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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奇情天空》作者:大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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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8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六章 逝
 

  张扬在善松的办公室里并没有等多久,管仲平如约而至,秘密与善松接头后,亲自开车,将浑身颤抖,努力压抑着满腔欲望的秦虹接走了。

  张扬驾驶着宝华,一路追踪管仲平的小车,慢慢走出了燕都的闹市区,七拐八拐,进入了一处山庄模样的巨大庄院。

  张扬以内识能量追踪管仲平的小车,两人之间隔了至少几千米,并不虞老管有所察觉。而这处庄院,从国安局提供的情报,名义上是以“凤凰山旅游山庄”的牌子开发的,实际上从开发投入使用后,就一直没有对外开放过,根本就是傅府在燕都郊外的别院。

  通过国安局的情报,张扬也知道,凤凰山庄并没有多少保卫力量,只有二十几个负责山庄日常维护的工人在这里常住。

  张扬将车远远地停在离山庄还有几公里的主路上,熄了火,内识能量侦察到管仲平的车驶下大路后,带着秦虹进了山庄的主体建筑,这才用时空隧道将自己送进了主建筑三楼的一间普通房间。

  这样的房间在这栋具有西欧风格的主体建筑里,还有十几个,在张扬所处的房间旁边,就是以西式宫廷风格装修,极为豪华的主卧房。

  此刻,一百多个平方的主卧房里,柔软宽阔的宫廷卧榻上,正躺着一个身着睡衣,满面赤红,嘴里“呼呼”喷着酒气的男人。

  这男人似乎不堪酒力,双眼紧闭,成大字仰卧床上,只有那不时左右甩动的脑袋,和嘴里无意识发出的嘟嚷声,显示他并未陷入昏迷中,还有几分清醒。

  床头的灯光虽然朦胧暧昧,但仍然能够看清,这男人赫然正是傅氏家族的一家之长,玄门的现任宗主,傅抱一!

  以傅抱一坚忍、清寡的生活态度,竟然也有烂醉如泥的时候。这本来已经让人不可理解。而以内识能量侦测到傅抱一如此模样的张扬却并不如何吃惊,惬意地在黑暗中找到一把椅子,调整姿态,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懒洋洋地闭上双眼,仍由内识能量封锁了隔壁房间。

  傅抱一处于半昏迷状态,张扬并不怕他察觉到内识能量形成的特殊磁场。但这也是张扬的极限,他也不敢将内识能量扩大范围,比如,侵入一楼的大厅。那个将傅抱一灌得烂醉的傅真真应该就在大厅里。

  自从半个月前,吴民亲自将龙一鸣手下的国安局监视傅家的情报送到张扬手上,说最近几周的周末,傅真真和傅抱一都会秘密前往这个山庄住一个晚上,而且,管仲平每次都会将一个女人送进山庄后,张扬就留上了心,让国安局安排人手,进一步打听山庄和那些女人的情报。

  后续的情报显示,这些女人都是管仲平通过沪都帮弄来的卖淫女,而且,自从进入山庄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这些女孩的家人无一例外的收到了她们的亲笔信和一大笔钱,告诉她们的家人,她们应聘到了中华最大私人企业无极集团,要赴外地工作,这笔安家费就是公司给她们的补偿。所以,这些蒙在鼓里的女孩的家人也就放心使用起她们的卖春钱,并未报案。

  至于进出凤凰山庄的人员,除了傅抱一和傅真真外,就只有管仲平了。张扬当然不会蠢得以为,这些女孩是被管仲平享用了,很显然,她们成为了傅抱一的胯下玩物。

  不过,张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看这样子,还是傅真真亲自在暗中主持这个买春行动。以他对傅真真的了解,这个冰山美人对这种污龊之事避之惟恐不及,怎么会摇身一变,心甘情愿地牵起皮条来了?

  虽然这人是她的爷爷,但也情理不通。

  难道是“生命一号”不但让傅抱一返老还童,还让他精血旺盛,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发泄一番?

  不过,不管其中原因如何,傅抱一的荒淫举动,正好给了张扬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反击机会。

  张扬在红宫之时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如果这次反击成功,谁也不会察觉是他在背后下了黑手,正好让气势汹汹的无极集团乱上一阵,拖慢无极集团的上市计划。所以,他才敢在红宫之时,明知30天的时间不够,还是一口答应邓泽抢在无极集团上市之前发售生物电脑。

  时候不久,张扬“看”见,那个叫秦虹的女孩已经被勒令洗完了澡,脸上的浓妆也卸了下来,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走上楼来,满脸潮红的脸上春情难抑,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数着三楼上的房间。走到主卧房之前,似乎找到了地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发现房门虚掩后,闪身而入。

  秦虹在门后略为迟疑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坚决地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走去。

  挨近那宽大的床塌,秦虹怯怯地低头道:“先……先生,我……我来服侍你好吗?”

  秦虹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敢略抬起头,正眼观察床上的男人。可这一看,傅抱一那返老还童,正当壮年的黑发、细腻白嫩的面孔,混和着酒气呼出来的男人气息,秦虹脑中被张扬挑动起来的情欲再也压抑不住,真丝睡衣从肩头滑落,一具白生生的少女娇躯笨拙、紧张地覆上了足可以做她祖父的傅抱一的身体。

  “嗯哼……”傅抱一被压得轻哼一声,眼睛一跳,强自挣开,将迫不及待,在他脸上乱拱的少女推开一段距离。

  待看清面前的少女面孔,傅抱一散乱无神的双瞳爆出一阵精光,脸上肌肉一阵抖嗦,嘴里喃喃吐出几个字:“真……真,你何……苦要如……如此折磨我?”

  “真真?”秦虹一愣,随口道:“先生,我不叫真真,我叫秦虹。”

  说了这几个字,秦虹被男人气息勾动的情欲再也不能忍耐,又娇呼一声:“来吧,先生,我今天整个身子都是你的。”身子一扭,竟挣脱了扶住她双肩的傅抱一的双手,腥红的舌头“嘤”地一声,钻进了傅抱一口腔。

  一阵搅动之后,傅抱一赤红的双颊颜色更深,鼻息渐渐粗重,似乎也已意动。

  以张扬的观察,傅抱一似乎也服用过类似催情的药物,此时被秦虹这么一番挑逗,哪里还按捺得住,一个翻身将秦虹压在身下:“罢了,既然真真那丫头不喜男人,就让老夫再来做一番种马算了。傅……傅家绝不能无后……”

  “哗”地一阵脆响,傅抱一身上的睡衣片片撕裂,傅抱一比那秦虹还要白上几分的腰身一拱,奋力向那意乱情迷,不知死活的秦虹刺了下去。

  “啊——”伴随着少女的惨叫,落红缤纷。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树梨花压残海棠,空旷的卧房里迅速响起妖精打架的奇异声响,哼哼唧唧让人无限遐思……

  大厅里,傅真真似乎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奇异声响,冰冷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浮上一抹得意的微笑。实际上,装修如此豪华的庄院,隔音是绝对经得起任何检验的,哪里能隔着两层楼听到上面的声响,这只不过是傅真真的臆想罢了。

  毕恭毕敬,垂手站在傅真真面前的管仲平瞟见傅真真脸上的笑容,也轻轻松了一口气,谄媚地道:“小姐,这个沪都帮倒真有几分本事,找的几个姑娘素质都不错。特别是今天这个秦虹,还是商贸专科学院的大学生,我看过她的学生证了,没有说谎。”

  “哼!”傅真真嘴角一撇,不屑地冷笑一声。半晌之后,她又自嘲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如果她们真的怀了爷爷的骨肉,嘿……,我还真没有资格嘲笑她们。”

  管仲平闻言也尴尬地咧了一下嘴角,转变话题道:“小姐,你说……老爷,他知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傅真真愣了一下,沉思有顷,双眼有些迷蒙地道:“第一次到山庄来休假,我给爷爷的酒里下了大量的迷药和催情药,让爷爷在昏迷中和那个夏青怜行了苟且之事。事后虽然你亲自收拾了爷爷的卧房,我原来也以为爷爷并不知道,可那次之后,我怕那些女人一旦受孕,影响胎儿,就再也没有下过迷药,每次只在酒里下了一些催情药。我敢肯定,爷爷如果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之后已知道了。”

  “啊?”管仲平惊呼一声,“老……老爷已经知道了?那……那……”

  傅真真并没有回管仲平的话,眼中竟慢慢升起一片水雾,一挥手,让忐忑不安的管仲平退了下去。半晌,傅真真眼中的水雾才慢慢散去,眼中的凌厉之色较平日更为浓烈。

  “爷爷,我知道,虽然你当日狠狠地打了我,却也明白了我的心意,知道我不肯让那些臭男人碰一根指头。你虽然并没有明说,但你一再容忍我的荒唐行为,不惜与那些女人行那……行那苟且之事,希望真的能为傅家留下一点骨血,将我解脱出来。爷爷……请您相信我,真真一定会成功,一定会让傅家成为一统中华的第一家族!你生下的儿子,待他长大成人,我一定会将他培养成统治中华的第一人!不管是谁,中华政府也好,张扬也好,都不能阻止我!”

  原来,傅真真在傅抱一的严厉训诂之下,学业、修炼突飞猛进,可心理难以承受巨大的压力,竟然发生了严重的扭曲,长大后对男人毫无兴趣。除了一力培养他长大的傅抱一之外,就是在家里,也从来不给任何男人好脸色,就是对她的尊重父亲,从来也敬而远之,平淡如水。

  至于大伯傅玉山,本着对男人本能的厌恶,傅真真更是从来就不曾给过好脸色。而在不知内情的傅玉山看来,傅真真却是仗着傅抱一的宠爱,仗着傅抱一早已许诺的下一代宗主的身份,对他的蔑视和侮辱。

  傅玉山对家族的背叛,傅真真倒要负上一大部分的责任!

  当日,傅真真被傅抱一责骂,得知为了玄门的“宏伟大业”后继有人,竟有让她做“女种马”的打算。震骇恶心之余,傅真真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李载沅”研究成功的生命一号上。

  希望生命一号不但能让傅抱一延长寿命,还能让傅抱一重新焕发青春,代替她作一回“种马”。

  生命一号果然没有让傅真真失望,傅抱一注射生命一号之后,不仅白发染黑,外貌年轻了几十岁,而且爷孙俩在一起练功的时候,傅真真更感觉到,傅抱一气血旺盛,完全不逊色于一般年轻人的体质。

  在故意泄露张扬行踪,却没有将张扬逼出来的新闻大战失败后,傅真真一狠心,精心策划了专门针对傅抱一的“接种”大戏。

  傅抱一根本就没想到,最依赖的孙女会算计他,第一次到山庄休假之时,顿时被傅真真得手,迷药和催情药双管齐下,与老管从沪都帮找来的一名叫夏青怜的女孩行了苟且之事。

  不仅如此,管仲平当晚还按傅真真的密令,偷偷收集了傅抱一的遗精,送往医院进行化验。化验结果表明,注射生命一号后,傅抱一的精虫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活力,完全有可能令女子受孕!

  化验的结果更加增强了傅真真将计划进行到底的决心。为了保险起见,她每次都让管仲平找来不同的女子,将傅抱一灌醉、催情后,让他在这些女人身上彻夜征伐,以期傅抱一的种子在这些女人身上生根发芽,为傅家留下血脉。

  为了控制这些女人,傅真真将她们全部软禁在山庄里。这些女人本来就是为了金钱而出卖肉体的,得到远远超过她们想象的金钱后,也心甘情愿地按照管仲平的吩咐,写信隐瞒家人,乖乖呆在山庄。这些女人无不希望,自己真的有幸怀上那位大老板的一子半女!

  生下儿子,每人一亿,生下女儿,每人五千万!管仲平开出的条件,完全让这些女人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无不期盼月事不要来临……

  傅真真在大厅里思潮起伏,想起傅抱一可能从第二个女人开始,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却故意装作毫不知情,为了她讨厌男人之故,甘作“种马”,又一次对傅抱一对她的溺爱大为感动。

  而此时的三楼主卧房里,两个赤条条的男女也正酣战不休,战事已进入高潮。

  那秦虹经过张扬暗中施术之后,凭着生理的本能,早已发现只有被这陌生男人蹂躏和跶伐,身体里灼灼燃烧的火焰才能有熄灭的希望,在她破瓜落红,剧痛之余享受到初为人妇的情事高潮后,竟不要命地拼命需索,傅抱一连泄了四次,已经人去贼空,再振无力了。

  “噢——”地一声低嚎,傅抱一在那不知何时翻身骑到他身上的狂野的女骑士身下突地一个冷颤,身子一阵痉挛,又是一泄如注。

  数次泄洪,药性堪堪已过的傅抱一浑身乏力,只觉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但仍觉身体吊在半空,情火未偿熄灭的秦虹可不如此想,抽身一退,竟无师自通,又一次用嘴巴含住那条死蛇,淫糜的“啧啧”声响个不停。

  “你……你这个淫妇!给……给我下去!”傅抱一脸上的红光早退,惨白的脸上青气一闪,勉强从脑域中挤出一丝真气灌入经脉之中,想将使处于疯狂状态的秦虹蹬下床去。

  可惜,巴巴地从闹市追踪而来,又偷听了半宿活春宫的张扬岂能容他这么轻易就逃过一难。

  “呯”地一声轻响,一个蓝色的时空出口在床头出现,张扬闪身而出。埋头在傅抱一身下忙碌的秦虹毫无察觉,而全身几近虚脱,全身力气也只够运动很少一部分真气的傅抱一也没有察觉近在咫尺的磁场异动。

  “哧”,张扬随手一点,一丝内识能量侵入傅抱一脑中,傅抱一经脉中的真气顿时倒灌而回,脑子一阵昏眩,假死过去。张扬不慌不忙地在傅抱一脑域植入更为强烈的欲念,内识能量稍加引导,将他乱成一团的真气理顺,悄无声息地引身而退,又回到隔壁房间。

  张扬刚一消失,傅抱一就醒了过来,“轰”地一声,只觉黑色的欲念直从脑门倒灌全身,狂暴的情欲火焰直要把全身都点燃,浑身的肌肉似乎也暴长了一圈!

  而那含在秦虹嘴里的死蛇,仿佛被注入了兴奋剂,突地一跳,直立起来,青筋鼓突,狰狞跳动中挣脱秦虹的掌握,“啪啪”击打着秦虹沾满淫液的脸庞……

  “嗬嗬——”再也不许秦虹挑弄,脑子里只剩最原始的疯狂欲念的傅抱一一把抓住秦虹的长发,在秦虹的惨叫声中,将她往身边一丢,翻身扑了上去。

  开往地狱的死亡列车“嗷嗷”狂叫着,一往无前地开动了……

  一个小时之后,傅抱一从早就昏死过去的秦虹身上翻身倒地,“咚”地滚下床榻,赤条条地仰面跌到地板上,在那仍然一柱擎天的龙头之上,仍然在缓慢地、汩汩冒出一个一个的艳红的血色泡沫!

  而那昂然挺立的男根的主人,此时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那双死不瞑目,鼓突圆睁的双眼,还带着主人的不解、愤怒与不甘,死死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西方宫廷行乐图!

  张扬再次出现在房间中,探手试了试傅抱一的鼻息,脸上一片冷然。

  沉痛的事实早就让他对傅家的人失去了同情之心,如果不是傅抱一极有可能早有计划,担心中华的政治声誉和经济崩溃,就是让他此时解决傅真真,张扬也不会手软。

  脱阳而死的傅抱一!相信就是傅玉山亲至,也查不出来,这是张扬暗中下的黑手!至于傅真真,就更想不到了。

  冰山美人,我倒要看看,傅家失去了主人,玄门失去了宗主,你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你还有没有心思执行你的上市计划。

  张扬又试了试秦虹那微弱的呼吸,稍一迟疑,还是很快打消了将她带走的念头,绝决地扭过头,悄然从时空隧道离开凤凰山庄,发动汽车,幽幽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凤凰山庄一片寂静,就连傅真真,也在二楼的卧房睡得正香。没有任何人想到,玄门野心最大的一代宗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逝去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9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七章 恶魔现身
 

  翌日,无极集团旗下的《中华经济导报》突传噩耗,无极集团董事长傅抱一因心脏病发,突然去世。

  《中华经济导报》的特刊上,全部是有关傅抱一的生平与傅抱一创立的无极集团的介绍。特刊的头版上,赫然是中华监政会主席宋子同前往灵堂,胸戴白花吊唁的照片。

  中华排名第一的私营企业家、名下企业几乎涵盖了各大行业的大财阀去世,倒也当得起中华国家领导人到场吊唁。但有心人却发现,隶属于中华政府的几大官方报纸,却只在不显眼的位置刊登了傅抱一去世的消息,对宋子同前往祭奠的消息,只字未提。

  这种反常的情况,足以令人玩味。

  《中华经济导报》上,还正式公布了傅抱一所立的遗嘱,无极集团中隶属傅家的股份,将全部由傅真真继承。除了无极集团之外的其它家族财产,才由傅玉山、傅玉石两夫妇均分。

  一时间,傅真真这个正当妙龄,冷艳照人,全球最富有的少女,成了许多公子哥梦中的最佳女神。设在八公山国家公墓的傅抱一的灵堂上,最奇特的一幕,就是许多高官、世家长辈身边都跟着一到两位年青的子侄,希望借着祭奠的机会,与傅真真攀上关系。

  就连那张宋子同参与祭拜的照片上,那个面目油滑,燕都太子党中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宋子同的独生子宋浩也在身边。如果说宋家父子没有私心,那些前往吊唁,别有用心的傅抱一生前“友好”、“世交”打死也不相信。

  而与傅府有通家之谊的沪都金氏,更是直接指派与傅真真关系颇为密切的金星前往傅家,以半个主人的身份,直接接手了整个治丧事宜。

  只可惜,在整个治丧活动中,继承了庞大财富的傅真真从头至尾,连一次面也没有露。在灵堂上答礼的,只有傅玉石和至今仍无消息,据闻前往国外秘密整合无极集团境外资产时,因病正在国外接受治疗的傅家长子傅玉山的妻子楚娇娇,所有打听傅真真下落的人都被告之,傅真真因为傅抱一的去世,受了巨大的刺激,正在医院疗养,她的母亲秦卓婷也在医院陪护。

  在《中华经济导报》的特刊还在印刷厂的时候,张扬就得到了傅家决定正式公布傅抱一去世的消息。

  同时,国安局的谍报网也证实,在当天早上,傅真真确实从凤凰山庄被急救车送往了燕都红十字医院进行抢救。直到当日下午5时,才被抢救过来,被秘密接回傅府。

  以张扬的猜测,傅抱一因“心脏病”去世之后,傅真真肯定会一蹶不振,无极集团也将暂时陷入混乱之中。

  果然,几天后红宫传来消息,原定第二周在中华政治局常务会议上讨论的无极中华股份上市一案,宋子同偃旗息鼓,提也未提。

  但张扬知道,这只不过是大战爆发前的短暂平静罢了。一旦傅真真那座冰山渡过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亲人这道难关,这个女人发起狠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对付。而且,通过当晚的观察,傅抱一是服用了强烈的催情剂,而不是像当初想象的那样,是因为生命一号的副作用,才不得不买春泄火,让他有机可趁。

  张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傅真真为何要这么干?如果想不通其中的关节,说不定会对以后的行动,造成不可预知的风险。

  这一点,张扬倒真猜对了。

  傅抱一的去世,傅真真想当然认为,是她暗中下的春药过量导致的。她把傅抱一去世的所有罪责,都怪在了自己头上。

  经过这次精神上的重创,虽然不能算是同性恋,但从本能上厌恶男人,怎么说也算是精神有问题,心理更加不正常的傅真真,将完成傅抱一的遗志,当成了她唯一的目标和恕罪的手段。

  张扬将面对一个更加疯狂的傅真真!

  不过,这已经是傅真真从她出生以来最沉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之后的事了!在这之前,张扬确实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几乎昼夜不休地开始了生物电脑的正式投产。

  一天之内,张扬就在研究所的八十几个研究人员身上进行植入试验。科莫斯、夏皮罗两个研究小组的人本来就来自世界各地,黄、白、黑,各色人种齐全。有了吴芸、陈雅这两个成功的先例,这些科学狂人主动要求,在他们身上进行人体试验。

  不同人种的人体植入试验十分顺利!研究所的所有科研人员接受生物电脑植入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几支样品迅速被送往中华药监总局进行毒性检测,检查结果反应,这种“体液补充剂”确实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在吴民的亲自过问下,迅速拿到了生产和销售许可证。

  但是,药监总局的检测人员怎么也不明白,那个送检报告上,这种药品的药效一栏,除了协调人体体液平衡,增加体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明外,还有一项“增强人体脑波信号,与电子信号实现相互转换”的功能,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国际上对保健类药品的审查和检测,本来就十分宽松,只要药物功效没有夸大到医用药物的水平,没有任何毒副作用,一般都予以生产和销售许可。

  在市场上,这种保健类药物的销售也不需要任何专业销售资格,销售渠道不是医院和药店,而是各个超市和商场。消费者也有清醒的认识,只是把这类药物当作具有一定保健作用、强身健体的食品看待,绝不会用这类药物来治疗真正的疾病。

  正因为这样,加上有红宫领导的说项,药监总局也就没有继续过问,闭着眼睛大笔一挥,一路绿灯下来通过了事。反正不管它有什么作用,经过严格的毒性检测,证明对人体无害就行了,他们也尽到了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拿到生产许可证之后,张扬命令国际信托公司旗下的两个生物制药厂开足马力生产。科莫斯和夏皮罗率领一部分研究人员进驻两个工厂,提供技术支持。

  至于转换晶片和接口盒,飞扬公司收购的中华最大的三大IT企业旗下的生产线全部进行了改造,正在加班加点进行生产。

  接口盒的定型设计分为便携式和桌面式两种。便携式接口盒采用了张扬最初的设计,只有普通手机大小,可以夹在腰带或者放入衣服口袋里,除了最常用的有线接口外,还有一个全频率无线接口和一个红外接口。而桌面式接口盒则有一本32开的书本大小,上面除了无线和红外接口外,密密麻麻排满了各种现有计算机周边设备和数码产品的所有规格的接口,可以满足任何政府部门、公司、企业和个人的固定办公之用。

  半个月之后,3061年的元旦刚过,红宫突然传来消息,宋子同在等待了两周之后,又一次提出了无极中华的上市提案,按照当初商议的结果,闵义方和邓泽相当痛快地通过了提案。

  但是,因为傅抱一去世的这段时间的耽搁,无极中华股份的正式上市时间,已经被无形中推迟了!

  第二天,无极集团宣布,无极中华将与无极国际、无极香港股份一起,于3061年2月1日,在全球同步上市!

  看到这个消息,张扬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送来的“人体体液补充剂”、接口盒和脑波转换器的产量统计,得意地笑了起来。

  截止3061年1月7日,人体体液补充剂已经生产了5000万支,便携式接口盒4000万个,桌面式接口盒2000万个。接下来的20多天,至少还能生产两倍的数量,完全能够满足月底生物电脑上市,进行全球销售的计划。

  而在飞扬公司总部,李东生、赵风、孔明、王恒佳等人也干得相当不错,不但以华人企业为主,用空壳投资公司收购、组建北美、南美、欧洲、非洲、泛太平洋地区、大中华地区五个触角延伸到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的销售网络,还按照张扬的指示,在国际信托公司的配合下,大肆收购中华的著名IT硬件和软件公司,以便生物电脑发售后,对本国IT行业的冲击减少到最低程度。

  从英特-福雷合并案中获得的一百亿美元的利润,其中的八十亿美元,高达七百亿中华元的资金,已经变成了飞扬公司在全球各地的实业!

  张扬在研究所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报表傻笑的时候,在傅抱一殒命的那座凤凰山庄里,全身着黑,不施粉黛,比以前明显瘦了一圈,更显清冽冷漠的傅真真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以傅真真以前的脾气,只怕她连正眼都不会瞧这位客人一眼,避之唯恐不及,更不会强忍恶心,故作欢颜,虚以委蛇。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子同的儿子,燕都赫赫有名的宋浩宋大公子。

  此刻,宋浩那双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浮肿的眼睑微微睁开,色眯眯地盯着对面的傅真真。上官玉兰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杯清茶,先将其中一杯放到宋浩前面:“宋先生,请用茶。”

  弯腰之际,上官玉兰胸前的衣领微微张开,一片微突的雪白滑腻顿时落入宋浩斜睨的眼中。

  宋浩“咕嘟”一声吞了一口馋涎,双手疾伸,猝不及防地将上官玉兰还未放下茶杯的右手捉住,狠狠地摸了一把:“我自己来……嘿嘿……”

  “你干什么?”

  “哎哟……”

  上官玉兰大吃一惊,右手大力一缩,杯中滚烫的热茶顿时翻倒在茶几上。宋浩来不及缩手,也被烫得跳了起来,甩手惨叫。

  上官玉兰“咚”地将茶盘放到茶几上,随手一指,冷冷地对痛得冷汗直流的宋浩道:“宋先生,洗手间在那边。”

  宋浩顾不得辱骂,踉跄着奔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在对面的傅真真看着这场闹剧,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抱臂看着宋浩消失后,脸上的假笑也霎间消失不见,而目光中的冷然,从始至终就是那样。

  上官玉兰瞟了瞟这个自从傅抱一死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一次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多年好友,微微垂下眼睑:“真真,对不起,我……”

  傅真真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道:“不用对不起,对这种人渣,怎么作都不会过分。不过……算了,玉兰,你先回公司吧,我在这里招待这个宋公子就行了。”

  上官玉兰知道,这是傅真真为她好,以免宋浩出来后,两人翻脸。可上官玉兰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了。上官玉兰当然认识这个燕都出名的花花公子,也明白宋浩背后代表的势力。

  看见傅真真强装笑脸的表现,上官玉兰就知道,傅真真一定有求于宋浩。如果就这么离开,就放弃了一次与闻秘密的机会。

  上官玉兰一边收拾茶几,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留下来。终于给她想到了:“真真,今天是由你开车过来的,这个地方叫不到车,我还是暂时到楼上避开了下好了,等你们谈完事情后,再一起走,真真,好不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上官玉兰还摆腰扭臂,给了傅真真一个媚眼。这是她们两人以前相处时,上官玉兰经常玩的把戏,只不过,两人之间这种可以随意调笑的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味了。除了两人私下里,还保留着以前的称呼外,以前无间相处的记忆,似乎再也没有留下什么。

  傅真真看到上官玉兰故作娇态,双眼顿时有些迷蒙,微微眯了起来,直直地盯着上官玉兰。

  良久,傅真真才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令人无法察觉地轻叹了一口气,冰冷的语气略微有了几分温度:“好吧,你就在楼上的书房待一会儿,我和宋浩说完事情后一起回去。”

  上官玉兰连忙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几下收拾完茶几上的茶渍,轻手轻脚地溜到楼上。略等了几分钟,上官玉兰听到楼下的洗手间的撞门声,连忙脱下皮鞋,只穿着袜子,躲在楼梯口处偷听。

  “那个臭女人去哪里了?难道那个贱货烫伤了我,就这么跑了?真真,你看,都红了这么大一块!真真,快告诉我那个贱货的名字,我一定要她为今天的事情后悔……”

  听到宋浩的高声辱骂,上官玉兰狠狠地咬住下唇,真恨不得再兜头倒那烂人一盆滚开水。

  傅真真冷冷地声音传来:“我已经让她回公司了。这么一点小伤,是男人就该忍住。”

  “呃……”宋浩被傅真真一激,再不好意思发火,语气一变,腻声道:“真真,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难道你信不过吗?我宋浩在燕都,谁不知道一言九鼎,最讲信诺,我说以后再也不惹其他女人,只对你一个人好,就一定说到做到。真真,答应我,嫁给我吧。再说,这也是爸爸的意思……”

  说着,宋浩竟隐约带上了几分威胁。

  傅真真还是那副一成不变的冰冷语气,就好像没有听到宋浩的恳求和变相的威胁一样:“这个以后再说吧。宋浩,宋……宋叔叔让你带来了什么重要消息,电话里不能说吗?非得让你亲口告诉我。”

  “竟然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上官玉兰喃喃自语。

  上官玉兰敢肯定,傅抱一去世之前,傅真真绝对没有与宋浩见过面。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傅真真与宋浩之间的联系,竟是如此频繁。

  看来,傅真真为了无极集团,也不得不违心地忍耐宋浩的骚扰,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傅真真的计划已经到了十分关键的时候。

  客厅里,宋浩气呼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哼……算了,爸爸让我告诉你,沪都最近出了一件十分奇怪的凶杀案,据内部消息,好像你伯父傅玉山曾经在凶手现场出现过。”

  “什么?”

  大厅里傅真真大声惊呼,楼上上官玉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

  “这个消息可靠吗?宋叔叔是怎么知道的?”傅真真急切地问出了上官玉兰也急于知道的问题。

  说起正事,宋浩倒也不敢过分随意,一边咧嘴忍着手上的疼痛,一边道:“听爸爸说,主管这个案子的沪都警务局的一个副局长是我们的人,当时在凶案现场死了十三个人,凶手的手段十分残忍,几乎每个死者都被撕成了碎块,其中却有一人在警察赶到后才咽气。据当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两个巡警交待,这人被他们弄醒后,在死前曾经有短暂的清醒,一直大叫‘傅玉山,你好狠!傅玉山,你不得好死’这两句话。那位副局长当时正好在值班,赶到现场后立刻封锁了消息,封住了那两个巡警的口。据爸爸说,因为沪都是邓泽的势力,我们的人很少,那位副局长是我们在沪都的几个人之一,也有直接和爸爸联系的方法。那副局长知道我们与你家的关系,立刻将这个消息通知了爸爸。整个经过就是这样。”

  大厅里陷入了沉默,好久之后,傅真真冷冰冰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你走吧。请转告宋叔叔,说我已经知道了。”

  “真真,你不要这样绝情嘛……”说完正事,宋浩又开始了死缠烂打。上官玉兰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蹑手蹑脚地退回书房,关紧了房门。

  自从上次从蓉城回来后,上官玉兰慢慢地有所察觉,傅真真似乎对她已经有所提防,特别是傅抱一死后,傅真真更是经常不在无极集团上班。以前傅真真不在,还经常告诉她去向,可傅抱一死后,傅真真神秘失踪的时候越来越频繁,也从来不主动告诉上官玉兰她的去向。神秘失踪的时候,她的手机也经常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到她。

  上官玉兰猜不透,到底是傅真真是因为傅抱一之死受了刺激,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是为了防备她一个人。为了不引起傅真真的怀疑,上官玉兰还是坚守她的岗位,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傅真真。

  今天上官玉兰之所以有机会参加这次秘密会面,是因为宋浩打电话来,约在山庄见面的时候,上官玉兰和傅真真正好视察完郊区的一个工厂,经过山庄附近回公司。两人在一部车里,这里又是郊区,招不到出租车,傅真真可能实在找不到理由抛下上官玉兰,才带她过来。

  上官玉兰是知道傅玉山还活着的。在蓉城的时候,那晚她识破张扬的真正身份后,张扬就将他在安兴山脉出事之后的事情讲给了上官玉兰听。也知道傅玉山因为大爆炸而获得了外星人的生命能量,变成了超级怪物。

  突然听到傅玉山现身的消息,上官玉兰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告诉张扬。她抬起手腕,露出那块张扬交给她的特殊手表,飞快地按下那个隐密的发射按钮。

  这种手表当初吴婉清准备了三块,吴芸和张扬各有一块,张扬的那块送给上官玉兰之后,他就将吴芸的那块要了过来,戴在自己的腕上。这几个月来,张扬忙得昏天黑地,早就忘了这块特制手表的功能。此刻,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司业务的张扬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滴滴”声,抬起头来左右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一直响个不停的“滴滴”惊动了在外间办公的吴芸,走进没有关门的里间,看到张扬东张西望的样子,问道:“找什么呢?”

  “听,就是这个声音。”张扬停止动作,以方便吴芸听清楚这个“滴滴”的鸣叫声。

  吴芸没有张扬那么糊涂,一听就想起,这是她曾经用过的那种无线通话器的声音。她一把拖过张扬的右手,指着他腕上那块设计成中性样式,男女都可以佩带的手表道:“不就是这个通话器的声音吗?难道是堂姐在叫我们?”

  张扬被吴芸一提醒,猛地想了起来。吴婉清有他的卫星电话的号码,又知道保密电话的号码,绝对不可能再用这个东西,一定是上官玉兰在紧急呼叫。

  张扬并没有告诉吴芸,他的那个通话器送给了上官玉兰,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按下接听钮。

  话筒里果然传来上官玉兰经过无线电传送后,有些变调的声音:“张扬,是你吗?”

  虽然张扬暂时还分不清楚,对上官玉兰到底是可怜还是同情,可张扬知道,就像沈美贞一样,不管如何,这个女人在自己的生命中烙下了印迹,并不是说忘就忘得了的。

  吴芸看见张扬举着通话器愣在那里,半天也没开腔,奇怪地提醒他:“扬哥,快说话啊。”

  除了隐约能够听到陈雅在外面的大公室和许小雨的轻声谈笑外,办公室里极为安静,吴芸的话立刻通过电波,传到了上官玉兰的耳中。

  “扬哥?刚才说话的是吴芸姐吧?恭……恭喜你们,你们终于走在了一起。”上官玉兰强忍心中的酸楚,眼里却不争气地涌起了泪花。

  张扬悚然一惊,连忙急声道:“玉兰,是我。有什么事吗?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点也不能大意。有事快讲,小心被人发现了。”

  听到张扬的急声回应,上官玉兰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容,原来,他还是关心我的。

  上官玉兰连忙收拾心情,急声道:“是,我知道了。刚才宋浩和真真秘密见面,据宋浩说,好像傅玉山在沪都现身了……”急切地将宋浩刚才的话学说了一遍。

  张扬闻声心中剧震,却因为顾虑上官玉兰的安全,生怕多耽误一会儿,就让上官玉兰多一分危险,连忙道:“玉兰,我知道了,这个消息非常重要,谢谢你。赶快切断通话器,还有,你不要再待在无极集团了。你已经作得很好了,你告诉傅真真你还要继续学业,现在就离开无极集团。玉兰,一定要听话。听见了吗?”

  “不,扬哥,这些还远远不够补偿我对你的伤害,我还要继续呆下去。我会小心的。扬哥,芸芸姐,祝你们……幸福,再见。”

  “玉兰,玉兰……”

  张扬急声呼叫,手表上的指示灯却已经灭了,上官玉兰已经结束了通话。

  陈雅听到张扬的高声呼喊,也走了进来,问道:“扬哥,你在和谁说话啊?”

  陈雅曾经被傅玉山绑架,两腿还被打断过,吴芸担心她还在恐惧那个恶魔,先将陈雅搂在怀里,才轻声将上官玉兰传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讲完之后,陈雅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害怕,而是睁着一双愤怒的大眼睛,挥舞拳头道:“扬哥,芸芸姐,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怕那个恶魔!我们现在马上就去沪都,让扬哥把他抓出来,好好地扁一顿!”

  陈雅说得幼稚,吴芸却没有笑,而是表情凝重地看着沉思的张扬:“是啊,小雅的建议不错。扬哥,你准备怎么办?”

  张扬想也不想,咬牙道:“不错,傅玉山的威胁远远大于无极集团,我们立刻动身去沪都。这一次就是将沪都翻个个,也要将傅玉山挖出来!”

  “我们?我们一起去吗?要不要通知吴叔叔,还有,是不是把01小组也带上?”

  “不,傅玉山不是任何军队和国家机器可以消灭的,通知红宫徒乱阵脚。01小组也要留在燕都,公司、研究所、几个生产生物电脑的工厂都需要他们保护。而且,人去得越少,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险,我们才有更大的机会找到傅玉山。”

  听到张扬的断言,冷静下来之后,陈雅有些心虚地抬起头,轻声道:“扬哥,我跟着一起去,不会成为你的拖累,坏你的事吧?”

  吴芸在全面了解了张扬的能力后,丝毫不担心他的安危,反而是她和陈雅,跟在张扬身边确实会成为他的拖累。听到陈雅说出了她心中的顾虑,也跟着道:“是啊,扬哥,不如你一个人去沪都,我和小雅还是留在燕都。”

  “不!”张扬坐直身子,深情地望着两个自己深爱的女人,斩钉截铁地道:“在消灭傅玉山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们身边。你们放心吧,如果我连保护你们的力量也没有,也就不配成为你们的老公了!”

  “扬哥,你要死啦,又占我和芸芸姐的便宜!”陈雅闻言又羞又喜,从吴芸怀里钻出来,灵活地绕过办公桌,对着张扬当胸就是一拳,已把心中刚刚生起的胆怯丢到了九霄云外。

  吴芸微笑着看了打闹的两人一样,转身向外面走去:“我去收拾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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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0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八章 沪都巧遇 

  如果说燕都是中华的政治心脏,那么,地处太平洋畔的沪都就是中华的第二颗心脏——商业心脏。

  作为一个充满活力的国际化超大型商业大都市,沪都不但拥有全亚洲最大的深水港,也拥有亚洲最多的城市人口和城市占地面积,全球许多跨国公司、外资银行都在沪都设得有分部。

  燕都与沪都几乎相隔了整个中华版图,即使以张扬之能,还是连续建了三个时空隧道,才到达沪都。时空隧道的出口,在位于沪都第一高楼,沪东大厦的位置。

  沪东大厦建成之后,假日酒店集团就将总部搬迁到大厦内,并买下了沪东大厦高达五十四层的附楼,将之建成展示假日集团酒店服务的样版店。五十四层的建筑,却只有二百三十一套复式套房,被评论家誉为迪拜伯茨酒店后,最有资格被冠以七星级标志的超豪华酒店。

  酒店外面有大片的绿地和为客人免费提供的室外休闲设施,张扬很容易就定位到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三人从时空隧道出来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这之前,张扬已经告诉了吴芸和陈雅今晚的目的地。所以,乍然见到身边装饰成热带风情的酒店专用休闲广场,还有不远处在灯光照射下,仿如水晶宫一般炫丽豪华的假日酒店,兴奋远远多过吃惊。

  “扬哥,那就是假日酒店的总店吗?好漂亮!”陈雅迫不及待地跑到最前面,催促在后面东张西望的张扬和吴芸,“芸芸姐,你们快来啊!”

  张扬与吴芸相顾莞尔,手拉着手紧走几步,追上陈雅。一行三人按照事先说好的,走进假日酒店沪东总店在全球酒店中最高、最大的中庭后,张扬和陈雅坐到一边休息,办理入住手续等出头露面的事,全部由吴芸负责。

  不一会儿,吴芸就在从前台那边走过来。一位服务生拿着门牌,跟在她身后。吴芸满脸笑容,好像捡到了宝贝一样:“扬哥,我们真是太幸运了,今天上午才有一位客人因为急事提前退了房,酒店为这套房间更新了一部分设施,刚刚才完成施工和清洁。否则,我们没有提前预定,肯定住不进这里。”

  沪都既是全球新兴的金融名城,这种名声在外的超豪华酒店,哪里少得了来自全球的巨富高官入住?张扬大汗,暗中羞惭自己考虑欠周之余,大为感激那位突然离开的客人,没有让他今晚丢脸!

  这位突然离开的客人看来也是一位钱多得花不完的主,服务生将53层的套房打开以后,就连在处理“爱克事件”之时奔波于全球各地,曾经入住过许多豪华套房的张扬,也被如此宏大、华丽的套房惊呆了!

  上百米的超大客厅,一个空中小花园,除了主卧之外,还有起居室、酒吧、健身房、书房、随从房,林林总总,竟有大小二十几个房间。

  “随云阁”,一个非常古典的中式名字,就是这个套房的名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随云阁的装修简洁飘逸,充满了梦幻般的华丽情调。

  吴芸在登记入住之时,只问了这间套房是否有两个房间,够不够男女三人分开住,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没让服务小姐继续解释,就直接订了下来。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选择了这样豪华的一间套房。吴芸脸色煞白,悄悄将那服务生叫到一边,急声问道:“请……请问,这个房间一晚要……要多少钱?”原来,她直接用张扬给她的卡进行的预付,竟连房价也没有问。

  那服务生诧异地望了吴芸一眼,恭敬地回答道:“小姐,这套随云阁是按照最豪华的皇帝套房设计装修的,但收费却不是全球最贵的,每天只需要一万三千元。”

  一万三千元?吴芸暗暗乍舌,毕竟出身世家,也见识过一些豪华场面,这个价钱还能勉强接受。暗自打定主意,坚决只住一晚,明天就去退房。

  陈雅虽然也被套房的豪华所震慑,听到一万三千元的价钱,还是吓了一大跳:“天啦,一万三千元?差不多是我爸爸妈妈一年的退休工资了,这也太贵了吧!”

  那服务生再次莫名惊诧,小心地提醒道:“小姐,我说的是美元,不是中华币!”

  “啊?!”

  这一次,就连吴芸也大惊失色,陈雅出身小市民家庭,视简朴节约为美德,更是目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两个美女像犯了弥天大错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张扬,齐声道:“扬哥,咱们退房吧,这也太贵了!”

  一直在注意吴芸小动作的张扬将整个过程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暗暗吃惊这随云阁的价钱还真是“七星级”,却并不像吴芸和陈雅那样吃惊,一直面露微笑,好笑地看着两个惊惶失措的小女人。

  正想温言安慰几句,放出去感应周遭环境的内识能量突然反馈回一丝熟悉的信息,张扬眉头一皱,向那服务生沉声道:“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请你出去,没有招呼,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那服务生悚然震慑,没想到这个脱下太阳镜后,看起来面相温和,充满阳光气质的年轻人脸色一板,周身竟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压迫感,那双异常明亮深邃的眼睛,竟似要刺穿人的思想。那服务生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张扬,勉强挣扎着说完他的台词:“是,先生。我们酒店视保护客人的安全、隐私为最高宗旨,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们。如果有任何需要,请拔服务中心号码。”

  话一说完,服务生逃也似地退了出去,关上大门。

  “怎么了,扬哥?”相处了小半年,三人间早就形成了默契,吴芸立刻察觉张扬的不妥,急声问道。

  “傅玉山曾经住过这里!”

  轻轻的一句话,顿时让陈雅花容失色,吴芸大惊之下,目光立刻警惕地四下搜索。

  “他早就走了!我估计,今早退房的客人,就是傅玉山!”

  张扬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如此之好!竟与傅玉山前后脚住进同一家酒店,同一间套房。

  “小雅,你不相信扬哥吗?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担心!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不能碰你一根汗毛!”张扬拉过陈雅,怜惜万分地吻了一下她冰冷的双唇。

  看到张扬深情、坚定的目光,陈雅慢慢地恢复自然,信任地点了点头,乖巧地离开张扬的怀抱,任由吴芸拉起她的手。两女都明白,张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扬迈开大步,笔直地走向甬道尽头,推开主卧室的大门。进入房间后,以内识能量仔细地搜索每一个角落。

  几分钟之后,张扬双瞳紧缩,十分肯定地道:“虽然生命磁场的能量已经十分微弱,但可以肯定,傅玉山一定住过这个房间。”

  张扬一边向紧张地望着他的吴芸和陈雅解释,一边打开桌上酒店配置的电脑,内识能量刹那间侵入酒店的主机,调出随云阁的入住资料。

  苟家奇,男,35岁,证件号码……随行人员,21人。入住时间,3061年1月5日18点,离店时间,3061年1月7日7点。

  这时,张扬基本上已经肯定,在这随云阁住了20天的一行22人是傅玉山、魏华、苟家奇和朱雀帮的余孽!

  只不过,傅玉山似乎没有在这房间内进行过时空传送,余留的磁场能量太过微弱,张扬也是在进入随云阁几分钟后,内识能量才勉强感觉到。要像在燕都解救陈雅之时,靠追踪磁场轨迹找到傅玉山,绝对不可能。

  作为中华三个直辖市中最大直辖市,沪都和周边的卫星城市加起来,不但占地面积超过了燕都,人口总数也比燕都多。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搜寻22个人,不啻是大海捞针。

  难道,这次万里追踪,又要无疾而终吗?

  郁闷半晌,张扬突然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此次沪都之行,不是听到上官玉兰的秘密情报后,来追查那宗神秘凶杀案的吗?现在既然确定傅玉山在沪都,又一大早匆匆离开假日酒店,多半是为了转移到更隐密的地方,逃避警方的搜索。

  如果查清那凶杀案的内幕,找出傅玉山大开杀戒的原因,至少会大大增加找到傅玉山一行人的机会。

  想通此节,张扬略有些沮丧的心情大好,回过头来,将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诉吴芸和陈雅。

  商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后,吴芸又想起自己不经意间就“帮助”张扬花掉了十万中华元的糗事,红着脸吃吃道:“扬哥,你说酒店会不会让我们退房,不如我们去试一试……”

  张扬心头暗笑,却不敢真的笑话吴芸,强自装出郑重之色:“芸芸,你原来就是警察,肯定知道人都有思维盲区。这套随云阁傅玉山刚离开,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紧接着入住这里。如果我不得不离开你们出去办事的时候,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你说,到底是金钱重要,还是你们的安全重要?”

  吴芸当然知道,她和陈雅在张扬心中的分量,仔细一想,张扬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也就不再坚持。陈雅这几个月一边学习,一边以助理的身份为张扬工作,却也知道张扬的财富对一般人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见她最为敬重的芸芸姐已经点头,也只得同意。

  张扬看见陈雅那张明艳无俦的小脸蛋皱成了苦瓜样,知这小丫头在替他肉痛,心里万分怜惜,心意转动,想起沪东大厦除了这假日酒店的总店盛名远扬之外,尚有另外一处被世人赞誉不绝的去处。

  当下,张扬神秘地一笑,一手一个拉起吴芸和陈雅:“别管这些了,咱们走,找一个地方吃饭去。”

  一提起吃饭,因为运动员出身,平日食量就颇大,最受不得饥饿的陈雅的肚子“咕噜”一声雷鸣,条件反射地发出抗议之声。听到这声怪响,张扬一声怪笑,直羞得陈雅耸肩缩颈,飞一般躲到吴芸身后。

  一路玩笑中,三人走出随云阁,进入电梯。张扬与那电梯小妹耳语几声,那小妹点头应是,细声回答了几声张扬的问话,灵活地按下按钮,电梯悄无声息地将他们送到假日酒店所处附楼最顶层的空中大露台。

  这大露台与沪东大厦主楼相连,除了布置得有为酒店客人服务的咖啡吧之外,还建得有一个小型服务中心,同样提供前台服务,为进出沪东大厦的酒店客人服务。

  张扬带着摸不着头脑的吴芸和陈雅,信心满满地在酒店门僮的恭送下,进入沪东大厦。三人又换乘主楼的电梯,直达沪东大厦最高层。名藻中华饮食界,被称为亚洲第一的顶级餐厅——金顶皇宫餐厅就在沪东大厦顶楼之上。

  三人走出电梯,在引座小姐的带领下转过一道回廊,左顾右盼,仔细打量金顶皇宫的装饰。这一看,顿时令三人叹为观止,乍舌不已。

  几千平方的大厅里,全部用一米高左右的镂空隔断,围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包间。低腰隔断既不阻挡视线,很好地展现了整个大厅恢宏、堂皇的气势,又隐隐让人产生一种安全感。每一个相对封闭的半开放的包间头顶,都垂着造型别致的射灯,散下不同色彩的柔和灯光。

  抬头看去,顶上并不是普通的天花板,而是沪东大厦当初建成之时,那个全亚洲最大,用最新工艺制作、全透明的玻璃圆弧穹顶。

  从穹顶最高处到大厅地面,至少还有几十米的空间。在这个逐渐合拢的穹顶半空,金顶皇宫别出心裁地以全透明的特殊玻璃分成了上下四层。与大厅同样风格装饰的半开放包间之间以回廊相连,晃眼望去,一个个独立包间仿佛飘浮在半空之中,随着灯光的折射,让人产生这些包间在半空中移动荡漾的奇妙感觉。

  在雾一般轻柔的灯光,缓缓流淌的轻音乐,简洁大方,却处处独具匠心的装饰下,加上大厅,一共上下五层的餐厅让人犹如置身于梦幻仙境之中。

  虽然还没有享受到这金顶皇宫的美食,张扬三人却已叹为观止,感叹不虚此行。

  引座小姐柔声询问了三人之首的张扬的意见后,将他们引到架设在大厅中央的小电梯之内,微笑着按下按钮。

  小电梯运行又快又稳,悄无声息地将张扬三人送到空中阁楼的最顶层。这一层因为处于穹顶顶层,地方略小,只有六个包间。此时,其中五个包间都有客人,却因为灯光和巧妙的装饰,张扬三人根本就看不清那五个包间中的情景,只略略听到几声轻言笑语,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知道那些包间内正有客人在用餐。

  进入仅余的一个还空着的包间,近距离体会餐厅匠心独具的装饰,三人又是另外一番惊喜。

  全部由特殊玻璃制作的地板、桌椅、镂花的桌布、餐巾,还有透过头顶的透明穹顶,仿佛伸手可及的璀璨星空,三人无不沉醉在这超越想象的奇妙景象里。

  引座小姐见惯了众多初次前来金顶皇宫用餐的客人这种震惊和陶醉的表情,见怪不怪,悄悄退了下去。接下来的服务,自然有恭身候在包间一角,另外的经过专业训练的侍者负责。

  张扬对西餐了解不多,颇有自知之明地藏拙不语,吩咐那一身燕尾服,完全按照中世纪宫廷仆从打扮的侍者推荐。

  有胆进入金顶皇宫的人,即使没有见过世面,也非富即贵。更何况,张扬三人虽然表情讶异,但张扬从随云阁出来时,自忖沪都并无认得他们之人,就去掉了那用以掩饰身份之用的太阳镜和棒球帽。经过内识能量修饰,张扬的相貌略有改变,却出于男人的虚荣心,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出众,却被他变成于平凡之间,更为耐看和有男人味。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强大的自信和慑人之势。吴芸和陈雅更是万中挑一的绝色美女,一颦一笑,无不流露出超凡脱俗的风采。

  正因为如此,包间里的侍者丝毫不敢小觑和耻笑张扬三人的失态,反倒被这金童玉女般的三位客人的风采所吸引,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格外殷勤小心地服务。

  经过那侍者不着痕迹的巧妙指点,三人很快点好了菜式,张扬又要了一瓶据说是澳洲最好的格兰奇红酒。三人透过身边的玻璃幕墙,俯览赞叹沪都夜景之时,侍者将一支格兰奇推了过来,经张扬试品首肯后,倾入三人身前的高脚杯,点好的菜式也陆续被自送了上来,装在银质餐盘之中,端上餐桌。

  美景、美酒、美食、美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张扬未饮先醉,只觉心满意足,此生再无所求。

  吴芸和陈雅也住口不语,在略为幽暗暧昧的灯光下,两人脸上现出羞涩的红晕,举起杯来,与那无论怎么看,脸上的笑容都只能算是淫笑的某人手中的酒杯相碰。甘甜醇厚,略带青草和橡木原味的酒液入喉,三人只觉暖意盈怀,饮下的是幸福,是喜乐!

  三人中,张扬与吴芸尚有吃西餐的经验,陈雅却是一窍不通,吴芸一边示范,一边温言指导陈雅。陈雅挥舞刀叉,“举轻若重”,连鼻尖也急出汗来,那咬牙颦眉的样子却更为天真可爱,就连那侍者也忍俊不禁,张扬和吴芸更是呵呵直乐,逗得陈雅娇嗔不已。

  正在包间里一片温馨祥和,张扬三人几个月以来,首次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的时候,“啪”地一声巨响,包间入口处架子上的一盆鲜花被人撞倒,跌到地上摔得粉碎。紧接着,一个苗条的人影踉跄着闯入包间之内,扑到离门口最近的张扬坐着的椅背上,向地上滑去。

  “呃……”一股沉重的酒气冲口而出,顿时让回身观察身后情形的张扬掩鼻缩身,跳了起来。

  “先生,对不起!我马上送她离开。”那位侍者训练有素,立刻上前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不住地向张扬道歉。

  “对不起,金总,失……失礼了!我身体不舒服,告……告辞了!”那醉酒的女人被扶了起来,双眼紧闭,并不知道闯错了包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张扬捂着鼻子,不满地目光从那女人脸上掠过。忽然,他好像被雷击中一样,飞快地推开椅子,将那女人从侍者手中抢过来,将她散落在额际的头发捋开:“九妹,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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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人
 

  张扬怀中的少女穿着一袭质地高雅的蓝色暗花旗袍,秀发在头上高高地挽成一个发髻,露出洁白如玉的颈项,脸上略施脂粉,苍白的双颊上酡红满腮,也不知是妆饰的腮红,还是酒意使然。

  如果不是张扬对九妹了解甚深,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麻雀变凤凰,装扮极为得体的醉美人就是七里井那个满手油污,每天为了生计围着灶台和地摊转的平凡小女人。

  侍者和陈雅一起问道:“先生,您认识这位小姐?”

  “扬哥,这位姐姐是你的朋友吗?”

  吴芸见机得快,上前几步,从张扬手中接过半醉半醒的九妹,扶着坐到椅子上。

  “金大哥,对不起,失……失礼了……”九妹懵然不知走错了房间,仍然在喃喃自语。

  看到九妹醉成这个样子,张扬神色一变,对九妹口中的“金总,金大哥”充满了厌恶和怒火,猛地直起身子,对那侍者道:“你马上去找一下这位小姐的同伴!”

  那男侍者应声答应,连忙出去询问在另外几个包间服务的同事。趁这机会,陈雅连忙端上一杯醒酒用的茶水,服侍九妹喝下。

  几分钟后,包间外响起皮鞋踩在玻璃地板上的急促的“叮叮”之声,一个瘦高的人影撞了进来,驻足往包间一望,立即走到九妹身边,捉住九妹的手臂,轻轻摇晃,急声呼道:“崔小姐,你怎么了?”

  张扬正在观察九妹的情形,还没看清此人相貌,就被他老实不客气地推开在一旁。一见那男人捉住九妹的手臂,张扬伸手一抓,只轻轻一提,那瘦高身材的男人就吃痛不住。

  “哎哟”声中,那男人被张扬一个踉跄提到一边,连转了好几个圈,才“咚”地一声撞在包间的隔断栏杆上,稳住身形。

  “你要干什么?”那男人狼狈地捉住受伤的右手,恼怒地抬起头来,狠狠地寻找暗算他的人。

  “金星!”张扬脱口而出,心中“格噔”一下。他已经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你……你认识我?”听见张扬的话,金星眼中的怒火慢慢褪了下去,狐疑地上下打量张扬,搜索脑中的记忆。

  张扬的相貌经过内识能量局部改造后,与之前的样子似是而非,如果不是极为亲近的人,绝对不敢肯定他的真实身份。可不巧的是,张扬今天正与陈雅在一起,金星却是在“抗癌一号”拍卖之时,见过陈雅的。

  以金星杰出拍卖师的眼光,定下心来略一打量后,立刻认出站在那位温婉端庄,气质高雅,美丽不可方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女人身边的明艳少女,正是在“抗癌一号”拍卖之时,陪在张扬身边,名叫陈雅的少女。

  陈雅之后在奥运会上的杰出表现,更是轰动中华,“泳坛天才少女”的称号名冠全球。就是金星想忘记都不可能。

  再一想起报纸上关于张扬与中华华北军区司令员的女儿,还有这位泳坛天才少女的绯闻,金星神色剧变,脑中灵光一闪,记忆忽然与现实相重合。

  “张……张扬?你……你是张扬?”

  张扬从来就没有奢望,自己的身份能够一直隐瞒下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而且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暴光罢了。眼前这人与傅真真的交情非浅,看来,自己从幕后走向前台的时间,不得不被迫提前了。

  一听到“张扬”两字,就好像被施了恢复魔法一样,刚刚还浑身瘫软,慵懒无力地靠在椅中昏睡的九妹突然站了起来,睁开双眼:“张扬?扬哥!扬哥在哪里?”

  张扬上前一步,扶住突然起身,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九妹:“九妹,我在这里。”

  这一声“九妹,我在这里”,顿时让金星和九妹身体僵硬,瞠目结舌。

  金星脸上的震惊只是略为一闪,立刻变成了极为复杂的表情,目光一缩,飞快地从九妹紧紧抓住,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的双手上掠过。

  “张总,原来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原来传闻并没有错,你真的从土谷火山的空难中逃生,活了下来。祝贺你,张总!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金星强自忍耐,才能不让自己却想那两双紧紧抓在一起的手,脸上浮起看起来极为真诚的笑容,对张扬伸出右手。

  张扬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从九妹手中抽出手掌,握住金星伸过来的右手摇了摇:“谢谢!好久不见,金总风采更胜往夕啊。来,芸芸,小雅,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金氏拍卖行的金星金总,也是中华最杰出的拍卖师。这位是崔小姐,我在燕都七里井认识的朋友。金总,崔小姐,这两位是我的女朋友,吴芸,陈雅。”

  听见张扬的介绍,激动的九妹犹如醍醐灌顶,当头被浇下一盆冷水,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拉开与张扬、吴芸和陈雅的位置,神情凄然,嘴唇哆嗦两下,才能发出声音:“吴小姐,陈小姐,你们好。”

  陈雅思想单纯,还未看出张扬与九妹之间的不妥,吴芸却以女人的直觉,立刻就看出,这位崔小姐对张扬的感情,绝非普通朋友那样简单。

  吴芸悄悄瞪了一眼似乎十分平静的张扬,心里暗叹,此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杰出,太有女人缘了!

  哀叹之余,吴芸心里还是十分甜蜜。张扬直诚与她和陈雅的关系,就算瞎子也听得出来,有变相提醒、拒绝这位崔小姐的意思。吴芸如何不知,这让人又爱又恨的“花心扬”,正是借此告诉她和陈雅,她和陈雅才是他的最爱,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会隐瞒对她们的感情。

  感动之余,吴芸对九妹的处境更加同情,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有些恼恨张扬的无情,又瞪了他一眼,轻移莲步,抓起九妹的手:“妹妹,原来你是扬哥的患难之交,真是多谢你在七里井时对扬哥的照顾。”

  吴芸回忆起张扬对她说过的事情,想起他以“白扬”的身份落难到七里井时,讲过他被人收留的情况。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位收留他的朋友,就是眼前这位崔小姐。

  陈雅也上前拉住九妹的手,高兴地道:“姐姐,原来你是扬哥的救命恩人啊!真是太好了,我们在沪都人生地不熟,这下好了,有人陪我和芸芸姐了。”

  不管怎么看,九妹也无法从吴芸和陈雅脸上看到虚假和做作的表情,失落、绝望的情绪在吴芸和陈雅的热情感染下,略为好过一点。九妹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当时不正是想到了今天这种情况,才选择从七里井离开的吗?

  和沪都帮的兄弟在沪都扎下根来,沪都分堂的生意节节高升,飞速发展,自己也开始过上了一种全新的生活,眼界大开,从报纸、电视上看到当时铺天盖的关于张扬的报道之后,知道张扬到底是什么人后,不是还暗暗庆幸,当时的选择是多么正确吗?

  看了看拉着她双手的吴芸和陈雅,看见她们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就连任何女人也会惊叹的美丽和风采,九妹心中反而反常地平静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吴小姐,如果要说感谢,应该是我多谢张大哥才是。如果不是他的帮助,我的母亲也不会活到现在。”又转向陈雅道:“陈雅妹妹,你现在可是大大的名人了。如果姐姐出去说一声,泳坛天才少女是我的朋友,只怕要被人妒忌得不行呢!”

  九妹出身市井,终日以小买卖过活,以最短的时间迅速获得客人的好感,本就是拿手本领,几句话一说出来,立刻扭转了略显诡异的气氛,拉近了与吴芸和陈雅的距离。

  别人还不觉如何,张扬却大为吃惊,没想到几月不见,九妹不但学会了装扮自己,就连待人接物也是大方得体,丝毫不觉局促小气。更难得的是,自己因为顾忌深爱自己的吴芸和陈雅感情,又一次在九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她却迅速将伤痛深埋心底,不露声色地契合张扬的介绍,以“朋友”的身份与吴芸、陈雅交往。

  这个让人怜惜、倔强的女子,越来越让张扬敬佩和尊重。

  三个女人在一边叽叽喳喳地相谈甚欢,两个男人却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张扬干笑一声,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金总,你是怎么认识九……这个崔小姐的?”

  金星也是气度深沉之人,此时也已回复平日的精明和冷静,脸上又露出那种儒雅淡然的微笑:“呵呵,其实我与崔小姐相识也没有多久。崔小姐和她的手下当时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恰好遇上了,就出手帮了一点小忙,就这么一来二去,就与崔小姐认识了。”

  金星说得轻描淡写,张扬却深知,金氏家族作为中华拍卖行的一哥,从新中华建国之前,就在沪都发展,以金家的角度,也许是一个小忙,但对于人生地不熟,在沪都立足不稳的九妹和沪都帮来说,这个忙一定小不了!

  看金星今晚的表现,似乎十分在意九妹,正在追求她。

  自七里井时,张扬几次被九妹的深情感动,但冷静之后,检讨对九妹的感情,始终觉得对九妹的敬重、怜惜远远超过男女之情。而且,自己身边不仅已有吴芸和陈雅,那上官玉兰和沈美贞,更不知如何了局。如果九妹对这金星真有一星半点好感,发展下去,倒也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结局。

  想通此节,张扬初见九妹之时,听她呼唤别的男人,连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一丝醋火彻底消失,对金星露出了然的笑容:“原来是这样。九妹在我落难之时,曾经无偿地帮助过我,可以说是我最为敬重和亲爱的妹妹。你帮了九妹的大忙,只要金总有需要,任何时候都可以提出来,我来为九妹还这个人情。”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金星这个世家少爷只怕当时就要发作,可眼前的人却是张扬,全球生物工程领域的天才科学家,他的每一个研究成果,都可以将他送上财富的顶峰。

  金星强忍怒气,悻悻道:“张总,不必了。我如果为了寻求回报,当日就不会出手帮助崔小姐了。”

  张扬也不生气,想起金星与傅真真的关系,此人半个月之前,还在燕都主持了傅抱一的丧事,于是假作不知,转言问道:“金总,我看报纸,傅老爷子过世之后,是你主持操作的丧事。我也与傅老爷子有一面之缘,对他极为敬佩,请问傅老爷子究竟是因何去世的?”

  一提起此事,金星顿时一脸哀痛之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沉声道:“据真真说,老爷子因为练功过度的原因,走火入魔,最后死于心脏病。家父前一段时间看到傅老爷子最近返老还童,就曾言道,老爷子练功练到返老还童的境界,只怕太过违反自然规律,反有不测之祸!哎,谁知道一言成乩,傅爷爷竟真的……”

  听到金星长吁短叹,张扬心中暗笑,没想到傅真真竟以练功为借口,向傅家的亲戚和无极集团的盟友解释傅抱一注射生命一号和脱阳而死的原因。人死不能复生,这倒真是一个最好不过的幌子!

  金星继续道:“傅爷爷年届百岁,倒也算得上寿终正寝,得享正果。只是他这一去,却苦了真真一人,年纪轻轻,就不得不挑起无极集团这副重担。无极集团拆分上市,就连父亲也想不通,傅爷爷当初为何要做出这个决定。以傅家和我们这些家族的财力,完全不用寻求外部资金,为何要将利益白送予不相干的外人。真真却坚持要完成傅爷爷的遗愿,现在是举步维艰,困难重重啊!”

  以张扬的能耐,内识能量当然能够侦测到,金星这一番话并非谎言,而在无意透露了无极集团与它的盟友之间产生了裂痕,自己这一方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

  看到张扬的表情,金星心中一惕,暗悔失言,连忙转换话题:“张总,对了,既然你安然无恙,理所当然要将飞扬公司从信托公司手中赎买回来。如果‘抗癌一号’重新进行拍卖,希望我们金氏拍卖行还是有这个荣幸,成为飞扬公司的合作伙伴!这一次张总现身沪都,是否打算将飞扬公司总部搬迁到沪都啊?如果真是这样,以金氏在沪都的人脉,我一定全力以赴,全力帮助张总。”

  张扬干笑一声,假笑道:“呵呵,我的身体刚刚恢复,暂时没有考虑工作的问题。如果托金总的福,飞扬公司真的重新开张,合作肯定是少不了的。”看了看那三位聊得正欢的女人,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暗叹难得一次的聚会,只能样草草结束了。

  金星一看张扬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了去意,聪明地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张总,我已经从燕都分公司调回金氏总部工作,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张总在沪都有任何需要,请务必联系我。”

  张扬近期一直窝在研究所工作,打的也是隐密行踪的念头,根本没印什么名片,也不可能将卫星电话的号码告诉金星。张扬点头将名片收起来,故意无视金星充满期盼的眼神,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商务礼仪中还有回赠名片和联络方式一说:“那好,今晚就这样吧,我和芸芸和小雅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和九……崔小姐?”

  金星一听张扬并没有与九妹同去的念头,突然想起刚才张扬把九妹认作“妹妹”之语,禁不住心中狂喜,连没有得到张扬联系方式的失望也全然忘记了,连忙道:“我们也已经用完餐了,也正要送崔小姐回去,我们一起走吧。”

  九妹与吴芸和陈雅闲聊,耳朵却一直支愣着,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张扬将她撇下,甩给金星之语,顿时脸色一黯,低下了头。

  吴芸却与九妹一样,同样关心两个男人的谈话,以她被张扬当初多余的内识能量开拓的身体,更将现场每点声音都收入耳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慑入眼内。一看九妹的黯然神伤的样子,吴芸心中一动,忽然伸过头去,附耳在九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九妹脸上一喜,也回应了几句,两人这才笑嘻嘻地离开。

  金星是地主,当然要抢着买单,张扬也没有过多推辞。从金顶皇宫出来,电梯到达沪东大厦一楼大堂时,金星还要到地下停车场拿车,几人就在电梯里举手作别。九妹竟也毫无留恋、扭捏之态,大大方方地与张扬三人告别,跟着金星一起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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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2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十章 线索
 

  回到随云阁,陈雅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最大的主卧室,说要与吴芸享受一回这个皇帝套房的“龙床”,又以要和吴芸享受套房内最大的按摩浴缸这由,将张扬赶出了房间。

  张扬随便找了一间离主卧室最近的房间,胡乱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发呆。虽然强迫自己不去想它,脑子里转来转去,却全是当时在七里井时,与九妹、大武和猴子渡过的那段日子的影像。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吴芸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张扬坐起来,伸出手牵过吴芸,从身后温柔地抱着吴芸,鼻子贴在吴芸脑后,默默地嗅着浴后清新的发香:“小雅睡了吗?”

  “没有,小丫头还在按摩浴缸里玩得高兴,不肯起来呢。”吴芸略微扭过身子,仔细地看了看张扬,突然嫣然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是不是有心事啊?”

  张扬一愣,突然想起,只要没有外人在场,他与吴芸和陈雅单独相处之时,虽谨守最后一道防线,却每每上下其手,一脸猴急地“探索”爱人的美妙曲线,此时怀里抱着只穿了一件浴袍的吴芸,却难得地没有色心大发,倒真是反常。

  张扬老脸一红,支吾道:“没……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

  一听张扬的话,吴芸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那可怎么办啊?我本来还为你安排了一个约会,看来你是去不了了。”

  “约会?”张扬突然想起离开金顶皇宫之时,吴芸与九妹的那番耳语,心中不敢相信,试探道:“芸芸,什么约会?难道是与九妹……”

  吴芸不再逗笑,收起脸上假装的焦急之色,目不转睛地望着张扬:“扬哥,今天晚上你在金顶皇宫做得有些过了。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考虑我和小雅的感受,才故意那样对九妹的,但是,我不是母老虎,小雅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相信你能够处理好与其它女……女性朋友的关系。所以,你完全不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那样反而让我和小雅难受。”

  “芸芸!”张扬感动地将吴芸搂入怀中。

  吴芸伏在张扬怀里,像对小孩子那样,柔声道:“我已经和九妹约好,说你今晚会去见她。九妹住的地方在淮江路23号七楼A座。去吧,去与九妹好好谈一谈,她既是你的恩人,又在沪都待了这么久,说不定知道一些关于凶杀案的内幕。”

  张扬完全相信吴芸的话是出自真心,也不再矜持,感动地抱紧吴芸,轻声道:“芸芸,谢谢你。我真的只是把九妹当作妹妹一样,只是今晚金星在场,也没有机会询问她们离开燕都后的情形。我去去就回。”

  吴芸不耐烦仰起脸来,故意嗔道:“真像个老太婆,你再这样罗嗦,我就不让你去了。”

  张扬哈哈大笑,狠狠地在吴芸大声唇上印了一记,这才放开吴芸,飞跑出门,离开酒店,坐上出租车直奔淮江路。

  23号是一个单体高层公寓,张扬很容易就找到地方,直上七楼,按响A座的门铃。

  张扬刚一缩回手,门就打开了。换过一身衣服,穿上一身居家休闲服的九妹站在门口,脸上也不知是羞红,还是酒晕,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既有难以掩饰的惊喜,又有几分羞涩,垂颈道:“你来了?请……请进。”

  在路上,张扬已经想好,吴芸说得确实不错,九妹在沪都已经待了好几个月,沪都帮原来就是黑帮,不管做什么生意,也不可能完全与黑道脱离关系。沪都警务局虽然封锁了凶杀案的消息,这么大的案子,却不可能完全瞒住无孔不入的黑道人物。说不定九妹和沪都帮的人真的知道一些凶杀案的线索。

  张扬也暗暗打定主意,面对九妹时,只谈工作,少谈其余。否则,既对不起九妹,更对不起吴芸的信任。所以,张扬表情自然地跟在九妹身后,走进她住的地方。

  举目一看,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普通住宅。在淮江路这种地处繁华地带,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买这样一套公寓式的房子,花费想必不少。张扬十分了解九妹的性格,绝对不会贪占沪都帮的财物,这套房子一定是她用自己的合法收入买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沪都分堂在沪都的发展十分惊人。

  看见张扬在观察屋内的环境,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九妹也有几分得色,轻声道:“这是我用自己的工资和第一季度的分红买的全装修的现房,刚刚才搬进来几天时间。妈妈和李阿婆,我们三人住在一起。B座是黑山大哥的房子,大武和猴子也住在那里。”

  张扬环视一圈房间,没有看到其他人,奇道:“伯母和李阿婆呢?我还没有见过伯母,李阿婆也好久没见了,还真想她。”

  九妹脸上一红,声音突然变得像蚊子在叫:“她……她们在黑山大哥那里,她们正在打麻将。不然……不然我去叫她们回来?”

  张扬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想必九妹从金顶皇宫回来,就将她母亲和李阿婆支了出去,好与他单独相见。

  张扬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见茶几上早已泡好了一杯青山绿水,哪里还说得出让九妹心伤之语,只得故作无所谓地道:“呃……不用了,九妹,我这次来沪都,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确实不方便出头露面,下次再见也行。”

  九妹听见张扬的话,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些局促地坐到张扬对面,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什么事?我……我能帮得上忙吗?”

  这个在七里井的时候,连男人也自愧不如,天不怕,地不怕,精明能干的女人,在张扬面前却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张扬当然明白,这全是因为他的缘故!九妹始终还是放不下对他的倾慕和爱恋!

  张扬既已打定主意冷谈这段感情,也就不再为他在金顶皇宫的表现解释,立即顺着九妹话里意思,问道:“九妹,听说昨晚在沪都发生了一起十分罕见的杀手案,凶手当时就杀死了十三个人,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一听张扬谈起正事来,还是如此骇人听闻的案子,九妹吓了一大跳,顿时抬起头来,震惊地道:“沪都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不知道?报纸和电视也没有报道啊!”

  张扬十分严肃地道:“九妹,这件案子对我关系重大,而且,沪都市警务局当时就封锁了现场和新闻管道,整个沪都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我想,沪都的黑道方面或许知道一些内幕,你们分堂……”

  九妹一听就明白了张扬的意思,也不问他为何如此关心这件凶杀大案,立刻站了起来,急声道:“沪都分堂虽然不再涉及黑道生意,但我们做的是餐饮娱乐生意,肯定少不了与沪都的黑道打交道。这方面的事情一直是猴子在负责,我马把他叫过来,扬哥你亲自问他。”

  张扬点头答应,一会儿,九妹就从门外进来,在她身后,一个不满地声音一直在嘀咕:“九妹姐,你也真是,我好不容易拿了一把好牌,你又非得把我拖下桌子,到底是什么大人物,非得要……”

  一抬头,大名侯维维的猴子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嘴里的牢骚戛然而止,脸上惊喜交加,突然扑到张扬面前:“白大哥,是你!你怎么到沪都来了!哎呀呀,我说九妹姐今晚怎么这么反常呢,原来是白哥你来了啊!嘿,嘿嘿……难怪,难怪!”

  九妹一跺足,气急败坏地吼道:“猴子,你是不是皮痒了?是不是非要挨上几巴掌才痛快。”

  这个时候,七里井那位泼辣的厨娘形象又重新回到九妹身上,让人感喟不已。

  猴子一缩长长的脖子,连声尖叫道:“九妹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闪身躲到张扬身后,把张扬当成挡箭牌。

  被猴子无意中说破心事,九妹心里又羞又急,只觉双颊发赤,再也无法在这里停留下去,说了一声:“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准备夜宵。”连忙一溜烟逃到厨房去了。

  对猴子的调笑,张扬当然装作没有听出来,将对九妹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

  出于在七里井里培养出来的信任,猴子也没有问张扬为什么对这桩凶杀案如此感兴趣,而是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良久,猴子突然脸上一喜,说道:“想起来了。今晚我从‘满园春’回家的时候,在歌厅碰到了青帮的瘌痢头阿三,那小子十分奇怪,今晚竟然没有叫小姐,一个人要了几瓶啤酒在那里喝闷酒。我和他搭话的时候,那小子已经喝得半醉,一直拉着我说,他昨晚看见了两群怪物在打架,其中一群怪物打败了,全部被撕成了碎片。我当时以为他在胡言乱语,随便应付了他几句。现在想起来,那道白哥你说的那件凶杀安就是阿三那小子看到的怪物打架?否则,如果是正常的凶杀案的话,警务局没有必要隐瞒,不让报道啊!”

  猴子摇着头置疑自己的判断,张扬却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猴子的肩膀:“猴子,那个阿三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你马上带我去见他。”

  “哎哟!”猴子吃痛之下,惨叫一声,张扬连忙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

  猴子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解释。张扬这才知道,原来“满园春”就是九妹与黑山、大武和猴子到沪都后开的一家综合性娱乐场所。除了餐厅之外,还有歌厅、洗浴、按摩房等娱乐场所。黑山是总经理,九妹被选为副总经理,主要负责餐饮方面的业务,至于涉及色情的灰色业务,则主要由黑山、大武和猴子负责。

  三个月前,满园春装修完毕,刚开张的时候,因为大家不熟悉沪都的黑道势力,很被当地的黑帮骚扰了几次,差点弄得关门大吉,先期投入的几千万打了水漂。

  后来不知怎么的,九妹认识了金氏拍卖行的金星,金星对他们的处境极为同情,亲自出面牵线搭桥,联系了满园春周围的几个黑帮势力。

  金氏家族在沪都经营了上百年,不但根深蒂固,依靠拍卖积累下来的人脉,认识许多的富豪,沪都黑帮从不法渠道得到的一些价值不菲的黑货,经常秘密通过金氏的渠道,私下里卖给那些富豪。所以,几乎沪都所有的黑帮,多多少少都与金氏有些联系。

  靠上金氏这个大靠山,加上黑山和猴子他们本来就是黑帮出身,对其中的猫腻十分清楚,满园春很快就以相当小的代价,与几个黑帮达成了谅解。在那之后,金星还带着九妹拜访了政府和警方的相关领导,让满园春成了那一片最“安全”的娱乐场所,生意节节攀升,好得不得了。

  至于那瘌痢头阿三,正是其中一个黑帮——青帮中负责情报的小头目,不打不成交,满沪都分堂与周围的黑帮关系发送后,很快就与同样负责沪都分堂情报线的猴子成了酒肉朋友,经常在一起鬼混。

  听完猴子的讲述,张扬这才知道,金星曾经帮了九妹多大的忙。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更急于知道,那阿三看到的,是不是傅玉山一伙。

  知道猴子有阿三的联系电话,张扬急道:“猴子,你现在就联系阿三,看他在哪里,我们马上赶过去。”

  猴子为难地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可是,九妹姐……”

  九妹正好端着两碗黑米粥出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闻言瞪了猴子一眼:“我怎么样?难道我会拦着扬哥做正事吗?你赶快给那个阿三打电话。”转向张扬时,又换了一副温柔表情:“扬哥,这个粥对养胃挺好的,你吃完再去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张扬心中一软,连忙接过九妹手中的小碗,低头几口将那黑米粥吃完,抬起头来:“九妹……”

  “什么都不用说了!扬哥,正事要紧。你们快走吧。”九妹一把抢过猴子嘴边的小碗,喝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少吃一口饿不死你,快走。”

  积威之下,猴子不敢反抗,恋恋不舍地盯了一眼那只来得及喝了两口的粥碗,向外走去。

  出门之时,张扬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回身对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九妹,说道:“九妹,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有机会我也会回来找你的。”

  九妹一愣,稍倾,一双嘴角顿时弯了上来,今晚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毫不做作地双手将张扬推出门去:“知道啦,真罗嗦!快走吧,我知道你大老远从燕都过来,这件事对你一定非常重要,不要误了大事。”

  看着张扬和猴子进了电梯,九妹倚在门边,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扬哥,谢谢你。你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而张扬和猴子离开淮江路23号后,直奔与瘌痢头阿三约好的滨江公园。

  据猴子介绍,瘌痢头阿三所在的青帮的大本营就在这一片,滨江公园这里,已经十分接近沪都市郊了。

  两人分花拂柳,从公园的小径穿过,渐渐听到前面传来音乐之声。猴子加快了脚步,回头怪笑道:“前面就是露天舞场,要到凌晨二三点钟才关闭,阿三那小子一定在那里吊那些欲求不满的熟妇,这小子不爱小妹妹,就好这一口。”

  事情有了进展,张扬也心情大好,笑道:“那阿三一定是缺少母爱,到这里来找寻童年时光来了。”

  猴子猛地停下脚步,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扬,眼里全是敬佩的小星星:“啊呀,老大,你真是我的偶像!你怎么知道,阿三那小子从小就死了亲娘?”

  张扬没想到,这阿三的恋母情结还真有来历,闻言也不禁大笑。两人怪笑着跑近露天舞场,猴子让张扬等在那里,自己灵活地钻进被爷爷奶奶、大叔大妈级的男女占满的舞场里,不一会,就提溜着跟他有得一比,同样十分精瘦、猥琐的男人走了出来。

  “阿三,这是来自燕都的白大哥。告诉你,白大哥在燕都可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你小子可要小心伺候,少不了你的好处。”猴子还不知道张扬的真正身份,还以张扬虚构的那个“白扬”称呼。

  现在已是深夜时分,那阿三头上还戴着一顶遮阳帽,想来是为了掩饰头上的癞痢,脚底还有些虚晃,多半是酒还未全醒。

  阿三混迹社会,见惯了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招数,并不将猴子的介绍当真,眯起眼了扫了两眼张扬,打了一人酒嗝,嘴角一撇,应付了一声:“呃……白,白大哥好。”

  张扬也不说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出门时特意准备的支票簿,“刷刷”写了几个字,递到阿三面前:“这里是十万元,如果你介绍的情况让我满意,事后我立即再付你四十万元!”

  “什么?”

  “十……十万元?”

  就连在满园春大小也算个管理人员,收入不低的猴子也吃了一惊,更不用说一直在社会底层厮混,每天削尖了脑袋,就想着怎样发财的阿三了!

  阿三的酒被完全惊醒了,脸上的表情立刻从不耐烦变成了震惊和狂喜,嘴角流着哈唎子,飞快地抓过张扬手上的支票,对着舞场的灯光仔仔细细地上下辨别。确定这张支票确实是中华最大的中华银行的现金本票后,阿三一把将支票揣进口袋里,紧紧地按住,腰杆立刻弯了几分,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对着张扬谄笑:“白大哥,我听侯哥说了,说要打听一点最近沪都发生的事情。您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让您老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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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3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十一章 怪物 

  张扬十分满意这张支票的效果。他与这阿三从未谋面,能够让这种小混混服帖的,也只有金钱和武力了。而金钱,往往在许多时候,更比武力管用。

  张扬看了看周围闹哄哄的人群,皱起了眉头。那阿三十分机敏,立刻讨好地道:“白大哥,我们到江边去说话,这里太吵了。”

  阿三熟门熟路地在前头带路,三人很快将喧闹和音乐声抛在身后,在浦江边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张扬在为游人休息所用的长椅上坐下,示意阿三挨着自己坐。那阿三在这位大金主面前却十分小心,只敢坐一半屁股,贼眉鼠眼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道:“白大哥,这里一片空旷,周围也没有人,您要问什么,就请问吧。”

  张扬也十分满意这阿三的警觉,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道:“我听说你昨晚亲眼目睹了两群怪物打架,你把你看到了经过详细给我讲一遍就行了。”

  张扬话音未落,突然一个黑乎乎的物事向他面门飞来,那阿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双手在椅上一撑,躬起身子就跑。

  张扬劈手夺过飞向面门的东西,一看原来是那阿三头顶的遮阳帽,竟被那小子当作暗器打了出来。

  不需张扬动手,猴子站在张扬身后,一直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一见阿三撒腿逃跑,立刻低吼一声:“阿三,你小子给我站住!”几个大步抢上前去,飞身将阿三扑在身下,两人在地上扭成一团。

  张扬施施然走到两个正在扭打的人身边,脚尖趁隙一点,阿三顿时浑身一麻,再也动弹不得,迅即被猴子提了起来,几脚踹在他的迎面骨上:“臭小子,竟然敢拿了白大哥的钱就跑!我看你还跑不跑,我看你跑不跑!”

  张扬那一点,只是让阿三暂时失去反抗之力,此时已经恢复了活动能力,顿时抱着小腿痛得在地上乱跳:“哎哟,哎哟,侯哥,我再也不敢跑了,你饶了我吧!哎哟哟……”

  张扬知道阿三在怕什么,懒洋洋地开口道:“猴子,不要再踢了。阿三,好好听着,第一,我不是调查此案的警察;第二,我与那些怪物毫无关系。现在,你可以留下来,告诉我真相了吧?”

  阿三“唏唏”地吸着冷气,放下那只痛脚,双眼咕噜噜乱转,难以相信地道:“白……白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与那些怪……怪物毫无关系,为什么要找我打听?”

  张扬双眉一挑,在远处的灯光映射下,突然闪出一道蓝光,右手虚按,“轰”地一声低沉的爆响,在阿三脚边突然出现一个手掌大小的深坑,射出来的土石碎块四下激射,打在草坪花木上“扑扑”乱响。

  “妈……”张扬一个跨步,一抬手将手上的帽子塞进阿三嘴里,堵住了他的高声惊叫。

  阿三挑选的位置果然十分偏僻,张扬弄出的动静虽大,却没有人听到,周围除了虫鸣,静悄悄的没有人循声前来看热闹。

  张扬指着那地上的深坑,双眼发出有若实质的蓝光,紧紧盯着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的阿三:“看到了啊?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就好好想一想,你那小身板吃不吃得起我一掌!现在,立刻告诉我昨晚你都看见了什么。如果你乖乖听话,包括事后的四十万,我的承诺仍然有效!”

  看到张扬不似人类的强大能力,猴子激动得浑身颤抖,阿三却恐惧得双股战栗,几欲失禁,只知道死命地点头。

  张扬将阿三提回椅子上坐下,扯下他嘴里的帽子:“说吧。”

  阿三连气也顾不上喘一口,生怕触怒了这个煞星,飞快地道:“咳……昨晚凌晨时分,我从露天舞场回家,经过麻衣寺的时候……”

  “慢着,麻衣寺在什么地方?”张扬出口问道。

  猴子曾经去过阿三家里,闻言连忙解释道:“麻衣寺在沪都西郊,那里是一处野庙,现在被市政府征用,准备修建沪都第五个垃圾处理厂。周围的住房都被迁走了,地方十分偏僻。”

  看到张扬满意地点点头,阿三这才敢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讲下去:“经过麻衣寺的时候,我因为尿急,正躲在一个垃圾堆后方便,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那些脚步十分慌乱,加上时间又晚,我以为是道上的兄弟做了案正在跑路,连忙藏了起来,想看看是哪个帮派的兄弟。等那脚步声跑近,那帮人竟然在垃圾堆前面停了下来。借着月光,我偷偷数了数,那帮人一共十三人,个个都是体格魁梧的大汉。每个人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好像被人追杀了几十公里路一样。”

  看了看张扬专注的神色,阿三不敢怠慢,继续道:“那帮人停下来之后,其中一个体形稍微瘦小一些,似乎是领头的人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道:‘好了,好像已经摆脱他们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五点钟出发到和浦码头,我找好了船送我们到香港。’其它人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倒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气。那帮人和我只隔了一个垃圾堆,只有十几米远,当时就看出来,这些人都是手上沾过血腥的亡命之徒,生怕被他们发现,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偷偷缩回脑袋,再也不敢看他们。”

  “我心惊胆战地躲在垃圾堆后面,正在寻思脱身之计,突然听到垃圾堆另一面传来一声惨叫。那惨叫声刚开始还不大,渐渐地,却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惊心动魄,直让人毛骨悚然,心胆俱裂。我再也忍不住,又探出头去观看。这一看,差点让我魂消魄散!”

  说到这里,阿三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现场,惊恐地四下打量,似乎四周的阴影里都躲藏着不可预知的巨大危险。

  张扬没有想到,这阿三虽然外表猥琐,竟颇有内秀,将昨晚的事情讲来不但条理清楚,还颇有文采,令听者仿如亲身经历一般。看到他骇怕至极的样子,张扬也有一分不忍,并不忙着催促于他,而是放出一丝内识能量,抚慰他的精神。

  在内识能量的抚慰下,阿三慢慢平静下来,但看那表情,却仍然沉浸在昨晚的经历中不能自拔。良久,阿三舔了舔嘴唇,梦呓一般道:“只见垃圾堆那边,一个……一个怪物正在地上团团乱转。看那样子,这……这怪物似乎就是那十三人中的一人,此时正在变……变身!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有二米左右,眨眼之间,他已经长到二米五六,浑身暴涨的肌肉把身上的衣服片片撕裂,原来的一头黑色短发变得有几尺长,四肢、胸膛上的汗毛也长得有几寸长。更令人恐怖的是,这浑身长毛,变成巨兽的怪物,双眼竟然变得血红,竟像手电筒一样能够发出红光,嘴里竟有长长的獠牙突了出来!那怪物在变身之时,似乎也十分痛苦,双手不断地在身上撕扯,连自己的身体被抓破,血水四下飞溅也毫无所觉。从一开始,那怪物嘴里的‘嗷嗷’惨叫就一直没有停过,还越来越高亢!”

  听到这诡异之极的“故事”,猴子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如果不是张扬聚精会神,听得十分专注,他真想一个爆栗给阿三敲过去,不要让他再编这种谎话。

  怪物?变身?兽人?你以为这是科幻世界啊?但是,看一个讲得如痴如醉,一个听得全神贯注,猴子却只能“哧”地冷笑一声,在心里为张扬的五十万默哀,却不敢真地打断阿三!

  “这个时候,另外的十二个人已经惊惶失措,乱成了一团,一部人徒劳地围着那正在变身的怪物团团乱转,不断地呼唤那怪物的名字‘战戈,战戈’,却不敢真的扑上去。另一部分人围住刚才下命令的那个头领,一些人叫道:‘老大,怎么办?战戈一定是在刚才杀死追踪我们的洪老二的时候无意间动用了真气,引发了体内的激素,这才突然变身。现在怎么办?’另一些人叫道:‘老大,快想办法啊!战戈这样嚎下去,一定会被他们听到,引来傅玉山那个恶魔的!’……”

  “什么?傅……傅玉山!果然是他们!”听到阿三的话,张扬既有几分吃惊,更有印证了心中猜测的喜悦,情不自禁地脱口惊呼。

  昨晚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阿三竟似没有听到张扬的惊呼,自顾继续道:“那个身材稍微瘦小的老大也急得抓耳挠腮,直抓自己的头发,被手下的人逼迫不过,一跺脚,狠狠地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战戈了,我们立刻往青浦码头逃跑。’其中一人或者与那名叫战戈的怪物关系非浅,闻言大声反抗道:‘老大,我们怎么能丢下战戈?他被傅玉山抓住,一定会被撕成碎片的!’另有一人立刻大声反驳:‘不丢下战戈怎么办?现在他正在变身,力大无穷,我们十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制服他?而且,只要我们在制服战戈的时候,稍微不注意使用真气,就会像战戈那样,引发体内的激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变身!我们不就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长达四个小时,令人痛不欲生的痛苦,才从枫香山逃出来的吗?’一时间,那些人在垃圾堆旁边分成两派,吵个不停。”

  “这个时候,那变身的怪物的体形已经长到三米左右,似乎蹂躏自己的身体不能减轻痛苦,突然止住旋转的身体,一拳就向离他最近的同伴打去。呃……呃……”

  阿三干呕两声,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脸上已经血色全无。看到他的样子,渐渐有些相信这并非故事的猴子和张扬隐约想到,那怪物的这一拳,一定造成了无比血腥的后果,才会让阿三一想起就如此恐怖。

  果然,阿三的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这一拳下去,那人的身体就好像纸糊的一样,凄厉的悲嚎和骨肉碎裂声中,那怪物的拳头竟……竟然从同伴的前胸穿过,从背后露了出来,就那么单手挑起刚才还在为他担心焦急的同伴的尸体,举在空中挥舞,哈哈狂笑。”

  “‘战戈疯了!战戈疯了!’其余同伴吃惊之下,一边逃离,一边高喊。其余争吵之人也被这种情况惊呆了,慌急之下,不等老大发令,已有几人发一声喊,率先拔腿就跑。那老大跑近怪物身边,大声呼喊:‘战戈,快点住手,那是你的好兄弟啊!’那怪物已经完全疯了,看见面前又有新的猎物,立刻甩掉手上的尸体,以三米高的庞大身躯,只几个大步就跨到老大身前,一拳轰向老大……”

  “啊哟!”猴子已经完全被故事吸引住了,惊呼失声,“那……那老大也被杀……杀死了么?”

  “没有!”阿三摇了摇头,脸上仿佛替那故事中的老大庆幸一般,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幸亏他的几个手下反应得快,从身后连拖带拽,慌忙将老大拖出那变身怪物的袭击范围。这个时候,连那几个反对逃跑的人也不敢再逞强,发一声喊,拥着老大朝青浦码头的方向跑去。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阿三突然站了起来,浑身颤抖,嘴唇哆嗦,双眼惊恐至极地看着远处,好像看见了更为惊恐的画面。

  猴子一惊,上前伸开瘦小的双臂,作势挡在阿三面前:“阿三,你干什么?刚才的苦头还没吃够吗?不要妄想再逃跑!

  张扬微微一笑,伸手将猴子拖回身边,轻声道:“猴子,不要这样,阿三不是要逃跑,你看!”

  果然,阿三好像没有看到面前的猴子,也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站在那里直直地望着前方哆嗦了一阵,身体突然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无力地跌回椅中,喃喃道:“可是,今天晚上真正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这些人的噩运才刚刚拉开序幕!”

  猴子这才知道,阿三是太投入了,不知不觉中陷入当时的气氛。可一转念,猴子想起,令阿三如此失态的情景,肯定更为恐怖和可怕,心脏不争气地突然加快了跳动,只觉嗓子发干:“发……发生什么事情了?那……那些人被怪物追上了吗?”

  “不是怪物,而是……而是那些人极力躲避的,他们所说的恶魔,傅……傅玉山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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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4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十集 第一章 内讧
 

  远处露天舞场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曲终人散之后,僻静的浦江两岸更为静谥,阿三干哑的声音似乎有一股魔力,竟将定力超凡的张扬也带进了昨晚那场恐怖的杀戮。

  “众人撇下失去理智的战戈,拥着老大正要逃跑,一道耀眼的闪电突然照亮了整个垃圾场。我被那闪电一照,眼前一盲,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随着这道闪电的出现,我竟然什么也听不到了。垃圾堆那面,刚才还乱纷纷的叫骂声、逃跑的脚步声,甚至连那怪物‘嗷嗷’的怒吼声,全都消失了!我开始还以为在我的眼睛被那强光照射,暂时失明的同时,双耳也暂时失去了听力,大约过去了一分钟,当我重新恢复视力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是!”

  “通过藏身的垃圾堆,我看见在那变身的怪物战戈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那中年男人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随意地举起来,竟掐在那变身怪物战戈的脖子上。变身后有三米高,比世界上所有猛兽还要凶恶的战戈,在那中年男人面前好像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小猫,浑身战抖,弯腰驼背,任由比他矮了将近一半身高的男人捏住他的喉管。看那样子,完全不像是那男人制服了他,反而是他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脖子送了上去,丝毫也不敢反抗。”

  “而在另一边,拥着老大正准备逃跑的十一个人好像变成了木雕一样,纷纷将头扭向那中年男人的方向,张大嘴巴,却什么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我这才知道,原来是不我的双耳失聪了,而是从那道闪电出现,那个中年男人现身之后,这些人都被惊呆了。天啦,这是迄今为止,我第一次在一群活生生的人脸上,看到了如此惊恐、惧怕的表情。看到那些呆滞若死的目光,面若死灰的面孔,我想我终于理解了,‘绝望’这个词的意思。”

  “那中年男人是谁?他就是……是你所说的傅……傅玉山么?他竟……竟然如此厉害,令一群亡命之徒这么恐惧?”猴子似乎承受不了吹拂的江风,双臂紧抱,抖嗦着问道。

  张扬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傅玉山的身体竟恢复了正常。也不知是修炼内识能量的结果,还是服用了药物的原因。”

  阿三没有理会猴子的询问,张扬的感慨,自顾道:“突然之间,也不知是谁石破惊天地发出一声惊叫:‘傅玉山来了!恶魔追来了!快跑啊……’就好像巨石投进了湖面,死一般寂静的现场顿时变得热闹无比,那群因为傅玉山的出现而魂消魄散的大汉,突然被这声尖叫惊醒,就好像被猎枪惊散的小鸟一样,惊慌失措,没头苍蝇一般四下奔逃。很显然,这些人内心的惊恐已经到了极点,其中两人竟瞪着茫然的双眼,脚步虚浮地向傅玉山的方向冲去。而且,许多人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也想到,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竟然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他们所说的,绝不能使用的真气!因为我至少看到七个人,包括那个老大在内,一边逃跑,一边厉声惨叫,身体像发酵的馒头一样,飞快地肿胀、变壮、变高。那凄厉的惨叫,就连我也感受到,变身带给这些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是,那些人却一步也不感停留,迈动迅速变长的双腿,踉踉跄跄地用尽所有的力气,向前奔跑,希望有幸逃过追杀。”

  “没有用的!以傅玉山的能力,只要他不让你活着,谁又能在他眼皮下逃得性命!”张扬难过地摇了摇头,心下也为这些妄想逃过追杀的人默哀。

  阿三继续道:“那傅玉山好像没有看到眼前的情景,竟然连眼睛也闭了起来,直到那两个精神恍惚,跑错了方向的倒霉蛋从他身边跑过,他才猛地睁开双眼。我没有看清他有任何动作,一个巨大的黑影就突然出现在我头顶,‘轰’地一声,重重地跌落在距我藏身之处不到两米的地方。我……我当时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吓呆了,还以为是傅玉山发现了我,飞过来杀我,我吓得双眼一闭,一埋头狠不得变成穿山甲,钻进身体下的垃圾堆里。呵,呵呵……幸亏我这一埋头,吃满了一嘴的垃圾,才没有惊叫出来,躲过了一劫,没有被人发现。呵,呵呵……”

  讲到这里,阿三不由自主地痴痴傻笑起来。张扬和猴子互相看了看,竟也相互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为阿三的幸运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阿三傻笑几声,这才接着道:“我钻在垃圾堆里发抖,虽然听到垃圾堆另外一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响,我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好半天才敢抬起头来,挣开眼睛寻找,刚才是什么东西跌到我的身边。借着天空的新月和远处的灯光,我这才看见,从空中跌落我身边的竟是那名叫战戈的怪物。他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我身边两米远处,脑袋奇怪地歪在肩膀上。看那样子,竟是被那傅玉山硬生生地扭断了脖子,随手扔过了垃圾堆,甩到了我的身边。”

  “战戈似乎还没有断气,嘴角吐着血沫,喉咙里像破裂的风箱一样,‘咝咝’地吸着凉气,身体还不时抽动一下。令我更为惊恐的是,随着生命一点点消失,支持这战戈变身的力量也似乎在一点点离他远去,身体一点点萎缩、变小!最后变得与变身之前一般大小!我亲眼看见这浑身长满了毛的野兽重新变成赤身裸体的人,心中的震惊和恐惧真是到了极点,但是,我却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生怕被垃圾堆另一边的傅玉山发现,丢掉性命。战戈重新变回人的样子的时间极为短暂,大概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我看见他的身体虽然还在抽搐,却似乎只是在挣命,不可能伤害到我,心里的害怕也好了一点。”

  “这个时候,我才有胆量继续抬头,观察惨叫声越来越少,发生在垃圾堆另外一边的情况。这一看,顿时让我差一点连隔夜饭也吐了出来,连忙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拳头,才能阻止惊叫和呕吐。我……我看见,在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之内,那逃跑的十一个人,竟然只剩下了三个人!其……其他人,竟……竟然全部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丢得到处都是。在我抬头观看的时候,空中还挥舞着几片撕裂的,可以看得出来是人的首级、身体和手足的东西,挥洒着满天的血雾,朝地上跌落。而……而那魔鬼,那……叫傅玉山的魔鬼,他好像刚出现那样,连一点血水也没有沾染上,一闪身,好像鬼魅一样拖出一串残影,从远处出现在向我藏身的垃圾堆的方向逃跑的两个人中间。”

  “这两个人刚刚跑到垃圾堆下面的时候,可能就被吓呆了,身体朝着我藏身的方向,做出逃跑的姿势,脑袋却扭向后方,一动不动!傅玉山突然出现在这两人中间,随手好像弹琴一样的从空中划过,顿时,几道耀眼的,好像剑光一样的白光从他手上发了出来,其中一个人顿时被分成了几片,随着临时之死下意识地惨叫,尸体碎片和血雾飞到空中,远远地跌到空地上。”

  “傅玉山杀死那人的时候,另外一人好像回光返照一样,清醒过来,厉声尖叫:‘傅玉山,你这个魔鬼,我跟你拼了!’突然合身向背对着他扑去。听那变了调的声音,我认出来,这个变身到二米左右的怪物,竟然是被众人称为老大的那人。老大的双手堪堪要够到傅玉山的背部,快得根本就看不清楚,一眨眼间,那傅玉山的一只手已经掐在老大的脖子上,老大的双手顿时软绵绵地搭在身体两边,不管他如何努力,再也举不起来。”

  “这个时候,我今天晚上第一次听见了那傅玉山的声音。控制了老大,傅玉山的心情似乎极为愉快,嘲笑道:‘魏华,魏大队长,魏老大,是吗?你怎么跟我拼?靠我教给你的玄门真气,还是靠我让你们得到的变身之术?’为了听到那个被他称为魏华的老大的答复,傅玉山松开了捏住脖子的手掌,退后一步。可能是因为变身的缘故,魏华的身体还在缓慢的膨胀,看他的表情,也正在强力忍受变身带给他的痛苦。他满头大汗,一双眼睛充满了深入骨髓的仇恨,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看他的表情,似乎想聚起浑身的力气向傅玉山扑去,可他的双脚却似乎被无形的锁链锁在了地上,任他身体如何倾斜,也无法移动一寸。”

  “见自己的挣扎毫无用处,魏华也放弃了努力,晃了晃身体,破口大骂:‘傅玉山,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我悔不该当初因为贪念权势和金钱,作了你的走狗。你这个混蛋,我的朱雀帮的兄弟们为你拼死拼活,你竟然将我们当成实验品,在我们身上注射生物激素!即使这样,在第一次注射激素的时候,我们明知道后果难测,还是出于对你的信心和忠诚,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注射!可你呢?你这个混蛋是如何对我们的?当你发现在我和战戈,还有其他十一位朱雀帮兄弟身上的实验失败之后,你竟然想将我们全部处死!如果不是我偷听到你和老狗计划处死我们的谈话,当天晚上就和其他十二位兄弟逃出了枫香山,在一个月之前,我们就成了你的掌下游魂!傅玉山,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天下最卑鄙,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难怪你在张扬手下一败涂地,只能躲到枫香山里做缩头乌龟!哈哈哈……’”

  听到阿三将魏华的斥骂学得惟妙惟肖,张扬也觉爽快至极,竟对当初曾亲自出面陷害过他,当时还任燕都警务局刑警大队副队长的魏华生出一线好感。

  阿三却不知道张扬的想法,还在一味替“故事”中的魏华担心:“魏华这一骂,这下可糟啦!傅玉山顿时被激怒了,一扬手,‘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哈哈大笑的魏华脸上,‘轰’地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傅玉山一脚踏在魏华胸膛上,就连我相距这么远,也听得见魏华胸骨被踩断之声。魏华似乎触及了傅玉山的痛处,刺激得傅玉山满脸狰狞,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死死咬住牙齿,坚决不向他求饶的魏华活活烧死!”

  “傅玉山失去了冷静,声音变得又尖又急,怒声骂道:‘张扬,张扬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混蛋偷偷逃跑,老子为了追杀你们,跑遍了整个中华,早在一个月之前,老子就带着老狗和其它生化战士打进红宫!以老子和生化战士的能力,完全可以一举控制红宫那几个老东西!老子就不相信,用这些所谓中华的最高领导人作人质,张扬那个迂腐、仁慈的小混蛋,还不是任我宰割!试验失败了,你们不能妄动我教给你们的玄门真气,一动真气就引发激素变身,不但变身过程极为痛苦,长达几个小时,在变身过程中失去理智,见人就杀,就是变身后也只能保持短短的一个小时,然后又失去所有战斗力,又要经过长达四个小时的变身,恢复到正常状态。你们这些混蛋,当初我给了你们多少金钱,让你们享受名车、毫宅、美女,实验失败了,你们就理所应当报答我,接受处死!如果不处死你们,难道任由你们留在世上,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妄动真气,变身的时候被张扬那奸滑似鬼的小混蛋发现,破坏我的计划吗?忘恩负义的混蛋,竟然让我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追杀你们,连老家伙的死因也顾不上追查!不过,嘿嘿,不管老家伙是不是被张扬那小混蛋设计害死,解决掉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叛徒之后,就轮到张扬那小混蛋哭泣了!’”

  这个时候,张扬已经完全明白了,傅玉山这个几月躲在什么地方,在干些什么勾当,心中又是庆幸,又有些着急。

  庆幸傅玉山的生化战士改造计划出现纰漏,为了追杀魏华等十三个失败的“实验品”,带领生化战士杀进红宫,绑架中华最高领导人的阴谋推迟了一月之久。

  令人着急的是,傅玉山解决了后顾之忧,只怕立刻就会实施预定计划,杀向红宫!闵义方、邓泽、司马云等人危在旦夕!

  心急如焚的张扬再也不顾不得风度,猛地抓住阿三的肩膀,用力摇晃:“阿三,快告诉我,结果怎么样了?傅玉山杀了魏华之后,说没有说,他往哪里去了?”

  阿三被张扬这么一摇,双肩顿时一阵剧痛,“哎哟”惨叫,从半梦半醒般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一看张扬那焦急、愤怒,竟与昨晚看到的傅玉山有几分相似的目光,浑身一个激淩,连肩膀上的疼痛也忘了。看到张扬的样子,打死他也不相信,张扬所说的与那帮怪物“毫无关系”之语。

  可是,被张扬有若实质的目光射进眼底,似乎思想也被那目光控制了,丝毫兴不起反抗的念头,阿三不由自主地,飞快地说道:“骂完那魏华之后,傅玉山一怒之下,脚下一用力,魏华连顿时被他活活踩死!傅玉山杀死魏华之后,还不解气,又挥舞双手,发出那种闪电似的白光,将尸体分解成几块。然后……然后,傅玉山双手合拳,竟然在他身体前面出现一个白色的、异常耀眼的光圈。我这才知道,原来傅玉山出现之前的闪电,就是这个光圈。”

  “这一次,为了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眼睛被那光圈刺得一闭之后,立刻又睁开,模模糊糊之间,看见傅玉山一边怒声咒骂已经被他分尸的魏华,一边往那光圈里一跳,竟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哪里见过这种情景,被吓得目瞪口呆,在垃圾堆后面足足待了十几分钟,确定周围再也没有动静,才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哦,对了,白大哥,我跑开的时候,似乎发现那个叫战戈的人还没有断气,我听见他的嘴里似乎还断断续续地,无意识地发出什么声音。”

  张扬等了一会儿,看见阿三呲牙咧嘴地使劲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讲完了,只才意识他,他抓疼了阿三。张扬歉然一笑,放开双手。心里暗道:看来,那个叫战戈的朱雀帮成员竟然坚持到警察到了现场之后才断气,靠着对傅玉山深深的怨愤,在赶到巡警面前留下了这个人间地狱一般的凶杀案的线索。

  可他却没有想到,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留下的线索,却被宋子同的手下,那位沪都警务局的副局长隐瞒了下来!

  “战戈,你安心去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张扬在心里默默感谢这位从未谋面的朱雀帮成员,一边飞快地转动脑筋,刹那间打定主意,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的猴子和阿三道:“阿三,你讲得非常清楚,谢谢你!现在,我想请你带我到昨晚的凶案现场去一趟,到那里之后,你马上会得到剩余的四十万元支票!”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张扬的目光却不容人反抗,阿三已经见识过这位“白大哥”的骇人实力,心里隐隐觉得,这白大哥随手一挥,就凭空将地上击出一个洞来的本事,倒与昨晚那傅玉山随手挥出“光剑”样子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阿三又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看张扬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颤声道:“是,白大哥。我……我也正好要回家,咱……咱们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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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5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二章 王对王
 

  三人一路步行,不久就渐渐离开繁华地带,将城市的灯光抛在身后,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芜。

  怀揣十万元的现金支票,已经从回忆中回到的现实的阿三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回头暗中观察这个“白大哥”。走了这么远的路,加上心中紧张,他和猴子已经气喘如牛,张扬却毫无疲累之态,还是那么潇洒并略带懒散之意,走走停停,饶有兴味地透过昏暗的灯光观察周围的环境。看那样子,不像前往刚刚死了十三个人的凶案现场,倒似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散步一般。

  阿三心中惊佩,这个神秘的“白大哥”竟比他的偶像,青帮在沪都稳占第二把交椅的老大古青龙还要神秘,更有气势!

  阿三完全服了输,脚下更加快了两分。不久,阿三指着前方一块黑黝黝的,平地上冒起几堆十几米高的垃圾小山的空旷之地低声叫道:“白大哥,那里就是原来的麻衣寺,昨……昨晚,我就躲在那个地方。”

  不用他多说,张扬的内识能量也已侦测到傅玉山余留在垃圾场的能量磁场,一闪身,一个瞬移从阿三和猴子身边消失。阿三和猴子惊叫一声,直以为自己眼花,慌不迭地四周寻找张扬的身影,好半天才发现,张扬正在几十米远外,三个垃圾堆围成的一大片空地上四下寻找着什么。

  阿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失声道:“猴子,你这个白……白大哥还是人吗?我看他……他比昨晚那个傅玉山还厉害!”

  猴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张扬的真正实力,心中的骄傲却远远压过了惊恐,一愣之间,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无以复加,老实不客气地给了阿三一拳:“瘌痢头,你不要命啦?竟敢这样说我大哥!”

  阿三闻言浑身打了个激凌,连忙讨好地讪笑两声,再也不敢多话,躬起身子向张扬所在的地方跑去。

  还未跑进那片空地,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竟连垃圾的臭气也掩盖不住。猴子“呃”地发了一声干呕,赶紧捂住口鼻,对阿三所讲的“故事”,再无怀疑。

  这个时候,张扬已经勘察完这片凶案现场,正负手站在那里出神。

  从内识能量侦测的结果来看,现场除了傅玉山使用时空隧道和疯狂屠杀所遗留的能量磁场外,还有八个微弱许多,却绝对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能量磁场!

  这八个能量磁场,多半是被傅玉山追杀之时,被迫变身逃跑的朱雀帮成员留下来的。这些试验失败的“生化战士”,每个人的能量强度,竟已达到了已经去世的玄门宗主傅抱一的水平。竟连现在接任玄门宗主之位的傅真真的玄门真气,也无法与他们相抗!

  除张扬之外,也许只有在失身之时,脑域被张扬误打误撞开发到百分之十的吴芸,与这些生化战士有一战之力。

  从阿三的讲述,张扬知道,除了这十三个失败的“生化战士”之外,傅玉山还有一帮试验成功的生化战士。假日酒店的记录显示,傅玉山一行22人曾在随云阁住过两晚,那些人一定就是以苟家奇为首,试验成功的朱雀帮的生化战士!

  如此强横的战斗力,在寰球之上哪里有人能够抵抗?就是集中国安局01小组的所有成员,只怕也对抗不了两三个这种生化战士,傅玉山攻占红宫的计划,绝对有成功的可能!

  傅玉山解决了叛逃的朱雀帮成员,现在说不定已经转回到燕都,红宫危矣!现在必须马上赶回燕都,阻止傅玉山!

  张扬正在紧张地思索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心中警兆突现,他一手一个,拉起气还没有喘匀的阿三和猴子,三人连在一起,像一只硕大的怪鸟从低空划过,落到一堆最大的垃圾堆后面。

  “别出声!”张扬一声低喝,带有强烈催眠意识的呼喝让刚刚反应过来的阿三和猴子硬生生吞回涌到嘴边的惊叫。两人的头被张扬一按,顿时啃了一嘴的垃圾,脑子里却得到张扬的警告,乖乖地趴在腥臭的垃圾上面,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坏了张扬的事。

  三人刚刚藏好身子,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路上向垃圾场响过来。无巧不巧,这辆警用越野车正好停在三人躲藏的垃圾堆前面。也许是要利用车灯照明的原故,马达熄火后,越野车并没有关闭车灯,耀眼的灯光正好照射到垃圾堆另一面。三人躲藏的位置正好在灯光照射范围的上方,就连张扬也不敢稍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发现。

  “蓝副局长,昨晚的凶案现场就在这里吗?”随着车门的开启,听声音有两人走下车来,问话的女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冷漠,竟似没有丝毫人气一般。

  “傅真真!”

  张扬对这个声音熟悉之极,一下就听出来,这个冷漠女声的主人正是傅真真。

  “她也来了!”张扬心中默念,却仍然不敢抬头,也不敢使用内识能量。傅真真的玄门真气在他面前虽如萤火之光,但感应到能量波动还是绰绰有余。

  “是的,傅总,这里就是凶案现场。为了保密,我让人打扫了现场,连警戒线也没拉,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个蓝副局长带着谄媚讨好的口气回答傅真真的问话。

  “好了,我要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你把车开走,三十分钟后再来接我。”傅真真浑然没把蓝副局长的计好放在心上,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下属一样,冷冰冰地命令那个沪都警务局的副局长。

  作为可以直接联系宋子同,宋系势力在沪都职位最高的人,蓝天星,蓝副局长却深知傅家与宋子同的关系,丝毫不敢得罪眼前这个足可以作他女儿的无极集团现任董事长兼总裁的小女人,闻言乖乖地上车,立即将警用越野车开出了垃圾场。

  过了两分钟,再也看不见越野车的尾灯,傅真真一盘腿坐在了肮脏的地上,闭上双眼,双手虚抱,源源不绝地从掌心放出真气,感应周围有可能余留的能量。

  张扬从垃圾堆上探出头来,目光烔烔地注视着黑暗中的冰山美人,心念急转,想着与傅玉山的决战不可避免,生物电脑正式投产,自己一方再也不用怕傅真真利用无极集团庞大的财富影响中华的经济秩序,也该是让傅真真“休息”一下了!

  经过这么多的事,连张扬自己都不清楚,他已经渐渐摆脱了原来那个虽然有点小聪明,有点狡猾,但本性善良,从没有想过,依仗内识能量仗势欺人,为所欲为,显得有些被动和窝囊的性格。换作几个月之前的张扬,他绝对不会对没有真正加害到他和亲人的傅真真下手。可现在,张扬再也没有那些无谓的怜香惜玉之心,一下定决心,就再也不犹豫。

  张扬长身而起,双臂一展,圆融鼓动的内识能量顿时充盈全身经脉,腰腹一发力,整个人眨眼间腾空而起,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鸟,从半空中凶狠地向坐在地上发功,利用真气寻找傅抱一是否到过凶案现场证据的傅真真扑去。

  正在全力发功的傅真真立刻感应到了这股沛然浩大,充满了杀机的能量异动,但是,从空中无边无际地笼罩下来的内识能量,却远非她能抗拒。刹那之间,傅真真只觉经脉中的真气竟停止了流转,不要说反抗,就是想挪动一根手指也办不到!

  傅真真只来得及惊恐至极地抬起头,目眦欲裂的双眼恐惧地看着一道怪异的黑影兜头向她扑来!

  “爷爷,救我!”傅真真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竟忘了她依为靠山的傅抱一已经去世,不由自主地在心中疯狂地向爷爷求救。

  “砰”地一声爆响,上天仿佛听到了傅真真的呼喊,张扬刚刚藏身的地方对面的一座垃圾堆突然爆裂,一道白光裂土而出,犀利至极地直刺还在半空中,胸腹大开的张扬。

  张扬万万没有想到,经过内识能量全面搜索的垃圾场内,还有强敌环伺在侧,身在空中的他无处着力,无法改变飞行轨迹,眼看就要被那耀眼的光剑刺个对穿。

  “呔!”张扬临危不乱,一声怒吼,心眼在万分之一秒内强行射出一股内识能量,堪堪在胸前形成一个时空隧道入口。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碗口粗的光剑一大半被时空隧道吸收,消失在异界,但仓悴之间,时空隧道还未全部成型,还是有极少部分的光剑成了漏网之鱼。

  时空隧道形成之际,张扬双手已然合拢,本来准备对付傅真真,留贮双掌手心,将发未发的内识能量轰然外吐,迎上剩余的光剑。

  但张扬蓄留在双掌间的内识能量用来对付傅真真绰绰有余,用来对抗暗中隐藏的敌人全力一击,却如螳臂挡车,掌心发出的蓝色光盾一迎上漏网的光剑,顿时四散碎裂。“嗬!”张扬一声闷哼,生生硬受了这一击,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向后急速飘落,“啪”地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十几米处。

  下一刻,一个人影从四散爆裂,已经夷为平地的垃圾堆里施施然走了出来。那神秘的人影经过被飞散的垃圾洒满一身,刚刚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圈,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的傅真真身边,只略为停了一下,就迈开长腿,大踏步向趴在地上,死活未知的张扬走去。

  距离消灭生平最大的敌人只有一步之遥,那黑影——按张扬的估计,本来应该在燕都的傅玉山却丝毫不敢大意,双掌成刀,耀眼的白光在指尖不断吞吐伸缩,随时可以发出致命的一击……

  在枫香山一边修炼获得的外星人的能量,一边利用药物训练生化战士的时候,每当想起绑架陈雅时受到的剧创,傅玉山就暴怒欲狂。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傅玉山冷静之余,想通许多事情。

  就像张扬想尽了千方百计,也想将傅玉山挖出来,主动出击,务必要置他这个同样获得了外星人强大力量,在寰球上唯一的劲敌于死地一样,傅玉山躲在枫香山也想通了,如果一味被动防守,真要被张扬发现他的行踪,打个措手不及,即使他训练再多的生化战士,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唯有掌握主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有成功的希望!

  正好,在生化战士终于要成功的时候,机会来了:以黄动、战戈为首的十三个生化战士试验的失败品,竟然在他刚要处决他们的前夕,成功逃出了枫香山!

  辗转中华各地,一直追踪到沪都,昨晚终于成功追杀了十三个叛逃的生化战士后,傅玉山故意在现场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比如,那个一直躲在垃圾场里,看见了整个杀人“表演”的小混混,傅玉山早就发现了,却故意装作没有发现,留下他向外界透露消息。再比如,他故意让战戈留下一口气,而且没有清扫现场,就是要让警方发现凶案现场,将消息透露出去,以期引起媒体的关注。

  傅玉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张扬的注意,将张扬这条“大鱼”引到麻衣寺的凶案现场,进入他的伏击之中!

  傅玉山没有想到,那个沪都警务局的副局长竟然是宋子同的嫡系,私下将这个惊天大案一手隐瞒下来。如果不是上官玉兰无意间偷听到宋浩与傅真真的谈话,他的计划差一点流产。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傅玉山命令苟家奇带着其它试验成功的生化战士从假日酒店退房,重新隐藏下来后,自己孤身一人返回麻衣寺,沉身躲在垃圾堆下,将全身的能量收缩于脑域之内,终于让他等到了千载难逢,一击击杀张扬的最佳时机!

  张扬利用内识能量搜索垃圾场的时候,处于龟息状态的傅玉山立刻感应到了张扬的能量磁场,惊醒过来。而且,完全收缩到脑域的能量处于被动感应的状态,张扬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就像张扬选择住在随云阁,张扬认为傅玉山决不会想到,他和吴芸、陈雅会在他们住过的酒店套房驻留一样,张扬自己也被思维盲区摆了一道,先入为主地认为傅玉山不可能再次出现在凶案现场,只是简单地确定傅玉山确实出现过,而没有再次用内识能量搜索。

  否则,傅玉山从龟息状态恢复到正常状态时,即使能量波动再细微,也难以逃过他的“天眼”。

  更让傅玉山大喜若狂的是,傅真真竟恰巧在此时赶到现场,让张扬动了杀机,凌空扑击傅真真,轻敌之下,导致空门大露。正苦于全身警备,找不到出手时机的傅玉山及时抓住了转瞬即逝的绝好机会,顿时让张扬折羽当场……

  此刻,张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为了免得被他们坏事,被张扬强力催眠的阿三和猴子还乖乖在埋头躲在垃圾堆后面,垃圾堆这边闹得天翻地覆,也不敢伸头打量一下。即使阿三处于清醒状态,也不是傅玉山一指之敌。他救不了张扬!

  至于还处于劫后余生,思维停顿状态的傅真真,更不可能搭救刚才要击杀她的敌人。

  傅玉山“咚咚”作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扬,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嘿,小混蛋,这一次你再也没有花招可耍了吧?”傅玉山走到距离张扬两米远左右,猛地停下脚步,狞笑着抬起双手,双掌一合,指间的白光一碰,强烈的蓝色电弧顿时“滋滋”乱响。

  傅玉山双掌顺势绕了一个半圆,掌间的电弧被揉进光球之内,巨大的能量压缩在极小空间的电弧犹如千万头被拷上铁镣的猛兽,在光球内剧烈地冲撞、跳跃。白痴也知道,当光球击中目标,那些电弧爆炸后,会撕裂、焚毁它所打击的一切!

  傅玉山不再迟疑,双掌猛地撒开,掌间的光球化成一道闪电,毒蛇吐信一般伸缩跳跃,直刺向俯卧地上的张扬!

  耀眼的闪电毫无阻拦地射穿了张扬的身体,预料中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却并未发生!

  “嘎嘎……呃!”尖声厉笑的傅玉山顿时觉得不妙,出自本能地飞身后退,想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进一步发动攻击。

  傅玉山的动作不谓不快,可是,死亡的威胁却不是来自地面的张扬,而是来自傅玉山毫无防备的背面!

  “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中,“扑……”脚尖离地的傅玉山非但没有后退一步,反而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嘴里吐出一股血箭,丝毫不差地掉落在张扬刚才躺卧的地方!

  至于张扬,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傅玉山刚才站立的位置,双手虚抱,满面苍白,睁大双眼死死地瞪着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傅玉山。

  事实上,傅玉山的伏击虽然来得突然,却万幸是来自正面,张扬于电光火石间,借着光盾和飞速后退的惯性,将傅玉山致命的一击抵消得七七八八,所受到的伤害远没有张扬表现得那么厉害。可是,张扬打定主意要绝地反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傅玉山格杀当场,以免这个恶魔又一次逃逸的决定,却差一点让他真的殒命于麻衣寺!

  傅玉山得意忘形之际,张扬抓紧有限的时间,悄悄在身体之下做成一个时空隧道的入口,而出口就在傅玉山万万想不到的背后!当傅玉山以为十拿九稳的能量光球堪堪碰到张扬后背,张扬猛地将自己身体和光球一起卷入了时空隧道,身体于刹那间从出口闪出,给予了傅玉山致命的一击。与此同时,能量光球也被张扬封闭在异度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乎在同一时间,已经受伤的张扬既要凝聚内识能量制造时空隧道,又要积蓄能量反击傅玉山,虽然那个凝聚了傅玉山深深的怨怼和仇恨的光球没来得及爆裂,发挥全部的能量,但是,它所造成的后果,已经足以让张扬在对傅玉山发出反击后,再也没有能力追杀傅玉山!

  此时的张扬,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凭着一股不屈的信念,才能勉强稳住身形,死死咬住嘴唇,将嘴里浓浓的血腥重新吞回肚里,不让对手看出他的虚实。

  “大伯——”一声迟来的、凄厉的惨叫在张扬背后响起,一个苗条的身影踉跄着从张扬身边奔过,扑向倒在地上的傅玉山。

  那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的傅真真!

  傅玉山被傅真真翻转过来,枕在腿上,嘴角一股股的血沫疯狂地向外涌出……

  “大伯!大伯!大伯……”傅真真慌乱地想用手堵住那些血沫,但是,张扬凭着身体严重受创打出的一掌,几乎集中了大半的内识能量,在土谷火山大爆炸中,只获得了外星人少部分生命能量的傅玉山,哪里能够经受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胸骨碎裂的傅玉山实际上已经生机杳然,即使是张扬,也不可能再救回他的性命!

  傅玉山艰难地睁开双眼,被自己的鲜血涂抹得一片艳红的脸上,竟显得出奇的平静。

  “咳……咳咳,真真,你……你来了!”傅玉山认出了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在心中忌恨的天才侄女。

  “大伯,是我,是真真!您……您不能丢下我啊,爷爷去了,大伯您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啊!”生离死别之际,往日的嫌隙已成过眼云烟,只剩下对亲人割舍不断的亲情和依恋,傅真真杜鹃啼血似地呼唤着傅玉山,希望奇迹出现。

  傅玉山艰难地扭动一下脖子,想再看一眼让他功败垂成的对手一眼,可傅真真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这最后一个愿望也无法实现。

  傅玉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气管顿时被乱窜的血沫堵塞,浑身一阵痉挛。片刻之后,傅玉山一声低吼:“张扬,你赢了……”再也没了声息……

  “大伯!大伯!大伯……”傅真真大惊失色,又开始凄厉地惨叫,拼命摇晃怀里的亲人。

  在她身后,张扬在难以言喻的感受中,最后看了一眼背朝他,抱着傅玉山嘶哭得惊天动地的傅真真,趁着自己仅余的内识能量还没有失去对时空隧道的控制,闪身跨了进去,从麻衣寺的空气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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