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何不杀了虞姬,以促刘、项交恶,我们就可从中渔翁得利。”吹笛翁眼睛一亮道。
“这不是我纪空手作事的风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亮出我的刀锋,这不是能不能为之的问题,而是敢不敢为之,头上三尺有青天,我怕遭天遣。”纪空手摇了摇头道:“何况,她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任何男人倾心的女子。”
红颜小脸肃然,无论她是如何大度的名门之女,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另一个女人,能不吃醋已是怪事。
“这其中包括你吧?”她似笑非笑,咬着嘴唇道。
纪空手似乎没有注意到红颜的反应,微笑道:“当然,我又怎能例外?若非我心中早有了你,已容不下任何女人,只怕也会为她的绝色而倾倒。”
他这一番表白无疑是向红颜表明了自己一腔至诚真情,虽在大庭广众之下,但红颜仍能感受到他话中的绵绵情意,盈盈秋波,凝视着纪空手温情的脸庞,只恨时光不能在这一刻永远停顿,让他们融化于这一片柔情之中。
就在这时,一连串惊人的巨响轰然传来,似有什么东西撞击在茶楼之上,引起茶楼不停震荡,来回摇晃,瓦砾尘土一时弥漫,众人俱都色变。听到楼外马嘶声起,纪空手探头窗外一看,叫道:“不好!”脸色已变。
他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茶楼四方已经列下马队,每队足有百骑之多,每十骑连作一股,每股连系着一条儿臂粗壮的缆绳,而绳头处套上一个大铁椎,以内力深厚者运力抛掷,将铁椎钉入茶楼借以支撑的木梁木柱上,只要一声令下,这得胜茶楼顷刻间便会变为一片废墟。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十丈之外,无论是街头巷尾,窗山房顶,虽然只见暗影涌动,但在阳光的映射下,无数寒光凛凛的箭矢密布四周,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胆寒。
这一切虽然都在纪空手的意料之中,但绝对不是他想象中的来得如此快,也不似他想象中的对己方构成如此巨大的威胁。惊变来得如此突然,任何应变都只能在瞬息之间作出,否则就太迟了。
敌人显然对纪空手的实力不敢小视,就在这时,纪空手听到了很多轻微的脚步声和气息悠长的呼吸声出现在茶楼附近的十丈范围之内,略一估计,其中至少有二三十名以上的高手,正迅速快捷地抢占有利地形,以作最有效的拦截与击杀。
其中不乏有几个似乐白这般的高手,脚步声若有若无,气息收敛,若非纪空手耳目几达通灵,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但在这令人心悸的一刻间,纪空手却出奇地冷静,甚至有一丝意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如果对方一上来就摧毁茶楼,然后以箭矢拒敌,那纪空手等人就是武功再高,也只有处于被动挨打的份儿。但卫三公子心中的确对纪空手的实力有所忌惮,担心茶楼摧毁之后,纪空手会以另一种身分逃脱。所以他为了使整个围杀行动更加完美,派出精锐缠住纪空手,趁乱袭杀,以求达到三管齐下,一战功成。
这看上去是一着妙棋,但在纪空手的眼中,却看到了一线生机。只有在近身相搏的情况下,敌我混在一处,才能使敌人的行动有所顾忌。卫三公子的这一着棋,既有画蛇添足之嫌,更有成人之美之功,是以形势虽然险峻,但纪空手反而丝毫不乱,只是凝神屏气,静观其变。
“轰……砰……”巨响传出,最先的攻击来自于脚下。等到众人惊觉时,板楼木块迸裂,碎木激飞,数道寒芒直插而上,不仅隔开了纪空手与属下之间的联系,而且展开了最迅猛的击杀。
“来得好!”纪空手大喝一声,离别刀如幻影闪现,蓦然出手。刀迹似重若轻,若有若无,刀过虚空,全走偏锋,一出手便演绎出了刀的玄境,让任何人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战意和无限的杀机。
敌方从楼板裂开处涌上,袭击纪空手的是申帅与三名高手。他们显然对楼上各人的位置了若指掌,人一出现,并不显乱,而是各取目标。
在申帅的心里,显然没有将纪空手放在眼中,虽然纪空手曾成功地在他手中脱逃,但他所佩服的,是纪空手的智计而非武功,此刻又有三名帮手,他原以为必稳操胜券,但此刻见纪空手的第一刀使出,已让他刮目相看,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
申帅与纪空手再次交手,相距的时间不过一年。一年的时光实在短暂,对于一个武道中人来说,要想在武道上有所精进,绝非易事。而纪空手此刻的表现,已是远远超出了常人可以想象的范畴,绝不是用天赋与努力可以解释的。至少来说,纪空手在这段时间内有过奇遇,申帅几乎可以肯定。
他的判断丝毫不差,纪空手对武道的彻悟源于洞殿武学,没有在洞殿中对心道的理解,就没有现在的纪空手,这是毫不夸张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