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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狐变》作者:斯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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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八章 误入虎口

 

  接下来又行了数日,沿途渐有人烟,道路也越来越平坦好走。

  这日午后,前面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池。灵儿知道已经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走到城门口,守卫的见他是一个小孩子,也不难为他,随随便便问了几句,就放他进了城。

  进得城来,大街上商店货铺林立,行人熙来攘往,车马水龙,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他自小在山野长大,几时又曾见过如此繁华景象,不住地东瞅瞅西看看,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新鲜好奇。

  闲逛了片刻,他才想起正事来,在大街上逢人就打听醉道人在哪里居处,路人纷纷摇头说不认识此人。

  连问了数人都是如此,他开始有点着起急来。正惶急无计,突然身后有人道:“小家伙,你可是要找醉道人么?”

  灵儿心中一喜,转过身来一看,说话之人是一个长相猥琐、獐头鼠目的中年矮小汉子。

  矮小汉子见他转过头,边忙走过来,将刚才说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灵儿喜道:“这位大哥,你知道醉道人的下落?是不是真的?”

  矮小汉子一拍胸脯,干笑了几声,道:“小兄弟,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这华阳城大街小巷哪有俺黄老三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地方?”

  灵儿听他说得满是那回事,将信不疑,朝矮小汉子施了一礼,道:“这位大哥,还请你告诉我怎样去找他。”

  矮小汉子脸上堆下笑来,道:“好说,好说!俺黄老三别的长处没有,这急公好义的名声可是大大有名。”鼠目盯着灵儿,在他身上滚了几滚,瞅着他有些意动,继道:“这样吧,反正左右闲着无事,干脆俺领你去如何?”

  灵儿信以为真,又施了一礼,道:“谢谢大哥你了!”

  一路上,黄老三不断地和他说话,旁敲侧击地打探他的来路。灵儿口风虽紧,也给他摸了不少底细。

  谈话中,两人一路曲折,转过几条街,眼看着越走越是偏僻,灵儿心中不由地有点忐忑不安起来。黄老三察颜观色,道:“到了。”领着他折进一条小巷子里,走了几步,又转了一个弯,一个窄小的后院门出现在眼前。

  黄老三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刻,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青衣小厮探出头,看到矮小汉子,笑了一下,打量了灵儿几眼,道:“三哥,今天又带来了?”

  黄老三使了一个眼色,道:“咱们进屋再说。”领了灵儿向屋中行去。

  屋子里十分昏暗,黄老三轻车熟路,领着灵儿转悠了半响,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里面熊熊燃烧着几盆炭火,映得整个屋子里头热烘烘地。五个人正围着一张方桌在踯骰子。当中做庄的是一个浓眉怒目的锦衣大汉,国字形的脸上一条刀疤自左眉眼直伸到左耳垂下面,看上去十分可怖。这锦衣大汉满脸红光,额头上全是汗水,胸前衣襟大开,袒露着古铜色的胸肌,上面满是浓黑的汗毛,正箕踞在一条长凳上,面前堆了老大一堆银子,显是手气正旺。

  青衣小厮走过去凑在锦衣大汉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锦衣大汉转过头来看了看灵儿,哈哈大笑,将桌子一推,道:“大伙今天就玩到这里罢。呶,这些就给兄弟们拿去喝顿酒。”长身站起,抛了几锭碎银在桌子当中。

  那输了银子的几人只得自认晦气,拿了银子,唉身叹气地出门而去。

  待众人散尽,锦衣大汉一竖大拇指,赞道:“老三,真有你的,这娃娃不错!不知哪来的?”

  黄老三走上前在锦衣大汉的耳边一阵嘀咕,眼光不住地向灵儿瞟来瞟去。

  灵儿被他们瞧得有些发毛,大声道:“醉道长呢?他在哪里?”

  锦衣大汉笑容可掬,道:“小兄弟来得真有点不凑巧,醉道长刚出去办点事去了,可能过上一二日才会回来。小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等上几天吧。”

  灵儿将信将疑。锦衣大汉不由分说,道:“小兄弟一定是饿了。来人--”拍了一下巴掌,厅中应声走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这壮汉垂手而立,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锦衣大汉一指灵儿,道:“你将这小兄弟带下去好生照顾着,弄点好吃的东西给他,过一二日再说。”

  这壮汉恭声应了一声,伸出比灵儿大腿还粗的胳膊,老鹰抓小鸡似地拎着他朝外就走,.灵儿跟着他晕头转向绕了半天,来到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里。里面除了一张床,一条矮凳,一张桌子,还有盥洗的用品后就再无多余的东西。

  这壮汉嘱咐他好生呆着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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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九章 拐卖孩童

 

  不一刻,两个青衣小厮热腾腾地送来一大碗白米饭,小半碗红烧肉,一盘煎鱼还有一大碗汤。灵儿早饿了多时,很快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干净净。

  饭后,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两个青衣小厮自行进来收拾掉碗箸。

  灵儿一个人呆在房中枯坐了会儿,觉得有些闷气,想出去走走,刚推开门行了几步,外面站立着的两名汉子拦住了他,道:“呔!小家伙,去哪?”

  灵儿一惊,道:“我想出去走走。”

  一汉子道:“这可不行,老大吩咐了的,教咱们好生看管着,不能放你到处乱跑。”

  灵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我想去方便一下也不行么?”

  两人无奈,没好气地道了声:“那好,小家伙你跟着咱们。”一前一后将他夹在当中,引着他去方便。

  方便后,两人又一前一后将他带到房中,反手叩上门才行了出去。

  灵儿自门缝内朝外望去,见这两名汉子片刻不离地守在屋外,似乎防备他偷着溜走一般,心中不由怦地跳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想到那名叫黄老三的汉子和锦衣大汉两人瞧着自己似乎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禁一阵寒意腾地涌上心头,又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再也忍不住伤心,无声地流了一会眼泪,爬上床去睡了。

  一连两日,灵儿均是不得出门。那两名汉子渐渐原形毕露,态度凶狠,骂骂咧咧不绝于耳。灵儿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此时他终于有了逃走的想法,但这二人防守这么严密,如何逃走呢?想啊,想啊!终于被他想出了一个好的主意出来。

  这日晚上,他早早就上床去睡了。睡到半夜悄悄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凑着门缝向外细看,见两名汉子一人在打磕睡,一人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冷得不停地搓手。

  瞅了片刻,灵儿开始行动起来,端起那把小凳子,瞅准走动的那汉子背朝屋子之际,猛地打开窗子,将凳子呼地朝窗外的草丛中间扔去。

  声响惊动了那个在院子中走个不停的汉子。他霍然转头,只见到一个黑影呼地向草丛中投去,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快来人啊,那小子逃了!”边喊边叫,朝草丛中跑去。蹲着打磕睡的另一名汉子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跟着那汉子就跑。

  灵儿见计得售,心中一喜,更不迟疑,乘机打开房门,弓着身子快速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时,这里的动静早已经惊动院中上下,数盏灯笼齐刷刷地亮了起来,脚步声腾腾直响,几个人喝叱着向这边跑过来。

  灵儿慌不择路,也不辨方向,只拣黑暗光线照不着的地方逃窜。也不知转了几道门,绕了几个弯,只觉得内中门户迭迭,分不清东南西北。转了半天还是没有转出去,正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有人大喝道:“在这里了。”脚步声响,一盏灯光照射过来,又闻到几声犬吠,二头狼犬箭也似地朝这边扑了过来。

  灵儿骇得几欲哭出声来,又逃了几步,一声犬吠,背后风声劲急,只觉得小腿一痛,当即跌倒,背后二头狼犬无声无息地扑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按倒在地,霎时背上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良久,他悠然醒过来,发觉自己还是躺在小屋当中,感觉浑身乏力,无处不痛,背上和小腿处被狗咬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地钻心疼痛。只清醒了片刻,又昏昏沉沉睡去。

  如此数日,他醒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身上的伤势渐渐好转,精神开始慢慢恢复过来。

  这一天吃过午饭过后,先进领他进房间的那个壮汉忽地走进屋来,瞅了他几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家伙,你这几日倒还养得不错,跟俺走吧。”一把拎了他,不由分说出门而去。

  这壮汉将他拎到大厅,里面站满了人。让灵儿吃惊的是里面居然也有数个和自己年龄仿若的男童女童,他们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脸色苍白,面上犹有泪痕,畏缩在那里簌簌发抖。

  锦衣大汉赫然也在大厅中。在几名手下的簇拥之下,此时的他满脸狞笑,绕过来绕过去,一个挨一个地细细打量灵儿他们,嘿然道:“小娃娃,你们别怨龙大爷心狠手辣,只因是有人花大价钱买了你们。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爷并不会害你们性命,只是将你们转手卖给别人而已,呵呵!”干笑数声,吩咐道:“绑了!”

  站立的手下应声而动,将灵儿和那几个孩子一起绑了个结实,眼睛上又紧紧地蒙了一条黑色的带子。

  孩子们手脚被绑,眼睛又看不见任何东西,立刻就有几人哇哇大哭起来,呼爹叫妈,凄惨无比。

  几名大汉没半点同情心,大声喝叱,手脚齐施,劈哩啪啦的拳头打在身上,哭着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渐渐低复不闻。

  昏天黑地中,灵儿只觉被人拖着朝外走去,一路磕磕拌拌地走了片刻,感觉身子一轻,被抛入了一辆马车当中,接着不断地有孩子被抛入进来,挤在自已身边。

  赶车的汉子一声唿哨,皮鞭挥处,马蹄直响,车轮轱辘,马车开始向前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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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十章 邪恶道人

 

  街道曲折甚多,车马左弯右拐了片刻,才加速行驶起来。

  走了不多久,车外繁嘈之声逐渐安静下来,道路开始凹凸不平,想来已经出城去了。

  又行了数里,马车减速停了下来。

  赶车汉子忽地恭恭敬敬朝某人道:“乌风道长,小人已遵命将小孩押了过来,请您老验收。”

  那个被称作乌风道长的人“嗯”了一声,掀开车帘,似乎是在查看验收。过了片刻,爱理不理道:“你回去吧,马车留下。”

  赶车汉子忙不迭应了声“是”,脚步声向来路响去,渐复不闻。

  待那赶车汉子走远,乌风道人嘿然笑了一声,跃上车辕,“啪”地一挥长鞭,马车继续又向前驶去。

  前面道路越来越凹凸不平,马车四下颠簸,灵儿直被摇晃的头昏眼花,心中烦闷欲呕。

  走了约莫顿饭工夫,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忽听车外一人笑道:“师兄,小娃娃们押来了?”

  乌风道人道:“师父呢?”

  “在谷里正作法呢?差不多就快要上祭品了,咱们快去吧。”

  孩子们齐齐被抛了出来。灵儿但觉衣领一紧,已被人提起,只闻衣袂飘风,一阵腾云驾雾似地感觉过后,眼前一亮,眼睛上面蒙着的黑带子已经取了下来。待打量清楚周围一切过后,他不由得惊惧万分,骇得大叫起来。

  这里乃是一个倒锥形的大山谷,四面净是危崖峭壁,围绕着底下一处极平坦的空地,青松翠柏,景色还算过得去。

  谷中面积不大,只有大约十数丈方圆。正中约有五丈方圆的地方被人用鲜血画了一个圆圈,也不知所用的是动物鲜血还是人血。圆圈中纵横交错,血淋淋地画满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符篆和图案,又竖起十数面白绫子做的不到二尺长的小幡,上面红红绿绿画着许多符篆,幡上邪气缭绕,黑烟滚滚,隐隐有丝丝晶亮的红线闪动,显得诡异无比。

  紧挨着鲜血所画圆圈旁边是一个高台,高台上设有一个香案,案当中供着满满一盆腥红的鲜血,血池中插有一面主幡,幡上画有一颗白森森的人头骨骷髅,黑洞洞的眼窝中惨碧色的磷光闪闪,狞恶无比。

  香案旁边站着一个枯瘦如材的矮小道人,头发胡须绞做一团,好似乱草窝一般,一双碧绿眼睛,凶光乱闪。这道人右手持着一柄长剑,左手持着一面令牌,口中念念有词,正在作法。

  整个谷中阴风森森,鬼气冲天,若不是头顶上还有青天,简直就象一下子置身于无间地狱。

  孩子们哪见过这等势头,早已骇得痴痴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任由那两个拎着他们过来的道人将他们一个个分别绑在了旁边长竿上面。

  灵儿胆大稍大些,见这两人凶神恶煞地来绑自已,顿时大嚷大叫起来道:“你们要做什么?”

  乌风道人有些意外,狞笑一声,道:“好小子,你倒胆大,竟然还能够说得出话来。”手指处,一道黑烟向他射来,灵儿打了个冷颤,全身软绵绵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乌风道人过来麻利地将他绑了,和那名唤他师兄的胖道人一起垂手立着,静静地看那名矮小道人作法。

  矮小道人口中喃喃有词,似念邪咒,叽哩咕噜也不知在念些什么,每念得几名句,便将手中长剑一指,令牌挥动,从牌上绽出一丝红光投到那面主幡上去,主幡上就会冒起一道黑烟,翻滚卷腾,又分出数股投向法阵中的小幡上面去。随着那矮小道人愈念愈急,愈念愈快,令牌上不住有红光投向主幡,主幡上黑烟滚滚,不断投向数面小幡上去。一时间场上黑雾漫漫,隐隐似有鬼声啾啾之音。

  矮小道人念了片刻,便住了下来,这才有余暇打量场外长竿上绑着的孩童,望了几眼,脸露狞笑,似乎颇为满意,打了个手势,又全神贯注施起法来。

  乌风道人和矮胖道人马上有了行动,一人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尖刀,上前各扯开一名童子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举起尖刀一戳一划,随着两声惨叫,二名童子胸前被划开了老大一个血窟窿,隐约可见鲜红的五脏六肺,奇怪的是却并不见有血鲜溅出。

  二人如法炮制,转眼又有两名孩子惨死刀下。眼看那矮胖道人满脸凶光向灵儿这边走来,灵儿无力挣扎,骇得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两下破空之音,一红一白两道剑光宛如长虹经天,电掣而来。

  这两道剑光来得好快,晃眼已至谷底,沿着谷底盘旋了一周,蓦地一分,白光直奔法阵,另一道红光则折向那名矮胖道人。

  矮胖道人猝不及防,被这道红光围着只一绕,一声惨嚎过去,顿时腰斩两截,横尸就地。

  乌风道人骇得魂不附体,早已舍了尖刀,驭起一道惨碧的飞剑抵住随即赶上来的红色剑光。两道剑光在空中此来彼往,立即绞成一团。

  矮小道人见有人破坏,连忙抛去手中长剑,自怀中取出一柄小剑正待迎敌,却见这道红光围绕着法台只一绞,只听得一阵爆音响起,黑雾绽散,台上妖幡已碎了数面。

  矮小道人冷不防遭此暗算,被来人毁去了两面法幡,耳中又闻到徒弟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怒不可遏,驭起手中飞剑,一道乌亮的精芒飞起空中敌住白光,又乘机拣起地上的长剑遥遥一指,主幡上黑烟滚滚,将整个法台全部笼罩在内,嗔目怒喝道:“小子,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毁坏道爷的法宝?”

  来人这时现出身形,乃是一个白衣素冠,身长玉立的美少年。他此时满脸怒容,叱喝道:“好你个妖道,竟敢犯下这等惨绝人寰之事,小爷今日说不得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为这些死难的孩子们报仇。”

  矮小道人怒极反笑,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道:“黄口小儿,也敢如此大言不惭。好好好!道爷今日倒是要看到底是谁更厉害些。”急用玄功,空中乌光大作,光芒迸射,将白光压得光芒稍敛。

  堪堪斗了盏茶时分,眼看白光渐渐不敌,蓦地响起乌风道人一声惨嚎。矮小道人抽眼望去,看到自已这个徒弟又是尸横就地,怒发如狂,厉吼一声道:“好二个小贼!道爷今日与你们势不两立。”大口一张,朝那道乌光一口黑气喷将出去,乌光随即暴胀,围绕着白光只一压,白光顿时黯淡,现出一口剑的原形出来。矮小道人更不留情,满脸狠毒之色,驭动乌光直刺白衣少年眉心,现看着白衣少年就要伤在他的飞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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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十一章 救星忽至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轻叱道:“妖道休要猖狂,待本姑娘取你狗命。”斜刺里飞来一个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绿衣少女。这少女纤手戟指,一道红光如迅电般赶了过来,当空架住乌光。

  白衣少年见同伴来救,精神大振,驭动飞剑向红光靠拢,两道剑光汇合在一起光华大作,兜头盖脸地向矮小道人当头压来。矮小道人急忙招回剑光抵挡。三柄飞剑在半空中交相激斗,满天霞光映射,漩彩四绽,似闪电金蛇一般乱飞,场面十分好看。

  双方争斗了半响不分上下,矮小道人渐感不耐,反手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抽开塞子,一股其黑如墨的烟雾喷将出来。这股烟雾扩散的好快,才一喷出便化做一大团黑云自四面八方向二人逼来。

  两人见势不妙,各自招回飞剑化成一片光幕,将全身上下遮挡的风雨不透。眼看这黑云如排山倒海潮涌而至,两人驾驭着剑光缭绕全身,在黑云中四下冲撞,尽管如无人之际,却始终不能冲出黑云之外。

  晃眼之间,黑云转浓,两人身上压力加重了起来,尽管剑光不断加强,精光迸射,黑云也越来越浓,行进已较迟缓。为防不测,两人不敢离得太远,舞动飞剑互为照应,尚喜一时片刻没没什么大碍。

  正僵峙之中,但闻黑云中传来矮小道人一阵哈哈大笑道:“兀那两个后辈小子,这下可知道你家道爷厉害了吧!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听凭发落,否则,惹得道爷性起,包管叫你二人神形皆灭。”

  绿衣少女骂道:“妖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就是,看你又如何奈何的了你家姑奶奶。”

  矮小道人闻言厉声怪笑,声如夜枭,笑了几声骤然打住,不再说话。两人不觉暗中戒备,防他当真有什么厉害的招数使出。

  忽听得远远地鬼哭之声传来,十分凄厉刺耳,弗远弗近,惨不忍闻。料知敌人正在施用呼音摄神之法意图暗算,两人忙用本门心法凝神内视,不令心神稍受摇惑,一切付之不闻不见,果然要好得多。可是那鬼声啾啾的声音起伏循环不停,此去彼来,不胜其扰,听来烦闷不已。

  绿衣少女功力稍浅,渐渐抵制不住,心旌摇摇,神魂似欲离体而去,杂念一生,护身剑光光芒顿时黯淡下来。

  白衣少年抽空偷望,见同伙渐呈不支,不由的满脸焦急,倏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

  绿衣少女霍然醒觉,敛定心神,强又支持。但也只好过了片刻,又呈不支之势。

  白衣少年也不好过,敌人邪法阴毒,无孔不入。他方才提醒绿衣少女,自已也损失了些功力,此消彼长,眼看着渐渐按耐不住心神,就要为敌所乘。

  “儿啊,你在哪里?”一声凄厉的女人哭喊声突地传来。

  紧接着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地传过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这阵哭喊声此时听在他们两人耳中,可是比什么声音都要觉得好听,鬼声啾啾之音虽然丝毫没有停顿的倾象,对他们的影响效果却弱了许多。两人大喜过望,精神一振之下,剑光光芒乍亮,又开始在黑云中四下冲撞起来。

  矮小道人鼻子差点没给气歪,自已好不容易将这对男女整得服服贴贴,看着就要手到擒来,却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个婆娘跑来这里装疯卖傻,哭天号地,害得自已又要多费手脚去收服这二人。眼看着这女人一路哭喊着奔了近来,大怒之下,决定先杀了这个女人出口恶气再说,抬手一指,那道乌光带着一声轻啸向来人电射过去。

  灵儿只是受了些惊吓,神智一直清醒无比,见这对男女来了这半天,刚开始和这妖道剑来剑去打打杀杀的好不热闹。这对男女外表俊俏,二柄飞剑颜色漂亮,又在手中使的如此灵动飞扬,望之就象姊姊给他讲过的故事中的神仙人物一样,不觉瞧得津津有味。后来又见这妖道葫芦中发出黑气,将这二人笼罩在中间黑沉沉地什么也瞧不见,慢慢地觉得有些意兴索然起来,只好反过来看这矮小道人,见他在一旁一个劲地盯着空中的黑云,又是跺脚又是抬手,还不住地将小小的身子胡乱扭动,模样滑稽无比,不由险些笑出声来。

  正笑吟吟地瞧得有趣,哭喊声听在耳中不由地一惊,转眼间喜出望外,这声音他其熟无比,一下子就辨出正是那晚荒野中所遇见的那位叫慧娘的女子。

  慧娘那日为避紫衣人,和灵儿离散,逃了半天,折转回头寻找他时已是不见,悲恚之下,疯病又已引发,一路哭喊着疯疯颠颠地四处寻找儿子。

  这日正巧经过距这里不远处,虽说是神智不清,修道人的敏锐还是让她感应到了谷上空隐隐的邪气,糊里糊涂的折向这里。

  正行间,忽见一道乌光电疾冲自己射来,慧娘下意识地一挥衣袖,淡绿色的真气勃然迸发,将飞剑撞得偏了个方向,自身后斜刺掠过。

  “娘!”灵儿见来了救星,这一声喊得响亮亲热无比。

  慧娘前冲的势子一顿,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灵儿,痴呆的脸上立时现出光彩,霎时间泪流满面,哭道:“儿啊,原来你在这里,娘可找得你苦!”扑过来一把搂住灵儿,号啕大哭起来。

  见她哭得伤心,灵儿想起自己这几日的遭遇,不觉也是眼泪汪汪。两人泪眼相对,心神激荡,谁也料不到那道乌光转了个方向,向慧娘背后电射过来,“噗”地一声正射中她的后背。

  慧娘身子猛地一顿,反手一摸,背后全是鲜血,血淋淋的手向灵儿指了指,觜唇翕动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阵无力,软绵绵地仆倒在灵儿的脚下。

  灵儿惊得魂不附体,大哭道:“娘,您怎么样了?”

  矮小道人收回乌光,哈哈大笑,待要说话,忽听一个惶急的声音传来:“慧娘,你在哪里?”一道金虹经天闪过,现出一个紫衣人来。

  这紫衣人目光闪动,蓦地看见倒在地上的慧娘,悲呼一声,赶忙过去扶住她,瞧见她背上巨大的伤口,忙不迭伸出手指在她后背伤口周围连点数下,止住流血,再一探她鼻息,已是奄奄一息,顿时眼中几欲喷出火,嘶声道:“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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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十二章 情意绵绵

 

  灵儿哭着一指矮小道人,道:“就是他?”

  紫衣人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飞快地倒出几颗药丸塞进慧娘嘴里,然后指尖发出一股细细的金光围着灵儿只一绕,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寸寸裂断。

  将慧娘交给灵儿扶着,霍地长身站起,也不见他抬步,只一闪便已至矮小道人面前,满脸怒容,喝道:“小辈,你受死吧!”

  矮小道人嘎嘎怪笑,指使那道乌光向紫衣人射过来。

  紫衣人见他先出手,更是怒上加怒,大袖一挥,一道金光雷轰电掣而出,炫光闪过,矮道人宛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数丈开外,一路鲜血狂喷。

  形如厉鬼般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站起,矮小道人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声声怒吼,口中念念有词,那团黑云蓦地扩散,惨雾弥漫,阴风四起,向紫衣人当头压将下来。

  紫身人嗤了一声,双手搓处,一大团电光雷火正打在黑云上,“轰”地一声,黑云顿时炸裂开来,雪崩也似四下飞散,转眼间就已荡然无存。

  矮小道人大惊,有点不敢相信地打量了紫衣人一眼,倏地想起一个传言当中的人来,不禁一股寒气腾地自心头升起,骇得魂不附体,一遁剑光就待逃去。

  紫衣人那里容情,将手往电光雷火处一指,分出一道金光,如同金蛇狂舞,将矮道人圈绕在内,随后大片金光卷将过来,金霞迸射,四下里一合,矮小道人一声惨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连人带剑化作灰烬。

  紫衣人见仇敌已死,转身跑去推开灵儿,搀扶着慧娘让她半靠在身已怀中,悲声唤道:“慧娘,慧娘!”

  唤了数声,慧娘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紫衣人一眼,苍白如雪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澜哥,这些年来可苦了你了!”

  紫衣人神情一喜,道:“慧娘,你终于清醒了?”

  慧娘微微点头,道:“自从麟儿死后,我就一直痴痴呆呆过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还能在临死的时刻清醒过来,又能见到澜哥最后一面,慧娘就是死,也算瞑目了!”

  紫衣人眼泪潸潸而下,道:“慧娘,好端端地你怎么会死呢?咱们这就回家去,等你好起来了,澜哥陪你去四下走走散心。”

  慧娘美丽的脸上顿时焕出光彩,明艳不可方物。

  紫衣人痴痴地望着她,但听她喃喃道:“真怀念咱们从前的日子啊!澜哥,你还记那年春天我们在凝碧山上的初次相见么?记得那是我刚过十七岁生日的第四天,师父将你领来介绍给大家,说他又新收了个新徒弟。你那时呆头呆脑的尽会傻笑。那日我装模作样地要你喊我师姐,说来也是好笑,你明明比我大上几岁,一声‘师姐’却喊得像模像样。我哈哈地笑你,你却满脸腼腆,像极了一个乖乖的小师弟。你初入门时,老是学不会三清九转真诀最基本的炼气方法,还是我手把手地教你学会的,想不到后来你却聪明无比,学什么会什么。师父赞不绝口地夸你,我瞧在眼里比什么都高兴。后来咱们俩就慢慢地好上了,本来师父对你的期望最高的,你却为了和我在一起,放弃了本派的掌门之位,我虽然替你感到惋惜,但你念及我比掌门之位都要来得重要,我却也感到说不出的高兴。”

  她的声音渐复低沉,但那绵绵情意,听来让人回气荡肠,意夺神摇。

  她软绵绵地靠在紫衣人怀中,继道:“后来师父将我许配了给你,咱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咱们成婚那天,师父请来了好多好多客人,那些长辈、同门还有许多认得和不认得的朋友纷纷敬酒,祝愿咱们百年好合。你酒量本来并不大,那晚却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向来宾道谢,我知道你心里是高兴,是非常非常地高兴,我何曾又不是如此!”

  说到这里,她脸上脸上红霞飞舞,双颊尽染,现出悠然回忆的神色,道:“那晚你喝得醺醺大醉,我放心不下,衣不解带,一直守着你直到半夜,你终于醒了过来。你拉着我的手,说今生今世一定只对我一个人好,再也瞧不上别的女人。我听了心里又是甜密又是欢喜,在那个夜晚,终于……终于将我的清白女儿之躯交给了你。澜哥,澜哥!你还记得么?”腻声低唤两声,说不出的娇媚无限,缠绵绯恻。

  居修澜心中感动,轻轻地握着妻子的双手,温柔地望着她,痛惜无比,柔声道:“慧娘,你别说啦,保重身体要紧!”

  “不!澜哥,我要说,不然再就没有机会啦!”慧娘接着又道:“成婚一年后就有了麟儿,咱们做爸爸妈妈啦,你成天乐得象个孩子似地合不拢嘴。麟儿这孩子粉嘟嘟、胖乎乎地,谁见了都说可爱,连咱们师父都说这孩子是块天生习武的好材料。可是……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孩子……这孩子竟然注定是个长不大、抚不大的命。孩子死了,我也跟着疯了,时好时坏的;清醒时候还好,疯病发作时候就直拿澜哥你出气,还直避着你,澜哥你也没舍得抛下我。想不到咱们终究还是要分开了,我可真舍不得你啊,澜哥!”语调渐渐低落,泪水滑过脸颊,终于抑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掉在居修澜身上。

  居修澜心如刀绞,痛不可抑,一个劲地摇头,哽咽道:“不会的,不会的!慧娘,你不会死的。”

  慧娘睁着失神的眼光,望了片刻,冲灵儿一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灵儿早已是泪流满面,听她招唤,走近过来哭道:“娘,你不会死的。”

  慧娘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柔声道:“好孩子,你还小,记住要听娘的话,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顿了顿,指着居修澜,道:“这是你义父,你给他好好磕上三个头罢。娘去了以后,你就跟你义父。”

  灵儿懂事地跪倒在地,“咚咚咚”不住地磕头。

  慧娘勉力笑道:“够啦,够啦!不用再磕了。可惜……可惜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你们父子二人……”无力的笑容骤然凝固,头一歪,就此瞌然闭上眼睛。

  灵儿伤心地大哭起来。

  居修澜紧紧抱着妻子,脸上神色木然,没有眼泪流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那对男女自先前矮小道人死后就没有闲着,收了飞剑降落地面,将死去的四个孩童和那两个道士的尸体就地掩埋,又将还有数名活着的孩童身上绑着的绳索解开,任他们昏迷不醒地放着。

  两人忙完了就静静立在一边。看到这一幕感人的声景,绿衣少女早已是泪流满面。

  那白衣少年拉着她走过来,两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辈长春观长春真人门下李秋生、林雪樱参见居老前辈。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居老前辈您节哀是幸。”

  居修澜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脸上皱纹显现,鬓际白发森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年。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朝两人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道:“原来是长春真人门下,你二人师父近来可好?”

  李秋生恭声道:“师父一向都好。”

  居修澜点点头,道:“你们去吧,我想在这里静静。回去见着你们师父替我向他问声好。”

  两人应了声“是”,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告辞退下,带了几个幸存的孩童破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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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十三章 生死不渝

 

  灵儿哭了半天,声音慢慢止住,见居修澜乃如一座雕像般木然坐着,淡淡的斜阳映在他脸上,全然没有一丝生机,不禁有些担心,反过来安慰他道:“义父,您别难过了,咱们还是走吧,天都快要黑了。”

  居修澜喃喃自语:“是啊,天都快黑了,慧娘一个人孤怜怜的,又该往哪走啊?”蓦地清醒过来,道:“孩子,你过来。”

  灵儿走近他的身边,居修澜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了几眼,道:“孩子,你知道自已的身世么?”

  灵儿点了点头,将自已的身世从头到尾源源本本地说了,没有丝毫隐瞒,连自己兽身的秘密也讲了。

  居修澜抚着他的头顶,道:“好孩子,想不到你的经历竟然这样悲惨。你天资聪慧,实是块炼武的极好材料,可惜义父却不能陪着你。”

  灵儿泣然欲滴,道:“义父,您不要灵儿么?”

  居修澜叹了一口气不答,提起他小小的身子,翻转了背朝自已,轻轻一掌击出。

  灵儿但觉他这一掌似乎抽走了自已全身所有的力气,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中。

  居修澜将他扶正,双腿盘膝成坐姿,自己也跌坐在地,盘膝坐好,伸出双掌按在灵儿后背上,凝神运气,很快遍身发出金光,涡流滚滚,金光耀眼,将二人团团绕住。

  灵儿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暖流不断地自后背涌进,流遍全身,又缓缓涌进小腹当中。暖流越来越急,越来越热,小腹渐渐肿胀起来,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他想大喊,骇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但叫不出声,连动下手指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做不了,身体肿胀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晰。

  就在灵儿快要绝望崩溃的时候,“轰”地一下,身体像炸开了似地,全身大震,感觉好象有什么无形的阻隔去除了一般。强大的暖流仍旧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流经全身,整个人暖洋洋的犹似泡在温水当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这时自小腹中升起一道细细的暖流,和那股源源不断流进来的暖流相互呼应,很快汇合在一起,水乳交融,一时间人飘飘然地直有置身云端的畅快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外涌进来的暖流越来越少,终于停止下来,按在他背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灵儿发觉自已能够动弹了,这一喜非同小可,他一伸双腿腾地跃起,谁知“呼”地一下竟然弹跳了一丈多高。他吃了一惊,气机顿泄,从空中重重落下,一下子跌了个灰头灰脸。

  揉了揉跌痛的屁股,他有些莫名其妙,转眼看时,居修澜已然须发尽白、老态龙钟地歪倒在一边,若不是他身上的一身装束没有改变,灵儿还以为认错了人。

  “义父,您怎么了?”灵儿连忙跑过去扶起他,惶声问道。

  居修澜此刻和一个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不同,气喘吁吁道:“孩子,你听我说!你娘死了,义父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义父刚才逆运玄功,已将全身的功力都输给你了,你身上凭空多出了百年的功力,以后炼起功来自然会事半功倍。”

  从右手中指上取下一个碧绿的斑戒戴在灵儿指上,又自怀中掏出一个黑黝黝毫不起眼的锦囊,塞到灵儿手中,居修澜继道:“灵儿,你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到这个袋子上去。“

  灵儿依言咬破中指,滴了一滴血,手中黑黝黝的锦蓦地发出七彩的彩光,将他滴下的鲜血吸得干干净净。

  灵儿见这情景十分怪异,问道:“义父,这是怎么回事?“

  居修澜道:“这个干坤袋乃是昔年义父自前辈仙人广成子遗珍中无意得来的至宝,此物大小随心,能装万物,用法也十分简单,只要滴血上面它便自会认主,此后相伴宝主人一生,不弃不离,神妙之处你日后自知,你可要体察天意,不可擅用此物做出坏事。义父所有的遗物全部放在里面,你以后有能力自已慢慢整理吧。”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顿了一下,又道:“你们族中兽身的由来年深日久,义父帮不了你什么,这个秘密你日后千万不可再对任何人说起,毕竟世俗中有些人的观念是不一样的。那个醉道人的下落义父知道,你出谷后再去华阳城,找人询问一个叫老酒鬼的人,他就是醉道人。完成蛇女王的嘱托之后,你带着义父的信物就是这只玉戒去凝碧峰,将咱们夫妻二人的骨灰送交给义父的掌门师侄天元真人,然后安心在哪里住下,学好本事。”

  灵儿忍住哭声,拼命地点头。

  居修澜事情已了,再无牵挂,双手抱起妻子,踉踉跄跄地朝前就走。灵儿欲待要扶,被他拒绝了。

  残阳余晖,晚霞似火。老人沐浴在这行将逝去的霞光里,恍惚之中,那些久远的往事纷至杳来,不停地自眼前掠过,有多少欢乐,有多少哀伤……依稀如昨,又渐渐淡如云烟,随风而去。

  “慧娘,没有你在身边,我偷活世间,又有什么欢乐!”

  倦鸟回归,山风簌簌。他低头望了望怀中宛如熟睡的妻子,心中一片澄静,了无遗憾,鼓荡丹田中最后一股残存的真气,一道眩目的金光自体内直透出来,紧紧地包裹住两人,明灭闪动,蓬然一响,已然化作袅袅余烬。

  灵儿大恸数声,冲两人焚身之处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举头四下搜索了片刻,却找不到合适的装骨灰的用具,于是从自已身上撕下一大块布料,将二人骨灰仔细地包裹起来,连同干坤袋一起贴身收好。眼看落日衔山,他不敢再停留,依着记忆凄凄惨惨地朝华阳城方向寻去。

  行了半响,又绕了数里错路,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他只得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好在头顶上还有几颗星光闪动,尚可勉强看得清路。远处不时地传来杂乱的怪响,还有风吹草动等山野里的声音,灵儿吓得遍体冷汗涔涔,加上半天都没有进食,又走了这许多路,早已是又累又饿,精疲力尽。好不容易走得前面影幢幢地看得清华阳城城墙,一瞅天色,已是小半夜时分,下弦月慢吞吞地升了起来。

  待走近城门,不由地叫了声苦,巨大的城墙门密丝紧闭,哪里又能够进去。唤了半天也没有谁来理他,无奈之下,他只得恹恹地蜷曲在城门口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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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十四章 剧毒大蛇

 

  正睡得香甜,一阵剧痛将他自睡梦中惊醒过来,还没等睁开眼,屁股上又是重重中了两下。灵儿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城门守卫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孔。这人大声喝叱道:“去去去!大清早的,哪里来的小叫花子,真他妈的晦气。”朝地上重重吐了两口唾沫,又是一脚踢过来。

  灵儿赶忙避开,向城内跑去。

  天刚蒙蒙亮,城内不时地有商店货铺开门的声音,远处则响动着小贩的叫卖吆喝声,早起赶集人的脚步踏在青石板的街面上腾腾直响……

  新的一天开始了。

  灵儿走了片刻,天色渐渐亮了,街上行人愈来愈多,人声繁杂之音渐渐鼎沸。忽然间他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

  前边有一家小小的店铺,门口摆着一个大大的炉子,红红的炉火烧的正旺,正蒸着一笼笼馒头,一边案上摊着一堆刚出笼雪白的馒头,阵阵香气正是从这里传出。灵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已经是饿得头昏眼花,肚内咕咕直叫。他死死盯着那堆雪白的馒头,一摸怀中却连一文钱都找不出来。一阵失望,霎时间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醒来时,灵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烂不堪的破庙里头,身下是一堆干枯的乱草,一个鹑衣蓬面的老叫花子正笑咪咪地斜着一双斗鸡眼瞅着自已。

  老叫花子见他醒来,笑道:“小娃娃,醒了。”

  灵儿奇道:“花子爷爷,我这是在哪里?”

  “我老人家见你倒在地上就将你背来了这里了。”

  “那我是不是还是在华阳城内?”

  “怎么不是?不是才怪!”

  灵儿想要站起来向这老叫花子道谢,又是一阵头昏眼花,一屁股软倒在乱草堆上。

  老叫花子眼中精芒一闪即逝,嘻嘻一笑,说道:“小娃娃,是不是饿了?”

  “嗯!”灵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肚子不争气地又咕咕叫了起来。

  “想吃还不容易,跟着老叫花子去就是了。”这老叫花子窃笑着,说道:“小娃娃,你来得真是时候,老叫花子带你去吃个稀罕的东西。”拉了灵儿就朝庙后行去。

  庙后是一座高山,地势既不平坦也不陡峭。这老叫花子拉着灵儿向山上攀去。说也奇怪,灵儿本来饿得头昏眼花的,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这老叫化子拉着他的手,灵儿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自他的手掌传来,在全身游走了一遍,顿时浑身上下就来劲了。

  山势渐行渐高,道路也转为崎岖难走起来,沿途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四周景色浑然天成,野趣盎然。不过灵儿这时可没有什么闲情雅兴去欣赏这劳什子的景观。

  两人渐行渐高,到半山腰时已经没有路了,老叫花子这时干脆将灵儿打横抱起,也不见他运气作势,足点手扶,只要有一点丝毫着力的地方他就似乎能够借力轻飘飘地向上攀登,不一刻两人就来到山顶。

  山顶上全是参天的古木,林中密阴交匝,不露一线天光。老叫花子将灵儿放下,他在前,灵儿在后,两人走近树林,却不进林子,而是折过一道弯。走了几步,迎面是危壁挡路,齐壁根危石交错处,有一个洞穴,约有水桶粗细,里头黑沉沉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老叫花子一直满不在乎的脸色,这时有些紧张起来。他吩咐灵儿走得远远地后,便走近洞口,右手食中二指指尖捏拢竖放在嘴里嘘嘘地吹了起来。

  过了一盏茶时功夫,突然里面也响起了几声嘘嘘的声音。老叫花子面露喜色,口中又不住地吹个不停。

  须臾,洞内嘘嘘声大作,声音渐渐朝洞外传出,好象有什么东西一路爬了出来。

  老叫花子猝然倒退,几乎就在同时,一条大蛇自洞中窜了出来。

  这蛇身长丈余,粗如婴臂,遍身五色斑斓,身上彩纹映日生辉,一颗头作三角形,比人的拳头还大。

  大蛇出洞后,立将长长的身子紧紧盘成一团,昂起蛇头,吞吐着半尺来长血红的舌信子,一双蛇目死死地盯视着老叫花子,形状十分可怖。

  一人一蛇僵峙了片刻,那蛇突地弹起,风也似疾,直往老叫花子扑去。老叫花子身形一遁,闪在一侧。大蛇见扑空,横过长尾卷将过来。老叫花子身形灵活,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让过大蛇的长尾,一掌朝它的头颈七寸击去。大蛇将头一昂,阔口大张,露出尖尖的獠牙向老叫花子的手掌就咬。老叫花子收手避让,围着大蛇绕圈急走,伺机而动。兜了数个圈子,老叫花子一掌伸出,大蛇又是一口咬来,谁知老叫花子这一掌只是个虚招,两指骈指成剑,正击中大蛇的左眼,立时将它的左眼击瞎。

  大蛇左眼受创,凶性大作,竖头摆尾,疯狂地朝老叫花子扑来。老叫花子这下心中胜券在握,意定神闲地围着大蛇直兜圈子。

  斗了片刻,大蛇顿萌退意,嗤地一声转头就待向洞中钻去。哪知老叫花子早有所料,抢先一步堵在洞口,见它逃过来,当即一拳击了过去,“啪”地一声正中大蛇七寸。大蛇痛得嘶声大叫,满地打滚,翻腾不休,折腾了半响,终于一动不动。

  老叫花子伸出脚来踢了大蛇几下,见它没有任何反应,显是已经死了,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伸手一招灵儿道:“小娃娃,咱爷俩今日的午餐有了着落,呵呵!”

  “吃这个?”灵儿从未吃过蛇肉,不禁有点怕怕的。

  “嗨!这个可是无上补品,包管你小子鲜得连舌头都要咽下去。”老叫花子倒提着死蛇,领着灵儿朝原路折回。

  回到树林前面,老叫花子吩咐灵儿去拾点枯枝过来。待灵儿背着一捆枯柴回来时,老叫花子早将大蛇剖了皮,给切成了大块大块雪白的蛇肉。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大陶盆,满满地盛了一盆子蛇肉,正架在一个木头架子上。他见灵儿拣回枯柴,从他手中接过来麻利地塞入悬空的陶盆下面生起火来。

  眼看着熊熊的火苗燃起,不断地舔着盆底,又加了几根枯枝进去,老叫花子这下停止了动作,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斜身倚着一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睃了灵儿一声,开始有一答没一答地和他说起话来。

  两人说了半天闲话,陶盆中的蛇肉煮得开始滋滋沸腾起来,老叫花子欢声道:“差不多了。”从怀中掏出一大包佐料出来,小心翼翼地倒入盆中,又盖上盖子细细用文火焖了一会,笑道:“好啦,咱们有好东西吃了。”压熄火苗,将陶盆自架子上取了下来放在地上,揭开盖子,一阵浓香直溢出来。

  老叫化子拿出二付碗箸,一人盛了一大碗,两人正待吃喝,身后忽然有人说道:“老化子,你真不厚道,有好东西就背着老道大吃大喝。”

  灵儿一惊,回过头来,只见说话的是个老道。这道人一张瘦长的脸,颏下微须,身上道袍已经褪得都认不出原来的颜色,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神情猴急。

  老乞丐呵呵笑道:“你这老道不守清规,成天就知喝酒吃肉,一张鼻子倒也灵敏,知道化子这里有好东西吃立马就寻来了。”口中笑着,说道:“坐吧,坐吧!”起身又盛了一碗摆在一边。

  这道人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取过背上葫芦,拔开塞子,酒香四溢。他骨嘟骨嘟的喝了几口,把葫芦递给老乞丐,道:“吃肉岂能没酒,你喝!”

  老乞丐一把接了过来,喝了几口,赞道:“妙啊,这酒不错,小娃娃,你喝不喝?”

  灵儿道:“您二位老人家喝吧,我不会喝酒。”捧起碗,举箸夹了一块蛇肉,送到嘴里尝了尝,但觉蛇肉膏腴嫩滑,甘脆爽口;又喝了一口汤,满嘴鲜美。当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一丐一道二人酒葫芦来酒葫芦去,你一口我一口地边喝着酒,边不住地吃肉喝汤,不一会,一大盆蛇肉连肉带汤全给三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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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凝碧山中

 

  老道拍了拍微鼓起来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有闲暇打量灵儿,瞅了他几眼,道:“老化子,这娃娃是谁?”

  “我老化子拣来的。”

  “呵呵,你几时学着拐儿带女了,别是你新收的徒弟吧?”

  “老化子穷鬼一个,饥一餐饱一餐的,哪里还有人愿意同着吃残羹剩饭。这孩子的来历你自个问他吧。”

  灵儿恭恭敬敬地冲老道行了一礼,道:“您老人家好,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要在这华阳城里寻一个人。”

  “哦!”老道一听来了兴趣,道:“小娃娃你要找谁,不妨说来听听,咱们一道一丐可是这华阳城中有名的混混了,你要找的人只要说得上姓名,咱们多半都认识!”

  灵儿心中一喜,道:“我要找的是一个名叫醉道人的人,二位认识么?”

  老乞丐听了哈哈大笑。老道一瞪眼,神情有点古怪道:“小娃娃,你找他做啥?”

  “我只是替人家给他传一句话。”

  老道一阵哈哈大笑,道:“小娃娃,这下巧了,你要找的醉道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道就是!”

  灵儿睁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道:“您就是醉道人?”

  “如假包换。”老道说。

  老乞丐也道:“小娃娃,老道说的不错,他就是华阳城中的老酒鬼,道号醉道人。”

  灵儿这才放下心,找到了醉道人,总算完成了蛇女王托付给自已的事情,心中顿时轻松下来,说道:“原来您老人家就是醉道人,这下太好了,是有一位蛇姊姊找您,她要我捎一句话给您。”

  醉道人吃了一惊,道:“莫不成小娃娃你说的是蛇族的蛇女王?”

  灵儿应了声“是”,又接着说道:“那个蛇姊姊托我带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要我捎给您的这句话是‘那东西快出世了。’”

  “‘那东西快出世了。’”醉道人口中喃喃念了几声,脸色顿时变了,道:“看样子老道得出趟远门。”楞在那里,脸上越发阴睛不定。

  老乞丐这时也神色凝重,问道:“老道,是不是昔年的那件事?”

  老道点了点头道:“蛇女王既然这样说,那就不会错了,老道得赶紧去一趟。”说到这里,冲灵儿道:“小娃娃,谢谢你了,累你跑了这一趟,咱们后会有期。老化子,咱们也后会有期。”朝二人微一拱手,右手掐了个灵诀,一道剑光闪过,冲天飞起。

  老乞丐这时不由地对灵儿身世感起兴趣来,瞅着他问这问那,灵儿瞧他相貌虽然丑陋了点,似乎也不是坏人,便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只瞒了兽身的秘密。老乞丐唏嘘再三,十分同情。当灵儿说到居修澜夫妻二人身死之事,老乞丐耸然动容,连声叹息,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二位前辈好好的一对神仙眷属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真是老天不佑好人啊!”待又听到居修澜将自己的全身功力还有干坤袋一起传给了灵儿,脸上露出艳羡至极的神情,道:“老化子先前也是奇怪你体内真气充沛异如常人,却也想不到竟然是凭空得了居前辈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力,我说小兄弟啊,你这下可是撞大运了,啧啧!”嘿然一笑,继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将干坤袋拿出来老化子瞧瞧?”

  灵儿从怀中取出干坤袋递给老乞丐。老乞丐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微噫了一声道:“这里面好象还有东西?”

  灵儿点点头,道:“是的,可是我打不开。”

  老乞丐试了试,也是打不开,当下将干坤袋还给灵儿,郑重道:“小兄弟,此宝非同小可,你可不能再随便示人,不知小兄弟有何打算,要去哪里?”

  灵儿将干坤袋重新收好,道:“我准备去一趟凝碧峰,将我义父义母的骨灰送到那里去。”

  怪叫化点点头,道:“正当如此。凝碧峰乃是修真界有数的名门正派,小兄弟将这件事办妥后,尽可在那里好好学艺,日后一定会大有一番作为。”从破衣襟中掏出几锭碎银子来,道:“小兄弟,此去凝碧峰甚远,你身无分文,寸步难行,老化子这银子你留着路上用。”将银子塞到他的怀中,领着他自原路返回破庙,两人挥手分别。

  ※※※

  凝碧峰巍峨高耸,直冲天宇,山顶终年为白云环绕,不识真容。山上丛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多,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午后时分,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凝碧峰峰脚走来,这小孩衣服褴褛,蓬头圬面,活脱就是一个典型的小叫化子。

  这小孩来到山脚底下,仰起头来朝上望了望凝碧山颠,不觉嗒了嗒舌头,暗道:“好高的山啊!只怕比家乡那里的天仞山还要高,却不知怎样才能爬到山顶去。”想到这里,不觉有点犯愁,但想到义父所托,心头一热,大踏步向山上行去。

  这小孩正是灵儿,他那日自华阳城出发,一路西行,路上走了二个多月,身上的盘缠早已花光,只得一路乞讨,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际,沿途树木苍翠,繁花异草,花团锦簇。时闻泉响与鸟鸣呦呦之音互相酬唱,越发显得空山寂寂,风物幽丽。

  他身轻衣薄,脚步如飞,不一会就走了七八里山路,山势这时开始险峻起来。灵儿放慢脚步,又走了数里,山势越发险恶,夕阳照在山背后,天暗暗的,光线又被高大的古树藤蔓遮拦着,四周显得十分阴暗起来。一阵山风吹来,寒气刺骨,灵儿机伶伶打了个寒颤,他怕傍晚林中蛇虫猛兽出没,不敢再走,采了些山果吃下,寻了一棵高大的松树跃上去,早早地睡了。

  次日,一大早醒来又接着赶路,起初尽管山路崎岖,还有途径,走了一截,只见危峰刺天,壁立千仞,上蔽青天,下临无地,到处都是蚕丛鸟道,连个樵径都没有。还好他身子单薄,又炼了点功夫,自小在天仞山行走惯了的,遇有阻碍,尽可攀拨纵跃而过,难不了他。

  行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由乱石丛林里转出,再看前路,是一条宽不盈尺的天然石栈,歪歪斜斜地缠附在崖腰上。灵儿心中一喜,连忙奔了过去。待石栈走尽,转过崖来,不由地道了声“苦也!”前面一峰如出鞘剑刃,直插青天,当头拦住了他的去路。峰上光凸凸的寸草不生,毫不着力之处。再看峰下面乃是无底深渊,被一片愁云惨雾遮住,看不见底。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又折回乱石丛林,一头窜进密密的树林当中去寻找出路,转了半晌,到处都是旁生错枝的树木,不觉已是迷失了方向,连来路都已经找不到了,渐渐感觉腰酸腿痛起来,急得他隐些哭出声。

  吃了几枚野果,躺在地上休息片刻后,他振奋精神,又开始在林中转起圈来,一个时辰过后,终于给他走出来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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