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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0最高危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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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二章 航天英雄
 
  北京西郊山区。正值初夏,阳光明媚,草木清新,一高一矮两个老人在山涧轻盈地攀爬,他们是退休研究员水伯仁和气功大师萧远山。
  “老水,我们走了一上午,要不要歇一歇?”
  “不累,不累。”水伯仁擦擦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多亏了跟你学习气功,我现在的精力大长,你看,我连大气都不喘。”
  萧远山爽朗地笑道:“气功嘛,注重的就是锻炼精气,而不是胸肌腹肌那些表面化的东西。精气是人体活动的能源,是生命力的基础,对我们老年人来说,尤为重要啊!”
  “你这些观点,可以改写整套医学理论了嘛!”水伯仁给萧大师戴高帽。
  “这可不是我的观点,道家和气功向来重视精气神的修炼,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中医和西医是完全不同的两套体系,它们都应该得到发展,而不应有所偏废嘛。”
  “对对对,”水伯仁拍自己的脑袋:“你看看,我又是站在西方科学的立场上看待问题啰!”
  萧远山揭水伯仁的老底:“我知道,你研究了一辈子杀人武器,脑筋是难转变的。”
  水伯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如果对方是学生或者下属,他又要发脾气了。水伯仁郑重说道:“老萧呀,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研究智能鱼雷,可不是为了杀人,恰恰相反,是为了保护人民,保卫祖国。你想想,美国人有那么先进的航空母舰,那么先进的巡洋舰,那么先进的攻击核潜艇,我们如果没有一两根打狗棍,那还不得任它欺凌任它撕咬?一百多年以前,中华民族因为没有象样的武器,吃的亏还少吗?”
  “是啊,但那不是中国人的错,而是西方殖民者的错。他们用科学技术制造了军舰大炮,到处屠杀到处抢劫,这其中,西方科学和科学家也立下了很多功劳嘛!”萧大师说反话。
  “这怎么是科学和科学家的错呢?”水伯仁摊开双手,“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制造战争,又可以制止战争······”
  “你敢说科学家没有错?”萧大师咄咄逼人:“日本医生用二十万个中国人做了活体解剖实验和细菌培养实验,作为科学家,他们就没有一点儿过错?美国人在越南投下十万吨落叶剂,数万人死亡,一百万人中毒,那些研制落叶剂的科学家真的可以问心无愧?与一枪打死一个越南人的美军士兵相比,他们的罪孽岂不是更大?”
  “嗯,这个,”水伯仁不得不承认,“这些科学家确实是有罪的,也可以说,很多科学家都是有罪的。但是,”水伯仁提高音量,“也有许多科学家利用科学技术保卫了祖国,保卫了人民,他们是有功劳的。”比如说我。
  “照我看呀,不管是谁,都别研究科学了,也别用科学制造杀人武器了,那样世界就太平了。”萧远山自嘲地说:“开个玩笑。”
  “那样就实现了你们祖师爷老子的最高理想: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哈哈哈!”
  水伯仁望着路边清澈的泉水,又生感慨:“其实呀,我是最反对战争的了。美国侵略伊拉克将近半个世纪,杀了多少人。如今又把芙蓉给杀了,我恨呀!”
  “老水,你要看开啊!”
  “我知道,我早过了悲伤的时候了。我只是以一个老者和朋友的身份,心平气和地怀念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
  萧远山怪声怪气地说:“不对呀老水,你怀念的不是芙蓉,是芙蓉她妈吧?”
  “嗯······”水伯仁非常尴尬:“大师啊大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实不相瞒,我想的确实是芙蓉她妈。孩子在的时候,看到她就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孩子不在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她妈。”
  “找个老伴吧,有了老伴,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水伯仁上下打量萧远山,“你呢?你不是也没有老伴吗?”
  “你不能跟我比呀!”萧远山与凡夫俗子划清界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抛弃一切欲望的。”
  忽然,隐隐传来一丝叫喊:“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帮忙啊!”象是个女人。
  “出事了!”萧远山竖起耳朵。
  “在哪里?”水伯仁东张西望。
  “在前面!”萧远山健步如飞,水伯仁在后面紧紧追赶。
  转过一个弯,只见树下坐着一个红衣服牛仔裤的女人,右腿不自然地歪着,一边按着右脚一边喊:“有人吗?帮忙啊!”
  “有人,有人!我们来救你了!”水伯仁在后边喊,萧远山在前边已经到了女人身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崴脚了?”
  “是啊,哎哟,疼死我了。我爬了那么多山,没想到在这儿崴了脚。你们,你们能扶我走出这座山吗?”女人虽然穿着红衣服牛仔裤,但已经不年轻了,皮肤白皙,脸上生了皱纹,还有几分学者气质。
  “能,能!”水伯仁挽袖子:“老萧,我们一起扶她,要不,我一个人也行!”
  “别着急。”萧远山俯下身子,指着女人的右脚踝问道:“是这儿崴了吗?”
  “是啊。”女人拿开手,让萧远山看。
  萧远山伸出右掌,对准女人的脚踝,轻轻转动,象是在抚摸一个看不见的球。
  水伯仁急了:“老萧,你这是干什么,不帮助人家,还拿人家寻开心?”
  萧远山并不理会,继续发功。稍顷,他问女人:“现在感觉怎么样?脚还疼吗?”
  “好像不疼了。”
  “你活动活动试试?”
  女人轻轻地扭了扭脚脖子,“咦,脚能动了,还是不疼!”
  “站起来,走几步?”
  水伯仁伸出手扶着女人,女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惊喜地说道:“没事儿了,好了!”她回头问萧远山:“你是怎么弄的?我也懂一点医,我刚才崴得挺重的呀!”
  “他会按摩,”水伯仁解释:“按摩两下就好了。”为了防止女人再次崴脚,水伯仁继续扶着她走路:“你要出山吗?正巧我们同路,送送你。”
  “你真是太好了。”女人仔细打量水伯仁,“这位老先生,看起来你气色不错嘛,个子这么高,腰背一点都不弯。”
  “我老吗?我才刚刚退休,而且······”水伯仁想说,而且还跟着萧大师学气功,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而且还坚持练习气功。”
  “不错不错,”女人赞不绝口:“真是老有所为啊。”
  “大妹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有四十多了吧?”
  “什么呀,”女人乐呵呵地说:“我都六十多了。”
  “不可能!象你这么年轻,就是做我女儿我都相信!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位先生,你可真会说话呀!”
  “我姓水,名伯仁,就叫我水先生吧。”
  “我叫陈银娣。”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萧大师,“他叫什么?”
  “你就叫他老萧吧。”
  “老萧好像不太爱说话。”
  “在大山里呆的时间长了,难免木讷呆板。他在山里种果树。”
  “是个农民?”
  “差不多吧。”水伯仁挺了挺胸,“我是实验室主任,科学家。”
  陈银娣又乐了,“真巧,我也是实验室主任。”
  “是吗?哪个所的?”
  “麻省理工大学的。”
  “你是美国人?”水伯仁一怔。
  “对呀,不过我也是中国人呀,而且我就是北京人,这儿还有我的一个姐姐呢。”
  “哦,哦。”
  “我念完大学就出了国,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年轻的时候不想,现在反而想回老家了。我打算呀,在北京买套房子,可以经常回来住住。”
  “那,那你的家里人呢?”
  “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陈银娣又打量水伯仁,“你呢?你为什么不带着老伴一起爬山?”
  “她早就,走了。”
  “抱歉,非常非常抱歉。”
  不知不觉走出了大山,经过一片果园,萧远山在他们背后干咳两声:“喂,老水!我要回家了,你们不进去坐坐?”
  两人回头,“不去了。”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边走边谈,谈理想,谈人生,谈逝去的光阴。一直到了公路上,到了车上,两人还在不停地谈,仿佛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
  到站了,水伯仁犹豫再三,还是给陈银娣留了个电话号码:“要是想旅游的话,就打电话找我,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我还用导游吗?我就是北京人。”陈银娣嘴上说着,却把电话号码小心地收好,“或许我会给你打电话,北京变化太大,好多地方我都不认识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一起去游览故宫、香山、八达岭,拍了好多照片,相互间有了更深的了解。水伯仁知道陈银娣是研究生物工程的,参与过人类基因组计划。人类基因组计划是一项由美国科学家提出、国际合作开发的宏伟科研项目,于1990年启动。计划分两个阶段,前一阶段是绘制出人类基因测序草图,后一阶段是解读出这幅草图的各个基因的功能。前一阶段工作在本世纪初就完成了,后一阶段工作则艰苦得多,直到现在还未完全完成。因为人类共有三十一亿个碱基对,三万多个基因,有时是一个基因决定一种疾病,有时是多个基因共同决定一种疾病,很难分析。
  陈银娣也知道水伯仁是研究鱼雷的,只可惜没取得什么成果。还有他中年丧妻,晚年丧女,潦倒至极。不过这位老先生精神状态还挺好,身体也不错。
  这天晚上,在餐馆里,陈银娣抱怨道:“我整天住在姐姐家里,她家也不宽敞。虽说是亲姐姐,可姐夫孩子和我并不熟,时间长了难免要产生矛盾。”
  “哦,哦。”
  “老水,你说呀,我该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回美国吧。”
  “别别,”水伯仁急了,“我听说,美国人际关系特淡薄,你在美国又没有亲人,那不是更孤单吗?”
  陈银娣叹一口气,“我还是找家养老院,把自己养起来吧。”
  水伯仁安慰她,“你在中国不是挺好的吗?你不是还说,要买套房子长期住下去吗?这儿有你的亲人朋友,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玩呀。”
  陈银娣直直地看着水伯仁,“老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非常好。”水伯仁脸上发光:“漂亮,有文化,有气质,跟你在一起呀,我觉得又年轻了十岁!”
  陈银娣火辣辣地看着水伯仁,“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嗯,这个,”水伯仁闪烁其辞,举起筷子,“来,吃虾,可有营养了。”
  陈银娣按住水伯仁的手,“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声音细得听不见。
  “老水,我也喜欢你!”陈银娣兴奋地说,“我搬到你家去住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整天在一起了。”
  吧哒一声,筷子从水伯仁手里掉下来,“你说什么?不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陈银娣感到奇怪,“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们美国人,可以随随便便住到一起,我是中国人,”水伯仁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你不是说,芙蓉在的时候,也跟别的男孩子住在一起吗?”
  “他们是年轻人,年轻人当然可以。我们是老年人,如果老年人住在一起的话,就会,就会有人说闲话!”
  “说什么?”
  “老,老不正经的。”水伯仁羞愧万分。
  陈银娣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水呀老水,亏你还研究了一辈子武器,人家一句闲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人家说你不正经,你就真的不正经了?你是孤身一人,我也是孤身一人,我们住到一起,碍人家什么事?如果我们觉得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分手,这没什么不对的嘛!”
  “真的可以?”水伯仁心动了。
  “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你的。如果有人说你,你就告诉他,别总跟老年人过不去,谁都有老的那一天。”
  “好,好!”水伯仁攥住陈银娣的手,心怦怦直跳:“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豁出去了!你今晚就搬过来!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了,我还能······”
  洋子心理诊所。自从开业以来,诊所的生意一直很红火,不过有好多少男少女来这里不是为了治病,只是为了看一眼苏庭哥的女友,然后讨一个签名。洋子总是热情相待。
  洋子刚送走一位客户,听见外面有人嚷嚷:“我要进去,我要看病!”
  前台小姐拦住了他:“先生,您预约了吗?”
  “我是洋子的老客户,用不着预约!”
  “对不起,先生,您好像从来没来过,怎么是老客户呢?您先坐着等一等。”
  “嘿,我的说话你还敢不信?我是博士,高级工程师,大知识分子,闪开,我不要和你这种人浪费时间。”
  “先生,您······”
  洋子开门一看,是个面色苍白、戴钛金眼镜的中年人,她鞠躬说道:“文先生,欢迎光临。请进来吧。”
  “哼,这还差不多。”文先生斜了前台小姐一眼,背着手走进诊室。
  “文先生,您不是在心理医院治疗吗?那里的医生水平是很高的,其实,您用不着转到我的诊所。”洋子欲擒故纵。
  “嗨,什么狗屁医生。”文先生疲倦地躺在沙发里,“他们整天说我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休息休息,疗养疗养,到他们那里谈谈话就行了。我话没少谈,钱没少交,情况却不见好。每天还是很累,很疲倦,吃饭不香,睡觉不甜。”文先生的眼皮耷拉下来。
  文先生又抬起眼皮:“一天上午,上班的时候,我怀疑她在宾馆里偷情,就悄悄地离开公司,到她的宾馆里检查。”
  洋子不说话。
  “我虽然没抓到她跟男同事上床,却亲眼看见她们在嘻嘻哈哈地打情骂俏!”文先生紧紧地捏着拳头,“我怒不可遏,冲上去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我骂她不要脸,骂她是婊子!她的同事来劝我,我就拎起暖水瓶,砸在他身上!”
  洋子惊呼一声。
  文先生摘下眼镜,用力地抹脸:“她的同事被烫伤了,我赔了五万块钱。赔钱是小事,没想到,公司竟然说我不适合担当领导职位,把我的技术总监给撤了!我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变成了最低级的技术员!妻子还说我诋毁她的人格,整天跟我闹离婚!”文先生痛苦地捶自己的头:“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到底是怎么了!”
  洋子问道,“心理医院的医生怎么说?”
  “那些家伙,他们只知道用好话来蒙我,骗我!他们说我没什么大问题!我把他们痛骂一顿,就走了!”文先生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我又想起了你,洋子小姐,或许你是对的,或许你能治好我的病!”
  “文先生,我知道你会出问题,但却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洋子郑重其事,“你故意伤害他人,人家完全可以告你。你的妻子也可以告你诽谤,你没有一点证据,只能败诉。”
  文先生从沙发里坐起来,“洋子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
  洋子看着文先生的眼睛,“我可以帮你治疗,但你要配合。”
  “你说!”
  “首先,你要敢于承认自己的病根。”
  “我的病根是什么?”
  “你不尊重妻子,不关心她,不爱护她,反而对她怀疑、猜忌、跟踪、监视甚至辱骂殴打,通过伤害她来获得快感。”
  “正因为,”文先生底气不足地申辩,“正因为我爱她才会这样。”
  “你不应该使用自己喜欢的方法,你应该用她能接受的、她喜欢的方法去爱她。”
  “她喜欢什么?她喜欢······”文先生低下头,两手不安地交叉,“可是,我······”
  洋子竖起手中的钢笔,“文先生,我必须跟你强调一点,性并不是感情生活的全部,也并不是只有通过性才能表达爱情。对于每个女人,包括你的妻子,她真正需要的是爱而不是性。如果你以为你的妻子是只贪得无厌欲望无穷的母老虎,那就说明你太不了解她了。”
  “可是,我毕竟······”
  “你也不要对自己期望太高,不要硬充好汉,你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不比别人好很多,但也不差很多。给妻子一句甜言蜜语,一个吻,一个拥抱,一个温暖,就足够了。关键是用心爱她,用她能接受的方法去爱她。”
  “是吗?”文先生抬起头,看到了希望,“我能重新找回我的妻子吗?我能重新找回我自己吗?”
  “您一定能。”洋子笑吟吟地说,“为了确保痊愈,您还应该再来几次,我希望每次您都会取得进步。”
  “我会来的。”文先生站起身,“谢谢你,洋子小姐!”
  “请您慢走。”洋子送他,“对了,还有,你要向前台小姐赔礼道歉,刚才你不应该骂她。”
  “为什么?”文先生脸色变了,“我是博士,高级工程师,大知识分子,凭什么向她道歉!她只不过是一个······”
  “文先生,”洋子外柔内刚,“人和人是平等的,你必须学会放下架子,尊重身边每一个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尊重你的妻子,赢得她的心。”
  “哦,”文先生半明半白,“好吧。”
  洋子关上门,听到外边响起一连串的道歉声:“小姐,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粗鲁无礼,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
  “哟,先生,您这么说,我可承受不起,应该道歉的是我。”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还净摆臭架子······”
  苏庭哥深居简出半年多,精心打造个人专辑。终于,在两个星期前,他隆重推出了名为《真的男人》的黄金专辑。专辑一经推出,立刻登上唱片销售排行榜冠军位置,掀起一阵苏旋风。唱片公司趁热打铁,组织了一系列宣传活动,明天就有一场歌迷见面会。
  “什么?在科技馆举行?唱歌跟科技有什么关系?”苏庭哥不解地问李明。
  “演唱会跟体育没关系,不也经常在体育馆举行嘛,我们只是租用它的场地。而且,”李明停顿一下,“公司里说,你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四肢灵活,脸蛋漂亮,头脑却很简单。”
  苏庭哥瞪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公司领导说的。在科技馆举行歌迷见面会,有助于提升你的科技含量和文化品位,能吸引更多的歌迷。”
  “好吧!”苏庭哥气哼哼地说。
  晚上,苏庭哥为明天的歌迷见面会做准备。
  “哎,洋子,如今的港台歌星,不管男女都时兴穿得薄透露,我要不要也穿得露一点?”
  “别,你又不是去做人体模特,该穿还得穿。只要能体现男子汉气质就行了,不用非得露肉,毕竟男女是有区别的。”洋子自己穿着露胸的睡衣,给苏庭哥选保守的衣服。
  “我听你的。还有,如果歌迷问我,专辑的名字为什么叫《真的男人》,我怎么回答?”
  “你就说呀,中国缺的就是有男人气的男人,你要用歌声强化男人的性别,不要让男人都变成女人了。”
  “好,太好了。还有,如果歌迷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怎么回答?”
  “啊,”洋子的脸一红,“你什么时候结婚,我怎么知道?”
  苏庭哥搂住洋子的腰,“你当然知道了,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咱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我要征求我父亲的意见。”
  “他来北京了吗?”
  “他一直在日本。我想,咱们应该找时间去看望他。”
  “没问题。”
  第二天上午,科技馆报告厅济济一堂,坐满了拿着彩旗、专辑和招贴画的歌迷,还有拿着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
  十点整,李明对着话筒讲道,“下面,我们请出著名歌星苏庭哥与大家见面!”
  伴随着哗哗的掌声和嗷嗷的叫声,苏庭哥粉墨登场。他微笑着向歌迷挥手:“各位朋友大家好!”他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大嘴记者刘元,这家伙正在不怀好意地笑着,他心里肯定准备了不少刁钻的问题。
  刘大嘴,你就问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苏庭哥胸有成竹地站在讲台中央,接过女孩子们献上的鲜花,对着话筒讲道:“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在这里呢,我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这半年来我的情况······”
  全场鸦雀无声,用心聆听苏庭哥的故事。忽然,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个男孩子向门外望去,嘴里还嘀咕:“哎,你们看,航天员!”“真的哎,是王天星叔叔!”“我最佩服他了,走,我们去问他几个问题!”他们说着就跑了出去。
  男孩子的声音不大,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呀,真的是航天员!”他们也起身跟了出去。
  片刻之间,所有的男女歌迷全都呼隆呼隆跑了出去,还踢倒了几把椅子!连记者们也禁不住诱惑,扛着摄像机抢镜头去了!
  李明对着话筒大喊:“喂,喂!请大家不要着急!苏庭哥的见面会还没完呢!刘元,你不能走!”
  刘元边跑边说:“快跑吧,不然就赶不上了!”
  转眼间,报告厅内便空空荡荡,只剩下苏庭哥和李明两个人,地上还飘落着几张印有苏庭哥笑脸的招贴画。
  “这是怎么回事!”苏庭哥把鲜花摔在地上,“好端端的一次见面会,全让那个航天员给搅了!”
  “这不能怪我!”李明推卸责任,“昨天我问科技馆了,他们说今天没有别的明星要来!”
  “是没有别的明星,可偏偏出来个王天星!”
  “庭哥,要不,我们也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说不定,还有你讲话露脸的机会呢!”
  “嗨!”苏庭哥没办法,只好和李明出去一睹航天员的风采。
  报告厅外,歌迷和记者们围成了一个厚厚的圆圈,圆圈的圆心是一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留着平头、粗壮结实、斗志昂扬的航天员,航天员的右胸镶着航天标志,左胸嵌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刚才的歌迷、现在的航天迷们异口同声地喊道:“王叔叔,我们喜欢你!”
  航天员有力地挥手:“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王叔叔,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我来这里是为了和科技馆的工作人员一起,制作航天科普节目!”
  “王叔叔,你为什么要到遥远荒凉的月球上去呢?”
  “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类不能永远停留在摇篮里!”
  “王叔叔,现在为什么又不到月球上去了呢?”
  “总有一天,中国人会重返月球!”
  “王叔叔,你在太空翱翔的时候,你在空间站工作的时候,还有你登上月球的时候,你感到过害怕吗?”
  “我从未感到害怕!我相信我们的科学家,相信我们的祖国!”
  “王叔叔,我怎样才能成为一名航天员?”
  “好好学习,锻炼身体!”
  “王叔叔,我们能和你合个影吗?”
  “当然可以!”
  男孩女孩们兴高采烈地聚到王天星身边,记者们不失时机地按动快门。
  李明捅捅苏庭哥,“庭哥,你也应该去请王天星合影,这样你肯定会上明天的报纸!”
  “什么?为了上报纸,我就低声下气地请求跟他合影?我成什么人了!”
  航天迷们又说:“王叔叔,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王天星在孩子们的本子上和衣服上签名。
  李明又捅捅苏庭哥,“你也应该去请王天星签名,这样你就有了炫耀的资本!”
  “什么?我还需要用他的签名做资本吗?我自己的签名就是资本!”
  一个胖男孩得寸进尺地说:“王叔叔,你能把我带到天上吗?”
  王天星笑了,“只要努力,你自己也会飞上太空的!”
  李明受到启发,捅捅苏庭哥,“对了,你也请王天星把你带到天上!”
  “什么?你没发烧吧?”
  “不是不是,”李明改口,“不是把你带上天,是把你的专辑带上天!如果王天星在天上听你的CD,那每个中国人都会买一张!”
  苏庭哥不敢相信自己的CD会享受如此待遇,只能讪讪地说:“他听什么,别人就买什么?他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男孩女孩纷纷向王天星献花、鼓掌,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发问、录音,刘元表现得尤为积极。而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苏庭哥的。苏庭哥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航天员吗,又不是你自己飞上天的,是火箭和飞船把你送上去的。我可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打拼出来的。出了点小名,就坐不住了,到处招摇卖弄,抢人家的风头。我看这种人呀,不怎么地!”
  李明也在一旁帮腔,“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刘元,你看他摇尾献媚的样子,一口一个王上校,多恶心!”
  王天星注意到了站在外围的苏庭哥,朗声说道:“苏先生,你好!”
  “王上校,你好!”苏庭哥第一次跟航天员对话,心里激动不已。
  “我的儿子很喜欢你的歌!”
  “真的吗?”苏庭哥受宠若惊,“我刚出了一张CD,请你代我转交给他!”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给他买过了!”
  一句话在苏庭哥嗓子里打转,却说不出口:“我送他的这张,有我的亲笔签名!”
  王天星再次向航天迷们挥手:“孩子们,朋友们!我还有任务,必须走了,下次再见!”
  孩子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欢送他们心目中的航天英雄。王天星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出科技馆,钻进一辆飞天牌电动车,开走了。
  平常因私外出,王天星从不穿航天工作服,那样太扎眼。可今天科技馆要求他穿工作服来,所以免不了要受到航天迷的围堵。
  四十七岁的王天星,头上环绕着许多耀眼的光环:一级歼击机飞行员,一级航天员,中共党员,上校军衔,航空飞行一千二百小时,航天飞行六百六十天,登陆月球一次。王天星从不把这当成自己的成就,这是祖国和人民的成就,自己只是完成祖国交给的任务而已。
  在心底里,王天星有着强烈的翱翔宇宙、探索宇宙和征服宇宙的欲望,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又满足了内心的欲望,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
  再好的事情也有结束的一天。明年他就要退休了,祖国需要更年轻、更聪明、更有活力的航天员接替他的位置。作为一名军人,他没有怨言;但作为一名航天运动的狂热爱好者,他就只能通过驾驶轻型飞机和制作飞船模型来望梅止渴了。
  飞天电动车穿过市区,来到西北郊,透过车窗向西望去,青翠雄壮的群山似乎可以伸手触摸。
  经过三道严格检查,王天星进入了戒备森严的北京航天城。这里是中国载人航天的神经中枢,建有太空飞行指控中心、航天员训练基地和空间生存研究基地等一系列高科技设施。
  用完制作精美营养丰富的午餐,王天星来到航天员教室,准备听《激光武器原理及应用》的课程。他是第一个进入教室的,又陆续进来小李、小刘等几名年轻的航天员,他们友好而敬畏地向他打招呼。在他们还是歼击机飞行员的时候,王天星就已经登上了月球,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在王天星的英雄事迹的感召下加入航天员队伍的。
  一个夹着书本戴着眼镜的教员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讲课。
  门外伸进来一颗脑袋,是航天员大队唐队长。唐队长与王天星同批加入航天员大队,是正在服役的为数不多的第五代航天员之一。唐队长向王天星招手:“喂,老王,出来一下!”
  王天星用目光询问教员,教员点头同意。王天星走出教室,关上门问道:“什么事老唐?”
  “这课你听多少遍了,还听呀?”唐队长拍王天星的肩膀。
  “温故而知新。”王天星做出转身的样子,“你没事?那我回去继续听。”
  “哎,你看你这人,没事我能请你出来吗?”唐队长故作严肃,“交给你一个庄严而神圣的使命:去参加一次绝密会议!”
  王天星立刻明白了:“是讨论天宫号的吧?我不去!”
  唐队长感到奇怪,“绝密会议绝密会议,你还没参加,怎么知道会议内容?”
  “早就有传言了,说天宫号设备老化,事故频发,总装要把它推入大气层中烧毁,今天的会议,无非是商定具体的时间和方案,航天城里的人,谁不知道!”王天星出现罕见的激动情绪。
  唐队长以退为进,“就算是讨论天宫号,会议要求航天员代表参加,那你作为功勋卓著的一级航天员,也没有理由不去呀!”
  “你也是功勋卓著的一级航天员啊,何况你还是大队长呢,你更有理由去!”
  “老王啊,咱们走一走,散散心。”唐队长和王天星沿着走廊踱步,“你不愿意参加这次会议,我完全理解。因为,我比你更不愿意嘛!如果这次任务是去月球去火星,那我还会让给你?”
  “是啊,”两人走出教学楼,王天星仰望碧蓝的天空:“对于航天员来说,空间站才是我们真正的家。虽然我在地面上生活了四十多年,在太空中才生活了不到两年,但我的心一直都在天上,在天宫号里!”
  唐队长也抬起头,遥望那根本看不见的天宫号:“我上小学的时候,发射了天宫号的第一个轨道舱,我在它的激励下学习,锻炼,最终成长为一名航天员,最终登上了天宫号!当时我觉得,天宫号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庞大最先进的建筑,我真想在里面呆一辈子!可是呀,”唐队长看着战友,“老了,天宫号老了,象你我一样,天宫号也老了。”
  “你自己老了,可别把我扯进去!”王天星挺起壮实的胸脯,“我随时可以执行飞行任务!”
  “行啊,小伙子,”唐队长戳王天星的胸脯,“你有种,明年退休令下来,你把它撕了!”
  王天星立刻泄气了:“老唐,你别提退休令好不好!”
  “该考虑考虑后事了。”唐队长眯着眼睛看一架刚刚起飞的民航客机,“你嫂子有病,肾炎。你侄女要读音乐学校,都不是省钱的主。我已经打算好了,退休以后去开民航飞机,有好几家航空公司要我,价钱嘛,”唐队长得意地伸出四个指头,“起码是现在的这个数!”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呀,”王天星感慨,“不过我没准备开客机。我有一架轻型飞机,可以过过上天的瘾。此外我还打算参加一个公益组织,向青少年介绍航天科普知识,培养后备力量。”
  “你比我崇高,”唐队长面露惭色,“我太庸俗了。”
  “千万别这么说。嫂子有病,侄女要读书,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队长看了一下表,“哎呀,会议快开始了。老王,别磨磨蹭蹭了,赶快开会去吧。”
  “我没答应要去开会啊。”
  “嘿,你看你这个人,给你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感情都白做了呀,刚才还说你崇高呢!”
  王天星竖起一个指头,“去开会可以,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退休之前,让我再上一次天!”
  唐队长一脸的无奈:“老王,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不上天,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反正,你要尽力帮我办成这件事!”
  “好好好好,你快走吧,别让人家就等你一个人了。”
  并不宽敞的机密会议室里济济一堂,全是与航天有关的军队、政府和科技界的头脑人物,总装备部部长居上坐,左面一排坐着天宫号的总设计师以及生命系统、电力系统、信息系统、应用系统等系统设计师,右面一排坐着即将升空的天庭号的总设计师以及各系统设计师。总装备部部长的右手是航天局局长,左手是一位陌生的客人。
  王天星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并没有人责怪他,因为离开会时间还有半分钟,而且他是老资格的航天员,在座的许多人不仅认识他,还认识他的父亲。
  王天星向首长敬礼之后,便在下方找了个角落坐下。在天宫号坠落的问题上,航天员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一切都将由领导和科学家安排。让航天员派代表参加会议,只是给他们一个形式上的尊重而已。
  “人员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航天局周局长亲自主持会议,“今天我们主要讨论一下天宫号是否要坠落,如何坠落,以及中国航天未来发展方向的问题。”
  王天星感到一阵揪心。
  天宫号的郝总师首先发言:“既然是谈到天宫,那我就讲两句吧。天宫号空间站是我国建造的第一个空间站,从2013年发射第一个轨道舱开始,经过三十多年的建设,它已经拥有六个实验舱,两个居住舱,四个节点舱,三个外挂平台,可同时停泊三艘飞船,总重达八百吨,是世界上最大的空间站,也是世界上使用时间最长的空间站。”
  郝总师脸上熠熠生辉:“在这三十七年的时间里,天宫号接待了来自中国及其他国家的三百多名航天员、科学家和太空游客,进行了包括生命科学、材料科学、药物科学、空间科学、空间育种、对地观测等众多领域的三万多项科学实验,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而且,在三四十年代,天宫号还是我国登月飞船的发射基地,飞船在天宫号上组装测试、加注燃料、直接发射、最后返回,与从地球表面穿过稠密的大气层发射登月火箭相比,节省了开支,提高了效率,飞船可以多次重复使用,这在我国的宇宙开发事业上走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嘛!”
  天庭号的于总师是郝总师的学生,但他并没有给老师情面:“老郝啊,我们今天是讨论天宫号的坠落问题,不是开它的庆功大会。”
  “哦,嗯,马上就完,马上就完。我再补充一点,天宫号的成功,弘扬了国威,振奋了人心,加强了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把我国的科技和工业水平提升到一个新高度。这一点,是不能用数字来统计的。”郝总师从甜蜜的往事中回过神来,“我的话完了。”
  “老郝,”总装备部谢部长责问,“你啰里啰唆说了一大通,还没亮出你自己的观点呢,你到底是同意坠毁呢,还是不同意坠毁?”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天宫号是功勋卓著的太空实验基地、观测基地和飞船发射基地,”郝总师鼓足勇气说道,“我们不应该把它坠毁!”
  “老郝不同意坠毁。”周局长看了看与会人员,“那么,下面谁来讲话?”
  “我来说两句吧。”于总师早已急不可耐,“老郝谈到了天宫号这样那样的优点,这样那样的功勋,这些在我国的航天史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他不说我们也知道。我们现在不是要躺在过去的成绩上睡大觉,我们是要发展,要继续前进!从发展的角度上讲,不客气地说,天宫号已经变成了我国航天事业的绊脚石!”
  坐在对面的郝总师脸色微红,“老于,你说清楚,天宫号怎么就成绊脚石了!”
  “同志们,天宫号的设计寿命是十八年,可它现在已经整整飞行了三十七年,超期服役十九年。明明是老牛拉破车的东西,可我们却还当成了宝。根据最新的统计,天宫号上百分之二十的设备已经完全不能使用,百分之二十的设备已经严重老化,只有百分之六十的设备能正常运转,这是空间站呀同志们,不是土木结构的房子!”于总师指点会议室的墙壁。
  “设备老化导致事故频发。”于总师掰手指,“四七年一间实验舱漏气,由于发现及时,关闭了舱门,才没有人员伤亡。四八年通讯设备失灵,与地面中断联系长达二十个小时。去年,氧气机出现故障并引发大火,幸亏航天员奋力扑救,才死里逃生。”
  “出了问题,修一修就可以了嘛!”郝总师明显底气不足。
  “修一修?是啊,目前天宫号上的三个航天员,整天做的就是缝缝补补、敲敲打打的维修工作。天宫号鼎盛时期,可以同时容纳二十人生活工作,为什么现在只有三个人?因为它根本就承受不起更多的人了!而这三个人,除了修理以外,还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国家每年拿出三十亿元巨资,去修一个毫无用处的空间站,同志们,请你们按着良心说一句,我们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吗!”
  天宫号的总师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们既舍不得放弃天宫号,又不能承担浪费国家巨资的罪名。
  于总师继续历数罪名:“而这三名航天员,每天都冒着巨大的风险!漏水,漏气,漏电,火灾,冷灾,辐射,电脑死机,通讯中断,系统崩溃,他们每天都在经受着生与死的考验!这些故障有的能修,有的根本就不能修!别说航天员修不了,就是把在座的各位总师送上去,同样修不了!天宫号最关键的几个电脑芯片,都是一二十年代的产品,现在已经找不到可以替换的了!”
  天宫号的总师们低下头,没一个人敢说:我能修!
  “万一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万一酿成大祸,可是要死人的啊!”
  于总师看了王天星一眼,“航天员对我们这些设计师是信任的,我们就更应该小心谨慎,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那样是令人寒心的呀!”
  郝总师们汗颜。
  “而且,”于总师谈最后一点理由,“天宫号占据了巨额国家资金,占据了宝贵的航天员,占据了拥挤的太空轨道,使得新一代天庭号空间站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发射,天庭号的轨道舱在仓库里躺了整整三年,同志们,天庭号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射?是不是要等到它与天宫号一样衰老以后才发射?”
  全场哗然。谢部长表情尴尬,与周局长低声耳语:“不能再等了,坚决不能等了。”
  “那么,”周局长提高音量,“老于是同意天宫号坠毁啰?”
  “我主张立即坠毁!”
  “很好。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畅所欲言嘛!”
  科学家和政府官员纷纷发言,大多是指责天宫号的种种弊端,强烈要求把它坠毁。郝总师等“保守派”明显处于守势,努力反击却成效不大。
  “我看差不多了。”周局长打断无休无止的争论,“下面,我们请谢部长做总结发言。”
  “每个人都发言了吗?”谢部长目光精亮,扫视左右,盯住了坐在角落里的王天星,“我怎么没听到航天员的意见?”
  “对对对,”周局长给王天星一个形式上的民主,“小王,你就说说吧。”
  王天星叭地站起,向谢部长敬礼:“首长同志!航天员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咦,小王,我还没给你下命令嘛!坐下坐下,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首长让我说,那我就说了。”王天星原地站定,深情说道:“有人认为天宫号是实验基地、观测基地和飞船发射基地,有人认为天宫号是无用的垃圾,在我们航天员眼里,天宫号还是另外一些别的东西。它是我们的家,它是我们的避风港和保护神,每次与天宫号对接成功,我们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一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就象回到了地球,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王天星身上。大家都很清楚,由于历史原因,王天星心里肯定非常不希望天宫号坠落。但他们没想到,一名作风硬朗的军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感情的话。
  “天宫号不仅仅是一座空间站,它更象一个人,一个胸怀宽广无私奉献的人。我们是由血和肉组成的,它则是由导线、芯片、铝合金和电子器件组成的。与人一样,它有感觉,有思想,也有生命。在它年轻力壮的时候,它满载着喧嚣的人群和沉重的仪器,为我们服务。我登月时,它将我托举上去;我归来时,也是它将我搂入怀中。如今它老了,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它气喘吁吁,它反应迟钝,它步履蹒跚,多年积攒下的毛病,正在无情地折磨它。既然老了,那就应该退下来。但是,坠入大气,化为灰烬,真的就是它唯一的出路了么?对于一个为中国航天立下汗马功劳的老人,是否太残酷了?在一个大谈动物福利的时代,天宫号是否也有权享受一点最起码的福利?”
  科学家们面面相觑,无论是天宫总师还是天庭总师,都不能对“空间站有生命”这一论点提出异议。在他们多年的工作中,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天宫号或者天庭号确实已经不仅仅是一台冰冷的机器了,它们好像是活的,它们好像有感情,能跟你交流!如果说小猫小狗小鱼小虾有生命,那么毫无疑问,天宫号更是有生命的!虽然它是由铝合金和芯片组成的,可谁又敢断言,生命只能由血和肉组成?
  “天星啊,”于总师打破沉默,“你说天宫号有生命,我不反对。可现在的问题是,天宫号的存在,占用了资金,占据了轨道,新的天庭号空间站无法升空。坠毁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王天星据理力争:“近地轨道的航天器虽然多,却远没达到拥挤的程度。一只手套、一袋垃圾、一颗报废卫星,与空间站一样,都占据了一条轨道,而且它们的数量远远多于空间站。空间站数量少,目标大,很容易发现和躲避,多一个少一个,不会对太空交通产生影响。真正影响太空交通的是手套、垃圾和报废卫星,应该把它们坚决清除掉。”
  郝总师赞许地点头。
  “至于说资金问题,每年拿出三十亿维护天宫号,确实太多。我的意见是,用一支火箭把它推到八百公里高度,使它完全脱离大气分子,再也不坠落,然后就不用管它了。”
  “不管它?”郝总师眼球突出,“那航天员怎么办?出了毛病怎么办?”
  “不上人,”王天星胸有成竹,“航天员全撤下来,有了毛病也不用修,这样钱不就省下来了吗?”
  “钱是省下来了,可这样的天宫号,岂不是成了冷宫?我们要一个冷宫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王天星展开丰富的联想,“我们可以把它改造成一个空间站博物馆,开发太空旅游,让中国以及世界各国的游客乘坐飞船停泊在天宫号上,然后在上面游览。当然了,游客们要穿航天服,因为那时的天宫号的生命保障系统已经停止工作了。尽管如此,仍然比坠落的下场要好得多,天宫号可以在太空中安然度过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谢谢首长,谢谢大家,我的话完了。”王天星敬礼,入坐。
  听众们议论纷纷:“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八百公里高度上的航天器很少。”
  “现在它是破烂,再过几十年几百年,说不定还成了文物呢。”
  “俄国的和平号空间站坠落烧毁,他们就少了一个纪念品。”
  “还是美国人聪明,他们的国际号空间站早就报废了,却迟迟不肯坠落。”
  “如果有了钱,我是要上去参观的,搞了一辈子天宫号,却从没亲眼见过它。”
  周局长打断议论:“下面,请谢部长发言!”
  “大家讨论得都很充分,我就做一下总结吧。”谢部长声音洪亮:“第一,天庭号必须在今年以内发射,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第二,天宫号嘛,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坠落,一个是推高。我想,现在不会有人主张每年花三十亿维护它了吧?”
  郝总师痛下决心,连连摆手:“不维护了,不维护了。”
  “坠落和推高两个方案······”谢部长问周局长,“老周,你估计大概要花多少钱?”
  周局长想了十秒钟:“不论坠落还是推高,都是要发射一枚火箭,对接到天宫号上,然后或者给他加速,或者给他减速。大概要四五亿吧,推高方案稍微多一些。”
  “嗯。”谢部长再次扫视大家,“关于这个问题,有没有补充意见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向中央军委汇报,请军委从两个方案里面选一个,然后你们制定详细计划。不管怎样,天宫号作为载人空间站的使命,今年以内就结束了!”
  王天星心里还有一丝遗憾,但他已经尽力,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下面,我们我开始下一话题:中国航天的发展方向。”周局长把手指向坐在他对面的一直没有发言的那个陌生客人:“首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国驻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的裁军大使杨大使!”
  杨大使起身鞠躬:“大家好,大家好!”
  啪啪啪啪,热烈的掌声,但大家心里却纳闷:请他来干吗?
  谢部长说:“老杨,科学家们这么欢迎你,你就讲几句吧。”
  杨大使并不推辞,以外交家的风范讲起了话:“那么,我就向大家汇报一下,前不久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裁军与军控大会的情况吧。轻武器、核武器、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的军控问题,与今天的会议无关,我就略去不谈。中程导弹和远程导弹,想必大家也不会关心。我就着重谈一下外层空间军备控制的问题吧。”
  杨大使回顾历史,“从1957年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开始,苏美两个超级大国就展开了太空竞赛。当时推崇一种理论,认为谁霸占了太空,谁就统治了全世界。苏联发射第一颗卫星、发射第一艘载人飞船、第一次实现太空行走,给了美国朝野极大的震动。美国倾全国之力,实施阿波罗登月计划,并获得巨大的成功。苏联在登月上败给美国,转而发展地球轨道载人空间站,最终建成了著名的和平号空间站。美国则侧重发展航天飞机和空间实验室,并且也想搞一个所谓的‘自由号’空间站。总之,在上个世纪,美苏两家霸占和瓜分了整个太空。”
  杨大使话音一转:“太空霸权并没有挽救苏联的命运。1991年圣诞节,庞大的苏联帝国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苏联的主要继承者俄国,无力争夺太空霸权,甚至没钱制造和平号的接替品。和平号设计寿命五年,却超期服役十年······”
  谢部长脸上挂不住了,不得不打断杨大使:“和平号跟我们的天宫号不一样,我们不存在缺钱的问题,天宫号只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老化,而且我们的天庭号马上就要升空了。”
  “对,对。”杨大使继续讲道:“而此时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发现,航天飞机既不能百分之百地安全,又不能省钱,与俄国的联盟飞船相比,没有明显的优势。自由号空间站更是困难重重,面临下马的窘境。美国意识到自己无力独霸太空,于是向俄国伸出了橄榄枝,由美国牵头,两国合作建造国际空间站。当然,也拉进来一些小伙伴,诸如欧洲、日本、加拿大等等。太空竞赛似乎被一种友好的太空合作所取代,人类似乎进入了共同开发宇宙空间的美好时期。”
  “暂时的合作并不代表永久的和平。在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GPS卫星、间谍卫星和通讯卫星为美军的胜利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美国真真切切地尝到了控制太空的甜头。那个‘谁霸占了太空,谁就统治了全世界’的陈腐理论死灰复燃,它被具体成耸人听闻的否决计划,即:任何国家想要向太空发射航天器,必须经过美国的批准!”
  “2003年10月15日,中国成功地发射并返回了第一艘载人飞船,打破了美俄对太空的垄断。中国的胜利再一次震动了美国,否决计划被提上日程,加紧执行!但是,与美国独霸太空的野心不同,中国人上天是为了人类的和平与进步。中国主张各国在平等合作的基础上共同开发宇宙,反对外太空军事化,反对开展外太空军备竞赛,更反对某一国使用武力控制太空。多年以来,在联合国内,中国一直在提倡通过《和平利用外层空间公约》和《和平开发月球公约》,以实现制止太空军备竞赛、和平开发宇宙的目的。由于美国的反对,这两项条约一直未能通过。”
  谢部长补充说,“三四十年代,我国曾试图在月球表面建立永久基地,但由于这两个公约迟迟未获通过,一旦在太空中发生冲突,月球基地将得不到任何补给,所以这一计划被迫取消。”
  王天星这才明白为什么很久没有登月任务了。
  杨大使继续他的话题:“经过半个世纪的不断发展,美国的否决计划日臻完善。现在它已建成了二十四颗‘星座’激光卫星,三艘‘太空堡垒’军事空间站,六架‘太空鹰’空天战机,以及负责维修和运输的十二架空天飞机。太空的每一个角落,都处于强大火力的封锁之中。在这次军控大会上,美国代表的口气相当强硬,他说,美国正在进行外太空军备控制,不过不是用条约控制,而是用太空堡垒控制。”
  “太不像话了!”谢部长怒不可遏,捶了一下桌子。
  “我们没有一颗激光卫星,没有一架空天战机,没有一座太空堡垒。”周局长道出一个严酷的事实。
  “中国不能违背和平开发宇宙空间的诺言。”谢部长眉宇凝重。
  “万一,美国真要动起手来······”那将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下场。
  谢部长问于总师:“天庭号可以搭载激光武器吗?”
  “完全可以!天庭号在设计时就考虑了军民两种用途,只要接到命令,今年就可以装上激光大炮!”
  郝总师抓住一线希望:“天宫号也可以安装大炮!”
  谢部长扫视左右,缓缓说道:“同志们,中国推行《和平利用外层空间公约》的失败,和美国否决计划的日臻完善,把我们这些航天人推上了浪尖风口。一旦战争爆发,卫星和空间站必将是敌人首先打击的目标。共和国的光荣,几代人的心血,将断送在我们手里······”
  科学家们被激怒了:“谢部长!您就下令吧!要制造多少架空天战机,要发射多少座太空堡垒!”
  “不!”谢部长沉重地向下挥手:“我们不能把太空军事化!但是,”谢部长话音一转,“没有太空武器,并不等于我们没有太空作战的潜力,并不等于我们可以任人欺凌却毫无还手之力!下面,我宣布一项中央军委的秘密决议。”
  所有人屏住呼吸。
  谢部长打开一封信,庄严地读道:“面对某大国以武力霸占太空的威胁,经中央军委研究决定,解放军总装备部应会同航天部门,制定预案,并做好思想上、技术上、物质上的充分准备,以便在和平利用太空的前提下,在我国航天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具备快速有效的太空反击能力。这一工作,由谢部长领导,并在2050年年底以前完成。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
  科学家们听得一头雾水:“又要和平利用,又要快速反击,到底该怎么办呢?”
  “那就是说,天上飞的航天器不带武器,但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发射武装航天器,进行还击。”
  “那么,就要造一些固体火箭和武装航天器储存在航天港,时刻准备发射。”
  “今年年底以前就要完成,时间上有些紧迫。”
  “固体火箭可以用战略导弹改装,武装航天器可以用民用航天器改装。”
  科学家们七嘴八舌,定出了太空反击预案的雏形。
  散会以后,王天星心情复杂。他既为天宫号获得生存机会感到高兴,又为美国极力推行太空霸权感到忧虑。
  王天星来到训练基地,进行跑步、举重、离心机和冲击塔的锻炼。虽然即将退休,他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休息的时候,唐队长和小李、小刘等年轻航天员围过来。唐队长急切地问道:“老王,定了没有?”他的意思是,天宫号是不是确定要坠毁了。
  “没定,”王天星喝一口水,“有两种方案:坠落和推高,到底选用哪种方案,要由军委定。”
  “真的?这么说,天宫号很可能不会坠毁了?”航天员们欢呼雀跃。
  唐队长欢喜地问道:“为什么又多出一个方案?是谁说的?”
  “我说的。我说,天宫号可以推到八百公里高空,做一个空间站博物馆。”
  “真有你的!”唐队长狠狠擂了王天星一拳,“空间站博物馆,亏你想得出来!”
  “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太空飞行呢!”
  “好,算你有功!”
  锻炼以后又做了模拟飞行的训练,直到天黑,王天星才回到位于航天城居民区的家中。
  “就等你了,怎么才回来。”妻子边抱怨边端出饭菜。
  “不是每天都这个时候才回来的嘛。”
  “又没有上天任务,瞎折腾什么?”妻子永远不会理解丈夫的心。
  王天星向母亲问好,儿子小星向他问好。
  吃饭的时候,妻子絮絮叨叨地谈论着同事们的风流韵事,王天星心里有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母亲给小星的碗里夹菜:“星星,多吃饭,长得比爸爸还高。”
  “奶奶,我爷爷高吗?他有爸爸高吗?”
  “你爷爷不高,他才一米六八,你现在就有他高了。”
  王天星一惊,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儿子,真的,不知不觉之间,儿子已经长这么高了。可他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那他长大以后,肯定比自己还要高了。父亲那一代航天员,对于身高的要求是不能超过一米七二,如果按照这个标准,自己就甭想上天了。幸好,选拔第五代的时候,标准放宽到一米七六,自己刚刚合适。
  王天星摸了摸儿子的头:“长得高是好事,不过也别长得太高,不然就开不了宇宙飞船了。”
  “咦,那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妻子嗔怪,“还怕儿子长得高。”
  “妈妈,”小星为父亲辩护:“为了长大以后开宇宙飞船,我确实不能长得太高。”
  “儿子,你能长多高就长多高,开不了宇宙飞船,咱就干别的工作。”
  “不!爷爷开宇宙飞船,爸爸开宇宙飞船,我也要开宇宙飞船!”
  “嘿,你这孩子,学会顶嘴了。”妻子瞪丈夫:“都让你爸给惯坏了。”
  小星看看时间,又扒了几口饭,“我吃完了!”就跑到阳台上去了。
  “回来,再吃点儿。”母亲要起身去叫他。
  “妈,你别管了,我去吧。”王天星到阳台上,看见儿子正用一架望远镜向布满星辰的夜空瞄准。不用问,王天星也知道儿子在看什么。
  “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小星轻轻地移动望远镜。
  王天星抬眼望去,只见一颗耀眼的明星自西向东划过夜空,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天边。
  小星趴在窗台上,还在出神地望着明星消失的地方,嘴角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小星突然抬起头,“爸爸,我听说,天宫号要坠毁了?”
  “听谁说的?”
  “同学们都这么说!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小星眼里闪耀着晶莹的泪花。
  “不是真的,”王天星拭去儿子的泪水,“天宫号不会坠毁,他会永远地在太空中遨游,永远,永远。”
  “这么说,我以后也会登上天宫号了?”小星的眼睛亮了。
  “会的。”
  “这么说,我可以亲眼见到爷爷和爸爸工作过的地方了?”
  王天星的心房颤动了一下,“会的。”
  “太好了!我要去天宫!我还要去月球!爷爷和爸爸走过的地方,我都要走一遍!”小星兴奋地挥舞双手。
  “儿子,”王天星叉开话题:“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
  小星摇头。
  “我见到苏庭哥了!我还跟他说话了呢!”
  “是吗?”小星的眼睛又亮了,“那你要他的签名了吗?”
  “哟,”王天星拍脑袋,“我把这事给忘了。好儿子,下次我一定记着。”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妻子悄悄地问王天星,“嗳,今天到我的房间里来吗?”
  “不来。”自从入选航天员以来,为了保持旺盛的精力,王天星一个月只跟妻子同一次房,这一习惯坚持了十多年。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你!”妻子给他白眼。
  回到卧室,关上门,王天星默默地伫立在遗像前,与父亲进行无言的交流。遗像上的父亲,比自己还年轻,只有四十岁。2003年,中国首位航天员杨利伟驾驶神舟五号宇宙飞船,成功地实现了中华民族的千年飞天梦。消息传出,世界为之震惊,华夏为之欢腾。那时候的父亲,是一名年轻的歼击机飞行员,他立志要以杨利伟为榜样,驾神舟,巡九天,摘星辰,揽明月。他还给刚刚出生的自己,起了个饱含寓意的名字——天星。
  父亲勤奋学习,刻苦训练,最终如愿以偿,成为祖国第二代航天员。2013年,中国开始建造天宫号空间站,父亲参与了这一工程,多次执行舱外行走任务。在一次舱外活动中,由于程序的错误,坚硬的机械臂向父亲砸来,打碎了父亲的面罩······
  父亲被追授航天英雄称号。
  那一年,自己才十岁。父亲与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印象中的父亲,是那么的强壮,那么的英俊,那么的勇敢。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除了飞船模型,就是火箭模型,再就是天宫号模型。父亲一遍又一遍地说,儿子呀,赶快长大,与父亲一起遨游太空。现在,自己遨游了太空,建成了天宫号,登上了月球,而父亲······
  父亲,儿子没给你丢脸,儿子没令你失望。你未实现的夙愿,儿子已经替你完成。你为之献出生命的天宫号,也将载着你的英魂,永远翱翔在九天之上······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三章 加勒比之梦
 
  美国,小石城。阿曼达已经去加勒比之梦工作了一个星期,夏阳一个人住在她家里。昨天阿曼达打来电话,说岛上风景很美,她过得很舒服,希仆总统刚来岛上度假,她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希仆进言,请他下令从各占领国撤军。
  夏阳心里七上八下,他希望希仆能马上撤军,恢复世界和平,却又担心阿曼达人微言轻,说服不了希仆。
  这天上午,中华气功保健按摩治疗中心,夏阳的诊室里。狭小的诊室并排摆着三张床,分别躺着孙小姐、李女士和曼迪夫人,门外还有好多人在排队。自从夏阳能隔着空气发功的消息传开以后,好多人慕名而来,夏阳忙不过来,就只好加了两张床,同时给三个人按摩。一开始感到很累,时间长了,功力大长,就能够应付自如了。夏阳的收入翻了两番,东方真人也乐得合不拢嘴。
  夏阳正按摩得起劲儿,忽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等一等!还没完呢!”夏阳大喊。经常有客户等不及,就通过敲门来催促里面的客户。
  “欧阳先生!请开门!”一个浑厚的男音说道。夏阳有些意外,一般来说,很少有健康的男子来按摩。
  夏阳打开门,钻进两名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粗壮得象铁塔一般的男子。夏阳身高一米八,这两个人超过了一米九。
  “你们······有什么事吗?”这两个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壮汉,显然不是来按摩的。
  “你就是欧阳先生?”
  夏阳点头。
  壮汉招呼躺在床上的三名妇女:“女士们,欧阳先生今天不工作了,请你们离开。”
  三名妇女一边抱怨着一边起身,慑于壮汉的威势,她们只能低头走开。
  壮汉从里面关上门,夏阳有些担心:自己没有就业许可证,属于打黑工,是不是被举报了?他解释道:“警官先生,我的就业许可证暂时没办下来,不过老板说了,马上就给我办。”
  “不不,我们不管你有没有就业许可证。”一名壮汉掏出证件给夏阳看:“我们是总统特工。”
  夏阳的脑子飞快运转:出了什么事?阿曼达向总统告发了我?他们来抓我?不会的,阿曼达不会出卖我的。夏阳疑惑地看着特工,等他们先说。
  “你很荣幸,欧阳先生,总统邀请你去加勒比之梦。”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当然可以。你的朋友阿曼达谈到了你,她说你会气功按摩,总统很感兴趣,想请你给他按摩。”
  “原来是这样。”夏阳心想,阿曼达说自己会按摩,肯定不是要自己给希仆按摩,而是给自己一个与希仆见面的机会。
  “我想我没有别的选择,”夏阳收拾东西,“我马上跟你们走。”
  门被拧开了,东方真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合法公司,他是我的合法雇员,你们不能干扰我营业!我要控告你们!”
  特工向东方真人出示证件,“老板,联邦政府授予了我们带走欧阳先生的权力。”
  东方真人愣了片刻,又说:“可是,你们这样做使我蒙受了损失!你们要补偿我!”
  两名特工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其中一名掏出支票本,“好吧,我们要把他带走一个星期,该付给你多少钱?”
  “他每天能给我挣两千美元,一个星期是一万四千美元。”
  “周末也上班?”特工抬起眼皮看他。
  “对。哦,不,周末不上班。一个星期是······一万美元。”
  特工写完支票,塞给东方真人:“拿好这些钱,你这个黑心老板!”
  特工一左一右,象两面墙一样夹着夏阳走出诊室。李女士、曼迪夫人等老客户们冲夏阳喊:“欧阳先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要等你按摩呢!”六大弟子则幸灾乐祸地看着夏阳,自从他来以后,他们的生意下降了很多,他们巴不得夏阳永远别回来。
  “说不准!”夏阳回答老客户:“你们就请他们按摩吧!”
  “可他们不会非接触按摩呀!”
  “接不接触都一样,只要是按摩,就有效果!”夏阳已经走出了中华气功保健按摩治疗中心,还回过头来解答老客户的问题。
  夏阳在两名特工的押送下,乘飞机抵达迈阿密,然后坐汽车转到希仆家族的私人机场,登上一架轻型飞机。飞机越过佛罗里达海峡和狭长的古巴岛,飞临美丽宽广的加勒比海上空。
  碧绿的加勒比海波涛荡漾,海鸟飞翔,令人心旷神怡。极目远眺,能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光洁明亮的半球型岛屿,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晶莹剔透,宛若一颗巨大的珍珠。这就是希仆总统的私人岛屿、海上别墅、著名的加勒比之梦,希仆经常在这里休假,并接见外国首脑。尽管在电视上见到过好多次,夏阳还是被它的美丽和神圣深深地震撼了。
  有一个问题夏阳一直不明白,他趁机问身边的特工:“希仆总统为什么把人工岛开到加勒比海?这里离美国本土那么远,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的。加勒比地区最后一个钉子古巴,早已被拔除了,这里就象在美国本土一样安全。还有,你看,”特工指向人工岛的上方天空和附近海面,“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保卫总统的安全。”
  夏阳向特工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人工岛上方悬浮着一只雪茄型飞艇,他在伊拉克见过,这是“不稳定地区管理者”武装飞艇。除了飞艇,空中还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在盘旋。海面上则有两艘导弹驱逐舰来回巡逻,细长的炮管、密布的垂直发射井令人不寒而栗,看来要攻入加勒比之梦并非易事。
  “真够排场的!”夏阳惊得合不拢嘴,“我在电视上从没见过这些驱逐舰,今天才算是看全了。”
  “你并没有看全,”特工平静地说,“人工岛下方一百米深处,还有一艘核攻击潜艇正在待命。”
  夏阳意识到,与美国总统相比,自己的性命连一根草都算不上。
  一架商务机从轻型飞机旁边超过,直奔人工岛而去。人工岛的半球型外壳缓缓张开,准备把商务机吞入腹内。
  “罗伯特的座机。”驾驶轻型飞机的特工说。
  “罗伯特是谁?”
  “洛马公司董事长。”
  紧接着从后面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轰鸣声,似乎要震破轻型飞机的舷窗。一架威武雄壮全身蓝黑色的重型歼击机呼啸而过,强大的气流冲得轻型飞机上下颠簸。重型歼击机的机翼象猛禽一样向前扑出,上面的红色五角星异常醒目。
  “那,那好像是俄国的金雕!”夏阳失声叫道:“双垂尾,前掠翼,翅膀上还有五角星!”
  金雕是俄国一二十年代的主力战机,中国也曾进口过一些。虽然现在已经淘汰了,但由于伊朗和古巴曾购买过金雕与美军作战,所以在许多好莱坞影片中都可以看到它威猛有力的身影,而且如今中国的主力战机大鹏也有它的痕迹。虽然夏阳在心底里希望有一天金雕能对加勒比之梦发动攻击,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毕竟和平之门还没完全关上。
  “眼力不错,”特工驾驶员说,“那就是金雕。”
  “可它现在要······要轰炸加勒比!可能还会把我们打下来!”夏阳提醒特工驾驶员赶快躲避。
  两个特工一齐笑了:“奥卡西会轰炸加勒比吗?”
  “奥卡西?美国国防部长?”
  “对呀,那正是奥卡西的座机。”
  夏阳愣了三秒钟才接受这个现实:国防部长酷爱驾驶飞机,不是民用飞机,而是战斗机。不是他唾手可得的美式战斗机,而是他的对手们普遍装备的俄式战斗机。
  歼击机追上了商务机,两架飞机几乎同时钻进了人工岛的半球型半透明外壳,一场精彩的特技表演。
  外壳缓缓关闭,一条缝都没留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刚才它吞下了两架飞机。
  “为什么关了?”夏阳问特工,“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进去了吗?”
  “小伙子,”特工驾驶员降低高度:“你的级别还不够,不能坐飞机直接进去。要在下面转乘潜水艇。”
  夏阳看到,离加勒比之梦大约两公里处,还有一个较小的不起眼的人工岛,上面有指挥塔、码头和跑道。轻型飞机降落在跑道上,特工带着夏阳去指挥塔里做安全检查。夏阳心想,阿曼达进岛时肯定也要转乘潜水艇。
  安检人员用探测仪扫遍了夏阳和两个特工的全身,从夏阳身上搜出他新买的手机:“这个不能带进去。押在这里,出来时还给你。”
  特工领着夏阳来到码头,这里泊着摩托艇、补给船和潜水艇。三人钻进一艘圆乎乎的象卡通玩具一样的观光潜水艇,发动了引擎。
  离加勒比之梦越来越近,夏阳再次被它的庞大和华贵所震撼。透过舷窗,夏阳看到一艘高速快艇犁开雪白的浪花,全速冲向加勒比之梦。
  “那是干什么的?”今天夏阳看到什么都好奇。
  “疯子,一群古巴疯子。”特工喃喃骂道。
  上空传来突突突的声音,一架武装直升机向快艇俯冲,并通过喇叭大声喊道:“警告!警告!所有无关人员必须远离加勒比之梦!所有无关人员必须远离加勒比之梦!否则将受到打击!否则将受到打击!”
  快艇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到了外壳旁边,艇上的人举着大号红色喷枪往光洁的壳壁上喷字:“打倒······”
  才喷了两个字,一发炮弹打过来,快艇被掀了个低朝天,人员全都落入水中,水面被染成红色,也不知是鲜血的颜色还是喷枪的颜色。武装直升机放下悬梯,将他们逐个吊起。
  夏阳正想知道这些古巴疯子的下场如何,舷窗忽然被海水淹没:潜水艇下潜了。加勒比之梦的巨大外壳延伸到水面以下五十米,如果没有潜水艇的话,根本无法进入。
  明媚的亚热带阳光穿过清澈的海水,照亮了奇异的水下世界。五颜六色的鱼儿成群结队,游来游去,与夏阳隔着舷窗互相观看。
  突然,艇壁发出咚!咚!咚!的可怕声音,仿佛有人在用重锤敲打着潜水艇。
  “怎么回事?”夏阳惊慌起来,“谁在打潜水艇?我们不会沉没吧?”
  “别担心,这只是攻击核潜艇在对我们进行声纳探测而已。”
  夏阳更担心了:“攻击核潜艇?它会发射鱼雷吗?船上有潜水衣吗?我要穿一件!”
  “我们在中转岛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核潜艇,它知道我们要乘坐这只观光潜水艇,不会发动攻击的。”
  潜水艇一直下潜到五十多米,绕过外壳,然后上浮。重新露出水面的时候,夏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潜水艇停在人工岛北部的码头,夏阳终于踏上了神秘的加勒比之梦。
  夏阳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从外面看,加勒比之梦是一颗大珍珠,从里面看,才能见识到它的真容。单向透明的玻璃钢外壳拦住了从里向外射出的光线,对从外向里的光线却毫无遮挡,蓝天、白云、飞鸟清晰可见,仿佛你与它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岛屿与外壳之间环绕着两三百米宽的海水,这里风浪小了很多,可以想象,当飓风袭来,外面惊涛骇浪、排山倒海、樯摧楫断、暴风肆虐的时候,里面依然风平浪静,波澜不惊,鸟语花香,温馨祥和。
  岛的中央耸立着一座高达五百米的天塔,仿佛是世界的顶天柱,实际上正是它擎起了巨大的玻璃钢外壳。塔的基座宽阔浑圆,越往上越细,形成优美的曲线,直到顶端又扩大成一个圆盘。夏阳不能长时间观察那个圆盘,因为脖子仰得难受。
  以天塔为中心,人工岛北部是码头和机场,东部是椰树林、绿草地和白沙滩,那里风光旖旎,情趣万种,一群身穿比基尼泳装的女郎正在游泳戏水,与可爱的海豚嬉戏。岛的西部矗立着雄伟的古罗马风格的白色石头建筑,有圆形歌剧院、斗兽场、高架水渠、跑马场等等。
  “欧阳先生,请吧!”夏阳被特工从惊叹中唤醒,随他们向天塔走去。
  “我能见一下阿曼达吗?”夏阳很关心自己的朋友。
  “你会见到的。”
  经过机场时,夏阳看到了刚才飞进来的商务机和金雕。此外还有一架身宽体胖的中型波音飞机,夏阳问特工:“那是不是总统乘坐的飞机?”
  “没错,”特工自豪地说,“那就是号称电子要塞、空中堡垒、永远不会被击落的空军一号。”
  离天塔越来越近,能清楚地看到塔的下半部分有好多窗口,特工介绍说:“地下三层是仓库和车库,地上一层是大厅,二层是餐厅,三层到八层是工作人员宿舍,我们住在五层,你可能也要住在宿舍里。九层十层是控制中心,十一层是通讯中心,十二层是值班室,十三层是激光炮塔,十四到十六层是高级客房,塔的顶端是被称为‘空中花园’的总统套房和餐厅。”
  登上塔底基座,站在高大的圆形拱门前,夏阳感到自己是一只站在蚁穴前的白蚁。
  “他是总统请来的按摩师欧阳先生。”特工向门卫介绍夏阳。
  “欧阳先生,你要留下你的指纹信息。”门卫用手持扫描仪提取夏阳的指纹。
  几个玩累了的女郎嘻笑着从东边的沙滩走来,夏阳扭头望去,又是一惊:刚才还以为她们穿着比基尼泳装,可实际上她们什么也没穿,性感的身躯,饱满的乳房,隐秘的下体一览无余。夏阳暗骂:什么加勒比之梦,分明是一个天体营。他偷偷地观察身边的特工和门卫,他们无动于衷,见怪不怪。夏阳想,或许是自己太保守了。
  夏阳和特工走进蚁穴,登上一部电梯。大厅里有十部电梯,那几个女天体偏偏跟他们挤一部。“好强壮的男人呀!”在狭小的空间里,她们围着特工动手动脚,拉拉扯扯。两个特工训练有素,目不斜视,丝毫不为所动。她们又开始挑逗夏阳,“嗨,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夏阳想亮出自己的国籍,又怕给祖国丢脸,于是也学着特工的样子,板着脸一声不吭。
  “男孩子们,拜拜!”到了八层,女天体们摆着屁股出了电梯,夏阳和特工继续高速上升。
  一直升到最顶层,三人走下电梯。电梯门口守着两名特工,特工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算是身份验证,便押着夏阳去见总统。
  顶端圆盘的面积很大,中间耸立着粗壮的支撑玻璃钢外壳的柱子,周围散布着花园和别墅。放眼望去,方圆十几公里范围内的彩云、海面、轮船尽收眼底。穿过由茉莉花、郁金香、游泳池和喷泉组成的花园,他们来到圆盘东部边缘的露台上。
  露台上摆着六把躺椅,三个女天体和三个只穿内裤的男子正躺在上面晒日光浴。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守卫着两名特工,特工们再次对视,然后去向总统禀报。
  “欧阳先生,总统请你过去。”押送夏阳的两名特工完成了使命,与原有的两名同事一样,双手交叉,两腿微分,静静地侍立在后面。
  没想到电视上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希仆总统竟然用这种姿势见客。夏阳压抑住心中的愤懑和尴尬,诚惶诚恐地走上露台。
  躺在中间的那个男子正是权倾天下的美国总统希仆,左边的是国防部长奥卡西,右边的那个可能是洛马公司董事长罗伯特。三人分别搂着一个女天体,希仆怀里的是个白皮肤女孩,罗伯特怀里的是个黑皮肤女孩,奥卡西怀里的是个红皮肤女孩——阿曼达!
  阿曼达支起身子,热情地欢迎夏阳:“欧阳!你来了!”
  夏阳感到一阵窒息:阿曼达不是来做女服务员吗?怎么也成了女天体?难道,所谓的女服务员就是女天体?
  阿曼达看到夏阳发窘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雅,就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身体,对希仆说:“总统先生,他就是我的朋友欧阳。”
  晒太阳的总统也是总统。夏阳能明显感到这几个人的无形的威压,他向他们点头问候:“总统先生,奥卡西先生,罗伯特先生。”
  “嗯。”希仆略略抬起眼皮,用浅绿色眼睛斜了夏阳一眼,“你好象对这里有些不适?”
  虽然希仆躺着夏阳站着,夏阳却感到他在俯视自己。“我······没有不适。”
  阿曼达为他开脱:“总统先生,中国人和美国人的习惯不一样,在他们国家天体活动是被禁止的。”
  奥卡西抓了一把阿曼达的乳房,放肆地笑道:“你的这位朋友,或许从没见过光屁股女孩吧?”
  男男女女们哈哈大笑,夏阳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着呀说:“国防部长先生,我曾经有个漂亮的女朋友,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
  “哦,真遗憾。”
  “她是被你的士兵杀死的!”
  露台上立刻鸦雀无声,奥卡西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欧阳夏阳!我没想要来,是总统请我来的!”
  奥卡西紧张地对希仆说:“总统先生!他是个恐怖分子,他身上藏着炸弹!请你下令把他抓起来!”
  “没有!”阿曼达为夏阳辩护:“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他是守法公民,他不会那样做的!”
  希仆并没有象他的宠臣那样惊慌失措,他长满黄毛的大手向下按了按:“奥卡西,这里是加勒比之梦,不是伊拉克。”
  夏阳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准备向希仆进言:“总统先生,我的女朋友······”
  希仆摇了摇高耸的鼻子,“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请你来按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那······好吧。”夏阳想,我要在岛上呆一个星期,总有机会劝谏希仆的。他抬起双手,“现在开始吗?”
  希仆皱着淡黄色的眉毛,努着薄薄的嘴唇,既不说开始,也不说不开始。
  罗伯特发话了:“总统先生,能请他先给我按摩吗?”
  希仆笑了,抬手示意:“欧阳,你就先给罗伯特按摩吧。”
  夏阳走到罗伯特跟前,双手悬在离他两尺远的上方,开始发功。旁边的人好奇地看着他。
  片刻,罗伯特说道,“耶,我感觉到了,真的感觉到了。很热,真舒服呀。”
  夏阳给罗伯特从头到脚按摩了半个小时才收工,希仆急切地问罗伯特:“怎么样?”
  “好极了!”罗伯特眉飞色舞:“就好像太阳光一样!太阳光只能射到人的皮肤,而他的光能射到五脏六腑里面,连每块骨头都能穿透!如果每天按摩半小时,我想我肯定不会生病的。”
  “来,欧阳!给我按摩!”希仆放心了。
  夏阳给他做了一遍全身按摩,希仆也是妙不可言,全身苍白的皮肤泛着红光。
  “奥卡西,你也做一下,有好处的。”希仆给宠臣一个奖励。
  “不,我不要他按摩!”奥卡西仍有戒心。
  希仆身旁的白皮肤女郎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亲爱的总统先生,让我也享受一下吧!”
  “好好好,”希仆慈爱地抚摸着她的金发,“杰西卡,我的小甜心,让你享受一下。”
  给杰西卡按摩的时候,她不住地浪叫,把夏阳恶心得不行。夏阳扭头向下望去,整个岛屿的东部和大半个北部、大半个南部看得清清楚楚,沙滩上的裸女、码头上的潜艇、机场上的飞机,都逃不过露台上的眼睛。夏阳意识到,自己刚一上岸就被人看到了。岛屿南部建有一座银白色保护壳,似乎是核电站。还有几台巨大的机器,可能是人工岛的发动机。
  权贵们继续聊天。罗伯特说:“奥卡西,我就不明白,我们有许多优秀的战斗机你不开,偏偏要开一架古老落后的俄国战机,这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哈哈哈!”奥卡西咧嘴大笑:“我们的战斗机是很优秀,也很完美,可我总觉得没什么特色,不象俄国战机,凶猛霸气,全身透着浓浓的野性和攻击性,有股拼命的架势。我喜欢,我喜欢!”
  罗伯特不得不点头:“我们的武器系统技术精良,攻守兼备,全面发展,而俄国人的武器系统简陋粗糙,朴实耐用,攻击力强,在世界武器市场上一直试图跟我们平分秋色。”
  “还有中国人。”奥卡西斜了一眼夏阳,“他们的设计师没什么创造力,仿造的功夫却是一流。除了仿造机枪大炮以外,他们还把俄国的飞机坦克军舰导弹和西方的雷达电脑传感器拼凑在一起,也弄出不少便宜实用的武器,卖给流氓国家,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罗伯特谦卑地说:“所以需要总统先生亲自出面,扶持合法的军火公司,打压非法的武器交易,维护世界军火市场秩序!”
  希仆用鼻子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是为全体美国公民服务的,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
  “总统先生说得对。”罗伯特环顾岛内:“总统先生,您说,您到底喜欢什么?您到底还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缺什么。”希仆伸了个懒腰:“我有最多的财富,我有最高的荣耀,我有最大的权力,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趣。”
  “总统先生,”罗伯特指指天空:“您想上天吗?我可以请您做一次太空之旅!”
  “罗伯特!”奥卡西指责道:“总统要上天,还用你请?我会马上安排宇航局,让他们准备一次太空视察活动,由总统亲自访问太空堡垒空间站!”
  “那么,”罗伯特狠了狠心:“总统先生,我可以送您一架空天飞机!您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想带谁上去,就带谁上去,这些漂亮妞儿,您全都可以带上!”
  希仆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架空天飞机价值高达五十亿美元,相当于半个加勒比之梦!希仆咂吧咂吧嘴:“我听宇航员说,在太空中做爱,别有一番风味。”
  “总统先生,我们刚出厂了一架空天飞机,正在测试,现在它是您的了,谁也不能阻止我把它送给您,谁也不能!”
  希仆眨了眨眼睛,严肃地说道:“不行!身为合众国总统,我不能收受如此贵重的礼物,我要把它买下来。”
  “买?”罗伯特眼球飞速转动,心领神会地说:“对对,我不送给您,我把它卖给您。您可以用五十万美元得到它!”
  希仆不相信有如此好事:“五十万买一架空天飞机,是不是太便宜了?”
  “一点都不便宜!它是专为您量身定做的简装总统版!”
  “哈哈哈哈!”希仆乐得合不拢嘴:“难得你一片爱国之心,好!成交!对了,你刚才有什么要求来着?”
  “总统先生,我哪能有什么要求。”罗伯特叫苦连天:“只是,现在的国际军火市场混乱不堪,鱼龙混杂,俄国、法国和中国的军火公司以次充好,低价倾销,扰乱了市场秩序,破坏了世界和平。象我们这样合法的、正派的、处处为广大客户着想的公司,反而受到了冷遇!总统先生,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这个问题很严重!”希仆拧紧了眉毛:“作为美国公司和美国利益的代言人,我不能袖手旁观!”希仆点着罗伯特的鼻子说:“你看着吧,邪恶的公司一定会受到惩罚,正义的公司一定会扩大市场份额!”
  “嘿嘿嘿,总统先生,您可真是一心为选民着想啊······”
  奥卡西有些眼红,他暗示罗伯特:“我不想买空天飞机,我想买一架太空鹰空天战机。”
  “你刚才不是还说美国战机没什么特点吗?”
  “俄国的空天战机太贵,一架要十亿美元呢。”
  “可是我们的也不便宜啊,一架二十亿。”
  “你就不能······便宜点儿?比如说,二十万?”
  “这个嘛,”罗伯特在心里嘲笑国防部长,可又不能明说:“这样吧,我要征求董事们的意见,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这个价。”
  “我等你的好消息!”奥卡西充满信心。
  夏阳给杰西卡按摩完了,希仆又让他给罗伯特怀里的黑妞按摩。夏阳真恨不得把希仆提起来丢到塔下,可是想到要请他退兵,他只能强压怒火,给黑天体按摩。
  给黑天体按摩完以后,希仆又让夏阳给阿曼达按摩。
  夏阳走到阿曼达旁边,冷冰冰地说:“小姐,请躺好,我给你按摩。”
  “不用了,”阿曼达瞪大了眼睛看着夏阳,毕竟他们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她能看出夏阳心中的羞辱和愤怒。
  “好吧,欧阳。”希仆叫来一名特工,“给他安排住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下。”
  特工把夏阳带到控制中心埃拉女士的面前,埃拉恶狠狠地说道:“象你这种人,是不应该到岛上来的!”
  “如果你能让我离开,我会感激不尽。”夏阳对埃拉没有好印象。
  “你可以留下,但你要知道,”埃拉指着无数的监视器屏幕说:“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夏阳被分到四层的一间单身宿舍。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夏阳一个人去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到宿舍。岛上确实很美,但夏阳没心思游览,他觉得女天体是伺候贵族的妓女,而自己伺候女天体。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呀?”夏阳懒得开门。
  “是我,阿曼达。”
  “滚!”夏阳用母语骂道。
  “你说什么?请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伺候你的国防部长去吧。”
  “你怎么了?生气了?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
  夏阳气得在屋里团团转,他猛地打开门,冲门外怒吼:“我能不气吗?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把我叫来,出我的洋相?”
  阿曼达闪进屋里,从背后掩上门,抱住夏阳:“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吃醋了。”
  “去去去!”夏阳推开她:“爱谁也不会爱你。赶快去伺候那些老头子们吧,他们更需要你。”
  “岛上的女孩多得是,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我的。国防部长更不会喜欢我,他认为你是恐怖分子,进而认为我也是恐怖分子。”
  “做贼心虚!”夏阳轻蔑地说:“他杀得人太多,所以看见谁都害怕!”
  阿曼达指着床说,“我能坐一下吗?”
  “坐吧。”夏阳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毕竟阿曼达帮助过自己,而且现在可能也在帮助自己。
  阿曼达用手捂了一会儿脸,又摊开:“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来到岛上的第一天,埃拉女士就对我们说,我们是一群活体雕塑,要用自己的身体增加岛上的美感,所以不能穿衣服。她还说,如果我们好好干,会得到很高的报酬。如果出去胡说八道,就会很后悔的。我们一开始很惊讶,慢慢地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岛上本来就有一些女天体,她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快我们也就象她们一样了。”
  “后来希仆来了,他还请了奥卡西等人,都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与我印象中庄严肃穆的领导人不一样,他们竟然是那么的好色,跟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没什么两样。他们贪婪地看我们,摸我们,还跟喜欢的女孩上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因为我觉得国家是神圣的,军队是神圣的,他们作为国家和军队的最高领导人,也应该是神圣的。以前,我在陆战队里的时候,和男兵女兵们做过一些下流的事情,我知道这样不好,我以为上层人物们不会这样。可现在看来······”
  “在一段时间里,我对总统、国家和军队感到失望,理想中的总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可我又想,总统也是人,既然是人就会喜欢女孩子。只要他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带领国家和军队走向正确的方向,那么他摸几个女孩子也无关紧要。而且,我来岛上还有一件事,就是请他从占领国撤回军队。因此我向他谈起了这件事,还谈到了你。”
  夏阳质问:“所以他就让我来给他按摩?还要给那些女天体一个个地按摩?”
  “那又怎么了?”阿曼达反问:“你不是经常给我按摩吗?你不是还给客户们按摩吗?”
  “不一样!”夏阳怒火中烧:“给你按摩,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给客户按摩,是因为那是我的工作,可是,到这里给一群赤身裸体的婊子按摩,我嫌丢人!”
  阿曼达站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我们是······”
  “对不起,”夏阳言不由衷地说,“我没有要污辱你的意思。”
  阿曼达流下了眼泪,“我这么做,也是想帮你。”
  “多谢。”夏阳傲慢地抬起头。
  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打在夏阳的下巴上,夏阳没有防备,险些摔倒。
  “哎哟,你敢打我?”夏阳捧着又酸又麻的下巴,吃惊地看着阿曼达。
  “我好心好意帮你,你还说我是婊子!这种坏男人,就应该挨打!”阿曼达左拳右拳交替出击,乒乒乓乓地揍在夏阳的头上和胸口。夏阳没受过正规训练,动作笨拙迟缓,面对雨点般的拳头,躲都躲不及,更别提还手了。好在他全身充满了精力,就象打足了气的橡胶轮胎,挨了几十拳也没被打出血。
  虽然没出血,可也疼呀。夏阳大叫:“你再打,我就还手了!”
  “打死你,打死你!”阿曼达把在岛上这么多天的委屈都发泄到夏阳头上。
  夏阳大吼一声,双掌推出,臂力连同内力一齐推在阿曼达身上,阿曼达象一只红褐色的枕头,直直地向后飞出,嘭地撞在门上,然后瘫软下来。
  阿曼达非常倔强顽强,立刻爬起身来,又扑上去撕打夏阳,这回连脚都用上了,重重地揣在夏阳的腰上。
  夏阳想抓住她的脚,无奈她太灵活,抓不住,只好用头脸顶着敌人的拳头,冲上去抱她的腰。房间狭小,敌人很快被捉住,夏阳将她高高擎起,狠狠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
  阿曼达的眼泪都被摔出来了,她一面呻吟一面在地板上扭曲,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阿曼达!你没事吧?”夏阳慌忙把她搬到床上,背朝上翻过来,给她按摩脊背。
  “你真摔呀?”阿曼达伏在枕头上哼哼。
  “你不是挺经摔的吗?你们训练的时候,肯定比这还狠吧?”
  “那我也没感觉这么疼。可能是时间长了吧,要么就是这大理石地板太硬。”阿曼达侧着脑袋看夏阳,“嗳,刚才打你打疼了吗?”
  “当然疼了,要不我能摔你吗?”
  “对不起。”
  “没关系,现在已经不疼了。”
  “给我按摩按摩屁股,我想我的尾椎骨已经碎了。”
  “别担心,就是碎了我也能给你接起来。”夏阳把手悬在阿曼达光滑滚圆的臀部上空,给她按摩。他忽然有种想摸一下的念头。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按耐不住,要趁人之危,占人家的便宜?”阿曼达挑动他。
  “没,没有。”夏阳的心思被看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起来吧,已经按摩好了。”
  阿曼达拱了拱脊背,确实不疼了。她坐起来,下地,伸胳膊蹬腿扭腰扭屁股,“嗳,真的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
  阿曼达凑近过来,用乳房顶住夏阳的胸口,“你不是想······那个吗?没关系的,来吧。”
  夏阳的心怦怦直跳,抬起颤抖的双手,要抓住这个送上门来的美丽的猎物。夏阳险些失去控制,但他还是恢复了理智。“阿曼达,我不能这样,我对不起水芙蓉!”
  “可水芙蓉已经死了,你还有你自己的生活!你需要另外一个爱你的女人!”
  “不行!水芙蓉虽然死了,但她还没合眼!她在看着我,我不能抛开她去寻欢作乐!”
  “那你到底要怎样?什么时候你才能有新的爱情?”
  “起码,”夏阳胸廓扩大,目光坚定:“起码要给她讨一个说法,让她安心地闭眼!”
  第二天,罗伯特乘坐专机离开了加勒比之梦,很快又来了两名高官:中央情报局局长西蒙,以及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丹妮丝。希仆的政府班子里有两名高级女官,一位是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奥丝汀,另一位就是丹妮丝。奥丝汀胖得象水桶,鹰勾鼻子,两层下巴,作风强悍。丹妮丝身材苗条,步履轻盈,笑容爽朗,原本是一名国际关系学教授,因为她的观点非常符合希仆的胃口,所以被拉入这个最高权力圈子。今天请他们来加勒比,也是希仆对他们勤恳工作的肯定。
  希仆、奥卡西、西蒙、丹妮丝以及女天体们在草地上骑马,在沙滩上打排球和网球,还跳进海里游泳,玩得不亦乐乎。偶尔有好奇的游船、无知的渔船和忠诚的驱逐舰靠近,他们也决不会知道玻璃钢罩里面发生的事情。
  晚上,趁着皎洁的月光,大家在沙滩上野餐,烧烤从希仆的得克萨斯牧场运来的小牛肉。吃饱喝足以后,希仆命令夏阳给大家逐个地按摩,放松酸痛的肌肉,并消化肚子里的牛肉。
  又过了一天,夏阳注意到女天体们都穿上了衣服。一问才知道,今天将有贵客来访:日本首相犬养一郎。
  上午,日本首相的专机尖叫着降落在跑道上,一位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头发弄成象白人一样曲卷着的大人物走下舷梯,紧跑几步与身着便装的希仆握手。两人摆好姿势让跟随而来的记者拍照,然后坐上汽车,到岛屿东部草地上的一间别墅里密谈。
  “总统先生的岛屿太美了,每次来我都有新的感受。”犬养一郎羡慕地说。
  “首相先生的岛屿可比我的大得多呀。”希仆的大手在空中晃动。
  “我的岛屿?”犬养一郎一愣,“我没有岛屿,我的几处别墅加起来,还没有这座岛的十分之一大。”
  希仆开心地笑了:“我是说你的那个住了一亿多人的岛屿。”
  犬养一郎也自嘲地笑了:“我很想宣布那是我的岛屿,只怕国民不答应啊。”
  “有件事情我要问你,”希仆切入正题:“听说你打算购买一批俄式战机,甚至还有两艘巡洋舰和一艘直升机航母,有这回事吗?”
  “哦,是这个样子的,”犬养一郎澄清:“首先是中国购买并仿制了大量俄国武器,内阁的意见呢,是我们再买一批俄国军火,就可以间接地研究中国海空军的装备和战斗性能,在未来的战争中争取主动。而且,俄国的武器性能不错,价钱便宜,如果配上日本的电子系统,就可以形成很强的战斗力。”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定,就擅做主张!”希仆毫不留情地训斥小伙伴:“要不是罗伯特及时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回去以后就跟俄国人说,这笔订单跟他们没关系了!”
  “这个······”犬养一郎点头:“没及时向您通知,确实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呀。如今国际市场上石油短缺,一滴油比一滴金子都贵,俄国人手里有石油,可是,买他们的石油,除了大笔的低息贷款以外,还要搭配别的货物。除了军火,他们没什么象样的产品,所以,我就只好,买一点······”
  希仆布满皱纹的脸开始张红:“我问你,是谁在驻扎军队保卫你的国土?是谁在用防御系统替你挡导弹?如果中国人发动进攻,谁会派出航母战斗群拦住他们?是俄国人吗?”
  “可是,”犬养一郎以退为进,“当初中国人进攻台湾的时候,总统先生的父亲,不是也没派出航母战斗群拦截他们嘛。”
  “首相先生!”希仆的浅绿色眼珠瞪得贼亮:“你们和台湾一样吗?台湾本来就是中国的国土,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人进攻台湾,是他们的内政,我们美国人为什么要去送死?但日本不一样,日本是一个独立民主的国家,中国人胆敢进攻,那就是赤裸裸的侵略!而我们是一百年的盟友,我们的关系是紧密的牢不可破的,我们能见死不救吗?我们不但要派出所有驻日美军,还要从韩国、夏威夷甚至美国本土,派遣大量子弟兵,保卫你们!”
  犬养一郎小声嘀咕:“其实,不用美军保护,单靠大日本皇军自己的力量,就足以打退中国人的进攻。何况,据我所知,中国人从来就没有进攻日本的计划。”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你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希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就是嘛,”犬养一郎挠挠卷曲的头发,“驻日美军三万人,一百年以来,没干什么好事情,花的钱却越来越多,强奸的女学生越来越多,撞死的人越来越多。县长市长们整天跟我吵,吵得我头都大了。”
  “不,不!这都不是借口!”希仆双手用力劈手:“花点儿钱算什么?你们有的是钱!强奸几个女学生算什么?你们有的是女学生!撞死几个人算什么?你们有的是人!你们所缺的是,”希仆双手上扬:“大国地位,国际声望!你们是经济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只有美国,只有美国才能给你们所需的一切!我们武装你们,我们给你们精良的飞机坦克激光导弹,我们给你们向海外派兵的机会,我们让你们去伊朗,去伊拉克,去叙利亚和利比亚,统治当地民众,获得崇高的威望!甚至,我们可以给你们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地位!在我们的帮助下,你们不仅是经济上的巨人,还将是政治上的巨人,军事上的巨人!你们将与美国人一起,统治整个世界!”
  犬养一郎听得天花乱坠,蠢蠢欲动:“真的吗?日本人也能统治世界?我也能成为世界领袖之一?我也能拥有自己的人工岛?”
  “相信我!”希仆用力地拍犬养一郎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为了几个女学生而向国民屈服,要有政治家的魄力!”
  “总统先生!”犬养一郎热血沸腾,紧紧地握住希仆的毛手:“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首先,必须保留驻日美军!”
  “保留美军!”
  “其次,退掉所有俄国订单,交给美国公司!”
  “交给美国公司!”
  “再次,增加向海外派遣的兵力!”
  “增加海外兵力!”
  “还有,要遏制中国!”
  “遏制中国!”
  ······
  会后,希仆总统与犬养首相在别墅前的草坪上发表讲话,昨天的这个时候,希仆与一群女天体在这里追逐打闹。两人谈到了美日两国为世界经济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并表示,两国将建立更紧密的同盟关系,携手打击恐怖分子,推翻流氓国家,捍卫美日利益,保卫世界和平。
  下午,犬养一郎乘飞机离开了加勒比之梦,岛上又恢复了天体营的本色。希仆与女天体们照例打球游泳吃烤肉,夏阳照例给他们按摩放松消化食。
  第二天中午,夏阳和阿曼达在二楼用餐。透过落地窗户向外望去,人工岛的玻璃罩打开,一架飞机降落在跑道上,希仆亲自站在机场迎接。
  “又是什么大人物?”夏阳好奇地说。
  “不知道,”阿曼达摇头:“没让我们穿衣服,应该不是外国首脑。”
  从舷梯上走下来一个珠光宝气性感妖艳的女人,希仆大步走上前去,吻她的手,然后挽着她的手臂进入同一辆豪华卧车。
  “是第一夫人吗?”夏阳根据两人的亲密程度判断。
  “希仆从不让丽莎来岛上。”阿曼达想了想,“可能是朱丽叶,听说她是希仆的情妇之一。”
  “朱丽叶?好莱坞的影星朱丽叶?扮演《罗马帝国》中埃及艳后的那个?”夏阳曾跟水芙蓉一起看过这部电影,水芙蓉很喜欢女主角朱丽叶。
  “对,肯定是她!希仆非常喜欢《罗马帝国》,今天下午还要上演《罗马帝国》的戏剧版本,就在岛上的罗马城里。”阿曼达说,“希仆肯定会邀请朱丽叶扮演埃及艳后。”
  “哦。”夏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都要参加演出,你想参加吗?”
  “我不想。”
  “参加吧,可壮观了。”阿曼达动他的手:“我去给你说说。”
  “好吧。”夏阳想要一个朱丽叶的签名,给水芙蓉。
  下午,罗马城里热闹非凡。女天体充当女群众演员,特工、工作人员以及夏阳充当男群众演员,他们都脱光了衣服,全身涂满橄榄油,弄得油乎乎亮晶晶的,显出罗马式的美。他们头戴古代头盔,身披古代胸甲,左手握圆盾右手持木剑,扮演古代武士。
  《罗马帝国》共分五部,第一部是《征服》。在巨大的圆形剧场里,希仆亲自扮演战神恺撒,他身披镶金大红袍,站在黄金战车上,高举利剑,指挥罗马军团冲锋陷阵,把希腊人、高卢人、迦太基人打倒在地,斩于马下。其实迦太基人并不是恺撒打败的,但在戏剧里把功劳归于他一人也未尝不可。迦太基人还有一群庞大的战象,它们在象奴的指挥下时而前进,时而倒退,最后卧在地上佯装死去。
  战争结束以后,希仆巡视战场,看到漫山遍野的被征服者的尸体,他高声唱道:“你们这些可怜的人啊,你们因为不识时务而自取灭亡。我的军队最强大,我的装备最精良,我雄心勃勃,志在四方,我必将成为世界之王。我的大军到来之时,你们或者俯首称臣,或者尸首分离,化为鬼魂在旷野上飘荡。你们的土地一点不会浪费,全都记在我的名下。你们的女人一个也不少,全都变成战利品,封赏给我的功臣幕僚。你们自己也将腐烂,为我庄园增添肥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一群不知好歹的邪恶匪帮!”
  希仆身边的罗马士兵们手舞足蹈,将金银珠宝搬回罗马,将悲凄凄的女人扛回家乡。
  希仆又看到一具罗马士兵的尸体,不禁大生感慨,向尸体鞠躬唱道:“不幸的罗马青年啊,你有你的家园,你的父母,你的妻儿。但是,为了罗马的荣光,为了无尽的财富,为了伟大的恺撒,你义无反顾走上战场。凶恶的敌人砍掉了你的头颅,你再也不能活着返回家乡。你的死是值得的,罗马因你将更加荣光,财富因你将更加增长,伟大的恺撒因你将获得更高的威望!我要封你为罗马英雄,这样将有更多的罗马青年,以你为榜样,走上血淋淋的战场!”
  罗马士兵们表情沉痛,缓缓抬起战友的尸体,隆重地运回罗马安葬。
  希仆率领大军,又来到了埃及。朱丽叶扮演的埃及女王带领女兵出城迎接,跪在地上唱道:“伟大的战神恺撒啊,您是全世界最强有力的人,您的英名远播,遍及四方。我和我的全体臣民,愿意世代做您的奴仆,服侍您,取悦您,使您过得更加舒畅。”
  希仆下车,亲手扶起女王:“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最美丽的女人理应服侍最强大的男人。我们携起手来,必将统治整个世界!”
  希仆与女王一起观光游览,沐浴恩爱,度过了美好的时光。
  第二部是《遇刺》。希仆征服了整个地中海沿岸,带着庞大的军队和心爱的妻子凯旋而归。罗马市民欢声雷动,响彻云霄:“恺撒!您为我们征服了大片的领土,您为我们夺取了宝贵的财富,您为我们掳掠了无数的奴仆!您的功绩比山还高,您的光辉盖过了日月星辰,我们衷心地爱戴您,我们请您加冕登基,成为伟大的罗马皇帝!”
  希仆威严地唱道:“民众的意志不可违抗,民众的声音必须倾听!既然人民要求我登基,那么我就只能听从!”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西蒙、奥卡西等人扮演的元老们在进行密谋:“闻听恺撒要登基,我等不由得心中慌。民主体制七百年,恐怕要葬送在恺撒的手上。民不民主无所谓,关键是我们的利益要受到损伤。我们拥有广阔的农田,我们拥有成排的作坊。我们拥有花园式的别墅,我们拥有美丽的娇娘。一旦恺撒称了王,我们的希望就泡了汤。为了捍卫手中的特权,宁死也不能让恺撒称王!”
  加冕的日子,希仆步入元老院,端坐在王位上,等待元老们给他加冕。忽然,元老们从怀里掏出匕首,一齐向希仆刺去。希仆毫无防备,倒在血泊中。临死时,他悲愤地唱道:“奸诈卑鄙的小人,趁我不注意下了毒手。伟大圣明的恺撒,就此命丧黄泉。罗马是个虚伪的国家,它不允许你公开称帝。你只能打着民主的旗号,在暗地里推行独裁统治。”
  第三部是《海战》。恺撒死后,权力由养子屋大维继承。由奥卡西扮演的安东尼挟持埃及女王,逃到了埃及。由希仆扮演的屋大维率领大军追杀,在海上展开激战。
  圆形剧场灌满了水,十几艘仿古战船开进来,进行模拟海战。弩石横飞,火箭四射,两军杀得难分难解。希仆力大无穷,勇不可挡,跳上敌人的旗舰,与死对头安东尼展开决斗,最终刺中了他的心脏。
  获胜以后,希仆重新将朱丽叶揽入怀中。实际上,战败以后埃及王后就自杀了,但希仆为了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就更改了剧情。
  第四部是《加冕》。希仆胜利凯旋,获得了当年恺撒所受到的热烈欢迎,罗马人民再次请求他登基称帝。希仆心情复杂地唱道:“人民的呼声空前高涨,要求我登基称帝称王。我又何尝不这样想,做一个光明正大的罗马帝王。父亲惨死的一幕浮现在眼前,使我不能不有所顾虑。在这样一个虚伪的国家,一切必须掩盖在民主的旗帜之下。考虑在三我忍痛割爱,放弃称王称帝的梦想。名称虽改本质不变,我就是不挂名的罗马帝王!”
  希仆与元老院达成默契,希仆承认元老院的贵族地位,元老院则给希仆戴上一顶又一顶桂冠:元首,统帅,奥古斯都。希仆集军队、政府、宗教大权于一身,成为实质上的皇帝,罗马共和国转变为罗马帝国!
  第五部是《帝国》。在罗马士兵的呵斥和鞭挞下,世界各地各种肤色的奴隶们背负着沉重的货物,源源不断地运送给罗马人民。幸福的罗马人民围绕着希仆和朱丽叶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帝国的土地多么辽阔,帝国的物产多么丰盛。帝国的财富应有尽有,帝国的奴隶数都数不清。地中海,我们的海!亚非欧是我们的家!伟大英明的奥古斯都,我们永远爱戴您。是您给了我们荣光,是您给了我们梦想。是您给了我们奴隶,是您使我们成为世界的主人!”
  希仆向民众们挥手致意:“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帝国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你们对我的支持。是你们把父亲、丈夫和儿子送上战场,是你们向前线运送了食粮。是你们制造出了精锐的武器,使我最终战胜了邪恶的匪帮!如今帝国已经成立,大功已经告成,你们将与我一起,共同分享胜利的喜悦,共同统治整个世界!”
  盛大的演出一直持续到半夜,连晚餐都是在戏剧中吃的。所有的演员都在疯狂地呐喊欢呼,唱歌跳舞。演出结束时,大家嗓音嘶哑,精疲力竭,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特工将希仆和朱丽叶扶回空中花园。
  第二天,希仆与朱丽叶在空中花园翻云覆雨,干遍了别墅里、露台上、泳池边和花丛中的每个角落。下午,希仆又让夏阳来按摩。
  希仆躺在露台的躺椅上,象死猪似的一动不动。“累死我了,”希仆有气无力地说,“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么能干了。好好按摩我的肾,又酸又疼的。”
  给他们按摩完以后,夏阳说,“朱丽叶小姐,我的朋友是您的影迷,请您签个名可以吗?”
  “当然可以。”朱丽叶找出自己的一张照片,飞快地签完名,问道:“你的朋友现在好吗?”
  “她已经死了。”夏阳郑重地收好照片。
  夏阳觉得不能再等了,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总统先生,或许你想听听我的故事。”
  “什么故事?”
  “是关于我的朋友的故事。”
  希仆挥挥手:“我忙着呢。”
  旁边的朱丽叶却说:“亲爱的,你就让他讲吧,我想听。”
  “好,讲吧。”
  夏阳就把水芙蓉遇害的经过,以及鲍勃的日记和马西娅的遭遇讲了一遍。最后他说:“总统先生,美军千里迢迢占领别的国家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导致无辜平民的死亡,以及美军自己的重大伤亡。我想请您下令,从各占领国撤军。”
  朱丽叶感动得流下了泪水,她也劝希仆:“亲爱的,美国人有自己的爱人,别国的人也都有自己的爱人,不能让战争和屠杀延续下去了。求求您,让我们的孩子们回来吧。”
  “嗯,好。”希仆闭着眼睛挥手:“撤军。”
  夏阳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您真的要撤军?”
  “撤,全撤,一个也不留。对了,”希仆睡眼微睁,“你把鲍勃日记的光盘拿给我看看,我再做最后决定。”
  “好的,总统先生!”夏阳大喜过望,“明天我就去给您拿!”
  第二天,在特工的护送下,夏阳从小石城取来了《鲍勃日记》,并亲手交给希仆。
  “我今晚看一晚上,明天给你答复!”希仆对他说。
  朱丽叶与奥卡西、西蒙、丹妮丝等人已经离开了加勒比,这天晚上是杰西卡陪希仆睡觉。希仆递给她一张光盘,“杰西卡,把它掰碎,越碎越好。”
  “这是什么?”杰西卡翻来覆去地看,“2010年生产,好老的光盘。”
  “这里面有你的裸体照片,”希仆微笑着说,“你不希望它流传出去吧?”
  “我不在乎。”杰西卡笑着把光盘掰成两半,然后往小里掰。她把细小的碎片丢到垃圾桶里,然后伏到希仆身上,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第二天下午,在书房里,希仆招来夏阳给自己按摩。“光盘我已经看过了。”希仆一面享受一面说:“问题很严重,美军应该及早撤军。”
  “总统先生,”夏阳声音哽咽:“您真是太好了!”
  “我保证,在今年以内,所有驻扎在占领国的美军全部撤回本土。”
  夏阳按摩得更起劲儿了。
  “我明天就回白宫了。”
  “总统先生,我也要回小石城上班。”
  “嗯。我会给你应得的报酬。”
  “不不,总统先生,我不能要您的钱,您是好人,我愿意义务给您按摩!”
  “哎,这点儿钱算什么。以后我再来度假,还要请你按摩。”
  “我保证随叫随到!”
  夏阳看到书架上摆着一只造型精美的铜鼠头,问道:“总统先生,这只鼠头好精致啊。”
  “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我属鼠,所以就买了这只鼠头。”希仆看了一眼铜鼠头,“说到底,它还是你们中国的国宝呢。”
  “啊?是吗?难道是圆明园的生肖头像?”夏阳知道,圆明园大水法曾经有十二生肖像,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打碎了生肖像的石身,掠走了铜首。后来中国人花巨资购回了五个铜首,还有七个流落在海外。
  “正是。”希仆严肃地点头:“这是英法殖民者侵略中国的罪证,我就是从一个法国人手里买到的。为了巩固美中友谊,我将把它无偿捐献给中国政府。”
  “总统先生!”泪水模糊了夏阳的双眼,此时的希仆,已经从一个色眼迷迷的的风流总统升华成一个插着翅膀戴着光环的天使。
  第二天,夏阳和阿曼达去控制中心办理出岛手续。埃拉极不情愿地付给他们报酬,还恶狠狠地说:“出去以后,我希望你们能把岛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忘掉!”
  “如果忘不掉呢?”夏阳不知好歹。
  “那我就会帮你忘掉!”
  从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女孩,“埃拉女士,请你赶快帮我办,我马上就要走了。”
  “杰西卡!”阿曼达高兴地说:“你也要走吗?”
  “对,总统答应带我去白宫,做实习生。”
  “是吗?太妙了,我真羡慕你呀!”
  杰西卡是总统的红人儿,埃拉什么也不说很快就给她办好了。“再见,阿曼达!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杰西卡跟她拍了一下巴掌,转身跑了。
  几分钟后,希仆率领文臣武将们飞离了加勒比之梦,许多人前去为他们送行。
  夏阳和阿曼达也坐着潜水艇驶离了这座人间天堂。
  回到小石城的家中,两人激动兴奋不已:美国终于要撤军,和平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给水芙蓉的父亲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喂,谁呀?”
  “呃,我是欧阳夏阳,水伯伯在吗?”夏阳不认识这个女人,或许她是水伯仁的保姆。
  稍顷,水伯仁过来接电话:“喂,夏阳吗?你在哪里呀?”
  “我在美国。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美国要退兵了!”
  “不可能吧?”
  “真的,是希仆总统亲口对我说的,我向他讲了水芙蓉的遭遇,他很难过,因此决定撤军!伯伯,水芙蓉没白死,她没白死!”夏阳泣不成声。
  水伯仁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谢谢你,夏阳!以前我对你有误解,其实你是个好样的!你在美国也受了不少苦吧?早点回来吧。”
  “好的,伯伯,”夏阳擦眼泪,“我会尽快回去的。您要保重啊。”
  “你也要保重。对了,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结婚?您要结婚?”
  “对呀,就是跟刚才那个阿姨,她叫陈银娣,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互相感觉不错,所以就······”
  “太好了,伯伯,祝贺你们。如果我能回去的话,一定去喝你们的喜酒。”
  “谢谢。那就这样吧,我们以后再联系!”
  电话挂断以后,夏阳一边擦泪一边对阿曼达说,“她的父亲很高兴。他说我是个好样的。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现在他原谅了我······”
  “你确实是个好样的,”阿曼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谁都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谁都没想到你会成功。”
  “成功?我成功了吗?”夏阳恍恍惚惚:“水芙蓉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听我说欧阳,”阿曼达低下头,紧紧盯住夏阳的眼睛:“有的事情可以挽回,有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你要回到现实中来,你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对,继续生活。”夏阳按了按脑袋,“该回国了。”
  阿曼达瞪大眼睛:“你现在就要回中国?”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当然要回去。”
  “难道······”阿曼达的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你不想多呆几天吗?”
  夏阳摇摇头。
  “你在这儿,就没有朋友,没有同学?”
  “有一个同学,他的夫人把我赶出来了。还有你,我想我们以后会联系的,不是吗?”
  阿曼达甩动卷曲的短发,尖声叫道:“难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吗?你在我家里住了那么多天!你打我,给我按摩,还看了我的裸体,你却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起来!”阿曼达把夏阳从沙发里拉起来,使劲儿往外推:“你走吧,走,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夏阳楼住阿曼达的脖颈,吻她殷红的嘴唇。阿曼达呼吸急促,低声呻吟,急不可耐地扒开夏阳的衣服,夏阳也把她脱光。黄色的精壮的男人体和红色的矫健的女人体紧紧缠在一起,滚到了沙发上,接着又滚到地板上。两颗压抑了很久的心剧烈地碰撞,迸射出甜蜜的火花,最终在爆发中达到高潮。
  平静以后,两人躺在地板上私语:“好久没做爱了,没想到感觉这么好。”
  “你还回国吗?”
  “当然回,不过暂时不走。我的签证还没到期,而且,我想在这里看着美军完全撤回来。”
  “你不相信总统的话?”
  “不是不相信,只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阿曼达抚摸夏阳的胸脯:“你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遭。”
  “什么?”
  “我是说,我对你很满意。”
  “那又怎么样?”
  “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你去中国。”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四章 总统之家
 
  离开宏大壮美热烈奔放的加勒比之梦,回到矮小破旧刻板保守的白宫,希仆有些不适应,他希望有一天能在加勒比之梦办公。
  白宫总管安德鲁前来迎接:“总统先生,您回来了!”
  “你好安德鲁,”希仆介绍身边的女孩:“这是杰西卡,她要在这里实习一段时间,给她安排个好工作。”
  安德鲁同杰西卡握手,然后又低声对希仆说:“丽莎又该发脾气了。”
  “不管她。”希仆急匆匆地上楼:“我要把积压的国际事务处理一下。”
  希仆进入白宫西翼的椭圆形办公室,已经等候多时的内阁成员立刻起身迎接。除了国防部长奥卡西、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丹妮丝、中央情报局局长西蒙以外,还有国务卿威克利,以及秘书、新闻发言人等小兵小卒。这间办公室和这几个人,就是处理全球所有重大事务的最高权力机构。
  威克利在海军陆战队服役多年,上过前线打过仗,得过勋章负过伤,还在国家军事学院深造过,退休时的军衔是四星上将,在军界享有很高的声誉。与其他只会耍刀弄枪的将军不同,威克利在政界也有着丰富的经验,担任过国防部长助理、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以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等要职,而且干得都不错。
  威克利虽然文武双全,但希仆并不欣赏他,因为两人的政治见解不同。无奈他名气太大,如果抛除家庭背景因素的话,甚至超过了自己。为了避免给自己造成威胁,只好拉他入阁,给他一个地位很高却没什么实权的国务卿,同时处处加以掣肘。而且,威克利的黑皮肤也能证明本届政府没有任何种族偏见。
  “请坐,女士们先生们,”希仆精神抖擞地坐到壁炉前的高背软椅上,“让我看看,这几天地球上又发生了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事情。”
  “总统先生,”奥卡西首先汇报:“在过去的一周内,在伊拉克,联军受到一百八十七次袭击,死亡七十人,其中美军五十三人。在叙利亚,联军受到一百二十四次袭击,死亡六十一人,其中美军四十九人。在利比亚······”
  希仆为民众着想:“死亡人数要压缩一下,不然民众承受不了。”
  国防部长为总统着想:“这就是经过压缩的数字。”
  “好吧,”希仆用手指梳头:“拣一两个有代表性的案例说说。我不要听枯燥的数字。”
  “比如说,”奥卡西表情沉痛:“三天前,在巴格达郊区,一架大型运输直升飞机遭到萨姆肩扛导弹的袭击,机上二十名美军,全部丧生,无一人生还。”
  希仆攥紧拳头:“必须制止,这种恶性事件必须得到制止!”
  “国防部的专家们有一个建议,”奥卡西献计献策:“以后大型运输直升飞机只在夜间飞行,并安装反导弹系统,这样就可以躲避游击队和肩扛导弹的袭击。”
  “就这样办。”希仆松了口气,“再说些有积极意义的消息。”
  “是。”奥卡西换了一页纸,“在过去的一周内,在伊拉克,联军发动了代号为铁拳101的突击行动,打死打伤俘虏一百六十名恐怖分子。在叙利亚,联军发动了代号为常春藤202的突击行动,打死打伤俘虏九十七名恐怖分子。在利比亚······”
  “有没有抓到大鱼?”希仆把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
  “在昨天,驻巴格达美军打死了当地一支游击队领导人的儿子。虽然有人说我们认错了人,但经过俘虏和医生的鉴定,可以肯定我们没认错。”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希仆眉飞色舞:“我命令,拖着那个坏蛋的尸体游街示众,在巴格达市内主要街道上展览三天!我要让伊拉克人看看,这就是反抗者的下场!”
  “呃,总统先生,”威克利提出异议:“根据国际法,交战双方不应污辱、损坏、展示敌方士兵的尸体,而应归还或者妥善安葬。而且,无论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都不允许污辱尸体。这样做,可能会激起更多的民愤。”
  “我们不是在交战,而他们也不是敌方士兵!”希仆就知道威克利要给自己找碴,“我们是伊拉克的统治者,伊拉克人民邀请我们解放和拯救他们,并邀请我们继续治理他们的国家。而那些人,他们是社会的渣滓,他们是最坏最坏的恐怖分子,他们采用种种卑鄙的手段来动摇我们的统治。他们不配享有人权,无论对他们怎样污辱都不过分!”
  威克利翻了翻眼皮,无话可说。
  奥卡西继续汇报:“在国内,越来越多的士兵家属要求,早些放他们的丈夫和孩子回国,哪怕是放几天假也行。”
  “不可能。”希仆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场战争,一场关系到美利坚合众国生死存亡的战争!我不允许出现一个逃兵!你对家属说,谁再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就把谁的丈夫派到最危险的地方!”
  “还有,”奥卡西说道,“本年度用于五个占领国的军费预算是一千亿美元,上半年已经花了六百亿,今年恐怕又要超支。”
  “为什么超支?”
  奥卡西掰手指头:“工资,奖金,汽油,弹药,设备,医疗,伤亡补助,损失车辆,损失飞机,此外还有支付给告密者的高额特别奖金。这次能打死游击队领导人的儿子,就亏了有人告密。按照协定,国防部将支付给他一千五百万美元奖金。”
  “那个家伙真幸运。”希仆吁了一口气,“好吧,你好好打仗,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
  “总统先生,”戴着眼镜留着光头的西蒙开始汇报:“在上一周内,我们的人没有搜查到任何关于五国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
  “仔细找!哪怕有一丝线索,也不能放过!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虽然找了几十年也没找到,希仆仍然信心十足。
  西蒙通报一些绝密资料:“上一周,沙特国王身体状况良好。巴勒斯坦领导人又躲过一劫。俄国车臣独立分子试图购买先进的肩扛导弹。法国总统左耳失聪,经过治疗又恢复了听力,他们对媒体否认了这件事。中国国内还没有形成有影响的反对派势力。利比里亚反政府武装缺乏武器弹药,没有发动新的攻势。索马里政权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推翻的可能。恐怖分子在印尼策划爆炸案。收到我们提供的资金和武器以后,委内瑞拉反政府组织策划了新的暗杀行动,并向总统发出了死亡威胁书······”
  “唔,唔。”希仆表情严肃,时而凝思,时而记录。
  情报局长的光头有些暗淡:“在上周,我们失去了一位高级情报官员,他被人刺死在德黑兰的酒吧里,罪犯还没抓到。他在中情局干了一辈子,再过两年就退休了。他工作踏实勤奋,受到同事的赞扬。他还是称职的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父亲。”
  希仆的眼睛湿了,“一定要将罪犯绳之以法,为我们的人报仇!”
  “总统先生,我请求将他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由于他不是军人,所以需要您的特批。”
  “我同意!而且,我还要给他颁发总统自由勋章,他为美国利益献出了生命,他是英雄!”希仆擦眼泪。
  “还有,”西蒙扶了扶眼镜,“田纳西州出现一名冷枪杀手,在一年的时间里连续杀死了三十八人,警方无力侦破此案,请求中情局协助调查。”
  “凶手是恐怖分子吗?是阿拉伯人或者伊斯兰吗?”希仆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看不出有恐怖分子的特征,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变态的杀手。”
  “那就不管他!”希仆大手一挥:“中情局的工作重点在于刺探外国情报,搜索核武证据,打击恐怖主义,保卫国家安全!决不能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刑事案件而分散了注意力!”他又补充一句:“还有联邦调查局,也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伟大的反恐战争中来!”
  “总统先生,”女教授丹妮丝开始汇报各国要闻:“在上周,中国政府发表讲话,对发生在伊拉克境内的四国文物官员遇袭事件表示谴责,同时中国政府希望四国不要以任何形式和借口将任何一件伊拉克文物搬运出境。”
  “岂有此理!”希仆脸色涨红:“将伊拉克文物搬运出境?根本是没影的事!何况,即便我们要搬几件文物,也完全是为了保护和修复!中国人无缘无故地指责,我要给他们一个脸色看看!”
  丹妮丝火上浇油:“欧盟要求对产自于我国的食品加收百分之百的关税,说是为了惩罚我国对进口钢铁设置的保护壁垒。俄国冻结了一家大公司的部分股票,其中一部分归我国股东拥有。日本和澳大利亚举行示威游行,要求政府从海外撤回军队。英国首相因涉嫌向民众隐瞒发动战争的真相,受到独立检察官调查······”
  “一团糟,简直是一团糟!”希仆的怒火越烧越旺:“看来这个世界我一天不管,就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也有一些好消息,”丹妮丝给希仆灭火:“国际人权组织要给台湾总统阿瘪先生颁奖,奖励他为人权做出的贡献。”自从中国统一台湾以后,当时的陈姓台湾总统全家逃到美军航空母舰上,从此流落美国。陈总统郁郁不乐,很快就死了。他死以后,儿子阿瘪继承了台湾总统和民进党主席的头衔,继续在美国从事台独活动。
  “好消息,”希仆点头,“安排一下,我要接见这位不屈不挠的民主卫士和人权斗士。”
  “可是,总统先生,”威克利对于丹妮丝插手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感到不满,他趁机向总统进言:“中国向来视阿瘪为眼中钉,如果您以总统的身份接见他,恐怕会伤害到美中关系。”
  “哼!中国人竟敢指责我搬运文物!简直是反了天了!他们越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我就越是要做!我就是要打击一下他们的气焰!”希仆得意地看着威克利翻白眼。
  “还有,”丹妮丝继续讲道:“联合国秘书长库雷说,美国对五国的占领是未经授权的,是违反国际法的,而且迟迟未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库雷说,美国应尽快将权力交给五国人民,并撤出全部军队。”
  希仆不屑一顾:“库雷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坚信我们会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至于说何时退兵,决定权不在于我,而在于五国人民。只要五国人民建立了一个民主的、自由的、而且还符合美国利益的的政权,我保证立刻退兵。”
  最后轮到国务卿威克利:“我想,我该说的话,丹妮丝小姐已经替我说了。不过······”
  “既然你没有要说的话,那么我就宣布一下对上周国际大事的处理决定。”希仆才思敏捷,“将恐怖分子的尸体游街示众,士兵不能放假回家,向各国反政府组织提供武器,这几件事由奥卡西负责。继续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证据,把全部精力放在反恐战争上,严密监视中法俄沙特等各国领导人,网罗其国内反对派势力,静观其变,这几件事由西蒙负责。抨击中国,抨击俄国,抨击欧盟,给英国日本澳大利亚打气,这几件事由丹妮丝小姐负责。至于说我,我将向国务院申请追加国防开支,接见阿瘪总统,并在下周出巡欧亚非三大洲。还有什么问题吗?”
  “总统先生······”威克利还没领到自己的任务。
  “好的女士们先生们,既然没什么问题,那么我们就散会。”希仆用右手推空气:“好好干,地球必须要在我们的推动下才能运转!”
  内阁大员们陆续走出了椭圆形办公室,希仆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他又愉快地回味了一遍刚才讲话的语气、动作、神态,很好,管理世界的感觉很好。
  希仆用两个手指夹住尖鼻子,玩了一会儿,又抓起电话:“安德鲁,杰西卡安置好了吗?让她来一下。”
  希仆又给秘书打电话:“一会儿有个实习生要来找我,让她直接进来。还有,给我接委内瑞拉总统的电话。不,不要说出我的身份,只说是一名美国官员就可以了。”希仆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要给委国总统一个意外的惊喜。
  电话那端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呀!”
  “你是委内瑞拉总统吗?”希仆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阴森可怖。
  “我是,你是谁?有话赶快说,我忙着呢!”
  “接到死亡威胁书的滋味不好受吧?嚯哈哈哈!”希仆装扮成地狱里的魔鬼。
  委国总统显然受到了刺激,他愣了一分钟没说话。
  这时候杰西卡推门进来,希仆起身表示欢迎,并指指自己的裤裆。杰西卡会意,关好房门,跪在希仆脚下,拉开拉链,掏出阳具,然后用舌头细细地舔,象是在舔一支雪糕。
  电话那端,委国总统缓过神来,破口大骂:“坏蛋!流氓!有种你跟我面对面地较量!”
  一面享受着性快感,一面听着污言秽语,希仆乐不可支:“嚯嚯嚯嚯,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反政府组织吗?天真的家伙,你上当了!”
  “那你是谁?”委国总统更惊恐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难道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人也不知道吗?”
  “中央情报局?你是中央情报局?”
  “我是他们的上司。”
  “局长?”
  “局长的上司。”
  “总······统?”委国总统一百个不相信。
  “算你聪明。”希仆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他用手轻轻地抚摸杰西卡的金发,杰西卡舔得更起劲儿了。希仆板起脸来训斥委国总统:“你不是总喜欢指责我,说我侵犯别国主权,干涉别国内政吗?你有什么权力这么说我?你以为你是谁?当了个总统就了不起了?你那个总统,能跟我这个总统比吗?”
  “总统先生,我······”委国总统试图分辩几句。
  希仆不给他分辩的机会,“你看看,一个小小的反政府武装,就搅得你寝食不安!象你们这种又小又烂的国家,难道不正需要我帮助你们管理吗?对于你们来说,连自身性命都难保,要那形式上的主权又有何用?”
  对方的口气硬起来:“委内瑞拉的主权,绝对不容许别国干涉!”接着又软了:“总统先生,您能把反政府武装的情报提供给我吗?”
  “那还要看我乐不乐意!”希仆啪地挂断电话,他想象着此时对方的表情:或者喜出望外:美国总统给我打电话了,这说明他还挂念着我,我好幸福啊!或者郁闷不已:唉,同为总统,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或者勃然大怒:这个美国总统,吃饱了撑得来管我的闲事!希仆想着想着,不由得捧腹大笑。杰西卡也抬起头来跟着他笑,嘴角还挂着白花花的口水。
  中午,希仆在总统餐厅设宴款待两位纽约来的贵客:大都会博物馆馆长和克里斯蒂拍卖行首席执行官。
  “总统先生,”馆长拿起一把价值六千美元的餐刀,“发生在巴格达的恐怖事件,不会阻止我们的伊拉克文物保护计划吧?”
  “馆长先生,”希仆拿起一把价值七千美元的餐叉,“你要知道,伊拉克现在还在我们的手中。”
  “我们的拍卖计划又一次推迟,董事和客户们对此颇有微词。”CEO将一块价值两百美元的肉送入口中,慢慢地嚼。
  “我会再派文物官员前往伊拉克的,我也会督促英日澳政府这样做。”希仆喝一口价值三百美元的汤。
  “实在不行,”馆长咽下一口价值四百美元的蔬菜,“就采取当年的办法,让美军冒充暴徒,闯入伊拉克博物馆,将里面的文物洗劫一空,然后利用大力神运输机运回美国。”
  “那一次我们赚了三十亿,”CEO爽朗地大笑:“比石油利润还高。”
  “我们真正的麻烦不在伊拉克,而在中国。”希仆喝一口葡萄酒,“中国政府似乎有所觉察,他们发出警告,不希望伊拉克文物被运出伊国境。”
  “这关他们什么事?”馆长极为反感,“我们又不是去中国运文物。”
  “其实我很喜欢中国,”CEO用价值一百美元的餐巾擦嘴,“他们给克里斯蒂带来了巨额收入,一个五六百美元的铜猴头,他们竟然肯以两百万美元的天价购入。”
  “这还要感谢我们的祖先,”馆长用价值两百美元的牙签剔牙齿,“祖先在1860年和1900年两次去北京搬运文物,极大地丰富了欧美各国博物馆的馆藏。”
  “现在轮到我们了,”CEO期待地看着希仆,“总统先生,我们面对的是比中国文物更久远更丰富的伊拉克文物,这座宝藏的开发,还需要政府的大力协助。”
  “总统和政府的职责只有一个,”希仆起身送别两位贵客,“那就是美国利益。”
  馆长与总统一边走一边亲密地交谈:“上次博物馆送给你的那尊铜鼠首怎么样?喜欢吗?这次给你准备了更好的礼物······”
  CEO也不甘落后:“本公司有一笔数目可观的政治捐款,总统先生可不要推辞哟?”
  傍晚,希仆与石油大亨共进晚宴。
  “总统先生!”大亨毫不留情地使用指摘总统的民主权利:“伊拉克、伊朗、利比亚的油井和输油管道频频被炸,我的投资又泡汤了!我要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亨先生,”希仆甘当人民公仆:“我已经命令奥卡西,不惜一切代价将袭击油井的恐怖分子绳之以法,或者就地击毙,同时我还将命令更多的国家派出更多的军队,保卫您的私人财产。”
  “那么,我已经遭受到的损失呢?”
  希仆明察秋毫:“伊拉克人造成的损失,由伊拉克人承担。伊朗人造成的损失,由伊朗人承担。利比亚造成的损失,由利比亚人承担。不过,”希仆替占领国人民着想:“这些国家暂时还有经济困难,只能让他们先欠着。但请你放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一分钱都少不了。”
  大亨脸色舒展开来:“这些投资,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比如总统先生,也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嘛。”
  “不管是谁的,都是美国人民的嘛!”希仆以人民利益为重。
  两人开始拉家常:“总统先生的侄子年轻有为,表现出色。有人说他骚扰女同事,歧视有色人种,但我不相信,我要任命他为大区主管。”
  “多谢大亨先生的栽培!”
  晚饭以后,希仆回到办公室加夜班。为了工作更有效率,他唤来杰西卡,放松一下情绪。门外没了秘书,两人更加肆无忌惮。杰西卡褪掉衣裤,坐在希仆的阳具上,希仆则用力地揉捏她的乳房。杰西卡象一只幸福的猫咪,一面晃悠一面不加节制地大声叫唤。
  忽然,走廊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希仆慌了神:“杰西卡,快下来!丽莎来了!”边说边把她推到一边,拉好裤子拉链。
  办公室的门嘭地被推开,一位眼角布满皱纹的中年妇女两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正是第一夫人丽莎。
  丽莎一眼看见了躲在房间角落里用衣裤遮挡身体的杰西卡,过去抬手给她一巴掌:“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勾引总统!”
  “丽莎!”希仆劝架:“不要怪她,都是我不好。”
  “出去,给我滚出去!”丽莎连打带踢,把杰西卡赶出了办公室。
  “希仆!”丽莎转而教训总统:“我一听说你又带回来个实习生,就知道你要偷腥!”
  希仆承认错误:“我没来得及向你汇报。”
  “你的老毛病就是改不掉!”丽莎用手指戳总统的脑门:“这种事情你在哪里干不好,偏偏要在白宫!上一个实习生差点儿把你的丑事抖搂出去,要不是我给你遮羞,你他妈的还是总统吗?怎么一点儿记性都没有?”
  “我已经吸取了教训,不会再被人发现的。”
  “我看你没吸取!”丽莎用手指指门外:“那个婊子的叫声那么大,整个白宫都听得见!”
  “我会让她小声的。”希仆把脸靠近丽莎:“其实我还是爱你的,如果你肯和我上床······”
  “去去去!”丽莎厌恶地说:“我忙着呢!美国妇女大会那么多事等着我处理,而且,我还要写一本自传,介绍我的成功经验,为以后的政治生涯铺路,同时维护你们希仆家族的名声。今天要不是听说你带了个实习生回来,我才没时间来看你呢!”
  “你总是忙忙忙,比我这个当总统的还忙!”希仆抱怨:“那年我骑马摔断了腿,你只看了我一眼,就去关爱非洲野生动物了!你还是我的老婆吗!”
  “我是总统的老婆,不是希仆的老婆!”丽莎正色道:“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因为你是美国总统,我早就跟你离婚了!我可以不跟你离婚,我可以维护你们家族的声誉,我也可以协助你统治世界,但有一点,六年以后的下一任总统,必须是我丽莎!”
  “只要你允许我在白宫玩女人,而且,出了事还要替我兜着,那我就让你当下一任总统!”
  “成交!”“成交!”两只手拍在了一起。
  “丽莎,你真好。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性感的女人。”希仆真情流露。
  “希仆,你也不错,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强壮的男人。”丽莎情意绵绵。
  “尼娜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是天生的公主,或许还会是未来的女皇呢。”
  “即便不是女皇,她也一定是皇后。”
  “美国和世界的领导权,将永远掌握在希仆家族手中。”
  两人深深地接吻,良久以后又分开:“亲爱的,我还要去工作。”
  “去吧,亲爱的,我也很忙。”
  丽莎走后,希仆又给杰西卡打电话:“小甜心,快来吧,丽莎已经走了。”
  “不,我害怕!”
  “不用害怕,我们已经达成交易,她不会再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当夜,在总统办公室的套房里,希仆与杰西卡同床共衾,睡得正香,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希仆抓起电话,从话筒里传来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回到白宫,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父亲!”希仆睡意全无,毕恭毕敬地说道:“今天忙了一整天,所以耽误了。”
  “听说你又带去一个实习生,是不是真的?”
  “······是。”
  “你正在跟她睡觉,对不对?”
  “······对。”希仆深感知子莫如父。
  “嗨。”老希仆叹一口气,“丽莎知道了吗?”
  “知道了,不过我们已经达成交易,她不干涉我的私事,而我则帮助她当选为下一任总统。”
  老希仆有些恼怒:“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父亲,我,我不是正在征求您的意见嘛。”
  老希仆沉吟片刻,“丽莎这个人野心勃勃,有着强烈的权力欲望。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说,她不是一个好的爱人,却是一个好的伙伴。事实证明,我没有看走眼。从州长到总统,丽莎一直在全力支持你,掩护你,她的政治经验也丰富了不少。两年前竞选时,你的选票落后于对手,家族调动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使你登上了总统宝座。两年以后,家族仍然能保你连选连任。六年以后,你卸任了,家族缺少有实力的男性竞选者,而那时丽莎正值事业的巅峰,因此也只能让她弥补这个空缺了。”
  “这么说,您同意了?”
  “同意。不过,一定要注意权杖不要被外人抢走,时刻都要重视下一代的培养。”
  “您看尼娜怎么样?”
  “她太调皮,太贪玩。应该给她物色一个有能力的丈夫。但他们都太年轻,丽莎卸任以后也轮不到他们。”
  “还有一个办法,”希仆想到了恺撒的养子屋大维,“我物色一个三十五岁左右有才干有能力的人,收为养子,将他培养成丽莎以后的总统。”
  “可以。这样,既能避免世袭的嫌疑,又能保证权力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老希仆展望未来:“从你到丽莎到养子到孙女婿,美国的各代总统就连续起来了。”
  “世界的各代领袖也就连续起来了。”希仆看到了光明的前景。
  杰西卡坐在床上,静静地听完希仆父子的对话。希仆转身看见她,“小甜心,吵醒你了?”
  “亲爱的总统,”杰西卡搂住希仆的脖颈,“我想给你生个小总统。”
  “不,”希仆微笑着说:“你的任务是给我提供性服务。”
  第二天上午,在椭圆形办公室,希仆召集内阁讨论国际大事。
  奥卡西首先汇报:“总统先生,昨天夜间,在的黎波里,又一架大型运输直升飞机被萨姆导弹击毁,死亡十二人,重伤八人。”
  “专家们不是说,直升飞机在夜间起飞,就不会遭到袭击了吗?”
  “是这样的,”奥卡西解释其中的原由:“专家们以为,游击队到了晚上就会睡大觉,而且萨姆导弹也会失灵。现在看来,游击队到了晚上并没有睡大觉,而且萨姆导弹也照样好使。”
  希仆低声咒骂:“什么狗屁专家。”
  “还有,卡塔尔电视台播放了一盘据称是伊拉克游击队领导人的录音带,他在讲话中说,他的儿子在与美军作战中牺牲了,他既为儿子的死感到悲伤,又为儿子为祖国献身的精神感到高兴。他号召所有伊拉克人民以他的儿子为榜样,奋起打击侵略者。”
  “别说了!”希仆阻止国防部长做反动宣传。
  西蒙接着发言:“总统先生,根据我们最新掌握的情报,在占领国和盟国民间流传着关于联军的可怕传言,说联军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奸淫完了还要用残酷的方法将妇女杀害。这种传言对于联军的士气和民众的支持是极为不利的。”
  “诽谤,造谣!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对吗奥卡西?”
  “绝对没有这种事情!”国防部长昂首挺胸:“不管是美军、英军、日军还是澳军,都纪律严明,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占领国人民的事情!这种传言,是恐怖分子和游击队对于联军的诬蔑!是一种心理战!”
  “可是,”西蒙扶眼镜,“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听任传言损害我们的声誉吧?”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希仆咬牙切齿:“恐怖分子说我们强奸妇女,我们也说他们强奸妇女!奥卡西,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好的,总统先生!”国防部长再献良策:“正好我们有一个叫苏珊的女英雄,她在伊拉克被炸断了双腿,如今正在国内治疗。我们可以通过她的嘴,揭露游击队员的丑恶嘴脸。”
  “对!”希仆指示:“这个苏珊,她的双腿炸断以后,被邪恶的游击队员俘虏。游击队员不顾她伤痛在身,对她实施了奸淫。可怜的苏珊,被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一百个游击队员轮奸了!”希仆难过得留下了眼泪。
  “呃,总统先生,”威克利大摇其头:“这样做,对于我们的女英雄,是一种心理上的摧残。她肉体上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我们怎能忍心······”
  “国务卿先生!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希仆一句话就堵上了威克利的嘴巴。
  轮到丹妮丝汇报:“总统先生,依照您的指示,我已经严厉地抨击了中国、俄国、和欧盟,并要求英国、日本、澳大利亚领导人紧跟美国,继续前进。但是,中国政府旋即做出反应,他们说,欧美侵略者有着悠久的掠夺文物的传统,在十九和二十世纪,侵略者们从中国掠夺了上百万件文物,至今拒不归还,其中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伦敦大英博物馆是窝藏中国文物最多的两家博物馆。中国政府还说,驻伊美军已经在暗中盗取了部分伊拉克文物,并且正准备盗取更多。中国政府呼吁国际社会和联合国密切关注伊拉克文物,制止美军的强盗行径。”
  “胡说,胡说!”希仆胡乱地挥舞双手:“美国什么时候掠夺中国文物了?美国又在什么时候盗取伊拉克文物了?”
  “中国政府说,”丹妮丝回答道:“宾夕法尼亚大学收藏的昭陵六骏中的两骏,就是从中国盗取的。”
  “嗯?是吗?”希仆嘲笑道:“拿他们几个文物又怎么了?他们何必死守着祖先留下来的东西不放呢?美国没有文物,不也过得很舒服吗?如果他们一定想要,只要肯交出几百亿美元,我们卖给他们就是了,哈哈哈!”
  希仆在轻松活跃的气氛中管理着世界,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办公室里,希仆抚摸着杰西卡的脸蛋,兴奋地说:“今天尼娜就要回家了,她比你小两岁,正在读大学,她是我的命根子。”
  “那我算什么?”杰西卡撒娇。
  “你是我的小甜心!”
  咚咚咚,有人敲门。希仆把杰西卡推到一边,整理衣襟:“谁呀?”
  “是我,总统先生!”安德鲁的声音。
  希仆打开门:“什么事?”
  “总统先生,您看看这个。”安德鲁递给她一张报纸。
  希仆一看,眼珠子立刻瞪了出来:报纸头版刊登着一幅彩色照片,一群青年男女正在舞厅里举行裸体聚会,而照片中央一名正在展示下体的女孩,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尼娜!
  “怎么回事!”希仆咆哮。
  “我刚才问过媒体巨头了,他说他的属下出了疏漏,正在追回和销毁已经流传出来的报纸。”
  希仆抓起电话,拨通了媒体巨头的号码:“巨头先生!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解释!”
  “总统先生,请您息怒。”巨头和颜悦色地说:“您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已经销毁了所有未售出的报纸,还将有关的记者、摄影、编辑全部免职。我想您该满意了吧?”
  希仆怒不可遏:“你是在蓄意损害我和我家人的名誉!你是在向一位美国总统发起挑战!我发誓,你以后再想得到白宫、国务院和五角大楼的新闻,会很难很难的!”
  “总统先生,我会给您五百万美元作为补偿的。”
  “我不会拿女儿的身体跟你交易!”
  “总统先生,”巨头冷冷地说:“我已经承认了错误并设法弥补,请你就此罢休。我手里不仅有令爱的裸照,还有其他一些使人难堪的东西。如果你欺人太甚,我就会动用我在北美、南美、欧洲、日本、东南亚的所有媒体力量,一夜之间,你的总统宝座将变得岌岌可危。我想,这是你我都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希仆牙齿咬得格格响,说出的话却分外悦耳动听:“巨头先生,你想到哪儿去了。你的人依然可以进出白宫、国务院、五角大楼,我们依然是很好的伙伴,不是吗?”
  “总统先生,五百万美元马上给你寄过去,我还要请你打高尔夫,你可要赏脸呀?”
  晚上,希仆回到白宫西翼的家中,尼娜和丽莎也回来了,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共享天伦之乐。
  “尼娜,你不应该再参加裸体聚会。”希仆和蔼地劝说。
  “您在年轻的时候,不是也经常这样做吗?”女儿闪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可我并没有被媒体逮住呀。”希仆言传身教:“在秘密的情况下,你做什么都无所谓。但在公共场合,你必须举止端庄,表现出公主的高贵气质。”
  “对,我是公主,”尼娜反复念叨,“我与别人不一样,我是公主。”
  “妈妈!”女儿对丽莎说:“大学毕业以后,我要参军,去外国保卫祖国!”
  丽莎吓了一跳:“傻女儿,你怎么会想到去外国打仗呢?那是很危险的呀!”
  “是你说的呀,你不是经常在妇女大会上讲,每一名美国妇女都要支持丈夫和儿子上前线,年轻的美国妇女自己也应该踊跃报名参军吗?”
  “我不是说你啊!”丽莎被女儿逗乐了:“我指的是那些低收入家庭的女孩,她们出身低贱,家境贫寒,又没有良好的教育,对她们来说,出国打仗既能挣钱又能立功,死了以后还有抚恤金,多划算呀?但你不同,你出身总统世家、名门望族,是天生的公主,你家资巨万,有良好的教育,要想工作的话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不想工作的话也能过着富裕的生活,你还打什么仗?”
  “可是,我也想爱国,我也想为打击恐怖主义做出自己的贡献呀。”
  “在国内也一样爱国呀。”丽莎指指希仆:“你看你的父亲,他从未去过被占领国,但他却坐镇白宫,指挥着数十万大军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在反恐方面立下的功劳,比任何一位前线的将军和士兵都多!还有我,”丽莎指指自己,“我也从未去过被占领国,但我却鼓动美国妇女把丈夫儿子送上前线,鼓动美国女青年把自己送上前线。我为前线源源不断地输送兵力,我在反恐方面立下的功劳,也比任何一位前线的将军和士兵都多!”
  “哦,”尼娜点点头,“我明白了,因为我是公主,我是贵族,所以我就不必上前线了,我可以指使穷人的孩子上前线。”
  “真聪明!”希仆赞许地说:“你的爷爷已经决定,将你未来的丈夫培养成未来的总统!到那时,你就是美国第一夫人,世界第一皇后!”
  “是吗?可是,万一我的丈夫当不了总统怎么办?”
  “他一定会当上总统的,因为我们会给你选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丈夫,再加上希仆家族的鼎立支持,他想不当都不行。”
  “你们给我选一个丈夫?”尼娜愣了,“如果我不爱他怎么办?”
  “你不爱他也没关系,”希仆慈爱地说,“你可以找情人,找两个三个十个八个都没关系,你和你未来的总统丈夫,只要生一个小王子或小公主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尼娜高兴得跳起来:“我一直在为找丈夫的事情犯愁,既然你们替我选丈夫,而我又可以找情人,那我就听你们的!”
  “好女儿,真懂事!”希仆夫妇齐声夸赞。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五章 巡游世界
 
  这两周里,希仆的主要活动是出巡亚非欧三大洲。希仆率领奥卡西、丹妮丝以及一群巨头大亨,在成百上千名特工的护卫下,分乘五架波音客机,由十架重型歼击机护航,浩浩荡荡向东进发。
  在空军一号上,希仆问丹妮丝:“出巡路线是怎么安排的?”
  “总统先生,按照计划,您出巡的第一站是英国首都伦敦,在白金汉宫与威廉国王和白劳尔首相会谈。第二站是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在欧盟总部发表讲话。第三站是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会见以色列总理。第四站是埃及首都开罗,与阿盟各国首脑会谈。第五站是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在非盟总部发表讲话。第六站是新加坡,向东盟各国首脑发表讲话。第七站也就是最后一站,是日本首都东京,与犬养首相会谈。”
  “有没有巡视法德俄三国的安排?”希仆惦记着老伙伴:“既然来了欧洲,总该去看看人家。”
  “这个,总统先生,”丹妮丝面露尴尬:“我们与三国政府联系过,可他们一直没发出邀请函。不过您在欧洲可以多呆几天,他们一定会邀请您的。”
  “这些家伙,还在为一些小事记恨我。”希仆宽容地说:“也好,到了欧洲再等他们的邀请。”
  庞大的机群降落在伦敦机场。空军一号舱门打开,希仆先微笑着向欢迎的人群挥了一分钟手,然后稳步走下舷梯。机场下着小雨,早已在雨中等候多时的白劳尔冲出雨伞,跑上前去与希仆拥抱:“嗨!希仆!”
  希仆也很激动:“嗨,白劳尔!”世界各国的领导人中,他只与英国首相以姓名相称。
  两人互相拥抱、拍打,然后手拉着手让记者拍照,其亲昵程度不亚于兄弟或者情人。最后两人携手钻进一辆比装甲车还厚实的高级防弹车,
  车队驶出机场,道路两边人山人海,他们高举标语、图画和美国国旗,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真没想到,英国民众竟然如此热情,不愧是美国最好的朋友!”希仆喜出望外。
  “嘿嘿。”白劳尔窘迫地笑了笑。
  希仆很快听清了民众的呼声:“希仆滚回家去!”“英国不欢迎刽子手!”“还我儿子!”“还我丈夫!”他也看清了民众举着的图画,有的是在自己脸上打一个大红叉,有的是自己被吊在绞刑架上,还有的是自己身着戎装,用步枪屠杀阿拉伯人。而且民众手中的美国星条旗,也被点燃,冒出滚滚黑烟。
  啪!一只鸡蛋砸在希仆靠着的车窗上,车窗粘满了白白黄黄的液体,挡住了希仆的视线。
  “这只是一小部分反对派搞的闹剧,”白劳尔安慰自己的兄弟或者情人,“并不能代表英国民意。”
  “这很正常。”希仆泰然处之,“民主国家嘛,允许民众说任何话。说不说在他们,听不听就在我们了。作为政治家,还是要以国家利益为重。”
  车队抵达白金汉宫大铁门外,这里仍然聚了很多反对派,不过被警察和特工远远地挡在外面了。希仆和白劳尔下车,在特工们的护拥下钻进大门。抗议者刚刚在大门旁焚烧了一个希仆模样的塑料像,金色的大门被熏成黑色。
  与嘈杂喧嚣的伦敦街头相比,白金汉宫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宫殿里面庄严神圣,金碧辉煌,宫廷侍卫头戴装饰着红帽缨的头盔,身穿镶嵌着金绶带的制服,手持宝剑笔挺地站立在两边。
  威廉国王盛情欢迎两位来宾,希仆和白劳尔依次向国王鞠躬致敬。
  宾主入座,开始谈伦敦的天气。谈完天气,希仆故作神秘地说:“在人类历史上,从古至今,出现过许许多多的帝国。但真正统一过世界、真正伟大的帝国,只有三个。”
  威廉和白劳尔佯作不知:“是哪三个?”
  “这第一个,是罗马帝国。”希仆给两人上历史课:“罗马帝国地跨亚非欧三大洲,统治时间长达五百年,世界各地都是罗马的领土,各色人等都是白人的奴隶,所以,罗马帝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帝国。”
  “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国王和首相连连点头。
  “这第二个,”希仆注视着国王,“就是大英帝国。”
  “我?”威廉受宠若惊,喜不自胜。
  “对,就是陛下的大英帝国。”希仆讲道:“大英帝国地跨亚非欧美澳五大洲,统治时间长达两百年,号称日不落大帝国。帝国的触角延伸到世界各地,帝国的军舰航行在五洋四海。所有土地都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所有人民都听英王陛下的号令。所以,大英帝国是无可争辩的第二大帝国。”
  “无可争辩,无可争辩!”国王和首相美梦重温。
  白劳尔问道:“希仆,你说这第三大帝国,又该是谁?”
  希仆微笑不答。
  威廉猜测:“希特勒使用武力征服欧洲,建立德意志帝国,难道是他?”
  “哼,”希仆不屑一顾:“希特勒的德意志帝国统治时间不过五年,统治范围不过巴掌大的欧洲,有何伟大可言?”
  白劳尔又猜:“大日本帝国占领中国、朝鲜、东南亚,盛极一时,号称大东亚共荣圈,该称得上伟大帝国了吧?”
  “哼,”希仆百般鄙夷:“且不说日本帝国昙花一现,单凭他们一身黄肤、一头黑发、不信耶稣就可以看出,他们纯粹是异种异族异教的蛮夷之邦,又怎配得上伟大一词?”
  白劳尔再猜:“苏维埃帝国地跨亚欧两洲,卫星国遍及东欧、东亚、非洲甚至美洲的古巴,它总称得上伟大了吧?”
  “哼!”希仆嗤之以鼻:“苏联推行独裁统治,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在没有任何外力干预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自行了断。如果它也称得上伟大,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不伟大的国家?”
  国王与首相面面相觑:“德意志帝国称不上伟大,日本帝国配不上伟大,苏联帝国也谈不上伟大,那么,这第三大帝国······”两人的视线集中到希仆身上,“莫非是······”
  希仆笑而不语。
  威廉实事求是地评价:“美国以一国之力,力挽狂澜,击溃德意志帝国,解放整个欧洲,该称得上伟大了。”
  白劳尔发自内心地感叹:“美国凭一己之能,不畏强敌,打败大日本帝国,拯救亚洲太平洋,确实是伟大。”
  两人齐声称赞:“美国通过冷战,战胜苏联帝国,捍卫整个自由世界,没有比美国更伟大的了!美国发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叙利亚战争、伊朗战争利比亚战争、古巴战争,打击恐怖主义,保卫世界和平,没有比美国更伟大的了!美国在全世界推行民主、自由、人权、英语、基督、快餐,没有比美国更伟大的了!美军基地遍布世界各地,美军军舰畅游五洋四海,美军飞机飞临天空中的每个角落,没有比美国更伟大的了!······”
  “哈哈哈哈!”希仆仰天大笑,依旧一言不发。
  白劳尔问威廉:“我听说希仆有英国王室的血统。”
  “有,有。”国王肯定地说,“希仆家族与王室在两百年前是一家,这是有案可查的。凡是奉上帝之命统治凡间的君主,必然出身不俗。象本王的祖先,就可以追溯到罗马皇帝。”
  白劳尔又问:“从罗马皇帝到英国国王,再到美国总统,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不是巧合。”国王教导首相:“这是一种天意,一种上帝的使命,一种历史的召唤。”
  “哦!”白劳尔重新审视自己的兄弟或者情人:“希仆,我原以为你是个象我一样的普通贵族,没想到你竟然是奉上帝使命和历史召唤来统治世界的新帝王!”
  “不要用帝王这个词,”希仆谦虚地说:“我是民选总统。”
  “民众懂什么?他们为什么会选你?说到底,还是一种上帝的使命,历史的召唤!”
  “这么说,”希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帝、历史和民众一齐选中了我,让我来建立伟大帝国,统治整个世界?”
  “绝对是!”国王做出权威论断:“世界的中心由罗马转移到伦敦再转移到华盛顿,权力的宝杖也由罗马皇帝转交给英国国王再转交给美国总统,你一定要接受上帝的使命,回应历史的召唤!”
  “希仆!”首相发扬民主精神:“美国人民、英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共同选举你为世界领袖,你不要违背民意!”
  “好!”希仆被迫接受这个现实:“既然上帝赋予了我光辉的使命,历史向我发出了神圣的召唤,民众寄予了我殷切的希望,那么,我就只有接受使命,回应召唤,顺应民意!我就只有建立伟大帝国,统治整个世界!”
  “英国王室支持你!”国王向希仆表诚意。
  “英国人民支持你!”首相向希仆献忠心。
  “谢谢,谢谢!”希仆激动地说,“我保证,英国王室将永远延续下去,美国政府每年将给王室一亿美元赞助!我保证,英国永远是欧洲的领导者,英国首相永远是欧洲领袖!”
  顺利地结束了访英之旅,希仆一行在欢呼声和叫骂声中飞离岛国,前往欧盟总部所在地布鲁塞尔。
  希仆在欧盟委员会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来到这里,并向大家谈一下我对欧盟的看法。在五十多年的历史中,欧盟发挥了什么积极作用吗?没有!欧盟有存在的必要吗?没有!”
  委员们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希仆两手向下按,“大家不要吃惊,请听听我的理由。在五十年的反恐战争中,作为第一大经济实体,欧盟没向反恐战争投入一分钱。作为第三大人口实体,欧盟没向反恐战场派遣一个兵。当然,有的欧洲国家,比如英国、波兰、意大利,他们表现不错,既投钱又派兵,但他们的功劳不能记在欧盟头上。大多数欧洲国家,比如法国、德国、比利时,他们表现非常差劲,自己不派兵,也不让欧盟派兵。”
  英国、波兰、意大利的委员面露得色,法国、德国、比利时的委员则愤懑不已。
  “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希仆突然指责波兰和意大利委员:“英国派了十几万人,人家有资格笑。你们才派了几百个人,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还要麻烦美军保护你们!你们比那些没派兵的,也强不了多少!”
  “可我们也死了不少人呀。”波兰和意大利委员非常委屈。
  希仆继续演讲:“欧盟没做什么好事,坏事却做了不少。你们组建了一支总部设在德国斯特拉斯堡的欧洲军团,兵力达到十万人,拥有先进的飞机坦克导弹军舰。我问你们,你们既然不向反恐战场派一个兵,还组建这支军队干吗?是为了保卫欧洲吗?欧洲不是处在北约司令部和驻欧美军司令部的保护之下吗?这个欧洲军团,岂不是多此一举?我建议你们,尽快解散欧军,把省下的钱送到美国主导的反恐战争中去!”
  德国委员申辩:“没有自己军队的欧洲,就是纸糊的欧洲,说话没有分量,而且还容易受到攻击。”
  法国委员申辩:“美国主导的反恐战争未经联合国授权,是不合法的,欧洲不能把钱投到一场不合法的战争中去。”
  “胡说!”希仆瞪眼:“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伊拉克、叙利亚、伊朗利比亚古巴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图谋对民主国家实施核打击。所以我们发动的战争是正义的!”
  “你说你有证据,那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法国委员没有被吓倒,“要知道,国际原子能机构在对这些国家的调查报告中指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国家发展过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希仆攥紧拳头:“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还有,欧盟对美国进行贸易制裁,这是非常非常错误的!这也违背了美国利益!”
  德国委员举手:“是美国首先对欧盟进行制裁的呀!”
  “美国可以制裁欧盟,但欧盟不能制裁美国!”希仆气呼呼地说:“更可恶的是,欧盟在荷兰海牙设立国际战犯法庭,签约国将把在本国被捕的战犯引渡到战犯法庭受审,这也是非常非常错误的!所有战犯押送到美国受审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送到荷兰?而且,如果美国人犯了战争罪怎么办?难道也送到荷兰吗?”希仆砰砰砰地擂桌子:“关闭!关闭国际战犯法庭!”
  荷兰委员辩解:“国际战犯法庭并不是荷兰人设的,也不是欧盟设的,这是联合国听取了大多数国家的意见以后设的。荷兰和欧盟都不是交战国,战犯在这里受审,是公平的。”
  希仆咆哮:“美国人可以审判任何国家的人,但任何国家的人都不能审判美国人!欧盟自成立以来,从没做过什么好事!你们要停止对美国的贸易制裁,关闭国际战犯法庭,并为反恐战争出钱出兵!否则的话,”希仆大手一挥:“欧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赶快解散!”
  “解散?”委员们目瞪口呆:“欧洲国家都是些小国,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保证欧洲和平无战事,并且提高在国际上的地位。如果欧盟解散了,那欧洲又要回到兵荒马乱贫富不均的时代。”
  希仆给委员们指点迷津:“只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欧洲就不会乱!”
  委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当这个领导者才合适呢?”
  “英国!”希仆把热切的目光投向英国委员:“所有欧洲国家中,只有英国与美国一脉相承,距离又近,而且英国在反恐战争中最出力!因此英国是领导欧洲的最佳人选!”
  “凭什么?”法德委员大声抱怨:“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英国都不如法国德国,而且它远离欧洲大陆,怎能让这样一个国家领导欧洲?”
  英国委员反唇相讥:“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让谁来领导欧洲?”
  “当然是法国。”
  “当然是德国!”
  “法国!”
  “德国!”
  “嗨,我们别吵了,根本就不应该让一个国家领导其他国家,应该由欧洲各国民主决议。”
  “那不就是欧盟吗?”
  “对呀,所有问题都应该在欧盟的框架内解决。”
  “那我们还吵什么?”
  “中了希仆的计了。”
  演讲之后,希仆留在布鲁塞尔,等待法德俄三国领导人发来邀请函。足足等了三天,别说法德俄三国没发出邀请,甚至连东道主比利时的领导人也没发出邀请。不仅如此,法德两国领导人还发表电视讲话,说希仆对欧洲事务一窍不通,胡乱地指手画脚。他们还说欧洲的事务要由欧洲人决定,而不是由美国人决定,更不是由美国人通过英国人决定。
  波兰和意大利两国领导人倒是发出了邀请函,可是在这两个国家爆发了大规模示威游行,游行群众高呼反美口号,并与警察发生了暴力冲突。为了安全起见,希仆只好以时间紧迫为由回绝了邀请。
  希仆马不停蹄,飞到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与以色列总理举行会谈。希仆对以色列打击巴勒斯坦恐怖组织的行为表示肯定,并参观了以色列最先进的飞机坦克核武器。希仆要求以色列在维持中东秩序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并许诺向以色列提供三十亿美元军事援助。
  希仆调头向西,杀向埃及首都开罗。在阿盟首脑会议上,希仆发表了措辞强硬的演讲,要求阿盟各国承认伊拉克管理委员会、叙利亚管理委员会和利比亚管理委员会为三国的合法政府,并接受他们加入阿盟。阿盟各国则认为三个管理委员会是由美国一手操办的,既不合法也不独立,因此不能承认。阿盟各国还强烈要求美国撤军,将主权归还给三国人民。阿盟各国还指责希仆在处理巴以问题上明显偏袒以色列。
  会议不欢而散。出会场的时候,希仆被示威者包围,一名袭击者引爆了身上的炸弹,炸死了三个特工,希仆在特工的掩护下安然无恙。
  死了三个人,但希仆的游兴未减。希仆率众南下,杀向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
  在非盟总部,希仆发表了催人泪下的演讲:“女士们,先生们!非洲是世界上最贫穷的一个洲,这里的儿童吃不饱饭,这里的人民忍受着疾病的折磨,这里的野生动物面临着被捕杀的危险。而且,非洲战火纷飞,国与国之间、族与族之间、政府与反政府组织之间的武装冲突从未停止。为了非洲的自由与民主,为了人民的和平与安定,我决定,向非洲捐赠两百万美元的食品,两百万美元的药物,以及五百万美元的野生动物保护基金!”
  “啊?!”非洲代表们大为惊讶:“中国作为一个中等发达国家,每年向非洲捐赠一亿美元食品和一亿美元药物,还派遣医疗队,遍布非洲各地,为非洲人民无偿看病。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却只拿出四百万美元的食品和药物?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基金多!”
  “大家不要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希仆笑眯眯地说:“食品和药物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不能根本解决贫困问题和战争问题,拿得再多,也是没用。因此,我决定——”
  非洲代表们屏息凝神,预备接受一个更大的惊喜。
  希仆提高音量:“我决定,向一部分非洲国家和反政府组织,无偿捐赠价值十亿美元的武器弹药!”
  代表们立刻哗然:“武器弹药不但不能吃,反而会导致更多的战争!我们不要武器弹药,请您折算成食品药物赠给我们!”
  “你们不明白,”希仆开导愚昧的非洲人民:“你们只有获得武器以后,才能战胜恐怖分子,建立自由国家!你们只有获得武器以后,才能战胜敌国,保卫国家安全!而且武器可以促进我国军火工业的发展,总之,捐赠武器,既符合非洲人民利益,也符合美国人民利益!”
  “那么,为什么要一部分国家给,另一部分国家不给呢?而且,为什么还要给反政府组织武器呢?”
  “那是因为,”希仆耐心讲解:“有些国家是自由的、民主的、符合美国利益的好的国家,有些国家是专制的、独裁的、不符合美国利益的坏的国家。对于好的国家,我们给政府武器。对于坏的国家,我们给反政府组织武器。对于剩下的不好不坏的国家,我们不给武器。不过呢,这些国家可以向我们的军火商购买武器。鉴于非洲人民还比较贫穷,购买武器时可以打欠条,以后用矿产、木材、农产品来还,也可以用土地和主权抵偿。现在,由奥卡西先生宣布武器捐赠清单!”
  武器捐赠清单公布以后,得到武器的国家很高兴,而没得到武器的国家则很担心,只好咬紧牙关,勒紧裤带,从军火商那里购买昂贵的武器。最后,军火巨头们签下了总额为二十亿美元的订单,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希仆挥戈东进,杀向新加坡。途径波斯湾上空时,希仆命令机群盘旋三圈,他通过无线电向万米以下的数十万美军将士发表讲话:“我的忠诚的战士们,你们为了捍卫自由、民主和美国利益,来到这偏远荒凉的蛮夷之邦,解放这里的人民,改善他们的生活,送给他们食品、药物、饮用水和石油。有一小群邪恶的恐怖分子,他们惧怕自由和民主,于是采用卑劣的手段屠杀我们的战士。这些战士为了自由、民主和美国利益而死,他们的死是值得的,他们死在国外,总比美国人民死在国内要好!”
  希仆想象着地面数十万大军听到从空中传来最高统帅的讲话,无不欢声雷动、群情激奋,不禁热泪盈眶。
  机群抵达狮城新加坡。在东盟各国首脑会议上,希仆又成了会议的主角,他故弄玄虚地讲道:“今天,飞机一进入东南亚上空,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潜在的威胁,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什么?”新加坡总理紧张地问道:“总统先生收到了恐怖分子的威胁吗?”
  “不是,比恐怖分子更可怕。”希仆神秘地向北一指:“这个威胁来自于北方。”
  “是印度吗?”泰国总理低声问道:“印度扩展军备,耀武扬威,声称印度洋是印度人的洋。”
  “印度口气虽大,胆子却小,不是它。”希仆否定。
  “是日本吗?”菲律宾总统低声问道:“日本鬼子曾经占领整个东南亚,如今它重整军备,军事实力号称亚洲第一,说不定历史又要重演了。”
  “日本一直是我国的盟友,它做什么事都要经过我的批准,我不会让它占领东南亚的。” 希仆给各位吃定心丸。
  “难道是俄国?”马来西亚总理问道:“俄国经济恢复,军事实力大大提高,它的太平洋舰队不逊于日本联合舰队。”
  希仆摆手:“俄国虽然不逊于日本,但跟我国相比还有很大差距。而且俄国远离东南亚三千公里,它占不到任何便宜。”希仆再次提示:“我说的那个威胁,离东南亚很近很近,近到相邻的程度。”
  首脑们还是不得要领:“澳大利亚?可澳大利亚在南方呀。”
  “嗨!”希仆无奈,只好亲自点破谜底:“我说的那个威胁,就是离东南亚最近的北方邻国——中国!”
  首脑们哄堂大笑,会议室里恢复了轻松活跃的气氛。马来西亚总理说道:“哪个国家都有可能入侵东南亚,唯独中国不可能。中国历史上经历过秦汉唐宋元明清七个强盛的朝代,从唐朝以后,也就是900年以后,中国就没有入侵过东南亚,我们做了一千一百多年的好邻居。古代中国的每个朝代,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国,以它的实力,并不是不能入侵东南亚。但它的国策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全靠礼仪声望教化来感召周围的小国,而不是靠武力征服。明代皇帝派出了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船队,在三宝太监郑和的率领下七下西洋,远达非洲海岸,每次都要经过东南亚。船队装备有最先进的火炮火箭,但那是对付海盗的,从未向东南亚居民开火。不但如此,郑和还向沿途经过的国家和部落赠送金银珠宝布帛,以及医药水利农具等先进技术。东南亚人非常爱戴郑和,至今许多地名还是以他命名的。所以,从历史和民族特性来看,中国不会对东南亚构成任何威胁。”
  希仆反驳:“在二战期间,日本人悍然侵占东南亚,而中国却坐视不管!多亏了美国人出马,才解救了你们!”
  “这恰恰说明了中国的强大对于维护东南亚安全的重要性。”缅甸总理说道,“1927年,日本首相田中义一给天皇的奏折中提出: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这说明日本人深知,中国是东亚的中心,只有征服中国才能征服东亚乃至整个世界。日本人也正是这样做的,他们大举进攻中国,进而入侵东南亚。由于当时的中国贫弱不堪,半壁江山陷于敌手,所以未能阻止日本占领东南亚。尽管如此,中国仍然派出了十万名远征军赴缅作战,第一次遭到失败,第二次则将日军赶出了缅甸。而且,中国战场是一个泥潭,拖住了大部分日本陆军,使之无力实现征服世界的野心。所以,中国弱则东南亚危,中国强则东南亚安。”
  希仆武断地说道:“打败日本,全是我们的功劳,没有中国什么事!如果说古代中国较为温和的话,那么现代中国则富于侵略性!他们虎视眈眈,准备吞并整个东南亚!”
  “没那回事。”越南总理说道:“朝鲜战争时,中国派遣一百万大军出国作战,,在签订停战协定以后就全部撤出了朝鲜。越中战争时,中国派遣二十万大军入侵我国四十公里,十几天后便全部撤出我国。虽然中国入侵我国不对,但当时的我国政府也有过错,声称凡是有木棉树的地方都是我们的,要求将广西广东全都纳入我国版图。总之,与不远万里入侵我国并大量屠杀我国人民的法国殖民者、日本鬼子和美国大兵相比,中国人只有在友邻或者本国受到侵略的情况下才会出兵。如今,我国不向中国挑衅,中国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入侵我国,更不会入侵东南亚。”
  “上个世纪中国的国力和军力都不是很强,所以不能入侵东南亚。”希仆强调:“但这个世纪就不同了!二十五年前,中国人出动海陆空三军,在两个星期内占领整个台湾!我想在座的每一位都记忆犹新!你们要提高警惕呀,说不定哪天你们的国家就会成为下一个台湾!”
  “台湾和我们不一样,”柬埔寨首相说道:“台湾跟大陆本来就是一个国家,中国占领台湾是他们的内政,这一点得到了国际上的公认,美国政府不也承认了吗?”
  “我还是替你们担心呀!”希仆苦口婆心:“现在的中国,国力空前强大,极力发展军备,图谋亚洲霸权,你们这些小国,拥有丰富的石油、鱼虾、橡胶、香蕉等自然资源,中国早已垂涎三尺!你们如果还不觉醒,就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总统先生说的是经济呀,”泰国总理讲道,“中国和东盟早已达成协议,合作开发南海渔业资源和石油资源,合作开发澜沧江——湄公河流域。而且,中国和东盟还建立了自由贸易区,这是全球人口最多、生产总值排名第二的经济区。中国对东南亚的政策是: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睦邻、安邻、富邻。这个政策得到了东盟各国的赞赏,多年来中国也正是这样做的。因此,我们共同和平安定,共同繁荣昌盛,从不会担心成为盘中餐。”
  希仆心中更恨了:“不管怎么说,中国是东南亚最大的威胁,中国是亚洲乃至世界最大的威胁!你们要赶紧加入由我国主持的全球导弹防御系统,防止中国向你们国家发射导弹!”
  首脑们嘁嘁喳喳地议论:“没什么用。”“花几十亿搞个导弹防御系统干吗?中国人不会打我们的,即便要打,防御系统也顶不住呀。”“就是,当年的台湾不是也有天网强网蜘蛛网吗?还不是照样被敲掉了。”
  希仆来劲儿了:“台湾虽然有天网强网蜘蛛网,但它的飞机坦克潜水艇不行啊,你们每个国家买上几艘潜艇,几十架飞机,几百辆坦克,再加上整套的导弹防御系统,构成陆海空天四维防御体系,中国就不敢侵略你们了!”
  “可是,当年的台湾也买了美国先进的飞机坦克潜水艇,最后还不是被解放军缴获了?”
  “那,那你们再买几艘护卫舰、驱逐舰、巡洋舰甚至航空母舰!”希仆信心十足:“你们买的武器越多,军事力量就越强大,中共就越怕你们,就越不敢侵略你们!你们还可以买巡航导弹!能够直接打到香港、上海甚至北京!到那时,中共不但不敢侵略你们,你们甚至可以威胁他,逼他在政治经济军事等问题上做出让步!”
  首脑们又议论:“能行吗?”“我们买上一堆巡洋舰航空母舰,中国就不敢侵略了?”“只怕会激怒中国,使我们变得更危险了。”“巡航导弹更是危险,我们打中国一个,只怕会招来十个。”“我们为什么要打香港上海和北京?那里有我们的人,还有我们的投资。”“就是,不能买武器,买了也白买。”
  希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把新加坡总理作为突破口:“总理先生,据我所知,当年中共攻击台湾时,你也在台湾嘛!”
  新总理点头承认:“是的,那时我是一名军人,在台湾接受培训。解放军攻击台湾的时候,招呼都没打一声,我们根本来不及撤退,险些被乱枪打死。”新总理擦了擦汗。
  “这就说明中国人根本没把新加坡放在眼里!”希仆愤愤不平:“他们打台湾,为什么不通知你们一声?”
  “这也不能全怪中国人,”新总理公允地说道:“他们要达到突袭的目的,必然不能把准确的攻击时间泄漏出来。实际上,他们在一个月前已经向台湾和国际社会发出警告,只是由于总统先生的父亲、当时的美国总统声称,将用美军的航母战斗群保卫台湾,所以所有国家,包括新加坡,都没把中国的警告当回事。”
  “那,那解放军为什么要向你们开枪?枪击中立国公民,这明显违背国际法嘛!”希仆以国际法为重。
  “这个原因也很简单。”新总理有几分尴尬:“我们在台湾参加军事训练,穿着台军的军服,拿着台军的武器,长相又跟台军一模一样,别说解放军分辨不出来,就连我们自己也难以分辨。好在我们一见解放军就立刻举手投降,他们也就没要我们的命。”
  “不管怎么说,这是总理先生的奇耻大辱!这是全体新加坡人的奇耻大辱!”希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要帮助总理先生报仇雪恨!给中国人一个教训!”
  “总统先生,”新总理连连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报仇,我从没想过,也不敢想。我只求新加坡能平安无事,不被侵略占领就行了。”
  “既然这样,”希仆慷慨解囊,“那我就送你五亿美元最新的飞机导弹潜水艇,一分钱不要,谁叫我们是战略伙伴呢。”
  “多谢总统先生!”
  “不过呢,”希仆沉吟,“我们的军舰往来于三大洋之间,难免要停靠补给维修,新加坡地处咽喉要道马六甲海峡,还要请总理提供方便呀。”
  “一定,一定!”新总理连连点头:“欢迎美军军舰停靠!这也是美军照顾我们的生意啊。”
  “我们驻扎在新加坡的军事人员,还要请你们好好招待哟?”
  “好好招待!”
  “还有,新加坡派往占领国的士兵,一个也不能少哟?”
  “一个也不能少!”
  “今年的太平洋保卫者联合军事演习,也不能缺席哟?”
  “不缺席!”
  “祝贺你总理先生,”希仆扫视其他首脑:“有了这些最新武器,那些老式武器将会不堪一击!”
  与新加坡接壤的马来西亚总理坐不住了:“总统先生,我国打算购买一笔军火。”
  “可以,可以。”希仆勉强答应。
  与马来西亚接壤的印度尼西亚总理也坐不住了:“总统先生,我国也打算购买一批武器。”
  “好说,好说。”希仆不好拒绝。
  “总统先生······”
  希仆及军火巨头们又赚了个满盆满罐,兴冲冲地直奔下一站也是本次出巡的最后一站:日本东京。
  希仆款步走下舷梯,犬养一郎慌忙迎上去,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摇着一条看不见的尾巴。
  “总统先生大驾光临,全体日本国民不胜荣幸!”
  “首相先生见外了,美日同盟是维护亚太安全的基石嘛!”
  犬养一郎亲自为希仆打开车门,边摇尾巴边请希仆入内。
  车队行驶在东京大街上,希仆惊喜地发现,路边站满了欢迎的人群。此次出巡,所经之处骂不绝耳,抗议的人比欢迎的人多得多。唯独在东京,欢迎的人数明显超过了抗议的人数。男人女人们身着节日盛装,手持鲜花和美日国旗,一边喊叫一边有节奏地摇头摆尾。希仆虽然听不懂他们青蛙叫一般的喊声,但能看明白牌子上写的英文,诸如“美国美国我爱你”,“希仆希仆我想你”,“美国日本是一家人”。尽管希仆从没想过要接收这些日本亲戚,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很受用。
  希仆与犬养一郎在首相官邸会谈。正式会谈之前,犬养一郎指示下人呈上一只精致的盒子:“些须薄礼,略表寸心,还望总统先生笑纳!”
  希仆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蜷着一条机器哈巴狗,立刻明白了:2003年美日首脑会谈时,小泉首相曾送给小布什总统一条机器哈巴狗,从此以后,每届日本首相都要送给美国总统一条哈巴狗,这已经成了惯例。
  希仆兴致勃勃地把哈巴狗放在桌子上,哈巴狗竟然伸开四条腿站起来了。
  “这条狗可听话了,”犬养首相笑眯眯地介绍:“它能听懂总统先生的话,总统先生叫它干吗它就干吗。”
  希仆试了试,果然,叫它趴下趴下就趴下,叫它站起就站起,叫它打滚就打滚,叫它摇尾巴就摇尾巴。它还不时汪汪汪地吠上几声,以博得美国总统的欢心。
  希仆大悦:“首相先生,好一条听话的狗儿呀!”
  “是呀,是呀。”
  进入正题,犬养一郎首先汇报工作:“按照总统先生的指示,我们已经取消了所有与俄国人签订的武器订单,并将交给美国公司。”
  “俄国人说什么了吗?”希仆很在乎俄国人的感受。
  “他们说我们背信弃义,我就反驳说,当初他们为了一点私利,也曾经撕毁与中国人达成的武器援助协议和石油管道协议。他们哑口无言。”
  “哈哈哈!”希仆舒心地笑道:“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友谊啊。”
  “美国和日本之间既有永恒的利益,又有永恒的友谊。”犬养一郎的嘴特甜。
  希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次我巡访英国王室时,有一个重大的没对外界公开的秘密。”
  “哦?”犬养一郎表情严肃,将耳朵伸到希仆嘴边仔细倾听。
  “威廉国王和白劳尔首相一致认定,人类历史上曾经有三个统治世界的最伟大的帝国。”
  “嗯,嗯。”犬养一郎眨巴眨巴小眼。
  “第一个是罗马帝国,第二个是大英帝国,这第三个,”希仆咳嗽一声,“就是美利坚帝国!”
  “咝——”犬养一郎抬头,将希仆上上下下打量三遍:“我早就觉得总统先生不是凡人,原来总统先生竟然是奉天照大神之命,来到人间统治世界的新天皇!”
  希仆一愣:“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犬养一郎生怕希仆不信:“靖国神社里供奉的天神,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象总统先生,您说,这难道还有假?”
  “你不知道,威廉国王和白劳尔首相也是这么说的!”希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说,我的祖先是英国国王——我确实有王室血统——而英国国王的祖先又是罗马皇帝,这样一来,从罗马皇帝到英国国王,再到美国总统,这不正好是一个帝国延续和权力交接的过程吗?他们还说,让我来建立帝国,统治世界,是上帝的使命,历史的召唤!”
  “是啊,”犬养一郎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奇怪啊,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昨天有人跟我说了呀。”
  希仆反而奇怪了:“谁跟你说了?”
  “只怕总统先生不相信,”犬养一郎压低声音:“是东条首相跟我说的!”
  “哪个东条首相?”
  “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啊!”犬养一郎讲道:“东条首相权倾朝野,身兼陆军大臣、内务大臣、军需大臣和总参谋长等军政要职,他奉天皇之命,积极策划和推动大东亚圣战,竭力宣扬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希仆吃了一惊:“大战犯啊!”
  “总统先生,别说得那么难听!是不是战犯,要看站在谁的立场上说了。如果站在阿拉伯人民的立场上,你我二人,也是战犯啊。但如果站在美日两国人民的立场上,我们就不是战犯,而是大英雄、大解放者、流芳万代的领导人啊!”
  “你的意思是,在日本人眼里,东条英机不是战犯?”
  “那当然啰?要不,我们怎么会把他的亡灵移到靖国神社,而且,每一年每一届的日本首相都要率领文武群臣前去参拜?”犬养一郎绘声绘色地讲道:“昨天呀,我又以内阁首相的身份前去参拜东条首相的亡灵。神社里烟雾缭绕,鼓乐齐鸣,我正在毕恭毕敬地磕头,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犬养君,你好!’我一愣,左右张望,别人都在默不作声地跪拜,没人说话呀?”
  希仆张大了嘴巴。
  犬养一郎继续讲道:“我以为听错了,于是接着磕头。可声音再一次出现:‘犬养君,你好!’这下我心里纳闷了:是谁在说话呀?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说话的人居然听到了我心里想的东西!他回答说:‘我就是你正在参拜的东条英机啊。’”
  “不可能!”希仆脱口而出。
  “我也觉得不可能!”犬养一郎继续讲道:“可东条首相再次听到了我的想法,他说:‘没什么不可能的,自从我的牌位移到靖国神社以来,你们这些首相们年年参月月拜,所以就把我的阴魂给招回来了。’于是我说,‘东条君啊,我想死你了。您当年占领朝鲜中国东南亚,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开创一代伟业,我如何才能继承您的遗志,在政治和军事上有所建树呢?’”
  希仆两眼发直。
  “东条首相说,‘既然犬养君心诚,那我就指点你一二。我当首相之时,能够创下宏伟基业,全仰赖于大日本天皇的福威。如今国际形势巨变,天皇日渐衰微,你已不可再仰仗于他。’我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么日本就永无征服他国之日,日本首相就永无统治亚洲之时了。’东条首相又说:‘犬养君不可悲观丧志。虽然无法仰仗天皇,但在大洋的东岸,又会有一位新皇降临,此人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相貌堂堂。与天皇一样,他也是天神的后裔。如今新皇奉天神之命下到人间统治世界,犬养君如肯归附于他.必能开疆拓土,成就大业,征服亚洲,统治世界。’”
  希仆摸了摸自己的高鼻子,两只眼睛放出碧绿色的光芒。
  犬养一郎唾沫横飞:“我急切地追问东条首相:‘东条君!这位新皇到底是谁?大洋东岸住的人多了,金发碧眼的也不在少数,我怎么知道谁是新皇?’东条首相说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好吧,我再给你一个提示,明天,这位新皇将从西方降临到日本国土。’我心里纳闷:新皇住在大洋东岸,怎么会从西方降临?我在心里大声说:‘东条君,请您明示!’但东条首相却再也没了声音。”
  希仆期待地问道:“那,那这个新皇到底是谁?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当然知道了!”犬养一郎喜形于色:“这个新皇,就是总统先生您啊!”
  “我?”希仆感到意外。
  “是啊!您看您,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相貌堂堂!还有,您住在大洋东岸,今天却从西方降临!新皇不是您,又能是谁?”
  “这么说,我是天神的后裔?我奉天神之命,下到人间统治世界?”
  “当然啰!”犬养一郎眉飞色舞:“您现在领导着美国,领导着日本,领导着欧洲,领导着澳大利亚,还有中东非洲拉丁美洲,连不可一世的苏俄帝国,也是您的手下败将!您不就是世界的领导者,人类的新天皇吗?”
  “白劳尔说我是新帝王,你又说我是新天皇,难道,”希仆跃跃欲试:“我真的是统治整个世界的新皇帝?”
  “千真万确!”
  希仆正想仰天大笑,却猛地打个寒噤:“不对,不对!世界并没有全部向我屈服,人类并没有全部向我投降!在日本的西边,还有一个大国,从未向美国俯首称臣!”
  犬养一郎也皱紧了眉头:“是啊,当年东条首相在这个国家投入兵力最多,花费时间最长,仍然不能打败他!而且还是在这个国家最穷最弱的时候!”
  希仆咬牙切齿:“全部机械化、号称世界第一的美军,竟然不能战胜这个国家小米加步枪的军队!而且还是在这个国家一穷二白的时候!”
  犬养一郎痛苦地抓头发:“这个国家自始至终都在反对任何形式的帝国主义!他不惜两面开火,同时反对苏维埃帝国主义和美利坚帝国主义!两大阵营联合起来也没将他扼死!”
  希仆心惊肉跳:“如今他强大了!”
  犬养胆战心惊:“如今他崛起了!”
  两人的视线对到一起,重新看到了希望:“只要美国日本联合起来,再加上英国澳大利亚,我们就能战胜他!我们就能捆住他!我们就能统治整个世界!”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六章 世界主人
 
  离开加勒比之梦,夏阳继续在中华气功保健按摩治疗中心上班。这天他回到家中,阿曼达显得特别高兴。
  “看把你乐得,有什么好消息?”
  “今天我找到工作了!”阿曼达光彩照人。
  “祝贺你,”夏阳问,“是什么工作?”
  “一家俱乐部答应我去做射击教练,”阿曼达做出握手枪的姿势:“叭,叭!把人形靶打得粉碎!明天就去上班!”
  “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屑于做这种不体面的工作吗?”
  “现在我想通了,”阿曼达伏在夏阳肩上:“所有的职业都一样,没有体面不体面之分。在加勒比之梦当服务员,看似体面,实际上却要光着身子给老头子欣赏。那些所谓的高官显贵,看似体面,实际上都是贪财好色的大色狼。”阿曼达问夏阳,“你去学射击吗?你去的话,我给你免费培训。”
  夏阳摇头,“我不感兴趣。不过,俱乐部里有射箭吗?我喜欢射箭。”
  “当然有。射箭我教不了你,但可以给你打折。”
  晚饭以后,两人在沙发里看电视。电视节目索然无味,阿曼达就坐在夏阳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接吻。
  “欧阳,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阿曼达浑身发烫。
  “不行,年底以前我就要回国了。”
  “那,我们别管以后的事情,只要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就行了。”阿曼达用力地吮吸夏阳的舌头。
  电视节目主持人的话打断了两人的接吻:“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从伊拉克站场上返回的女英雄苏珊,最近又向我们披露了她在伊拉克遭受到的种种非人待遇。下面,我们听听她的讲述。”
  阿曼达的目光移到电视上,电视屏幕里出现的正是她的战友苏珊。苏珊坐在轮椅上,胸前挂满了金光闪闪的勋章。苏珊把自己英勇作战身负重伤的故事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其实,我的遭遇不止于此,负伤以后,我还经历了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
  夏阳看到阿曼达情绪不对,于是说:“你既然不想看她,就换个频道吧。”
  “不!”阿曼达负气地说:“我倒想听听,这个狗娘养的苏珊又编出了什么骗人的鬼话!”
  苏珊回忆当时的情景:“战斗非常激烈,游击队有一百多人,他们向我们的阵地发动猛烈进攻,我的双腿被炸断,仍然坚持战斗。就在这时,我们的排长阿曼达少尉,她恐惧了,她害怕了,她带头逃跑了。”
  阿曼达脸色发青。
  “排长跑了,别的战士们也跟着跑了。阵地上除了死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是不能跑,而是我不想跑。我要坚持战斗,保卫自由,保卫民主,保卫美国利益!当然,客观上我确实也跑不了。游击队看到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就想抓个活的,因此停止了射击。我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扔完了最后一枚手雷,游击队员们慢慢围了上来,我被俘虏了。”
  阿曼达缓缓摇头:“没有,你从来也没被俘虏过!”
  话语权掌握在女英雄手中:“游击队将我抬到大本营,他们不顾我伤痛在身,扒光了我的衣服,对我实施强奸!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一百多个游击队员轮奸了我!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
  苏珊泣不成声,阿曼达也震惊了:“天哪,苏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编造这些鬼话糟蹋自己?糟蹋我还不够,你为什么还要糟蹋你自己?”
  主持人不失时机地讲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从女英雄的遭遇中可以看出,游击队员是最最邪恶的恐怖分子,我们要加大打击力度,彻底铲除在伊拉克和其他占领国的游击队。”他问苏珊:“你又是如何获救的呢?”
  苏珊擦干眼泪,木然地讲道:“阿曼达少尉抛弃伤员,临阵脱逃,严重违反了军法,因此她向上级隐瞒了我被俘的消息。但是,总统和国防部长深切地关怀着前线的将士,他们从别的渠道获得了我被俘的情况,因此成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对游击队发动突袭,救出了我。在这里,我对总统和国防部长表示感谢。至于阿曼达,她已经被强制退役了。”
  主持人发表评论:“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从女英雄获救的经历中可以看出,虽然我们的军队中有少数败类,但军队的整体还是好的,总统和国防部还是好的······”
  阿曼达哭笑不得:“苏珊啊苏珊,你怎么一天一个说法?上次说游击队撤退了,今天又说我们逃跑了。而且,你的说法既无证据也无证人,人家怎么能相信你?以前,你通过糟蹋我来美化自己,我恨你。现在,你通过糟蹋自己来博得别人的同情,我可怜你!”
  “别看这个了。”夏阳担心阿曼达旧病复发,切换到另一个频道。
  “对,不看!”阿曼达继续接吻:“她爱怎么哭就怎么哭,咱们不理她!”
  但这个频道的新闻又吸引了夏阳的注意:“今天,在白宫大厅,希仆总统请来了台湾独立国的总统阿瘪先生,以及国际人权组织自由之家。自由之家给阿瘪先生颁发了人权奖章,稍后,阿瘪先生将发表演讲······”
  夏阳嗅到一丝不祥的气息:“希仆为什么要把阿瘪请到白宫里去?”
  “希仆爱请谁就请谁,”阿曼达搂紧夏阳:“我们吻我们的。”
  夏阳大怒:“他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请阿瘪!”夏阳把阿曼达放在沙发上,瞪圆了眼睛看电视。
  讲台中央,一个瘪头瘪脸瘪嘴巴脖子上挂着奖章的人,正在殷勤地鞠躬:“谢谢希仆总统,谢谢自由之家,谢谢所有到场的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今天,我演讲的题目叫做:我是一个台独人······”
  “你怎么啦!”阿曼达很少看到夏阳发这么大的脾气:“人家是台独国的国家总统,希仆当然可以请他。”
  “狗屁总统!”夏阳给他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
  阿瘪嘴巴一瘪一瘪地讲道:“二十五年前,在风景如画的宝岛台湾,我的父亲宣布独立,建立台湾独立国。没想到,共军竟然使用武力攻打台湾,父亲被迫带着我们全家逃了出来。世界如此之大,却没有一个国家敢收留我们。在这个危急关头,是最最亲爱的美国人民救了我们。老希仆总统派出两艘航空母舰,将我们全家接到美国。美国人民对我们的情谊,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父亲一遍遍地教导我,说我不是中国人,而是台独人。父亲还说,美国是我们的爹地,日本是我们的妈咪,我们身上既有美国人的血统,又有日本人的血统,就是没有中国人的血统。”
  “真恶心!”夏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父亲去世以后,我当选为台独国总统、民进党主席和台独国人权领袖。在美国人民和美国总统的大力支持下,我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光复台独国、发展台独人权的运动中去。我知道,现在的台湾人民在共产党的高压政策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们没有自由,没有民主,没有人权······”
  “放屁!”夏阳大骂:“你丫二十五年没去过台湾了,你怎么知道那里暗无天日!”
  阿曼达反问:“你去过吗?”
  “我也没去过,但谁不知道,中国收复台湾,只是收复了一个主权。收复以后搞一国两制、台人治台,台湾仍然实行资本主义,所有法律制度都由他们自己制定,领导人也由他们自己选举。大陆人出入台湾都要通过海关,这跟以前的台湾没多大区别!”
  阿瘪动情地讲道:“啊,两千三百万台湾人民啊,我知道你们梦里都在企盼台湾独立,梦里都在企盼我回到你们中去。我知道你们宁肯要美国的人权,也不要中国的主权。我知道你们宁肯为台独献身,也不肯为统一苟活。台独是我的使命,人权是我的武器,我要战斗下去,为了台湾的独立,为了美国爹地和日本妈咪的利益,我要领导你们战斗到死!”
  “太奇怪了,”夏阳皱眉头,“希仆明知中国反对阿瘪开展台独运动,还请他在白宫发表演讲。他这不是有意跟中国过不去吗?”
  “我想他并不是故意跟中国过不去,”阿曼达说,“我们美国支持一切言论自由,支持一切人权运动。”
  “说得好听,”夏阳不屑一顾,“明天你到大街上嚷嚷,宣布阿肯色州独立,成立阿肯色独立国,你看希仆能不能请你到白宫里演讲。”
  阿瘪讲完以后自由之家接着讲,他们赞扬了阿瘪为振兴台独人权所做出的努力,并指责中国没有人权,镇压台独分子、藏独分子、疆独分子和法轮功,逮捕大量政治犯,监狱在押犯人的死亡率是4%,重新犯罪率是8%。
  “中国真可怕。”阿曼达惊恐地看着夏阳,仿佛他是头上长角的怪物。
  “别听他们胡扯!”夏阳愤怒地说,“我在中国从来不用担心被特工审讯、被警察殴打和被平民枪击!而这些我在美国都遇到了!”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希仆总统在这里接见刚做完演讲的阿瘪先生。
  希仆做出一个中肯的评价:“阿瘪先生,你讲得很好嘛,对于中国这样无法无天的霸权主义国家,就需要你这样有胆识的人权斗士和台独卫士,勇敢地站起来揭露他的真相。”
  “哪里哪里,”阿瘪受宠若惊,咧开嘴巴露出一颗大金牙。他的门牙是在从台湾逃跑时惊慌失措磕掉的。“还是总统先生指导有方。”
  “咦?”希仆不认账:“我什么时候指导你说这些了?这些话都是你代表台独人民讲的呀!”
  “哦,对对。”阿瘪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代表台独人民讲的。可是,这个报酬······”
  希仆有些恼:“你代表台独人民讲话,怎么还跟我要报酬?”
  “总统先生,你可不能这样呀!”阿瘪急了:“说好做一次演讲给我五百万美金,现在演讲我做完了,你可不能赖账呀!”
  希仆烦躁地挥挥手:“我什么时候赖账了?那点儿破钱,我还给不起?看把你吓的,真没出息!”
  “不赖账就好,不赖帐就好。”阿瘪放松下来,继续点头哈腰:“我小心眼,我没出息。”
  希仆嫉恨地说:“当初你父亲从台湾卷走了三十亿美元,你还缺钱花?”
  “怎么不缺?”阿瘪掰手指:“我要养活着好多人呢,有七大姑八大姨,有司机保镖佣人,当然花钱最多的还是台独国和民进党。这一家一党一国全都靠我一人撑着,难呀!”
  希仆怂恿他:“那你就没想打回台湾岛,光复台独国?台湾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是一万亿美元,财政收入一千亿美元,这个大蛋糕,可是不吃白不吃呀!”
  “不是我不想吃,而是它不好吃啊!”阿瘪叹气:“我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就想打回台湾?唉!”阿瘪又说:“其实呢,我也想通了,既然打不回去,那我做一个乐不思蜀的刘后主,也没什么不好。在美国,我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买了三四栋别墅,养着五六个情妇,还挂着个总统的名号,出门也是前呼后拥。这样过一辈子,虽然实现不了家父的遗愿,但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胸无大志,不成大器!”希仆恨铁不成钢:“作为台独国总统,你就应该一心一意打回台湾去!到那时,台湾的名庐随你挑,台湾的美女任你拣!你又何止买三四栋别墅,养五六个情妇!”
  “总统先生,”阿瘪心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我可比不了您呀,您有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您的飞机比天上的鸟多,您的军舰比海里的鱼多,您要打回台湾,那是易如反掌。可我就不明白了,当初解放军攻打台湾时,总统先生的父亲为什么按兵不动,甚至还命令航母战斗群后撤二百海里?如果当时能拉家父一把,我这个堂堂台独国总统又何止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这个······”希仆也不明白当初父亲为什么不进行武力干涉。“我父亲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我问你,如果我帮你收回台湾,你打算怎么谢我?”
  阿瘪两眼放光:“如果能重新统治台湾,我每年给你十亿美元政治捐款!外加十亿美元军火订单!”
  “不行!”希仆狮子大开口:“我要一百亿美元政治捐款,外加一百亿美元军火订单!而且还要在台湾驻扎一支舰队、一个航空联队、一支导弹部队和一个陆战师,军费由你报销!”
  “总统先生!”阿瘪倒吸一口凉气:“您的要价太高了!”
  “高吗?不高!”希仆劝说:“你想想,又不要你出钱,出的是台湾人民的钱!每个台湾人每年花一千五百美元,买个安全,多划算呀?”
  “也是,”阿瘪点头:“我不但不用花钱,而且还能赚钱。”
  “怎么样?”
  “总统先生,我完全同意!只要能打下台湾,我一切都听您的!”
  “那好,”希仆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这是《台湾利益分配协议》,主要内容就是如果我能将你扶上台独国总统宝座,你就给我多少多少利益。签字吧。”
  “一定要签吗?”阿瘪迟疑了,他想到了李鸿章。
  “当然要签!”希仆心明眼亮:“你和你父亲一个德行,说话从来不算数!”
  阿瘪心说,你父亲说话才不算数呢。他抓起笔,署上自己的大名。
  “行了,你走吧。我还很忙。”希仆收好协议书,眼皮都不抬地下逐客令。
  “是,是。”阿瘪起身,却不往外走,“总统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求。”
  “嗯?”
  “是这样的,我手下有一名姓刁的得力干将,他是台独国反共复国军司令,出于误会,他被旧金山警方逮捕,马上就要送上电椅了。”
  希仆抬起眼皮:“旧金山警方为什么要抓他?”
  “他们说他贩毒、偷渡、抢劫、强奸、杀人、放火、成立黑社会,其实,全都是误会。”
  希仆皱眉:“这就是你的得力干将和反共复国军司令?你找什么样的人不好,偏偏要找这种人?”
  阿瘪替刁司令说情:“他纵有千般不是,但有一条,他对台独国可是忠心无二呀,凭这点,他就是难得的人才!”
  “我可以放他一马,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希仆点阿瘪的鼻子:“你要好好管教你的部下,不要再在我的国土上寻衅滋事。”
  “一定,一定。”
  夜里,希仆翻来覆去睡不着,杰西卡抚摸着他的胸毛问道,“亲爱的总统,你好想有心事。”
  “对,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能跟我说说吗?”
  希仆笑了,“你睡吧,这些事你没必要知道。”
  希仆坐在床上,拿起电话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父亲,您好。”
  “什么事,孩子?”
  “父亲,有个问题我在心里藏了好多年了,您一直没对我说,今天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说吧。”
  “二十五年前,中国领导人声称不惜动用武力反对台独,您则宣布将用航母战斗群保卫台独。战争开始以后,您确实向台湾海域派出了两个航母战斗群,但却一枪未放,而且又后退了二百海里,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台独国被扼杀。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进行武力干涉?您难道是怕解放军吗?”
  “咳——”一声长叹,老希仆讲道:“这项决定,是我执政八年来最受争议的一项决定,也是我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病。台湾本是中国领土,这一点,在《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中有明确的规定。一百年前,蒋介石逃到台湾,已经统一了大陆的共产党政府调兵遣将,准备攻台。这本来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我们无需干涉,但考虑到台湾岛和台湾海峡重要的战略地位,考虑到美国利益,杜鲁门总统下令太平洋舰队第七舰队驶入台湾海峡,轻而易举地打消了大陆登岛的梦想,从此将台湾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1958年,大陆炮击金门,艾森豪威尔总统下令在台湾海峡集结数百艘战舰,阻止解放军登陆台湾。1996年,大陆在台湾海峡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借以恫吓台湾领导人。为了增强演习效果,大陆还试射了导弹,一时间台湾海域剑拔弩张,风云骤起。为了保卫台湾,捍卫美国利益,克林顿总统下令,调遣太平洋舰队的独立号和尼米兹号两个航母战斗群,前往台海巡逻。大陆自知无力对抗两个航母战斗群,所以立刻偃旗息鼓,鸣金收兵,灰溜溜地撤退了,我们又一次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中国的国力和军力突飞猛进。一百年前我们用两艘巡洋舰六艘驱逐舰就能压制住他的野心,到了1996年,我们就得用两个航母战斗群才能达到目的,到了2010年,我们必须用三个航母战斗群才能达到目的,到了2020年,必须用四个。2025年,军方估计,四个航母战斗群也不能保证击退中国的进攻。虽然我们总共有十二个航母战斗群,但在两周之内,只能在台海地区集结四到五个。实际上解放军在两周之内已经占领了台湾,四十万台军已经举手投降,所以我们除了把陈总统全家救出台湾,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希仆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服气地说:“我们能同时打赢四场战争,怎么会战胜不了中国!”
  “今天我们能同时打赢四场战争,但在2025年,我们只能打赢三场,而且对手是象伊拉克、叙利亚这样的小国。”老希仆无奈地说:“当时,我们已经占领了伊拉克、叙利亚和利比亚,而且正准备攻打伊朗。伊朗比伊拉克强大,而且他非常狡猾,没等我们对他先发制人,他就对我们先发制人了。他们使用导弹、大炮、火箭炮对边境上的联军兵营猛烈轰击,美军伤亡惨重,不得不从国内抽调更多的军队和更多的装备。所以,我们实在无力发动另外一场针对中国的更大规模的战争。而且,民众也承受不了又一个巨大的伤亡数字。”
  家仇国恨一齐涌上希仆的心头:“那么父亲,今天我们能战胜中国吗?我们能夺回台湾吗?我能为您报仇雪耻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苍老的声音显得愈发悲凉:“我已经老了,这个国家和这个世界都是你的,一切都由你做主。我只想说,丢失了台湾,我愧对台独人民,愧对美国人民,即使死了,我也无颜面对分裂中国扶持台独的各代美国总统。”
  “好!”希仆豪情万丈,“父亲,您丢失的,由我来补偿!我要让您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台湾重新回到我们的手中!我要为台独负责,为家族负责,为美国利益负责,为世界人民负责!”
  第二天,希仆召集世界最高权力机构讨论全球大事。
  奥卡西首先汇报:“总统先生,一年一度的代号为‘太平洋保卫者’的多国联合军事演习已经准备就绪,将于八月中旬在西太平洋举行。”
  “很好。演习不会碰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别的麻烦,只是,我国和日本的侦察机多次发现,中国的潜艇在光天化日之下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频繁出没于美日两国海军基地周围,大摇大摆,耀武扬威,气焰非常嚣张。我想,在演习期间他们肯定会对我们进行全程监视。”
  “为什么不开火!”
  “因为,中国的潜艇行驶在国际水域里,并没有违法。还有,根据国防部的统计,中国制造的物美价廉的武器大量流入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等国,给我们的人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那我们就制裁他!”
  “可是,中国的军火公司并没有直接将武器销往这些国家,都是经由第三国转销的,其中也包括我们的盟友日本。”
  希仆忍气吞声:“关于中国的问题,稍后我还会再讲。”
  西蒙接着汇报:“中国的情报人员,似乎正在搜集我们从伊拉克搬运文物的证据。一旦他们找到确凿的证据,并在国际上公开,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希仆咬嘴唇:“又是中国!”
  丹妮丝的汇报也离不开中国:“我国对中国的贸易出现巨额赤字。中国正在鼓动联合国通过一项声明,谴责联军对五国的非法占领,敦促联军及早撤军。还有,中国政府发言人强烈抗议总统先生邀请自由之家和阿瘪先生在白宫发表演讲,称这是对中国人权、主权和领土完整的粗暴干涉。发言人说,中国监狱在押犯人的死亡率是4%,重新犯罪率是8%,而美国监狱的在押犯人的死亡率是10%,重新犯罪率是30%。发言人还说,中国镇压台独分子和法轮功是中国的内政,是为了打击犯罪,保护中国人民利益,是合法的。相比较而言,美国派遣数十万大军侵略占领五个国家,已经造成近百万无辜平民丧生,这是真正的违反人权,这是真正的反人类罪行······”
  “停止!”希仆站起来怒吼:“中国,中国,为什么又是中国!英日澳等国能够服服帖帖地听从我的领导,俄法德等国虽有怨言却也不敢跟我翻脸,伊朗伊拉克古巴等国已经接受了我的统治,所有国家都在不同程度上接受了我的领导,所有民族都在不同程度上服从了我的指挥,这是一个多么和谐的世界,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地球!但是,为什么中国偏偏要与众不同,为什么中国偏偏不肯向我俯首称臣!世界因为中国而不和谐,地球因为中国而不完美!可恶,太可恶了!”
  “总统先生,”威克利心平气和地说,“我想,发脾气无利于问题的解决。”
  希仆虽然恨威克利,但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希仆重新坐下,“让我们暂且忘掉这个可恶的中国,呆会儿再对付他。今天,我们讨论的重点是:世界主人计划。”
  椭圆形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文臣武将们毕恭毕敬地听取希仆描绘宏伟的蓝图:
  “二十多年前,在里根总统的星球大战计划、克林顿总统的人道主义干涉计划和打赢两场战争计划、小布什总统的国家导弹防御计划和先发制人打击计划的基础上,老希仆总统提出了自上帝创世纪以来最为光辉灿烂的计划:世界主人计划。本计划规定,世界是美国人的世界,美国人是世界的主人。我们维持世界的秩序,我们保卫世界的和平。我们管理着世界的大小国家,我们统治着世界的各个民族。我们支配着世界的所有资源,我们引领着世界前进的方向。世界上的各个国家和民族都是我们的仆人,按照他们对于美国的忠心程度,分为听话的仆人、不听话的仆人、受管制的仆人和邪恶的仆人。象英国、日本、澳大利亚这些国家,是我们的听话的仆人。象俄国、法国、德国这些国家,是我们的不听话的仆人。象伊朗、伊拉克、古巴这些国家,是做了错事,正在接受管制的仆人。而中国,则是邪恶的仆人。”
  “世界主人计划包括八大计划,它们分别是:否决计划、人类基因计划、全球信息网格计划、全球导弹防御计划、四场战争计划、政府改造计划、经济制裁计划、传教士计划。否决计划规定,太空资源属于我们,我们拥有否决其它国家发射航天器的权力。人类基因计划规定,人类基因属于我们,我们拥有消灭各个民族各个种族的基因武器。全球信息网格计划规定,军事信息资源属于我们,我们拥有遍布全球的军事信息网络。全球导弹防御计划规定,导弹防御的主动权属于我们,我们拥有遍布全球的导弹监视、跟踪、拦截、摧毁系统。四场战争计划规定,战争的主动权属于我们,我们拥有同时发动并打赢四场局部战争的能力。政府改造计划规定,世界各国的政府标准属于我们,我们拥有推翻不符合标准的政府,组建符合标准的政府的权力。经济制裁计划规定,经济的优先发展权属于我们,我们拥有对任何国家进行经济制裁的权力。传教士计划规定,我们是上帝的传教士,我们拥有打击异教徒、推广基督教的权力。”
  “世界主人计划,是确保美国在军事、政治、经济、科技、宗教、文化各个领域处于领导地位的计划,是确保美国人民享有最多自由、占有最多资源、拥有最多幸福的计划,是确保美国总统统治整个世界的计划。总之,世界主人计划是最最符合美国利益的计划!”
  “人类历史上,曾出现过许许多多的帝国,远的有罗马帝国、波斯帝国、蒙古帝国、阿拉伯帝国,近的有大英帝国、法兰西帝国、德意志帝国、日本帝国。其中最伟大的、统治过世界的是罗马帝国和大英帝国,我们与它们一脉相承,因此,统治世界的神圣使命就落到我们肩上,这是上帝的选择,这是历史的召唤!我们将比我们的祖先做得更好,我们不仅要统治陆地和海洋,我们还要统治天空和太空!”
  希仆向前挥手:“上帝将把明天的世界交给一个名叫美国的超级大帝国来统治,这是人类的命运,这是历史的终结,这是永恒的未来!”
  希仆的话讲完了,他示意高官们对此发表意见。
  “国防部支持世界主人计划。”奥卡西底气十足地说,“作为国防部长,我要告诉大家,我们的军事力量从未象今天这样强大,我们的武装部队在事实上已经控制了整个地球。没有哪个国家能与我们匹敌,没有哪个国家敢向我们挑战。我们已经占领了几个不听话的国家,如果有必要,我们随时可以占领其它国家。”
  “世界主人的八大计划中,有五个与军事有关。”希仆问道:“它们执行得怎么样?”
  “执行得非常好。”奥卡西信心十足:“四场战争计划完成百分之百,我们有能力同时打赢地球上任何角落发生的四场局部战争。否决计划完成百分之九十九,今年就可以付诸应用。人类基因计划完成百分之七十,我们已经拥有针对主要人种的基因武器。全球信息网格计划完成百分之六十,在美军所到之处已经可以实现军事信息的无缝交流。全球导弹防御计划完成百分之四十,我国及主要盟国已纳入到防御体系之中。”
  “中央情报局支持世界主人计划。”西蒙信心百倍:“我们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各国领导人及反对派势力,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刺杀政要、颠覆政府、挑动叛乱、扶植亲美势力的方案,也就是说,政府改造计划正在不折不扣地执行。”
  “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务院支持世界主人计划。”丹妮丝代威克利发言,“我们使用铁腕外交手段,我们命令其它国家该怎样做,不该怎样做,而不必听取他们的意见。我们使用形形色色的方式对不听话的国家进行制裁,压迫它们屈服。如果制裁达不到目的,我们就会考虑用武力解决。”
  希仆满意地点头。
  “呃,总统先生,”威克利开口了,“我想,世界主人计划如果只作为一套思想,存在于美国领导人的脑海里,用于激励美国人民自信心和自豪感,那么它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要把它公布于众,要把它付诸实施,甚至,要根据它来统治整个世界······”威克利耸肩。
  “我就是要根据它来统治世界!”希仆严厉地盯着威克利,“怎么了,国务卿先生?”
  “不,那样既不现实,也不可能。总统先生没当过兵,但我当过。”威克利现身说法,“我从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一级级晋升到将军,我熟悉美国士兵和军官,在我眼里,他们并非只是一群服从命令的机器人。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有亲人爱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思想。虽然他们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但这并不等于他们没有眼光,没有主见,没有对战争的判断。如果他们觉得自己参与的是一场对美国和世界有利的战争,他们会义无反顾地投入进去。如果他们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利用了,他们会非常沮丧,他们会逃跑,自杀,甚至向同伴和上级开火。如果让他们为了帝国而战,为了总统先生统治世界而战,很难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威克利先生,我也当过兵!”奥卡西强硬地说道:“军队中总有一些胆小鬼和逃兵,但这只是极少数,而且军队有严厉的法律管束和处理他们!我所见到的大多数军人都绝对忠于国家和总统,绝对服从总统的命令!为帝国而战,为统治世界而战,正是他们的天职!”
  威克利摇摇头,继续说道,“军队是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占领国人民。我在伊拉克、叙利亚和利比亚服过役,了解那里的人民。我们在他们国家设置军事基地,开着坦克装甲车在大街上巡逻,似乎已经征服了他们,他们似乎也接受了我们的统治。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从他们的眼睛里,能够读出他们心中的愤怒,这种愤怒象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了军营,我们从不敢脱掉钢盔和防弹衣,因为任何一个占领国人民,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小孩,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袭击我们。他们的武器,可能是火箭炮和迫击炮,也可能是石块和口水。我们双手紧握着机关枪和激光枪,偎依在坦克和装甲车旁边,惊恐地注视着从身边经过的每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仿佛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炸弹,要把你炸上西天。即使那些我们亲手扶持、武装起来的警察部队,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们在拿到武器以后经常会向我们开火。征服国家容易,征服民心难。同样的道理,总统先生要想征服世界也容易,但征服世界人民的心难。”
  “没有什么难的!”奥卡西再次替希仆回答:“我曾经驾驶战斗机在占领国上空巡逻,哪里出现了反叛,一颗重磅炸弹投下去,反叛势力立刻烟消云散!”
  威克利继续进谏:“对于我们的盟国,将他们视为听话的仆人,也是不合适的。且不说盟国的人民在不停地发出抗议,他们的领导人恐怕也难以接受。”
  “盟国的领导人完全接受,”希仆亲自反驳,“威廉国王和白劳尔称我为新帝王,犬养首相称我为新天皇。”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轻松愉快的笑声。
  丹妮丝以国际关系学女教授的身份说道:“从历史角度来看,帝国是统治世界的最好模式,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学术界的公认。罗马在成立之初是民主制的共和国,统一亚非欧以后,效率低下的、软弱无力的民主制已经不能适应管理世界的要求,于是被屋大维改造为高度集权的帝制。蒙古帝国、大英帝国、法兰西帝国、德意志帝国、日本帝国、苏联帝国,这些称霸世界的国家,无一不是帝国模式。作为一个正在统一世界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也应顺应潮流改为帝国,美国总统的名号也应顺应民意改为皇帝。”
  “不能改。”希仆想到了遇刺身亡的恺撒:“我们的国家以民主为荣,我不能抛弃民主的旗帜。”
  “即使不改称皇帝,那也不能再沿用总统的旧名。”西蒙进言:“在这个世界上,总统遍地开花,菲律宾领导人叫总统,委内瑞拉领导人叫总统,连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台湾独立国的领导人也叫总统。总统先生统一世界以后,如果还称总统,怎能与阿瘪先生相区别,怎能与世界领袖的身份相匹配?”
  这番话说到了希仆的心坎上:“应该与阿瘪有所区别。可是,该叫什么好呢?”
  幕僚们七嘴八舌:“应该叫超级总统。”“应该叫大总统。”“我看呀,应该叫超级大总统。”
  “好!”希仆大喜:“就叫超级大总统,简称超统!帝国和世界的领导人,就是希仆超统!”
  “呃,总统先生,”威克利泼冷水:“历史上确实冒出过许多帝国,可他们一个个都灭亡了。即便总统先生强行建立一个所谓的帝国,改称所谓的超统,恐怕也······也免不了灭亡的下场。”
  希仆面色铁青:“帝国灭亡,那是因为出现了更强有力的对手。既然我能统一世界,建立新帝国,那我就要征服所有国家,剪除所有对手,确保我的帝国延续百年千年万年!”
  奥卡西献上苦口良言:“总统先生,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说!”
  “各代总统或者占领伊拉克,或者占领叙利亚,都建有文治武功。如今总统先生上任两年以来,未有寸土之功,却大谈建立帝国,改称超统,恐怕不能使民众信服。”
  希仆沉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发动战争,不夺取疆土,就要建立帝国,改称超统了?”
  奥卡西惊喜:“总统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又要打仗了?”
  “要打,而且打的不是象伊拉克叙利亚那样的小国,而是一个大国,一个足以令我名扬宇宙流芳万代的大国!”
  众幕僚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西蒙低声:“法国总统向来与总统先生不合,还数次要求用欧洲军团取北约而代之,总统先生莫非要打法国?”
  “法国外强中干,懦弱无能,面对希特勒的进攻,抵抗了不到二十天便举国投降。打这样的国家,赢了也毫无光彩可言。”
  奥卡西细语:“俄国口口声声要建立多极世界秩序,而且它还是第二大武器出口国,极大地干扰了世界军火市场,总统先生莫非要打俄国?”
  “俄国已被我国不战而胜之,从此心服口服,再也不敢向我国发动实质上的挑战,对于这样的顺民,又有什么打的必要?”
  众幕僚再次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道:“总统先生莫非要打······中······国?”
  “哈哈哈哈!”希仆仰天大笑,然后凶相毕露地说:“中国人以仁义自居,却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中国人出口必称联合国,丝毫不把帝国放在眼里。中国人的军舰肆无忌惮地航行在西太平洋的各个角落,忘了谁是太平洋的真正主人。中国人声称我国的文物是偷他们的,要求归还给他们。中国人还说我要抢伊拉克的文物,弄得全世界沸沸扬扬。中国人向我国低价倾销,造成巨额贸易赤字和大量工人失业。最最不可容忍的是,中国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国人民和老希仆总统的面,将台湾从我们手中夺走,让我国人民无颜面对天下,让老希仆总统无颜面对各代总统!对于这样的邪恶国家,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怎能扬威,怎能服众,怎能号令天下!”
  “不不不,”威克利连连摆手:“总统先生,请你冷静。中国不但不是小国,甚至他也不是一般的大国,他是一个既大又强的国家,他是综合国力排名世界第二的强国!五个占领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中国!发动对中国的战争,我们很难取胜!”
  “威克利先生,请你不要长他人志气。”丹妮丝尖声说道:“中国的国力,离我国还差得远!而且他达到世界第二的水平,只是最近十几年的事,不象我国,雄居霸主地位二百年。与我国相比,他只是个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我们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认清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对我们有好处,对他也有好处!”
  “中国有原子弹、氢弹、导弹和火箭!”威克利捅破窗户纸:“中国有三位一体的核打击能力!如果我们把他逼急了,他把核弹丢到华盛顿、纽约、洛杉矶和芝加哥,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在三十年前,我们确实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奥卡西用手掌做出一个抵挡的姿势:“但现在不同了。我国和我国的主要盟国已经处于全球导弹防御体系的掩护之下,无论中国人从陆地、海洋还是空中发射导弹,我们都可以使用拦截导弹和激光武器把它打下来。中国人的三位一体核打击能力,已经不起作用了!”
  “而且,”希仆心狠手辣:“我们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对中国使用比核武器更恐怖的基因武器!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倒是希望他使用核武器!”
  “即便我们有导弹防御体系和基因武器,”威克利使出杀手锏:“我们仍然很难战胜中国!一百年前,在朝鲜战场,我军凭借精良的武器,在取得制空权和制海权的情况下,竟然被打退两百公里,回到三八线以南,然后再也不能越过去!每个美国人都知道,越南战争是我们的失败,岂不知朝鲜战争是我们更大的失败!我们之所以没撤出朝鲜半岛,那只是因为它比越南更具战略价值,而且那时的美国人更能忍受巨大的伤亡!”威克利停顿一下,“朝鲜战争中,我们的对手就是中国人!他们用胸膛堵枪眼,他们用手雷炸坦克!我们可以说这种战术落后,我们也可以说这种战术愚昧,但我们不能不承认,这种战术有效!”
  幕僚们一时无语,威克利继续阐述:“阿拉伯人一盘散沙,四分五裂,同一个民族却分成十几个国家,每个国家又分成许多部落,伊斯兰教也分成好多教派。部落与部落之间、教派与教派之间,积怨非常深。我们之所以能顺利攻占中东国家,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挑拨他们相互争斗,我们好趁虚而入。但中国人不同,在两千多年前他们就统一成一个国家了。在漫长的历史里,他们时强时弱,时分时合,强的时间多于弱的时间,合的时间多于分的时间。如今中国正值鼎盛时期,从中亚到东亚,从北亚到南亚,从陆地到海岛,从天空到海洋,十四亿人拜一个祖宗,说一种语言,传承一种文化,团结在一面旗帜之下,我们要想去撬动他,那,那无异于把年轻的士兵派去送死!”
  “正因为中国太强大,太统一,所以我们要给他制造分裂!”希仆严肃地说:“任何国家都不可以称霸亚洲,日本人不可以,中国人也不可以!中国人可以富裕,但不可以强大,尤其是不可以不受管束地强大!日本人富裕,日本人幸福,日本人过得非常愉快,而且,日本人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并将军队派往海外,占领别的国家。我们给中国定的位置,也是象日本那样,富裕,幸福,愉快,拥有军队,并将军队派往海外,占领别的国家。当然,中国也应该象日本那样,保留一支驻中美军,并支付所有军费开支。这样,中国领导人就会象日本领导人一样,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叫他干吗就干吗。”
  威克利翻动眼皮,“中国人不会接受的。”
  “暂时不会接受,我们慢慢地会让他接受的。”希仆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们打下台湾,光复台独国,为中国人建立一个自由民主人权的样板国家。这样,大陆的中国人就会羡慕,我们再从内部一推动,外部一用力,于是独裁政权就会崩溃,在大陆就会建立起一个与台独国一模一样,也与日本一模一样的自由民主人权国家。”
  “总统先生,”威克利摇头:“我不知道,中国人凭什么会羡慕自由民主人权的样板国家。伊拉克,叙利亚,伊朗,利比亚,都是我们建立的自由民主人权的样板国家。可是,那里的人民有自由吗?有民主吗?有人权吗?他们不敢上街,不敢外出,即便躲在家里,也会被恐怖分子打死,或者被占领军打死。他们不敢说不该说的话,不敢看不该看的东西,否则就会被关进集中营。管理他们的是一群异种异族异教的外国人,这些外国人从不听他们的意见,只听从华盛顿、伦敦和东京传来的命令。他们所做的主要工作,就是开采本国石油,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外国人,随着产油量越来越少,他们的收入也越来越少。我们一相情愿地以为中国人不喜欢他们的独裁政权,可是,如果他们过得和平安定,富裕幸福,而且还不用看外国人的脸色,听外国人的命令,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推翻这个政权呢?回过头来看看我们自己,难道我们美国就是一个完美无缺堪称楷模的自由民主人权的国家了吗?总统先生正在打算建立帝国,改称超统,并驱使一百万年轻士兵为帝国而战,这样的美国,还是自由的国家吗?还是民主的国家吗?还是人权的国家吗?”
  “国务卿先生!”希仆的脸涨成猪肝:“你到底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我看你象中南海派来的间谍!”
  威克利立刻被咽住,无辜地摊开两只黑手,表明自己的清白。
  幕僚们轮番轰炸威克利,表明自己的忠心。
  “我完全支持总统的决定。”西蒙抓起一支钢笔,点着威克利的鼻子说:“威克利用一百年前中国人的斗志来衡量今天解放军的战斗力,这非常错误的。根据我们的情报,今天的中国人与他们的前辈相比,一个个贪图享乐,不思进取。青年人哈韩哈日交网友,中年人升官发财包二奶,老年人遛猫遛狗找老伴。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奉献精神、牺牲精神被认为是过时老土的东西,谁再这样做谁就会被认为是傻帽。利己主义、拜金主义、媚俗文化、黄色文化被认为是时代的潮流,谁不这样做谁就会被认为是怪物。总之,过惯了和平日子的中国人,生活越来越糜烂,越来越象日本人,他们对于本国历史和英雄的崇拜,甚至还不如日本人。与之相反,我们每隔几年就要打一场战争,我们不断地对民众进行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教育,为国而战、为国捐躯被认为是光荣的、崇高的、神圣的。‘美国利益’和‘美国英雄’两杆大旗具有强大的磁力,把成千上万美国青年吸引到海外作战。可以想象,如果美中之间再次爆发战争,懦弱胆怯的将是中国人,而勇猛无畏的将是我们。再加上武器方面的优势,战胜中国人,不成问题!”
  希仆满意地说:“他们的爱国主义越少,我们就越高兴!”
  “我完全支持对中国开战。”丹妮丝以学者的身份进行深入剖析:“中国经济不断增长,但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却不断下降。他们认为,西方的一切都是先进的,中国的一切都是落后的。中国传统文化被认为是封建保守的垃圾,其地位不如美国文化,不如欧洲文化,不如日本文化,甚至不如印度文化。中国人以会说英文为荣,以会说中文为耻。中国人拍不出象样的弘扬中国历史文化的电影,他们所能拍出的只是迎合外国人口味的反映中国人落后愚昧的电影。他们拍的电影没人看,他们与我们一样喜欢看好莱坞大片。游戏也是一样,中国人通过玩我们制作的游戏,被潜移默化地灌输了我们的历史文化观,和我们的思维方式,由此强化了罗马——英国——美国是世界中心的印象。而中国人制作的游戏与电影一样烂,根本无力与我们的游戏抗衡。在中国,所有的父母都在努力把孩子送到国外读博士、读大学、读中学甚至读小学,所有的有钱人和退休官员都在削尖了脑袋往外国移民。美国是第一选择,英国日本是第二选择,加拿大澳大利亚是第三选择,欧洲俄国是第四选择。出不去的只能留在国内的人,被认为是最最没有出息的人。中国人的留学移民倾向,恰恰反映了世界主人计划中各个国家的高低贵贱,这说明中国人对于我们规定的世界秩序是认同的。在中国的大街上,一个美国人可以任意殴打中国男人,侮辱中国女人,而不受任何惩罚,这说明,中国人已经在潜意识里把我们当成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统治阶级。与一个缺乏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同时却认同我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默认我们为统治阶级的民族作战,我们必胜无疑!”
  希仆张开双臂:“欢迎中国人认同我们的世界观,欢迎中国人加入我们的世界秩序,欢迎中国人做我们的奴仆!”
  “我们必将获得战争的胜利。”奥卡西点中问题的要害:“中国的科研实力远不能与他的经济实力相提并论。中国的科学家们,善于投机取巧,既不重视基础研究,又缺乏创新精神,他们的工作主要就是仿造和拼凑。这样,他们就永远走在我们的后面,他们的任何武器都比我们落后整整一代。中国有句古话叫‘学而优则仕’,意思是做好学问,然后去当官。今天的中国科学家正是如此,他们对当官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做学问。他们只要在学术上取得一点点成就,便坐不住了,便急不可耐地谋个一官半职。当上官以后,他们就完全脱离了科研领域,与其他官僚一样,整天吃饭喝酒应酬。他们凭借手中的权力给子弟搞资金拉项目,打压别的科学家,即使自己的子弟是蠢才,别的科学家是天才,也照样如此。与我国一样,中国也有科学院和工程院,也有科学院院士和工程院院士。与我国不一样的是,中国的院士是一个特权阶层,一个官僚阶层。院士与非院士之间,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当上院士,你有资金有项目,有房子有车子,说句废话也是真理。当不上院士,你没资金没项目,没房子没车子,说句真理也是废话。许多人从未搞过科研,但因为他们是省部级高官,所以也能挤进院士的行列。中国学术界的腐败,超过了官场腐败。官场腐败因为有人骂,所以还有所收敛。但学术界的腐败被掩盖得很深,少有人知,所以更加不可救药。许多中国学生和年轻学者不顾一切地来到我国搞科研,部分是因为我们的待遇高,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学术氛围好。这个世界上,谁掌握了科学,谁掌握了科学家,谁就掌握了一切。科学是我们征服世界的武器,科学家是我们管理人类的工具。而中国,他们的科研不行,他们的武器不行,他们必败!”
  希仆大喜:“中国的学术越腐败,我们就越高兴!不过,”希仆不安地问,“我国的科研人员中间,华人有多少?”
  “大约为百分之十二。”
  “天哪,这么多。”希仆抱有一线希望,“那么,搞军事科研的呢?应该少些了吧?”
  “总统先生,搞军事科研的华人更多,”奥卡西以实相告,“为百分之十五。”
  “哦,上帝啊。”希仆按了按脑袋,“为什么让这么多华人来稿军事科研?万一其中有中国派来的间谍呢?他们会把我们的所有研究成果偷走!卖给他们的北京主子!那样我们就会丧失军事上的优势!”
  “可是,总统先生,”奥卡西嗫嚅道,“中国人勤奋好学,任劳任怨,要价又低,更重要的是,他们数量庞大。如果没有他们的参与,我们的许多研究项目都无法开展。在项目中,我们会注意让他们只做细分后的底层工作,而项目主管一定要由纯粹的美国白人来当。”
  “那也不行!”希仆咆哮,“他们之中,肯定有中共派来的大批间谍!他们无孔不入,他们渗透到了我们海军、陆军、空军、太空军的各个角落!他们用蚂蚁搬家的方法,将我们的所有军事机密源源不断地搬回到太平洋彼岸!天哪,”希仆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我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希仆用力向下劈手:“辞掉!在开战之前,把他们统统辞掉!”
  “是!总统先生!”
  希仆意犹未尽,“西蒙!我命令你,对所有参与过军事科研的华人进行调查!一定要把其中的间谍分子挖出来!在没审查清楚之前,他们一个也不能离开美国,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明白!总统先生!”
  希仆掏出手绢擦干额头上的汗,靠在长椅上休息一会儿,然后恢复了笑容:“这样,我们就万无一失了,我们就必胜无疑了,我就可以统治整个世界!”
  “美国必胜,美国必胜!”幕僚们全体起立,热烈地鼓掌,只有威克利一个人在徒劳地反对:“不,不,不!”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七章 太平洋保卫者
 
  八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南中国海。辽阔的海面上晴空万里,鸟飞鱼跃,偶尔有一两艘商船或者渔船犁开洁白的浪花,穿行而过。
  突然,南方的地平线上冒出一群黑点,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原来是一支庞大的满载着杀人利器的舰队,由南向北全速驶来。舰队仿佛黑压压的乌云,将这和平美丽的海面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两艘山一般的巨型战舰坐镇舰队中央,前面那艘体形细长,是马汉级光电战列舰。后面那艘体形肥硕,是克林顿级航空母舰。巨舰的前后左右护卫着四艘宙斯盾巡洋舰和四艘宙斯盾驱逐舰,天上盘旋着鹰眼预警机和大洋鹰反潜直升机,水下由两艘海狼级核攻击潜艇保驾护航,还有一艘油船和一艘补给船尾随在后。
  所有的战舰舰桥和桅杆上都悬挂着星条旗,这是一群不远万里从大西洋驶来的美国客人——克林顿航母战斗群,它们将在此参加一年一度的名为“太平洋保卫者”的多国联合海上军事演习。
  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典型的航母战斗群,而是一个航母战列舰战斗群,因为它的核心不仅包括一艘航空母舰,还包括一艘战列舰。
  作为大炮巨舰主义的结晶,战列舰曾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各海军强国的主力战舰,它体型巨大装甲坚硬火力凶猛,主炮口径在四百毫米左右,一发炮弹重达一吨以上,其它战舰在它面前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经不起一炮两炮。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随着航空母舰的登台,战列舰的辉煌迅速转化为泡沫。德国的俾斯麦号,美国的田纳西号,英国的威尔士亲王号,日本的大和号,这些都是各个民族引以为豪的王牌战列舰,却被小巧玲珑的航空母舰舰载机打得落花流水,沉入海底不得翻身。战列舰的主炮射程只有四十公里,而舰载机的攻击范围达到三百公里,这是战列舰败下阵来的决定性因素。
  冷战期间,导弹成为与舰载机并驾齐驱的攻防利器,安装了导弹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焕发了青春,战列舰依然没有出头之日。
  本世纪三十年代,高能激光器和高能电磁炮隆重登场,从此人类有了比火药炮射程远得多、威力大得多的新式大炮。新式大炮的攻击范围达到三百至六百公里,不亚于导弹和舰载机。而且它具有速度快、成本低、可全天候作战的优势,因此与导弹和舰载机组成了海上武器的三驾马车。
  大炮必然需要巨舰来承载。打入冷宫一个世纪的巨型战列舰被重新提上日程,美英日等老牌海军强国相继造出了各自的激光电磁巨型战列舰,简称光电战列舰。在它身上,民族的梦想得到重温,帝国的荣耀得到发扬,霸占海洋的野心由此更加膨胀。
  经过改造后的航舰战斗群,变成由航空母舰、光电战列舰、宙斯盾巡洋舰、核攻击潜艇组成的、火力空前强大的、既可远战又可近攻同时兼顾防守的航舰战斗群,成为攻守兼备天下无敌独步海洋的海上霸主,成为三大强国控制海洋的新王牌。
  三国经济实力不同,国际地位不同,各自的航舰战斗群规模也有所不同。
  美国的航舰战斗群无疑是最大规模的,它由克林顿级航空母舰、马汉级光电战列舰、提康德罗加级宙斯盾巡洋舰、阿利伯克级宙斯盾驱逐舰、海狼级核攻击潜艇组成。其中克林顿级航空母舰是世界上最大的航空母舰,满载排水量十二万吨,功率为三十五万马力,航速三十二节,搭载八十四架飞机,舰员四千名。
  马汉级光电战列舰是世界上最大的战列舰,满载排水量七万吨,功率为二十五万马力,航速三十四节,舰员两千名。舰上装有主激光炮一座,射程一千公里,可以击碎太空中低轨道的任何航天器。凭着这门激光大炮,马汉级战列舰已经从战区制海武器晋升为战略制太空武器。副激光炮四座,射程两百公里,可以击碎任何擅自逼近的敌机。主电磁炮两座,能将五百公斤的巨型炮弹发射到两百公里以外,准确命中并击沉任何舰只。如果使用火箭增程弹,则可以打到四百公里以外。副电磁炮四座,射程一百公里,炮弹重量两百公斤,比主炮炮弹小得多,但已足够击沉中小型舰只了。此外,舰上还装有八十座防空激光炮,射程十至二十公里,它们组成严密的光网,能拦住任何企图闯入的导弹和飞机。与老祖宗们相同,马汉级战列舰的装甲也是奇厚无比,舷侧装甲厚半米,主炮和舰桥装甲厚度超过了半米,能同时经受住四枚鱼雷五枚导弹十枚炸弹的打击。当然,在激光网和宙斯盾的防护之下,鱼雷、导弹和炸弹根本不可能擦到它的皮毛。
  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满载排水量一万吨,功率九万马力,航速三十一节,舰员三百五十名。它的主要武器是宙斯盾综合防空、反舰、反潜系统,包括相控阵雷达以及两百多座导弹垂直发射系统,可以发射标准、海麻雀防空导弹、鱼叉、海雪貂反舰导弹、阿斯洛克反潜导弹以及战斧巡航导弹。在大型计算机的指挥下,它能对几百个目标进行探测、跟踪和攻击,立体空间防御范围达五百公里。该级巡洋舰是冷战时期的产物,虽然略显老旧,但它的软硬件技术更趋成熟完美。
  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与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差不多,只是排水量小一点,功率大一点,速度快一点,装备的导弹少一点。这两级八艘战舰共同铸成了著名的宙斯神盾,为整个舰队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同时又可提供五百公里范围内的从天上到海面到水下的稠密的打击火力。
  海狼级核攻击潜艇水下排水量九千吨,航速三十五节,潜深六百米,艇员一百三十名。它的主要武器是鱼雷以及从水下发射的鱼叉反舰导弹和战斧巡航导弹。这两只潜伏在水下的海狼,忠实地守护着航舰战斗群的下三路,在必要的时候它们会成为舰队出奇制胜的秘密武器。
  以上战舰,除了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和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使用柴油作为燃料以外,其它的均使用原子能反应堆提供动力。
  象这样规模空前庞大的航舰战斗群,美国共有十二个,分别部署在大西洋、太平洋以及地中海和阿拉伯海。这支克林顿航舰战斗群就是从大西洋出发,绕过半个地球赶来参加军事演习的。
  英国有三个航舰战斗群,其中的航空母舰为无敌级,满载排水量两万吨,搭载二十架轻型飞机。光电战列舰为辉煌级,满载排水量两万吨,主电磁炮一座,射程两百公里。副电磁炮两座,副激光炮两座。辉煌级战列舰没安装反卫星激光炮,一方面是英国国力有限,另一方面是它没得到美国的许可。两艘略显寒酸的“巨舰”由八艘42型导弹驱逐舰和22型导弹护卫舰以及两艘特拉法尔加级攻击核潜艇护卫,其中的每个型号都比美国同类军舰小得多。
  虽然这次军事演习的名称叫“太平洋保卫者”,离大英王国十万八千里,但它也接到了美国总统的邀请。白劳尔首相不敢怠慢,从紧巴巴的军费开支中挤出钱来,组成了由日不落号航空母舰和辉煌号光电战列舰组成的战斗群,风尘仆仆赶往南中国海,参加保卫者大聚会。
  日本不如美国财大气粗,但比英国强得多。它有四个航母战斗群,航空母舰的吨位为四万吨级,搭载四十架飞机。光电战列舰也是四万吨,装有两座主电磁炮、两座副电磁炮和四座副激光炮。同样因为未经美国的批准,它也不能安装反卫星激光炮。
  日本军舰和飞机的名称多与历史上本国的名舰名机相重叠,虽然有的亚洲国家指责它,说它有复辟军国主义的嫌疑,但日本并不在乎。这次犬养首相奉希仆总统之命,派出了由新大凤、新翔鹤航空母舰、新大和、新武藏光电战列舰、以及十几艘导弹驱逐舰和潜水艇组成的航母战列舰战斗群,搭载着几十架新零式,在东海海域集结,与南中国海的美英航母战斗群遥相呼应,共赴盛宴。
  马汉战列舰中部,线条简洁装甲厚实的舰桥,是本舰和整个舰队的指挥中枢。舰长兼舰队司令克尔海军少将站在舰桥上,通过一部望远镜向北方眺望。除了碧海和蓝天,他什么也没看到。
  “再往北两百海里,就是中国大陆。”克尔似乎看到了一块肥美可口的大蛋糕。
  “将军,”旁边的副官恰到好处地说道,“我们不能再往北行驶了,否则会受到中国飞机的拦截。”
  “哼,”克尔放下望远镜,“量他们不敢。”他接着下令:“所有舰只,右转舵,半速行驶!”
  钢铁巨兽放慢了脚步,缓缓扭动身躯。整支舰队有序地右转,依然保持整齐的队形。
  克尔命令副官:“告诉埃里森将军,”埃里森是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太平洋保卫者多国联合军事演习的指挥官,海军上将军衔,他在遥远的夏威夷指挥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已经抵达预定海域,请他做进一步指示。”
  “是!”几分钟后,副官从指挥舱内返回,“将军,埃里森将军命令我们按照计划,进行打靶试验!”
  “靶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肖恩将军已将一艘退役的军舰拖到正前方两百公里的靶区,我们随时可以射击!”肖恩是小布什航母战列舰战斗群的司令,他的舰队部署在日本横须贺海军基地,所以比克尔先到南中国海海域。
  “那就打几炮。把我们二老板的各种型号炮弹轮番打个遍。”二老板是主电磁炮的昵称,主激光炮的昵称是大老板。
  “是!”副官提醒克尔,“将军,恐怕打不了一遍,靶舰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没办法,谁叫我们的二老板太厉害了呢?”克尔把大鼻子指向北方的天空,“我想,中国人看见我们的大炮,一定会吓得发抖吧?”
  “哈哈哈!”
  马汉战列舰上装着三座巨大的半球形炮塔,前甲板一座,后甲板一座,是主电磁炮炮塔。舰桥后的高台上还有一座,是主激光炮炮塔。每座炮塔重达三千吨,相当于一艘护卫舰。
  前甲板炮塔缓慢而平滑地转动,两人粗的炮管高高抬起,嘭的一声,一枚巨型炮弹脱膛而出。虽然是巨炮,但发出的声音只相当于一门小口径火药炮,而且没有呛人的硝烟。炮弹出膛速度为每秒钟六千米,是最好的火药炮的四倍。飞行两百公里,只需要两分钟。在飞行的末端由卫星制导,可以准确击中目标。
  两百公里外的海面上,孤零零地泊着一艘老旧的佩里级导弹护卫舰,舰上能拆的东西都拆走了。甲板和舰桥上站着十来个人,一动不动,如果你到近前观看,就会发现他们原来是些假人。桅杆上悬挂着红旗,这就是代表假想敌C国的靶舰。
  靶舰南边一海里,停泊着与克林顿航舰战斗群同样庞大的小布什航舰战斗群,其中还有一艘悬挂星月旗的船只,这是来自于新加坡的“保卫者”:光耀号海上搜救船。在演习中,他们的任务是搜寻落水人员,救护联军士兵,俘虏C国士兵。
  甲板上,救护队员们一边等着看精彩好戏,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
  “我们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一个叫李科的队员说,“万一炮弹打偏了,落在我们头上,我们岂不是全报销了?”
  “胆小鬼!”一个叫阿朗的队员不屑地说:“人家美国人的大炮,指哪打哪,两百公里的射程,误差是两米,你说你有什么好怕的?”
  “真厉害!”李科咋舌,“到底是美国人,太牛了。”
  “是啊,”阿朗说,“人家美国人,占领五个国家,不费吹灰之力,还照样能调兵遣将举行太平洋保卫者军事演习。”
  “就是,”李科炫耀地说,“占领五个国家,还有我们新加坡人的功劳呢。我的一个同学就被派到利比亚管理当地人民去了,他说他打死了两个恐怖分子呢。”
  “是吗?”其他队员羡慕地说:“咱什么时候也能去管理阿拉伯人就好了,听说在那里打死人不犯法,买东西不花钱。”
  “只可惜,”李科叹气,“他已经死了,死在沙漠里,被人发现时已经成了骷髅。皮肉被鬣狗肯光了,眼睛和内脏也被秃鹫掏空了。人们是靠着他的身份牌才辨认出来的。”
  队员们立刻噤声,没人再说要去利比亚。
  “我们跟着美国人参加参加军事演习就可以了,既可以看军舰大炮,又没有什么危险。”
  “就是,每天还有补贴呢。”
  “队长,”李科问,“今年军事演习的内容是什么?”
  “嗯嗯。”队长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讲道:“在亚洲的东岸,太平洋的西岸,有一个邪恶的大国,代号为C,它推行独裁统治,使用武力占领T国,妄图统治亚洲,称霸太平洋。为此,在美国的领导下,太平洋沿岸所有自由的、民主的、人道的、人权的国家联合起来,共同保卫太平洋。联军组成三个强大的战斗集团,从北部、东部、南部三个方向发起进攻,最终打败了C国,解放了T国。C国的出海通道被掐断了,从此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陆地上,再也不能侵略太平洋。太平洋沿岸各国恢复了自由、民主、人道和人权,过着幸福的生活······”
  李科撇嘴:“和往年的内容也没什么两样呀。”
  “不一样。”队长认真地说:“往年的演习内容,是C国要侵略菲律宾,侵略马来西亚,或者侵略日本,太平洋的保卫者们联合起来,打退了C国的进攻。而今年的内容,是保卫者们向C国发动进攻,把C国军队赶出T国,解放了T国。所以,往年的主题是防守,今年的主题是进攻,这里面有着本质的区别。”
  “哦。”李科若有所思地说,“那么,这个C国,是不是中国?这个T国,是不是台湾?今年演习的主题,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进攻中国,扶持台独势力?”
  “这个,”队长打马虎眼,“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美国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干什么就是了,一切都听他们的。”
  “可是,”李科为难地说,“万一美国人真的让我们进攻中国怎么办?爸爸妈妈说,我们的根在中国,我们的祖先都是中国人,我们跟中国人长相一样,说一样的话,吃一样的饭,生活习惯思维方式都差不多。我们也算是半个中国人,如果让我们去进攻中国,杀中国人,我们······下得了这个手吗?”
  “嗨!”阿朗说道:“可咱们不是完全的中国人呀,咱们不但会说华语,还会说英语呀!咱们的国家叫新加坡,离中国有两千多公里呢!再说了,就算要打中国,也轮不到咱们上场,美国英国日本有那么先进的武器,那么多的士兵,咱们几个,救救伤员抓抓俘虏而已,你没必要过意不去。”
  “我还是想不通,”李科钻牛角尖:“我们为什么要帮助美国英国日本打中国呢?英国人占领过新加坡,日本人侵略过新加坡,而中国不但没有侵略新加坡,相反还是我们祖先的家乡。如今我们帮着侵略者攻打祖国,这算是哪门子事呀?”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不开窍呀?”阿朗急了,“美国人不是说过吗?中国是独裁国家,中国要统治亚洲,霸占太平洋,所以我们要给他一个教训,让它永远也别想踏进太平洋!”
  “太平洋是大家的洋,美国人可以踏进来,英国人可以踏进来,日本人可以踏进来,新加坡人可以踏进来,中国人为什么不能踏进来?而且,美国人还说过,新加坡是实行家族管理的独裁国家,它为什么不来攻打新加坡呢?”
  “那是因为:”队长强调:“我们听话!美国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所以它就没必要打我们了。而中国,他不听话!所以美国人就要给他一个教训!”
  李科反问:“我们为什么要听话呢?”
  “我告诉你!”阿朗指着不远处的巨型战舰,大声说道:“就是因为美国人有大炮巨舰!美国人的大炮一开火,新加坡就炸没了!所以我们要听他的话!”
  这时,其他队员喊道:“嘘!来了来了!”
  李科等人马上趴在船舷上,伸长了脖颈向靶舰的方向张望。
  只见天空中划过一道细细的亮线,象闪电一样,啪地击中靶舰,升起一团淡淡的烟雾,靶舰消失了。
  “打中喽,打中喽!”队员们兴高采烈地拍巴掌。
  烟雾过后,靶舰重新展现在眼前,它既没有碎裂,也没有下沉,似乎完好如初。
  “怪了,”队长通过望远镜观察:“一点儿事都没有,连桅杆都没折断,红旗照样在那儿飘着。”
  队员们轮流用望远镜观看,“真的,还是好好的。”“不是说一发炮弹就能打沉它吗?”“美国人的大炮这么不中用。”
  过了几分钟,又飞来一发炮弹,炮弹没爆炸,但它沉重的弹体将靶舰的上层建筑削去了半边,化成无数碎片,散布在大海里。
  “哇!太厉害了!”
  第三发炮弹飞来,从上而下直贯舰体,靶舰终于支持不住,在颤抖中解体,歪斜着下沉。
  “打得好!打得好!”队员们齐声喝彩:“三发三中,炮弹不用爆炸,就能把那么大的军舰打沉!”“如果炮弹爆炸的话,一发就能把它打碎!”“哎呀,美国人太牛了,中国人还等什么?赶快投降吧!”
  偌大一艘战舰,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伙计们,”队长招手:“上飞机,该我们出动了!”
  “好看,真好看。”队员们一个个过足了瘾,红光满面的,好像刚服用完兴奋剂。他们一边赞叹着一边登上搜救直升飞机。
  登机前,李科向靶舰的方向投去最后的一瞥,他感到纳闷:第一发炮弹为什么没打碎靶舰?那升起的烟雾是什么?
  三架直升飞机起飞,前往靶舰下沉的海域搜寻。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零星碎片,没有一块长度超过三米,这就是可怜的敌人留下的残骸。
  那些原本放在靶舰上的假人,有的被打成零碎部件,有的随靶舰一起沉入海底。海面上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假人。
  李科与阿朗乘坐一架直升飞机,阿朗是驾驶员,李科负责打捞。李科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海面,终于发现了一具还算完整的“活着的”假人。
  “右前方发现目标!”
  直升机飞到目标上空,悬停在空中,用绳索垂下李科。李科抱住假人,然后由绳索拉回飞机。
  李科把假人放在后舱里,这具假人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跟新加坡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左臂上绣着一块红旗。
  “阿朗,”李科对前舱的驾驶员说:“你看这具假人挺完整的,说不定它还活着呢。”
  阿朗回头瞥了一眼,“把它捆上。”
  “什么?”李科笑了:“这是假人,你还怕它杀了你?”
  “按照美国人的规定,抓到俘虏,必须把它捆起来。”
  “好好好。”李科用一根细而结实的绳子把假人反绑起来,嘴里唠叨着:“兄弟,对不住了,虽然我们本是一家人,但这是战争,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假人听懂了李科的话,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眼光里充满了耻辱和悲愤,嘴巴微张,似乎在厉声谴责:“同族操戈,相煎何急!”
  “啊!”李科吓得魂飞魄散,窜到前舱里,嘭地关上后舱门。
  “你喊什么?”阿朗奇怪地问道。
  “那、那个假、假人活、活了!”
  “胡说!假人怎么会活?”
  “他、他用眼睛瞪我,还、还跟我说话!”
  阿朗乐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同族操戈,相煎何急!”
  “我不信!”阿朗说:“来,你来驾驶飞机,我过去抽他几个耳光,你看他说不说话。”
  李科拼命摆手:“别、别、别去招惹它。”
  假想敌的军舰被打得很惨,三架直升飞机在海面上盘旋了半个小时,再没发现别的假人,于是完成任务,胜利返航。
  中国台湾特别行政区,雪山指挥中心。二十年代台湾解放以后,军委深知,解放台湾难,守卫台湾更难。美英日等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无时无刻不将红色台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去之而后快。台湾旧的防御系统已经基本摧毁,不堪使用,因此军委下令,立即着手建设新的防御系统。雪山山脉是台湾中北部的一条高大山脉,主峰高度接近四千米,其它各峰也多在三千米以上。二十多年来,军方在崇山峻岭之中开凿山洞,修建庞大的地下工事,发展成为台湾军区雪山指挥中心。此工程属于绝对机密,一切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工程开有多个出口,出口与指挥中心之间分数道关卡,即使出口被炸坍也影响不到内部。工程内部四通八达,回旋盘绕,象迷宫一样。在里面值勤的解放军战士都经过严格审查,高度忠诚高度可靠,而且大多数人只了解他所负责的一部分,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权知道工程的全部结构。进入指挥中心,严禁携带手机、照相机等电子产品。中心内部的通讯依靠无辐射无泄漏的光缆,可以联到岛上各海陆空及导弹部队,并通过海底光缆与中央军委相连。
  指挥中心司令部里,武司令盯着墙上显示台湾海域的大屏幕,眉头紧锁。往年的“太平洋保卫者”多国联合军事演习,保卫者们最多只派出三个航母战斗群,演习的区域位于两千多公里外的关岛附近。而这回,截至目前,张牙舞爪的保卫者们已经派出了四个航母战斗群,分别部署在台湾的北部和南部,最近处离台湾只有三百公里。不仅如此,根据可靠情报,英国的日不落号、美国的里根号、布什号、老希仆号共计四个航母战斗群,正在装载燃料、弹药和补给,气势汹汹杀将过来。到那时,台湾周围将集结八个航母战斗群——准确地说,是航空母舰战列舰战斗群,再加上日本、韩国、关岛、新加坡的上千架美军战机,美英联军的军事力量将远远超过台湾军区。
  武司令担心,这些保卫者们会在突然之间把演习转变为实战,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摧毁岛上的防空系统、空军、海军和陆军,然后登陆台湾,宣布光复台独国。而这,正是保卫者们演习的内容。
  武司令闭上了眼睛。如果发生那种事情,自己将成为国家的罪人,民族的罪人,即使战死,也不能洗雪这种耻辱。
  “老武,”王参谋报告:“五分钟前,在南海海域,克林顿航舰战斗群的马汉战列舰进行了打靶试验。”
  “结果如何?”
  “三发三中,”王参谋语音沉重,“主电磁炮打出的炮弹准确击中了两百公里外的佩里级导弹护卫舰,炮弹没爆炸,但还是将靶舰击碎沉没。”
  “他们的大炮口径是四百毫米,”武司令实事求是地评价,“我们的舰炮最大口径是三百毫米。在炮战中,我们毫无疑问要吃大亏。”
  王参谋低声说道:“我们可以启用玉山一号工程与他们对抗。”
  武司令抬手制止:“我没有权力启用玉山一号,必须得到中央军委的批准。”
  “还有一个事,”王参谋想起了什么,“打在靶舰上的三发炮弹,第一发爆炸了,但却没给靶舰造成任何损伤。”
  “嗯?”武司令不相信。
  “千真万确!”王参谋取出三张照片摆在桌子上,“这是从隐形侦察机上拍摄的,您看!”
  三张照片的内容分别是炮弹袭来、炮弹爆炸升起烟雾以及烟雾散去靶舰完好如初。武司令马上做出判断:“这是云爆弹,在目标上空发生爆炸。可是,以云爆弹的威力,即使在上空爆炸,也能将靶舰的上层建筑炸倒一片,而这······还不是典型的云爆弹。”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美国人的秘密武器,也或许只是一发臭弹。”武司令把照片还给王参谋,“立即将这一情况向中央军委汇报。还有,请示提高台湾军区的战备等级;请示将国防工业转入战时生产体系;请示调回所有出访的远洋舰队;请示给台湾军区增派两个航母战斗群;以及,请示下放玉山一号的指挥权。”
  “我这就去办。”王参谋急匆匆地走了。
  武司令的目光重新投向大屏幕。海军共有六个航母战斗群,东海舰队、南海舰队、台湾舰队各两个。每个航母战斗群包括一艘轩辕剑级航空母舰、两艘轩辕盾级巡洋舰、两艘旅洋级导弹驱逐舰、两艘海卫级导弹护卫舰以及两艘潜龙级攻击核潜艇。
  轩辕剑级航空母舰是中国最大的战舰,满载排水量六万吨,核动力,功率二十五万马力,航速三十五节,舰员两千名。搭载五十架飞机,其中包括二十架大鹏制空战斗机和二十架无影轻型战斗机。
  轩辕盾级巡洋舰是航空母舰的保护神,满载排水量三万吨,核动力,功率十五万马力,航速三十五节,舰员一千名。主炮是两门三百毫米口径电磁炮,弹重三百公斤,射程两百公里。此外还有八十座大小不等的防空激光炮,以及两百座导弹垂直发射系统。也就是说,轩辕盾巡洋舰要完成美国的马汉战列舰和宙斯盾导弹巡洋舰共同完成的任务。但是,从排水量上来讲,两艘轩辕盾加起来也抵不上一艘马汉。
  旅洋级导弹驱逐舰满载排水量一万吨,柴油动力,功率十二万马力,航速三十五节,舰员两百名,搭载三架直升飞机。主要武器是一百三十毫米口径的火药炮,以及一百五十座导弹垂置发射系统。旅洋级导弹驱逐舰相当于美国的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
  海卫级导弹护卫舰满载排水量五千吨,柴油动力,航速三十五节,舰员一百名,搭载两架直升飞机。主要武器是三十毫米口径近防炮,以及八十座导弹垂直发射系统。美国的航舰战斗群中,已经很少有护卫舰的身影了。
  潜龙级核攻击潜艇与美国的海狼级大体相当。
  总之,我国的航母战斗群实力与日本不相上下,但还远不如美国。实际上,我国海军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为了遏制日本的军国主义野心。
  武司令希望能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借”来两个航母群,使台湾海域我方的航母数量增加到四个,以此缓和保卫者们带来的巨大压力。
  “老武,”王参谋返回,“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向中央军委做了汇报。军委命令,全国各部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沿海各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密监视潜在敌人的行动,但不准开第一枪。调回所有出访舰队,国防工业转入战时生产体系。”
  “很好,”武司令眉头舒展,“航母呢?玉山一号呢?”
  王参谋表情严肃:“军委不同意增派航母,相反,军委要求将我们的两艘航母调到北方某军港维修改造。”
  “你说什么?”武司令腾地站起,“大敌当前,不但不给我增援,反而要把我的航母拿去改造?”
  王参谋一脸无奈:“军委就是这么说的。而且,军委也否决了下放玉山一号的提议。”
  武司令一屁股坐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勉强接受了军委的观点。军委的意思是,在敌人拥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在敌人船坚炮利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在敌人掌握先发制人的打击权的情况下,我军部署在台湾周围的所有舰船,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把航母调到北方,名为维修改造,实为保存实力。
  那么,台湾难道就不守了吗?肯定是要守的,只不过是要用我们的空中、水下和陆基武器,与敌人的空中、水下和海面武器相对抗。在同等强度的轰炸下,陆基武器比水面舰艇的生存力更强,修复得更快。军委的意思很明显,是要牺牲陆军和导弹军,保存脆弱的海军。
  果然,王参谋补充道:“军委还说,要调拨给我们两个导弹旅、两个激光旅和两个炮兵旅,以及大批防空武器和伪装器材。”
  “服从军委命令,即刻转移航母,接受导弹!”
  王参谋走后,武司令又陷入沉思:如此一来,我军完全陷入被动防御的地位,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敌人使用巨型大炮在我射程之外进行远程轰击,很快就能将我军的防御力量打垮。最好能有某种方法,对敌人的舰艇进行有效杀伤······
  几天之后。辽阔的西太平洋,从南中国海经巴士海峡到台湾以东洋面再到东海,来自十几个国家的数百艘战舰形成一个漫长的弧形包围圈,包围圈的中心就是可怜的台湾岛。这些所谓的太平洋保卫者中包括三个美国航舰战斗群,一个英国航舰战斗群,两个日本航舰战斗群,以及澳大利亚、加拿大的远征舰队,还有韩国的几艘军舰,菲律宾的几艘老爷船,新加坡的搜救船。
  其中最奇特的是一艘打着台湾独立国国旗的佩里级护卫舰,军舰的名字叫水扁号,这就是陈阿瘪的反共复国台独军。舰长兼台独军总司令是刚从旧金山监狱里出来的刁司令,他刮遍了旧金山街头的华人流氓,诱以重金,才拼凑起足够开动一艘船的人手。在美国人的悉心调教下,台独军终于掌握了佩里级的驾驶要领,不过舰上的大部分武器仍然不会使用。但这并不要紧,因为他们的出征只是一个象征意义,打起仗来他们只需躲在后面就可以了,美英等国自然会替他们光复台独国。
  西太平洋成了保卫者们的海上乐园,他们进行实弹打靶,练习联合冲杀,肆无忌惮地驾驶着军舰和飞机逼近台湾海岸,疯狂地叫嚣:“投降吧中国人!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否则你们就会被炸成灰烬!”“滚回大陆去吧,太平洋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三十万解放军将士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得跟保卫者们干一仗。但在“不准开第一枪”的条令约束下,战士们只能挖战壕,修工事,积累弹药,设置伪装,蓄势待发。
  对于台湾海域出现的严峻形势,中国政府向美英日澳等国发出严正抗议,敦促其立即停止针对中国的联合军事演习,立即解散集结在台湾附近的庞大军队,否则后果自负。
  美英日澳等国政府不以为然,声称这是例行的军事演习,是太平洋沿岸各国为了捍卫自由民主人道人权而进行的正当行动。
  联合国秘书长库雷对此事表示严重关注,他呼吁各方保持克制,并对美英日澳等国的挑衅行动深表不安。
  法德俄等国也发表声明,不赞同美英日澳等国在一个主权国家门口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军事演习。
  保卫者们不予理睬,继续向西太平洋调兵遣将。日本、关岛、新加坡的军事基地增加了大量远程轰炸机,部署了爱国者防空导弹,海军陆战队、陆军以及大型两栖登陆舰开始在这里集结。
  今天是周末。下午,武司令离开雪山司令部,开着电动车在山洞里转了十公里,来到一个外围办公室。雪山工程非常浩大,可以通行电动车。只有外围办公室可以接通外界的民用电话,如果外围办公室因位置泄漏而被炸坍的话,并不影响指挥中心的军事功能。
  武司令来这里,是要给家人打个电话。自从台湾军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以来,指挥中心所有的人未经许可一律不准出洞。一方面是为了二十四小时值班,另一方面是为了严守机密。
  武司令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妻子嗔怪:“又是一连几天不回家,人家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别生气嘛,”武司令安慰妻子,“我有任务,还要在洞里呆一段时间。保卫者们什么时候闹够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嗳,你说,他们会来攻打台湾吗?”
  “不知道。反正,你要提高警惕,不要到港口、机场、发电站等敏感目标转悠。”
  “我去那儿转悠干吗,真是的。你等着,儿子要跟你说话。”妻子的声音变成了清脆的童音:“爸爸!我好想你!”
  “哎,好儿子,我也想你。”武司令多日的劳累一扫而光,“这几天学习得好吗?”
  “好。我每天都按时上学,从来不迟到,不早退。有的同学已经请了假,全家去大陆了。”
  “哦,是吗。”武司令若有所思,“儿子,你害怕吗?你想去爷爷家里住几天吗?”
  “我不怕!”充满稚气的声音说道,“我要和爸爸一起留在台湾,打退帝国主义侵略者!”
  武司令笑了,“好儿子,你是好样的。爸爸一定会打败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欺负咱们。”
  “爸爸再见!”
  “儿子再见!”
  武司令放下电话,擦了擦眼睛,走出办公室。儿子是他的命根子,他很想把老婆孩子都送回大陆。可那样必然会在三十万驻台将士中间产生消极影响。在我军武器装备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只能依靠军心斗志。他不能做任何有可能动摇军心的事情。
  回到司令部,武司令发现所有的同事都在盯着自己,立刻知道出事了。王参谋一脸气愤地说:“老武,不好啦!”
  “不要慌,慢慢说!”
  “刚才,一架美军大型侦察机窜到我国领海上空偷拍照片,我们出动了两架战斗机进行驱赶,没想到美军飞机竟然向我们撞过来,我们的一名飞行员躲闪不及,被它撞到海里去了!”
  “赶快去救!”
  “已经派直升飞机去救了!老武,”一向文质彬彬的王参谋说起了粗话:“我们不能再受它的鸟气了,下命令吧,打这些狗杂种!”
  “那架肇事飞机呢?”
  “它撞坏了一只翅膀,歪着身子开回航空母舰去了。老武,咱们越是忍受,人家越是以为咱们好欺负,咱们已经忍无可忍了!”其他同事也嚷嚷道:“司令!打它一家伙,让它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武司令慢慢冷静下来,“不行,咱们不能开第一枪,这是纪律!”
  “咳!”王参谋抛下一句硬梆梆的话:“这回它撞落我们一架飞机,下回就会撞沉我们一艘军舰!”
  第二天,果然有两艘军舰大摇大摆驶入了花莲以东的十二海里中国领海,其中一艘是水扁号台独军军舰,另外一艘是英格拉姆号美军护卫舰。
  一艘逐浪级导弹快艇立刻高速驶来,拦住不速之客。逐浪级快艇满载排水量四百吨,航速五十五节,艇员二十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艇上装有雷达、电台、电子干扰器、火箭干扰器以及鹰击反舰导弹和海红旗舰空导弹,还有一门防空激光炮。逐浪级是近海防御的有力武器。
  四千吨级的佩里级护卫舰在巨型战舰面前算不了什么,在逐浪级导弹快艇面前却是庞然大物。英格拉姆号和水扁号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要不是逐浪躲得快,恐怕已经被尖利的舰首切成两半了。
  面对庞然大物,英勇的海军战士毫无惧色,一边与之周旋一边通过喇叭高声喊道:“英格拉姆!水扁!你们已经闯入中国领海!请立即退出!请立即退出!”
  在美国人的保护下,刁司令有恃无恐,他张狂在喇叭里叫嚣:“共军弟兄们,赶快投降吧!美英日澳数十万大军已经把你们包围了,战争一旦打起来,你们会尸骨无存!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本司令指点你们一条明路,赶快改变立场,加入到台独军里来吧!本司令保证你们有美女,有洋房,有花园,有美元······”
  “呸!”海军战士厉声痛斥:“好个同祖同宗的刁司令,你认贼作父,卖国求荣,祸害同胞,丧尽天良!你家祖宗如果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气得在坟墓里打滚!”
  “哇呀呀!”刁司令气得打滚,他命令身边的大副:“撞,撞,撞!给我撞死这些不识抬举的共军贼匪!”
  猛然间轰的一声巨响,刁司令吓得魂不附体,吱溜钻到控制台底下,抱着脑袋大声嚷嚷:“共军开炮啦!我没命啦!我投降,我投降!”
  “司令,”大副战战兢兢地说:“别怕,炮弹没打到咱们头上。”
  “啊?”刁司令从台子底下爬出来,四下张望,水扁号果然毫发无损。向外望去,只见旁边的英格拉姆号护卫舰冒起了滚滚浓烟,船体严重倾斜,正在迅速下沉。美国大兵们一个个哇哇乱叫,扑通扑通跳进海里。
  “嘿嘿,太好了,我们没事,共军打的是美国人!”刁司令命令大副:“掉头!赶紧跑!”
  “司令,要不要救救那些美国人?”
  “救你个头!”刁司令瞪眼:“再不跑,我们全他妈的完蛋!”
  雪山指挥中心。指挥大厅里气氛活跃,工作人员指着大屏幕上船首翘到了天上的美舰,七嘴八舌地议论:“打得好!”“让它还神气!”“可惜,放跑了刁司令那小子。”
  武司令神情严肃,他拿起话筒,“逐浪,逐浪,我是中心,没有命令,为什么开火!”
  “报告中心,我没有开火,我没有开火。”
  武司令愣了一下,继续下令:“逐浪,逐浪,迅速打捞落水人员,火速返回。”
  “明白!”
  武司令对王参谋说,“查一下所有部队,刚才是谁开的火!”
  半小时以后,王参谋报告:“老武,所有的陆海空部队,包括导弹和潜艇,都没开火。”
  “嗯?”武司令又接通了花莲海军基地:“花莲,花莲,我是中心。逐浪返回没有?”
  “报告中心,逐浪已经返回。带回来九十名美军和四十具遗体,据美军说,还有七十名美军随军舰沉到了海里。”
  死了一百一十人!武司令额上冒汗了。“花莲,花莲,刚才是否逐浪开的火?”
  “肯定不是。我刚才亲自清点了艇上导弹,发现一件也没少。”
  “看管好美军,他们既不能死,也不能跑。”
  “明白!”
  武司令挂断电话,一头雾水:到底是谁开的火?这个问题比美舰被炸本身还严重。
  大屏幕上显示侦察机传回来的图像:海面上碧波荡漾,英格拉姆号已经彻底沉没了。
  “重放美舰爆炸的镜头,”武司令群策群力,“大家一齐动动脑筋,到底是谁炸沉了英格拉姆。”
  大屏幕上逐格显示刚才的画面,只见几十个美军站在英格拉姆号的甲板上,冲着解放军做鬼脸,吹口哨。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左舷突然腾起冲天水柱,船体哆嗦了两下,从舱内冒出浓烟和烈火,然后甲板上的美军争先恐后地往水里跳。
  “好像没飞来炮弹,也没有导弹。”
  “似乎是触到了水雷,水雷爆炸引起了舱内爆炸。”
  “也可能是鱼雷。”
  “我们没打鱼雷呀,难道是美国人施的苦肉计?”
  大家七嘴八舌,仍然摸不着头脑。
  武司令再次接通花莲海军基地:“花莲,花莲,我是中心,你们负责的海底武器网络系统,确实没有发射鱼雷?”
  “绝对没有。”
  “水雷呢?”
  “在发生事故的区域,没有布设水雷。”
  武司令一筹莫展。
  “司令,”一名年轻的杨姓大校提醒他:“您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们曾买了一套智能鱼雷系统?”
  武司令点点头,说:“我们只买了一套样品,经过实验我们发现,该系统部署以后,完全不受控制,不符合我们‘每一杆枪都要听指挥’的指导思想。所以我们最终放弃了这个项目。”
  “就是它。当时这套系统是由我具体负责的,”杨大校说,“我清楚地记得,一套系统装备四条鱼雷,咱们打靶打掉了三条,还剩下一条,它就一直静静地躺在海底。”
  武司令眼睛一亮,“是在哪儿打的靶?”
  “花莲以东洋面!”
  “好小子!”武司令过去拍杨大校的肩膀:“你小子还给我留了一手!为什么不把最后那条也打掉?或者把它捞上来?”
  “我当时觉得,这套系统很不错,或许还能为保卫海疆贡献一份力量,所以就······”
  “所以就让我背黑锅!”
  杨大校叭地立正:“司令同志,这件事故的错误全在我身上,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武司令严肃地批评:“下不为例!不过这次就算了。美国军舰不顾警告,强行闯入我国领海,引起的一切后果,由它自己负责!”
  “谢谢司令!”
  “小杨,我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武司令踱步,“你还记不记得智能鱼雷系统的研制者是谁?”
  “是752所的水伯仁研究员。”杨大校凑过头去:“您是不是要找他算账?”
  “算账?这是个很好的系统,我要买他一百套!”
  “司令,您不是说,‘每一杆枪都要听指挥’吗?”
  “八国联军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不管白枪黑枪,只要能打鬼子,就是好枪!小杨,我任命你为智能鱼雷系统总指挥,采购、部署事宜全部由你负责!还有,注意保密,不能泄露出一个字!”
  杨大校敬礼:“请司令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王参谋在远处喊道:“老武,你的电话。”等武司令走近了,王参谋又低声说:“中央军委打来的,要你解释一下英格拉姆的事情。”
  “我知道该怎么解释。”武司令接过了话筒。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八章 最后通牒
 
  美国白宫,总统办公室的套间内,希仆正与杰西卡相拥而眠。清脆的电话铃声将希仆惊醒,他抓起话筒,“喂,奥卡西。嗯。什么?”希仆腾地坐起,“英格拉姆······沉没了······两百名美军士兵······太好了!”希仆大喜过望:“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这是个非常好的借口!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今天上午我要前往国会,发表讲话,给中国人下达最后通牒,命令他们立即撤出台湾!如若不然,国防部长先生,那就看你的啦!”
  希仆放下电话,依然喜不自胜。杰西卡也被他吵醒了,搂着他问道,“亲爱的总统,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你不知道,”希仆抚摸她的脸蛋,“中国人击沉了我们的一艘护卫舰,舰上两百名美军士兵,可能已经全部葬身海底了!”
  “天哪!”杰西卡瞪大了眼睛,“多么悲惨!您难道是为这个而高兴吗?”
  “当然!”希仆兴奋不已:“我在台湾附近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就是想找个机会把台湾从中国人手里夺回来!可我一直苦于没有借口,无法说服国会和民众发动战争。现在好了,现在我终于有了借口!”
  杰西卡象触电似的从希仆身边弹开,“总统先生,您说什么?难道在台湾附近举行军事演习,就是为了让士兵们送死?士兵死了以后,您就可以发动战争,让更多的士兵去送死?”
  “小甜心,话不能这么说。”希仆的嘴巴一张一合,在昏暗的床头灯下象是一个无低黑洞,“虽然会有一些人死去,但他们是为了自由民主人道人权而死,他们是为了美国利益而死,他们是为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最伟大的帝国而死。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杰西卡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因为极度惊吓而叫出声来。
  上午十点,希仆总统率领全体内阁成员,以及一个奇特的客人阿瘪,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走进庄严神圣的国会大厦,在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发表讲话。五百多名国会议员囊括和代表了全美最杰出的巨头、大亨、富豪、精英、学者、政客、董事长和CEO,是民主、自由、人道、人权的集中体现。
  大厅内鸦雀无声,议员们的脸上写满了悲痛和愤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总统希仆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希仆沉痛地宣布:“今天是一个非常不幸的日子。六小时以前,在太平洋西岸,发生了一件极其可耻的事情。驻扎在台湾的中国军队,突然向我国英格拉姆号护卫舰开火,英格拉姆毫无防备,被击中沉没,船上两百名优秀的美国青年,全部······以身殉职······”希仆脸部剧烈抽搐,差点儿哭出声来。
  有些较为脆弱的男女议员,已经哭出声来。
  “女士们先生们,”希仆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我提议,全体起立,为两百名为国捐躯的青年士兵默哀三分钟!”
  议员们齐刷刷地起立,低垂着脑袋为不幸的人默哀。
  “女士们先生们!”希仆由悲痛转为愤怒:“二十五年前,中国人不顾老希仆总统的劝阻,以武力强行占领台湾,将台湾从我们手中夺走!中国人的野心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满足,他们发展军备,图谋占领东南亚、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甚至,他们制定了攻占夏威夷、霸占整个太平洋的计划!”
  西蒙以中情局局长的身份补充道:“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中国确实有进攻亚太各国、霸占太平洋的绝密计划。”
  大厅内立刻响起一片唏嘘之声。
  “女士们先生们!”希仆咬牙切齿:“请你们认清中国的真实本质,不要再被他的伪善面具所欺骗!我们的盟友,不管国家大小人口多少,都积极地支持我们占领五个国家。西班牙,葡萄牙,波兰,韩国,甚至连芝麻大的新加坡,都向占领国派了几个兵。虽然他们的派兵只具有象征意义,但这让我们感到心里暖和,这说明他们跟我们是站在一起的!而中国,他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他有世界上第二多的财富,但他却不肯为占领五国派一个兵,出一分钱!我们在为捍卫世界和平出钱出兵流血流汗,而中国却坐享其成,一面大力发展国内经济,一面骂我们是侵略者!当初,中国人趁着我们攻打伊朗,把台湾从我们手中夺走。如今,中国人又要以台湾为跳板,霸占整个太平洋!”
  希仆启发议员,“我问你们,太平洋是谁的洋?”
  议员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的洋!”
  “台湾是谁的台湾?”
  “我们的台湾!”
  “这个世界的领导者是谁?”
  “我们!!!”
  “是的!”希仆庄严地宣布:“我们是世界的领导者,我们是人类的统治者!作为伟大的罗马帝国和伟大的大英帝国的后裔,我们天生就是世界的统治者,这是上帝的选择,这是历史的召唤!在二战中我们打败了德国和日本,拯救了欧洲、非洲和亚洲。在冷战中我们战胜了苏联,拯救了自由世界。冷战以后我们又征服了不听话的阿拉伯人、波斯人和古巴人。我们是所有国家的拯救者、解放者、征服者和保护者,所有国家已经跪倒在我们面前,俯首称臣!但是,唯独中国没有接受我们的统治,唯独中国没有服从我们的领导!因此,我们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认清谁是主人,谁是仆人!”
  这回,议员们的反应没有那么整齐了,有的人狂热地呼喊:“给中国人一个教训!”“为英格拉姆号报仇!”“好几年没打仗了,该打一场了!”“敲打敲打中国,别的国家也会更听话!”
  有的人较为理智:“我们要向中国宣战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中国军力强盛,跟他作战,我们恐怕要死不少人。”“我在中国的大笔投资,我可不想把中国打烂。”“我跟中国有巨额贸易,我不希望贸易受到影响。”“中国人有原子弹,万一把他逼急了······”
  “安静,请大家安静!”希仆两手向下按:“我们是要给中国人一个教训,但我们不向他宣战!”
  议员们竖起耳朵聆听高见。
  希仆计划周详:“首先,我们向中国政府发出最后通牒,命令他撤出驻扎在台湾的军队。如果他能撤军,那就最好。如果不撤,我们就以解放台湾人民、复兴台湾独立国的名义出兵,而不以与中国作战的名义出兵。在行动中,我们只攻击台湾的军事目标,而不攻击中国大陆的军事目标。这样,我们就避免了与整个中国作战,我们的伤亡会降到最低,我们的在华利益也不会受到损害。”
  希仆成竹在胸:“中国驻台军队在我们的猛烈打击之下,伤亡惨重。而且,我们将他团团包围,切断他与大陆的所有联系,最多一个星期,驻台军队必然请求投降。于是台湾人民得以解放,台湾独立国得以光复,台湾重新回到我们的手中。”
  希仆深谋远虑:“中国遭到惨败,丢了台湾,人民必然会失去信心,国内必然会一片混乱。我们趁机从里面一挑动,从外面一用力,集权政府就会垮台。我们便可以扶持一个自由的、民主的、人道的、人权的、同时又符合美国利益的新政府。第一富强的美国,征服了第二富强的中国,就等于征服了整个世界!”
  议员们议论纷纷:“好主意。”“听起来不错。”“我们在中国的利益不但不会受到损失,反而会更加扩大。”“只是,不知道台湾人民会不会欢迎我们解放他们。”
  “为了了解台湾人民的态度,”希仆伸出毛手:“我特地邀请台独国总统阿瘪先生发表讲话!”
  阿瘪在掌声中走上讲台,先对国会议员们三鞠躬:“谢谢,谢谢大家给我的掌声和鼓励!在这里,我以台独国总统、民进党主席和台独人民代表的身份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感谢!我是一个台独人,美国是我的爹地,日本是我的妈咪,我身上有一半美国人的血统,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统,就是没有中国人的血统。二十五年前,中国占有了我,蹂躏了我,啊,啊······”阿瘪呻吟着,象是一个被蹂躏的少女。
  “因此,我代表台独人民,请求在座的各位,我敬爱的美国父亲们,伸出援助之手,动用武力,打败中国,光复台独国!”
  许多美国父亲感动得留下了热泪:“我们要救一救这些可怜的台独孩子!”
  又有议员提出异议:“可是,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主权不容侵犯,这是国际社会公认的准则。如果我们扶持台独势力,并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恐怕会为国际社会所不容,陷入孤立的地步。”
  “我要告诉你们,”希仆高举右手:“我们永远不会孤立,恰恰相反,几乎所有国家都支持我们拥戴我们!比如,十几个国家积极参加了由我国领导的太平洋保卫者联合军事演习,另外还有几十个国家对这场演习持欢迎态度!以我国的实力和国际地位,不管我们做什么,它们只能欢迎和支持!”
  “总统先生,”议员们开始讨论具体问题,“我们的兵力够吗?”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目前我们已经在太平洋西岸、在台湾周围集结了各个国家各个军种共计五十万大军!远远超过了台湾守军!并且,我要向你们提出申请,再征召五十万名预备役官兵,作为后续力量,准备应付战争扩大的局面!”
  议员们以压倒多数通过了这一提案,他们接着问道:“总统先生,我们的军费够吗?”
  “即使不打这场战争,今年的军费也超支了一千亿美元,再加上这场战争的两千亿,我要求你们批准,追加三千亿美元军费开支!我向你们保证,战争结束以后,台独人民和中国人民将共同承担这笔费用!”
  “总统先生说得对!”阿瘪代表台独人民和中国人民宣布:“台独国将承担两百亿美元战争费用!中国将承担另外一千八百亿美元!”
  议员们挠头:“即使这样,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这好办,”希仆给议员支招:“砍掉那些不必要的开支,省下钱来就可以用于打仗了。比如说,教育,医疗保险,电网升级,道路改造,这些项目的费用都可以大幅度削减。还有环境保护,我们为什么要把那么多钱花在环境保护上?环境保护又不能当饭吃!”
  议员们按照希仆的指示,东挪西凑,只凑够了一千五百亿,另外一千五百亿,就算作是财政赤字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于是立刻通过了这一提案。
  “女士们先生们!”希仆总统做最后陈词:“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谢谢你们对战争的支持!我们必将解放台湾,我们必将打败中国,我们必将统治整个世界!”
  五百多名国会议员全体起立,掌声如雷,经久不息!这是他们在向希仆总统表达最高的敬意!
  只有一个人没有鼓掌,他不合时宜地唱着反调:“不,不!我们未必能解放台湾,我们未必能打败中国,我们未必能统治整个世界!”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掌声和欢呼声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到。
  会后,美国政府向中国政府递交了最后通牒:鉴于英格拉姆号护卫舰在台湾以东公海被中国军队击沉并造成重大伤亡,鉴于台湾被中国占领并被用作霸占太平洋的跳板,美国要求中国在一个月之内撤出台湾驻军,否则,美军及其联军将消灭留在台湾的“外国驻军”,光复台独国!
  中国政府立即发表严正声明:英格拉姆号护卫舰未经中国允许,强行闯入中国十二海里领海。中国海军对之进行了警告和驱逐,英格拉姆号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最终撞上水雷爆炸沉没,完全是咎由自取。中国已将七十名幸存美军救上岸并妥善安置,希望能与美方就武装闯海及归还美军一事进行协商。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政府在台湾保留驻军,是行使国家主权,是合法的。中国主张与各国共同开发太平洋,从未有霸占太平洋的计划。倘若美国以英格拉姆号和台湾问题为借口,将战争强加给中国人民,中国人民只有奋起自卫,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美国政府的最后通牒和中国政府的严正声明,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
  英国首相白劳尔第一个给希仆打电话:“希仆啊,当初说好是搞军事演习,现在你却要动真格的了?事先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民众都说我跟你串通一气侵略中国,弄得我非常被动!”
  希仆心想,我做什么事,还要跟你打招呼?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不过他嘴上还是甜言蜜语,“亲爱的白劳尔,英格拉姆号被击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国会和民众强烈要求我向中国下达最后通牒,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我想,你总不会不支持我教训中国吧?”
  “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但是,”白劳尔摊牌:“我国的航舰战斗群将不得不撤回大西洋。”
  “什么?”希仆不悦:“你把军舰撤了,这还算是支持?”
  “希仆,”白劳尔推心置腹:“打别的国家咱们基本上是零伤亡,但中国不同,他说不定能把我的整支日不落舰队都给报销了。我远渡重洋去打一场损失惨重的战争,民众还不把我吃了!”
  “你要为英国的长远利益着想!”希仆晓之以理,“英国是欧洲的领导者,而你是欧洲领袖!”
  “我是欧洲领袖,可欧洲领袖没必要去中国打仗呀!”
  “有必要!”希仆诱之以利,“因为英国在中国有巨大的利益!”
  “对呀,可这种利益通过正常的外交和贸易就能获得,不需要付诸战争。”
  “有一种利益只能通过战争才能获得,比如香港!”
  “香港?”白劳尔心动了,“你是说,英国可以恢复在香港的殖民统治?不不不,我不敢奢望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怎么不会!”希仆给白劳尔打兴奋剂:“英国能再次统治伊拉克,同样能再次统治香港!英国能打三次侵华战争,同样能打第四次!只要我们把中国打败了,什么割地呀赔款呀全是我们说了算。香港本来就是英国的殖民地,你只不过是把它收回来而已。”
  “那,我能在香港设立总督吗?我能在香港收税吗?我能把香港的紫荆花旗换成米字旗吗?”
  “那是你的地盘,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希仆!”白劳尔心花怒放:“我把舰队交给你了,不管死多少人都没关系!至于民众,我会教育他们,让他们认识到,战争将给他们带来的巨大的利益!”
  紧接着澳大利亚总理又打来电话:“总统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攻打中国?澳大利亚跟中国无怨无仇,我们为什么要攻打中国?我要把我的舰队撤回来!”
  “总理先生!”希仆谆谆教导:“作为大洋洲和南半球最强大的国家,贵国的国际地位还有待于提高!参加战争,统治占领国,这是提高贵国国际地位的最佳方法!”
  “可是,”澳大利亚总理实事求是,“我已经占领了好几个国家了,国际地位也没提高多少呀。”
  “那是因为,你还缺乏一场真正能名扬天下的战争!想象一下,如果你打败了强大的中国,十四亿中国人民跪倒在你的面前乞求怜悯,所有的国家都向你谄媚祝贺,所有的民族都向你阿谀奉承,那将是一种多么大的成就感和快感!你的国际地位将在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将成为大洋洲和南半球的霸主,你将成为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
  “真的吗?”澳大利亚总理流下了哈拉子,“可是,现在不是已经有五个常任理事国了吗?”
  “哼,”希仆道破天机:“难道战败了的中国,还有资格担任常任理事国的神圣职责吗?”
  “这个······”澳大利亚总理诚恳地说道:“总统先生,虽然我国跟中国无怨无仇,但我想,您领导的战争,肯定是没有错的。我国舰队仍然归您指挥,希望联军能早日凯旋!”
  然后是加拿大总理,“总统先生,你的做法实在是欠考虑。美国与中国不管有多么大的矛盾,都可以通过协商的方法解决,不应该诉诸武力。”
  “总理先生!”希仆大为不悦:“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什么时候有了教训美国总统的资格?”
  “总统先生,如果你一定要固执己见,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能把我国舰队撤回来。”
  “总理先生!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盟友,英国和澳大利亚都同意参加战争,你为什么不能同意?”希仆故伎重演,“你难道不想保卫太平洋的安全吗?你难道不想提高贵国的国际地位吗?你难道不想捞取巨额的战争赔款吗?”
  “总统先生,”加拿大总理不为所动,“很抱歉,我国青年的生命是很宝贵的,我不能用我国青年的生命去换取国际地位和战争赔款。”
  “你什么意思?”希仆七窍生烟,“加拿大青年的生命宝贵,美国青年的生命就不宝贵了吗?”
  “你有权让美国青年去打仗,我也有权让加拿大青年回家。我这就下令。”
  “走吧走吧!没有你,我们也能打赢这场战争!”希仆气呼呼地挂断电话,这个第五十一州,竟然敢跟自己对着干!希仆考虑,什么时候也给它一个教训。
  接下来是韩国总统,“总统先生,请允许我代表韩国政府和人民,向在英格拉姆号事件中遇难的贵国士兵的家属表示慰问。”
  “谢谢。”希仆感到一丝舒心,韩国向来听话,这回肯定会帮助自己打中国,就象在一百年前那样。
  “同时我要通知您,我国参加演习的舰队将回国进行补给和维护。”
  “什么?你的舰队要回国?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干了?不想干就明说,用得着拐弯抹角吗!”
  “总统先生,我正是个这意思。”
  “听着,”希仆开始挑拨离间,“一百年前,我国把贵国从北韩的魔掌中救了出来,这一百年里,我国时时刻刻都在保护着贵国。而中国,他支持北韩攻打贵国,他是贵国的敌人!如今,我国要攻打中国,这也正是你报答我国的恩情,报复中国的仇恨的时候啊!”
  “我国与中国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韩国总统不中计,“当初中国之所以出兵朝鲜,是因为贵国将炸弹投到了中国东北,并口口声声说要打到满洲去,中国人为了保家卫国,所以才参加到朝鲜战争中来。而且,战争结束后,中国人很快就撤出了朝鲜半岛。韩中两国关系正常化以后,贸易文化科技的交流非常频繁,双方都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朝鲜核危机问题能够妥善解决,与中国积极主动公正的调解是分不开的。总之,中国是维护朝鲜半岛乃至亚太地区安全的重要基石,我求他稳定还来不及,又怎能参加针对他的战争?”
  希仆心中更恨了,他设置一颗鱼饵,“你想过没有,打败中国以后,你能得到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比如青岛?”
  “即使你把整个山东半岛许给我,我也不打!”韩国总统不上钩,“本来我的国民在中国过得好好的,如果打起仗来,最先受害的就是他们!”
  “贵国不参加也罢,但是,一定要准许美军使用贵国的军事基地、军用机场和军港!”
  “绝对不许!”韩国总统脑筋很清楚,“那样就相当于我国支持贵国的战争,我国就难免遭到中国的打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国怎敢得罪近在咫尺的中国!”
  “如果你不答应,”希仆威逼:“我就把驻韩美军全撤回来!我看你怎么面对凶狠的朝鲜人和中国人!”
  “那太好了,求您赶紧把美军撤走,这正是我国国民的强烈要求。”
  “撤军的事嘛,”希仆吞吞吐吐,“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不管怎样,贵国都是我的忠实盟友,而我是不会抛弃盟友的,对吗?哈哈哈!”
  然后是菲律宾总统打来电话:“总统先生,我原以为只是一场演习,没想到您要假戏真做,你可坑苦了我了。国民们正在街上游行示威,要求我立即从台湾附近撤军!”
  “你听我说,”希仆好言相劝,“中国是个霸权主义国家,他要象吞并台湾一样,吞并你的国家!”
  “不可能吧?菲中两国做了几百年的邻居,中国从没进攻国我国,也没吞并过别的国家。至于说台湾,台湾本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
  “要撤就撤吧!”希仆烦躁地说,“联军不缺你那几艘破船!不过,你是离台湾最近的国家,联军要征用你的港口、飞机场和军事基地。”
  “不行啊!”菲律宾总统诉苦,“离台湾近就是离中国近,如果让联军通过我的地盘打击台湾,中国岂能善罢甘休?仗打完了,联军也走了,中国人就要来跟我秋后算账了!而且,国民一直在要求政府独立自主,维护主权,摆脱贵国的干扰。如果我为了讨好贵国而将国民卷入战争漩涡,恐怕我会被推下台去呀!”
  “如果你不帮我,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台!”希仆凶相毕露,“我给贵国的反政府组织提供一大批激光枪、冲锋枪、肩扛导弹、手榴弹,还有详细的军事情报,你如果能躲过他们的袭击,就算你运气好!”
  “总统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不是说,我国的反政府组织是恐怖分子吗?您一向最恨恐怖分子了,怎能资助恐怖分子呢?”
  “我可以说他是恐怖分子,也可以说你是恐怖分子。”希仆得意洋洋,“说你是恐怖分子,你就是恐怖分子,不是也是。说你不是恐怖分子,你就不是恐怖分子,是也不是。”
  “那,那我就······”菲律宾总统怯生生地说,“我就允许贵国使用我国的领空和港口,但是,不能在我国集结陆军和陆战队,也不能使用我国的飞机场。否则,我实在没法向国民交待。”
  “就这样吧!”希仆宽宏大量:“不过,作为惩罚,我将取消今明两年给予贵国的的贷款和军火援助。以后如果表现得好,我还会恢复给你奖励的。”
  最后是新加坡总理:“总统先生,我国国民正在大街上游行示威······”
  “你是不是也要撤军?”希仆没好气地说,“撤军的话,贷款、合同和军援就全都没了!”
  “我也没说一定要撤嘛!”新总理和颜悦色:“我只是派了一艘救护船,算不上与中国作战。不过,我总要给国民一个说法嘛!”
  “那我就给你一个说法。”希仆拉拢新总理,“依我之见,红色香港不适合担当东南亚经济中心的角色,这个角色,应该由一个更自由、更民主、更人道、更人权、同时也更符合美国利益的城市来担当。”
  “总统先生,您看新加坡合适吗?”
  “我看合适,如果你再多出一份力,别说经济中心,就连东南亚盟主也非你莫属。”
  “总统先生!我要再派一艘救护船和三艘运输船!新加坡所有的港口、机场、军事基地全都可以给联军使用!我百分之二百的支持台独!”
  希仆有些出乎意料,“难道你就不怕中国报复?而且,据我所知,总理先生的祖先也是中国人,你为什么如此卖力地反对中国呢?”
  “我不怕!”新总理底气十足,“新加坡离中国两千多公里,全部美式装备,还有全球导弹防御系统,中国他敢来吗?至于说我的祖先是不是中国人,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大英帝国是我的第一任宗主国,大日本帝国是我的第二任宗主国,美国是我现在的宗主国。三个宗主国联合起来攻打中国,我一个小国虽然帮不上大忙,但也要端茶倒水以效犬马之劳!”
  希仆兴致勃勃地煲完电话粥,准备找来杰西卡玩一会儿,毕竟,世界领袖也是人,世界领袖也许要休息嘛。但电话铃却不识时务地又响了。
  “喂,谁呀!”希仆很讨厌有人打扰他的性致。
  “我是库雷。”声音不卑不亢,和蔼而严肃,“总统先生,我向在英格拉姆事件中遇难的美军士兵家属表示慰问。同时,我对总统先生发出的最后通牒表示严重担忧。为了美中两国人民的福祉,为了世界人民的和平,我诚恳地希望总统先生能以大局为重,收回最后通牒,撤回台海军队。”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秘书长先生。”希仆干笑几声,“让我撤军,可以啊,只要中国人撤了我就撤!”
  “台湾是中国的领土,这是联合国以及所有国家都承认的。中国在台湾驻军,是符合法律和国际惯例的。”
  “哟哟哟,秘书长大人,您这是替谁说话呢?”希仆冷嘲热讽,“你是不是收了中国人的钱,替他们做说客来了?看来中国人的不正之风把联合国都给污染了。”
  “总统先生!你说话要有根据!我自上任以来,廉洁奉公,秉公办事,从没有收过别人的贿赂!你说我受贿,请你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证明我收了一分钱好处费,我立即辞职!今天我给你打电话,完全是从美中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利益出发,决非为了一己私利!”
  希仆猜想,库雷老头的白胡子一定气得一撅一撅,因此忍不住乐了好半天。乐完以后,他板起脸说道:“秘书长先生,既然你是当真的,那么我也跟你实话实说。联合国是什么?联合国是一个工具!与军队和科学家一样,联合国也是我统治世界的工具!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辅佐我统治世界,如果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妄图爬到我的头上,对我指手画脚,那就是大错特错!我可以用你,也可以不用你!我可以选择你,也可以抛弃你!明白了吗?”
  “不,不!联合国不是总统先生统治世界的工具!”库雷坚持自己的理想,“联合国是所有国家的论坛,联合国是解决问题的发动机,联合国是弱势群体的保护神,联合国是法律规范的孵化器。联合国把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战争转变为唇枪舌剑你活我也活的争论,联合国是维护世界和平安定和发展的重要基石!”
  “是吗?”希仆挑衅地说道:“既然你能把战争转化为争论,那为什么没能制止伊拉克战争、叙利亚战争、利比亚伊朗和古巴战争呢?你又凭什么说你能制止联军攻打台湾的战争呢?”
  “那是因为,贵国不听联合国的决议!贵国在没有得到联合国许可的前提下发动了这些战争,贵国的战争是非法的,是侵略行为!”
  “随你说什么,反正,我想怎样做就怎样做,我想打谁就打谁。你——管——不——着!哈哈哈哈!”希仆挂断电话,想着库雷老头的白胡子一撅一撅,又乐了好一阵子。
  与此同时,在日本东京首相官邸,犬养首相迎来了一位远方的游子:阿瘪先生。
  “阿瘪先生,”犬养一郎带着女性的慈爱说道,“欢迎你回到母亲的怀抱。”
  “尊敬的首相先生,”阿瘪给母亲鞠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躬,“我非常高兴回到母亲的怀抱。”阿瘪紧接着又鞠了一个躬,“希仆总统让我转达他对亚洲领袖的敬意。”
  “谢谢世界领袖的关心!”犬养一郎受宠若惊。
  母子落座,开始唠家常。
  “首相先生,我这次来,主要是奉希仆总统之命,邀请首相共同出兵,攻打台湾,光复台独国。”
  犬养一郎摇头晃脑:“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阿瘪耐着性子等母亲把古文背完,继续讲道,“希仆总统说了,打败中国,将极大地巩固贵国亚洲霸主的地位。”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希仆总统还说,打下台湾,贵国就是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
  “真的?”犬养一郎两眼发直,“总统真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总统说,中国图谋霸权,蓄意挑衅,发动战争,最终战败,将承担所有战争罪责,并被剥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这个空缺,正好由贵国来填补。”
  “我国坚决拥护希仆总统!我国坚决支持攻打台湾!”犬养一郎看阿瘪,“台独国光复以后,你就是台独国的土天皇,是最大的受益者。你拿什么来孝敬母亲呀?”
  “母亲要多少钱?”
  “我倒是不缺钱,只是,多年以来,共军占据尖阁列岛,也就是你们说的钓鱼岛······”
  阿瘪当即声明:“我只知道母亲国的尖阁列岛,从来不知道中国的钓鱼岛!”
  “还有,中国人不允许我国在黄海和东海大陆架上开采石油······”
  “黄海、东海和南海不仅是中国的,也是台独国的!”阿瘪拍胸脯:“我保证,复国以后一定允许母亲国到黄海、东海和南海开采石油,想采多少就采多少!”
  “光拍胸脯可不行。”犬养一郎拿出一份协议,“这是《尖阁列岛及黄海、东海和南海划分协议》,请阿瘪先生在上面签字。”
  “这个······”阿瘪提起笔刚要签,又抬头问道:“首相先生,咱们背着中国单方面签署的协议,能有效吗?”
  “管它有没有效,只要能把水搅混,咱们就可以混水摸鱼了。”
  当天晚上,第一夫人丽莎紧急召开全美妇女大会,号召美国妇女们积极拥护希仆总统即将发动的对华战争。
  “女士们!在今天早晨,邪恶的中国人向英格拉姆号发动了可耻的偷袭!我们的两百名男女青年全部葬身海底!”丽莎振臂高呼:“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战争!我们要把中国人赶出台湾!”
  心慈手软的妇女说道:“中国人说,英格拉姆号是闯入中国领海触雷沉没的,而且舰上的美军也没全部遇难,中国人希望与我们商谈交还美军的事宜,我想,比发动战争更重要的,是救回我们的孩子。”
  丽莎口气强硬:“就算我们的军舰闯入了中国的领海,中国人也无权把它击沉!大西洋是我们的,印度洋是我们的,太平洋也是我们的!我们的军舰有权在任何海域畅通无阻地航行!至于说美军有没有幸存者,这个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因为中国人已经向我们发起了挑战,我们必须毫不犹豫地反击,即使中国人抓到了几个幸存者,也不能阻止我们的铁拳!”丽莎边说边伸出铁拳在妇女们的面前晃动。
  脑筋死板的妇女说道:“中国人还说,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世界各国包括我国都承认这一点,我们为什么还要把中国人赶出台湾呢?”
  “因为中国是个邪恶的国家!”丽莎做出一副狰狞的嘴脸,模仿邪恶的中国人:“他们象害怕阳光一样害怕自由、民主和人权,他们嫉妒我们享有的自由、民主和人权,他们看到我们在占领国推行自由、民主和人权,内心中感到十分恐惧。嫉妒和恐惧转变成了仇恨,因此他们不顾一切地向我们发起挑战!”
  偏袒中国的妇女说道:“我去过中国,我觉得那里的人生活得很幸福很满足,一点不比我们差,你怎么能说他们没有自由民主和人权呢?”
  “女士们,请不要被他们的表面现象所欺骗,我可以给你们举几个例子,证明我的观点。比如说,中国政府实行计划生育,要求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这就是对自由民主和人权的践踏!在中国,色情活动是非法的,天体活动也是被禁止的,这也是对自由民主和人权的践踏!还有,中国政府不允许人民持枪,不允许人民吸毒,甚至还镇压分裂分子和恐怖分子,这都是对自由民主和人权的粗暴践踏!”
  “他们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呀,”思想保守的妇女说道:“实行计划生育,控制了中国人口,也控制了世界人口,这是对人类进步做出的贡献。卖淫、嫖娼、吸毒、持枪能造成民众性病丛生,家庭破裂,精神颓废,体制羸弱,犯罪率居高不下,无数人死于非命,中国政府禁止这些,也不见得是什么错误。至于说分裂分子和恐怖分子,别说中国政府镇压,就连我国政府也一样镇压,我们不但在本国镇压,还在外国镇压,在满世界镇压,我们又有什么权力指责中国呢?”
  “我还有更重要的例子!”丽莎使出杀手锏,“去年我访问中国时,他们在我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这足以说明,中国人是多么的邪恶!”
  妇女们笑了:“中国人访问美国时,我们不是也给他们安装了窃听器吗?这些都是政治上的小把戏,我们总不会因为这个而攻打中国吧?”
  “女士们,”丽莎动情地说道,“请你们相信我,希仆是最佳的男人,希仆是最英明的领袖!几十年以来,他是我遇到的最风趣、最聪明、最富精力和活力的男子!他的思想绝对正确,他的眼光绝对深刻!你们应该象我一样,忠实地服从他的领导,无条件地听从他的指挥!他让你们去打仗,你们就应该去打仗!他让你们把丈夫、儿子和女儿送上战场,你们就应该把丈夫、儿子和女儿送上战场!”
  爱搬弄是非的妇女说道:“我听说,希仆在加勒比之梦养了好多情人,经常去与她们鬼混,甚至有时还在白宫里干那种事情。夫人,有这事吗?”
  “绝对没有!”丽莎斩钉截铁:“希仆出身高贵,他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体贴的丈夫和以身作则的父亲,他怎么能做出那种有损尊严的事情?今年我将出版一本回忆录,在书中你们会了解到一个真实的希仆,和一个真实的第一家庭。你们会看到,希仆和我如何对尼娜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尼娜如何坚定地走上了参加军队、开赴海外、打击恐怖主义的道路。”
  妇女们惊奇地问道:“尼娜也参军了吗?尼娜也出国打仗了吗?”
  丽莎信誓旦旦,“尼娜大学还没毕业,等毕业以后,她一定会参军打仗的,希仆和我对此百分之百地支持!”
  “哦,上帝呀!”妇女们感动得流下了热泪:“总统的第一女儿也要上前线打仗!那我们的普通女儿,以及我们的普通丈夫、普通儿子,还有什么资格不上前线呢?我们这就把他们送出去!”
  但也有少数自私的妇女说:“你的女儿为了你家族的利益出国打仗,那是理所应当。我的丈夫、女儿和儿子凭什么要为你家族的利益去送死?他们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不能把他们送上战场!”
  “我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但同时也是为了更崇高的美国利益!”丽莎教导自私的妇女:“你们的两只眼睛不要仅仅盯住个人得失,你们要看到,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能从战争中得到多么大的利益!现在我们的国家只是一个超级大国,经过这场战争以后,我们就变成了世界的主人!你们和你们的全家,全都变成了世界的统治阶级!你们的子子孙孙,一生下来就是世界的统治者!你们享有最多的自由、民主、人道、人权,你们占有最多的资源,你们拥有最多的幸福,并且世世代代永远如此!别的国家和民族只能投来羡慕的、嫉妒的、但又无可奈何的目光,同时象蚂蚁一样加班加点地工作。而我们的大多数时间用来休息和享乐,我们不需要做更多工作,因为我们取得了人类的领导权,因为我们是世界的统治阶级!”
  “真的吗?”妇女们终于开了窍,“只要打败中国,我们就能统治世界了吗?”
  “千真万确!”丽莎抬手指向东方:“中国人夺走了我们的饭碗,中国人夺走了我们的资源,中国人夺走了我们的威望,中国人夺走了我们对世界的领导权。中国人还夺走了我们的台湾岛、太平洋和外层空间,只有打败他,才能使他投降,才能使他顺服,才能夺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一切!”
  妇女们象着了魔似的振臂高呼:“我们要战争!我们要胜利!我们要打败中国!我们要统治整个世界!”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九章 非典复出
 
  当天晚上,小石城,阿曼达的家中。夏阳愤怒地大声咆哮:“为什么!希仆为什么要进攻中国!他不是说要巩固中美友谊吗?他不是说要归还抢夺的中国文物吗?他不是说要从占领国撤军吗?”
  “欧阳,请你镇定······”阿曼达从未看见夏阳如此激动,她扮演起了当初夏阳扮演的角色。
  “他骗了我!他愚弄了我!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夏阳羞愧万分,用脑袋咚咚咚地撞墙。
  “别这样欧阳,你要冷静······”阿曼达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夏阳。
  “去你的!”夏阳一把把她推开,“你们美国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他妈的战争狂!”
  泪水在阿曼达的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知道希仆的决定伤了你和所有中国人的心,但请你相信,大多数美国人并不支持他的决定,大多数美国人与中国人一样热爱和平。”
  “可是你们的国会几乎全票通过了进攻中国的提案!”
  阿曼达更正,“那是进攻台湾,不是进攻中国。”
  夏阳狂吼:“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台湾就是中国!中国开始管辖台湾的时候,美利坚合众国还没诞生呢!”
  “我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阿曼达看着夏阳的眼睛,“我们已经发动了很多场战争,我们已经给占领国人民和美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再发动战争了。”
  夏阳在屋里团团转,“我要回国,我要当兵,我要保卫祖国,打死你们这些可恶的侵略者!对,我这就收拾行李回国!”夏阳要上楼收拾东西,阿曼达一把拉住他,“不,你不能去!”
  “为什么?”夏阳厌恶地说,“难道你要把我当成战俘扣押起来吗?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投降!”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曼达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没接受培训,没摸过武器,根本不会打仗。你要是当了兵,除了白白增加伤亡数字以外,没有任何价值。你即使回去了,国家也不会批准你上战场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祖国被侵略,被践踏!”
  阿曼达虽然对夏阳的鲁莽行动感到好笑,但心底里还是很喜欢他的勇敢精神。“你应该继续留在美国,制止希仆的战争!”
  “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夏阳指天发誓,“我只希望下次见到他时,能亲手撕下他脸上的伪善面具!”
  “或许我们还应该做最后一次努力,”阿曼达对自己亲手选出的总统抱有一线希望,“我们给他打电话,请他收回最后通牒。”
  虽然夏阳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但他还是勉强同意了。
  两人往白宫拨打电话,被告知希仆没有时间与他们通话。
  阿曼达想到了杰西卡,她请求与杰西卡通话。
  “阿曼达,是你吗?”杰西卡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杰西卡,你能见到希仆总统吗?”阿曼达急促地说道,“请你代我问问他,他为什么要攻打中国?美中之间应该保持友谊,他不应该进攻中国······”
  杰西卡的声音一下子冷淡下来:“我见不到总统,我没法向他转达这些问题。”
  “见不到?”阿曼达一愣,“你不是跟他······那个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杰西卡极不耐烦,“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喀嚓一声,电话挂断了。阿曼达和夏阳面面相觑:我们能制止战争吗?
  北京,早晨,苏庭哥的家里。苏庭哥参加完上海的一场演出,刚刚回家。
  “庭哥,” 洋子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你脸色不太好。”
  “我们一夜没睡。”苏庭哥揉揉眼睛。
  “吃完早饭,休息休息吧。”洋子端上早点。
  苏庭哥只喝了一杯牛奶,脸色依然很沉重,“昨天夜里演出时出事了。”
  “什么事?”洋子惊讶。
  “我们这次去了很多优秀歌手,本来预计会有一万多名观众,没想到只来了两千。”
  “这么少?”
  “这还不算什么。”苏庭哥皱了皱眉头,“一位著名的女歌手,演唱时穿了一身日本军旗装,得罪了观众。谢幕时观众们上台献花,其中一人泼了她一头的大粪。”
  洋子恶心得要吐。
  苏庭哥冷冷地看着洋子:“都是让日本人给闹的,他们在东海聚集了两艘航空母舰,口口声声要攻占台湾,霸占东海!现在的中国人恨死日本人了!”
  “我,”洋子表明立场,“我也是中国人,我也不希望日本进攻中国。”
  苏庭哥口气稍微缓和一些:“要是所有的日本人都象你这样想就好了。”
  洋子偎依到苏庭哥身边,“这几天,诊所的客人也少多了。上下班时,我还能看到有些人冲着诊所指指点点。”
  “你要当心,”苏庭哥抚摸洋子的短发,“实在不行就歇业。”
  “我不怕,”洋子坚定地说,“我是中国人,我与中国人一样反对战争,而且我知道,大多数日本人也不支持犬养一郎的战争政策。”
  苏庭哥叹气,“本来我还打算去日本看望你的父母,现在是去不了了。”
  洋子咬了咬嘴唇,“庭哥,你恨我吗?”
  苏庭哥奇怪,“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洋子眼里噙着泪水,“因为我是······日裔呀······如果你讨厌我,咱们就分手吧,我不会怪你的,这是我的命运······”
  “别说傻话了,”苏庭哥给她擦眼泪,“别说你不是日本人,就算你真的是日本人,我也不会因为这个与你分手的。战争不是由你发动的,而是那群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发动的。况且战争还没打起来,况且,即使打起来,中国人也不怕,中国人能够把日本鬼子赶回去。”
  “谢谢你。”洋子不住地点头。她又抬起头问道,“你说,战争真的会打起来吗?”
  “我也不知道。”
  “万一打起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还真没想过。”苏庭哥用手梳了一下浓密的黑发,“我很想上战场保卫祖国,可我只会唱歌,不会打仗。”
  回龙观社区,花园里,老人们每天都在这里坚持晨练,其中也包括水伯仁和陈银娣。可是,今天大家既没心思慢跑也没心思舞剑,脸上也少了往日的悠闲自得。大家聚在一起焦虑地讨论着国家大事。
  一个较为强硬的老头说,“要我说呀,就该还击,它前天撞我们一架飞机,昨天又要来撞我们的快艇,不给它一个教训,它还不定怎么欺负咱呢。”
  一个较为软弱的老头说,“可这样就给它发动战争的口实了。”
  “你以为咱们不还击,它就不发动战争了?它既然想要发动战争,就总能找出个理由来。就象它打伊拉克、叙利亚、伊朗、利比亚,它的理由是人家拥有核武器,以色列也有核武器,它怎么不打以色列?况且,找了几十年,不也没找到核武器吗?所以说,核武器也好英格拉姆号也好,纯粹是一个借口,它打你的借口。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不管怎么说,打起仗来总不是好事,不知要死多少人。”软弱老头叹气,“本想安度晚年,没想到落得个兵荒马乱任人欺凌的悲惨结局。”
  “再怎么打也打不到你的头上,你怕什么?”强硬老头斥责软弱老头,“照我看,这场战争充其量也不过是场局部战争、边境冲突,就象当年的中越战争、中印战争一样。中国和美国都是核大国,希仆再怎么张狂,也不敢往北京扔原子弹。他在最后通牒里,不是没说要向中国宣战吗?”
  软弱老头略感宽心,又悲观地说:“即使是局部战争,伤亡也是很大的呀。而且如果咱们打败了,丢了台湾,那多没面子呀。”
  “你就喜欢说丧气话!”强硬老头戳软弱老头的鼻子:“美国人千里迢迢来侵略咱们,它是非正义的,它不得人心!咱们保家卫国,咱们是正义的,咱们得人心!咱们敢为了这场战争献身,美国人它就不敢!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第一个报名上前线!我虽然去不了,但可以让我的儿子去!他在西北当兵,昨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申请去台湾,否则,他就别想见我!”
  “现在的战争,哪儿还有正义非正义之分啊?”软弱老头眼光深刻,“美国人侵略五个国家,你说它是非正义的,可它照样胜利了,而且还大模大样地当了几十年太上皇。现在的战争,比的是武器装备和经济实力,只要这两样超过对手,哪怕是非正义的,也照样能取胜。咱们国家经济实力不如美国,武器装备就更不如美国了。咱们的科研人员比美国多得多,但造出的武器,跟人家差了整整一代。你说,咱们凭什么打败美国?”
  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支持强硬老头,少数人支持软弱老头。
  水伯仁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因为软弱老头的话击中了他的痛处。他感觉自己干了一辈子,没给国家造出精良的武器,结果导致战争失败,痛失台湾,自己是国家的罪人,民族的罪人,历史的罪人。
  “银娣,咱们回家吧。”水伯仁用细得听不见的声音说。
  陈银娣听着老头们的谈话也很难受,于是两人偷偷地溜走了。
  “我真没想到,美国人竟然会通过对华战争的提案。”陈银娣以华人的眼光看问题,“我在美国时,周围的美国人对我们这些华人还算友好,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学习,合作得很愉快。为什么今天非要兵戎相见呢?”
  “唔,唔。”水伯仁没听见,他正在自责。
  “我想,中国是不是也有责任?”陈银娣以美国人的眼光看问题,“如果中国再克制一些,柔和一些,或许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哦,哦。”
  两人上了楼梯,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精神抖擞,腰杆笔直,目光炯炯,气质很好。一看见水伯仁,他立刻笑着打招呼:“水老,您好!”
  “你好,你是······”水伯仁觉得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小杨啊,您不认得我了?”
  “噢,认得认得。”水伯仁记起来了,这是台湾军区的一个大校,当初搞智能鱼雷系统时与他合作过。水伯仁本能地感到,有要紧的事。
  “这是我的未婚妻,”水伯仁介绍陈银娣,然后打开门,“快请进。”
  “您家里收拾得真干净。”杨大校猛地瞥见挂在墙上的一个漂亮女孩的遗像,“对不起,水老,这是······”
  “嗨,她是芙蓉,我的女儿,今年去巴格达旅游,被美军误杀了。”水伯仁平淡地说,“已经四个多月了,我几次要把它收起来,总记不住。”
  杨大校极为震惊,他咬了咬牙,说道,“水老,我很抱歉。”
  “杨先生,请用茶。”陈银娣端上来绿茶和水果。
  杨大校坐在沙发里,脸上恢复了笑容,“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嘛,哈哈哈!”
  “是啊,”水伯仁知道杨大校不是来谈天气的,他对陈银娣说,“麻烦你去买些菜来,今天中午杨先生要在咱家里吃饭。”
  陈银娣走后,杨大校立刻低声说,“老水,老陈同志是什么来历?她可靠吗?”
  “她是美籍华人,在美国搞生物工程研究。据我观察,挺可靠的。”水伯仁急切地说,“你有什么事就讲吧。”
  “你知道英格拉姆号吗?”
  “全中国的人,谁不知道?”
  “你知道它是怎么沉的吗?”
  “它强行闯入我国领海,触动水雷被炸沉的呀。”
  “那是官方的报道,”杨大校神秘地说,“告诉你吧,英格拉姆号不是被一般的水雷炸沉的,它是被你的智能鱼雷炸沉的!”
  “出水芙蓉?”水伯仁脱口而出。
  “什么?”杨大校以为水伯仁想女儿想疯了。
  “哦,我是说,英格拉姆号是被我研制的智能鱼雷系统炸沉的吗?你们不是没采用这套系统吗?”
  “你听我解释。当初我从你这儿买了一套样品,部署在花莲以东的我国领海里,打靶打了三枚,还剩一枚。后来我没收,搁在那儿了。昨天,英格拉姆号强行闯入这片海域,我们派出快艇驱赶,谁都没开火,它就突然爆炸沉没了。我们查来查去也没查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判断出是被水雷或者鱼雷炸沉的。于是我就想到了你的智能鱼雷,我们让潜艇去检查,果真,那最后一枚鱼雷也打掉了。”
  “这么说,真的是我干的?你这次来,就是要找我算账的吧?要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吧?”
  水伯仁站起来伸出双手,大义凛然地说道:“击沉英格拉姆号,我不后悔,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铐吧!”
  “老水,你想到哪儿去了!”杨大校哭笑不得,“英格拉姆号强行武装闯入我国领海,不管是被水雷还是鱼雷炸沉,那都是它自讨苦吃。武司令不但没有怪罪你,反而要再买你一百套系统!他连夜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真的吗?”水伯仁拨云见日,“武司令不但没怪我,还要采用我的系统?那,那太好了,我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天······”水伯仁激动得老泪纵横。
  杨大校握住水伯仁的手,诚恳地说,“老水,如今形势紧急,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我们必须在战争到来之前完成一定数量的部署。还要请你老当益壮,多作工作!”
  “我很想工作,可是,”水伯仁无奈地说,“我已经退休两年了,智能鱼雷室也解散了,工作已经没法开展了!”
  “昨天我已经见了你们所的领导,他们答应,只要你肯出山,他们会反聘你,重开智能鱼雷实验室!”
  “太好了,太好了!”老头子焕发了青春,“我一定招兵买马,重整旗鼓,加班加点,保证完成军方交给的任务!”
  “还有,”杨大校叮嘱,“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泄漏!”
  “那是自然!”
  南中国海。李科等人在光耀号救护船上呆了十来天,每天除了演习和训练以外,就是在狭小的船舱里吃饭睡觉打扑克,比起繁荣似锦的新加坡,自然是说不出的寂寞无聊。
  打完一轮扑克,队员们点上香烟聊天,低矮的船舱内弥漫着既呛人又醉人的烟雾。他们已经懒得到甲板上看风景了。
  “还得在海上漂一个月,”李科盯着眼前的缕缕青烟,“真想回家啊。”
  “一个月?”队长冷笑,“一个月以后仗才刚开始打呢,什么时候打完仗,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阿朗分析,“如果中国乖乖地从台湾撤军,美国人顺利地占领了台湾,那我们也就大功告成了。毕竟,没有一个国家敢与美国对抗。”
  香烟刺激着喉咙,李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吐出一口浓痰。李科没有吸烟的习惯,是到了船上才学会的。
  “你感冒好了吗?”队长关切地说,“感冒时不能吸烟。”
  “吃了几天抗生素,还不太好。”李科掐灭烟头,但咳嗽却更加剧烈了。他一连咳嗽了十几声,最后又吐出一口痰,痰里带着血丝。
  队员们有些不安,悄悄地与李科拉开了距离。
  队长给队医下令,“你给他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感冒这么长时间还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队医挠头,“各种药都给他吃了,就是不见好。”队医找来红外温度计,测量李科的额头温度,“哎呀,李科,你已经三十八度了,感觉怎么样?”
  李科无精打采地说,“头晕,身上没劲儿,总觉得累。”
  “不行就到岸上看看,”队长说,“别把病耽误了。”还有一句潜台词:别把船上的人都传染了。
  “你以为我不想回家?我早就想回家了。”李科不满地说,“那些美国大兵整天开着飞机去日本、韩国、菲律宾、泰国嫖妓,我们却要象傻瓜一样在海上漂着。”
  “美国人在演习之余还能嫖妓,这说明美国人体力好。”阿朗公允地说,“再看看你自己,才训练几天就病成这副样子了。”
  李科反唇相讥,“你有本事,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嫖?”
  队长向上级请示后说,“有一艘补给船要到菲律宾补给,要不你搭乘那艘船去菲律宾看病吧。”
  “我不去!”李科摆手,“我要回家,我要回新加坡!”
  队长再次与上级联系,说,“小布什号航空母舰上的一架运输机要送一批美军去新加坡,正好你可以搭便车。”
  “他们去新加坡干吗?”李科心存芥蒂,“他们要嫖新加坡女人吗?”
  “咦,他们能送你回新加坡,你应该感谢他们呀,你管他们嫖不嫖女人干吗?”
  李科撇了撇嘴,只好答应。
  运输机里,美国大兵们眉飞色舞地交流着各自嫖妓的经验,评论亚洲各国女人的特点,并期望能在新加坡女人身上获得新鲜的快感。
  李科感觉,这些异种异族的家伙不远万里来攻打自己的同族兄弟,玩弄自己的同胞姐妹,而自己所做的工作,就是协助他们完成这一切。李科心中愤懑不平,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通过大声咳嗽以示抗议。
  离开机场,坐在电车上,李科发现这座城市与自己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变化是大街上多了一些举着标语示威的群众,他们要求政府撤回协助联军攻打中国的人员和船只。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手持警棍,透过玻璃面罩和玻璃盾牌,虎视眈眈地盯着手无寸铁的人群,随时准备进行镇压。
  李科的家在一栋公寓楼里。一进门,他就听见母亲正在絮絮叨叨地念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呀,请您保佑我的儿子平安无事,早早回家吧。他上前线可不是去打仗杀人,他从来就不会打仗杀人,他做的是搜救工作。如果您要惩罚,就惩罚那些开枪开炮的美国人吧,可千万别惩罚我的儿子。我给您烧香了,我给您磕头了······”
  “妈,你唠叨什么,我回来了。”
  母亲急忙出来迎接,“哎哟,我的儿呀,你可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说着说着竟然落下了眼泪。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科安慰母亲,“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母亲不由分说,拉着李科往厅堂里走。
  “你干吗呀?”李科不明白。
  母亲把李科拉到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像前,指着地上的红蒲团说,“快,跪下,给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磕三个头。”
  “我不磕!”李科教育母亲:“这是封建迷信,你自己信也就罢了,我可不能信!”
  母亲慌忙堵住李科的嘴:“嘘!小声点儿!可不敢让观世音菩萨听见了!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家,全靠菩萨显灵!如今的政府不管人民死活,只听美国总统的话,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只能求仙拜佛,靠菩萨保佑了!”
  李科无奈,勉强跪下,给菩萨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后,李科说,“妈,我这次回来是请了病假的,治完病后还要去海上。”
  “还要去?这么说,你是免不了要参加大战了?”
  李科点点头,又说:“放心吧,我们躲在后面,不会有事的。”
  母亲又落下了眼泪。她又问道,“哦对了,你得什么病了?”
  “感冒,咳嗽。”李科边说边咳嗽几声。
  母亲把手放在李科额头一试,“你发烧了!”她招呼家里的马来族佣人:“阿兰!赶紧煮一大碗姜汤,给李科喝!”
  “哎!”
  “不管用的,”李科说,“我在船上把感冒药都吃遍了,病也不见好。喝一碗姜汤更不会有用。”
  “管用管用!”母亲神秘地说,“你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每次我都是给你喂一大碗热乎乎的姜汤,然后在被窝里睡一天觉就好了,比什么药都管用!这次呀,”母亲低声说,“你喝完姜汤,睡一晚上觉,到了明天准好。不过呢,你假装病没好,一直在床上躺着,一直等到战争结束,就可以躲过这场灾难了!”
  “嗨!”李科大摇其头,“一个小小的感冒,即使不去医院,用不了几天也就好了。你让我用这种方法逃避兵役,人家谁信呀!”
  喝完姜汤,李科躺在床上蒙头便睡。到了傍晚,父亲也回家了,一家三口,还有阿兰,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夜里,李科咳嗽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把家里人都吵醒了。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呀?”母亲心疼地问。
  “我难受,全身疼,闷得要命。”李科张大了嘴巴急促地呼吸,却没吸到多少空气。
  父亲扶起儿子,“我送你去医院!”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母亲和阿兰也跟着出去了。
  全家人开车来到中央医院,一位姓马的资深呼吸道疾病医生接待了他们。经过仔细的检查,他发现李科得的不是感冒,李科高烧咳嗽,李科呼吸窘迫,李科白血球正常,李科肺部有絮状阴影,李科服用抗生素无效,李科的非典检测呈阳性,种种迹象表明,李科得了非典!
  马医生将李科送进重症监护室,给他带上面罩呼吸机,然后把诊断结果告诉给他的父母。
  “非典?”李父和李母都愣住了,他们在小时候听说过这种病,好像很可怕,不过据说后来可以治疗了,所以再也没复发过。
  李父问马医生,“就是几十年前出现的那个非典?”
  “对。非典又叫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简称SARS。2002年冬天,非典在中国广东首先爆发,然后迅速扩展到中国各地以及世界上的几十个国家。非典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五,与其它疾病比起来,已经算高的了。”
  李母胆怯地问道,“那,那李科还有救吗?”
  马医生笑了笑,“最初人们对非典不了解,所以死了很多人。经过多年的研究,人们发明了专治非典的特效药,而且还研制出了预防非典的疫苗,所以它已经不那么可怕了。”
  “大夫!”李母抓住马医生戴着手套的手,“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您一定要治好他,我们求您了!”
  “放心吧,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不过,”马医生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们暂时不能走,要在医院里隔离一段时间。”
  “为什么?”阿兰想与男友约会。
  “因为非典是一种传染性非常强的疾病,它能通过食物、水和空气传播。你们都与李科有过近距离接触,所以必须隔离观察一段时间,以便及时治疗,并且可以防止你们将疾病传染给其他人。”
  三人面面相觑,她们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传染上了。
  “那得隔离多长时间?”
  “非典的潜伏期是二到十二天,你们隔离两周以后,如果没有发病,那就可以离开了。”
  “好吧,我们同意。”李母愿意与儿子呆在一起。
  马医生取出笔和本子,“对于传染病,一定要查出它的传染源,才能有效控制。这十几天,李科去过哪里?接触过非典病毒吗?”
  “两个星期前,李科乘船去南中国海,参加太平洋保卫者联合军事演习。虽然我不想让他去,可是没办法,他听政府的话,政府听美国的话。”李母回忆,“今天下午他突然回家,说感冒了,所以请了病假。我让他给菩萨磕了头,又给他煮了一碗姜汤,喝完他就睡着了。到了夜里大声咳嗽,我们就把他送来了。至于说他接没接触过非典病毒,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没再接触过其他人吧?”
  “没有,我们是开车来的。”
  安顿好李科的家人以后,马医生来到重症监护室。非典销声匿迹三十多年了,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恶魔已经彻底根除,没想到它却再次降临人间。作为一名呼吸道疾病专家,马医生不仅要为李科负责,还要为所有新加坡人负责,为全世界人民负责。
  治李科一个人并不难,医院里有现成的药。难的是找到非典的源头,并将全部感染人员隔离开来,以防疾病迅速扩展,在全球爆发。到那时,难免会有人因为误以为是普通的感冒而拖延了治疗,最终死去。
  马医生隔着口罩与病人对话:“李科,你知道吗?你得的是非典。”
  “唔······”李科已经变得神志不清。
  “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在哪里接触过非典病毒,还有,生病以后你又接触过哪些人。”
  “唔······”
  “李科?”
  李科昏迷了。
  没办法,马医生只好着手对李科进行治疗,并将疫情上报给新加坡卫生部。
  第二天早晨,从美梦中醒来的新加坡人被告知一个可怕的事实:非典又回来了!全国立刻刮起了抢购风暴,非典疫苗、非典药物、消毒水、口罩、酒精、醋等等被一扫而空。世界各国也都加强了出入境检验检疫,对于从新加坡来的人和货物更是严加盘查。
  新加坡成立了防治非典特别小组,鉴于马医生在呼吸道疾病方面的造诣,和他上报三十多年来首例非典病例的功劳,任命他为非典小组组长。
  新总理和马医生多次向国民发表讲话:人类已经完全掌握了非典的机理,研制出了有效的疫苗和药物,能够预防和治愈这种疾病。以新加坡医疗条件之高,设施之完善,保证不会死一个人,请国民不要过分担心。新总理还说,非典不会影响美新两国之间密切的军事合作。有了总理和医生的保证,国民们的心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查找传染源和已传染人群的工作在紧张地进行。马医生从有关方面了解到,回新加坡之前,李科曾在光耀号搜救船上服过役,而且他是搭乘美军一架运输机回来的。于是光耀号搜救船被命令紧急返航,船上所有人员隔离观察。运输机上的美军也被找到,他们连同几十名酒吧女郎一起,被全部隔离。
  马医生在调查过光耀号搜救船上的船员后得知,昨天,李科走后不久,一个叫阿朗的人也出现了发烧咳嗽的症状,他乘坐美军的一艘补给船去菲律宾治疗了。
  马医生立刻与菲律宾取得联系,请求他们帮助查找一名叫阿朗的新加坡人,此人很可能感染了非典,请将他严加隔离,以防扩散。
  现在,曾经与李科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群基本上已经被隔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这次非典爆发的传染源是什么?李科在何时何地接触过非典病毒?马医生问遍了搜救船上的人,他们都说船上没有病毒,他们不知道李科是在哪儿接触的。
  马医生再次进入重症监护室。服用了特效药以后,李科的病情明显好转,神志清楚,咳嗽减少,肺部阴影得到控制,而且也不需要呼吸机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得了一种怪异的疾病,这种病在三十多年前就消失了,那时自己还没出生呢。
  马医生慈祥地问道,“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李科看着面前戴着口罩的马医生,心里感到由衷的感激,他知道,这个老者救了自己的命。
  “你吃过果子狸吗?”马医生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果子狸是什么东西?”李科莫名其妙。
  “是一种野生动物,就象小猫小狗那样的东西,它曾经是广东人爱吃的野味。”
  “我只吃牛羊猪,就连这三样,我妈也一直反对我吃,她说如果我经常吃肉,菩萨就不保佑我了。我说这是迷信,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吃肉而得病呢?大夫,你说对吗?”
  马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继续问道:“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你到底在哪里接触过非典病毒?你如果不接触病毒,肯定是不会被传染的。而我们也只有找到病毒来源,才能彻底铲除这个恶魔。”
  “嗯,我明白。可是,我没接触过病毒呀,”李科无辜地说,“如果知道哪儿有病毒,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那儿的。”
  “李科,”马医生坐在床边,“我们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你就是在南中国海服役的时候,在光耀号搜救船上得的这种病。所以,你要把这段时间的每一个镜头都仔细回忆一遍。”
  “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船上,”李科仰望天花板,“每天吃饭,睡觉,打扑克,对了,我还学会了抽烟。”
  “抽什么烟?”
  “同事们给我的,也就是他们从新加坡带上船的香烟。”
  “除了吃饭睡觉打扑克抽烟,你还做什么了?”
  “演习呗。美国人用导弹和大炮打靶,打完以后我们驾驶直升飞机,在海上搜索落水人员,当然啰,是一些假人。发现假人以后,我们就下去把它打捞上来,如果是中国假人,还要把它捆起来。”李科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个中国假人的可怕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了?”李科的怪异表情引起了马医生的注意。
  “没,没什么。”李科恢复了平静,“马医生,我想我总不会在天空中和海面上感染上病毒吧?”
  “对,”马医生点头,“非典病毒离开人体和培养液以后,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李科关心起了别人,“我的父母还好吗?同事们还好吗?”
  “他们都已经被隔离了,两个星期以后才能解除隔离。如果他们染上了非典,会很快得到治疗的。”
  “那我就放心了。”
  “小伙子,好好休息,你的抵抗力强,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马医生站起身来,“没事的话就回忆一下这十几天来的经历,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及时告诉我。”
  “好的。”
  马医生离开医院,来到港口,登上光耀号搜救船进行检查。所有船员已经全部撤离,专业消毒人员对整艘船的每个船舱每个角落进行了彻底消毒,消毒以后由警察把守,未经批准任何人一律不准上船。
  马医生仔细地检查了每个船舱,他找到了被丢弃在船上的饭菜、扑克和香烟,他反复思忖:可恶的病毒,到底藏在哪里?
  在其中一个船舱,马医生看到了李科所说的假人。它们横七竖八地堆放在地上,大多数是白皮肤或者黑皮肤的美军假人,只有一具黄皮肤的中国假人,他被压在底下,双手反绑,虽然身处逆境仍然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威武不屈。马医生心中微微一震:这个假人太象新加坡人了!要不是他左臂上绣着红旗,他还真以为是新加坡人呢!还有,他那种面对强权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也决非新加坡人所能相比!
  马医生在船上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只好返回医院。
  “马医生,不好了!”护士小姐慌慌张张地迎上来,“李科病情突然恶化!”
  “怎么回事?”马医生心里猛地一沉。
  “你走后没多久,他就又开始咳嗽!吐了好多痰,痰里还有血!”
  马医生迅速穿好防护服,带上手套口罩,率领护士进入重症监护室。
  李科剧烈地咳嗽,似乎要把两片肺都咳出来。他全身皮肤发红发紫,象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张大了嘴巴却呼吸不到空气,只能在床上痛苦地挣扎扭曲,样子极其可怕。
  “上呼吸机!”马医生果断下令。
  李科戴上玻璃面罩,大口大口地呼吸纯氧,感觉好些了。
  “加大用药量!”马医生不能让李科死,这不仅关系到李科一个人的性命,也关系到已经被感染的上百人的性命,和可能要被感染的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各种特效药、抗菌素、激素被注入李科体内,李科逐渐平静下来。
  李科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马医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马医生不顾个人安危,俯下身子凑近李科的脸,“你感觉怎么样?你想说什么?”
  “马医生······我想······我快死了······”李科的声音含混不清。
  “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你要有信心!”马医生给李科打气,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李科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说吧,我听着。”
  “那天······美国人打靶以后······我们去搜救······海面上只有一具······完整的中国假人······我把他捞上来了······”
  “嗯。”马医生想,就是我在船上见到的那具。
  “我给他······上绑的时候······”李科的表情极为复杂,极为恐惧,“他说话了······”
  “嗯?”马医生皱眉,看来李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他说······”李科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喘气,“他说······同族······相煎······”
  由于李科戴着面罩,马医生没听清最后那两句话,不过马医生也不想再打听,一个病人在昏迷状态的胡言乱语,没什么价值。
  “你好好休息吧。”马医生心情复杂地看了李科一眼,离开了监护室。
  李科昏睡过去。
  一个小时以后,李科死了。
  三十多年以来的首例非典报告病例死了。
  马医生指挥护士抬走尸体,清理遗物,对重症监护室进行彻底消毒。提取病毒样本以后,李科的尸体被用过氧乙酸浸湿的布单严密包裹后火化,李科使用过的物品被全部焚烧。
  虽然穿着厚厚的防护服,马医生仍然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他用尽了曾经是行之有效的非典药物和治疗方法,李科还是死了。其余那些已经感染了非典的人呢?等待他们的,将是何种命运?
  除了被隔离的一百多人,非典是否已经传播到了社会上?新加坡和世界各地的无辜平民,能躲过这个恶魔的屠刀吗?
  马医生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失败了。他必须振作起来,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研究中去,在非典屠杀更多的人之前,制止它。
  噩耗一经传出,狮城立刻沸腾了,市民们痛斥政府无能:刚刚保证万无一失,不会死一个人,马上就有人死了。大批市民涌到政府门前,戴着口罩,高举标语,诸如“有钱打仗,没钱治病”、“只顾美国利益,不管百姓死活”、“侵略中国,不得好报”等等。
  新总理一面命令戴着口罩的防暴警察驱赶暴民,一面向国人和世界人民做出解释:“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死者李科是在南中国海受到感染的!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与四十八年前首次爆发的非典病毒一样,这次非典也是从中国起源,从中国扩散出来的!可以断定,中国人是罪魁祸首,新加坡人是最大的受害者!因此,我们要更加紧密地配合联军攻打台湾,我宣布,新加坡除了向南中国海派遣救护船和运输船外,还要再派遣三艘军舰!”
  中国政府马上驳斥了新总理的言论:“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死者李科生前乘坐的光耀号搜救船,确曾在中国南海专属经济区活动。中国政府对这片海域的自然资源享有主权,同时,各国舰船均有在此有航行的权利。在南海,光耀号未曾接触过中国船只,而是与美军舰船举行过多次联合军事演习。三十多年以来,截至目前,中国境内未出现一例非典病例。新总理不顾事实,对中国无端指责,完全是混淆视听,嫁祸于人,为出兵干涉中国内政寻找借口。中国政府愿意为新加坡人民抵抗非典提供帮助,同时,中国军队将对武装入侵中国领海、领空和领土的外国军队实行严厉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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