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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巨著:《灭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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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8楼 发表于: 2007-10-05
 “临走之前,你不想再说些什么吗?”刘邦既然知道这将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只有横一横心,勇于面对。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父亲的血白流!绝不能让父亲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流星划过夜空的刹那,虽然短暂,却能给这天地留下令人眩目的辉煌。刘邦明白,只有凭着不懈的努力,他才可以让父亲的死如流星一般辉煌灿烂。




  卫三公子的整个人都变得异乎寻常地冷静,他的思维进入了高速运转之中,必须为自己的每一句话权衡利弊,虽然他的生命已是进入了倒计时的状态,但正因如此,他才应该为刘邦提出有效而正确的建议。

  “如果你取信于项羽,以退为进,退守汉中,这固然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因为登龙图上记载的藏宝地点,恰好在汉中郡内,你完全可以利用二三年的时间养精蓄锐,招兵买马,充分发挥宝库中的财力与兵器,与项羽一争天下。”卫三公子提出了他的第一个建议,更像是自己的临终遗言,刘邦竖耳倾听,不敢遗漏一句,因为他相信卫三公子此刻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是他集一生经验来预测的未来形势,自己没有理由置若罔闻。

  “不过你要切记,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该忍则忍,能忍别人不能忍之事,方能最终出人头地。”卫三公子加了一句,虽然他对刘邦十分放心,但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难免有血气方刚的时候,此时叮嘱一句,可让他终生受益。

  “孩儿一定铭记于心!”刘邦道。

  卫三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造成你我今天这种局势者,乃纪空手也。虽然你已废去他的武功,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只有将他尽早除去,你才可以高枕无忧。”

  “可是孩儿已经答应虞姬,倘若出尔反尔,惹恼了她,只怕反而会弄糟事情。”刘邦担心地道。

  卫三公子的眼中流露杀机道:“这很简单,虞姬下嫁项羽之后,你悄悄将纪空手杀了,再寻一个替身,谅她也识不破内中玄机,否则有纪空手在,终究是一个心头大患。”

  “是,孩儿这就着手去办。”刘邦本来就对纪空手恨之入骨,想到今日父子间生离死别,归根究底,还是纪空手一手造成,心中更是半点也容他不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两桩事情纵然不由我说,想必你也能考虑得到,但是还有一桩事情也是极为重要,我若不说,只怕你容易忽略过去。”卫三公子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刘邦心中一惊,忽然想到什么道:“父亲所指,莫非乃韩信?”

  “此人的武功智计虽然不能与纪空手相提并论,但在当今江湖之上,亦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了。他与纪空手一样,同样是造神计划的知情者,实力之强,恐怕对你日后的事业不无裨益。可是你记住,此人对名利二字太过看重,切不可对他信任过度,到了一定的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以免徒生后患。”卫三公子道。

  “孩儿若要争霸天下,正需要韩信这样的人才,倘若杀之,未免可惜。何况他背叛纪空手来投效于我,不正表明了他对我的忠心吗?”刘邦似有不解地道。

  “一个人如果为了名利而对朋友不义,又岂能对自己的主子尽忠?自古忠义二字,可以衡量出一个人的禀性,为父一生阅人无数,相信不会看错。”卫三公子冷冷地道:“如果说韩信真的对你我忠心,那么霸上一战,纪空手就只能死在他的手上,你应该不难明白我的意思吧?”

  刘邦是聪明人,闻其言而知其意,一点即明,不由轻抽了一口寒气道:“这么说来,岂非凤五也……”

  卫三公子冷笑道:“对我来说,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所谓宁枉勿纵,我可以对不起别人,可千万不要让别人对不起自己。”

  “孩儿明白。”刘邦眼芒一寒,心中杀机骤起。

  “你好自为之,日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去走了。”卫三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刘邦顿时感到体内的经脉刹那充满力量,他知道“有容乃大”心法的特性,也知道卫三公子已将自身的三成内劲暗中传于自己。

  大帐之内,一片静寂,但刘邦的心情却起伏不定,莫名之中,似乎有一股悲伤的情绪如毒蛇般吞噬着他的神经,一点一点地向着他的全身蔓延……

  卫三公子似乎不为自己将死的命运感到一点悲伤,反倒是为刘邦未来的发展感到了十分担心。

  “我回来啦!”人未至,袖儿甜甜的声音先到了小楼。

  可是纪空手却不在楼中,他的人在假山下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地坐着,观赏着水中游鱼怡然自得的戏水。

  虞姬悄然走近,来到了他的身后,轻叹一声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有些像这水中的鱼?虽然自由,却游不到这水池的外面。”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29楼 发表于: 2007-10-05
“鱼儿是不会游出来的,因为水池的外面没有它们赖以生存的水,自由的代价往往就是死亡。”纪空手微微一笑道:“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死并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虞姬的话中似乎带有一股幽怨,却在心里暗暗说道:“真正可怕的东西是多情人不能相聚。”




  纪空手将虞姬的表情看在眼里,只能是佯装视作不见,拍拍手道:“如果我没有算错,你和袖儿已逛了第十次街了吧?”

  “是呀,这几天逛得我腰酸背痛的,还到处买了些用不着的东西,真让我搞不懂你,难道这也是你想出来的脱身之计吗?”虞姬蹶着小嘴,斜着身子坐在纪空手的身边道。

  “嘘,隔墙有耳。”纪空手看了看四周的动静,压低声调道:“在这座小楼附近,至少潜伏了二三十位真正的高手,如果让他们中的其中一人听到了你刚才的话,那么我的法子就不灵了。”

  “那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坏了你的大事。”虞姬吐了吐小香舌,脸色变了一变。

  “不过幸好他们这会儿距离我们较远,想来并不妨事。”纪空手的内力虽然受制,但仅限于对体外的发挥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他依然能使自己的耳目处于一种非常灵敏的状态。

  他从一条细长的石缝中扯下几株嫩黄的小花草,放在鼻间闻了一下,然后递到虞姬的眼前,道:“你认得这是什么草吗?”

  虞姬摇了摇头,突然脸上一红,道:“听说古人以花为媒,莫非纪大哥也想试着学学古人吗?”

  纪空手怔了一下,心中蓦然生出阵阵涟漪,柔声道:“你对我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其实经历了这些天的时间,我已经读懂了我自己的心思,就是今生今世只怕再也离不开你。有时候我总在想,我有何德何能,不仅有红颜相伴,还有美人垂青,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生怕辜负了你。”

  “你能这么说,我心里着实有说不出的欢喜。”虞姬的眼中闪出一层朦胧的雾光,语带哽咽道:“这些天来,我做梦都在想着你会喜欢我,爱怜我,可是一梦惊醒,又发觉自己什么也没有,那份心中的失落,真正是无法说得出口。我总觉得,喜欢上一个人并不难,得到一个人的喜欢也不难,难就难在两情相悦,偕老一生,此刻让我听到你的心迹,始知苍天有眼,总算不负我这一片痴情。”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更有一种满足与充实,只觉得天地之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心中好生欢喜。纪空手不禁在心中问着自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缓缓地握住了虞姬那滑如凝脂的小手。

  两人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到了用膳的时间,袖儿寻来撞个正着,直吐舌头道:“哎呀呀,我可不是故意的。”

  虞姬羞红了脸啐道:“小妮子只会乱说,我和纪大哥坐在这里说话,又怕了谁来?”

  袖儿与虞姬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眼见虞姬情有所属,也是替她高兴,笑着打趣道:“说话你就好好地说,没见过非要拉着手儿才能说话的人。纪大哥,要不你也拉着我的手儿,我们两个说上一会儿悄悄话吧?”

  她抿嘴一笑,顾自去了。

  纪空手手中依然捏着那几根嫩黄色的花草,携着虞姬向小楼走去。虞姬小脸一红,道:“纪大哥,你莫非真的要把这草儿当作向我求婚的定情之物么?”

  “两人若是真心,又何必在乎这约定俗成的规矩?”纪空手微微一笑道:“这草儿我另有妙用,待会儿你就能知道它的用途了。”

  虞姬斜了小草一眼,半信半疑地道:“你又在故弄玄虚了!”

  “其实说它是你我的定情之物,的确也沾得上边儿,因为只有我顺利地逃出霸上,你才不至于受人要挟而下嫁项羽,而它又是我能否顺利逃出霸上的关键,自然就显得它的至关重要了。”纪空手莞尔一笑,拥着虞姬温软的细腰回到了楼中。

  在楼中的一方长几之上,堆满了七七八八的一些杂物,有珍珠首饰,有药材膏丸;粗膳食作料,有花粉蜂蜜……看包装格式,全是新买之物,根本未及开封,弄得这大家闺房之内浑似一个杂货铺。

  “偏是你喜欢捉挟人家,叫我和袖儿上街采办了这么多的杂货,我倒想看看,你又在打怎样的鬼主意。”虞姬斜了纪空手一眼,见他在这堆杂货中翻来倒去地挑个不停,不由娇嗔道。

  “我怎舍得平白无故地让你受累?”纪空手爱怜似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正色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易容一说?”

  “易容?”虞姬看了看眼前这堆与易容术毫不沾边的东西,摇了摇头道:“易容术岂是你所说的这般简单?若是没有秘制的药水与特备的材料,只怕也是徒然。”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30楼 发表于: 2007-10-05
“这你就不懂了。”纪空手道:“需要药水与备好的材料来化装易容,虽然也能惟妙惟肖,但终是下流手法,不能入高人法眼。真正的易容高手,讲究的是信手拈来即材料,随便一样看似毫无用处的东西,到了他的手中,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发挥出千变万化的功效。”

  虞姬刮了一下纪空手的脸蛋道:“你也不嫌害臊,难道说你还是这易容术的行家不成?”满脸不信之色。




  纪空手道:“我虽不是,但我的朋友却是,盗神丁衡之名,天下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只怕不多。”

  “此人神偷绝技冠绝天下,竟会是你的朋友?”虞姬极是诧异,掐指算来,纪空手与丁衡年龄相差数十年,似这等忘年之交,倒也少见。

  “可惜他已不在人世。”纪空手神色黯然,半晌才抬起头来道:“你可知道,一个真正的盗神,他最终得以成名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虞姬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静静地斜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真正的盗神,不在于是否可以偷到别人的东西,而在于他偷到东西之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全身而退。惟有如此,他才能成为别人根本就不无法企及的盗神!像这样的一个奇人,才会是易容术的真正行家。”纪空手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钦服之色,对这位已然逝去的朋友,心中永远充满了尊重与仰慕。

  “所以你也从他的手里学到了易容术。”虞姬道:“不止是易容术,应该是非常高明的易容术。”

  纪空手微微一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在贬我?”

  “我不知道。”虞姬的眼中又闪烁着如丝如雾般的朦胧,柔声道:“我不知道你的易容术有如何的高明,却知道你的偷技远比丁衡厉害,因为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偷走了我的芳心。”

  “我觉得我有些醉了。”纪空手大笑起来,他喜欢虞姬此刻的表情,虞姬的美也许就美在朦胧。

  笑过之后,纪空手拿着手中的花草道:“这种花草名为三黄草,你只要将它的汁水榨出,然后配上山西陈醋,新采的花蜜,磨碎的珍珠粉,再加上炭炉中的一点炉灰,它就可以变成非常有效的易容药水。”

  虞姬眼中闪出一丝惊喜道:“这就是你要让我去逛街的原因?”

  “是的,我不敢肯定刘邦与问天楼里有没有人知道这种药水的配制,为了保险起见,我才会让你分批分量地去街上采购回来,因为这事关系重大,甚至牵涉到你的幸福,我必须谨慎。”纪空手道。

  “这样的话,即使有人跟踪我们,调查到我每次采办的货物,也无从猜测我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虞姬似有所悟地道。

  “没有假设。以刘邦的行事作风,他肯定会对你严密监视,甚至对他走过的每一条路线、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会进行周密的调查。他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答应他下嫁给项羽的,如果被我逃走,那么他精心布下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纪空手冷静地分析道。

  “他凭什么就敢肯定我嫁给项羽之后就一定会替他说话?”虞姬气咻咻地道。

  纪空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他已看出了你对我的心思,所以只要牢牢地把我控制在他的手里,他就不愁你不听话。”

  纪空手说到这里,整个人近乎有些动情,轻咬了一下虞姬的耳垂道:“如果他以你来向我提出要挟,恐怕我也只能就范,因为我在乎你。”

  虞姬只觉心中一荡,浑身柔软无力,整个人如一团软泥般陷入纪空手的怀中,呢喃道:“我也一样。”

  纪空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充满自信地道:“他虽然很会算计,但是绝对算不到功力已废的我还能从他布下的层层重围中脱身而去。这一次,他恐怕又得失望了。”

  “我相信你,我对你从来都是充满信心!”虞姬深情地凝视着纪空手的眼睛,带着一种令人炫目的痴迷:“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具有如此强大的自信,就像是一座巍峨险峻的高山,永远值得每一个女人去依靠他,去信赖他。’我知道这是我的直觉,而一个女人的直觉通常都不会有错。”

  纪空手十分感动,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道:“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你的直觉并没有错。”

  说完取出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将之装入到一个随身携带的器皿中,开始调配药水。

  这种调配的方法看似简单,但是每种材料的用量与加入时间都十分讲究,多一分少一分直接影响到药水的功效,是以纪空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进行着每一个调配的步骤。幸好整个过程用时不多,在纪空手妙手弄制下,器皿中竟然出现了一小滩无色无味的液体,乍眼看去,有点呈现糊状。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31楼 发表于: 2007-10-05
“好奇怪呀,你加入的材料都是有色有味的东西,怎么一经你的调制,马上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虞姬摇了摇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千万不要问我这其中的玄机。”纪空手看到虞姬一脸求知的欲望,皱皱鼻子道。

  “干什么嘛,人家也是不懂才会问嘛,又不是想偷师学艺。”虞姬蹶着小嘴,眼中似笑


还嗔,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因为我也不知道它的变化与道理。”纪空手笑了笑道:“在江湖之中,像这样神奇的独门秘法还有很多,它们都是出自于前人之手,流传百年之后,成为一种经验之谈,后人只是享用它的神奇功效,却忘了它形成的原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懂得内中玄机了。”

  虞姬“扑哧”一笑道:“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嘛,何必还要说这么一大堆废话?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的心里总是了不起,根本就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改变。”

  纪空手尴尬地一笑,赶紧顾左而言他,拍拍手道:“既然大功告成,接下来你又得到街上逛上一逛了。”

  “我可不去,只想在这里守着你。”虞姬扭着腰道。

  “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天来,我为什么会让你和袖儿去逛街?”纪空手突然压低嗓音道。

  “你刚才不是说出了原因吗?”虞姬满是不解地道。

  “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需要你去帮我联络旧部。在我逃走的那一天,必须要有他们的接应。”纪空手肃然道。

  虞姬收起笑容,始知自己担任的角色是何等重要。想到自己能为情人尽些心力,心里好生高兴,催促道:“那么我该如何去做,还请纪大将军吩咐!”

  “大将军?”纪空手怔了一怔,想到自己此刻确有将军的威风,莞尔一笑道:“你听说过‘徐家绸缎庄’吗?”

  “这可是我们霸上有名的绸缎铺,铺子里的徐老板与我父亲还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你怎地会问起它来?”虞姬愕然道。

  “那就好,其实这徐老板也是知音亭的一个眼线,如今刘邦在霸上封锁了关于我的一切消息,无论是知音亭的人马,还是我的神风一党,恐怕至今还没有我的音讯,所以你只要寻个机会,将我在虞府的消息在无意中泄露出去,这徐老板肯定有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送到五音先生那里。”纪空手开始说出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

  “还有红颜那里,是不是?”虞姬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纪空手一脸至诚地道:“在我的这一生中,在我的心里,我把你们看得是一样的重要,无论要让我在你们当中只选一位,我都会很伤心,都会流泪,所以我绝不选择,只愿我们三人同行,能够走完今生今世。”

  “我明白,所以我并不嫉妒,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虞姬终于笑出声来,其实在她的心中,明白像纪空手这样的男人绝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只要纪空手心中有她,她已知足,根本不再强求太多的东西。

  纪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你能这样想,我真是感到高兴,只是时间不多,我看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虞姬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再开口。

  “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若想不着痕迹地达到目的,你和袖儿必须在街上多逛几个地方,然后佯装无意地进入徐家绸缎庄……”纪空手贴着虞姬的耳朵,一五一十地将全盘计划悉数交待,最后才道:“此事是否成功,全靠你了。遇事务必机警,切忌不可轻举妄动。”

  虞姬在心里默默地回味了一遍纪空手的话,这才嫣然一笑道:“这件事情既然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我哪里还敢不尽心尽力?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的人轻盈地跳出了纪空手的怀抱,美妙的身影优雅地消失于门外。纪空手的脸上看似悠然轻闲,其实他的心里却悄悄地问着自己:“虞姬能在刘邦众多的耳目之下将自己的消息传送出去吗?此刻的红颜,又在哪里?”

  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有耐心等待。他总认为,一个善于等待的人,才最容易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32楼 发表于: 2007-10-05
第十五章 鹞鹰传音
刘邦采取的是“外松内紧”的对策,所以他虽然在虞府附近布下了重兵,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霸上小城的繁华市面。

  虞姬与袖儿从府门出来,走不多远,便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她们。虞姬心里清楚,以刘邦的实力,绝不只派这几个人来监视她们,这大街的人流中,说不定就有很多人是刘邦布下的眼线。




  她不由心中一凛,保持着高度警觉,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轻松悠闲,就像是真的逛街一般。

  事实上她前脚一离虞府,有关她的消息便通过不同的渠道汇报到了刘邦的面前。此时的刘邦人已不在军中,就在距虞府不远处的一座花园中,菊香正浓,而他却无心赏菊。

  自从卫三公子作出牺牲自己的决定之后,他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紧紧压住,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不能不紧张,毕竟卫三公子是他的亲生父亲,就算他冷血无情,也不可能目睹父亲的将亡而无动于衷。

  在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之时,只有十岁,从那一天起,他就明白,他已不再属于自己,他属于问天楼,属于他们要完成的大业。

  于是在父亲的督导下,他开始了残酷而枯躁的训练,无论是在武功、韬略,还是在性格意志上,他都按照父亲的要求来磨炼自己,十年如一日,直到有了今天的成就。

  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他是十分理解父亲卫三公子作出的这个决定的。他们父子也许正是同一类人,担负着祖先的遗愿,为了复国大计,他们从来就不曾考虑过太多的个人利益,即使为了自己一生的理想付出宝贵的生命,他们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既然付出,就要回报,这同样也是他们做人的原则。眼看鸿门赴宴的日期愈发临近,刘邦不得不更加小心,他不想让父亲卫三公子的头颅变成毫无意义的牺牲。

  “虞家小姐先是到了一家点心铺,包了一包点心,又到了一家胭脂店,买了一盒产自西域的红粉唇膏,现在正准备到前面的牌楼……”一位属下正一五一十地向刘邦汇报着虞姬的每一个行踪,任何细节都不敢疏漏,甚至在哪个时间碰到了谁,说了几句话,都一一在列。

  刘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皱着眉头,在思考着问题。在他的身后,除了乐白、宁戈之外,还有凤五、韩信,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敢喘一口大气。他们无疑都是问天楼的核心成员,所以他们也是少有几个知道卫三公子的决定的人,当然不想在这个悲愤的气氛下,惹出一身不必要的麻烦。

  “这几天来,虞姬在街上出现的频率实在频繁,笼统计算,这已是第十一次了。依你们的见识,这是否有些反常?”刘邦回过头来,扫视了众人一眼,提出了他的置疑。

  “属下认为,纪空手既已伤病痊愈,虞姬又在这个时候频频出府,肯定内中有因,只是属下查阅了虞姬购买物品的名单,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乐白上前一步道。

  “此刻的纪空手等若废人,又在重兵看守之下,如果换作是你,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刘邦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与众不同,他追本溯源,一句话点中了问题的关键要害。

  韩信见得刘邦的目光盯着自己,忙道:“如果是我,当务之急便是要设法治愈体内的伤病,恢复功力,才敢奢谈其它,否则一切免谈。”

  “幸好你不是纪空手。”刘邦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公以独门手法封制了他体内五处穴道,要想化解,谈何容易?纪空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非太蠢了些?”

  “是,属下愚昧!”韩信心中虽恼,脸上却不动声色。

  刘邦似乎满意韩信的反应,所谓用人之道,恩威并施,他不想让韩信感到太过难看,是以放轻了口气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能这么去想也属正常。只是纪空手为人狡诈,往往可以从不是机会的情况下创造出机会来,所以本公揣度,他此刻心中所想,还在于如何逃出霸上。”

  众人无不愕然,乐白惊道:“以他现在的情况,要想逃出霸上,无异于登天之举,他若真有这种痴心妄想,那就太可笑了。”

  “一点都不好笑了。”刘邦冷笑道:“事实上他的心里正是这么想的,否则他也不会让虞姬频频出现。”

  说到这里沉凝片刻,接道:“自霸上一战之后,本公就封锁了关于纪空手的一切消息,所以他此刻是生是死,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仅限于虞府的人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将出去,一旦五音先生率众赶来解救,纪空手便有机会出逃。”

  “那么我们何不封锁虞府,不准任何人出入?抑或,将纪空手带出虞府,转移到大营之中?”乐白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们可以这样做,本公早就做了,又何需你来提醒?可问题是本公不想因此与虞姬闹翻脸,日后她若下嫁项羽,本公必须借重于她。”刘邦道。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33楼 发表于: 2007-10-05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患得患失,深陷两难境地,就连刘邦也感到了棘手。就在这时,一名属下又匆匆前来禀报:“虞家小姐又到了徐家绸缎庄,正要进去,属下跟近的时候,被她盯了一眼,生怕引起她的疑心,所以回来请示将军。”

  “立刻派人混入进去,凡是她的行踪,务必掌握!”刘邦命令道。




  那人匆匆去后,刘邦沉吟半晌道:“此时距鸿门之宴不过数日,绝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现纰漏,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凡是与虞姬有过接触或是说过话的人都必须严密监视,牢牢控制,一旦有可疑之处,立刻斩杀,不可有任何放过!”他的眼中隐露杀机,继续道:“同时在霸上内外,调派人手,严密监视来往过客。本公只有一个要求,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倘若有渎职造成疏漏者,休怪本公剑下无情!”

  众人无不心惊,唯唯喏喏之声中,领命而去。

  “纪空手呀纪空手,你若真能在这种严防之下逃出霸上,我刘邦可真得佩服你了。”刘邦在心中冷冷一笑,实在想不出纪空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冲破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徐家绸缎庄就在得胜茶楼的对面,虽然相距不远,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生意一如往常。徐三谷站在柜台里面,虽然笑脸迎客,其实内心却如火焚烧,正为纪空手确切的消息而着急。

  霸上虽小,却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当年五音先生经过之时,便留下徐三谷在此开店创业,建立据点,以备日后之需。现在看来,此举极有远见,实属明智之举,掐指算来,徐三谷这一呆下来,也已有二十年的光景。

  这二十年来,他经营有方,财源广进,隐然已成大户人家,又娶妻生子,家庭美满,称得上是有福之人。只是他始终不敢忘记,自己终是知音亭的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时刻准备着为知音亭尽忠报效的这一天的到来。

  那一日纪空手从他的店后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他此刻的下落。在徐三谷的心中,这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他身为一方地主,竟然打探不到一点关于纪空手的消息,这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与内疚。

  虽然他与纪空手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对纪空手有一种近乎五体投地的崇拜,每次看到这位充满朝气与智慧的年轻人时,他仿佛又看到了五音先生年轻时候的身影。在纪空手的身上,似乎有太多之处像极了当年的五音先生,更给人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这似乎也是徐三谷之所以崇拜纪空手的原因。

  但真正让徐三谷认识到纪空手人格魅力的,是因红颜对纪空手的那片痴情。一个像小公主这般高傲而美丽的少女,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爱慕和倾心,这本身就说明了纪空手的魅力之大,而且在纪空手失踪之后的第七天,红颜为了他,竟然不顾生死,重新回到了霸上。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这是红颜说的第一句话,非常冷静,竟然听不出一丝悲伤。

  徐三谷明白,在红颜的眼中,纪空手已是她的一切,如果说纪空手一旦死了,那么对红颜来说,她也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徐三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即使付出生命,他也要将纪空手最终的消息打探出来,将它传送给她。

  这是一个承诺,是徐三谷的承诺,也许在江湖上“徐三谷”这三个字并不响亮,但红颜却说了一句:“我相信你。”这才出城而去。

  能得到小公主的信任,这对徐三谷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幸,同时也给了他莫大的动力。但是他没有想到,刘邦对消息的封锁是如此的严密,无论他使用什么手段,最终都令他一无所获。

  “难道说纪空手已经死了?如果活着,他又身在何处?”徐三谷怎么也不敢相信纪空手会死,在毫无音讯的情况下,他也就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假若纪空手没有死,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他的思维一直处于走神的状态中,以至连虞姬的到来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店中的伙计过来禀道:“老爷,虞家的大小姐来了。”他这才清醒过来,笑脸迎了上去。

  “世侄女今日怎么有空来徐叔这里瞧瞧?难得你能光顾,瞧得上眼的东西就多挑几样,徐叔给你打个折扣。”徐三谷见过虞姬几面,又与虞府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是以见面极是热情。

  “徐大叔这么客气,小姬可有些承受不起了。”虞姬赶忙行礼,她既知徐三谷的底细,好感顿生,一改昔日高傲的性子,便是徐三谷都感到几分诧异。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我庄子里正好到了一批吴越货色,无论是品相色泽,还是手工织技,都是一流的东西,我这就叫人送来供你挑选。”徐三谷眼见又进来几个客人,叫人招呼着,自己陪着虞姬来到了柜台前的茶几边坐下。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34楼 发表于: 2007-10-05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患得患失,深陷两难境地,就连刘邦也感到了棘手。就在这时,一名属下又匆匆前来禀报:“虞家小姐又到了徐家绸缎庄,正要进去,属下跟近的时候,被她盯了一眼,生怕引起她的疑心,所以回来请示将军。”

  “立刻派人混入进去,凡是她的行踪,务必掌握!”刘邦命令道。




  那人匆匆去后,刘邦沉吟半晌道:“此时距鸿门之宴不过数日,绝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现纰漏,所以为了大局着想,凡是与虞姬有过接触或是说过话的人都必须严密监视,牢牢控制,一旦有可疑之处,立刻斩杀,不可有任何放过!”他的眼中隐露杀机,继续道:“同时在霸上内外,调派人手,严密监视来往过客。本公只有一个要求,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倘若有渎职造成疏漏者,休怪本公剑下无情!”

  众人无不心惊,唯唯喏喏之声中,领命而去。

  “纪空手呀纪空手,你若真能在这种严防之下逃出霸上,我刘邦可真得佩服你了。”刘邦在心中冷冷一笑,实在想不出纪空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冲破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徐家绸缎庄就在得胜茶楼的对面,虽然相距不远,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生意一如往常。徐三谷站在柜台里面,虽然笑脸迎客,其实内心却如火焚烧,正为纪空手确切的消息而着急。

  霸上虽小,却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当年五音先生经过之时,便留下徐三谷在此开店创业,建立据点,以备日后之需。现在看来,此举极有远见,实属明智之举,掐指算来,徐三谷这一呆下来,也已有二十年的光景。

  这二十年来,他经营有方,财源广进,隐然已成大户人家,又娶妻生子,家庭美满,称得上是有福之人。只是他始终不敢忘记,自己终是知音亭的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时刻准备着为知音亭尽忠报效的这一天的到来。

  那一日纪空手从他的店后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也无人知晓他此刻的下落。在徐三谷的心中,这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他身为一方地主,竟然打探不到一点关于纪空手的消息,这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与内疚。

  虽然他与纪空手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对纪空手有一种近乎五体投地的崇拜,每次看到这位充满朝气与智慧的年轻人时,他仿佛又看到了五音先生年轻时候的身影。在纪空手的身上,似乎有太多之处像极了当年的五音先生,更给人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这似乎也是徐三谷之所以崇拜纪空手的原因。

  但真正让徐三谷认识到纪空手人格魅力的,是因红颜对纪空手的那片痴情。一个像小公主这般高傲而美丽的少女,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爱慕和倾心,这本身就说明了纪空手的魅力之大,而且在纪空手失踪之后的第七天,红颜为了他,竟然不顾生死,重新回到了霸上。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这是红颜说的第一句话,非常冷静,竟然听不出一丝悲伤。

  徐三谷明白,在红颜的眼中,纪空手已是她的一切,如果说纪空手一旦死了,那么对红颜来说,她也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徐三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即使付出生命,他也要将纪空手最终的消息打探出来,将它传送给她。

  这是一个承诺,是徐三谷的承诺,也许在江湖上“徐三谷”这三个字并不响亮,但红颜却说了一句:“我相信你。”这才出城而去。

  能得到小公主的信任,这对徐三谷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幸,同时也给了他莫大的动力。但是他没有想到,刘邦对消息的封锁是如此的严密,无论他使用什么手段,最终都令他一无所获。

  “难道说纪空手已经死了?如果活着,他又身在何处?”徐三谷怎么也不敢相信纪空手会死,在毫无音讯的情况下,他也就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假若纪空手没有死,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他的思维一直处于走神的状态中,以至连虞姬的到来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店中的伙计过来禀道:“老爷,虞家的大小姐来了。”他这才清醒过来,笑脸迎了上去。

  “世侄女今日怎么有空来徐叔这里瞧瞧?难得你能光顾,瞧得上眼的东西就多挑几样,徐叔给你打个折扣。”徐三谷见过虞姬几面,又与虞府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是以见面极是热情。

  “徐大叔这么客气,小姬可有些承受不起了。”虞姬赶忙行礼,她既知徐三谷的底细,好感顿生,一改昔日高傲的性子,便是徐三谷都感到几分诧异。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我庄子里正好到了一批吴越货色,无论是品相色泽,还是手工织技,都是一流的东西,我这就叫人送来供你挑选。”徐三谷眼见又进来几个客人,叫人招呼着,自己陪着虞姬来到了柜台前的茶几边坐下。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35楼 发表于: 2007-10-05
“嗤……”地一响,天空中隐起风雷,等到徐三谷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赫然看到了那穿透虚空的一支劲箭。

  对于徐三谷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庸手,虽然这二十年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但是该练的功夫一天也没有耽搁,他又怎会看到一支劲箭就感到了恐惧呢?




  像这样的箭,就算来个三五支,徐三谷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问题在于,这箭的目标不在人,而是那空中的鹞鹰。

  徐家绸缎庄虽然是一个专卖绸缎的铺子,但在徐三谷的调教下,里面的伙计并不乏高手,敌人对在这院中射鹰,这似乎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方显然比自己的伙计高明,而且已经控制了整个局势。

  徐三谷想到这里,冷汗迭出,但是他的目光更多的却是放在那支快箭上。

  这箭显然是高手所发,又快又狠,直向鹞鹰的头颅一尺上空射去。这箭不是冲着鹞鹰而去,而是射向鹞鹰必经的虚空,这说明发箭之人无疑是个真正的猎手,他懂得在猎杀活物时必须保持的距离感,同时在瞬息间判断出自己的箭速与鹞鹰的飞行速度两者间的差距。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像这样的箭法,任何人都已看出,鹞鹰活命的机率实在不大,甚至不会超过万分之一,就连徐三谷的心也提了起来,直往嗓子眼上冲。

  也就是说,鹞鹰活着就是奇迹,而奇迹的意思,就是通常都不会出现的事情。

  可是奇迹却真的发生了,它的发生,只在一瞬间,就在劲箭接近鹞鹰前的那一瞬间!

  箭破虚空的速度,就像是一道闪电,闪电要做的事情,便是撕裂云层。

  箭也许撕裂不开云层,却能射中空中飞行的鹞鹰,但只能是普通的未经驯化的鹞鹰,而不是这一只。

  这是一只经过了吹笛翁驯化的鹞鹰,吹笛翁不但是个武学高手,更是一个驯兽天才,所以他在驯化鹞鹰的过程中,就考虑到了鹞鹰在空中最易受到伤害的几种方式,有所针对地对鹞鹰进行了强化训练。可以这么说,凡是经过吹笛翁驯化过的鹞鹰,都有其独特的生存本领,这一只鹞鹰当然也不例外。

  这只鹞鹰显然是通过空气中的振动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危险,所以就在劲箭及体的那一刹那,它突然滞空,同时有力的翅膀轻拍了一下箭尾,摇摆几下之后,重新起动,向天空深处窜去。

  鹞鹰这惊人的表现让箭手几乎目瞪口呆,所以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应该射出第二箭。等到醒悟过来时,这只鹞鹰已转瞬飞高,就像一个小黑点,已经逃出了箭矢可以企及的范围。

  徐三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是他的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危机已经到了。

  徐三谷这二十年来,始终在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是否能够善终?他一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却懂得,一个江湖人既然踏入江湖,就要永不言退,不畏生死!

  所以他的手边永远都放着一把斧头,锃亮而锋利。他此刻的大手已紧紧地握住斧柄,心里却想着爱妻与儿子的命运。

  “他们现在怎样了?”这是徐三谷担心的事情,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虽然这由不得他,但他还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爹爹,救我。”一个稚嫩的童声在窗外响起,这让徐三谷感到了一阵窒息般的心悸。他不得不承认,对手无疑是真正的高手,针对自己此时的心理对症下药。人还未战,已占上风。

  “不知是哪路高人大驾光临?来便来了,又何必以妇孺来要挟于我?这种手段,未免太卑鄙了吧?”徐三谷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冷静。

  “你说对了,我本来是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的,可是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显然是因为鹞鹰的飞走令他交不了差,心中惊惧而怒。

  徐三谷一听话音不对,心头“咯噔”一下,忙道:“你是宁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以要拿我的妻儿出气?”他对出现在霸上的人物一向有职业性的敏感,所以一听声音,便知其人。他素知宁齐性格暴躁,盛怒之下,难免会做出出格之举,不由为自己的妻儿担起心来。

  来人正是宁齐,他带了几个随从一直在门外守候。虞姬脚一离开徐家绸缎庄,他后脚便闯将进来。

  徐三谷的担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他已经从流动的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让他的心底产生出很不舒服的感觉,同时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不敢深思下去,只能行动。

  “啪……”徐三谷甩手将桌上的一个笔筒掷出窗去。

  “嗖……嗖……”数支劲箭破空而来,又快又准,在空中就将这瓷器笔筒击个粉碎,粉尘洒落一地,其反应之快,令徐三谷心寒。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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