋意的美事?只是如此微微一想,便忍不住心猿意马来,加上莫浮云风度翩翩,凡是见过他的帮中弟子早已羡慕不已了。

  沿着水上长廊行进,一边欣赏着如画的山景,一边又为汉水里的倒影所震撼,悠悠清水,鱼儿潜游,少去了江湖的烦扰,多了些隐士一般的清净,实在很难想象在这汉水第一大帮竟有如此景致。

  正驻步观景,却听远处水流中传来声音,莫浮云眯眼凝望,却见水上一艘小船上,正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位身穿白衣莲裙,水上的雾气微微,让莫浮云看不见她的容貌,只是耳里不断传来女子身上丁东的环佩声和隐隐飘散来的幽香。

  另一名女子似是丫鬟,手里拿着根小桨,轻轻滑着水。

  白衣女子则是卷起袖角,昂首朝上看去,嘴里猛说道:“停下。”

  莫浮云顺着她的视线朝上望去,原来离水面五六丈之上,有一只飞鸟在盘旋着。

  白衣女子脚下猛然一弹,轻盈的高升三丈有余,右手朝上一招,掌心朝外一翻,袖角中射出数条白练,直朝着飞鸟卷去。

  飞鸟轻鸣一声,双翅一展,在白练还未飞至之时便抽身离去,隐进水边林中不见。

  飞鸟跑了倒不要紧,关键是现在女子身悬半空,而小船离她又有三丈左右的距离,却见女子不慌不忙,手肘朝后一缩,白练飞卷,人凭空的打了个转,倒射回船中,而船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莫浮云忍不住的道了声:“好。”虽只看女子展露了一招半式,但是莫浮云对女子的轻功程度已了悟在心。

  似是见到行廊之上还有人观驻,丫鬟忍不住噫了一声,白衣女子的眼睛却比二人都厉害,一眼便看清楚了廊上的莫浮云。

  这一看不要紧,只是眼神却久未离开,丫鬟见她不语,说道:“小姐,又是来提亲的人,真讨厌。”

  女子则是脸上红晕一升,说道:“划过去看看。”

  丫鬟大奇,抬头看到女子的表情,忍不住调笑道:“小姐,你该不会……”

  女子也不言笑,只是嘴角含了些笑,待到船朝长廊上靠近过来,丫鬟才看清楚莫浮云的样子,忍不住惊道:“怪不得,这公子可真俊。”

  雾色变浅,莫浮云也看清楚女子的长相来,只见此女身材婀娜,明眸的眼中透着一股高雅,白衣一袭,又带着端庄,看得清楚后,莫浮云才恍然,此女长得和殷红杏相象,定是那个眼光甚高的殷燕燕了。

  靠得近了,殷燕燕对着莫浮云含情的道:“要不要上来坐坐?”

  莫浮云朝船盯了一眼,笑道:“这船只能坐两个人。”

  丫鬟朝边上靠了靠,殷燕燕也朝船头靠了靠,中间还真空出一个位置来。

  莫浮云倒也有兴趣尝尝坐船的滋味,不由应道:“好。”于是提脚跨过廊栏,就要朝着船上踩去。

  一脚踏在船板上,另一只脚刚准备踏过去,却听到丫鬟咯咯一笑,然后船猛然朝外划去,莫浮云大叫不好,身子直朝着水里落去。

  看着莫浮云狼狈落水的样子,殷燕燕不由哈哈大笑:“看你还敢来提亲。”

  莫浮云叫苦不停,幸好手抓住廊桥的一块,不然还真全都掉下去,自己可是不会水的,看着二女笑出声来,莫浮云只道遇人不淑,暗自苦笑,悻悻的爬上廊桥来,无奈的道:“殷小姐,我可不是来提亲的。”

  丫鬟笑得花枝招展道:“你不是来提亲,莫非是来游玩的不成?你以为一水连天是景点不成?”

  莫浮云被丫鬟的话逗笑了,笑道:“此等美景,比起天山之色来讲,实在毫不逊色。”

  殷燕燕突然一愣道:“你,你是天山来的?”

  莫浮云笑道:“正是,在下莫浮云,见过燕小姐。”

  丫鬟猛捂住嘴道:“他不会是天山那个……”

  这次轮到殷燕燕吃惊了,想要作礼,见到莫浮云那落汤鸡的样子,却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推了推身边的丫鬟,低声道:“走了。”

  丫鬟也吃吃的一笑,划着船迅速的离开,剩下莫浮云湿淋淋的站在长廊上,遥望二人消失在水雾之中,多少有点怅然之感。

  莫浮云回到岛上阁中的时候,众女正聚在院里的石桌旁品着下人送上来的香茗,见到莫浮云如落汤鸡一般的回来,忍不住齐声大笑。

  晶水心笑道:“少门主莫非是嫉妒我们洗了温泉,也跑去洗了一回不成?”

  莫浮云尴尬的笑了笑,丁香笑骂道:“就你这嘴,从不饶人。”然后对着莫浮云说道:“小云,水房的水都烧好了,去洗个澡吧,若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莫浮云点点头,进了屋子拿了几件衣服朝水房走去。隐约中又听见晶水心对着丁香说道:“怎么啊,师妹这就心疼了。”

  走到水房外,莫浮云轻敲了敲门,确定没有人,这才进去,然后将门反锁上,水房中央是一个池子,洗澡的时候只需拉动手柄,引热水下池,调和水温,便可以进去泡澡了,这也是对于女子们的待遇,莫浮云便跟着享福。

  边洗着,莫浮云又不由想起殷燕燕来,那一颦一笑之中,虽然少了寒筝的那份沉着,却不失为迷人的味道。莫浮云不由自主的将她和寒筝做了比较,清醒过来后却猛然一惊,莫非自己冥冥之中竟对寒筝有非份之想不成?越是如此想,越是想起当初那一吻,那一吻——是她的初吻吗?莫浮云心里一甜,顿生绮念来,又连忙将其压下去,使劲摇摇头,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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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七十章 刀剑之招

 

  洗完澡后,莫浮云回到房中,寒筝却已然在自己房里,见到莫浮云进来,笑道:“燕燕当真有些调皮,不过若知道你是天山的人,倒也不会如此。”

  莫浮云呵呵回道:“莫非娘是来替她道歉的不成?”

  寒筝说道:“你觉得呢?”

  莫浮云摇摇头道:“以她的性格,应该做不出道歉这种事情来。”

  寒筝说道:“养不教父之过,这事刚传到他爹耳朵里,连忙叫我来给你说声不是。”

  莫浮云说道:“他也把我看得太小气了吧。”

  寒筝笑道:“做事,有时候做些多余的事情,未免不是好事情,至少表示得出真心。你先准备一下,等会他们在大厅宴客。”

  莫浮云点点头,寒筝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莫浮云道:“这是我参悟本门的三式刀式和秘籍之学写出来的五式连贯剑法,路上没有时间教你,你便自己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问我。”

  莫浮云忙将纸笺接在手里,道了声:“谢谢娘。”

  三式刀法是来自本门九如意上之学,传说中刀宗之术;五式剑法亦是剑宗之学,莫浮云心情激动,自己已是太过幸运,纵然没有内力,却已然接触到了上层的刀法和剑术,念及此,连忙朝纸笺上看去:三式刀法名为如意三决,自是取九如意之名而来:第一式:“独坐幽篁”。这一式乃是三式之起手式,没有传说中刀式的霸气,带着一种肃杀而幽静之势,一刀挥出,万物沉寂,全有全无,无有无无,天地间唯有此一刀而已。没有霸气的霸气,更让人心性神往。

  第二式:“明月相照”。万物沉寂,天地幽明,此刀为日月之光,生育万物之灵,第一刀将对手笼罩于刀势之下,让人分不清楚究竟目的何在,此式分化二极,以情形而生变,专夺人大穴所在,再以蜻蜓点水之势,一式中隐两杀招,谓之明月相照。

  第三式:“空山不语”。能语者谓灵,灵尽则不语,刀势到了尽头之处,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同海纳万物,看似山空无柴,实则内隐多重杀招,不言不语,精神已和刀融为一体,继第二式之后,再生奇变,刀势迅猛无敌,疾风般夺人性命。

  莫浮云看罢三招,心里陡然抽了一口凉气,光是想象中三招已如此厉害,若是将三式练成岂不厉害之极,前三招已有如此威力,那么九如意上的九招刀法若是凑齐,岂不天下无敌?

  然而,这九如意之上的绝学仅仅是刀宗之一的刀法而已,想到此,莫浮云再次对刀剑之学充满了神往,百年之前,刀剑大盛之日,究竟是何等模样?

  看罢刀法,莫浮云连忙翻到背面,看这五式剑法,剑法为了和刀法之如意相配,便取名为“离相五剑”:第一式:名为“青丝暮雪”,剑式若丝般轻柔,却又带着深雪般的寒彻,一被剑式所缠,便无处脱身。

  第二式:名为“散尽千金”,剑式变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限,十剑,百剑,千百剑,剑剑寒光,宛如浪子散财,剑芒直朝四面八方,不仅可以自保,更是杀人利招。

  第三式:名为“残云归夜”,寒光陡失,剑式由松散凝合,而凝合之时却又不成为一束,中途之中陡然转式,以彩云归月之势直袭敌。此招诡异多变,在诱敌之时已致敌于死命之下。

  第四式:名为“新雨飘飘”,剑式在第三式散之未散,聚之未聚之时再次散开,花为点点星雨,笼罩敌人周身大穴,宛如新雨初下,让人毫无预感,躲之不急。

  第五式:名为“斜风骤雨”,这在五式之中是唯一凌厉的招式,剑式以斜向为主,专攻人弊端之处,剑式快疾雷裂,宛若凭空霹雳夹杂于骤雨之中,让敌人无从生还。

  看完这五式后,莫浮云心头再次震惊,剑法虽不如刀式隐含霸气,但是诡异莫测,只是此时的莫浮云还未曾懂得君王之道,只觉得剑中所含之诡异实在有损君子之风,然剑式中所含的雷厉之风亦让其羡慕不已。

  其实莫浮云早已在那刻有脉图的纸上习得一式剑法,虽不知以何命名,如今看得五式后,心中豁然开朗,便有了将此式加入五式之后的心思。

  临夜之时,在岛内的大厅内,众人汇集一堂,殷晴雷、殷红杏及其丈夫许有壬、殷燕燕,唯有殷思南未放出来。

  殷燕燕见到莫浮云,便忍不住的掩嘴笑起,殷晴雷面色一沉,说道:“这么大了还没规矩,还不过来见过莫叔叔。”

  殷燕燕不服的道:“他年龄还没有我大,我才不叫他叔叔。”

  殷晴雷哼道:“我叫你叫你就叫。”

  殷红杏在后面用肘抵了一下殷燕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的脾气,弟弟的事情他还在气头上呢,你就别惹事了。”

  莫浮云见情况不好,忙道:“不叫也罢,论年龄,燕小姐的确是大我几岁的。”

  哪个女子不注重年龄,殷燕燕还以为是莫浮云讽刺他,赌气似的道:“叫就叫。”然后便乖乖的做了个万福,甜甜的道了声:“叔叔。”说话间,却狠狠的瞪了莫浮云一眼。

  莫浮云只得哑巴吃黄莲,苦笑一下。

  殷晴雷倒也消了气,说道:“少兄你别怪她,她是年轻不懂事。”

  莫浮云笑答道:“哪里哪里,燕——侄女乖巧得很。”莫浮云临时改口,气得殷燕燕直咬牙。

  殷晴雷此时将李沉夕介绍给众人道:“这位李沉夕李少侠,乃是天山派的掌门大弟子。”

  殷红杏和许有壬还未道好,殷燕燕抢先赞道:“李少侠风度翩翩,谦谦公子,定然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了。”

  李沉夕自然聪明得很,朝着莫浮云苦笑一下,笑笑道:“李某不过平庸之态,哪里有女子看得上眼。”

  殷燕燕连忙说道:“我便觉得李公子很好。”

  殷晴雷喝道:“此等话,怎可轻易出口。”本来李沉夕在年轻男子中也算是凤毛麟角之选了,但是不知为何殷晴雷对女儿说的话却断然打断。

  殷燕燕不满的朝着父亲瞪了一眼,朝李沉夕走近了一点,吃饭的时候便靠着李沉夕坐下,一边趁着父亲不注意朝莫浮云做了个鬼脸。

  莫浮云对着李沉夕宽慰的一笑,暗幸幸亏她没有缠上自己。

  似乎因为殷思南的事情就要解决,还有寒筝的到来,殷晴雷显得特别高兴,在他的一在挽留下,寒筝见西去的时间尚有宽余,便决定多住几日,殷红杏则自告奋勇的想明日带她们去附近的小城游玩一下,众女听到此消息,自然是高兴不已。

  殷燕燕听到此消息,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

  待到夜宴之后,众人散去,莫浮云和李沉夕二人走在后面,跺步慢行,一边闲聊着。

  殷燕燕则从后面快步跟了上来,大声叫道:“喂。”

  莫浮云开口道:“燕侄女在叫你。”

  李沉夕撇撇嘴道:“我觉得是在叫你。”

  莫浮云辩解道:“她如果叫我,该叫叔叔。”

  李沉夕笑道:“看来这一声叔叔倒是喊到你心里去了,不过我也不叫喂。”

  二人一边争辩,一边朝前走,倒是将殷燕燕抛在脑后。

  殷燕燕听到二人的谈话,不由为之气结,大声喊道:“两头猪!”

  莫浮云和李沉夕同时转过身来,瞪大眼道:“什么?”

  殷燕燕马上摆了个事不关己的姿态,抬头朝着月亮,自言自语似的道:“怎么猪也会说话了。”

  莫浮云和李沉夕便同时转过头去,发誓不理殷燕燕。

  殷燕燕见二人走开,连忙又追了上来,拍拍两人的肩膀道:“喂,你们明天别跟我姐去。”

  莫浮云和李沉夕对望一眼,不解其意。

  殷燕燕说道:“我姐只会带你们去普通人玩的地方,要是跟着我嘛……”殷燕燕故意停顿一下,等待二人的反应。

  哪知二人根本没什么反应,似乎对出游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一般。

  殷燕燕急道:“真是服了你们,你们可知道我要带你们去哪里吗?”

  二人同时摇摇头,殷燕燕得意的笑道:“当然是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了。”

  二人脑海同时闪过一个词语,殷燕燕看着二人眼神,见似乎勾起了他们兴趣,嘻笑道:“错了,不过无论是在何地,有一个人保证你们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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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六卷 灵蟒改命 第七十一章 江南苏楚

 

  李沉夕觉得奇怪的道:“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够让我感兴趣。”

  殷燕燕神秘兮兮的道:“楚方玉。”

  莫浮云两眼猛然一亮,拍手道:“江南才女楚方玉?”

  殷燕燕哈的笑道:“正是。”

  李沉夕见莫浮云有些动容,奇道:“少兄,这楚方玉是何人?”

  莫浮云赞道:“天下才女,唯有江南苏楚,二女不仅工于诗词歌赋,其才情不下于李清照之下。当年朱元璋派外甥养子朱文正攻下婺州,擒得江南才女苏妲妹,献于朱元璋,朱元璋为名正三军不为美女所顾,毁掉大业,当众杀掉苏妲妹。”

  李沉夕怒道:“杀一女子,而震三军,岂不寒了天下名士的心?”眼前似乎看到被绑向刑场的苏妲妹,一缕鲜血随着鬼头刀划过的弧线飞溅出去。

  莫浮云点头道:“正是,后来朱元璋厚葬苏妲妹,在其墓前立下‘罪己碑’坦然承认失误,后来又三顾茅庐,终于请得浙西四贤出马,刘基、叶琛、宋濂和章溢出山,如此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而楚方玉便是和苏妲妹齐名的才女,据说其才情惊人,容貌亦是天下一绝。”

  莫浮云细细数来,如数家珍,这些自然是得源于聂纪雨的教诲。

  李沉夕这才明白事情始末,点头不已,殷燕燕则是有些佩服的道:“我还以为你居在深山中,不闻天下之事,没想到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莫浮云眼神直视着殷燕燕说道:“若是楚小姐真在此的话,莫某人便定要仰慕一番了。”

  殷燕燕只觉得他目光如炬,夜色之下,正气浩然,不由得一惊。

  李沉夕也说道:“世间有如此奇女子,李某也要见上一番。”

  殷燕燕正色道:“人倒是在城里,见不见得到,倒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月色下,三人三影,对影成形,而殷燕燕此时真正的看清楚二人,只觉得二人在自己所见过的男子中真的是鹤立鸡群一般,昂尔出众,只是若要将他们比出高下,却又难上加难了。

  莫浮云回到房中,静下心来,脑海里浮现出纸笺上的招式,忍不住心念一动,从腰间抽出定光剑来,油灯下,定光剑竹般的剑身闪出微微毫光,如同处处都是灯芯一般,却又无从燃起,莫浮云手持定光剑,按照记忆中的招式一招招使出,剑化刀式,虽无足够的霸气,但是招式上却是做足了,剑使剑招,更是流畅无比,似乎每一式都是为自己量身而做似的。

  莫浮云舞得正高兴,突然轻微的一声“咦”传来,莫浮云面色微变,连忙将将剑收于腰间,沉喝一声:“谁?”然后快步打开门,打开而来,却见无人在外。

  莫浮云自信自己绝对不会听错,对自己的听觉他绝不怀疑,自己会剑法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但是更奇怪的是,堂堂一水连天中,竟然有人到此偷窥,莫浮云不得不注意了。

  思酌一下,莫浮云连忙朝着寒筝所在的房间走去,却听身后衣炔身一起,身体突然一轻,一只手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莫浮云暗道不好,右手按腰,定光剑立刻落在手中。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似乎也惊奇莫浮云的速度,另一只手连忙点中莫浮云的穴位,想要制止住他。

  他却不知莫浮云根本不怕点穴之功,待他动手的时候,莫浮云的剑猛然一划,竟将他的手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黑衣人闷哼一声,趁着莫浮云剑势未成,一掌拍在莫浮云背心上。

  莫浮云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从背后压入,咬住牙硬是没叫,倒是一个踉跄逃离了黑衣人的控制。

  虽然有伤在身,莫浮云立刻竖剑在手,准备使出如意三决的第一决“独坐幽篁”。

  黑衣人右臂被剑划伤,鲜血满地,看似伤势也不轻,如果此时莫浮云高声一喊,黑衣人必定处于劣势,黑衣人眼神一转,朝着莫浮云狠瞪了一眼,身形朝后一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莫浮云则将剑一收,再也压不住体内沸腾的血液,张口吐出一口血来,嘴里充满了腥味。

  莫浮云用手将血擦了下,费力的迈步走到寒筝的门前,无力的敲了敲。

  寒筝轻声道:“是云儿,进来吧。”

  莫浮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门一推,跟着门打开一起朝地上倒下去。

  寒筝见到满身是血的莫浮云就要倒在地上,大惊失色,连忙一个箭步射来,将莫浮云扶起,叫道:“云儿?”

  莫浮云已陷入昏迷之中,寒筝连忙探下莫浮云的脉象,这才知道他受了严重的内伤,连忙将其扶到床上,从行囊中拿出门中特制的药丸和银针,先让其服下药丸,然后解开莫浮云的上衣,再将银针刺在其周身大穴上。

  原来莫浮云从小经脉被毁,穴位处已堵塞,若是用内力强行疏通经脉为其治疗,恐怕会对身体不利,所以只能以药为主,加以银针贯通穴位,药透其身。

  看着莫浮云面色苍白渐渐变红,寒筝一颗心才放下来,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莫浮云终于睁开双眼,费力的说道:“娘,有人。”

  寒筝忙制止住他道:“先别说话,娘都知道,定是有人偷窥。”

  莫浮云点点头,心情也跟着平息下来。

  寒筝压抑不住怒气的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娘定会为你讨回来的。”莫浮云的身体便如同一般没有练武的普通人一般,纵然是江湖的三流高手对其重力一击,也能将其打成重伤。

  莫浮云苍白的一笑道:“我也用剑伤了他的手。”说到这里,莫浮云不由得自豪的一笑,这是他第一次对敌,虽然,只有那短短的时刻,却让他终身难忘。

  寒筝埋怨道:“你这傻孩子,怎么不叫人呢?”

  莫浮云摇摇头道:“我相信我能够应付。”

  寒筝不再说什么,再说下去,便会伤到莫浮云的自尊了,什么话都要适可而止,只是,让莫浮云陶醉在这小小的快乐中,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莫浮云渐渐的睡去,寒筝心里却百感交集,唯有对莫浮云,自己才是最无私的,这三刀五剑之式乃是自己苦思冥想而得,想好后便交给他,无需任何的代价,这便是世间的亲情了吧?想起刚才见他满身是血的进来,自己心慌意乱之时才明白他在自己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这一年来,莫浮云已将莫天命的影子渐渐的脑海里驱逐出去,想到这里,寒筝不由一笑,却不知是好是坏,好的是自己不再为相思所苦,终于能够正眼的面对莫天命了,而不好的……眼神不由落在莫浮云的唇上,心里一惊,想起那日被吻之事,面上红痱红一抹,刹是动人。

  不知从何而来的忧虑,寒筝轻叹一声,不免有些伤怀之感。

  直到清晨的时候,寒筝才离开房间,去见了殷晴雷,将昨夜发生之事说了出来,殷晴雷听了不由大吃一惊,有人在一水连天重伤了月眉门少门主,此事若是传出去,哪还得了,一水连天岂不颜面尽失?

  殷晴雷连忙召集人手,对岛内岛外进行严密查找,定要将伤了一只右臂的黑衣人找到。

  一宿过去,莫浮云的伤势稍有好转,但是仍然是重伤在身,但是依然心有想法,待到李沉夕前来,寒筝才知道二人要同游的消息。

  李沉夕在寒筝的面前自然不好表露出去见楚方玉之事,只得说是同游,寒筝倒也不加怀疑,只是嘱咐李沉夕一定要照顾好莫浮云。

  待到寒筝一行人在殷红杏的带领下先行离开后,莫浮云也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房间,殷燕燕一脸兴奋的闯进门来,却见到莫浮云一脸惨白的憔悴样子,奇道:“你受伤了?”

  莫浮云点了点头,说道:“伤是有伤,不过丝毫不妨碍出游。”

  殷燕燕撇了撇嘴道:“看来楚方玉的魅力还真是大,连莫少门主都情不自禁,带伤前去,说不定会传为一场佳话。”

  莫浮云一脸正色道:“莫某并无非份之想。”

  殷燕燕说道:“好拉,看把你急得,走吧。”

  莫浮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又觉得胸口有些疼,李沉夕连忙上去扶住,莫浮云笑着一摆右手,道了声谢,说:“我没问题。”说完,跟着殷燕燕出门而去。

  李沉夕凝视着莫浮云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昔日思念的那个小女孩,真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而遭受到最好朋友的背叛后,李沉夕更是不自觉的在莫浮云的身上多投注了一份感情,无论如何,莫浮云都是他心目中愿意去亲近,愿意做为最好朋友的人,莫浮云虽不知道李沉夕对自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不过和他也是相谈甚欢的君子之交,堪称好友了。

  汉水一脉有一座江城,依山而建,与水为邻,在汉水流域里虽算不上什么繁荣之地,却是一个人杰地灵之所,因其僻静而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久而便成了文人墨客的相约之所,昔日浙西四贤会聚金陵,论诗谈文,而楚方玉一本《荆楚会咏》引得众人侧目,于是便有了江南才女之称,殷燕燕便说这本书便是楚方玉在江城所做。

  殷燕燕竟会知道如此隐秘之事,莫浮云不由有些吃惊,心下怀疑她会不会是楚方玉的闺中秘友,如此一文一武,倒也不失为良伴。想归想,莫浮云最终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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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10-12
第七十二章 画鉴

 

  来到江城,这里显得出奇的宁静,连人走路都带着慢悠悠的样子,天下大乱,欲得江山者,谋士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看朱元璋立下罪己碑,学刘玄德三顾茅庐便知道文人的重要,任何一方势力绝对不会也不敢拿文人开刀,于是这江城便有了一番特别的地位,围绕着它的各个势力自然不肯向对方妥协,于是江城便成为了一水连天所辖的城市,以江湖之风来管理城市,而其中的微妙关系,自然是当局者清。

  殷燕燕一上岸,城门口守门的帮中弟子便忙过来行礼,这位大小姐在江城之中,自然也有一番地位可言了。

  一进城门,殷燕燕煞有介事的说道:“楚方玉就在城中。”

  莫浮云正奇怪着,这事情,她不是早说过吗?

  接着殷燕燕奸诈的一笑道:“不过,至于她在城中哪里,还是留给你们去找吧。”说完,飞也似的带着丫鬟跑开来。

  二人应变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殷燕燕闪入人群中,更何况,二人对此地地形不熟,加上莫浮云有伤在身,自是无法跟去。

  莫浮云苦笑一下道:“看来我们是太轻信于她了。”

  李沉夕干笑道:“莫非我们要在这里听一天的说书不成?”

  莫浮云说道:“既然都来了,便找找好了。”

  李沉夕摸摸头道:“我对这些诗词可是一点都不懂,真要和那些文人打交道,还是你来好了。”李沉夕一心练武,对诗词之学自是不甚感兴趣。

  莫浮云苦笑一下道:“李兄有所不知,对诗词我也是半路出家。”莫浮云自幼学习养竹之术,临到上年成为少门主之后,才在聂纪雨的安排下对诗词有所学习,然而莫浮云对美诗美文也仅限于欣赏,所以自称半路出家。

  李沉夕呆一呆道:“这下可如何是好,能知道楚方玉所在的必是些文人墨客,莫非我们便这样直直的上去询问不成?”

  莫浮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纵然寻不着楚方玉,到处走走也好。”

  二人于是在街中闲逛,二人都未曾在城市中呆过,纵然是一座小城,对他们而言都充满了新奇,另一方面,二人则是希冀遇到寒筝一行人,只是,他们不知道寒筝他们却在江城外十里的另一座城市。

  一路行来,二人不知不觉走入茶坊之中,莫浮云笑道:“正觉得有些累了,倒正好歇歇。”

  李沉夕便招呼小二过来砌上两壶茶,茶坊中无人说书,却有两个妙龄女子弹着小曲,正是元代名家关汉卿的《望江亭》,李沉夕不懂品曲,只好喝茶,不过喝茶也是当水一般的喝,来回不断的叫上小二砌茶,倒是引人侧目。

  后来李沉夕也觉得不好,干脆叫小二换上大一些的茶碗来,这才了事。

  莫浮云稍好一些,对元曲四大家稍有了解,但是听得久了也有种曲不应耳之感,正待离开,却听到旁桌的一人说道:“听说今夜的‘画鉴’之会来人可不少,不仅公望先生、叔明先生都到了,连隐居已久的王冕先生也到了。”

  另一人拂须说道:“正是,为兄也是听到此消息,才急急的赶来,此次来人之多,不知道罗兄可曾知晓?”

  姓罗之人笑道:”岂能不知,听说楚小姐也要亲临,此次不但能论诗品画,更能一睹楚小姐之容,欣得其才,何其乐哉?想来鲁兄也是此意吧。”

  姓鲁之人毫不拘谨的笑道:“正是。”

  李沉夕一拍手道:“哎,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莫浮云边喝茶边悄悄说道:“看来上天还是厚待于我们,等会我们边尾随其后,自然能见到楚方玉。”

  李沉夕嘿笑一声道:“老实说,听得少兄如此重看楚小姐,我倒也有些想见的念头了。”

  莫浮云笑道:“纵逸不拘,卓而不群,此乃人之本色也。”

  却见姓罗之人和姓鲁之人兴高采烈的谈论,一谈就是几个时辰,而其间,李沉夕已经去了几趟茅厕,幸亏二人耐性还好,而且从罗鲁二人的谈话中,倒知道了《画鉴》的不少事情。

  原来这画鉴之风还和元朝名士赵孟俯有关,赵孟俯本系宋太祖赵匡胤十一世孙,秦王德芳之后,自幼聪慧,读书过目成诵,为人才华横溢,仪容出众,诗文清远,书画双绝。宋亡之后,元朝为了稳当人心,便将其留在元朝为官,时官居一品,名满天下。这也是元朝中唯一一个任过一品大员的汉人。

  赵孟俯一门的书画,在元初时称誉于大江南北,其在京为官之时,敢于佞臣桑哥作斗,一时为人称颂。

  后来赵孟俯之子赵岑在江城隐居下来,无心政治,成日和文人墨友谈诗论画,正因如此,元廷对其的控制也渐渐放松下来。画鉴之会乃是每年一次,一月冬时,江城一处寒梅绽放,众人聚于一厅之内,一边欣赏寒梅之傲骨,一边谈诗论画,传为当世美谈。

  这罗姓之人和鲁姓之人也正是江南颇有名气之士,分别名叫罗子善和鲁为君,此次更是应邀而来。

  莫浮云和李沉夕跟着此二人从茶坊到酒楼,从客栈到市井,一直转了大半天的时间,午时才见二人慢悠悠的拣了条不起眼的小道行去。

  二人连忙跟了上去,穿过小道,老远便闻到阵阵的梅花香味,小道尽头,入眼处便是红漆的大门敞开,两个小厮恭敬的接过来访者的拜贴,一一请进。

  门口早已陆续从各个方向来了人,门边红墙绿瓦,看得到微露的秀竹和檐角,莫浮云说道:“原来还需拜贴和请柬,我们都没有。”

  李沉夕抬眉说道:“这么低的墙,飞进去就好了。”

  莫浮云摇头道:“不妥,怎么说这赵岑也是帝王之后,如此贸然进去,恐有不妥。”说完,一转念,大步朝前行去。李沉夕不知莫浮云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连忙跟了上去。

  莫浮云走到罗子善面前,装做惊奇的道:“这位可是子善兄?”

  罗子善转头看见莫浮云,莫名中顿生好感的问道:“兄台是?”

  莫浮云笑道:“罗兄大名鼎鼎,自然不识小弟,小弟偶读得罗兄《步虚录》,便时常心生一面之情,哪知今日竟在此地遇见了。”

  罗子善连忙说道:“再下只著有一部《明楼诗书卷》,怎可于前世名家的《步虚录》相比呢?”

  莫浮云一拍脑袋道:“啊,小弟时常将二书放于一起,今日见到罗兄,心一急,倒是说错了。”

  见有人如此称赞自己的作品,罗子善自是满心欢喜,连忙要将莫浮云介绍自己的好友鲁为君。

  莫浮云抢先开口道:“这位定是子善兄的好友鲁为君鲁先生了。”

  鲁为君也满心欢喜的笑应着,莫浮云连忙拉过李沉夕,东拉西扯的和二人闲聊起来。

  当罗子善路过门口,呈上拜贴和请柬之后,小厮看着四人相熟的样子,便未加询问,再加上来往人客甚多,小厮也实在忙不过来。

  一进门中,莫浮云和李沉夕同时松了口气,若是刚才小厮非得要请柬,恐怕还得费些口舌,不过毕竟是文人所在之地,要混进来的确也容易,加上二人生得俊俏斯文,倒和文人无异,李沉夕为了来见楚方玉,也将随身兵器都留在了房间中,空手而来,但是如果有学武之人见到李沉夕,自然也会一眼看出他会武的事实。

  随着罗子善二人沿着竹林小道进到院子之中,莫浮云倒为之一叹,院内有数十张石桌,每桌可坐八人,石桌下有一炭洞,放入炭烧,坐在石桌子附近的人便不会觉得寒冷。院中四处都是高大的梅树,开放着寒梅之花,阵阵飘香袭来,引人沉醉。

  一眼望去,早有数十人在场,只是并未见到有女子在场,而罗子善则将莫浮云二人引到一桌旁,一边熟识的跟周围人打招呼,一边坐下来。

  罗子善一边指着远处的人,一边跟莫浮云二人介绍,莫浮云才知道今日来的重要人物,便是有画界四大家之称的黄之久、王叔明、倪云林和吴仲圭,然后便是画技不下于四人的隐士王冕。此次画鉴虽已品画为主,但是诗画相通,所以来的诗人亦是不少。

  似乎时辰未到,众人也都笑谈着,谁也着急,倒是小厮来回给各桌上酒,忙得不亦乐乎。

  莫浮云不胜酒力,倒是李沉夕闷了半天,总算有发泄的地方,和桌上的人尽兴的喝着。

  突闻有人说道:“赵兄来了。”

  声音立刻传遍众人耳膜,然后众人齐齐的站起来,只见院子对面的大厅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眼神含威不露,笑意隐蓄而不发,环视四周之时,目光落在莫浮云和李沉夕身上,略做停留后,拱手笑道:“赵某来迟了,诸位请勿见怪。”

  李沉夕低声对莫浮云说道:“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莫浮云心里微微一动,能让李沉夕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此人的武功必然不在其师傅之下了。是了,世传赵孟俯于书画中悟得绝世武学“妙悟八法”,只是从未有人见过,这定传给了其子。

  赵岑话说完,便听有人笑道:“做主人的迟到,可要自罚三杯。”说完,便举起杯子来,倒满酒。

  赵岑笑道:“齐兄此言差矣,此次主人却不是我,乃是楚小姐。”说完,便微微侧身,厅里慢慢走出一个白衣女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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