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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文 / tiandao1225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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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8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二章 饱含私心的大义
    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从赵榛生日的那天算起,差不多就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半月,即便计算上有几天误差,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二十天!谢垩心急如焚,此时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底一锅端给人家了吧。

    正彷徨无计的时候,扈三娘悄然坐在谢垩的旁边,“大人可是有什么烦恼?”打从谢垩进屋以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眉头紧锁的样子连扈三娘看得都心烦。

    谢垩歉然,勉强地笑了笑,“没事。”

    “哼,”扈三娘俏脸一板,别过头去,“爱说不说。”

    谢垩苦笑,猛然想到,似乎自己可以利用梁山的势力,立刻有了主意。谢垩瞅了瞅扈三娘,只见面沉如水,显然招惹得不轻,小心地说道,“生气啦?”

    女人毕竟就是女人,即便是扈三娘这样见惯刀子山舔血的,仍然摆脱不了小女人心性,更何况与谢垩相处久了,倒更是消磨去了许多江湖气,更添了几分女儿娇。昨晚扈三娘等谢垩等到那么晚,撒句气话那也是情理之中,谢垩竟然任由着自己回房,连声都没吭;今日见谢垩长吁短叹,显然有什么愁事,竟又不说!扈三娘越想越气恼,禁不住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现在谢垩一问,正巧撞枪口:扈三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永远是最具杀伤力的,谢垩一个脑袋两个大,好说歹说才渐渐劝住。扈三娘偷眼一瞧谢垩上窜下跳的滑稽样,也够难为他的,“那你告诉我,你今天有什么心事?”

    谢垩道,“王德从宫里带回的消息,我大宋即将和金国人联姻。表面上金国和我大宋联合灭辽,实际上辽国灭亡之后,金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大宋!诶,天下即将大乱了。”谢垩的话是根据历史发展来说的,但是至少在靖康之变以前,宋金两国和睦,即便远见卓识如种师道、宗泽这样的军中重量级人物,都恐怕没有这么确定。

    扈三娘对国家大事并不在意,但是国破家亡的意义对她来说,却是异常深刻。扈家庄就是被强盗给毁的,而外族入侵的强盗势必会更加凶残。

    谢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大宋积弱已深,所谓‘文官爱财,武将惜死’,一旦国难当头,后果不堪设想。”

    扈三娘从事实上理解谢垩,但是从性格方面理解起来还是觉得非常怪异。平日的谢垩一派风流倜傥的文人风范,虽然扈三娘偶尔能见到谢垩早起晨练,可就谢垩练的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最多也就混个强身健体。总的来说,谢垩和武官沾不上什么边,更主要的是从谢垩的嬉笑作风来看,很难想象如今日这般忧国忧民,大义凛然。

    谢垩被扈三娘看得有些发虚,“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扈三娘摇了摇头,“大人说得很对,虽然我不懂什么民族大义,但是还明白国破家亡的滋味。”

    “就是这意思,”谢垩原先还怕扈三娘不明白。

    却见扈三娘话锋一转,“只是大人刚才这番道理,似乎不太象是出自大人之口。”

    谢垩一楞,“这话难道还有人教我的不成?”

    扈三娘摆手,“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话象是久战沙场的老将军说出来似乎更合适。”

    谢垩气得鼻子都歪了,“那照你这么说,本大人应该说什么话呢?”

    “我想,除了风花雪月之外,再没什么更适合大人的了。”扈三娘掩口而笑。

    “好,那本大人就让你见识见识风花雪月的手段!”谢垩哼哼着做出一派色样,张牙舞爪就要来抱扈三娘,三娘咯咯娇笑着躲开。两人吵闹了一阵,谢垩还是惦记着周钰,还是回归了刚才的话题,“绝对不能轻易促使同盟,要让皇上及早认清金国的真实面目。”

    扈三娘不解,“照大人所言,如果现在宋金同盟,至少还能保留这几年的安宁;但是现在就破坏同盟,那金国就会马上翻脸,这几年的安宁都没有了。况且大人凭什么这么肯定金国人的狼子野心?”

    谢垩确实有点低估了扈三娘的智慧,谁说女人胸大无脑的?谢垩也纳了闷,自己身边的女人多少都有些花花肠子,倒不是谁骗谁,谁哄谁的事情,却是谁说服谁的问题,技术含量要求极高,只有谢垩自己知道其中苦楚。

    谢垩搜肠刮肚找出了这么一番言论,“自太祖皇帝以来,宋、辽、西夏三国并立。辽国江河日下,亡国只在旦夕。我们和金国联合,势必加速辽国灭亡,之后两国必定走向对立面;但是如果我们暗中扶植辽国,使辽国恢复元气,一来辽国将对我大宋感恩戴德,二来有辽国这道屏障,可保我中原无忧。”

    这话乍一听大有道理,但是若仔细推敲,根本站不住脚。辽国的衰弱和北宋毫不相干,中原的富庶和繁华既是对少数民族入侵的强大吸引,又是对其无形的腐蚀剂,辽国、金国、乃至后来的蒙古人,在民族融合的同时,也被物质生活逐渐腐化,导致灭亡。

    所幸扈三娘没有这样的政治嗅觉,而谢垩的言论至少在字面上合理地解释了扈三娘的疑问,“既然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此次同盟的关键,就是崇国公主的远嫁。只要把崇国公主控制到我们手里,宋、金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微妙起来,而我皇很快就可以清醒地认识到金人的残暴面目。到那时,宋金开战,梁山军以在野军的身份,由我出面整编,投入抗金战场,等建立了功勋,就成了正规军,梁山的十万兄弟都不再是强盗土匪。”

    扈三娘招安的概念并不十分在意,但是谢垩说梁山是强盗土匪,心里的疙瘩又咯噔一下:自己是强盗土匪,而他是朝廷大员,这种身份的差异虽然于江湖儿女来说并不计较太多,但是一旦牵涉到私人感情了,就不得不有所顾虑。扈三娘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因为谢垩偷走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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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9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三章 金国太子
    燕青和石秀临别的时候,留下了三只信鸽,扈三娘把谢垩的意思写在一个丝卷上,传书梁山。谢垩不太放心,毕竟自己的时代几乎都已经见不到信鸽,万一信鸽被人截获,或是飞不到梁山,谢垩就只能坐等着周钰被带到远北恶寒的金国去了。保险起见,扈三娘又放了一只信鸽,言明山上一收到消息立即行动,到相州会合。

    谢垩这才稍稍安心,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扈三娘有些疑惑,不论从国家大事的立场还是处于为梁山考虑,谢垩似乎都没有切身的利益介于其中,而谢垩如此小心谨慎地对待一件事情,还真是第一次见。谢垩知道扈三娘肯定有疑问,只好故作高深,言天机不可泄露云云,敷衍过去。

    信鸽放出去以后,谢垩马上召集所有的侍卫,立刻动身去相州。相州是汴梁开封府的北门户,金国派人迎娶崇国公主是官方行为,大可以从容地由相州要塞入京,因此相州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

    吴月娘是西门庆的正室,理所当然地留下为西门庆守灵,由于众妻妾都已遣散,而潘金莲和春梅的身份就显得很尴尬了。谢垩本有避嫌之意,但是二女已是自由身,又无牵挂,更无依托,执意相随,谢垩只好让王德王海又多备了辆马车。

    应伯爵是个玲珑人物,谢垩有意让他帮着打理药铺的生意,把自己的意图与应伯爵大略地说了说,不料他竟然触类旁通,另外提了不少谢垩都没仔细考虑过的细节问题,让谢垩大感意外。临走,谢垩再三嘱咐,对门的花家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更是个强有力的经济后盾,让应伯爵妥善处理,但是也得防着变故。应伯爵连声应诺。

    一路上谢垩马不停蹄,仅三日的工夫就到了相州。谢垩立即派王海去府衙打听消息,金国的使节堪堪刚到相州,谢垩急忙和扈三娘商议,“山上有消息了吗?”

    “在相州有我们的联络站,为首的是山上的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夫妻两个。我去打听,他们没有任何消息,我又重新让他们跟山上联系,不日就有回复。”

    谢垩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块疙瘩了,吩咐扈三娘,“你让张头领夫妇想办法去打听迎亲的队伍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好有所准备。”

    金国这次由四太子兀术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率领精骑一千,都是族里的勇士,一路耀武扬威到了相州。不可否认兀术确实有过人之处,此行的带有非常机动的强烈的针对性的目的,一路来专门挑拣北方的军事重镇,所到之处,但凡遇见有特殊本领的,不论文武,尽花重金招揽。对于重镇的主政官和指挥官,兀术更是不遗余力,全力争取:文官多半贪恋财色,而武官又多慑于金国的强大军事力量——各自半推半就——这对于兀术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也有各别死忠的,诸如河间府张叔夜等人,兀术遵从军师哈迷蚩的建议,分别收买其他部下,等待时机。兀术神通广大,竟然在相州知府刘仁钦之前获悉了谢垩已经到了相州。谢垩作为数月内新近崛起的年轻才俊,早被兀术列为重点人物名录,这是谢垩万万没有想到的。

    谢垩还是在悦来客栈落脚,还是客商的身份。第二日午后,王德就拿着兀术的拜帖来找谢垩。谢垩一看,吃了一惊:自己一行人除了一班儿侍卫就只有三个女人,几乎没机会泄露身份,而兀术不但知道自己到了相州,而且还住在了悦来客栈,看来这相州城已经布满了金国的耳目,照这样推断,金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兀术请谢垩到翠莺楼一聚。又是翠莺楼,这地方仿佛还注定了是个是非之地,谢垩带了王海王德一起前去赴宴。扈三娘立即去找张青、孙二娘,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以防不测。

    翠莺楼自从被李天枫一搅和,门庭冷落,江河日下,早不复当年热闹。兀术命哈迷蚩花了低价全盘收购了翠莺楼,一干人等全部留下,连名字都没改。而谢垩就住在对面,因此谢垩一行人来,全都落在兀术的耳目中,至于谢垩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测,李天枫已经被收押,前番的恩怨早不是什么秘密。

    谢垩接到拜帖之后就马上赴约,还是令兀术有些意外,亲自迎了出来,“久闻谢学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垩暗暗好笑,到底是北方夷蛮,学了几句客套话就全搬了出来。兀术身材魁梧,比谢垩高出半个头,差不多有一米八五,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谢垩微微一欠身,“区区一介酸儒,四太子谬赞了。”

    两人寒暄着,兀术竟把着谢垩的手一同入内,神情间甚见亲密。谢垩神色自若,更令兀术生了结纳之心。但凡文士,受此礼遇,多半受宠若惊,举止拘泥;而谢垩的表现不卑不亢,显然与众不同。

    还是进了上次谢垩和李天枫一起的那个雅间,王海王德只能在楼下候着。

    时隔一个月,谢垩多少有些伤感,神色微微黯然。兀术察言观色,却道,“不想先生竟是性情中人。”

    谢垩闻言一凛,原来兀术的安排竟然是处处有心机的,故意引自己到了熟悉的房间,引起自己的一些情绪波动,看来这兀术果然不简单。谢垩微微叹息,“故人已去,徒惹伤感罢了,多谢四太子盛情。”

    兀术命人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看兀术的饮茶习惯,竟是地道的江南做派,看得谢垩心中一动,随意道,“不想四太子对鄙国的茶道还颇有研究。”

    兀术大笑,“北方苦寒之地,哪如南方诸多妙处?难得南下,不想此间竟有如此上好的茶,甚是喜爱。若在先生眼中,无非寻常之物耳。”

    谢垩微笑不语。

    兀术道,“孤观先生之才,绝非寻常可比,竟于宫中屈居闲职,甚是可惜。”

    谢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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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0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四章 若即若离
    兀术如此直接地表露了招揽之意,倒是让谢垩省了许多口舌,谢垩非常恭敬地向兀术表示感谢,“多谢太子对谢垩的垂青,只是身为大宋子民,实不忍背井离乡……”说到这里,谢垩若有深意地望着兀术。

    兀术仔细地玩味着谢垩的意思,汉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谢垩并没有直接拒绝,却以家国之恋来推辞,不禁有些气恼,正琢磨着用什么方法笼络谢垩,突然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哈迷蚩凑近,悄声说道,“殿下,谢学士言外有音。如果我们有办法使谢大人不用背井离乡的话,想必谢大人不会拒绝我们。”

    兀术眼睛一亮,看了看哈迷蚩,又看了看谢垩。

    谢垩这才留意到兀术身边的哈迷蚩,只见此人四十多岁的文官打扮,身材短小,面目清矍,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十足十的精明样。谢垩疑惑道,“这位是……?”

    哈迷蚩不等兀术开口,恭敬地向谢垩一欠身,“小臣无名之辈,谢学士见笑了。”

    兀术也有些诧异,既然哈迷蚩如此说了,也不方便言明,一笑置之。

    谢垩暗暗留心,却道,“先生过谦。”

    谢垩的话确实很有讲究,但是哈迷蚩却是一相情愿,他的悄悄话被谢垩一字不拉地听了个真切,而金国南侵的事实也已经被证实真正地摆在了议事日程上了。当金国铁骑踏破大宋江山的时候,哈迷蚩和兀术想当然地认为谢垩就根本再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但是他们忽略了,眼前的谢垩却是早就铁了心和他们站在敌对的立场。

    谈完了正事,自然少不了肉戏。随着哈迷蚩的告退,从外面进来两名颇有些姿色的美女,轻歌曼舞,撩拨两人的情欲。谢垩和兀术两人各自摆出一副夸张的色样,兀术甚至粗暴地拉过其中的一位舞妓,搂到怀里大肆轻薄;谢垩笑着也揽过另一位,逞起手足之欲。两人推杯换盏地对饮着,言笑甚欢,却是极有分寸:谁也没有过火的轻薄,谁也没有再谈起风月之外的话题。

    酒半酣,谢垩请辞。兀术也不多挽留,亲自送谢垩出了翠莺楼,两人手挽手,竟象是久别故交一般。王德王海,甚至连哈迷蚩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兀术目送着谢垩回到悦来客栈,对着身边的哈迷蚩道,“此人真不简单,言语举止丝毫不露声色,可谓滴水不漏。有这样的敌人,真是太可怕了。”

    “太子不是想招揽他吗?怎么还把他做了敌人?”哈迷蚩疑惑着问道。(话外:哈迷蚩这样的心计智慧,绝对不会愚蠢到在主子面前处处占先,适时地把自己放在“无知”的角色,才是长久之道。)

    兀术黯然,“我也不知道。”

    哈迷蚩此时才是真正的迷惑,“不知道?”

    “诶,我也说不清楚,”兀术想了想,叹了口气,“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一想到要与他为敌,我竟有些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过分的惶恐。”

    ……

    哈迷蚩无语。人就是这样矛盾,越是担心着某些人或事,越是会任由其进行或者发展,因为担心或者恐惧对于雄心勃勃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刺激的,令人异常兴奋的挑战?若有人此时劝兀术及早对谢垩下手,恐怕遭来的只是一次狠狠的惩罚,哈迷蚩人老成精,睁眼闭眼就算挨过去了,不过对谢垩这个对手,哈迷蚩却有自己的见解。

    谢垩回来,原原本本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扈三娘,谢垩有意强调了兀术的野心。扈三娘也带给了谢垩一个好消息,梁山的人马十日内就能赶到相州,谢垩大喜过望,忙问其详。

    却说宋江接连收到扈三娘的两只信鸽,急忙找军师吴用商量,吴用见了书信,拍案而起,“大哥,这确实是我们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吴用仔细地为宋江讲解谢垩的计划,侧重点是建功立业。吴用显然有超人的政治眼光,当民族矛盾上升到国家的主要矛盾以后,什么叛乱、什么强盗土匪,统统都不是政府所关心的,然而一旦这些人都加入到抗击外族入侵的斗争中,那都成了民族英雄。这种角色转换完全都是顺应大势发展,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宋江大喜,立即升帐调兵遣将。吴用亲自带队,考虑到很可能有官军负责守护迎亲的队伍,出动了林冲、花荣的三千骑兵。吴用让林冲花荣二将抄小路过山东,入河北,在太行山中潜伏接应;点起李逵、武松、鲁智深、刘唐、石秀、燕青六名悍将并三百喽罗,化装乔扮成贩夫走卒随同吴用一起混进相州城;另外由于此时关系重大,保险起见,吴用又让关胜、呼延灼二将佯装起兵攻打济南府,声东击西,造成假象,为相州的行动进行掩护。

    谢垩听得吴用亲自赶来,大是放心,现在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相州离汴梁只有三天的路程,到了汴梁之后按宫里的规矩,估计也得住上几天,这么一算,十天之内想返回相州,估计也不太可能。为了给吴用争取足够的时间部署,谢垩决定去找兀术同行,至少路上可以想办法拖延时间。

    打定主意,谢垩让扈三娘马上通知张青,务必充分打探清楚迎亲队伍的真实情况,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武力方式试探。谢垩看天色尚早,还不过酉时,整了整衣冠,来找兀术。兀术听得谢垩来找自己,大是奇怪,忙到客厅来见谢垩。

    “先生去而复返,不知何事?”

    谢垩微有歉意,一恭身行了个大礼,“谢垩回去,才知道四太子却是来迎娶崇国公主的,适才微臣多有失礼之处,特来请罪。”

    兀术一笑,“我道是什么事呢,不知者不罪,快快请起。”

    谢垩又道,“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兀术一楞,心道,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嘴上却道,“哦?有事请讲。”

    谢垩起身,“微臣也是要回汴梁,恰遇太子,若不嫌弃,结伴同行如何?微臣尚未娶妻,竟会逢太子迎亲鸾驾,当真幸致,微臣也想沾沾喜气。”

    兀术乐了,哈哈大笑,“谢卿家竟如此风趣,妙极,妙极!明日便一同出行。”

    “谢太子。”谢垩稍坐,起身告辞。

    兀术见谢垩主动和自己亲近,大是快意,不疑有他。此事兀术却没告诉哈迷蚩,照兀术的安排,在相州已经安插了不少势力,迎亲的队伍也开始分流,绝大部分的骑兵都留在相州由哈迷蚩率领,而兀术亲自前往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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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1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四章 若即若离
    兀术如此直接地表露了招揽之意,倒是让谢垩省了许多口舌,谢垩非常恭敬地向兀术表示感谢,“多谢太子对谢垩的垂青,只是身为大宋子民,实不忍背井离乡……”说到这里,谢垩若有深意地望着兀术。

    兀术仔细地玩味着谢垩的意思,汉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谢垩并没有直接拒绝,却以家国之恋来推辞,不禁有些气恼,正琢磨着用什么方法笼络谢垩,突然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哈迷蚩凑近,悄声说道,“殿下,谢学士言外有音。如果我们有办法使谢大人不用背井离乡的话,想必谢大人不会拒绝我们。”

    兀术眼睛一亮,看了看哈迷蚩,又看了看谢垩。

    谢垩这才留意到兀术身边的哈迷蚩,只见此人四十多岁的文官打扮,身材短小,面目清矍,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十足十的精明样。谢垩疑惑道,“这位是……?”

    哈迷蚩不等兀术开口,恭敬地向谢垩一欠身,“小臣无名之辈,谢学士见笑了。”

    兀术也有些诧异,既然哈迷蚩如此说了,也不方便言明,一笑置之。

    谢垩暗暗留心,却道,“先生过谦。”

    谢垩的话确实很有讲究,但是哈迷蚩却是一相情愿,他的悄悄话被谢垩一字不拉地听了个真切,而金国南侵的事实也已经被证实真正地摆在了议事日程上了。当金国铁骑踏破大宋江山的时候,哈迷蚩和兀术想当然地认为谢垩就根本再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但是他们忽略了,眼前的谢垩却是早就铁了心和他们站在敌对的立场。

    谈完了正事,自然少不了肉戏。随着哈迷蚩的告退,从外面进来两名颇有些姿色的美女,轻歌曼舞,撩拨两人的情欲。谢垩和兀术两人各自摆出一副夸张的色样,兀术甚至粗暴地拉过其中的一位舞妓,搂到怀里大肆轻薄;谢垩笑着也揽过另一位,逞起手足之欲。两人推杯换盏地对饮着,言笑甚欢,却是极有分寸:谁也没有过火的轻薄,谁也没有再谈起风月之外的话题。

    酒半酣,谢垩请辞。兀术也不多挽留,亲自送谢垩出了翠莺楼,两人手挽手,竟象是久别故交一般。王德王海,甚至连哈迷蚩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兀术目送着谢垩回到悦来客栈,对着身边的哈迷蚩道,“此人真不简单,言语举止丝毫不露声色,可谓滴水不漏。有这样的敌人,真是太可怕了。”

    “太子不是想招揽他吗?怎么还把他做了敌人?”哈迷蚩疑惑着问道。(话外:哈迷蚩这样的心计智慧,绝对不会愚蠢到在主子面前处处占先,适时地把自己放在“无知”的角色,才是长久之道。)

    兀术黯然,“我也不知道。”

    哈迷蚩此时才是真正的迷惑,“不知道?”

    “诶,我也说不清楚,”兀术想了想,叹了口气,“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一想到要与他为敌,我竟有些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过分的惶恐。”

    ……

    哈迷蚩无语。人就是这样矛盾,越是担心着某些人或事,越是会任由其进行或者发展,因为担心或者恐惧对于雄心勃勃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刺激的,令人异常兴奋的挑战?若有人此时劝兀术及早对谢垩下手,恐怕遭来的只是一次狠狠的惩罚,哈迷蚩人老成精,睁眼闭眼就算挨过去了,不过对谢垩这个对手,哈迷蚩却有自己的见解。

    谢垩回来,原原本本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扈三娘,谢垩有意强调了兀术的野心。扈三娘也带给了谢垩一个好消息,梁山的人马十日内就能赶到相州,谢垩大喜过望,忙问其详。

    却说宋江接连收到扈三娘的两只信鸽,急忙找军师吴用商量,吴用见了书信,拍案而起,“大哥,这确实是我们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吴用仔细地为宋江讲解谢垩的计划,侧重点是建功立业。吴用显然有超人的政治眼光,当民族矛盾上升到国家的主要矛盾以后,什么叛乱、什么强盗土匪,统统都不是政府所关心的,然而一旦这些人都加入到抗击外族入侵的斗争中,那都成了民族英雄。这种角色转换完全都是顺应大势发展,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宋江大喜,立即升帐调兵遣将。吴用亲自带队,考虑到很可能有官军负责守护迎亲的队伍,出动了林冲、花荣的三千骑兵。吴用让林冲花荣二将抄小路过山东,入河北,在太行山中潜伏接应;点起李逵、武松、鲁智深、刘唐、石秀、燕青六名悍将并三百喽罗,化装乔扮成贩夫走卒随同吴用一起混进相州城;另外由于此时关系重大,保险起见,吴用又让关胜、呼延灼二将佯装起兵攻打济南府,声东击西,造成假象,为相州的行动进行掩护。

    谢垩听得吴用亲自赶来,大是放心,现在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相州离汴梁只有三天的路程,到了汴梁之后按宫里的规矩,估计也得住上几天,这么一算,十天之内想返回相州,估计也不太可能。为了给吴用争取足够的时间部署,谢垩决定去找兀术同行,至少路上可以想办法拖延时间。

    打定主意,谢垩让扈三娘马上通知张青,务必充分打探清楚迎亲队伍的真实情况,有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武力方式试探。谢垩看天色尚早,还不过酉时,整了整衣冠,来找兀术。兀术听得谢垩来找自己,大是奇怪,忙到客厅来见谢垩。

    “先生去而复返,不知何事?”

    谢垩微有歉意,一恭身行了个大礼,“谢垩回去,才知道四太子却是来迎娶崇国公主的,适才微臣多有失礼之处,特来请罪。”

    兀术一笑,“我道是什么事呢,不知者不罪,快快请起。”

    谢垩又道,“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兀术一楞,心道,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嘴上却道,“哦?有事请讲。”

    谢垩起身,“微臣也是要回汴梁,恰遇太子,若不嫌弃,结伴同行如何?微臣尚未娶妻,竟会逢太子迎亲鸾驾,当真幸致,微臣也想沾沾喜气。”

    兀术乐了,哈哈大笑,“谢卿家竟如此风趣,妙极,妙极!明日便一同出行。”

    “谢太子。”谢垩稍坐,起身告辞。

    兀术见谢垩主动和自己亲近,大是快意,不疑有他。此事兀术却没告诉哈迷蚩,照兀术的安排,在相州已经安插了不少势力,迎亲的队伍也开始分流,绝大部分的骑兵都留在相州由哈迷蚩率领,而兀术亲自前往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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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2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五章 同行
    翌日一早,谢垩和王海王德等人还都在睡梦中的时候,对面的翠莺楼里吹起了号角。谢垩从来没听过军营的号角声,猛然从床里翻身而起,匆匆穿了衣服出来,却见扈三娘早就在窗口观望。谢垩住的是三楼的房间,凭高远眺,对面的翠莺楼的动静尽收眼底。

    三通号角完毕,只见驻扎在楼中的金兵迎亲队伍约莫二百来人从各自的住处出来,到花园的空地上迅速集合,不论从速度、秩序,甚至是步伐上,几乎都无可挑剔。二百人的队伍组合成两个小方阵,每个人都是空手,但是都保持着手持长戈的姿势,竟是比握着长戈的时候更加具有威慑力!

    谢垩和扈三娘看得暗暗心惊,从一般角度来推论,迎亲队伍负责新郎新娘的安全,多半是从军营里挑选的精锐武士,要说他们的武力有多强悍,那是情理之中,毋庸置疑;但是连行伍配合都如此整齐划一可就大不简单了,至少说明金国军事体制的强硬,这些人应该都是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成长起来。士兵到将军,需要多少功勋的累积才能成为现实!?

    此时王海王德也来了,两人的面色显然也不怎么好看。王海道,“大清早的,对面搞这么一出,却还让不让人睡了?”

    谢垩暗骂草包,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见对面的金兵都换上了迎亲的礼服,整整齐齐地等待兀术的指令。谢垩也不多说,吩咐众人继续安心睡觉,只有扈三娘知道自己一伙将与兀术同行,王家兄弟却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回房。

    日上三竿,对面静悄悄再没有任何声响来打搅众人的睡眠,谢垩和扈三娘只是借口睡觉,却时刻关注着对面的情形。谢垩迟迟装睡,目的是拖延兀术的行程,但是兀术一再放任,竟然都没派人来询问,谢垩对兀术更添几分敬佩。

    谢垩唤起众人,告诉大家将与对面的金国人一起回京,谢垩亲自去见兀术。

    兀术早就在堂上等着了,见谢垩改了昨日的商人装扮,换了一套月白色锦袍,头戴逍遥巾,风流倜傥,暗暗称奇。却见谢垩微有歉意,躬身道,“微臣疏懒,误了太子行程,万分歉疚,还望太子原宥。”

    兀术一笑,“谢卿家太客气了,倒是大清早的,孤忘了嘱咐手下,擅自吹了号角,都是军营里的习惯,若吵了谢卿家的美梦,还请多多包涵。”兀术还真不是客套,吹号角的那位无辜的仁兄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还降了半级官职。

    谢垩再不罗嗦,立即随兀术启程。兀术邀请与谢垩同坐一轿,谢垩不敢推辞,却道,“微臣还有几位女眷……”

    “哦?”兀术知道客栈里谢垩的人里除了一班大内侍卫之外,还有三个女人,谢垩此时却说是女眷,还是有点意外,“咦,孤素闻谢卿家在皇宫与几位公主交往密切……”

    “咳、咳……”一边突然闪过哈迷蚩,“四狼主,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而此时的谢垩猛然间如芒在背,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兀术的话虽然被哈迷蚩打断,但是从兀术的口气中,竟然对谢垩在宫的的情况颇有了解,换句话说,此行如果周钰这个临时被拉来凑数的崇国公主的身份很可能被兀术识破,而赵榛的身份也就自然而然地会暴露,形势一下子复杂起来。

    谢垩不自觉地看了看哈迷蚩,只见这人对兀术一脸虔诚,对其他人又是古井无波,实在高深莫测,看着这人,谢垩就禁不住头大。好在哈迷蚩留守相州,一路谢垩免去不少麻烦。说实在的,这对君臣的关系还真是纠缠不清,早年的兀术对哈迷蚩很不感冒,因为哈迷蚩的性格在兀术的眼里看来,和南蛮子一样阴刁狡猾;但是后来兀术不得不对其格外倚重,因为似乎在金国人中,哈迷蚩的才智确实首屈一指。

    兀术与谢垩携手坐在一顶超豪华的龙凤大轿里,照规矩说,谢垩根本就没资格没理由坐,而且还大悖风俗,偏偏兀术没那么多讲究,而谢垩也没那么矫情。潘金莲和春梅还是坐着软轿,扈三娘和侍卫们还都是骑马,紧随着迎亲队伍。

    说起扈三娘,王海王德曾经问过谢垩,谢垩只说是萍水相逢的女侠,救了众人。可是扈三娘和谢垩几乎寸步不离,甚至王家兄弟觉得这女人和谢垩的关系比自己兄弟还密切,当然这俩小子的心思不会太正派;然而潘金莲和春梅的反应则有些轻怨了。

    车仗而行,速度自然不会太快,甚至比谢垩出京城一路游山玩水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兀术健谈,一路上几乎不停地与谢垩畅谈古今,越是发觉谢垩的学识渊博,对谢垩赞不绝口。出了相州以后,兀术再不与州县交涉,到了黄昏就直接在野外安营扎寨。

    女真人是游牧民族,向来都是马背上的生活,人人都有帐篷可以安寝,兀术也不例外;而汉人都习惯定居生活,对兀术的帐篷很不习惯,无奈之下,各人只得将就。就算是晚上,兀术还是拉着谢垩聊个没完没了,谢垩早就习惯了,而其他人就没什么好颜色了,尤其是扈三娘。因为到了晚上,谢垩一出兀术的大轿,扈三娘就如影随形,即便谢垩到了兀术的帐里,扈三娘也得跟着。每每见兀术口若悬河的样子,扈三娘就来气。兀术是草原汉子,格外爽朗的性格倒也博得了谢垩的不少好感,偶尔也会和兀术一起拿扈三娘开开小玩笑。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了相州边境,再往南就是开封地界了。傍晚,照例安营。谢垩也逐渐熟悉了兀术的脾气,没等兀术来叫,却先到了兀术的营帐。几天相处下来,彼此有了些交情,差不多就称兄道弟起来,当然谢垩有个前提,从言语试探中得知,兀术并不知道赵榛、赵橘以及周钰其中纷繁复杂的曲直,谢垩也因此心情轻松许多。

    时值深秋,申时就开始天黑了,刚吃了晚饭,突然营外的金兵骚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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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3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六章 试探性攻击
    兀术听得真切,留下四名亲将保护谢垩,取了宣花大斧冲出营帐。黑暗中闯进一伙蒙面人,各持朴刀见人就砍。女真人多半都是骑马的战士,虽然身强力壮,但是对于武术却几乎都上了台面,很快就被砍翻了十几个人。兀术大怒,觑见一个汉子很是骁勇,连连砍倒了数人,挥斧来战。那汉子哈哈大笑,举朴刀架住大斧。不料兀术勇力过人,一斧竟然把朴刀劈成两段,余势不衰,当头落下。

    “金贼敢尔,看刀!”一声娇喝,一条窈窕身影舞着双刀分别砍向兀术的肩头和腰间,竟是个女的。兀术无奈,只得撇了大汉,一撤身闪过肩头的刀,大斧一回挡,格开腰间的刀。“当”一声响,溅出一丝火星,女人的刀竟被磕飞!

    那汉子猛然一声呼哨,所有人都聚拢过来,反身撤退,刹那间走得干干净净。兀术人手不足,又怕对方有接应,不敢贸然追赶,仔细巡视一下躺在地下的人,多半都是伤了些筋骨,甚至都极少有流血的。女真人悍勇,没有一个吭出声的,全营肃然。

    蒙面人突然闯进来,按照对方的实力,偷袭之下要取走几条人命轻而易举,却只是造成了极轻微的伤,而且匆匆离开,兀术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兀术不由得想起了哈迷蚩的好来,想想身边好在还有个谢垩,忙回帐里找谢垩商议。

    谢垩在营帐里听得动静,料是张青孙二娘一伙,比及兀术出战,就偷偷在营门口观看。只见兀术在两个回合之内就逼退了这两个凶悍的家伙,谢垩和扈三娘各自凛然,兀术的名声毕竟不是虚的。谢垩猛然记得后世的小说中写到兀术大战梁山五虎之一的双鞭呼延灼,此时方才始信其勇。

    兀术回来,问谢垩,“这伙人来去匆匆,甚是蹊跷,不知谢卿家有何见解?”

    谢垩不答,出营装模做样地查探一番,甚至连士兵受伤的部位也不放过,神色严肃,倒把兀术唬得一楞一楞。半晌谢垩回来,神色显然轻松了许多,微微一叹道,“微臣该死。”

    兀术大疑,“此话怎讲?”

    谢垩缓缓道,“这伙人是冲着我谢垩来的。”

    “哦?”

    “先前翠莺楼与李天枫的争执,想必殿下早有耳闻吧?”

    兀术点了点头,却没应声,毕竟属于谢垩的私人恩怨。

    “李天枫害死我大哥,虽然已经被收押,但是李天枫背后之人却神通广大,实非谢垩之敌。”谢垩故意含混其辞,只说李天枫有后台,却并未指明是谁,颇有深意。

    果然兀术恍然,恨恨道,“原来是童贯一干阉党!”

    李天枫是高衙内的手下,也就是高俅的手下,兀术却把矛头对准了童贯,不言而喻,谢垩心里的黑名单上,高俅就高居榜首!谢垩不露声色,接过话题,“在宫中的时候,童贯这厮处处与我为难,没想到竟然欲置我于死地。只是连累了殿下以及贵国的几位勇士,谢垩愧疚难当。”

    兀术本想立刻就派人做了童贯,但是谢垩这么说,让兀术多了个心眼:若是留着这样的人,逼着谢垩投靠自己,那简直就赚翻了。谢垩若是知道,自己无意中启发了兀术,使兀术一心把奸臣安插到皇帝身边,坑害忠良,谢垩就苦大冤深了。兀术忙道,“谢卿家太见外了,些须几个小角色,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我不过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你们汉人的事情,免得伤了两家和气。只是孤家不在的时候,还须多加小心。”

    这话都挑得这么明了,谢垩只得连连称是。

    兀术很久没厮杀了,难得今日一显身手,只是张青孙二娘一击即退,兀术很不过瘾,找来几个强壮的手下,竟于案前相搏为戏,女真民风彪悍可见一般。谢垩并不喜欢武斗,稍微作陪,便告辞回到自己的帐篷,兀术兴致正高,也不见怪,自顾与众将饮酒嬉戏。

    谢垩回来,扈三娘好象在帮自己收拾东西,没防备吓了一跳,“今日那番子怎么这么爽快放你回来了?”

    谢垩见扈三娘神色慌张,手里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大是奇怪,“你的手里拿了什么?”

    “没,没什么。”扈三娘急忙想钻出帐篷,但是空间实在太小,被谢垩伸手抱了个满怀。

    谢垩捉住扈三娘的小手,“啪”的一声,掉下一本小书册子,谢垩拣起来一看,却是西门庆给自己的那本“春宫手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扈三娘的脸上布满红晕,啐道,“没正经。”

    谢垩嘿嘿傻笑着把书藏在怀里,“这可是宝贝,也算是西门大哥留给我的遗物……”

    “呸!都是下流胚子!”扈三娘没料道谢垩还厚着脸皮扯淡,横了一眼。

    只见媚眼若华,看得谢垩竟自呆了。

    扈三娘被谢垩灼热的眼神盯得浑身难受,轻轻拧了一下谢垩的腰间,趁势挣脱谢垩的怀抱。谢垩怎肯舍,直追到营外,顾不上周遭巡逻的士兵,竟把扈三娘抱了回来,惹起了好一阵轻笑。女真人性格爽朗,谁也不会觉得谢垩无礼,相反倒有几个挑大拇指的:男人就该这么率性。

    扈三娘在谢垩怀里又掐又拧,这次谢垩可是死活都不会松手了,扈三娘终于停止了挣扎,静静地趴在谢垩的肩头。谢垩轻轻地把扈三娘放到床(简易的地铺)上,扈三娘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而平静了,缓缓地闭上眼睛。女人心思细密,对情欲更是追求完美,既然谢垩想要了自己,为何不好好享受心爱男人的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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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4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七章 落红
    谢垩引导着扈三娘如何体验情欲激情,眼前女人的青涩与外表刚强的形象截然相反,谢垩几乎都有些迷离,与自己肌肤相亲的温柔女人和白天英姿飒爽还带着些须泼辣样子竟会是同一个人。女人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地褪去,露出了雪白的肌肤,浑身上下紧致匀称,充满了弹性,处子的体香不断地刺激着谢垩的情绪。

    在女人几乎完美的身体上,有三处淡淡的伤痕,虽然伤口早已经愈合,但是残留的痕迹在白皙的肤色的映衬下格外惹眼。女人跟谢垩说起过,扈家庄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剩下她一个小姑娘四处流浪,三条疤痕,其中最长的一条就是强盗砍的,女人却侥幸不死。谢垩异常疼惜地吻着女人的疤痕,女人的眼角满是泪水。女人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个完美主义者,深怕自己的伤疤会吓着这个貌似文弱的“坏”书生,但是谢垩显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谢垩的柔情让女人再不觉得自己是个孤单的幸存者。

    谢垩亲吻着疤痕,意外地竟突然激起了女人的情绪,女人不住地扭动起身体,变得狂野起来。女人从来还没有任何经验,但是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将会很痛,当女人一见到谢垩胯下的那愈渐粗硕的东西,呼吸急促起来,反正都是痛,索性就让痛过去得快一点。女人天生的有一种媚惑,是男人所无法理解的,而且也是没有必要去完全理解的,男人只需要懂得配合就行了。

    女人的骑术相当了得,长时间呆在马背上的颠簸,使女人的胯部和臀部都微微有些变形,只是轻微的变形,这种微妙的变化使得女人的下体结构有些松而且微微宽大,使谢垩在不用经过长时间的调情,就可以轻松地研磨着进入女人的体内,稍稍浸润一会,悄然突破禁制。

    女人高亢地“啊”了一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下体传来,一丝丝殷红的鲜血渗出,雪白的床铺上点点落红。谢垩把自己和女人的身体紧紧地贴起,吻着女人的脸、额头、眼睛、鼻子、嘴唇……耳珠。女人慢慢地从剧烈的阵痛中恢复过来,脸上到处都有谢垩的口水,男人粗重的呼吸不住地在耳边响起,女人也开始配合谢垩的吻。

    谢垩极其小心轻微地动了动下体,顿时又牵引起女人的痛,黛眉微蹙。女人体内开始入百蚁攒身般麻痒起来,自己也尝试着扭动起来,谢垩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不住地亲吻着女人的敏感部位,挑动着女人的情绪。女人灼热的疼痛感渐渐消失,与此同时,欲望已经代替了女人的思维,下体被男人填满的感觉令女人情欲潮涌。

    谢垩深浅有致的规律运动,让女人终于体会到性爱的滋味……许久,两人一同攀上了情欲的高峰。云收雨散,谢垩极有风度地继续着调情的手段,这是谢垩的习惯,谢垩认为女人在性爱之后更需要男人的爱抚和宽慰,那样是男人对女人的尊重。

    两人突破了之间的关系以后,扈三娘很平静地收拾起床铺,当然和当时的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用剪刀剪下落红布片,收藏起来。谢垩搂着扈三娘,两人更有说不完的私语,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转眼天明,平日一贯早起的兀术竟然也有睡过头的时候,谢垩等人早早就等着兀术下令出发。直到巳时,兀术才捧着头,一见谢垩也不禁老脸一红,“孤昨日贪杯,多喝了几壶酒,没想到这南蛮……大宋的酒性却也当真了得。让谢卿家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谢垩听得酒性烈,狐疑地看了眼扈三娘,扈三娘摇摇头,示意这酒跟梁山无关。扈三娘体格非常强健,虽然昨日破处,仅仅一夜工夫便下得床,走得路,只是微微有些别扭,骑马的时候还得在马鞍上加个厚垫。谢垩想让扈三娘也坐轿,不料女人出奇地要强,只说挨过一天便没事了,谢垩执拗不过,只好随便她。

    对于中原的酒,谢垩也一路尝了不少,若说有什么酒能让兀术都说烈的,还真想不出来,就想起当日翠莺楼的酒了。不过回想一下,若真是那酒,恐怕兀术一喝入口就够呛了,兴许还真是喝了什么特殊的烈酒。

    谢垩笑道,“四殿下这是什么话,微臣一路多蒙照料,感激不尽。”

    闲话少叙,兀术第一眼就看出了扈三娘的异状,诡笑着拉谢垩坐进了自己的大轿里,当胸就给了谢垩一老拳,“臭小子,你前日还说什么普通侍卫,转眼昨天就把她吃了?!”

    谢垩起先一楞,以为兀术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自己,听得兀术这么说,谢垩乐了,“微臣年少冲动,禁不起美色诱惑,惭愧,惭愧!”

    兀术大笑,“这算什么,我们女真族的儿郎如你这般年纪,多半都有孩子了。我看那女侍卫确实长得标致,也不瞒你说,就连我见过了崇国公主之后,再看见她,竟也有几分动心。小子好福气啊!”

    谢垩听得这话,还真他妈的不是滋味,别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谈论自己的女人!谢垩忙把话题扯开了去。

    很快,兀术一行人就到了开封府,府尹早就奉命迎接,把兀术接入有司安顿,回报皇上。谢垩告别兀术,径直入了京城。谢垩得赶着安顿好潘金莲和春梅,还是让住在张力府上,张力恰好在家。

    几人寒暄了一番,张力和王家兄弟是亲戚,又是年龄相仿的好朋友,对谢垩的吩咐满口应承,还特意为潘金莲和春梅收拾了东厢房,就当是自家人住在一起。谢垩并不急着回宫,哥儿几个难得碰头,弄了几壶好酒,凑在一起闲聊。

    无意中,谢垩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高俅征讨梁山大军无巧不巧地近日内准备出发了。这对谢垩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至少在相州劫亲的机会大大增加了。高俅一旦拉走了十万禁军,京城里几乎都调不出机动兵力护送,而兀术自恃其勇,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人会抢他的“老婆”,而且这个人就是兀术一心想拉拢的谢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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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5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八章 康王赵构
    扈三娘进不了皇宫,谢垩把她安置到太白楼的朱贵朱富哥俩那里,一来方便联络,二来燕青石秀回梁山以后,酒楼里也需要一个高手坐镇。

    次日一早,谢垩带了王家兄弟回了太乙宫,王家兄弟向值殿刘公公复命,而谢垩径直来找赵榛、赵橘。

    多日不见,赵榛就象只小鸟一般扑到谢垩的怀里,“坏蛋,你倒知道回来啦?”

    谢垩苦笑,“我这不就是出去了几天而已,倒成了坏蛋了。”

    “谁叫你不带我去的?”赵榛提起了这茬儿。

    谢垩更是冤枉,临行时赵榛可没说要跟着去,但是现在秋后算帐,死活也没有谢垩半分辩驳的余地。谢垩只好乖乖地万分诚恳并且痛心疾首地认错、赔罪,差点就写保证书了。惹得一边的赵橘娇笑不止。

    赵橘心里有一万个怨尤,此时见了谢垩却连半分怪责的心思也提不起来。约莫十天前,王德回来说起了西门庆的意外,令两位公主大为震惊,西门庆虽然跟她们沾不上什么边儿,但是至少他是谢垩的结拜大哥,两人对谢垩的处境大是担心。赵榛吵着闹着要带人去保护谢垩,差点闹得赵佶的脑袋都快炸开了,还是赵橘冷静,极力串摄她们的皇帝老爸,先把李天枫给收了,至少从一切迹象表明,只有李天枫对谢垩构成威胁。

    尽管如此,赵橘每日都在思念着谢垩,若是寻常在一个月前,赵橘兴许还没意识到自己对谢垩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是此时,赵橘已经深深的明白,原来谢垩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了。看着谢垩与赵榛的笑闹,赵橘微微有些酸楚,但是只要谢垩平安回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两个天真的小丫头缠着谢垩讲述一路的经历,谢垩当然不能告诉她们,一路都是逛妓院逛到了清河县,早就想好了故事,顿时口若悬河变着法儿地说了许多趣事,当然这些题材都是一路上道听途说来的。一通扯淡,只把谢垩闹得口干舌燥,好说歹说哄着两位小公主,告退出来。本想去见皇帝赵佶,不料杨戬称皇上接见金国四太子去了,谢垩倒是觉得一下子空虚起来。出笼的鸟儿重新回到了笼子里,这样的滋味可不是谢垩这样的年纪所能承受的,闲来无事,瞎逛着去了太学院。

    午后时分,学院的皇子公主都散了学,谢垩进来,却见米友仁趴在案头似乎在批阅作业,谢垩不想打搅他,转身就走。

    “站住!”米友仁早就察觉,喊住了谢垩,“你个臭小子,晃在外面这么多天,害得我这么辛苦,你想溜?门都没有。你来得正好,把桌案上的功课都给批了。”

    “丫的你……”谢垩差点就爆了粗口,却见米友仁理都不理自己,竟把笔一甩,溜去后堂了。

    谢垩怀疑,相当的怀疑,米友仁和地府的老鬼有很深的渊源,管他呢,两个家伙连着一起诅咒。谢垩来到桌案前,顿时被一幅异常工整的文字吸引住了:地地道道的瘦金体,似乎写的是一篇军政方面的论文,乍一看,就其工整的字迹和一丝不苟的风格,谢垩大为赞赏。

    “治天下者定所尚,所尚一定,至于千世万载而不变。使民之耳目纯于一,子孙有所守,易以为治。……”纯粹的愚民论,但是在封建年代,能这么清晰地理顺所谓的“治国之道”,这样的人并不多见,更何况出现在谢垩看来的“草包集中之堂”之上!

    “天下之势,强甚而不已则折;弱甚而不已则屈……而使其甚不至于折与屈者,威与惠也。……”谢垩几乎一口气念完了全文,通篇条理清晰,论点鲜明,阐述得当,端的是一篇好文章。

    谢垩见到了落款:“赵构”二字,心中更是百味横陈。年轻的赵构是多么的雄心勃勃,多么的睿智果敢!可就在不久以后,竟一败再败,闻风丧胆,就连与金国对抗的勇气都丧失殆尽!谢垩大为感慨的时候,却见赵构来了,同时还有刘仲甫,当然还有那个可恶的米友仁。

    米友仁笑嘻嘻地问道,“谢学士可是已经批完了所有的功课?”说着来到桌案前,脸色有些凝固了,“这么久,你竟一丝不动?”

    谢垩不理他,先和刘大国手执了一个后生礼,又向赵构行了个礼。草堂之上,刘老先生是前辈,理应尊重;而谢垩是代师的身份,本不用向赵构行礼,但是赵构的那篇文章确实让谢垩非常敬佩,“九皇子妙笔奇文,微臣敬佩!”

    赵构微微一笑,“先生谬赞了。不知先生可否拨冗,赐教一局?”

    谢垩一楞,看了看刘仲甫,只见老刘微微苦笑着摇头。原来谢垩出去这几日,赵构每日都缠着刘仲甫学棋,几乎达到痴迷的地步,为的就是想要击败谢垩。年轻人在长辈面前韬光养晦,但是对其他人却没必要认输服软,是所谓的年轻气盛。今日本来还象往常一样和刘老师学棋,好事的米友仁见谢垩回来,忙去通报。这不,刘仲甫也被赵构拉来,定要和谢垩下上一局。

    谢垩推脱不得,只好应战。米友仁爱棋,但是自己下得却是奇臭无比,连赵佶都有点挠头,偏偏米友仁还喜欢挑拨高手对战,自己乐得旁观。米少傅早已经腾出一块地方,摆上了棋盘。

    谢垩让赵构执白先行,赵构也不谦让,起手占了“天元”位。所谓的“天元”位,就是围棋棋盘正当中的一个点,关于起手下“天元”的棋谱极为罕见,因为空荡荡的棋盘偏偏下在最靠不边儿的地方,对于实际利益方面考虑实没什么效率,至少下“星位”或着“小目”、“三三”都可以取得实实在在的地盘;但是“天元”又是唯一的制高点,不管在棋盘的哪个角落,“天元”都具有极强的威慑力。其中利弊向来为人们津津乐道,而此时赵构几乎不假思索就占了“天元”,无疑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谢垩的面色渐渐地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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