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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躲艳记》作者:我是色土匪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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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09-24
第65章 勇闯鬼族总部Ⅱ

 

  我拿着松口三郎给我的资料默默的看着,忽然松口三郎打断我的思绪说道:“咱们交易归交易,还有一笔帐要先算算。”

  “算帐?”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什么帐?”

  “你也许不在意,但是我却很在意,你救过我,而我一向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样好了,这栋房子我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当作我的谢礼送给你好了。”

  “这?您也知道我在这里住不长久的,给我一栋这么大的房子恐怕不好吧。”我为难的回答,谁能料到他竟然和我算这一笔帐。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因为我的钱来路不正,我给的东西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习惯。”松口三郎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买这栋房子的钱是分家产得来的,绝对正当,不会让你为难的。如果你要回去的话,我也可以叫人继续帮你照看着。”

  黑社会打斗场面吓人,连送东西的架势也是不一般,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反正也不用花一分钱,收下就收下:“那就谢谢松口先生了。”我心中暗暗的琢磨:“既然收下了这份礼物,等到雪醒来,我一定要带着她和烨过来度假。就算不行卖了还能发一笔小财。”

  我将手中的材料整理了一遍说:“松口先生打扰了几天,我想我要回去了,另外我还要仔细研究这些材料。”双叶蝶舞连忙说道:“在这里不是一样……”松口三郎大手一挥阻止了双叶蝶舞的话语说:“那么就不留你了,如果我们发现了这一伙人的行踪,我会通知你的。”说着松口三郎扔给我一个手机。

  我也不和他客气接过手机向他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看起来他很急着解决这一件事呀。”松口三郎看着我的背影缓缓的说。“三叔您怎么不让他留在这里呀,到时候也容易联系。”

  “看得出他喜欢独来独往的行动,留他,你以为真能留的住。”松口三郎解释道。

  “到时候您一定要多派几个人去帮他。”双叶蝶舞拉着松口三郎的胳膊不停的晃着说,活象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你不关心我的组织前途怎样,倒先关心起他来了。我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哈哈。”松口三郎抚摸着双叶蝶舞的长发戏谑的说道。

  “人家哪有?不过觉得他很特别而已。”双叶蝶舞急忙澄清,生怕松口三郎“误会”。

  “哈哈,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觉得别的什么人有特殊的地方,惟独觉得他一个而已。放心好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信心,我预感到这一次他一定会成功的,所以我绝对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停顿了一下说,“实在想不清楚,他为什么如此的拼命,甚至不惜得罪一个组织?而且我看他受的伤也非常的重,你为他包扎的时候想必也看见了,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不死也一定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唉,难道是我老了?”从不言败的松口三郎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他的爱人。”双叶蝶舞看着我远去的方向回答道。

  “哦,看到我们漂亮的小公主竟然毫不动心,还能想着别人,估计要不是他和他的爱人感情很深要不就是他的爱人非常漂亮。否则不会把你当普通人看的,要是我年轻三十岁而且不是你叔叔,我一定会娶你的。”松口三郎释然的说道语气中又带着不解。

  “三叔您猜对了,不过却是两方面都有。我在他的裤子口袋看到了一张沾满了血迹的小照片。尽管血迹把照片染得有些模糊,不过看的出来,他的爱人确实非常漂亮,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相貌非常自信的我。而且他在昏迷的时候还不时的喊着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喊他爱人的名字。”双叶蝶舞的目光更加深邃。“也许他办完这一件事后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想不会,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送他这一栋房子的原因。礼轻了可有可无他不会放在心上,礼重了他会认为我别有用心,而这份大礼正好可以把我们联系起来,我们就有理由联系他了。说实话我真想让他来帮我,最低限度也希望他不会与我为敌,那小子实在太恐怖了,而且也够狠,不仅仅是对对手,对待自己也一样,用自己身体的伤害换取最终的胜利,这种伤害没有人能够承受可他想都不想就去做了,况且他连狙击枪的子弹都能用手接得住,我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还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说着松口三郎掏出了一颗长长的子弹摊放在手心上。

  而双叶蝶舞伸出两根白玉般细长的纤指捏起那一颗子弹放在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掌心,手指渐渐卷起将子弹紧紧握在手中,双眼异彩涟涟望着自己的掌心,抬起头再一次的看向我离开的早已失去踪影的那条路,久久不能转开视线……

  回到汽车旅馆,我将手中的资料再次摊开放在桌子上,仔细看着上面内容并且小声的读着:“青鬼,性别:男。身高:一米七十左右。体重:不详。年龄:大约二十三。特长:不详。居住地:不详。特点:不详。长相:丑陋,令人十分厌烦。”呃,这么多情报不详,知道的情况也不准确,至于长相也只有丑陋两个字,个人观点就没有必要放在情报上了吧。

  还是接着看下面的吧,或许还有些用处:“红鬼,性别:不详。年龄:不详。身高:不详。体重:不详。居住地:不详。能力:不详。长相:不详。”我要昏倒了,对别人一无所知就连最基本的长相都不清楚,难不成我随便到大街上找一个人痛扁一顿就算完成任务了?

  就在我无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那头传来松口三郎的声音:“资料研究的怎么样了?”

  虽然这些情报对我毫无用处,但是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有些眉目了。”

  “什么狗屁眉目?那些东西一文不值,有等于无。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接到消息后马上去调查,却总是迟了一步,基本上是看着别人的背影猜测的,跟踪过去的更是没有了下文。这次我又接到消息说鬼族准备解决掉三样企业的执行副总裁,时间就是后天下午,地点还不清楚,明天我再通知你,你先准备一下。”

  “好。后天一定不放过他们。”我回答道。“嘟,嘟”手机中传来挂机的声音,我躺在了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了。雪等我回来。”我摸出雪的照片,又用手指摸了摸雪在照片中的脸颊放在唇边轻轻的印了一下,然后珍重的放在钱包中:“不知后天我会看到谁的背影?青鬼、红鬼、还是那些不知名的死鬼。”

  这天东京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一改往日的沉闷取而代之的清新爽朗的大晴天,很多人都从室内转移到户外,当然也包括在汽车旅馆憋了两天的我。

  这两天里,我不断的接收到松口三郎传递过来的消息,虽然告诉我今天鬼族会有行动,但总是无法得知鬼族行动的地点和行动的对象,而且告诉我的情报不时的有改动,一会通知我鬼族要下手的是这个社长,不久又通知我是那个要人,几个小时过去再次变成了一个会指证某个政要的证人,总之弄得我晕头转向的,本来想算一算的,后来还是放弃了,就算是算到了也只能算到一个大体的方位而不是具体的地方,要想算得非常准确就必须知道鬼族动手的地方,可是知道了地方也没有必要掐指计算了,最多清楚他们具体的行动过程罢了。

  不过今天我总算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鬼族这次准备解决的确实是三样工业的执行副总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走起路来左右摇摆活象只南极逃跑出来的肥企鹅。

  这倒不是我想要污蔑他的形象,可是我也是实话实说,另外我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赞美他的话语,从松口三郎手下带给我的随身DVD机就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模样。

  “周先生这是会长要我带给你的迷你卫星定位系统,通过会长的私人小型卫星接受信号,只要在本市以内我们都可以发现您的踪影。”那个手下随即将手提电脑打开,上面显示出东京市全市的街道地形图,而我所站立的地方则显示出一个五角星。

  我将这个像胸针一样的东西摆在手上把玩了许久,又用手掂量了几下,感觉确实挺轻便的,尽管我不想但不得不承认日本人在这方面比我国先进了很多,我将“胸针”别在胸前,那一名手下又指了指路边停靠的一辆崭新的奔驰S600轿车说:“那是经过我们改装过的奔驰车,最高速度可以到达六百公里每小时,足可以追上任何目标。”F1一级方程式赛车比赛最高速度才三百公里每小时,这一辆奔驰车竟然到达六百公里每小时,是不是太夸张了,我连着吞了几口口水。

  要是带着雪和烨兜风我足可以拉风的吸引所有的目光,不料那名手下又开口了:“要是周先生不会开车我可以帮忙。”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急忙摆手说:“麻烦你就不好意思了,我可以试试。”

  “他们动手的时间大约在下午四点至五点之间。”那位唠唠叨叨的手下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离开前他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赶紧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怪异的举动,那名手下急忙跑步离开了,留下满脑子问号的我。

  三点四十七分,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抬起头看了看坐落于东京东面江户川区的三样大厦。

  “乖乖这么高,几乎将周围建筑的阳光都遮挡住了。”我伸出手挡着依旧刺眼的阳光叹息道。

  我将车停在隔壁街区上,斜靠在汽车上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样大厦里川流不息的人也渐渐的减少了,就在我以为今天会空手而归的时候,十五个保镖簇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今天的第一配角——三样企业的执行副总裁三本弘治。

  大腹便便的三本弘治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掏出一盒古巴雪茄并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其旁边的随行人员立即拿出金光闪闪的打火机为他点燃,烟柱从三本弘治的嘴中喷出,神情极为惬意。

  “总裁,刚才的提议……”一个中年男子跟在三本弘治身后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乞求着三本弘治的同意,称呼上更是连“副”字都去掉了直接称呼他为总裁了。

  三本弘治停下脚步,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小村德男,我记得你女儿好象已经十九岁了吧。”小村德男不知上司为何突然会问到自己的女儿,不过还是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三本弘治接着说:“是不是今年考上了早稻田大学呀。”小村德男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点头回答了。

  三本弘治扔掉手中仅仅吸了两口的雪茄说:“学费很高吧……”三本弘治顿了顿继续说,“考进这么好的大学是应该为她庆祝一下的,这个周末晚上八点就叫她来我家,我为她举办一个舞会来庆祝庆祝。”看到自己的下属眉毛都揪成一块了,三本弘治语气转淡:“有什么问题吗?”

  小村德男低下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状带着颤抖的声音回答:“没…没…有,我会…转告她的。谢谢总裁。”

  “对了,你不是有什么要我签的吗?明天送到我的办公室里。”三本弘治嘴角翘起的奸笑着。

  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三本弘治的面前,就在他刚要上车的时候,三本弘治的身后突然有人高声喊道:“总裁,你——去——死——吧。”

  这一句话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十五个保镖则条件反射般的以半圆形将三本弘治围在中心,让三本弘治背靠汽车,众人四顾望去,却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保镖认为只要三本弘治上了这一辆防弹汽车,就算是一支部队来了也足可以抵御,可恰恰就是他们最信任的汽车让他们彻底失望了,一道黑影从车底飞了出来,只看见寒光一闪,那道黑影看都不看动手的结果,立刻以劳斯莱斯为踏板将身体腾在半空,同时吹了一声口哨,一辆绿色的摩托车从人行道上快速的行驶过来,那人在空中翻了两翻而后准确的落在摩托车后坐上,在电光火石之间又是汗光一闪没入他的小腿与皮靴之中。

  一切来的都是那样快,可是三本弘治却手捂着脖子缓缓的倒在地上,血从他的指间慢慢的渗了出来。

  “好快的动作。”在别人眼中仅仅闪了一下的光,在我的眼中却是另一副景象,她用手中一尺多长的匕首左右横竖砍了四下形成一个“米”字,给人这样剁就是神仙也活不过来,更何况只是一个普通又好色年纪一大把的胖子。

  红色紧身衣下裹着杀手曼妙的身躯,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红鬼了。

  来不及考虑多余的事情,我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奔驰车,同时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松口组为何要给我准备这一辆了,答案就在眼前,红鬼刚坐上那辆摩托车,摩托车就开始加速轰鸣的马达声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头,接着就是让人更加震撼的事情,摩托车排气管冒出幽蓝幽蓝的火焰,我不禁喊出了声:“火箭推进器。”

  摩托车的车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加到了三百公里每小时,摩托车过后卷起大片的灰尘,眨眼间就到了街区拐弯处,沿着首都七号高速公路一直向西行驶。

  不过我的这辆奔驰S600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挂档带踩油门仅仅三秒钟就达到了四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又是一溜黑烟扬起,由于车速过快经过一个少女面前时竟然将她的衬衣刮成了碎片。

  整条高速公路就看见一辆奔驰车和一辆摩托车疯狂的追逐着,突然摩托车改道向北开上了首都六号高速公路,几辆上前拦截的警车瞬息之间就被我们甩的没有了踪影,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喇叭喊叫声:“停车,停车,你们严重超速了。”

  我前方的摩托车也仿佛和我玩上了,车尾灯后面缓缓的打开又出现了一个推进器,我不甘示弱的将油门又踩下一点,奔驰车的车速显示表上已经超过了五百,这意味着车速已大于五百公里每小时,还意味着就算是一片不起眼的小小树叶飘在人身上都会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划出长长的伤口,一只苍蝇都可能像一颗子弹一样将人体打出一个洞,就算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肺部也很难呼吸,真想不透前面的那两位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看得出他们也渐渐的不耐烦起来,经过了足力区后拐上小道径直到达北区,摩托车说停就停,两人相互点头后分别从两个方向分开钻入了树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灰暗的树林中跟丢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这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

  我停了车拔下钥匙,车门都没有开直接从车窗中蹿了出去,目标就是不远处隐约晃动的红色人影。

  忽然我的身后一声巨响,只见奔驰车停放的地方冒出了浓烟,接着又是一阵爆炸声,不用猜都可以知道那辆奔驰车报废了,不过我始终没有回头,虽然我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并不心疼,毕竟那不是我的车。

  红鬼凭借这里地形的熟悉和本身身法的迅捷不停在偌大的树林里跑动,对于有人跟踪这回事早就习以为常,而对摆脱追踪更是驾轻就熟,如果我光凭借眼力在这阴暗的地方早就把人跟丢了,可是我却依靠她所不知道的气机跟踪牢牢的锁定住红鬼灵活的身影。

  跑了半个小时,红鬼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一眼背后,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微微的笑了笑,慢慢地向前走,不再像刚才逃命似的奔跑了。

  远处的我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树枝桠上,看着即将消失的红鬼,我一个鲤鱼翻身从树梢上跳下来,悄悄的跟了上去,心中暗暗笑道:“丫头片子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红鬼径直走过树林,借着树林间几百只萤火虫散发的微弱的光发现了地上美丽的野花,像个顽皮的小女孩似的上前一一采摘下来,还戴在了头上,不过马上又取了下来并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确定确实没有异常情况后把手中美丽的野花小心翼翼的装在了一个布袋里面,然后轻轻的拍了两拍,将布袋藏在怀里继续她的行程。

  我将她一切的动作收于眼底,真是料想不到,如果没有看到她出手杀人的动作,我实在无法把她和一个冷酷的杀手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她正是鬼族中非常重要的成员。

  红鬼走过树林来,到了唯一的一条通向北区街道的马路上,朝树林的空处吹了一声口哨,草丛中亮了三下,那个摩托车骑手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说:“没问题吧。”

  红鬼摇头答道:“和以前一样,我们回去吧。”

  骑手点点头,将掩盖上枯枝乱草的摩托车扶了起来启动,红鬼跨坐在后坐上,摩托车并没有高速的行驶,而是缓缓的沿着道路前进着,两人都沉醉在这迷人的月色之中,我紧紧的跟在后面,控制住自己的脚步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眼看着北区“繁华”的闹市区就要到达,她们突然拐弯上了一条羊肠小路,只是通过树木的缝隙才能看见远处街道透亮的灯光。

  又是半个小时的七绕八拐,反正是难走极了的小路,她们最终停下了脚步,将摩托车停放在一个山洞内,走到一处悬崖边缘,拉起一根并不算很粗的草藤滑了下去。

  过了许久我才探出头往悬崖下面看了看,下面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我拉了拉草藤,蛮结实的,刚要下去忽然手机响了:“周先生,您已经到达了北区的边缘,我们的信号接收已不太清楚,请等待一下,会长立刻带人到达。不要单独冒险。”

  我哪有美国时间等人在等下去人影都没有了,一边敲打着手机一边胡乱的打发道:“这里信号不清楚,呆会再联络。”说罢我就关了手机,顺着草藤滑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松口三郎站在了我下去的地方自言自语的说:“北区我搜查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竟没有发现这里还别有洞天。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单干,幸亏我在手机安了一块定位系统,虽然信号差了些,不过凑合着能用,不然还真不好办。”松口三郎大手一挥命令道:“全体下去。”

  由草藤滑下的时候,我全身感到一阵阵的凉风吹拂,使我浑身上下几万个毛孔无一不舒爽万分,就连压在心头那些湿闷的感觉也随之消失殆尽。

  几百米的高度对于我来说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经过几次换抓草藤后不一会我就再次踏上了地面,由于悬崖底湿气很大,所以土地很软,我连忙俯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泥土并且捧起一把用手捏了捏,向前望去一串串新的脚印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我缓缓的站起身跟随着脚印而去。

  行至一条小溪前失去了脚印踪迹,我赶忙跳上一颗大树的树冠放眼望去,只见远处黑雾笼罩的地方似乎有一栋建筑物,我毫不犹豫的跑向那里。

  “好大的一座古堡。”我被眼前的建筑物所惊呆了,日本什么时候建成像德国那种风格的古堡,由于古堡被各式各样的野草长藤覆盖,另外加上周围浓密的树林,从上俯瞰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发现这里。

  还未到达围墙,我已经感觉到古堡里面传来的阴风,我搓了搓手:“不会那家出产《生化危机》(又名《幽灵古堡》)的游戏公司的就是以这里为游戏背景的吧。”

  当我脚踏上通向古堡的第一块地砖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今天又要进行一场不同寻常的恶战,以往的战斗即便是命悬一线我所面对的也只是一群毫无武功的亡命之徒,除了武器方面他们对于我没有任何威胁,而这次则是一群拥有武功基础的人,而教授这些人武功的人必定更加厉害。

  我才走了不远,就从斜刺里跳出三个人挡在我的前方。

  我借着朦胧的月光细细打量着三人,只见三人分别穿着橙、黄、白三色的紧身衣,身体结实魁梧散发出惊人的力量,显然是经过长期艰苦的训练,眼神凌厉而且充满杀意,只有噬血的野兽才会拥有那样的眼光。

  我猜想他们便是松口三郎介绍过的橙鬼、黄鬼、白鬼,白鬼开口道:“能跟到这里说明你很不错了,不知道比以前的那两个好多少?”

  “看来以前松口组的人也有到达这里,说明他们也不差,只是碰上这里更强的。”我暗暗的想,嘴上却回答道:“好不了多少,至少比我眼前三个家伙强一些吧。”

  白鬼立刻想上前动手被橙鬼拦住说:“让他说好了,反正以后他也没有机会了,毛躁什么。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不管对手是谁,就算只是一只蚂蚁也不要轻视,用全部力量将他击败。”说罢,橙鬼吹了一声口哨,“哗啦”一下从四下冒出了十六个人,虽然从我的第一感觉来看他们明显不如橙鬼三人,不过也差不了太多。我环视一圈感到纳闷:“是不是每次打架都需要仗着人多,难道人多就一定赢吗?”

  “封住他的后路,别让他跑了。”橙鬼一声令下,那十六人整齐划一的站在了我的身后阻住了我的去路。

  “青鬼你们认不认识,还有黑鬼?”我耸耸肩无所谓的提出奇怪的问题。

  橙鬼皱起了眉头,黄鬼和白鬼则对望一眼,还是橙鬼出声问道:“你认识小青和小黑。”小青,他还以为他是《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青蛇小青。

  “和青鬼打过几次交道而已没什么深交,至于黑鬼,我只想问问他到底黑到什么地步。如果你们能回去的话,替我问候他们母亲。”对于我玩味的语气,白鬼终于按捺不住,挣脱了黄鬼的手开始了今天战斗的序幕,大声喝道:“你找死。”

  白鬼拳出未半身体突然加速三四米的距离瞬息越过,如果从远处看过来极像一个行走飘忽的幽灵,搜索脑海中的记忆,我国的武功讲究持久,而日本武功则大多讲究一击必中,一次攻击如同海啸一般排山倒海压过来,完全从气势上压倒对手,白鬼这一点完全得到此中精髓,就连一旁的橙鬼都不住的点头。

  如果是几天前,如果没有那些倒霉的特异功能大师,对于这凌厉的一拳或许我还要费一些事情,可是让我经历那种压迫的死亡威胁之后,对付这一拳也算不了什么麻烦事情了。

  身随心动,行据意转,敌强我弱,敌弱我强,我轻轻的后撤,让过了白鬼来势汹汹的一拳。

  我抚摩脸颊几厘米长的一横条伤口,将伤口的血迹抹干净。身前的白鬼得意的笑了,两指间夹着的一把匕首收了回去,我不屑的说:“就这两下子。”

  白鬼闻言勃然大怒,紧接着扑上前来,一拳速度更甚前次,在靠近我的时候妄想故计重施。

  我不再后退,嘴中则淡淡的说:“知道为什么诸葛亮的空城计只用一次吗?因为他是聪明人更清楚别人也是聪明人,而你则不同,是一个彻头彻尾把别人看成傻子的大白痴,对你说了也白说,因为你太笨。”橙鬼大声喊道:“不好,快一起去帮忙。”

  不过他们预料的太晚了,白鬼自认为厉害的一拳被我左手牢牢的抓住,白鬼短匕急忙滑向指间企图砍掉我的左手最差也能让他恢复自由。

  如意算盘打得太满了的下场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高估自己低估对手更是致命的,在我眼中对我构成威胁的并不是那一柄明晃晃的锋利匕首,而是他那只控制匕首的手,除去他的手,这匕首除了是一件东西以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的左手沿着他的右手滑到他的肘关节上稍稍用力一推,立刻让他右手脱臼,匕首也随之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我原地一脚踢在了白鬼的胸膛将他踢飞了十几米远,一直撞在一颗大树上他才止住了身体。

  白鬼努力的想要抬起头,不过他失败了挣扎几下就昏厥过去,而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橙鬼和黄鬼也不过迈出了一步自己的同伴白鬼就已经倒下不起了。

  站在我身后的十六人也发出了轻微的骚动,里面更是有四个人冲向我,看样子是和白鬼关系非常好的几个。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是好事,但是自不量力就不太好了,什么事一定要量力而行,橙鬼更是在一旁大声喝止:“快回去,小白都不行,你们不是对手。”

  本来今天到这里我只是想探一探路,主要是熟悉熟悉地形的,也没有打算闹得太厉害,可是我一下悬崖的草藤就产生一中被人监视的感觉,知道就算我立刻调头回去,都于事无补所以索性进这个神秘的地方一探究竟,才走几步就被主人发现了,虽然在别人的地盘教训别人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我并不是什么慈善家,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概念在我和庞斑的思想里皆不存在,对于厉害的人,我绝对会拼到底,而对于软柿子我更会往死里捏。

  这里是鬼族的总部,不是幼儿园,对于小朋友的打打闹闹我尚能忍受,打打杀杀我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毕竟我没有忘记我和松口组的承诺——摧毁鬼族。

  凉风习习,将我许久没有修剪遮住眼睛的长发吹起,那四人终于看到了我凌厉的眼神浑身一个激灵,知道我不是他们以往所见过的菜鸟,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各自出拳踢腿打了过来。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我任凭他们拳脚加身却并不抵抗,可是他们立刻发现不对劲,因为我不仅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而且身体更没有丝毫的移动,全凭护体的真气硬挡了他们的拳脚。

  “藤田、仙岛、龟太、三浦你们快回来。”橙鬼今天第二次如此的大声叫喊。

  “晚了。”我缓缓的抬起头,我先抓起藤田飞来的脚向上一掀,藤田的整个身体向后翻转了二百七十度面朝向地面,我的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胸口,而后看也不看藤田,回身就是一肘正中仙岛的脸颊,让过仙岛鼻子喷出来的鲜血跳起来一脚踢飞来不及收拳的龟太,一个过肩摔将三浦放倒,再补了他一脚。

  解决他们四个后,我的身形并不停顿,斜掠入挡住我后路的其余十二人中,只听见其间传来气劲相交的声音和不算很大声的惨叫,一切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剩下你们两个了。”我重新站在了橙鬼和黄鬼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把他们怎么了?”黄鬼厉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的命运。他们还好,只不过让他们躺下不要妨碍我办事而已,等我解决这里的事情他们就会好的。我想你们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跑腿的人吧,趁早闪人跑路好了,我决不阻拦。”说完我还让开了一条路,因为我清楚他们仅仅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不论他们多厉害也仅此而已,只要解决了幕后的黑手就会让他们失去依托无法兴风作浪。

  “誓死保护鬼族。”黄鬼说完就抽出随身的短刀杀过来。

  经过刚才的出手,黄鬼没有了丝毫的轻视之心,也不会重蹈白鬼的覆辙,一刀接着一刀,招招攻守兼备,每一刀还带着丝丝的寒气,分明是用上了内力。

  在这么近的距离,我只感到黄鬼的刀招是那么的眩目,使我攻无可进,守无可退,只能见一招躲一式,根本无从下手,情况狼狈至极。

  “物有自然,事有离合。有近而不可见,有远而可知。”是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离黄鬼如此近不能看清他的举动反而将自己迷失其间,倒不如退开看清楚再进攻。

  我一记扫堂腿虚晃一招避退黄鬼后,连续几个空翻将他和我拉开一段距离,黄鬼依旧将刀舞的密不透风生怕我突然袭击。

  黄鬼刀虽然舞的不错,但细细看来守招多于攻势,除了一开始那几招是进攻的以外全部都是守招,难不成是为了引诱我进攻?

  心中有了主意我再次走进黄鬼的攻击圈却不动手,而是抱肩在一旁看着,黄鬼向我攻出一刀后还未近我的身又赶紧防守,更加印证了我心中所想。

  就在他第二次诱攻的时候,我比他更快一步的出拳了,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一拳穿过他的刀网招呼向他的门面,可就在这一回,久无动静的橙鬼终于动了带着强大气势的一腿踢向我的后脑,虽然我知道他这一招围魏救赵虚张声势的成分比较多,不过我还是不敢大意,回手格挡橙鬼的这一腿,尽管挡住了他,但是我的手麻了许久才恢复知觉,毕竟是仓促应战,最让我恨得牙痒痒的是好不容易赢回的攻势就此瓦解。

  我又尝试了几次,都是橙鬼在最后的时候捣乱破坏了。“巇者,罅乎。罅者,涧也,涧者成大隙也。巇始有朕,可抵而塞,可抵而却,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谓抵巇之理也。”罅,是由小的裂缝开始,像山涧发展成大裂隙一样,裂隙事先都有征兆,可以用任何的方法得到成功,我无法进攻就是由裂缝,缝隙变大就是因为橙鬼的加入,如果想要阻塞裂缝就必须先解决他。

  我放弃黄鬼调过头全力对付橙鬼,不可否认橙鬼确实是一个攻守平衡的,但就是因为他攻守平衡使他没有特长,他根本不能像黄鬼那样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我一招快似一招,橙鬼也由开始的有攻有守变成全力防守,全身的内力也硬被我压回去七成,橙鬼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却在片刻之间结成冰粒掉落地上。

  攻守平衡到头来就是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一味的被动挨打,也许橙鬼做梦也料想不到自己的武功竟然会练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就在橙鬼岌岌可危的时候,黄鬼也学着橙鬼开始的样子来了一招围魏救赵,画虎不成反类犬,攻击本身就不是黄鬼的特长,没有实力做后盾的攻击,他所能面对的只有失败。

  我放开只有招架之功的橙鬼,右手紧紧夹住了身后黄鬼握刀的手,反身左手就是一个肘击打中黄鬼的后颈使其立刻昏了过去。橙鬼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艰难的站了起来说:“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小黄吧。”

  “可以这么说,不然他要是回过神,不再进攻全力用刀防守,我可没有时间跟他干耗下去,毕竟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回答道。

  “好缜密的心思。”橙鬼不愧年龄大一些,经验也丰富一些。

  虽然被他称赞,但我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处于强弩之末的橙鬼根本挡不住我当胸的一拳,立刻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围墙上仰倒在地上,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我则继续向前走去,毕竟这里仅仅是进门的第一道关卡而已,后面的路还很漫长。

  不知怎么的,越靠近古堡雾气就越发的浓密起来,现在的能见度还不到五米,原本可以看见全貌的古堡如今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不过我知道我离古堡已不算太远了,突然脚地一湿,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脚踏在了水里。

  “不会吧,这里竟然会有护城河。”我哀叹自己运气实在太差,早知道就带上一套泳衣了,省得像一只落汤鸡。

  我拣起一块石子轻轻扔了过去,“扑通”一声落在水中,又拾起一块稍稍用力扔了过去,没有再听见水声,我估摸着这条河有三十米宽,直接跳是跳不过去了。

  我四下看了几眼,找到了一根二十多米长的竹竿,先试了试护城河的河深,大约三米深,然后将竹竿插入河里想利用撑杆跳的方法渡过这条河,想法是美妙的,操作是可行的,动作是完美的,惟独忘记了这里还会有其他人,当我身体在河面正上方的时候,竹竿忽然被什么利器从中切成两段,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水面,接着就是“扑通”的一声重重的栽进水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千躲万躲到头来还是一样,最可怕的却是祸不单行,我还没来得及喊倒霉,这边又有新情况,一块木板模样的东西快速的向我游来。

  “谁这么变态,竟然把鳄鱼当宠物养。”看着二十条胖乎乎的鳄鱼逐渐围上来,我甚至感觉自己看清了前面鳄鱼有几颗虫牙。

  “希望这些鳄鱼只是吃素的。”不过梦想在一次化为泡影,我才把竹竿递到鳄鱼的面前,立刻就被咬成了碎片。

  扔掉手里光秃秃的竹竿,一条鳄鱼的大尾巴就横扫于面前。

  在水里毕竟不如地面灵活,我将浑身内力提高到最大,使身前五厘米的河水无法近身,以减少水对我行动的阻力,看见鳄鱼的巨尾袭来,我毫不示弱的猛得抓住鱼尾,接着就双手紧握将这只几百斤重的鳄鱼在水中抡起了圈,霎时间河水被搅浑还形成了一个大漩涡,附近的鳄鱼更是被自己同伴的身体无情的打飞,许多鳄鱼仰浮在水面泛起了白白的肚皮,就在我内力即将耗尽的时候终于松开了手,那只倒霉的鳄鱼飞着撞向古堡城墙,结果不得而知。

  我爬上一只鳄鱼肚皮盘膝坐下,以便恢复体力,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一个家伙渐渐从浓雾中现身而且还是站立在水面上,当我惊愕的以为世上真有水上漂的时候发现他只不过是站在一只鳄鱼的脊背上,鳄鱼还在“辛苦”的划着水。

  他大概就是那个什么黑鬼了,果真黑的可以,除了眼睛和一口白牙其余地方找不出任何白的了。

  只见他愤怒的看着一只只“躺”着的鳄鱼,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跳下了河,我不由的纳闷:“我迫不及待的想上来,他倒好没命的想下去。”忽然我觉得小腿一凉,当我跳到另一只鳄鱼肚皮上的时候看见自己小腿汩汩的往外流着血,黑鬼又不知去向,猛然间一个高大的身躯从水中跃起,双手持着一把特殊的刀劈向我,我双手合十夹住刀身想来个空手入白刃,可是刀身像抹了油一般滑不溜手,刀还是砍在了我的左肩之上,我一脚踢开黑鬼,捂着肩膀蹲下,顿时整条左手都麻痹起来。

  我哪里还敢恋战,几个跳跃就到了岸上,黑鬼也跟了上来大刀横砍摆明了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由于我手脚不灵便,又被他击中几下立刻变成了一个血人,黑给更是咄咄逼人的一步也不肯放松。

  眼看着情况不妙,我节节后退终于身靠一颗大树边,黑鬼又是一记横劈,我轻巧的半蹲下,刀顺着我的头顶砍过,我的头皮都感觉到了凉意,而且还牺牲了不少的头发,可黑鬼的刀却如我所愿的卡在了树上。

  机不可失,我右手砍在黑鬼执刀的右手上使他刀与手相分离,右拳再次击出打在他的脸上,最后送了他一记无影脚将他送回到他喜欢的河水里。

  鲜血立刻在河水里染开了一朵夺目的花,剩余的那五六只鳄鱼立刻一拥而上,血之花又扩大了面积,水面上黑鬼只是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我不由的摇头叹息:“畜生就是畜生,无论你对它如何的好,到最后还是会忘记自己的食物根本就是曾经精心喂养自己的主人。”

  我来到了古堡跟前,不知什么时候那座横跨河面的吊桥放了下来,我正要沿着吊桥进去的时候,背后风声突起,我急忙躲闪在一旁,回身看去,依旧一身红色紧身衣打扮的红鬼面带寒霜的看着我,由于愤怒的原因,她高挺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秀气的双眉几乎挤在了一团,可爱的圆圆的脸蛋布满了煞气,眼睛死死的盯在我的脸上,双手的短匕一只护身另一只指向我。

  忽然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不用说,定是松口组的大部队来了,红鬼脸色大变,心浮气躁的她顾不得试探借助古堡的墙壁弹力飞身冲来,将女孩子身体轻盈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双手则把一对短匕舞得如同绽放的莲花,华丽而且夺目,超短裙下的一双白皙结实的长腿不时的配合着短匕进攻防御,如此老练的招势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她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黄鬼的防守主要是稳,红鬼则突出了快、狠,黄鬼能和你缠上半天不落下风,而红鬼则大错没有小错不断,不过由于她出招非常快也能够及时弥补漏洞。

  由于我受伤外加被她一轮抢攻竟然又被她逼出了古堡,红鬼见一轮攻击不奏效,不禁更加着急,甩手扔出双手的短匕欺身而上。

  我后空翻躲让过两把超音速的匕首,红鬼的长腿已踢至眼前,如果没有见识到她下午的精彩表演,我真会用手挡着她的腿,不过天机已然泄露,我就有恃无恐了,我不退反进,堪堪让过她的腿一把抱住了她在半空的身体,双手也紧抓住她的手利用身体压住她,将她摁在草地上说:“一个漂亮女孩总是打打杀杀的小心没有人敢娶你。”

  就在她片刻失神的时候,我的手摸上了她的大腿,红鬼怒喝道:“你,这坏蛋……”不过我的手却没有在她圆润光滑的大腿上停留半刻,而是快速的沿着小腿滑下摸到了她的皮靴里,拔出了她藏在皮靴里的匕首,然后立刻翻身起来,将手中的匕首转了几圈扔向河里,只留下几圈水纹就没有了匕首的踪迹。

  “还想怎么打,我随时奉陪。”母老虎没有了牙,我也不怕什么了。

  也许红鬼还在后悔刚才轻易的扔掉那两把短匕吧,眼神不时的往那个方向瞟,不过还是放弃了,因为她知道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红鬼又是一个飞腿踢来,我注意到枪声越来越近,生怕松口三郎会遇到厉害的人因而发生什么意外,于是也没有心思和这位红鬼小姐“玩耍”了,用腿挡开她的飞腿,一拳打在她的小腹将她打向河里。

  红鬼藏在胸前的布袋突然掉落散开,一朵朵美丽的花瓣如同下雪般的飘落,我呆呆的看着这些花瓣,用手托起其中的一朵,望着手中散发出阵阵清香的花瓣,雪的倩影仿佛又呈现在我的面前,我轻轻的将花瓣握起道了声:“雪!”

  却听见了呼救的声音:“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只见红鬼扑腾着双手在河面上沉浮,看着河水渐渐没过她的头顶。

  我匆忙将那朵花瓣装进口袋,骂了声:“真是个麻烦的女孩。”我又跳进了护城河之中,潜游将已经昏迷的红鬼捞了起来,却发觉一条腿巨痛起来,血水再次冒了出来。“糟糕,竟然忘记了里面还有几只宠物了。”

  离河岸不过四五米,停下来就等于自杀,我将真气护住腿,甩开了鳄鱼的大嘴,拼命的向岸上游去。

  不过还是在站上河岸的时候被一只体形稍小鳄鱼咬住了脚,我一边拖着红鬼一边拖着那只执著的鳄鱼上了岸,用力掰开鳄鱼的嘴把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腿挽救了下来,刚要把那只鳄鱼活劈了却惊奇的发现我刚才扔到水里的匕首正插在这只鳄鱼的屁股上,弄得我哭笑不得,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我拔下匕首直接扔到了河对岸去,将那只鳄鱼踢回到河里,简单包扎了一下左腿,然后看向红鬼。

  此时红鬼已进气多出气少了,圆滚滚的肚皮说明了她灌下了不少河水,我急忙单膝跪地,将红鬼的肚子靠在我膝盖上,同时不停地推她的后背,只看见她“哇,哇,哇……”一口一口的吐着水,肚皮的规模也渐渐的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是依旧双眼紧闭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不会吧,在电视里看到别人溺水不都是这么抢救的吗,为何别人一会就醒来,这里的人却越救越糟糕了,看来我不得不使用最后一招了,我找来了几块石头把红鬼的腿垫高,双手压在她第三根肋骨上,嘴中念叨着:“一、二、三。”然后我缓缓的俯下身子,掰开红鬼的嘴巴深吸一口气往她的嘴中吹气,对了,就是土方——人工呼吸。

  当我准备第二次人工呼吸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绕在了我的脖子上,并把我慢慢的搂向双手的主人,我的手则死命的撑在地面上不让我的头低下分毫,而后头一转让过了红鬼的手站了起来说:“醒来了也不说一声。”看着红鬼身上经过河水浸泡几乎透明的衣服,我赶忙脱下衬衣披在她身上,刚要转身进去,想了想又有些不妥当,将坐在地上无力走动的红鬼弄昏后放在了一棵大树最茂盛的树枝上,这才向古堡挺进。

  偌大的古堡内空旷的很,到处是一间间的房屋,还有各四个练武场、梅花桩、武器厅。可是这么大的地方空无一人,着实让人吃惊,我无心观察这里的结构,沿着环形的阶梯向上,忽然有股强大的气势吸引我到最顶层,五楼的平台上。

  一个头发完全白了的老头怀抱着一把长刀背对着我站在那里,直到我走到他身前七米处他才缓缓的转过身,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他的脸,但是我发现他只有一只胳膊,另一只袖子则系成了一个疙瘩。

  “神韵内敛,反朴而归真,不带丝毫杀意,战意始终如一。愈战愈强,愈强愈战,战斗之时无胜败痛痒之感,始终保持平常心就像局外人一般,这就是霸气。怪不得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虽然大多数人出外办事了,不过就算他们全都回来结果也是一样的。”老者轻轻说出这一番话,却字字重砸在我的心间,庞斑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平常以待之,胜不娇,败不馁,说起来简单可是又有谁可以轻易做到,况且他的话不是日语而是标标准准的汉语。

  我惊讶于老者的眼力,我自己到底怎样我还不太清楚,就算厉害了据我所知也不过是几天时间,他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果真不愧为鬼族老大,而他的实力竟然让我无法探测到深浅,不知己不知彼,未战就先输一阵。

  “为何好好的名字不叫,偏偏叫难听的鬼族?”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都是被社会、被人遗弃的,当然不能再做人,鬼字再恰当不过了,不让我做人我就做鬼,让自称为人的人夜不能寐。没有问题了吧,可以开始了。”老者宽大的武士袍无风自动,并向后微撤一步,右手紧持刀柄刀鞘向我。突然老者将刀向上轻抛五厘米,手掌拍在刀柄之上,大喝一声“去”。

  刀鞘突然凭空消失,只剩下无鞘之刀握在老者手中,当然不是老者在玩魔术而是夹杂了他无比内力的刀鞘以快于普通手枪子弹的高速飞了过来,夜色中只留下淡淡的影子。

  我一个后翻背部着地,双脚夹住无声无息的刀鞘,双手撑地双脚将刀鞘又原路甩了回去,老者长臂平伸将刀尖递了出去准确的把刀插回刀鞘,随手一甩将连刀的刀鞘插入古堡墙壁上,而后挥舞着单掌击向我的胸口。

  刚才是快的完美展现,现在则是慢的体现。“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还终阴,阴极反阳。阴阳相求,由捭阖也。”静极生动,动极而静,他的一掌看似慢如龟爬,可是只要我后退,气机相引先出掌的他一定会突然加快,比我后退更快一步打中我。

  被这种老妖怪打到不死也要脱层皮,我赶紧出拳击在他的掌上,“啵”的一声拳掌相交,并没有太大声响,可是我的拳再也无法收回而是紧紧粘在他的手掌上一般。

  老头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向我的手臂,就看见我的手臂每一条血管暴起,血液不听指挥的到处乱窜。

  “老王八,打一开始就要和我硬拼内力了。”我不得不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内力应战。

  就看见我拳头至前臂的毛细血管恐怖的扩大扩大再扩大,红色的血液渐渐渗出了皮肤布满了整个手臂,最可怕的还不在这里,我受过伤的肩膀、小腿勉强止血的伤口全部迸裂,血柱汹涌的喷出,尽管老家伙的情况比我好不了许多,他的手臂也全是鲜血,不过毕竟我伤口喷出血的速度远远快于他。

  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就算他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失血过多死亡的,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抬起左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老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可还是拼命的吸住我的手,我的鲜血将身边的地面都染成了红色,我一拳一拳的击打他的胸口,可越到后面越感到浑身乏力,左手仿佛被绑了几吨重的东西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更别说打人了。

  老头也察觉到了我的状况嘴角露出了丝丝的微笑……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09-24
第66章 三个地点

 

  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高高的被抛起,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我和那陌生老头差距本就在毫厘之间,可是我负伤很重,又弄得失血过多,此消彼涨我当然吃亏很大,再加上我先前消耗了不少体力,而他以逸待劳,我们之间的差距完全显现出来,要不是我刚才兵行险招强行收回少许内力,让他把我“推开”,我早就成人形喷血池了,不过即便如此,非常严重的内外伤也使我战斗力大减,全身内力只能发挥不到三成。

  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一群人还被我打成如此模样,事易时移我也弄成这种下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就是喜欢如此作弄人。

  老家伙当然得势不饶人,虽然他伤的也不轻,但至少还没有我那么严重,晃晃悠悠的走到插在墙壁上的配刀前面,甩了甩手上的鲜血,缓慢地拔出了长刀,依稀的亮光通过刀身反射在他阴冷的脸上。

  他慢慢的走近我,手中紧握的长刀拖在地上,刀尖随着他的走动和地面摩擦出飞溅的火花,刺耳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音符击打着我的心头。

  我缓缓的向后移动身体,直至后背靠在墙壁上,企图利用仅有时间恢复气力发出最后的一击,至于效果我不敢想也无法想象。

  他终于走完这段并不算很长的道路,始终接触地面的刀锋终于离开地面,刀被高高的举起,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刀锋冷,我真希望此刻天上突然来个大闪电将他击中,不过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事情,躲进云层的月亮又露出了半个脸庞明确告诉我她今天不罢工。

  既然奇迹没有能够发生,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从最高处落下。

  束手待毙的事情我不会做,病床上的雪还需要我去照顾,我绝对不能就此放弃,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我大叫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直插我心脏的刀身。

  他的刀再也无法下落分毫,恼羞成怒的他不停的旋转的刀把,意图让我松手,尽管刀身被鲜血染红,可我还是咬紧牙关死命的抓住刀。

  他眼见无法动刀,于是用脚狠狠踏向我的胸口,一脚、两脚、三脚……终于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手不得不放开了刀,让刀重新获得自由,我没有丝毫抵抗力的躺倒在地上。

  “看你这次还怎么挡这一刀。”他喘着粗气得意的说道。

  是呀,我已无力挡下这致命的一刀了,只能眼看着刀刺向胸膛……

  我仰望着黯淡的星空,星空中映射出两张可爱的脸孔朝我亲切的微笑,正是雪和烨,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只存在她们两人的倩影,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尽管心中不舍,我多么希望再见她们一眼,但这成为了一种奢望。

  “雪,对不起了,我无法替你报仇了,希望那本书可以让你早日苏醒。”我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此刻我问自己:“你后悔吗?”不,一点也不,和雪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充实,就为了那短暂的快乐为此失去生命也是值得的。我接着想起了烨:“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我无法兑现对你的承诺了,实在抱歉。我也没有福气享受你温柔的感情了。”这时我的心中出奇的平静,心中没有任何的恐惧,只有无限的遗憾,而我的皮肤也感觉到长刀的刀锋避人寒气。“雪、烨……再见。希望你们永远幸福快乐,别了,我的爱人。”我默默的说了一句。

  而远在国内的烨正在雪的病房中,手中端着的玻璃茶杯突然从中炸开,水珠溅的烨满身都是,旁边一个女声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太开,有没有烫着了?”烨摇了摇头回答:“这不过是凉开水,并不烫。”烨的手紧紧抓住心口的衣服压制莫名其妙狂跳不已的心脏,眼睛透过窗户遥望远方,嘴中喃喃的说:“不凡,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就在我胸口感到稍许疼痛的时候,本来应有的疼痛却没有继续下去,耳边传来了他剧烈的咳嗽声,我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他使劲用刀把抵住胸口,唯一的手也不停搓摸着胸口,继而张开嘴喷出一大口的鲜血,并且向后走了几步,手中的刀差点拿捏不住。

  我奇怪的看着他,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重病突然发作,可刚才也不见他怎样呀?

  就在我为此挠头的时候老头又渐渐稳定下来,将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盯着我狠狠的说:“解决了你,什么都不重要了,也没有人能够再阻挡我了。”我感觉到老头的话语中少了几分中气,尽管如此这种状况下的我依然无法对付他。

  稍稍的喘息又让我恢复了一点体力,可身体也只是剩下一成内力而已,我靠着墙再次站了起来,可每动一下,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会感到无法忍受的酸疼;每动一下,胸口上仿佛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令我无法喘气。但我还是顽强的站了起来,用事实告诉老头我并不是一个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人,就算死也要站着。

  “你是我见到过最顽强的一个人,以往训练的时候,我的那些徒弟和手下像你这种身体状况时,早就如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了。”老头用宽大的袖口抹掉了一滴眼皮上汗珠,接着说,“青鬼和我说他学艺以来打输的那一架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他的对手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难缠,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实力可能探察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并且打败我的徒弟和手下。不过你对我的威胁到此为止了。”

  “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徒弟被打而不出现。”我被他的话语震惊了,这么冷血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幸亏他没有出现否则我也不可能到达这里。

  “他们的使命就是暴露你的实力,现在他们已经做到了还让你受了重伤,这就是我所要他们做的,何况这世界上只有适者生存,强者为尊,无能的人没有太好的下场,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了。”老头为他“经典”的思想感到骄傲自豪,说话间就一刀刺过来,这一刀又快又急,我被贴墙壁只能下意识的翻身躲避,刀在半途却改为横劈,在我的腰间留下一条长达十厘米的伤口。

  这一刀快虽快但没有什么内力,否则我就成为两半了,可连我自己都没有信心躲过下一刀了,也许我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老头还是一记直刺,直取我的咽喉,看来他也不想和我这么耗下去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耳旁响起了“哒、哒、哒、哒”的枪声,老头身体如触电般的乱颤,刺向我的刀也改为撑地,双眼圆睁,眼神中仿佛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嘴角慢慢的溢出了鲜血,撑地的刀一歪,整个人倒了下去趴在地面上,背后则流淌着大量的鲜血。

  我也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由于最大的危险过去了,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好象是向我走来。

  果真一只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问道:“你还好吧。”是松口三郎的声音,我不禁松了一大口气,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左臂右肩都缠着绷带,大腿上也留着刀伤,不过精神倒是蛮好的,神情中透露出愉悦。

  松口三郎将枪口还是热的FN P90冲锋枪扔给了手下,扶着我站了起来说:“我把这里能动的家伙杀的一个不剩了。”松口三郎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戾气,不过对我还是很感激的,毕竟三十年的大仇一朝得报,而且还是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估计黄鬼、橙鬼他们难以幸免。

  松口三郎用脚挑开趴在地上的老头说:“没有想到他还活到现在。”

  “你认识他?”没有压力的我恢复的快了许多,打架是无能为力了走动倒还勉强可以。

  “化成灰我都认识,就是他在三十年前带了四十个人将我的组织打的落花流水。而且我们兄弟三个的伤有很多都是他弄出来的老五因此只能永远坐轮椅,老七的左手再也不听使唤了。”想起往事松口三郎又踢了地上的老头一脚。

  “三十年前,那么这里的人应该都是五六十岁才对,为何看起来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人?”我疑惑的问。

  “最后我不得不引爆了主基地,那一批的差不多都死光了。原以为这家伙也死了,没想到只是废了他一个胳膊。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吗?”松口三郎一边扶着我走向下城堡的大门一边解释道。

  “你什么时候说过了。”我不停的在心里骂他个老混蛋,嘴上却说:“大概是我忘记了。”

  突然城堡一阵猛烈的晃动,出口被大石头完全的盖住了,我们不得已又退回到墙边。

  一个凄厉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对你如此忠心,为什么要吸干我的内力?要死大家一起死。哈哈。”一个身影从六楼平台更高一点的了望台上掉了下来,我看清楚他正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青鬼,青鬼手中握着一个炸弹的控制器。

  估计是老头骗他上去教他什么,然后偷袭吸取青鬼内力的,想不到青鬼还有如此大的生命力竟能醒过来。

  难怪刚才老头突然没有了内力,原来是青鬼内力反噬的下场。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六楼平台的地面出现了一道道的大裂缝,楼下更是燃烧着熊熊的大火将整个古堡照个通亮,估计过不了几分钟,整座城堡将会倒塌成为平地,我松口三郎以及他的二十三名手下也将会成为陪葬品。

  松口组的成员当然不甘心如此,一些人不停的搬运着堵上出口的大石头,还有的干脆让同伴闪开然后朝大石头里扔手雷,只听见“轰、轰、轰”的爆炸声不断,可并没有明显的效果,反倒加剧了城堡的晃动。

  我向四周看去,只见屋檐下整齐的摆放了一捆捆的干柴,而捆绑干柴的粗草绳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赶忙要松口三郎扶我过去,并解开草绳一段一段的系紧,编成一条足足有七八十米的长绳。

  我推开松口三郎的手又跑到老头身前,刚要弯腰捡起他的长刀,没想到躺在地上许久的老头猛得睁开了眼睛,向我当胸就是一掌,我赶忙以掌护胸和他对了一掌。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这一掌绵软无力有如稚童一般不疼不痒,只是接触到我手掌心是忽然发出灿烂的白光保持了三秒钟,可瞬间又渐渐暗淡下来直至不见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老头狰狞的笑了,可眼神逐渐的涣散,断断续续的说出最后一句话:“生…命的印…记已经给你烙上,等着……日后麻烦找你去吧,哈哈哈哈……”他头一偏就此逝去。

  我呆呆的看着双手,却没有发现一丝的异常身体也无任何不适,在庞斑的记忆中我了解到他并没有见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就是我书本上学过的知识也从来没有介绍过这般景象,几乎所有发光的东西都会产生热量除了萤火虫发出的是冷光源,难道这日本老头是萤火虫投胎?

  此刻也顾不上老头是什么虫子变的了,因为了望台已经坍塌,碎石砸伤了几个人,我先将绳子一端绑在刀上另一头绑在城堡的墙头,而后我跳上墙头俯视下面,找准了一颗大树用尽我全身仅有的两成内力掷了出去,长刀也如我所愿的深深的插进树干中。

  无巧不成书,正在这紧要关头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树上掉了下来,红色身影恰恰就是被我藏在树上的红鬼,我怎么把她这小姑奶奶给忘记了。

  红鬼摸了摸昏昏沉沉的头,又抬头看了看吵闹声音的来源,正好看到插在树干上的刀,她跳上树枝拔出这一把她再熟悉不过的长刀,顺着绳子也看到了站在墙头如热锅蚂蚁的我。

  红鬼当即明白发生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取下长刀扔了回来,刀插在了古堡墙壁上,据我估计是在二层与三层之间,还得意的向我摇了摇手中的草绳,气得我牙根只痒痒,真想冲下去打她屁股。

  又是一阵晃动,古堡的一角塌了下去,使得众人更加惊慌,对敌的时候好容易幸存了下来,却没有想到会栽在这里,有三个人实在无法忍受等待的折磨,纵身跳下城堡掉进护城河里,可片刻不到就用自己的鲜血染红护城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使剩下的人又收回了待跳的身子。

  就在我想要放弃这条路另外选择一条出路的时候,红鬼出人意料的将手上的草绳系在了树干上还拉了两下,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后跳下大树几个闪身消失无踪。

  “每个人快解下皮带,扔掉所有的武器,上这边来。”有些人感到很疑惑手上并没有动,可松口三郎毫不犹豫脱下外套,解下皮带连西装长裤都脱了下来一身“清凉”打扮,我让他坐在城堡高墙上,把皮带搭在草绳上面双手各抓皮带一头,示意他跳下。

  松口三郎朝下面看了一眼正犹豫着是否要跳时被我一把推了下去,惨叫声当然是避免不了的了,松口三郎也算不错了,快要撞上大树的时候松开了手,很不雅以臀部着地,不过没有大碍。

  松口组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跳了下去,当我把最后一个推下去的时候六楼平台从中陷塌了下去,我顺势将皮带搭在绳上跳下,我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城堡塌得更快硬生生的将粗草绳绷断,我立刻就失去了支撑点,草绳软绵绵的耷拉着如同一条被人抓住了尾巴的小蛇到处乱摆,城堡底下躲在安全地方的松口组成员不由惊呼出声。

  危机迫在眉睫我反到镇静下来,瞬息之间将皮带连同部分草绳绑在腰间,身体在空中不停翻转,象包粽子一样将几十米的草绳卷在自己身上,绳子被我越卷越短只剩下不到三米,最终我仿佛钟摆一样从高处荡下重重的砸在树干上,我吐出一口血,裹在身上的绳子渐渐散落,身体也落在了地上。恍惚中看见有人围了上前,可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起来,我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我幽幽的睁开双眼,入眼皆是白色,我移动着僵硬的脖子,原来是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眼神移动到窗户,刺眼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进来,好长时间我才适应阳光的亮度。

  “难道我已经躺了很久?”我想伸手摸摸昏沉的脑袋可是发现这非常的困难,我艰难的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腿上、肩膀、手臂、小腹都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如果再把我脑袋绕上绷带扔到埃及恐怕没有人不说我是木乃伊的。

  我大声得呼喊却只有嘶哑的声音传出:“有人在吗?”这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清楚,就在我要失望的时候,一阵香风进入我的鼻孔,双叶蝶舞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只见她惊喜的喊道:“你终于醒了,上帝保佑。”说着她还作出感谢上帝的动作,不过看起来我醒了她比我还高兴。

  “双叶小姐,我昏了很久吗?”我几次想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可是都以失败而告终。

  双叶蝶舞白了我一眼说:“不要逞强了,十天你说久不久。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到受伤这么重在十天就能醒来的,先不说不下二十处的刀伤,还有你的双臂全部脱臼,脖子也轻度扭伤。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失血超过三分之一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你失血将近一半,最奇怪的是你的血型……”

  “哈哈,果真的蟑螂的命,这样都死不了。”松口三郎出现打断了双叶蝶舞的话,不过松口三郎不是走过来的而是被人用轮椅推过来的,看他腰间缠了一个我们国产的555神功元气袋保护腰,估计那天他从草绳上坠地摔的不轻。

  “怪不得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蹦极,就连我这个有恐高症的人从那么高下来都觉得过瘾。”松口三郎“厚颜无耻”的自夸着,也不想想当天不是我推他下去,估计他还坐在城堡上看风景呢。

  “三叔我知道您了不起,就是别把腰闪了,不然我可不帮您包扎了。”双叶蝶舞“无情”的打击着松口三郎的积极性,饶是松口三郎如此老脸皮厚的人也不禁脸红了。

  我没有心情看着他们两个斗嘴,只是用嘶哑的声音说:“松口先生,现在交易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可以兑现您的诺言了吧。”又是十天,这表明我已经把和雪见面的时间又推迟了十天、二百四十个小时、一万四千四百分钟、八十六万四千秒,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听见我的话松口三郎和双叶蝶舞也没有了玩笑的心情收起了笑容,松口三郎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我平生见到过最执著的人了,本来消灭鬼族我就没有打算让你去,只是需要你打探到他们的位置就可以了,而我们中间也只用你有能力如此,只要你告诉鬼族的具体位置我就是按照交易的内容告诉你要的情报,想不到你小子比我这个大仇人还心急,那天你满身是血被我们弄回来,我差点被小碟责怪死了。恐怕我不说出他的位置你今天也不会安心的。其实我告诉你,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他回来不久就失踪了,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听到这里我头脑中不由“轰”的一声一片空白,难道我这些天都白费了。我不知所措看着松口三郎,希望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的下一个敌人就会是他。

  松口三郎看到我扭曲的面容难得的妥协了:“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我可以肯定他在我所知道的三个地方之一。”

  “什么地方?”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刚刚还不能移动的手抓住了松口三郎的手。

  “一个在是白根山附近,一个是在北海道岛的旭岳,最后是在九州岛的雾岛山附近,那些地方有三个废弃的军事基地,是王德贵告诉我的,我让他把那些军事基地建造成为我们的秘密军火加工厂。我敢肯定他一定就在那三个地方之一。”

  “白根山、旭岳、雾岛山。好,等着我来吧。”我的眼神又飘到了窗外那不知名的远方……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09-24
第67章 复仇

 

  (一)

  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整间空旷的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一会双叶蝶舞双手捧着一个漂亮的碗走到我的面前,将碗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熟练的将我扶起,轻轻的拿着一个枕头将我的后背垫高并摆好我头的位置,拿起碗从里面舀了一勺子稀饭,在嘴边吹了吹,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递在了我的嘴边。

  被人喂饭自从我两岁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就算和雪在一起也只是互相喂着吃增加情趣而已,我实在不习惯被一个相处不到十天的人而且还是女孩喂着吃饭,我挣扎着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碗说:“多谢双叶小姐,我还是自己来吧。”不料被双叶蝶舞一口拒绝:“您现在能自己动手吗?您现在不过是我的一个病人,病人当然是要听医生的话了,现在我要您张开嘴吃饭。”

  双叶蝶舞将小勺子又向前递了递,勺子轻轻的碰在了我的嘴唇边,稀饭的热量通过金属勺子传递到我的嘴唇上,我只好机械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稀饭,每当稀饭流到我的嘴角双叶蝶舞总是及时而又耐心的为我擦拭,跟我和雪吃饭时的动作一样。

  看着她专心的目光使我连一丝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碗里的稀饭一点一点的减少直至没有,我的舌头还不争气的舔了舔嘴唇仿佛暗示:“我还要,还要。”

  双叶蝶舞轻笑出声:“好吃吗?我整整熬了七个小时,什么味道都应该渗进去了,连三叔想要吃一口我都没有答应。您十天没有吃东西应该非常饿了,请等一下我再去添一碗。”

  “哎……”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双叶蝶舞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我无力地将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虽然刚才吃东西的是我,可是看的出来双叶蝶舞更高兴,活象一个做了什么事向丈夫撒娇让丈夫夸奖的小……妻子。

  小妻子,我不禁捂住了脑袋,也许现在没有到这个地步,可是双叶蝶舞和雪如出一辙的眼神却清楚的告诉我这一切将会发生。想想以前雪总是喜欢在我的面前说:“老公,看看我为你准备了……”甚至买了一份报纸雪都会撒娇说,老公我为你买了一份报纸,仿佛为我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是一件让她愉快的事情,而我也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赞扬她,尽管赞扬的话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感情一般都是从感激、好奇开始,当真正开始这一份感情,就会为对方加上许许多多的优点,尽管许多优点并不存在,这种感觉连三四十岁的人尚不能避免,更何况是二十多岁入世未深的年轻人,到那个时候就算对方是恶魔、坏蛋,在情人眼中也会成为天使、英雄。

  我已经有了雪更多了烨,所以我实在没有必要在拥有两份真挚感情的同时贪心的要求更多,也许双叶蝶舞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还是有所防范,在前期打消她的念头。

  双叶蝶舞兴高采烈的端来一个更大一些的碗,笑着说:“您虽然饿了,可是因为受伤也只能吃一碗了,不然对身体不好。”双叶蝶舞捧起碗坐在床边刚要用勺子喂我,突然我半靠着的身子滑进了被子用头蒙住了脑袋说:“不用了双叶小姐,我想休息了,请你不要打扰我。”

  双叶蝶舞没有说话,可是我能猜到她脸上一定写满了失望,我把头探了出来看见她果真愣愣的端着碗不知该怎么办。

  “那…好吧,您应该多休息休息,我不打扰了。请不要叫我双叶小姐,叫我蝶舞就可以了。”双叶蝶舞收拾起碗筷就要离开,我出声问了句:“双叶小姐您是怎么知道我出声的,我记得我醒来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双叶蝶舞笑了笑说:“这间房子有扩音系统通在我的房间,所以你如有什么事只要出声喊一下我一定能听见。”

  “那太麻烦您了,双叶小姐,实在感谢。”我点头说道。

  “没什么,反倒是我应该谢谢您,您让三叔了却了三十年的心愿,而且三叔比以往笑容多了许多,我也为他高兴。还有叫我蝶舞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双叶蝶舞耐心的解说着。

  “我的意思是,请您关掉那个扩音系统,双叶小姐。”我淡淡的说。

  “是不是怕我打搅,我不会妨碍您的……”双叶蝶物不由辩解起来。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明天就会离开的,双…叶…小…姐。”我打断她的话,也许这不近人情,可是我觉得对我对她都是好事。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双叶蝶舞话语中有了哭腔,我硬下心肠将被子蒙住头不再理睬她,不一会就听见一阵跑步声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叹口气想:“不能再让人为我担心了。毕竟她不属于我的世界。”

  当天下午,我就走了,尽管浑身还是疼的厉害动一下如火烧过一般,我还是咬紧牙关慢慢的从大门离开了,没有一个人阻拦我。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松口三郎看着默默依靠在栏杆边的侄女。

  “拦住了又怎么样,腿始终是长在他身上的,该走的还是要走的,我还能怎么办?”双叶蝶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

  “按照他的性格,解决完这事他肯定会走的,也许这是你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松口三郎好心“提醒”自己的侄女,“我可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看待的,我不希望你愁眉苦脸的,而且依照你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越难缠越会激发你的斗志才对。”

  “以前也许会,可是对他,我真的没有任何的信心。”双叶蝶舞推着松口三郎的轮椅走进房子。

  “看来你对他来真的了,哎,你长大了……”松口三郎握了握双叶蝶舞的手,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差不多是跌跌撞撞走到大街上,好容易我才拦下一辆出租车送我到暂住的汽车旅馆,值得庆幸的是老板并没有因为我十几天的失踪而把我仅有几件衣服的行李扔掉,不过也蛮危险的,毕竟这间房我只订了半个月的时间,而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我猛得趴在了床上,上衣口袋里的东西顶了我胸口一下,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松口三郎送给我的在河中泡过很长时间的手机,我翻开手机盖看见它还在工作,口中念叨起来:“比我生命力还顽强的防水手机,这个便宜赚的还真不轻。”

  我又续了三天的房租,买了几袋面包,就静静的在床上打坐,体内将近三成的内力缓缓流动,经脉中传来股股的热气,我的头上冒出丝丝的烟雾,内力在我经脉中移动,每当经过破损堵塞的经脉都慢慢打通,实在无法打通才从另一处移动,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的运动……

  我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床单也全部湿透如同浸泡过一般,我摸出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我察看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内力已回复七成左右,除了伤口还有一些酸麻其余的地方好的差不多了。

  我取下了缠在我身上十多天的绷带,匆匆的洗了一个澡,将衣服装进旅行包后就离开了汽车旅馆,来到了一栋我再熟悉不过的房子前。

  院子的门已锁上,我直接翻身进去,跳上二楼拉开窗户钻了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两个均匀的呼吸声,借着外面的微光可以看见地上到处铺着纸张,我不忍吵醒她们刚要顺着窗户原路离开,突然背后大喊了一声:“不凡。”这一声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回头看只见杨梦依旧躺在那里估计是在做梦,可不到几秒她的眼睛已慢慢睁开,而她躺着身体忽然坐了起来,而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四下望去发现卧室里多出了一个黑影,正要叫唤的时候,我赶忙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是我。”

  杨梦原本挣扎的身体平静了下来,眼睛睁得更大了,声音中带着颤抖的说道:“真的是你不凡,我还以为看不见你了。”杨梦趴在我肩头嘤嘤的哭了。

  “那天我看到新闻报道码头死伤很多人,而且不少是和上次去医院破坏的那伙装束一模一样的人。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现在不是没有事了,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我一边拍着杨梦的肩膀一边安慰她说,“不要吵醒奈丽了,快点睡吧,我走了。”

  手臂却被杨梦紧紧的抓住,杨梦眼睛里闪动着泪珠,尽管光线很暗,可我知道她正盯着我的眼睛。

  杨梦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陪陪我好吗?”

  我心一软只好答应了她小小的请求说:“好吧,我陪你一直等你睡着。”

  杨梦赶忙躺下用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可双手依旧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点也不肯松开,生怕我就此消失,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已渗出了汗湿漉漉的,我只好打消等她睡着后偷偷溜走的念头,在黑暗中一直静静的守侯在那里,听着杨梦的呼吸声再次的变得均匀平缓……

  天才蒙蒙亮,杨梦就醒来了,和她同时醒来的还有睡在一旁的田中奈丽,奈丽惊喜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杨梦:“周君真的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清楚,看我衣服乱的。”田中奈丽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看到奈丽睡觉的时候手中还握着一张头部图片,我就知道她们帮我翻译那本书真的很辛苦。

  我非常激动的握起了奈丽的手,又握着杨梦的手不停的说:“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

  奈丽摇头说:“我要多谢你才对,前几天我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很严重如果不是你的那一笔钱,恐怕母亲就得不到应有的救治,不过现在母亲已经没事了。”说着奈丽抽回了手郑重的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行了一礼。

  我扶起了奈丽又拉起了杨梦,我不知下面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奈丽看出我的犹豫,不由问道:“周君是不是一切事情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咬牙回答:“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也许办完这件事我就会立刻回国,翻译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这么快你又要走?”杨梦和奈丽异口同声的说道,只不过一个用汉语一个用日语,但紧张的模样几乎完全相同。

  我不禁点了点头重复了我刚才的话:“是的,我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四个月了现在到了十月底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何况我的半年签证也快要到期了。”

  “你要去哪里?”杨梦首先镇静下来问道。我没有丝毫的隐瞒将松口三郎为我准备好的画过圈的地图展开,指着上面的记号说:“白根山、旭岳、雾岛山其中之一就是我的目标。”

  “我也要一起去,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杨梦突然出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仿佛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我在知道告诉她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可如果不告诉她,她也一定会追问的,不过我还是一口拒绝了:“我不是去旅游爬山,而且会有很大的危险,你一起去我不放心,这不可能。”

  “你知道去哪里各要乘坐什么火车最快?列车时间表是什么吗?哪里有什么住处吗?这地图上的路怎么走吗?”杨梦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张口结舌无法回答。“这……”

  “不要这呀,那的了。白根山和九州岛的雾岛山我和同学在大学的暑假的时候都去过了,那时我们研究出很多省钱省时的线路,北海道的旭岳我虽然没有去过,可你别忘记了奈丽就是北海道人,她家就在北海道的远轻市,离旭岳很近的,这问她就可以了。还有一点不要忘记了,日本是世界森林覆盖面积第一的地方,足足有百分之六十七,如果没有走过森林很容易就会迷路,而那些地方都是林区山麓,我曾经经过专门的训练,那几次登山都是我带队的,奈丽可以作证,我可以帮上忙的。”杨梦滔滔不决的介绍起自己的“优势”。

  “可是我怕你会遇到危险。”我自己听了她的介绍确实心动不已,让她留的决心也渐渐动摇。

  “从这幅地图上可以看出你是在找某个地方吧,放心好了我们一找到那里我就赶紧离开,就算途中有一点危险你也一定会保护我的。”杨梦一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表情,只要我同意就一切OK了。

  我在房里踱了半天步,仔细考虑了许久终于点头说:“那好吧,一切要小心,更要听我的,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杨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脸上紧张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下来说:“事不宜迟,咱们先远后近,今天下午就有一趟去白根山的火车,我现在去收拾一下衣服。”杨梦说完就转身去里面房间收拾衣服。

  我轻轻的叫住她:“杨梦。”杨梦回过头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等待我下面的话。

  “谢谢你。”除了感谢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语了。

  杨梦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接着进房收拾衣服去了。

  田中奈丽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和杨梦用国语对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突然忙碌起来的杨梦。

  我知道将那本书翻译过来除了田中奈丽以外就没有人可以胜任了,可她母亲又出事了我也不好强留她在这里,不禁问道:“你母亲还好吧,怎么突然病了?严重吗?”

  奈丽摇头说:“是积劳成疾,工作的时候又从楼上摔了下来,导致手脚骨折,不是邻居发现及时恐怕……”奈丽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治疗需要一大笔的医药费,我们又没有办保险,邻居凑的和弟弟打工的钱加在一起也远远不够,如果不是你上次资助我的钱用来救急,恐怕我只能去借高利贷或者出卖自己的身体了……”到后来奈丽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我听的出来她话语中的感激之情。

  “母亲现在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不过家里收入的来源只能全部靠我了,我必须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田中奈丽自信的鼓励自己,她完全不把家庭的事当成负担,而是当作一种向前的动力,着实让我钦佩。

  我开了一张五万美圆的银行支票递给奈丽,奈丽连忙摇头说:“我已经收了你很多钱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哪能再收?”

  我将钱塞在她的手中说:“那些钱是帮我干活的工钱,这些钱其中一半纯属朋友私人借给你的,以后你工作了可以拿薪水还我的,另一半就算我给你母亲买营养品的钱。感谢她生了一个好女儿,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我指了指桌子上翻译好的文稿。

  此时杨梦准备好了一个旅行包背在了背后,走到田中奈丽的身前,在奈丽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而田中奈丽不停的点头而且又小声的和杨梦说了一会,当杨梦说完后奈丽看向我,并且走近整理了一下我稍显凌乱的衣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在我脸上说:“翻译的事情就交给我办好了,你和杨梦一定要小心,这是我在浅草寺为你求的平安符,请带上吧。”田中奈丽从贴身紧身衣里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香囊双手递给我,我也郑重的双手接过收进贴身内衣的口袋,让香囊紧紧的贴在我的心口,让身体直接感受奈丽的体温,让自己充分感受奈丽的关心。

  “奈丽你什么时候去的浅草寺,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好了不凡我们走吧,还要出去添置一些登山的物品。”杨梦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背后响起,田中奈丽吓了一跳,随即脸就红到了耳朵边。

  我和杨梦一起下楼,而奈丽靠在二楼的窗户边目送我们离开,杨梦转头向田中奈丽摇手告别,我呢则指了指心口代表着田中奈丽祝福的平安符,奈丽捂着嘴点了点头,直到我们渐渐消失在奈丽的视线中,她停留在眼眶里的泪珠才缓缓流下:“杨梦一切平安,还有周君。”

  不知不觉我在日本已经逗留了四个多月,时间也由我来时的六月底到了现在的十一月初,在这四个多月中我什么样惊心动魄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生与死、血与泪只不过是这些事情中一段极为平常的篇章,就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快活的走在前面带路的杨梦,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无奈,在我无法看见雪的时候老天为我送来了和雪几乎一模一样的杨梦。

  她和雪一样的开朗活泼,一样的清纯美丽,一样的善解人意,一样的为我担心,为我流泪,为我高兴,可是也增加了我对雪的思念,如果感情可以替代的话杨梦是独一无二的,可是感情却并不能替代。

  杨梦对我的友谊是基于我也是来自国内还是同一个城市,因此有了“共同的语言”,加上我们也算是熟人(曾经有过几次见面),可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朋友间的友情正在她意识里慢慢改变,而杨梦也心甘情愿的顺着这种改变发展下去,她倒是轻松,我可就不一样了,我总认为感情就像一个容器,如果容器已经盛满了就算还有东西装进去也能漫溢出去而已,我的容器已经是很大的了装下了雪和烨,可是我却不能肯定容器大到还能容下更多。

  “哇,这里空气真好,比东京舒服多了。你呆呆的在想些什么?”杨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又重新回归现实。

  买了一个上午的东西,又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本大侠都有些累了,反观杨梦好象没事人似的,下了火车就唱唱跑跑的,还顺手买了一点土特产,我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买什么土特产背在身上还麻烦,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把她的土特产装进我的背包里面,当真廉价劳动力可以让人随便剥削呀。

  十一月的山中秋高气爽,林中的潮湿洗尽城市的尘埃,墨绿与深黄相间的树叶给连绵的大山着上了特别的色彩,山林中的宁静可以让人彻底摆脱城市喧嚣的困扰,使人觉得心旷神怡,远处潺潺的泉水流淌,给沉静的山林带来了一份活力,其间偶尔的鸟鸣声更点缀了林中的清幽,微风与落叶独特的组合,让我们领略到一个缤纷的世界。

  因为此刻不是旅游的最佳时节,所以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很多人,杨梦仿佛是一个回归自然的精灵,林中处处洋溢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只看见她愉快的在树丛中左右穿梭,任意采摘地上的野花。

  杨梦捧起一大把各种颜色的花递给我说:“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上次来的时候因为人太多所以不敢随便走,现在没有顾忌了,这种感觉真好。”

  尽管杨梦快乐的样子同样感染了我,但我不得不泼她一盆冷水:“杨梦小姐,你是不是准备抱着这一把花当晚饭,或者把这些花当你的小床。风餐露宿我倒是没有关系,不过我估计今天晚上会下雨,你受不受得了我就不知道了。”我向上指了指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

  杨梦吐了吐舌头,可依旧没有松开花的意思,踏着路上潮湿的树叶走在前面,小手一挥说:“Follow me.目标,前面的山洞。”

  当我们走进山洞的时候,早就被淋成了落汤鸡,真是山中天气说变就变,我脱下衬衫拧着上面的雨水,接着“哗哗”的倒着鞋子里面的水,估计鞋子里面养几条金鱼不成问题了,我不由埋怨道:“小姐,你不是说五分钟就到了吗?怎么走了二十个五分钟才到这里,还好没有打雷闪电,否则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杨梦委屈的回答:“人家也是几年前来的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能找到山洞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打开背包取出一根小蜡烛点亮,又拿出折叠帐篷支了起来,幸好我买的是一个防水背包,否则今天可真就水深火热了。

  杨梦可不同了,买了一个最漂亮最女性化的背包,不过防水性能是零,除了背包里面的几个罐头,她的东西全都被雨水浸泡过。

  我支好了简易的小帐篷,看见杨梦依旧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背包,走上前问道:“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换下来会感冒的。”杨梦果然打了一个喷嚏,瑟瑟的抱紧全身说:“带来的衣服都湿了,我还拿什么衣服换。”

  忽然一条干毛巾、一件睡衣和一个睡袋出现在她的面前,杨梦抬起头顺着衣服看向它的主人。

  我将睡衣递给她说:“你先将就换上吧,我先把这个气垫吹好,垫在地上你睡在上面就可以避免地上的水,今晚你睡我的帐篷。”

  杨梦急忙问:“那么你呢?你睡哪里?”

  “我?没有关系,我随便凑合着一晚就行了。”我又开始拧背心的雨水了。

  杨梦急忙说:“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别忘记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难不成你想把睡袋的位置让一半出来给我,哈哈,别人设计的可是单人睡袋装不下两个人,就算能装下两个人,你肯让我还不肯呢。”我将自己背包里即拉即热的盒饭递给她一份,就看见帐篷里面伸出杨梦一双白嫩的手臂将盒饭拿了进去,还送了我一句:“臭美。”

  “对了,别忘了把你所有的湿衣服给我。”我也打开了一碗盒饭吃了起来。“我顺便帮你烘干。”

  “怎么烘干,这里又没有柴火?”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杨梦还是毫不忧郁的将脱下来的湿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胸罩一股脑的递给了我,只不过在给我时候将蜡烛吹灭了。

  我看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真感到好笑,如果我真是用火烘干衣服要不要蜡烛还不都是一个样,我摇着头将还残留着杨梦淡淡体香的衣裤抱在怀里,盘膝而坐,全身内力随之而动,阵阵的热力透体而出。

  杨梦掀开小帐篷打开手电筒照在我的身上说:“不凡,能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吗?”她却惊奇的发现一团团的雾气笼罩在我的全身,根本看不清我的样子,大约三四分钟过后,雾气渐渐转淡,杨梦才看见我庄严肃穆的形象眼睛久久不能离开手中的电筒也滑落在地,她许久才回过神略带颤抖的声音喊了一我的名字:“不……凡。”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杨梦惊异的表情微微一笑将她的衣服递还给她说:“衣服干了,你明天可以穿了。”

  “刚才……”杨梦指了指我的身体。

  “只不过我觉得太热了,正好用湿衣服降降火,好了辛苦一天了,你快睡吧。”我随手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说。

  杨梦赶紧走到我的面前,一边在她自己的背包里翻着什么一边说:“我也买了一个小帐篷给你用吧。”

  我止住了她的行为说:“你那个帐篷现在可淋蓬头一样到处滴水,何况这个山洞这么小,也无法架起两个帐篷,你不用管我了,去睡吧,我是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的。”

  “大男子主义,实在不行我们轮流睡。”杨梦还想做出些努力,可是一阵冷风吹了,她冷得直打抖。

  “算了吧,你要是生病了我还更麻烦些。”我将杨梦抱回帐篷并从外面拉上了帐篷的拉链,自己走到山洞深出盘膝打坐。

  帐篷里,杨梦偷偷的抹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继而开心的笑了笑说:“不凡,你真好。”接着搂紧睡袋,转个身慢慢睡去……

  “白根山也算是日本的一大名山了,海拔两千五百七十八米,在日本的高山中能排在前五位了,仅仅落后日本最著名的海拔三千七百七十六米的富士山以及三千零六十八米的御岳山和海拔两千七百零二米的白山。”杨梦像一个导游一般介绍着眼前的高山,我们却没有向上攀爬而是沿着山腰走向森林的深处。

  由于昨晚的大雨,使得泥土更加的松软,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抬起脚可以带起厚厚的泥巴,行走起来极为不便,有几次杨梦差点还摔倒最后勉强稳住了身体,这一次我不得不伸手牵起了她的小手。

  杨梦握着我的手忽然摊开了我的掌心惊叫的问道:“不凡,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只见我粗糙的掌心有着几道深深的刀痕,是我上次为了自保强行握住老家伙的刀留下的伤痕,当时的伤口深可见骨,虽然经过十多天精心休养,可是毕竟时间太短,手上坑坑洼洼的显得很恐怖。

  我缩回了手说:“刮着你了,我去找根棍子给你,免得再滑倒了。”

  杨梦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并且紧紧的握住,倔强的说:“不,还是你牵着我最安全。”

  我们对照着地图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一天也不过才走了五十几公里,傍晚时分杨梦突然从她的背包里摸出一本有些湿而且皱巴巴的书开心的说:“根据旅游导读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小旅馆,上次来爬山我们同学就想来这里,不过因为旅馆价钱不低就放弃了。”

  终于在翻过一座小山我们终于看见了杨梦说过的那个旅馆,一座古朴有着日本特色的小木屋,杨梦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同时开心的喊道:“终于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了。”

  旅馆的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在简单询问地图的问题后得知我们并没有走错路,杨梦还得意的扬起了下巴,饭后老板带我们来到这间旅馆最有特色的地方——温泉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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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温泉浴池里面雾水氤氲,可偌大的一个浴池里仅仅有我一个顾客,我舒服的泡在里面,温热的池水使我全身的毛孔无一不舒畅,我四肢大张的靠在岩石上,眼睛不住地看向四周的环境。

  我奇怪的看着挂在浴池中央的一块布,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转而游向布一探究竟,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杨梦她近在咫尺的声音:“不凡,你在那里吗?”

  接着就是这块布的一角被一双小手掀起,露出它庐山真面目,杨梦就俏生生的躺在另一边温泉水池里。

  她毫不避嫌的举动顿时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将身子沉在水中,有点慌乱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杨梦仿佛毫无所觉干脆游到我身边靠在一块岩石上,闭上双眼说道:“我从更衣室过来的呀。”随手指了指她出来的方向,“男女公共浴室是日本的一种习惯,也不能算是一种习惯了,主要是为了节省烧水的木柴资源,不过在大城市里面已经很少了,以前也只是听同学介绍过,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

  杨梦也许觉得这样说话有点不方便于是游到了我对面的岩石上靠着说:“我们可以聊聊天。”

  “聊天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聊一个晚上都没有关系,可是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不知是因为温泉的水热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的头上竟然冒出了汗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底气不足,反正这种场面我实在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

  杨梦好象看出来了,轻笑出声,两个露出水面的白皙肩头小幅度颤动着,她撩拨了一下头发说:“这有什么关系,你在电视中也看过海边浴场的情况,这里不过是缩小的版本罢了,况且我还有浴巾围着你紧张什么。”

  “这个……那个你所说的浴巾是不是这个东西。”我用手向上轻轻托起一个悬浮在池水里白色的物体,白色物体渐渐的浮出水面,正是杨梦所说的叫做浴巾的东西。

  “啊……”看见我手中之物后,杨梦立刻用女性惯用的声音表达出她内心的惊讶,同时她白皙的皮肤立刻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粉红,身体也迅速没入水中,只留下半截小脑袋和少许长发在水面之外,刚才的“大胆”早被她抛在九霄云外。

  等到水面出现许多泡泡,杨梦大概憋气太久,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这一次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继续大胆下去,杨梦猛得站起身,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让视觉恢复,却只看见我渐渐离开的背影和浴池边那块已经叠放整齐的白色浴巾,我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今天辛苦了整天,泡泡后早些休息吧,也许明天会更辛苦。不打扰你了,你安心地慢慢洗吧。还有憋气太久对身体不好。”

  杨梦站在此刻已经空无一人的温泉浴池里,就这么任让半截身子袒露在水面之外,而后她慢慢走到池边拿起自己刚才“遗失”的浴巾,转头朝着我离开的方向小声嘟囔着:“没胆鬼。”

  “不是没胆鬼,是原则问题,你可不要弄错了。”我反驳的声音适时的传回杨梦的耳朵里,“啊……”杨梦第二次叫出声脑袋再次没入水中……

  “你昨晚真的没有偷看,真的没有?”这是杨梦第四百次问我这一句话,从早晨一直问到了傍晚。

  我呢,则不厌其烦的回答道:“绝对没有,确实没有,真的没有。我可以向阿里巴巴发誓。”

  “我还是不相信,还有你为什么向阿里巴巴发誓?”杨梦对于我诚恳的三百九十九次解释始终报有怀疑的态度。

  “阿里巴巴是我的偶像,我以我偶像的名字发誓还不能代表我的诚意。还有我对于偷看之类的不感兴趣,林东智他们倒是有可能,我只会光明正大的看。”我实在没有想到女人对这方面还真是执著到极点了,顺便拿宿舍的几个家伙消遣,这么长时间不见还真想他们。

  “那你怎么可能听见我的小声说话……”杨梦不依不挠的逼问,却被我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语,小声说道:“我们到了。”

  胡说八道打发旅途时间可以,可真要到办事的时候,我是不会瞎闹的,毕竟我所面对的不是三岁的小孩,而是一伙不管别人死活的坏蛋。

  “你怎么看出来的?”杨梦也收拾起心情,贴在我耳边谨慎地问道。

  “这里的路有人工建设的痕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凹地,以山林作掩护从天上根本察觉不到下面的情况,所以这里最适合。”

  “让我看看地图,咦,标记在这里,好象确实就在前面。”杨梦对照地图后指向前面的山坡。

  “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下去看看。”我脱下背包扔给正在折叠地图的杨梦,快速的跑向山坡下面。

  “喂,喂,你的包太重了我拎不动……”杨梦在后面急得直叫唤。

  从一条陡峭的小路走到坡底,我环顾四周,整个两个篮球场大小的谷底被大山包围住,地上除了岩石就是杂草和蔓藤根本看不出有一丝基地的痕迹。

  “难道我看错了,亦或地图是错误的?”种种的猜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令我十分的疑惑不解。

  “难道我这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我气愤的抓起一把小石子,用尽全身的力量扔向山壁,稀奇的事情发生了,相同的石子却有不同的回声,有的清脆,但有些则显得沉闷。难道那基地不是建造在地上而是山壁中。

  我走近山壁慢慢的摸索敲打着岩石,突然在一个被杂草长藤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地方我发现了一道缝隙,我拉开杂草蔓藤,一个黑漆漆的大山洞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走进山洞尽头则有一个人造的石阶延伸下去,我兴奋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沿着石阶冲了下去。

  越往下走,石阶越潮湿越滑。

  终于到达石阶尽头,是一片平地,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好大的一块地方足足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还挖了不少的洞估计是仓库,不过里面的布置以及散落的一些废料碎片说明曾经这里有人,但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哇噻,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背后,正是杨梦那个丫头的,我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这里还有人的话,我和杨梦岂不是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我死也就算了反正烂命一条,可是杨梦呢,难道让她陪我死,可她为什么不听话在上面等着,我有些气愤的想要骂人。

  可刚转身发现杨梦气喘吁吁的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我,两个大背包将她压得简直直不起腰来,看到她这副吃力的模样骂在嘴边的话我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接下她背上的背包背在背后,掏出手绢帮她擦拭脸上的汗水,同时责怪的说:“不是要你在上面等着的吗?看你累的。下次可不行了。”

  杨梦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说:“人家也是担心你嘛,不过这里也蛮凉快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二战时候日军的秘密基地,说仓库也许更贴切,但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里现在不过是一个比较凉快的山洞而已。我们走吧。”拉着还好奇的东看西看的杨梦,我们原路返回,我的心中则暗暗告诫自己:“下面的两个地方一定不能如此大意了,千万不要让杨梦再插进来。”

  “竟然是仓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东西运出去的,难道就是通过人工从那个小山洞搬出去吗?”杨梦好奇心还真是可以,什么都要问个明白。

  “大概还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吧,而且是通过汽车。”我根据自己的思路告诉了杨梦。

  “这里真凉快,夏天我还要到这里避暑,你陪着我再带上奈丽,你说好不好……”杨梦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生活了。

  “也许吧。”我随意的回答不停摇着我胳膊的杨梦,当再次看见亮光从山洞口透过,我的心思早已飞走:“三个地方去掉一个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由于这次出奇的顺利,我们连夜动身出了白根山,到第二日凌晨终于赶上了去飞机场汽车,又转乘南下去九州岛的飞机到了鹿儿岛市,然后搭乘去雾岛山的汽车。

  毕竟杨梦只是一个女孩子,一夜的急行已使她疲惫不堪在飞机上都昏沉着耷拉着眼皮,好容易熬到了去雾岛山的汽车上始终斗不过睡魔的侵袭,靠在我身上甜甜的睡去,可是令我不解的是,本应该非常不满的她竟然在睡梦中开心的笑了。

  看着为了我而奔波劳累的杨梦,我的心中始终保持一份愧疚,她实在没有必要陪着我去受苦,颠簸中杨梦整个身子偎依在我怀里,当我想要调整她的姿势时,还在梦中的杨梦竟然抱紧了我的胳膊,嘴里喃喃的说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同时她的脸上还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我缓缓地拍打她的后背,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我不走,不走。”紧抱我手臂的小手松开了少许,杨梦紧皱的眉毛也舒展开,甜美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不过说完这一句简单的话,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复杂的心情,难道我真的把杨梦作为感情的替代者,情愿把她当成了雪,我不停的摇着头。

  车子又是一个的颠簸,杨梦脱离了我的怀抱,我急忙将杨梦的身子扶正让她舒服的靠在坐椅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心中告诫自己:“办完这事我就要走了,没有必要胡思乱想。”汽车窗外的山林依旧是绿的那么可爱,可是我的心中却感到它们的悲哀,绿叶再美也只是红花的衬托。

  有了去白根山的经验,再加上雾岛山本身就没有白根山那么大那么高,海拔只是一千七百米,我们第二天下午就找到了目的地。杨梦以为轻易找到和白根山如出一辙的基地因此要欢呼的时候,我及时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同时把她拉到了一棵大树后,轻声在她耳边严肃的说:“千万不要喊出声,这里有人,被发现就不好办了。”

  杨梦吐吐舌头,左右看看向我勾了勾食指,学着我的样子调皮的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小声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稍稍推开她,指了指地面悄声说:“不在那里,在地上。”“地上?你唬我。”杨梦当然不肯轻信。

  “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路上的草少的很呀,几乎是光秃秃的了,除非有人经常走这里。”我解释道。

  “也有可能是一个团队的人走的呀。”尽管从杨梦佩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同意我的话,可她嘴上死不认输强词夺理的反驳。

  “先不说这里地方偏僻是森林的深处了,来往的游客很少,就算是一个登山旅游的团队,仅仅走过一遍就把路踩成这模样,那么他们走过的路是不是应该都是一个样呢?为何只有这条路有踩过的痕迹,林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看到了刚刚才被人踩过的脚印了。喏,就在你屁股后面,从他鞋子的尺码来看应该是个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三左右,从脚印的深度来分析,他的脚印比我们的脚印都要深,说明他体重比我们重大概是七十到八十公斤。”我将分析的结果告诉了杨梦。

  杨梦撅起嘴,不满的说:“难道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非要在女士面前显得那么厉害。”

  我将背包解了下来放在地上说:“我说这么多的原因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跟过来,千万不要跟我下来,怎么样都不要下来,明白了吗?”

  我要下去的时候杨梦叫住了我,轻轻说了声:“不凡,小心。”

  我向她伸出大拇指表示感谢,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现在这里不同于白根山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如果我在半个小时没有回来,你立刻离开,不要等我。”我没有走正常的下山坡的路,而是拉了一根长藤从陡峭的山壁上直接滑下。

  杨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举起手想喝止我,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去,无力的靠在了树上,杨梦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雾岛山的地势比白根山更加隐蔽,白根山的入口只是一片凹谷,这里的地形则不是全包围的而是一条狭长的地带很像一条峡谷,还有一条小溪流经,因此入口也更难发现。

  不过我的运气实在是好到家了,在一片草地上我发现了几个烟头,我在附近搜索终于找寻到了入口,一扇逼真的石门,如果不是站在近处恐怕任谁都察觉不了入口的所在。

  也许这里确实是非常隐蔽的地方,石门竟然没有反锁,我用力一推,石门应声而开,我探身而入,石门又缓缓的关上。

  进入基地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别有洞天,里面如一个超大型的地下停车场,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个又一个木箱,箱子后面是一条有点残缺的流水线,没一张桌子上都有一盏电灯,大部分的电灯都关着,可是还有一些是亮着的做照明用途。

  我摸进一个机房里面,机器设备齐全竟然是一个小型的水力发电机,松口组真舍得下本钱,我出了机房躲在一个木箱后,撬开其中的一个木箱,入眼全是枪支的零件以及部分半成品。

  怪不得松口三郎不肯直接告诉我这三处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是他们走私军火的装配基地,如果不是姓王的做的确实有点过分,恐怕他还不会借我的手除了他。

  突然我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声而且还是用汉语,他们越来越靠近我藏身的地方,我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呛人的烟味。

  我反客为主的站起身出现在那两人的面前还友好的打招呼:“Hi,好久不见了。”两人愣了愣互相看一眼问:“你是谁?”

  “好人。”我说完就一拳一个放倒他们。

  我把他们拖进一间房子关门捆绑起来,并用现成的溪水浇醒了他们,就在他们甩头的时候我突然问道:“还有同伴吗?”

  “有。”“没有。”一个点头一个摇头。“没有。”“有。”一个摇头另外一个又点头。“到底有还是没有?说实话。”我不想和他们猜哑谜,活动了一下拳头,一拳打昏一个家伙,然后问另一个:“你可以说了。”

  “有是有不过要五天以后才会过来给我们送食物。”那位看出我的意图老实的回答。

  我弄昏这个又浇醒那个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末了,我搜出他们的手机当着他们的面用手捏碎并且砸坏了里面唯一的一部电话,将两人拖出基地绑在一棵大树上,忽然问道:“知道王德贵的下落吗?”

  “贵哥(表叔)……”两人抢着回答,其中一个继续:“我们才从国内过来,准备跟着他发大财的,除了发电机其余的那些东西才搬过来没有几天,其他的事情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亲戚都骗来了,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

  我不言语,搬来了二十多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堵住了入口,防止里面还有通讯设备,转头问了问绑在树上一个块头较大的家伙:“你身高体重是多少?”

  那人摸不着头脑还是回答:“一米七四,一百四十七斤。”

  “谢了,你们在这休息一会吧。”我用两块破布堵上了他们的嘴又用两个小麻袋罩在他们的头上,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杨梦出现了。

  我也不想多作解释,拉起她就离开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快走吧。”

  在去北海道岛旭川市的飞机上,忍了一个晚上的杨梦终于开口问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坏蛋的亲友。”我简洁的回答道。

  杨梦知道我不想多说了,却担心的说道:“绑着他们我们就离开这样没有问题吧!”

  “千万不要小看人的求生本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人的潜能就会激发,他们挣开绳子绝对没有问题。何况我绑得又不是很牢,我还特意找了一根最细的绳子,这样都不能挣脱开,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给我们国家的人丢脸。”我拍了拍有些紧张的杨梦,对于女孩子的心软我是深有体会了,就拿雪来说,高三她离家出走暂住在我家,对于小动物是出了名的爱护,对于蚊子都是如此,为了怕一只可怜的蚊子饿死,她硬是把那只蚊子塞进了我的蚊帐。

  “那他们怎么吃饭呢?”乖乖,连别人衣食住行都要管了。

  “我们不是发现了一片树林里面全是水果吗,他们难道看不见?即便如此再加上他们愚笨无法挣脱绳子,五天后他们的同伴就会赶来的而且还在最显眼的地方绑着,总之放心好了。所以时间对我们是最重要的。”

  “你是说要在五天之内赶在他们同伙到之前去那里,旭岳。”杨梦脑筋总算转过了这一道弯。“这意思说我们只有四天时间了。”

  “不是只有四天,而是还有四天时间。”一想到就要再次见到大仇人,我怒气就不可遏抑的往头顶上冒,我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硬把怒气压了下来,却听见杨梦的声音:“不凡,你算的真准,没想到那家伙那么胖才一百四十七斤,嘻嘻……”

  杨梦突然拨通了手机和奈丽通话:“奈丽,我正往你家那个方向去呢……”“对不起小姐,请不要在飞机上用手机,会干扰信号。”一个空中小姐急忙制止了杨梦。

  “下次再说了拜拜。对不起,我好了。”杨梦吐吐舌头关上手机。

  旭岳,位于北海道的中间,海拔两千两百九十米,是白根山、旭岳、雾岛山这三座大山中杨梦唯一一座没有来过的高山,到达旭川后我们立刻坐车赶到了离旭岳最近的城市上川,一到上川杨梦就急忙打了一个电话回去,想再次确认田中奈丽去旭岳的应走的路线,得到的却只是几句令我们大惊失色的电话录音:“小子跟我斗还早着呢,这个女人在我手里,恐怕你也应该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吧,你不是想要找我吗,那就快点来吧我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不要让我久等,我的耐心不太好。嘟~~”

  长长的沉默过后,我们陷入手足无措的状态,杨梦更是冲动的想要回到东京去看看。

  “回去也无济于事,从你在飞机上打电话给奈丽到现在不过七八个小时,他们也才找到奈丽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虽然情况非常严重可是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局面。这边的秘密基地是他最后的资本,他一定不会放弃的,只要我们能找到那里,就一定可以看到奈丽。”我率先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再慌乱,也许一切都完了。

  和奈丽姐妹情深的杨梦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请你一定要救回奈丽。”

  “好了今天我们不走夜路了,你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也许就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我绝对会把奈丽安全的救回来。”把杨梦安置妥当后,我立刻出去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摊,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对我会有帮助:“喂,是老三吗?我是不凡。”

  “不凡,你小子搞什么鬼,几个月都不打一个电话回来,打你的电话又不通,知不知道刘烨很着急呀,简直一个混蛋。”林东智像吃了火药的话语尽管说的很重,但是我却感动的想哭,因为大家还是一直在关心我。

  “我的手机掉了,所以打不起来电话,好了不说这些了,赶快帮我喊老二过来,对就是刘得华现在立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问他。”

  那边一阵嘟囔过后还是照我的话去做了,不一会另一个声音传来:“不凡真的是你吗?你小子还没有死呀?”刘得华的话语中带着少许的哽咽,我鼻子也是酸酸的,不过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毕竟这里还有正事要办:“你上次说你模仿CS作了一个闪光弹,快告诉我怎么做的材料是什么。别问这么多了,我有急用。好我记着呢,用照明弹的主材料镁、碳……多少克,比例是多少,你还自己研制了烟雾弹,他妈的太好了,有用当然有用,好好告诉我,又是碳粉……”我记下了所有的材料。

  刘得华轻轻的说道:“刘烨句在我们旁边要不要说几句。”

  我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千万不要,我怕我会忍不住哭的,对她说我一切都好,还有我爱她。”

  “我也爱你不凡,务必要小心。”刘烨还是接过了电话,不过从她的声音中我知道她哭了,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总之坚强的她哭了。

  “等我回来。”我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压下了电话,我有很多话想和他们说,可是我不能至少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抹了抹有点湿润的眼角,转身走向熙熙攘攘的大街。

  跑遍了旭川所有的化工品的经销部,连地下黑店都走遍了总算凑齐了所有的材料,实验一瓶闪光弹后觉得效果不错。

  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一点,杨梦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估计她今晚也睡不着觉了,我也不去和她打招呼了,没有开灯连衣服都懒得脱就直接钻进被子,慢慢的等待黎明的到来。

  天刚蒙蒙亮,我就感觉到房间里走进一个人,只见杨梦穿着妥当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只是眼睛有些红肿,肯定是哭过了,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所有的话语都不及行动有用,我也背上行囊稍一点头和她并肩出去。

  旭岳的山林中小鸟依旧欢快的叫鸣,可是我却感觉到其间的凝重与不安。

  由于人生地不熟,加上我们乱糟糟的心情,为了寻找一条旅游地图上标明了小路我们硬是迷路了三次,总算问到了当地的樵夫才找到了那一条路,不过整整耽误了我们三个小时。

  “找到这一条路,根据你的地图标记的内容,我们只须向北走五十公里,然后转向东三十公里就可以达到。”杨梦不停的用几张地图对照分析,至于这一次能不能像前两次一样找到地点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我们终于体会到战争时期急行军的痛苦了,衣服被刮破皮肤被划伤却无法停顿,除了向前、前进还是向前进,终于在凌晨两点被我们摸索到了王德贵最后的据点。

  这一次不用我说杨梦就感觉到其中的危险性,因为在深谷中亮着几盏大灯任谁都会觉得蹊跷的。

  为了保险,离那里还有两公里我就让杨梦躲在一块地势很高的大岩石后面,我非常严肃的对她说:“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这样说,无论如何不要接近那里,我不想有第二个田中奈丽重蹈覆辙,你也许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我多余的话也不再多说,抓上五个瓶子塞进口袋就向着亮光的地方冲了过去,此刻天上忽然狂风大作,黑糊糊的云层更是低得可以用手触摸到,但我无暇理会了。

  我俯视下方,这里的情况和前两个地方还大不相同,白根山和雾岛山的基地只是以山洞为基础建造的,这里不仅有石室,还有许多排的木房搭造在外面,而外面有四小组十三个人在巡逻。

  我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的溜进了山洞里的基地,我刚一进去,原本昏暗的基地顿时灯光大亮几盏三百瓦的大灯全部照射在我身上,我急忙用手遮挡眼睛许久才适应光线。

  对面用十多个木箱垒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站着的正是我此行来日本想要解决的仇人——王德贵,而他身前则站了二十个人举着枪对准我,比起松口组那几百人的场景,这里的规模就小多了。

  王德贵挥挥手,他身边一个手下点点头向后走从里面拉出来嘴巴被堵上的田中奈丽,奈丽还是一身水手校服打扮,从她的外表看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以外其他的还好,我也稍稍放下心。

  王德贵的黑衣手下从腿上的刀鞘中拔出一把匕首在舌头上舔了舔,然后抵在了奈丽的咽喉上,而我身后的石门则突然紧闭阻断我的退路。

  我镇静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眼睛逼视王德贵,不过我放在裤子口袋的左右手都已经分别抓上了东西,所等待的只是一个必要的时机。

  “你倒是锲而不舍啊,从国内一直追到日本。”王德贵点了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除了会绑架人质还会什么,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放了她。”我握着东西的手更紧了。

  “她和我们的事确实没有关系,可是她和你有关系,所以抓了她我还是放心些。”说到这王德贵阴阴的笑了,而他脸上的疤痕更令人作呕。

  “你以为弄掉我在雾岛山的通讯器以及电话我就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了,小子你想的太天真了,当我的电话一旦没有接通,我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而能够知道那里的,除了松口家的那些老混蛋,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王德贵扔掉了手上的雪茄,嘴里喷出一口烟在奈丽的脸上,呛得奈丽直咳嗽,我的心也不由的一阵抽搐,对王德贵的仇恨不禁又添加一笔。

  “要不是你,橘右京那个白痴也不会失败,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尽管我离他很远,可是我依旧能够听见他咬牙的“格格”声,不过心底却是吃了一惊,连橘右京的事都和他有关联。

  “嘿嘿,你以为橘右京有那个胆子当叛徒,如果不是我这个当长老在后面撑着,另外帮他搭上三口组的线,那个蠢材只能做松口家一辈子的狗。”说到此王德贵竟然得意的笑了。

  “你做别人的狗还不老实,还整天想着咬主人。”我不屑的回应他。

  “什么?黑子把枪扔给我。”站在木箱上的黑子二话不说就把手枪扔给了自己的老板,王德贵看也不看就朝奈丽的胸口开了一枪,奈丽应声就倒地。

  “不。”我发疯的狂喊出声,我实在不愿看到雪的那一幕再次上演,可这一切就偏偏在我面前发生了,我的眼睛冒出了熊熊的怒火,刚要上前却看见王德贵一把抓住了躺在地上的奈丽的衣服并把奈丽拉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痛心呀,小子。哈哈。”想不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实在找不出任何饶恕他的理由了,他的下场只有一个——下地狱。

  不料奈丽却在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并且诧异的摇了摇脑袋极力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我的心情也一下从大悲转为大喜,由谷底升至天堂,我兴奋的叫道:“奈丽你没事。”奈丽查看了一下身体,摇了摇头。

  “哈哈,穿着防弹衣当然没事,我要慢慢玩死你小子,这下没有防弹衣我看她死不死。”王德贵一把撕烂穿在奈丽身上的防弹背心,再次举起枪对准奈丽。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内力全力使出,右手攥着的水果刀穿过我的裤子口袋飞快的窜了出去,左手紧握的瓶子也朝他们扔了过去。

  水果刀有如经过精密的测量过一般,精准的卡在了王德贵手枪的扳机的后面,使他的扳机无法再扣动下去。

  而他的手下看到一个不明物体飞来条件反射的举枪向那物体扫射,“砰”的一声闷响并没有剧烈的爆炸而是极为强烈的闪光,比那几百瓦的光线强烈十几倍的刺眼闪光,几乎所有人都捂住了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就是带上墨镜的我眼睛都被闪了一下。

  为什么我用几乎这一个词呢,因为除了我还有三个人没有被闪到一个是闭着眼睛的田中奈丽,还有两个则是背对着闪光的王德贵和他的黑衣手下。

  与此同时从另一个只有两个人宽度的石门打开陆续进入二十多人,我又朝他们扔出了两个瓶子并快速的冲向田中奈丽的方向,用一个想要站起来的人的脑袋当跳板直接跃到了奈丽面前。

  王德贵冲后进来的手下狂喊道:“不要打那些瓶子,捂着眼睛。”

  那些手下果真听话的转身捂眼睛,两个瓶子终于在划出美妙的抛物线后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可是王德贵意想中的强烈闪光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一阵“嘶嘶”声,转眼间整个基地都弥漫在一种黑烟当中。

  而我早已把田中奈丽紧紧的搂在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所能表达的,我赶忙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以及水,将布条浸湿后蒙住我们的口鼻,另外又扔了一瓶给他们享受。

  化学药剂剧烈的反应散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腐尸味、臭鸡蛋味掺杂在一起,王德贵的手下无一不呕吐不止,刘得华的东西果真灵验,连吸入后的症状都和他描述的丝毫不差,我要奈丽呆在原处,我走向浓浓的烟雾中,只要能动的我一拳一个通通打昏直到没有其余的动静才住手,等到烟雾渐渐散去,我才上前查看,遗憾的是仅仅缺少两个人,一个是王德贵还有一个是他的黑衣手下。

  我回头解开了束缚在奈丽手上的绳子,替她拔出了嘴里的手帕,奈丽立刻扑入我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周君…你不该救…我的太危险了。”

  我轻柔的抹去田中奈丽眼里的泪珠说:“我说过欠你一条命的,再危险我也不能让你独自承担。好了我们快点出去找杨梦吧。”

  当我们走到那个仅有两人宽度的洞口时,发现王德贵端着一把M4A1对准了我们,我立刻抱起奈丽向后跳去连滚几滚躲在木箱后面,一颗颗子弹擦着我们的耳边飞过,许多大灯因此而被打灭,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我看到木箱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不正是一把把装配好的枪支吗,我熟练的拿起一个弹夹装上一把Steyr AUG,朝旁边一滚单手撑地使身体水平的贴地飞出,手中的枪适时的闪出火光,将嚣张的王德贵又压制回洞口,我也因为一梭子弹打完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寂,我们双方都在准备下一回合的攻击,不过王德贵那边出现一阵争吵,但不久就静了下来王德贵抗着一把枪榴炮向我发射,我急忙抱起田中奈丽躲到另一边,炮弹没有打中我们,却恰好击中了装满了手雷的木箱,几乎是同一时间连锁爆炸,爆炸的强大气浪将奈丽和我卷向半空,我将田中奈丽紧紧抱在怀中,用后背不知为她抵挡了多少的木条碎石,当我们快要着地的时候,我又是一个翻身背部狠狠砸落在地上,我立刻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次连环爆炸不仅炸光了所有的武器弹药,也炸掉了隔壁的小型水力发电机,还炸塌了那道可以出去的石门。

  此刻我们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奈丽紧紧的抱住我的胳膊,丰满的胸部压在我的臂膀上,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而她女性特有的幽香以及独特的汗香一股脑的钻进我的鼻孔,但我没有心思体会这绮丽的风景。

  我艰难的移动唯一空闲的右臂将深深插入我背后的两根木条拔出,狠狠地扔在地上,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却发现袖子只剩下碎布条。

  “是不是我们永远都要呆在这里了?”一直沉默的田中奈丽幽幽的问道,抱着我胳膊的手臂更紧了。

  “天无绝人之路,况且这里并不属于我们。”我在黑暗中摸索到我的背包,从里面找出了手电筒,微微的光亮却照射出凄惨的情景,王德贵的手下在刚才的爆炸中无一生还。

  奈丽也惊叫着埋首于我怀中不忍继续看下去,我引领着她走到那门洞的地方早已被大石掩埋,我用手敲了敲感觉结实无比,除非再来一次爆炸否则根本不可能打开。

  我的心渐渐下沉,虽然我对于生死早已看淡,可是让奈丽陪着我等死却万万不能,更不能让王德贵这个罪魁祸首逃之夭夭、逍遥快乐。

  我搂着田中奈丽又查看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地方都是严严实实的,别说是人出去了就是一只蚊子稍微胖些都钻不出去。耳边忽然传来淙淙的流水声,我灵机一动带着奈丽走到水力发电机前方。

  奈丽早就没有什么主见,只懂得跟着我走来走去的,看到来到了成为废铁的发电机旁又是微微的叹气,我说道:“你认为这些水会流到哪里,蓄水池还是……”

  奈丽无精打采的眼睛明显一亮接着说道:“小河或者小溪里,这么说我们有救了。”

  “可要是出口的地方很窄怎么办?”我随意的说道,但已经开始打量着直径才七十公分的排水口。

  “绝对不会,如果是上宽下窄的出水口水一定不会通畅的排出也许会倒流,这里早就会被淹了。”奈丽看到有生存的可能脑筋也活络了许多。“肯定出水口比这里还要大。”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出了最后的意见:“现在这里是向下的流向如果有一段是向上的而水流的速度不够怎么办,难道要卡在中间?”

  奈丽终于笑了,百合花一样美丽的面容荡漾起两个小小的梨窝:“那就加大流量和水流的速度好了。”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找回了先前扔出去的水果刀,又找出一根树枝削掉外面皮又挖掉中间的部分作成一段吸管递给奈丽:“不知道这排水管有多长,等会有可能要憋一段时间的气,你可以用这个。”“那么你呢?”奈丽急急问道。

  我自信的回答:“我不需要。”

  我搬来几块大石头堵在了排水管道上,然后双手抵住这些石头,双脚撑着排水口让这些大石头不会滑下去,奈丽则躺在我的身侧紧紧的搂抱住我的腰。

  水越积越多,我的双手也承受着超过我身体附和的压力,因为我知道我坚持的越久我们生存的机会就越大,终于大石头缝隙中缓缓的渗出了水,眼看大石头就会被冲毁,我大喝一声推开了所有的石头,上面的积水如同汹涌的洪水猛冲下来,带着我和奈丽生存的希望冲进了排水道。

  不知道身体和石壁经过了多少次的撞击,我始终勉强的睁着双眼看着上方,我给奈丽的吸管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半截。

  忽然我看到一段石壁有很大的裂缝还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急忙伸出手抓在裂缝上双脚一个横跨阻住了前进的势头,后面的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我,我的身体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时起时伏。

  水流终于减小了,我发现我的体力严重的透支,胳膊都仿佛不听使唤了。

  我将那裂缝踢成一个容一人通过大缺口,把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奈丽推了出去,接着自己也爬了出去,躺在地上的当口看了看这个地方,是一个通道。

  我喘着粗气半扶半抱的搀着筋疲力尽的奈丽沿着通道向前走,竟然在通道的尽头看见了两个狼狈不堪的人,王德贵和他的黑衣手下。

  我顿时精神大振,放下奈丽快步跑上前去。

  王德贵他们也听见了我的声音,调头就向上跑推开一个石板爬了上去。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上面竟然传来了一个女声的惊叫。

  “不好,是杨梦。”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我直接跳出洞口,落地后发现洞口恰恰就在我让杨梦躲避的石头后面不远处,而那个黑衣手下正用一把刀抵在杨梦的咽喉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哈哈,周不凡,现在老天都不帮你了。”突然反败为胜的王德贵再次叫嚣起来。

  王德贵双手握着一把七颗子弹容量的沙漠之鹰,朝我站着的地方“砰、砰、砰”就是三枪,我一个后翻身就轻易躲避过去,只看见石头上火花四溅比起松口组的枪手,这家伙水准太差了。

  王德贵把冰冷的枪管对准了杨梦的脑门,说道:“我看你再躲,过来。”恼羞成怒的王德贵打起了最后的王牌。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像是为我送行,呼呼的大风则像是为我吹奏一曲哀乐。

  “不凡你快走不要管我了,如果你不在了我一样会没有命的。”杨梦痛哭着阻止着我近乎自杀的行为。

  “我说过了我欠你们一条命,我不会走的。”我慢慢的走近他们。

  “砰”一声枪响,我的左腿中了一枪,我的身体一颤顿时就无法站稳,可我还是倔强的站了起来,拖着左腿慢慢靠近。

  “你不是能跳吗?看你怎么跑,对就是这样,再过来点。”王德贵用枪示意我继续。

  “砰”又是一声枪响,我的右臂中了一枪,我倒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使我把嘴唇都咬破了,可我硬是没有吭一声。

  杨梦早已捂着眼睛,泪水不可遏抑的从她的手指缝隙中流淌下。

  而田中奈丽此时也从洞口处出来,站立在我身边不远处,可是却又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只是刚才的主角是自己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好姐妹杨梦。

  “砰”第三声枪响了,我的右腿也中了一枪,现在的我血流如注,奄奄一息的无法动弹。

  “哈哈,你的艳福还真不浅呀碰到的个个都不错,连上次被撞的西门远翔的女儿也不错。”王德贵收敛起笑容说:“可是你无福享受就让我帮你吧。”

  “砰”,最后一颗子弹走着直直的线路钻进了我的胸膛,王德贵扔掉了手中没有子弹的手枪,捏了捏身旁杨梦煞白的脸蛋,并用手托起杨梦小巧的下巴,看着杨梦脸上的泪痕,淫笑着说:“知道老子不喜欢丑八怪,专门送美女来了。”

  王德贵想要亲吻杨梦的嘴唇却被杨梦死命的反抗着,杨梦还扇了王德贵一记响亮的耳光。

  雪越下越大,几乎把能见度降到了最低点,王德贵却热得很,捂着自己刚刚被打红肿的脸,刚要打回去,突然奈丽喝止了他:“住手,看这边,找我好了。”

  奈丽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上衣,让自己仅仅穿着文胸毫无瑕疵的身体暴露在他们眼前,王德贵甚至他黑衣手下的视线全部被吸引过去,王德贵还笑着说:“一个都不会少的,就是奇怪今天怎么会下雪的,按道理今天应该不是下雪的季节呀。”

  一道闪光却划破空间的阻隔割在了黑衣手下的手腕上威胁杨梦的刀“当”的一声落地,闪光却毫不停留的继续飞去将王德贵的两只手腕全部割伤,王德贵的手无力的垂下。

  杨梦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照着黑衣手下的裤裆就是一腿,同时拣起匕首就插进黑衣手下没有受伤的手臂上,接着跑到我的面前。

  闪光最后力道用尽飘落在积雪上,竟然是一张漂亮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雪。

  “想不到吧,我还没有死。”我的声音如一声惊雷炸在了王德贵的耳朵里。

  我缓缓撕开衣裳,把一个镶嵌在我胸前的护身符拔了下来,护身符的香包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一枚古钱币,而古钱币则有一段深深的凹痕,不用说也知道是沙漠鹰子弹的痕迹,强大的撞击力使得钱币嵌进了我的身体造成非常恐怖的血迹。

  “如果你的枪法好一点从古钱币的中间孔洞中穿过我必死无疑,可是你已经错过这次机会了,而且是我传音示意奈丽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的,只是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法。”看到紧紧将自己裹紧的田中奈丽,我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极大的歉意。

  “你们没有了人质,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两只蚂蚁,随便怎么捏都可以捏死。”我左手拾起一颗小石子用力弹出去,正好打在了黑衣手下的小腿上,顿时就听见“喀”的一声,血从他的小腿处冒出,而黑衣手下则惨叫着抱着自己的小腿,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突然黑衣手下叫喊着一瘸一拐的跑开了:“我不想死。”

  他却没有看见我额头上的汗珠冒出得更多,否则他也不会跑开了。

  逼走了不相干的人也是最大的威胁,我终于要解决我的仇恨了。

  王德贵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吐沫,这样情况的反差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刚刚他还是死神掌管别人的死活,现在变成了死囚,命运掌管在别人的手心。

  “啊~~”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喊声,可以是那个黑衣手下发出的声音。

  我静心听了一下,大喊道:“不好,是狼群。”

  “沙、沙、沙、沙”不消三十秒,漫山遍野钻出了不下三百只的野狼,带头的几只还不停的舔着依旧淌着鲜血的口。

  我急忙招呼田中奈丽扶起我并且趴在我的背后,奈丽虽然不明就里还是照我吩咐的做了,我以单手撑地内力一吐将身体硬生生的拔高两米,可是却不足以达到身边大树最低枝丫三米的高度,我赶紧以内力把奈丽送了上去,由于失去内力的支撑我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我喷出了一口血,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身上的内力所剩无几,相同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做出来了。

  我咬咬牙想:“拼了。”

  我让杨梦扶起我,然后朝着树上的奈丽喊道:“你一定要接住杨梦。”我中枪的腿根本坚持不了几秒站立的姿势,可是这几秒钟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托起杨梦的纤腰使出最后的内力往上一抛:“为我好好活着。”奈丽准确的抱住了杨梦,看到这我欣慰了笑了,我再次摔倒在地上,前面的王德贵在一阵并不激烈的挣扎后被狼群包围,逐渐失去了声音。

  虽然不是我亲自报的仇,不过王德贵已经死了,我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我静静的躺在了地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手里紧握杨梦为我拣起的雪的照片,心中也没有了遗憾只是想到:“那个护身符是烨的传家宝,我弄坏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心疼。”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狼群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不凡,你快上来,我不要你死。”是杨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次唤醒了我,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哪怕是站起来的力气,我无奈的摇摇头,却看见杨梦想要从树上往下跳,如果不是奈丽死命抱住她,恐怕她此刻就已经蹲在我面前了。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上去,她还要跳下来,那我的力气不是白费了,接着看见同样是满脸泪痕奈丽对焦急的杨梦耳语几句,杨梦频频点头,两人竟同时脱起了衣服和裤子。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一条由衣裤组成的救命绳飘在了我的面前。

  树上的两个女孩一个仅穿着胸罩内裤,另一个也只是多了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贴身背心,在大雪纷飞的寒冷时刻,瑟索的站在树枝上,防寒的衣服全部变成了一根两米多长的绳子,怎么不令我感动。

  六只狼已扑到了我的身上,在我身上抓扯撕咬。“不凡,快点抓住绳子,求求你了,不要死呀。”杨梦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而沉稳的奈丽终于沉不足起哭了起来,比杨梦有甚之而无不及。

  突然六匹狼飞向了半空中,我的右拳高高的举起:“就…凭……你们这几只畜生还早……着呢。”

  我抓住了就在头顶不远的衣服绳子,右手不断的卷上终于在力尽的一刻到达了树上,浑身是血的我靠在两个温暖的怀抱里,我感到眼皮非常的沉重,喃喃的说了一句:“我…真…的……好……累。”头一偏就不醒人事。

  “不凡,醒醒,醒醒,不凡……”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09-24
第68章 生命传承!

 

  (一)

  “わたしはぁなたがすきです。(瓦他西瓦阿纳他那斯克依代丝。我喜欢你。)”这是我在仅剩的意识下,听见的最后的一句话,之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放下了复仇的包袱,我才感觉到身心俱疲,失去了复仇强烈信念的支持,原本咬牙坚持的伤痛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我早已感觉不到千疮百孔的身体的存在,只想永远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雪,终于不会有人威胁你的生命了。”一想到雪,我的心不由的又是一颤,对了,雪不是还躺在病床上吗,她的伤还等着我回去救治呢,我怎么能有如此懦弱的想法,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雪恢复,我不能再睡了,“醒醒周不凡,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一股股强烈的意识冲击我的大脑,我努力想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像是挂上了千斤重物怎么也张不开。

  忽然,我干燥的嘴唇感到了少许的湿润,滚热的额头上也体会到些许的清凉,我终于撑开了眼皮,眼前模糊的景物渐渐清晰,两个朦胧的身影清楚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只见杨梦正一块毛巾蘸着凉水擦拭我的额头,而田中奈丽则手捧一个小碗一口一口的舀着糖水喂我。

  发现我睁开眼睛杨梦喜极而泣的叫了声来:“不凡,你终于醒了。”而奈丽也放下手中的碗,呆呆的看着我憔悴的脸上,眼眶中渐渐蓄起了一层水雾,眼看着就要聚积成泪珠流淌下来。

  我看着为我担心的两个女孩心中也酸酸的,同时也觉得庆幸和感动,勉强张开口挤出几个字:“你们……没事…吧。”“咳咳”尽管才说了几个字,还是觉得胸口发闷不由地剧烈咳嗽起来。

  杨梦急忙用小手轻拍我的胸口,俏脸上情不自禁显露出一副紧张的不得了的神色仿佛我已病入膏肓一般,直到我的咳嗽渐渐停止她紧皱的眉尖才稍稍舒缓。

  看她们这副紧张模样我就知道我又在床上躺了不少的时间,我刚想要询问,杨梦赶忙用手堵住了我的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要问什么,为了你的身体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话,等到你康复了再问吧。你好好休息吧,奈丽我们出去。”杨梦牵着恋恋不舍的奈丽走出了房间。

  看着小心翼翼的两人,我只能在心里暗暗苦笑:“我又不是纸糊的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可现在没有一个人在我的身边,我只好无聊的打量眼前的房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我偏偏记不起来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我们是如何离开的,她们两个小女孩当然不可能把我一个大男人拖出无法分辨道路的森林外,而且还有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野兽的威胁,我的头都想炸了,可是始终想不明白。

  可不到一分钟答案就得出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松口三郎,怪不得我对这里的环境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一直喜欢把自己的房子装饰成医院的那种白色,算不上什么漂亮只是让人觉得干净一些罢了,先不说这些,有些疑问又出现了,我想肯定不会是杨梦和田中奈丽主动联系松口三郎的吧毕竟她们相互不认识,就算联系了,松口组也不会和她们多罗嗦的,虽然她们很漂亮可在松口组那些狂人的眼睛里她们也根本算不上哪颗葱,可我却实实在在躺在松口三郎的房间里。

  我心头一转,难不成他们跟踪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松口三郎的身后又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拄拐杖,另一个一只手看起来不太灵便不能直放始终弯曲着,此时松口三郎开口介绍道:“想必你还不认识吧,这就是我两个弟弟,也是松口组的主要干部,就按照外界那样称呼松口五郎,这位是松口七郎。”

  乖乖不得了,松口组的三大巨头全部聚齐了,不是要开家庭聚会吧,想到家庭聚会这一个词我赶忙左右看去,可是令我失望的是最终没有发现松口家的“小公主”双叶蝶舞的身影。

  我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受到那样的对待能够忍受才怪,不过话说回来省得我日后麻烦,可是我总是觉得稍稍的有些惆怅。

  我没有说话,松口三巨头自短暂的介绍过后,也暂时没有了声响,恰好杨梦端了一碗稀饭再次出现,她诧异的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的三个人,而后看清来人的面目后恭敬的叫了声:“松口先生。”

  我把视线转向杨梦,又看向松口三郎,眼神再望向杨梦仿佛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梦知道我不得到结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得耐心的解释道:“那天你昏迷后,我和奈丽都很担心,可是下面有狼群我们又不敢下去,就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你裤子口袋里面忽然手机铃声响了,,当时心想接了电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人帮忙,于是就接了,才过了半个小时就过来一架直升飞机把我们带离那里,下面的没有什么了,你应该都了解了。”

  什么叫做没有什么了,这才是关键的部分,松口组再厉害但也不是SUPERMAN,怎么有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位置了,我又把眼睛转向松口三郎。

  松口三郎看到我看他嘿嘿一笑说:“其实我给你的手机有窃听功能。”松口三郎急忙补充:“不过你放心如果打电话就会自动关闭,当我们听到你和王的对话后我非常生气,就立刻让旭川的人行动了,不料突然的风雪交加,我只好让他们暂时原地待命。”


  (二)

  “可是你一定猜不到后来怎么样?”杨梦突然插嘴进来,“就在你昏迷不久,大雪竟然说停就停,连风也全部停了,要不是地上的积雪,肯定会让认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杨梦说到这表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可爱模样。不过也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好象老天在冥冥中眷顾我们一样。

  “可要想…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我们依旧不可能。”我不依不挠的说,“我记得……松口先生……告诉过我,有关这三个地点……的地图,您只保留了……一份而已。就算是您还有……其他地图,在夜间找到……这个隐蔽的地方,也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半个小时。”我断断续续的说出我憋在心里的话。

  尽管我已经报仇而帮上我大忙的是松口三郎,可是我不想被别人当傻子耍,一点也不想,我希望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曾经告诉过你,手机的侦察信号能到达东京的任何一个角落,出了东京将不再显示。”松口三郎难得有好脾气解释。我也认同的点点头。

  “可你想不到吧,就在几天前,松口集团赞助国家发射了新的一颗通信卫星,而条件就是对卫星的部分使用权。”这种事情在美国已经司空见惯了连军火都是政府包给军火商去研发,一颗卫星更是不在话下,作为美国的追随者日本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希奇的。“而我使用一下卫星信号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这个手机的信号我可以在全日本的任何一个角落侦查到,所以只要把这手机接通了,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地图,只需要沿着卫星所指出的路径走就可以了。”松口三郎从隔壁拎来一个手提电脑,打开程序,几秒钟后电脑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路线如人体经脉一样呈现在我们面前,而一个非常突出的亮点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随着亮点的慢慢扩大,房间周围的路线也慢慢清晰,一个喷水池出现在画面上。

  “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科技真奇妙,这个喷水池就是外面的那个。”杨梦大开眼界由衷的赞叹道,手还指了指窗户外面的喷水池。

  表面上松口三郎在为我解释着事情的经过,可是我却体会到他在向我展示他组织的实力,不然他没有必要介绍的这么详细。

  在松口三郎解释的同时,杨梦也不知不觉的喂下了我一碗稀饭,我顿时感到少许的力量回到我的身体里面,气色也好了许多,虽说这次包扎得比上次更多,可我依然坚信我会恢复的很好。

  “不凡,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杨梦收拾好碗筷又坐回到我的身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提问。“那几枪打的很疼吗?”杨梦心疼的摸了摸我手脚上紧缠的绷带,神色间有些黯淡,毕竟我这几枪是因为才她挨的。

  “别看血流的挺多的,其实当子弹过来的时候我都稍稍移动了少许,没有让子弹击中骨头和动脉,不然沙漠之鹰在游戏里面连防弹衣都能打穿,我一个活生生的肉体当然禁不起那样折腾。血还是要流一点的了,不然他怎么会放松警惕。”一碗饭下肚,甭管是干的还是稀的,我说话倒是利落了许多。

  松口三郎倒不太惊讶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完全赞同我的说法,连赤手接住狙击枪子弹都看到了躲一个手枪子弹,对于我的难度应该不是很大。

  “真的吗?”杨梦听见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不会是你想安慰我故意这么说的吧,想让我心里少点愧疚感。”

  “不信就算了,反正你不用记在心上。”我也懒得多做解释,事实能够说明一切。

  “还有一个问题更加的奇怪,你竟然有A型和O型两种血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事情,两种不同的血型能够不相悖的在同一根血管里面流动,按照科学是应该凝固在一起的。”杨梦的话震得我差点摔到床底下,我的血型应该是A型的,至于多出来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不过这事情要是张扬出去,我这辈子将和安宁说拜拜了。

  “蝶舞没有告诉你吗?我记得上次她帮你输血时也是不可思议的模样,急着要告诉你的。”松口三郎看见我吃惊的样子反倒有点奇怪,“而且,蝶舞还想告诉你在失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你还愣是不当回事,要不是这两个哭的死去活来的丫头为你输血,你早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松口三郎指了指在一旁不停摇手的杨梦。

  小丫头还和我来这一套,我刚要谢谢她,突然从外面房间走进一个身着白色大褂,面戴口罩,眼睛上还戴着深色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的年轻护士。只见她轻轻推开“碍事”的松口三郎,拉开“挡路”的杨梦,静止走到我的面前,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揭开裤子照着我屁股就是一针扎了下去。

  这一针疼得我差点翻白眼,如果我能动早就跳下床了。可我也纳闷了,松口三郎对手下、下属要求的很严格尤其是上下礼节方面,这样没有规矩外加毫无礼貌的小护士,他怎么管都不管一下,反而听之任之她的行为,杨梦看到我的表情急忙拦住护士问道:“你给他打了什么针,为何他会如此反应?”

  护士沙哑着声音说:“只不过是一针破伤风而已,没有什么的,被动物抓伤必须要打的。”

  杨梦听到护士的话也不好再争辩什么,帮我揉着痛处说:“是不是好点了。”

  我也不停揉着痛处刚要回答杨梦的话,只看见小护士从一袋包装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药粉混在一个玻璃杯中,捏着我的鼻子灌了下去,呛得我直咳嗽,杨梦急忙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小护士看了杨梦一眼,不耐烦的回答道:“强效安眠药。现在病人不适宜说话,应多休息,请你不要打扰他。”



  (三)

  这一次也许是我吃的最苦的安眠药了,苦得我舌头发麻,苦得我心底发凉,接着就听见“神秘”的小护士补充道:“我还特意帮他加了一些黄连,好替他去火。”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黄连能够去火的。

  小护士瞟了一眼床头的碗筷说:“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给病人吃一些不卫生的食品,他的伙食我全权安排。”

  “什么叫做不卫生。你是谁,管得了这么多吗?你不让我管,我偏偏要管。”杨梦也火了,虽然她不懂医学,但是伙食还是知道的对于自己的手艺更是非常自信,杨梦站起来就瞪着小护士的眼睛,想将自己的怒火透过护士厚厚的眼镜传递给对方,小护士也一步不让的看着杨梦,她们两个怎么看怎么像斗气的公鸡,哦不是,是母鸡。

  此时我的上下眼皮已经不停的打架,安眠药的效力可真是快得惊人,困得我哈欠连连,我瞄了一眼还在互瞪的两人暗暗想:“就这一点小事也值得生气,就算吃的不卫生,倒霉的也只是我而已。希望我睡醒了你们能够结束瞪眼了,另外那个小护士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眼熟,身体散发的香味也是……”

  治下一向严谨的松口三郎以及两个弟弟此刻也装起了糊涂,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互看一眼后识趣的偷偷溜走,整间房子只剩下两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和一个睡的正香的我。

  五天后,尽管我的伤没有完全好,可是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我蹒跚的走到杨梦和奈丽合住的房间,只见奈丽不知什么时候鼻梁上多了一副眼睛,她正目不转睛地摆弄厚厚的医学字典,而坐在她身边的杨梦则把一遍又一遍的对照着手中的纸张,努力的翻译着,不时的咬着笔头皱起眉头,一副思考的模样。

  看着她们全神贯注的样子,我原本有话要和她们说,看样子只有把时间延迟了,当我刚要离开的时候,恰好杨梦抬起了头发现了我突然的存在,她赶忙站起来扶着我坐在她们两人中间。

  杨梦开心的说道:“不凡真厉害,这么快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奈丽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一挑一挑的眉毛来看,她也为我逐渐复原高兴。

  “都怪那个坏蛋,来抓奈丽的时候还弄坏了五十张的翻译纸,,而奈丽更倒霉,为了保护这些好不容易转换成平常语言的资料还被人打了两记耳光,丢了不下六十张纸,害得我们不得不重新花费时间整理翻译。”

  看到我始终没有答话,杨梦放下手中的东西,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不凡,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们说。”

  我闪躲开她逼人的目光小声说道:“还是晚上再说吧。”

  “不用等到晚上了,现在就可以说了。”杨梦突然提高的声音,语言也由刚才的国语变成了日语,也让全身心投入医学书籍的奈丽一惊,奈丽取下眼镜,放下手里的字典,目光转到我的身上,让我原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显得更加僵硬,这话到底要怎么说才可以呢?

  我站了起来,拖着重伤的身体慢慢走向拥有灿烂阳光的阳台,杨梦和奈丽也紧紧得跟在我的后面,我眼睛望向远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缓缓说:“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很久,此间的事情已经完全结束了,我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我准备后天就离开日本回国去。”

  杨梦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柔弱的身子无力的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她喃喃的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不过来的太快。”

  “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国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想说些有用的话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离别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非常感谢你和奈丽这么多天的帮忙。”

  “一句感谢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关系了。”杨梦的眼眶开始泛红,一层水雾在眼睛里慢慢凝聚成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叹了一口气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时光,但这里毕竟是日本并不是我的家,就算我能再呆上几天最终也还是要回去的。”

  杨梦吸了吸鼻子说:“我只是希望这桌宴席能够办得长久些,可快乐总是来得突然,走得太快。好了,不说这些了,那这些稿子怎么办?”杨梦指了指屋里桌子上的那一堆重愈我生命的文稿问道。

  “我想好了,等到我回去后,找几个专门的人帮我翻译出来……”我话未说完就被杨梦一口回绝:“不行,我做事向来就不会虎头蛇尾的,是我的工作我一定要亲自做完,何况没有别人比我和奈丽更熟悉文稿的内容,你难道就放心那些人?所以我一定会完成我的工作的。”

  “可是我必须回去,我没有时间在这里等待了……”我为难的说道。

  “那么我也一起回去。”杨梦不假思索的回答。

  “这……你可考虑清楚了,这次你回去了再回来就很困难,再说把这一篇文章完全翻译过来需要最多不过几个月时间,那么其余的时间呢?而且这里才有你发展的机会,而国内就差多了。你辛辛苦苦来到这里,轻易就放弃不觉得可惜吗?”我耐心“开导”杨梦,“不要担心,我雇用你们的工资照付,还可以加倍……”

  “我们之间除了钱就不能谈点别的吗?”杨梦有些气愤的说道,刚刚收起的眼泪又一次汇聚到眼眶边。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这样做你认为值得吗?首先,我并不是好人,简单说不是你这样好女孩可以依托的对象,另外,不可否认我对你有好感,可是这种好感是基于你和我爱人长相、性格甚至语言、神态都接近的前提下,看到你笑我仿佛就看到雪在向我微笑,我把你看成我爱人的化身,你愿意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我的脑海出现的却是别人吗?你愿意只是成为别人的替身吗?你是一个好女孩,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可我不在乎,人生短短几十年,无非想追求幸福快乐,我们相处的几天我体会到了人世间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这就是幸福的全部滋味。我要紧紧抓住幸福的手,就算最终失败了,我也不会抱憾终身,毕竟我已经努力过追求过。”杨梦坚定的说出了她心底的话,看到她长嘘一口气一副解脱的样子,我就意识到打消她和我回国的念头可能微乎其微。“不凡,你结婚了吗?”不知为何,杨梦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摇头说:“暂时还没有。”

  “那说明我还有机会啰。”杨梦突然开心的笑了,笑容中少了一分苦涩,多了一分愉悦。

  算了现在说了也是白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国后说不定杨梦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归宿。“但奈丽怎么办?”我提出了新的问题。

  “她不是在这里吗?自己问不就得了。”杨梦回复了以往的顽皮,把奈丽推向我的面前,笑嘻嘻的说。

  “我也愿意陪周君一起回去。”奈丽羞涩的说道。“可是你的家人怎么办?”我疑惑的问道。

  “我已经把一切的安顿好了,母亲的身体基本康复,小弟也可以安心上学了。我也可以像杨梦一样追求自己的梦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到你们国家去学医学。”

  到我们国家学医倒是不错,毕竟奈丽最喜爱的不是法律而是医学。

  “可是我后天就要离开了,我呆会就去买回国机票,但是你们怎么办?签证还来得及吗?”我往她们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让开心的两人顿时一呆。“是呀,两天时间签证怎么办得下来?”杨梦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奈丽也不停搓着手,不知所措考虑着这个问题。

  “我看不用瞎想了,找松口先生帮忙吧,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他才是唯一可以帮你们的。”有松口集团这个大靠山,办什么样的签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又欠他一个人情。

  明天还是准备好回国的礼物吧,不然宿舍里的那几个家伙不把我生吃了才怪。

  两天后,东京国际机场大厅

  “这是刘得华的西服、这是买给崔伟的数码摄象机,这是老大的手链一对戒指一对,这是林东智的Play station2外加一台数码照相机,还有两台Playboy给小六子,好让这小子讨好他弟弟。这四件衣服送给雪和烨,这些特产的送给老爸他们。”我打开皮箱最后一次检查昨天疯狂购买的东西,将那些东西和他们将来的主人一一对号。

  站在我身边的杨梦和奈丽则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从他们不时瞄向我的样子来看,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事,松口三郎办事效率果真高的惊人,前天才拜托他,昨天下午就把两个丫头的签证办齐,现在她俩才能有心思在这里谈笑。

  突然杨梦和奈丽同时张大了嘴巴,看向我的身后。

  我也好奇的站起来转身,看到后面的景象后和她们一样张大了嘴,只见出现了每排二十人总共三十排的穿着白色西服的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接近我们,并在我们身前两米处停了下来,使在场所有的人为之侧目。

  人群中间渐渐散开一条路,中间走出一个人,正是松口三郎,他说他要来送我,却料不到会出现这种场景,被人像稀有动物一样看待,我的脸真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才好。

  松口三郎笑着说:“这样的送人队伍还过得去吧。”看着他不住奸笑的一张老脸真想一拳打上去。

  “小丫头,在这等一会,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松口三郎把我带到了一个稍微安静偏僻的地方,点上一根雪茄说:“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松口组做首席格斗教官呀,待遇优厚薪金随便你开。”松口三郎原本轻松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自己都没有学好,更没有水平教人了,再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是不会加入的。”我断然回绝了松口三郎的请求,同时一步不让的看着他。

  “你知道了我们组织很多机密,你认为我会让一个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轻松离开吗?我从来不想承担如此大的风险,你说我会不会杀人灭口呢?”松口三郎悠哉的吐出一口烟,说出的话却不能让人轻松,甚至毛骨悚然。

  “想杀我您又何必等到现在,在鬼族的古堡里面就可以动手了,是不是呀,松口先生。不过我还是不会加入你们的。”对于松口三郎的威胁我毫不在意的反击。

  “好小子,这你都能看出来,当时我确实动了杀机,结果了你就可以消除我的心头大患,不过为了一个人我放弃了。”听到此言我皱起了眉头,为了那一个人他可以放过我,不为那一个人他还是会动手的,跟这些人谈交情确实是一件非常幼稚可笑的事情。

  “是双叶小姐吧?”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虽然是我的侄女,但我始终把她当亲身女儿看待,她不喜欢的事,我一定要帮她摆平,她欣赏的,我则一定会为她办到。不过你却是一个例外,因为我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如果你刚刚妥协了,就算蝶舞欣赏你,我也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蝶舞的视线里,我们松口家从来不要软骨头,好在你没有让我失望。”我简直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我是该为我的牛脾气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那我也奉劝松口先生,既然您不会放弃松口组,那么做什么事就不要再保守下去了,因为你们和三口组的斗争已经浮出水面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松口组改邪归正做正当生意又另当别论了。另外一个组织光靠领导者的个人魅力是行不通的,应该恩威并施,否则就会出现更多的橘右京之流,到时防不胜防。”我也提出了自己的忠告。

  “小子,你是在教训我。”松口三郎并没有生气,反而拍了拍我的肩膀,“多少年来,终于有一个人和我这么说话了,如果早一个人出现也不会弄成这个地步了。既然你不想加入松口组我也不勉强,甚至可以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决不会将组织发展到你们国家的。”

  “如果不是作奸犯科,我倒是希望松口先生能够来我国投资,毕竟我国资本市场不足,缺乏应有的资金。”松口三郎的保证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了他这一句话,我们国内就会少去不少的犯罪事件。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过去吧。”我和松口三郎回到了杨梦身边,杨梦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场面真够刺激的,甚至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今天可真是扬眉吐气的一天。以前找工作都是低声下气的,头都不敢抬,看到没有,今天我可以一直抬着头,太有面子了。”

  不至于吧,只不过是送的人多了一点,也不会夸张到扬眉吐气吧,我反倒觉得自己像小丑。

  杨梦有跑到松口三郎的身边鞠了一躬说:“松口先生,这些天承蒙您照顾,先谢谢了。”忽然杨梦把话头一转,“不知不凡用的手机能否给我一个,我想买一个,能防水不怕摔还有那么多功能,信号又清晰。”说着还套出了钱包,一副你随便开价的模样。

  松口三郎看到杨梦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我送给那小子他还不要,这倒多出一个买的了,好了大家认识一场,本来成本是六十七万美圆的,我只收你一个整数,给我六十万美圆吧。”

  “这……这么……贵。”杨梦咽了一口吐沫,说:“算了,我还是用普通的吧。”松口三郎用眼神朝手下示意,一个手下立刻从手提皮箱里取出一个崭新的银色手机递给杨梦。“既然你买不起我送你一个好了。”松口三郎又笑开了。

  通过广播里播音员的通告得知,我们的飞机就要起飞了,我走向检票处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大厅的入口,却没有发现双叶蝶舞的身影,当我转过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声叫住了我:“等等,周先生。”接着就是一个温热还带着少许汗的手拉住我的手走到一边。

  还是一样高挑的身材,还是一样不施粉黛的脸颊,还是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过眼神中多了一点伤感,正是双叶蝶舞。

  “给我吃黄连的美丽女护士终于出现了。”我的话让双叶蝶舞白净的脸上出现了几许红晕,如果刚才的她能打满分的话,现在娇羞可爱的模样则可以打两百分。“你都知道了。”

  少许的沉默后,双叶蝶舞从背后背包中取出一个数码照相机塞进我的手里说:“希望你可以记得我们在一起温馨甜蜜的时光,是我叫人偷偷拍的。”

  我紧紧将数码照相机攥在手里,点头说:“一定不会忘记的。”忽然双叶蝶舞抱着我的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摸着脸颊上还留有余温和香味的地方,呆呆的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双叶蝶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慢慢走回到检票处,杨梦急忙跑近问道:“刚才那个女的是谁?”我勉强的笑了笑回答:“如果你想在日本第二大企业松口集团找到一个好工作,也许她可以帮你,她就是松口集团老二的小姐,我可以免费帮你介绍。是不是准备不走了。”

  “松口集团,确实不错,不过和我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那她为什么要亲你?”杨梦的问题可真够多的。

  “也许她是在西班牙留学的,见面的礼仪就是亲一下,或者是听过张学友唱过的著名歌曲《吻别》,现在正好为我送行。”

  看到松口三郎要走我急忙跑上前,将一张票券递给他说:“这是我为双叶小姐买的礼物,希望她喜欢。不过现在不能亲自送给她了,只能等做好了您帮忙跑一趟了。”

  松口三郎看了看手中的票券:“是订做的和服,价格不低呀。还有你知道蝶舞的身材吗?瞎做的可不好穿。”

  “我估算的,应该合身,就当是酬谢她这些天的照顾吧。”我又往登机处跑去,杨梦撅起嘴说:“给她买和服也不给我买一套。”

  “又不是买吃的,买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你穿和服真不如穿柔道服,要你走小碎步还不要了你的命,不要问了快点上机吧,不然你留在这慢慢问好了。”看着快要关闭的机舱门,我快步冲了上去。

  “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机场外,一个倩影昂着头看着飞机缓缓的升起,渐渐飞远。“他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一个身影扶住那道倩影说。

  “叔叔,难道一切都结束了吗?”双叶蝶舞低垂着头,泪水不停的从她靓丽的脸上流下。

  松口三郎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中取出一叠文件递给双叶蝶舞说:“这是他家开设的建筑装饰企业,建立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四年,可是却从一个只有几十个人的小公司发展成为有三十家子、分公司的大公司,资产超过三亿,年收入超过一亿美圆,前几天我也买了他们的产品,效果确实不错。”

  双叶蝶舞缓缓的抬起头,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松口三郎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可是他父亲以前只是他们国家一个国有企业的小工人,怎么可能突然建立公司,就算是小公司也有一千万元的注册资金,你认为这可能吗?你认为一个习惯拿死工资的人会突然转性去创业吗?”

  双叶蝶舞停止了流泪,静静的等待松口三郎的解释:“我认为这不是他父亲做的,而是他做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纵着,从他大学一年级学习管理开始。”

  双叶蝶舞紧紧抓住松口三郎的手问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松口三郎拍拍双叶蝶舞有些苍白的小手说:“他所缺少的并不是一个在家里作为摆设的美女,而是一个可以帮助他的强力后援,让他知道你的实力,让他知道你可以辅助他的绝对实力,让他离不开你。女人不一定只是做绿叶陪衬,当一当红花也是可以的。就算是绿叶也应该是最醒目的绿叶。”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三叔。”那个充满斗志的双叶蝶舞又回来了,松口三郎欣慰的点点头。

  “这是他给你的礼物,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打扮打扮了,总是穿着工作装也知道不改变一下,不然谁会喜欢你?”松口三郎将我刚才给他的票券递给了双叶蝶舞。“你自己去拿吧,我身体不好,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双叶蝶舞将可以提取和服的票券紧紧的放在心口,再次抬头看了看天边已成为一个小点的飞机……

  XX市禄口国际机场

  再次踏上了祖国的的土地,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美好,从我六月二十三号离开算起来已经是四个月零十七天,出了机场我迫不及待的拿起公共电话,拨通了那个非常熟悉的电话,电话通了,我急切的说道:“烨,我回来了。”

  等待我的并不是烨同样急切欣喜的声音,而是忧虑中带着焦急:“太好了,不凡你快过来,雪病危了。”

  “病危。”这个词语不啻于晴天霹雳重重的轰在我的心头,手里的电话更是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还一切平安,可是才短短的五六天,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梦和奈丽等了许久还不见我过去,有些不耐烦了,杨梦就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怎么了,激动的说不出话了。”我扔给她一张公司名片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跑向一辆出租车,推开一个正要上去的旅客,紧急关上车门,冲着司机大喊道:“司机快点,XX市第一医院,越快越好,我给你一万块,争取在半个小时到达。”

  司机睁大了眼睛:“半个小时,你在说故事吧。”“两万块。”

  “豁出去了。”司机立刻开足马力向着目的地驶去。我却焦急的催促着:“再快点……”

  杨梦拼命的追在出租车后面,追了几十米终于放弃了,气喘吁吁的叉着腰大喊道:“周不凡,你这个混蛋,我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这些路名改了好多,我不认识路,你要我怎么走?还有这么多的行李,你要我们两个女的怎么拿?周不凡,大混蛋,你快回来。”

  医院里,雪的病房前已经围了许多人,我的出现让沉寂的走道顿时沸腾起来:“小子你终于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贴寻人启事了。”我轻轻推开围着我的众人,径直走到在一旁静静流泪的烨的身边,烨激动的说道:“太好了,不凡,你终于回来了。”话刚说完,烨两眼一闭就昏倒了,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焦急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东智走出来说:“自从那天你打电话回来后,西门雪就无缘无故的病危,刘烨就一刻不离的在她身边照顾着,除了前几天西门雪的父亲来替刘烨,她才休息了一会,西门雪的父亲现在还在里面。刘烨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任我们怎么劝说都没有用,说什么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想想就算我们在大学时疯狂打游戏也只是坚持两天不睡觉而已,更何况她是一个女的。”林东智叹了一口气说。

  我看着大家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赶忙说:“大家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众人都关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逐个离开了。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让烨的头枕在我的腿上,我拨开烨额头前有点凌乱的长发,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蛋心疼的说:“傻瓜,为何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要一个没有醒另一个又倒下了。”

  烨缓缓的睁开眼睛,憔悴的脸上稍稍回复了一点神采,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被我一把摁住。烨眼中饱含眼泪,将头埋进我的胸口说:“不凡,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看雪吧,我真的好担心她,前两天医生连续发了两张病危通知书,我真的好害怕雪也离开我们。现在雪还算稳定。”烨脱离我的怀抱,将我推进病房,自己却转身离开了。

  西门远翔听见开门的声音向门口望了望,看见是我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声音问道:“解决了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头回答:“死无全尸。”西门远翔将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茶杯震了一地,恨恨地说:“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叔叔,你也先去休息吧,我想好好的看看雪。”我回国时愉悦的心情到此时已降到了冰点,西门远翔看了雪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悄悄的带上了门离开。

  我坐在雪的床头,静静的看着雪那依旧美丽无比的脸,怜爱的感觉涌上心头:“委屈你了雪,我已经为你报仇了,害你的坏蛋也死了,再也不会打扰我们了。”我紧紧的握着雪有点凉的手,并缓缓的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抱歉,这么长的时间不在你身边照顾你。”

  看着雪的头上仍旧被厚厚的绷带缠绕着我的心就不由的一阵刺痛,我沿着绷带的包扎的顺序抚摸着雪的头,发现她原本为了手术而剪掉的长发长出了几寸,长度大概可以到达耳朵了,我不得不感叹时间的飞逝。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雪的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异味,这不能不感谢烨的精心照料,而烨却一句怨言都没有,让我愧疚之感又增加了几分,本来我接受嘱托照顾烨的,现在倒反过来让她照顾了,如果没有了烨我真不知道雪会变成什么样,更无法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

  “既然我回来了,就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绝对不会。就算要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的。”我将雪的手放回被窝,并为她盖好,我走出病房心中则不停盘算着:“看来要加紧翻译那些稿子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烨因为我的归来终于放下了心,才不过几分钟时间她就躺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像一个不设防的婴儿熟熟的睡去,毕竟我在她心里才是唯一的依靠。

  我将她横抱起来,轻轻的在她唇边一吻,烨察觉到有动静刚要睁开眼睛,我在她耳边轻语道:“乖乖睡吧,小宝贝。”

  烨听见我的声音,微微一笑再次进入甜美的梦乡,我将烨放到雪病床隔壁的护理床上,脱下外套为她盖好,烨翻了一个身继续她的美梦,我拿着烨的手机走出病房,拨通了老爸的电话:“喂老爸吗?是我,我回来了,不用这么激动,快点帮我在希尔顿酒店定两个房间,对现在就要好了通知我。还有帮我准备一辆车,我要接人。”

  我又拨通了一个号码:“杨梦吗?是我周不凡。”我赶紧将手机拿离我的耳边,过了许久才再次放在耳边说:“现在我不想多做解释,我也没有那个时间解释,你们现在在哪里?哦还在到市区的路上,好了别埋怨了在新街口百货商店门口等着,我喊人接你们去宾馆。”

  烨已经向她的导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再不去上课就说不过去了,所以让烨在护理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我叫烨回去了,然后把老妈又喊来继续照看着雪,老妈不是常说喜欢雪吗?不能总是把喜欢雪这一句话放在嘴边,而更应该在行动上有所表示,并告诉她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让她帮我照看几天。

  我则更不会闲着,晚上就去希尔顿酒店和杨梦她们碰面,杨梦打开门的时候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我却没有空闲和她闹别扭,直接找出已经翻译好的稿件开始仔细的阅读起来。

  我现在是和时间在赛跑,和时间抢夺生命,我有预感这一次还是要靠我自己,我知道的越多可以挽救雪的几率就越大,因为就算是我把稿子翻译好了交给医生,医生也很难在最短的时间里融会贯通,并实施在临床上。

  在庞斑记忆里,有关医学方面的知识他也有所涉猎,但多以中医和穴位针灸为主,毕竟他不是学医的,所有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都是从书上学习来的,而解剖医学在十九世纪的欧洲发开始发展,脑科则发展的更迟,这些都是庞斑得道飞升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我焦急的翻阅着“日本的骄傲”,奈丽察觉到不对劲,为我端来一杯水,又拿出一些稿子递给我,然后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继续她的工作,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谢谢。”

  奈丽微微一笑专心于自己手头的稿子,我忙侧头问她:“还有多少才能完全翻译过来。”

  这次是杨梦抢着回答:“还有一百页纸,预计七天应该可以了完工了。”

  “七天……”我喃喃的说,“雪,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熬过这短短的七天。”接着我就埋首于厚厚的一叠稿件之中,心中、眼里只有那些纵横交错复杂的血管,我这一坐就是三天,杨梦不知提醒我多少要休息,我却没有任何的反映。

  我面前的稿件一点点的减少,而后又一张张的增加,就在我们以惊人的进度向着胜利迈进的时候,天不遂人愿,烨的手机又响了,那头传来烨哽咽的声音:“不凡,雪再次病危了,医生说有可能熬不过今天了。”

  我听到此消息顿时惊呆了,手中的稿子全部散落在地毯上:“这不可能。”我大叫着跑出酒店,丝毫不理后面着急呼喊的杨梦和奈丽,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病房前又是挤满了一群人,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护士不时的进出病房,看着一台台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机器被推进又被推出,我推开挡在门口的护士冲进病房,看见的只是一个年长的医生翻开雪的眼皮,然后无力的摇摇头,雪床头的仪器也平静的运作着,却显示出雪已没有生命的迹象了。

  我发疯的将医生全部推了出去咆哮的喊着:“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并狠狠的砸上了房门。

  片刻后,病房里只有我和静静躺在床上的雪了,我踉跄的走到雪的身边,握着雪渐渐冰冷的手,尽管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可泪水依旧不争气的汩汩往外冒。

  突然,我脑门一疼,想到了道心种魔大法中最隐秘的一种方法——炉鼎,以己之身做彼之鼎,用我生命换取雪的生命。

  道心种魔大法一般是以别人的身体作为炉鼎,吸取别人的生命精华来提高自己的功力,而我这种方法正好相反,同时也只是在书中记载过,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过连试验都没有。这种做法比起往日韩柏医治秦梦瑶的伤更加凶险,因为当日韩柏就算失败也只是救不回秦梦瑶,如果我失败了,包括我自己的性命连同雪的性命则会一同逝去。

  可是此刻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雪生命的印记越来越弱,所以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百分之百的尝试,我拔掉插在雪手上的针管,取下她口中的氧气管,用自己十指和交叉在雪的指缝当中,然后俯下身子趴在雪的身上,用自己灼热的嘴唇印在雪冰凉的唇上,用舌头撬开雪的牙齿,一切做好后,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内力在身体中运转一圈后带着我毕生的精气钻入雪的口中。

  我的身上渐渐的泛出了一层柔和而又稀薄的白雾,白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耀眼的白光,白光从我的全身各处慢慢的会聚到我的顶门,顺着我的嘴流入雪的檀口之中,第一批的白光逐渐转弱,又是第二披的白光出现,依照原先的路线再次进入雪的身体。

  当白光第三次出现的时候,我已完全失去了现实世界的意识,恍惚中置身于另一个虚幻的世界,我的精气沿着雪的经脉直通到她的大脑,由于这几天对那一本并不完整的脑科医书的研究,我对于极其复杂的脑内的构造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我将内力汇合在雪受创的地方,通过对她脑部积水的疏通将那些积水引导到一处并不重要的血管,用内力的热量慢慢将积水蒸干,恢复雪大脑组织的功能,由于有积水的部位很重要,而且在脑干附近生怕损害到雪,所以我只敢一点一点的排出积水进展也非常缓慢。

  渐渐地,我觉得身体一阵虚弱,心口更是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毕竟我在用我生命在维持着修补雪脑部创伤的工作,从有人从外面看,会聚的白光越来越弱,几乎和萤火虫发出的光亮一般,光亮虽然减弱却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进入雪的体内,但此刻的我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内在意识也逐渐模糊,入眼处全是雾蒙蒙的一片,接着出现一个场景,竟然是我和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中横挡在雪回去的车前,雪被几个人往面包车上拖,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打倒了所有的人,而那个模糊的人影却受伤艰难的离开。

  场景一转,出现了一个有古典韵味的咖啡店,雪一身可爱美丽的洋装打扮,旁边是一个小提琴手在为她奏乐,雪的对面却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手捧一大束鲜花递给了雪,雪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从雪当时脸上挂着泪珠的笑容来看,她感到非常的幸福快乐。

  我可以肯定我进入了雪的内心世界,一个只属于雪个人的世界,最后看到一辆飞驰的汽车将一个模糊的身影撞飞,又冲向毫无准备目瞪口呆的雪,我可以感到雪当时害怕的心情以及内心深处对我的呼喊。

  可是我真的没用,竟然保护不了雪,我的心头非常非常的痛,而一切的影象又模糊起来,直至消失无踪。

  我虚脱的坐在不知是哪里的虚空,精力的流失殆尽,使我无法继续修补雪受创的脑部,难道我真的救不了雪?

  “医生,他怎么了?”烨在我进入病房一个小时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推门进入病房却发现我和雪紧紧的交缠在一起,从我苍白的脸上看出我情况不正常,用手探过我的鼻息后竟发现只是冰凉的一片,并没有任何的气体进入我的鼻孔,哭喊着叫来了医生。

  医生匆忙跑了进来,发现所有的输液管撒落一地,连氧气管也离开了原有的位置,他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得到的是和烨一样的结果,就在他想要搬开我的时候,医院的老院长跑了进来及时制止了他,检测了我的脉搏后严肃的说:“千万不要碰他这是某本中医书里介绍过的内呼吸,虽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即将会发生什么,但千万不要移动他的身体。”

  如果把开始时流入雪身体的精气叫做汹涌急流,那么现在只能说是涓涓细流,随时都有干涸的可能。但我心中唯一的一个信念却始终没有动摇过——救醒雪,哪怕是赔上我的生命,但我的身体终究还是重伤未愈,能发挥的内力只有七成,现在我在以十二成的内力使用着,大大超过了我身体的极限。如果开始时转移我的生命力,现在则是燃烧我仅有的生命了,不过我的工作也没有白费,我可以感觉到雪渐渐升高的体温,微弱的心跳也强了许多。

  可是我感到浑身的血已挥发干净,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帮助雪了,一股股窒息的感觉不断的冲击我的头脑,我的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似的,我想动却挪动不了一个指头,我想喊却喊不出一个音符,难道用我的命依旧救不回雪的生命吗?我真的不甘心,差的仅仅一点点而已,雪的心跳又减弱下来。

  忽然我的丹田冒出一缕热气缓缓的冲上我的头脑,热气虽然少却为我注入了新生的活力,把残存在我身体的内力完全激发突破了我身体的潜能,我在内心中放声呐喊:“快点醒来吧,雪,我的爱人!”

  我的内力在雪的脑部发出剧烈的白光,一次性冲击雪大脑所有受创的血管,连颅内积水也全部蒸发排干,雪的身体如电击般在病床上震动了一下,把我的身体弹开落在她的身边。

  我闭着眼睛,况且我也无力睁开眼睛了,但是我的嘴角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因为我成功了。

  一直没有反应的心跳检测仪器终于开始了正常的运作,雪强有力的心跳在仪器上以波浪形显示出来,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瞪大眼睛看着雪的头部,刚才紧紧缠着雪头部的绷带片刻间化成碎片散落一地,而雪紧有寸许的头发也突然长到了耳边,后脑的手术后的疤痕竟然愈合,看不出一丝的痕迹,院长连声叹道:“奇迹,奇迹,简直就是奇迹。”站在他身边的烨也忍不住捂脸失声痛哭这一刻她和我一样,等待的太久了。

  林东智他们几个则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为我这个兄弟感到万分的高兴。

  雪长长的睫毛缓缓的抖动着并露出一丝光亮,几秒钟后她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终于扯开黑暗的幕布,完全的睁开了……

  昏迷了四个月又二十二天的雪,最终苏醒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09-24
第69章 另一种生活

 

  (一)

  雪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手捂着额头,渐渐适应亮光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茫然,雪突然尖叫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短了这么多?”又看向躺在她身边的我,再次尖叫道:“你是谁?”雪接着就是一脚,把可怜的我蹬在床下,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突然的变故让原本还在相互庆贺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互相击掌的手愣愣的停在了半空,还是那位中年医生首先缓过神,拿起听筒就要上前替雪检查,才走到病床前,雪猛的双手推拒医生摇头叫道:“不要过来。”更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医生一百六七十斤的大块头飞过了一米外的看护病床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又弹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立刻昏了过去,众人赶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医生抬上看护病床,幸好院长还在旁边,经过少许的检查后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暂时的昏迷。”

  众人的目光又会聚在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掌的雪的身上,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不凡,不凡,你这是怎么了,快点醒醒,不要吓我呀。怎么会这样?”

  刚才大家注意的焦点集中在医生和雪的身上,而烨从始至终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看到大字型躺在地上早已气若游丝的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院长急忙跑到我的面前翻了翻我的眼皮,喊道:“这个更严重,好象是缺氧,快准备抢救。把他搬上床,把输氧器移过来。”病房里又是一阵忙乱,可怜那位倒霉的医生,又被扔在了病床外冰冷的长凳上。

  烨触碰到我深色外衣的时候突然发现手上尽是殷红的鲜血,拉开我的外衣一看,只看见背心下缠着厚厚的绷带,而绷带上则不住的向外渗血,顷刻间白色的绷带已经变成红色。]

  大家推着陪护床向着高压纯氧室奔去,众人被站在高压纯氧室门口的两个医生阻挡住,目送着我进去。

  就在我被带上吸痒仪器的时候,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院长:“千万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还呆在病房的那个女孩。”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说:“不用管我了,让我休息一会就好。”

  得到院长答应后,我无力的再次闭上眼睛……

  一天后,又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雪经过了仔细的全身检查确定无任何异样,连观察期都干脆免了,雪终于可以出院了。

  “丫头,跟我回去。”西门远翔看着死活都不肯跟自己回去的女儿,眉头都要皱到了脑门上。

  “不,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要和你回去。”雪当然不肯和“陌生人”走了。

  “叔叔,还是让雪和我们一起住吧,您那么忙也没有时间照顾她。”不知怎么的雪倒是对烨非常有好感,对烨更是一百个放心,看着脸都快要黑成张飞脸的老爹硬是不给面子,拽住烨的胳膊不放。

  “那怎么好意思?都已经麻烦你这么长时间了。”对于女儿,也许是对雪的愧疚吧,西门远翔拿不出任何叱咤商场的威严,反正是烦不了这么多了,好在有人照顾干脆随她去吧,西门远翔无力的摇摇手。

  雪伸出来两根白玉般手指冲着西门远翔喊了一声:“耶。”拉起烨的手叫嚷嚷:“烨,我们走吧。”气得西门远翔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话。

  “院长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恢复了健康的雪,反而担忧的问道。

  “她是后脑受创,你也应该知道后脑是脑干所在的位置,脑干又是控制呼吸系统和心跳系统的,所以受创严重而没有死亡的的一般都是植物人,像她这种样子的已经很少了。不过对大脑的损害也不是没有,现在的症状就是体现,就是我们常说的失忆。对部分的人或者事情忘记了。”院长耐心的解释道。“你只有细心的调养,带她到曾经去过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不过这种事说不准,也许两三个月可以成功,也许就是一辈子。”院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感谢完院长之后,和西门远翔道别后,牵起烨的手,拖着对什么都好奇的雪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刚回到阔别近五个月可爱的家,老爸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你的朋友说她要带着你的另一个朋友回家住几天,还说顺便带她到处看看,要过十天半个月最迟两个月会再来找你,我就把你的地址告诉了她。”

  我琢磨着大概是说杨梦,这样也好,她的事情放在一边,倒可以让我喘息一下。

  回过头一看,雪已经一个人坐在了Play Station2前面,盯着电视画面开始玩起了游戏。

  虽然我的内力为了救治雪现在消失的只剩下不到一成,而且雪的记忆也失去了很多,可是看到她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我也真的感到高兴。

  趁着雪玩的开心的时候,烨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走的这几个月,我因为要上课,所以东方冰来帮过我很多次,还有这里是她还的一百万元支票。她说现在那个项目已经渐渐盈利,但最近几年的收入不可能很多,钱还起来会比较慢,不过她一定会还清的。”(中国的银行现在暂时还没有个人支票,我把这项服务提前开通了。)

  “东方冰?”我默默得念叨着这个名字。烨不提我差点都忘记了此事,为了雪的事搞得我焦头烂额的,那里还有心思想东方冰那档子的事情,看来她的信用倒是不错呀,众所周知像那样大规模的投资项目,想要盈利需要很长的时间,就像三峡发电水库,一下投资个几百亿,回收成本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可是却能保持着长时间盈利,正所谓细水长流。东方冰他们的那个投资项目就和三峡工程差不多,投资成本高,投资收益时间长初始根本就见不着钱,投资才两年时间能凑出一百万已经是从牙缝里面挤钱了,但和我借给她的两千万美圆却是天壤之别,算了,就继续当我的好人吧。

  接着烨又把一叠帐户交还给我说:“这是你在瑞士银行的帐户,我一分钱都没有动过,你看看吧。”

  我看着烨有些消瘦的脸颊说:“你辛苦了这么长时间,那这一百万就给你买些补品吧。”

  烨笑着摇头说:“一百万的补品,就是把我吃死也吃不完呀,只要你平安我受些苦也是值得的,还是你留着有用的时候用吧。”

  我感动的将烨紧紧的搂入怀中,烨却连忙挣扎,还不停的用眼神示意雪还在一旁,拗不过烨的坚持,我还是放开了烨,贴在她耳边说道:“认识你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烨脸立刻红了半边,低垂下头小声应答:“我也是。”

  我用手指弹了弹这一百万的支票说:“既然你不收我也不勉强,好象我还没有给你买过象样的礼物吧,你上学、回来总是挤公共汽车、坐出租车也不太合适,干脆我给你买一辆宝马车吧,这样也方便。”

  烨赶忙打断我的话:“千万不要,你买了这个戒指送我,这已经是很贵重的东西了。再说了,我一不会开车,二来,开一辆好车也是浪费,三也不合适,太显眼了,我不要。再说了,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为什么要破费呢?”

  “那买一辆电动自行车你总归没有意见了吧。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买一辆给你,我记得你喜欢天蓝色的。”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料听见了我的话的烨眼睛一亮,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天蓝色?”“因为你是我的刘烨。这个答案满意吗?”

  烨将头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前,动情的说:“这个答案已经完全足够了。”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赶忙出去开门,拉开门发现是东方冰,只见她拎着一篮水果俏立在门外,看见我的出现明显的有些吃惊:“是你?”但随即镇静下来:“我刚才去医院,听护士说西门雪康复出院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我细细的打量着两年没见的东方冰,还是那样的漂亮,黑色的真丝衬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皮背心,黑色的喇叭裤下是一双黑色皮鞋,给人的第一感觉依旧是那么的冷艳只不过眉宇间少了一点高傲,神色中多了几许疲惫和忧愁,看来他爸公司里面的高层斗争依旧激烈。

  听烨说,东方冰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她父亲的公司,连硕士研究生的课程都放弃了,一心帮助自己的父亲,不过初出茅庐的她还需要更多的锻炼才行,否则两只狐狸的斗争中加上了一只小白兔恐怕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我让开道说:“请进。”

  东方冰始终没有抬头,眼睛看着地面,当她听见我的声音急忙摇头说:“我只是来看看的,既然西门雪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让她多休息。”说完将手里的果篮塞进我的手中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东方冰有些孤单的身影,耳边依稀的传来她“怦、怦、怦、怦”的剧烈心跳声,我摸了摸脑袋:“我有这么可怕吗?看来是要帮帮她了。”


  (二)

  我空手开门却又拎着一个果篮回来,烨感到非常的奇怪,不由问道:“是谁来过吗?”

  我将果篮递给了烨,不经意的回答:“东方冰。”

  “那不请她进来吗?”对于东方冰的到访,烨也是一脸的惊奇。

  “她已经走了。”我渐渐的展开思绪,不禁问道:“她有没有提到过她家里发生的事情,我是说她爸爸的公司?”

  烨将一个剥好皮的橙子递给了玩得正欢快的雪,思索了一会回答:“从来没有听她谈起过,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笑嘻嘻的,一副快乐的样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而且她主动帮我照看雪的时候,我也没有太注意,因为我要赶着去上课。”

  这样看来东方冰倒还真是蛮坚强的,心里有什么事都只是闷着,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不像杨梦一有委屈就会找人诉苦。

  “你考上了研究生,我也没有为你庆贺,等明天买些好吃的庆祝一下吧。”我看着烨耐心的将一颗颗的美国提子(有点像葡萄)去皮,放在雪面前的托盘里突然提议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早就估计到烨一定会拒绝,连忙补充道:“顺带也为雪的出院庆贺一番。”烨这才没有反对。

  看着我们三人再次齐聚在一起,我感到了生活的甜蜜,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美好,也是我向往已久的。

  烨忽然提出问题:“现在雪怎么住呢?”我想了想说:“再买一张床好了,放在你的床边,不过要辛苦你照顾了。”

  烨摇头说:“一点也不辛苦,看到大家平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床也不用买新的了,我家里还有一张可以折叠的钢丝床,放在卧室里面正好,不要再破费了。”

  轻轻的推开雪和烨的房门,看到两人午睡时可爱的模样,雪的还是那样的不老实,将一条腿搭在烨的腿上,嘴角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而劳累了几个月的烨,由于我的归来放下身上的负担,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安稳觉,睡梦中脸上的表情更加甜蜜。我悄悄的关上门,生怕吵醒了她们,搅坏她们的美梦。

  出了家门,我轻快的走在大街上,虽然雪失去了记忆,可是原有的生活好象并没有改变,我现在只需要耐心的帮她恢复以前的记忆,这样生活就美满了,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公共汽车站,无意间看到了游4路汽车线路,其中一站标明的是“东方夏游乐场”,不过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这个“东方夏游乐场”是利用我借给东方冰的两千万美圆所投资的项目其中之一,一想到东方冰疲惫不堪的身影,我不禁对这个游乐场产生了兴趣。

  随着一辆游4车的靠近,我毫不犹豫的上了车。既然决定帮东方冰,就从那里开始吧。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了目的地,我站在了游乐场的大门前,透过大门可以看到不少的仿造欧洲风格的建筑,还有几个小型金字塔,当然也少不了我国古时候的城堡。

  花了十元的门票钱,我踏入了游乐园可以玩一些普通的项目,一些游乐项目则另外收费。云霄飞车,海盗船这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当然不会少,而且单独开辟了儿童游乐场所。

  虽然今天不是双休日或者其他的什么节日,不过来玩的人也确实不少,而且大多是情侣,还有一些电视剧组在这里租用场地拍电视。如果到了节假日或者双休日学生的休息日,来游乐场的人一定会更多,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国的不少城市也建造过一些专门的游乐场,可是当时人民生活水平还不能达到那种高度,所以游乐场的经营并不太成功,这些已经写在教科书上了,东方冰的父亲今天敢于反其道而行之,在本公司是生产型公司的基础上,投资了一种行业不得不让人敬佩他的胆量,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现在大家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手中的可支配收入大幅度增加,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来游乐场消费。以前人们只是有娱乐就可以不在乎娱乐放松的地点、档次,现在则是有娱乐是基础,更注重娱乐消费的档次,用通俗的话将就是“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哪里可以玩的舒服。”

  在游乐场漫无目的的闲逛着,随处可见由工作人员装扮的动物,游客则开心的和这些“动物”合影留恋。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工作人员休息室,当我察觉刚要离开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的对话让我再次驻足,其中一个脱下头上重重的狗熊头罩,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就是一阵猛灌,埋怨道:“这玩意到底是谁设计的一点都不透气,差点把我憋死,老子真不想干了。”另一个则嘘声安慰道:“小点声,千万别让主管听见,不然你就真不用在这干了。”

  第一个青年男子闭上口不出声了,第二个则继续说道:“就算你想干也不见得会长久。”

  “为什么?”第一个奇怪的问道。

  “还不是两个总裁在内斗。”第二人压低了声音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第一个也小声问道,不过更加谨慎。

  “我大姐就在总公司工作,要不是她介绍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尽管在公司里面两个老总要保持和睦,不然会导致股市下跌,可是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了,一个提议另一个肯定反对,相较来说副总裁势力大一些,拉得股东也多。不过总体来说势均力敌。”

  “哦原来这样,可是这和我们的工作又有什么关系?”第一个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听说副总裁向股东大会提出要求发放新股以获得更大的资金,估计通过的可能性很大,总公司里面各种猜测都有,你想想多了一个股东会不会改变原有的格局。最先被拿来开刀的就是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员工。好了,不说了,免得被主管看到又说我们偷懒,给他借口骂我们。”两人“唏唏嗦嗦”的穿起了动物外套,我也趁此机会离开了工作人员休息室,沿着小路四处转悠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一块招聘临时工的牌子,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慢慢形成。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六点钟左右,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烨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我们的晚饭,我在房间里看了一转却始终不见雪的身影,不由问道:“烨,你看见雪了吗?”

  烨将炒好的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解下围裙说:“下午三点钟,雪突然说要出去理发,就在巷子口的理发店里,还找我要了四百块钱,照理说也应该回来了。”

  烨为我倒了一杯凉开水,就在这时门忽然被踢开,我盯着门的方向张大了嘴巴,吃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烨也是一脸的惊呆,手中的茶杯拿捏不住脱手掉下了地摔了个粉碎。

  只见一头紫色头发的雪慢慢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烨的面前问道:“怎么样还不赖吧?”

  烨咽了一口吐沫不由的把眼光转向我,我也仔细打量着雪,头发全部染成紫色不说,眼影也涂抹上带着银粉的紫色,嘴唇上也抹了紫色的唇膏,如果说以前的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现在的雪则是媚人魂魄的妖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吸引人。

  雪看到我们的表情满意的轻笑出声,烨回过神说:“雪你不是说只是在前面修剪一下头发吗?怎么弄了这么长的时间?”

  雪毫不在意的回答:“本来是想随便修剪一下头发的,不过另外一家形象设计理发店更好所以就去了,还给了我一张会员卡,说我下次去打八折。”

  虽然雪这样的打扮并没有让她的美丽消减,但是却不是我心目中雪的形象,看到雪高兴的样子,反对的话只好憋在心里。

  饭后,雪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则在厨房准备着中药,直到中药熬好凉了少许才端到雪的面前,柔声说道:“雪,你的伤才好喝一些中药补补吧,毕竟伤病是三分治七分养,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雪皱着眉头看着黑糊糊的药水,不情愿的接过碗小心的喝了一口,“哗”的一声将整碗的中药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全身顿时湿透,衣服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药水。

  在一旁的烨愤怒的站了起来说:“雪你太过分了,这是不凡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熬好的,帮你倒这些中药的时候还把手烫出了水泡,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倒在不凡身上?看你把他的衣服弄成这样。”第一次看到烨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对雪,不过都是为了我。

  雪平淡的说道:“药太苦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喝,而且我也没有病,根本不需要。”

  “你,怎么变成这样,不可理喻……”烨更生气了,我赶忙拉住烨:“算了,倒了就倒了,我重新烧一碗好了。衣服本来就脏了,洗个澡后正好可以洗衣服。”

  雪对烨倒还有一点害怕,坐在沙发上不吭声了,我端起还剩一点中药的碗回到厨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以为我又可以过上美满的生活,不料老天却又出难题考验我,我在雪的眼里已经看不见曾经拥有的感情,有的只是无限的淡漠与陌生,我想过平凡的生活,老天却又要我过另一种生活。

  中药熬好了,在烨的监督下雪这次乖乖的喝了下去,不过眼神里透着不服气,喝完中药扔下碗就回房睡觉了,并不精彩的电视节目也吸引不了烨,烨和我道了声晚安也回房休息了。

  浴室里,我不停的用淋蓬头冲着头,可是困惑始终萦绕在我的心间,以后将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唉,以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夜渐渐深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不停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我打开卧室门,只见烨仅穿着一件睡衣焦急站在门口,看见我急忙拉着我的胳膊说:“雪不见了。”

  “雪不见了?她不是和你在房间睡觉吗?”我的脸开始变色,这丫头到底在搞些什么。

  烨几乎要哭出来了:“起先确实是,可是刚才我睡醒想喝水的时候发现旁边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枕头塞在被子下面,雪不知什么时候溜出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指针缓缓的指向十二,都零点了雪还跑出去干什么。

  我赶忙穿好衣服说:“烨,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找她。”走到房门前,发现保险过的房门确实被人动过了只是简单的关上,我回头对烨说,“现在已是深秋,天也凉了,多穿点衣服。”烨看到自己仅仅穿着单薄的睡衣点头说知道了。

  深秋时节,白天与晚上的温差极大,白天也许还在二十摄氏度以上,可到了晚上温度降得就只有几度了。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见不到几个人影,只有一些洗头房还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还有一些洗头小姐“不知疲倦”的招揽“客人”,不过我也烦不了这么多了,挨家的逐个问过去。

  我的到来让那些洗头小姐很是开心,可一听我只是来找人的,一张张热情脸立刻拉长的像个驴脸,回答也是清一色的不知道。

  根据雪以前的爱好我也许还能够找到她,不过她从来不会深夜出门,可现在的雪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雪,我根本无法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时间就在我盲目的找寻中一分一秒流逝着,眼看着就要到两点了,我几乎把附近所有的还开着门的娱乐场所都找了一个遍,可依旧没有雪的踪迹。

  我想算出雪的方位,可是现在心一点都静不下来,另外内力也没有恢复,根本无法算出来。

  当我路过一间酒吧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女孩趴在吧台上,看样子已经醉了,一边的老板娘则努力想喊醒自己最后的顾客以便关门打烊。

  我赶忙跑了进去,当一看到独特的紫色头发时,我反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翻开她的身体一看果然是雪,而且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扶着不醒人事的雪,不停的向老板娘表示歉意,雪突然一阵呕吐将喝下去的酒吐得我们满身都是,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横抱起雪就往家走去。

  虽然我不得不过另外一种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却并不是我所喜欢的,唉,雪,你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我不禁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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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09-24
第70章 暗战Ⅰ

 

  当我抱着雪走回了家,烨已迎在门口,看着我一身的污秽,烨皱了皱眉头但没说什么,接过吐得昏天地暗的雪扶着她进浴室清理。

  我刚刚洗过澡,看来不得不再洗一遍了。

  看着清洗过睡得很甜的雪,我所有的埋怨只有咽了回去,轻轻的对烨说:“待她醒来也不要再说她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烨听话的点了点头,半扶半抱的将雪搀回房间,我不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翌日清晨,雪神采奕奕的起来了,还和我们打招呼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我和烨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应雪。烨由于请假的次数实在太多,再不去学校也说不过去了,吃完早餐就匆匆离去。

  我担心的看着雪说:“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就剩你一个在这里我不放心,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雪猛得喝了一口豆浆,呛得她直咳嗽不过还是不停摇头说:“不了你忙你的,我呆在这里就可以了,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出什么事,不要总把我当小孩看,况且我还要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见到雪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给了她三百元让她中午自己买着吃,雪欣喜的接过钱塞进衣服口袋,我还没有出门就向我摇手说:“再见,再见。”

  走到门口我转头补充一句:“今天晚上我们要为烨庆祝,如果你出去记得早些回来。”雪更是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我再次乘车来到了东方夏游乐场,和前一次的目的不同这一次我是来应聘工作的。

  当我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等着了,看见我的到来也只是瞟了我一眼。

  过了一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垂头丧气的一个人,将手里的招聘广告撕了个稀巴烂,然后摇着头离开了,离开时嘴里还埋怨着,自我嘲笑的说:“真不知道他们是在招经理还是在选美,只招女性,真是荒谬。”

  接下来的几人也大同小异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轮到我了,我递上了个人简历,招聘人员简单翻了翻问道:“你要应聘什么职位?”

  “临时工。”我抓了抓脑门回答。

  “临时工?就是穿着动物外套为人指路和人拍照的工作?”招聘人员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自己听错了。

  “你是XX大学毕业生,来应聘临时工?不是副总经理?”招聘人员再次询问想证实自己的耳朵确实没有问题。

  “有什么不对吗?”我假装疑惑的问道。“还是应聘的名额已经满了。”

  “那倒没有,可是工资很低的,只有六百块一个月。”招聘人员为我深深的“惋惜”。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我想现在就上班,可以吗?”

  “当然可以在隔壁房间人力资源部那儿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只是登记一下吗?”我问了一句。

  招聘人员不知我问话的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在人力资源部登记了名字,接着又要我去财务部交五百元押金,说是服装押金,我交了钱后本来什么单据都不给的,再我一再的要求下才为我开了一张押金收据,可收据上还没有公章,如此的管理可谓混乱到了极点,我暗自记在心间。

  我跟着一个工作人员,来到自己的工作间,只见一排排的高大橱柜整齐的摆放其间,而房间里到处散发着刺鼻的油漆味,看来这些橱柜使用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一部分的橱柜外面贴上了名字,估计有人使用了,而大多数的橱柜则没有名字,那位工作人员站在一个橱柜旁打量着我的身材问道:“你喜欢装扮什么动物,狐狸、熊猫、猴子还是其余的什么?”

  “我就选择这只黑熊吧。”我就近找了一个橱柜打开,拿出里面的道具外套。

  工作人员将橱柜上的钥匙取下递给我说:“好好保管别弄丢了。”接着转身离开了。

  就在我准备工作的时候,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发现多出了我一个生面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就各干各的事情。

  这件狗熊外套实在是重的惊人,尤其是那个狗熊的头,套在脑袋上就好象有一个小孩坐在自己头上一般,而且这一身密不透风里面又是毛茸茸的,才穿了几分钟我就大汗淋漓,在电视里面看别人好象很轻松的样子,原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干的体力活,冬天穿这身不用穿棉袄了,夏天怎么办,但是每当游客提出和我拍照留恋,我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摆出各种造型配合游客们。

  我想和我做同样工作的人,大概和我一样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夜晚早些来临好结束一天的工作。

  不过在我四处转悠的时候,发现了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一身大熊猫的装扮,总是蹦蹦跳跳的迎接每一位游客,我目测他那一身的重量绝对不会比我轻多少。

  一批游客走了,他才在仅有的空闲时刻坐在地上休息片刻,要是别人肯定找着机会回休息室休息了。

  恰恰就在此时,那个在别人口中被形容的十恶不赦的主管出现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又在这里偷懒,公司花钱请你们这些饭桶来干什么的?你到底想不想干了?”我慢慢的靠近,透过狗熊面部的两个小孔终于看清了那位臭名昭著的主管,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胸前挂着工作牌,凭借我非凡的眼力看清了上面的名字“邵兰”,嘴唇上涂抹着厚厚的紫色口红,脸上更是搽着厚厚的胭脂,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岁月在她脸上践踏过的痕迹。如果是雪这样的打扮还差不多,她的打扮实在是不伦不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尖酸刻薄,说话明明可以简单明了的说,可她偏偏要拉长腔调,总想给人一种管理者的形象。

  “夏坚到底什么水平,就请这样的人做下属。”我暗暗的摇头。

  但是看到邵兰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而且越来越难听,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前制止,“大熊猫”却低声下气的连声说对不起,还深深的鞠了几个躬赔礼,恰好又来了一批游客邵兰才没有继续,瞪了一眼“大熊猫”得意的走了。

  “妈的,灭绝师太实在欺人太甚。”我身边不远处一只“红狐狸”打抱不平骂开了,而我因此知道了邵兰的另一个名字“灭绝师太”。

  而一只“米老鼠”则小声说道:“小点声,这女人耳朵比兔子还灵鼻子比狗还尖,说她好的她听得清楚,说她坏话她的耳朵更不得了,就跟顺风耳一样。已经有几个栽在她手里了。”“红狐狸”虽然还是忿忿不平,但没有再说什么。

  好在“大熊猫”没有受刚才事情的影响,重新打起精神,再次蹦蹦跳跳的迎接游客。

  好容易熬到了午休,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回到休息室,脱下身上厚重的动物外套,我也看清了这些同事的庐山真面目,年龄的跨度可真大从十八九岁到四十多岁,还有一个两鬓都斑白了,脱下外套就一个劲的喘气。虽然这只是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可从大家的眼神来看,他们都非常珍惜这一份工作。

  我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大熊猫”的踪迹,觉得很纳闷。

  我看着旁边不停擦汗的中年男子,主动上前打招呼:“大叔,好呀。”中年男子和我握了握手,自我解嘲的说:“年纪大了,体力也差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体力充沛。”从交谈中我得知大叔下岗在家,有一个读高中的女儿明年要高考,不得已又得出来拼老命挣钱,要知识要技术的工作干不了,只能做这些要体力要时间的工作。

  看着大叔从自己的橱柜里拿出一个饭盒,尽管里面的饭菜都凉了,不过他还是高兴的说:“这是女儿特地为我做的,手艺不错你尝尝。”我谢绝了大叔的好意,和其余的人一起来到食堂。

  由于我们来的时间很晚,大多数的荤菜都已经被人打走,只剩下几个大锅的素菜和几桶快要见底的青菜汤。

  几个人不由埋怨道:“本来挣的就不多,一个月伙食还要五十块,五十也就算了,还天天吃斋,又不是出家当和尚的。”

  旁边的笑着说:“不错了,你满满的一大碗,能吃饱就可以了,要荤菜说不定还能吃出一只老鼠、蟑螂什么的,不要把这里当成宾馆饭店了,哈哈。”

  又有人埋怨道:“我从来不吃辣椒,这倒好天天有辣味叫我怎么吃?”

  我不禁摇摇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食堂,里面反映出来的问题却太多太多,如果管理者把精力放在了互相争斗,确实不会有时间考虑太多员工的细节问题。

  我大口大口的嚼着又咸又辣的茄子,不由的想起了以前雪为我做的菜,这种感觉我几乎要淡忘了,现在想起来实在太怀念了。

  出了食堂,我不禁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腹,倒不是因为食堂的菜做的好吃,而是他们的菜做的太咸了我不得不喝下了四碗青菜汤去冲淡口中的那份咸味,低头看看手表只剩下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了,我缓缓的走到一块草坪边,不经意间发现两个人躲在一个花坛后面小声的商量着:“看到那个人了吗?”我不由的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大熊猫”。

  “有什么吗?没有特别的呀。”另外一个奇怪的问道。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它是男还是女,这还不奇怪吗?它每次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我有一次提前半个小时上班,谁知它比我还早。”第一个回答。

  “确实是这样,连吃饭都不和大家在一起。”第二个也赞同的点头。

  “那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它到底是男还是女的?”穷极无聊的人总是想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你有办法?”第二个人也来了兴趣。

  “检验到底是男是女只要一个方法就可以了,到时看它有什么反应。”第一个自鸣得意的说起了他的方法。

  “让主管看到了不好吧。”第二个担心的说。

  “那个主管是我二姨,就算被人知道也没有关系的,我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找一个游玩的小孩,买几块口香糖就可以让他们帮忙。”

  不多久就看见两个顽皮的小男孩绕着“大熊猫”玩耍,“大熊猫”还一无所觉的陪着他们玩耍,突然一个小男孩猛得跳起来往“大熊猫”的胸部抓了一把,另一个小男孩则在“大熊猫”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顿时一声长长的尖叫暴露了她的性别,她还真是一个女的。

  “大熊猫”照着想要逃跑的小男孩的屁股蛋就是一脚踢了下去,小男孩摔了一个跟头后做着鬼脸跑开了,“大熊猫”则抱着前胸缓缓的蹲了下去。

  此时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又要开始下午的工作了,我戴上了头套,走到了“大熊猫”的身边,扶起了她,她抬起头看向我的熊头,我朝她点了点头,她也点点头回应我并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坚强的人总会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我是如此,希望坚强的“大熊猫”也能如此。

  而后“大熊猫”慢慢走回到自己负责的区域,又开始跟游客们在一起欢笑,可是究竟有谁会知道她欢笑的背后有多少的委屈和苦涩……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匆忙的将一身“熊皮”扔进柜子里,刚要离开,中午和我聊得很投机的大叔及时的叫住了我:“小伙子,你的钥匙忘记拿了。”

  只见我橱柜的锁上插着那把明晃晃的钥匙,钥匙还不停的在左右摇摆着,大叔将锁锁上把钥匙扔给了我,我连忙说:“谢谢大叔,谢谢。”

  可是身上尚未干透的衣服又被冷汗浸湿了一层,如果第一天工作就丢了工作服,五百元的押金倒是小事,恐怕我也难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几乎是跑着出了游乐场,等了五分钟的公共汽车实在等不下去了,干脆招手喊了一辆出租车直往家赶,说不定烨已经等着了。

  随后出来的大叔看到后不禁摇摇头叹气说:“现在的青年人真是的,也不知道节俭,才第一天上班就打的回去。”

  果不其然,烨早已做好了饭菜,双手撑着腮帮子坐在桌子前发呆,连我进来都没有察觉。

  我走上前轻轻的拍了一下烨的肩膀,带着几许歉意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烨看见是我立刻展颜一笑说:“不晚,不晚,才六点二十而已,我平时也就这个时间吃饭的,今天是我早了一点时间。”

  烨为我拉开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我把买的一颗水晶球送给她作为礼物。

  烨接过水晶球捧在手心,看了许久才嗔道:“又乱花钱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没有花多少钱,主要是你喜欢。你喜欢吗?”

  烨放下手里的水晶球柔声说:“只要是不凡送的,我全部都喜欢。”烨看着我的脸说:“不凡,看你好象很累的样子,不知道今天去了哪里?你等会,我去为你打水洗脸。”烨刚要起身却被我一把拉住了小手,我深情盯着烨的眼睛说:“烨,你真好。”烨为我付出了所有的感情,而我呢?我不由的为自己感到汗颜。

  烨俏脸一红,转过头避开我的眼睛说:“不凡,你说什么呢?”

  为了避免烨的尴尬我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问我去了哪里吗?我告诉你,我去找工作了。”

  “找工作?”烨显然很难接受我的话,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对呀,就是找工作,赚别人的钱总比挣自己家的钱舒服吧。我今天去东方冰父亲办的那家游乐场去工作了。看样子他父亲和夏坚还在争斗。”

  尽管不明白我为何突然要找工作,但下面的话立刻提醒了烨:“你要帮东方冰?”

  我点点头,不过没有正面回答烨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两个人在争斗,如果你是其中的一个人,你是会和对方硬拼呢,还是培植自己的势力,慢慢剪除对方的势力呢。”

  烨转了转她美丽的眼珠,最后看向我胸有成竹的说:“这要看情况而定了,如果对方实力和我相差悬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对方硬拼,一口气吃掉对方,绝不能给对方任何的机会。如果和对方势均力敌我就会慢慢解决对方的亲信,缓缓的蚕食对方实力,最后才轮到对手,如果盲目硬拼的话将会得不偿失,说不定因此自己都不能翻身。”烨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别看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总是听的多说的少,和雪在一起给人一种陪衬的感觉,可是谁又能真正了解她的实力?

  大象虽然大,可是如果只有一只没什么厉害的;蚂蚁虽然小力量也小,可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吃掉一只大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现在谁是象谁是蚁还未为可知,如果我听来的情况属实的话,我将会成为横插在其间的第三股力量。

  我喝了一口烨烧的汤,赞叹道:“这才叫做汤呢,这咸淡和口感真是好极了。”烨又是一头的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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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暗战Ⅱ

 

  和烨聊了许久,眼看着时钟将指向七点半,可是我们还是没有看见雪的影子,刚才的豪情万丈顿时减退了不少,我再次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由生气的说:“雪到底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早一点回来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影?算了,算了,不等她了,我们先吃吧。”说着拿起筷子就要动手。

  烨忙打圆场说:“难得大家能够团圆的吃一顿饭,再等一会吧,雪下午和我打电话说过了晚一点回来的,我想她可能有事大概快要回来了,如果你饿了就先吃一点吧。”听到烨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是为她庆祝,闷闷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筷。

  “滴答,滴答,滴答……当,当,当……”时钟无情的敲打了九下,也将我最后的耐心消磨殆尽,我看着原本热气腾腾的一桌饭菜变得冰冷,心头不禁火起:“太不象话了,难道让我们等到明天,是不是晚饭连带着明天的早饭一起吃了?”

  看到烨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赶忙说道:“你不用帮她圆谎了我看得出来,你只要一说谎眼睛就不敢正视我。她真的打电话回来了吗?就算她打过了电话回来,那么她有没有说她在哪里,又要去哪里?”

  烨反而担心的说:“雪会不会出事了。”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将掐算了半天的手放回到桌子上回答:“她安全的很。”以前算个什么还算是轻松,,由于内伤未愈今天则让我头一次有了气闷的感觉,看样子得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了。

  这一顿原本应该是开心愉悦的庆祝饭,我和烨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心情,烨默默的扒着饭,偶尔的才夹一筷子菜,我们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这一顿晚餐。

  十一点半,外面终于响起了开防盗门的声音,接着房门也打开,做贼心虚的雪首先探出脸蛋,小心翼翼的朝门里一望,发现我和烨正坐在沙发上望着她,想蒙混过关根本不可能,雪干脆直接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雪走到烨的面前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递给了烨,说:“送给你的。”

  烨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打开了小礼盒,里面竟然是一条闪烁着亮光的珍珠项链,烨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好贵重的礼物,至少也要千元以上的价格,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烨昨天给了她四百,加上我今天给她的三百元,就算她一分钱都没有花,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买得起如此贵重的礼物?”

  看着雪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由的沉声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可以买得起珍珠项链?”

  “反正又不偷不抢,我自己挣来的。”看到我逼视着她,雪有些慌乱的回答道。

  我看着底盒两千四百元的标价,眉头皱得更深了,再次问道:“既然这样那说明一下钱的来历没有关系吧?”

  “说就说,今天我去DISCO舞厅,有人邀请我跳舞,后来还有人付钱,就这样而已。”雪挺着头说。

  我拍着沙发扶手就站了起来怒斥道:“我们宠你、爱你、迁就你,但是绝对不会放纵你,你太过分了,一女孩子孤身一人这么晚才回来,你当世界上的坏人死绝了,知不知道有人要担心你?更何况这些来路不正的钱。”我将烨手中的珍珠项链一把夺过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你……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雪也发狠的看着我。

  “啪……”我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

  “不凡为了你出生入死,雪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烨此刻的话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雪捂着自己的脸颊眼睛里饱含着泪珠,可就是强忍着不让泪珠淌下来,红着眼睛说:“你打我。”说完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任由烨如何叫喊也毫不停留。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心中却在滴血,愣愣的看着大开的房门。

  烨焦急的声音唤醒了我:“雪对这一带不是很熟,万一迷路了怎么办?遇到坏人又怎么办?”

  听了烨的话,我“噌”的站了起来,脸上更是布满了焦急的神色:“我们赶紧出去找人。”说罢夺门而出,烨点了点头,跟着我跑了出去。

  “雪,雪,你在哪里,快点回来……”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叫喊在大街小巷中出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雪,你到底在哪里?”

  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和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家,附近的大街小巷我们都翻了个底朝天,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可还是一无所获,连雪的影子都没有摸着。

  尽管很不想打扰林东智他们,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拜托他们一起帮忙找人了,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就在我拿起电话的时候,烨一把摁住了话筒,右手食指竖在嘴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指向她的卧室说:“我记得刚才我没有关门的,可现在门已经关上了,我看看去。”

  烨轻轻的拨开房门,果然发现雪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急忙拉开想要冲进去的我说:“今天就不要责怪她了,让她休息吧,别望了她才出院,不能太劳累。”

  我牙齿咬的“格格”直响,握着拳头转身就朝实木桌子一拳捶下,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我感觉丹田一阵翻涌,牵动了我全身的伤口,我吐了一口鲜血,烨见状焦急的问道:“不凡,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我摇摇头说:“一口闷气,出了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整张桌子化为粉末散落在地上,烨赶紧抱着我的胳膊:“不凡不要这样。”

  我拍了拍烨的肩头说:“我没事。你去我房间睡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

  烨摇头说:“你去睡吧,我早晨有课,我现在回宿舍去。”

  “可是现在天还没亮,会不会有危险?”我知道烨想腾出位置让我休息,又不想打扰到雪才如此说的。

  “我已经看到有卖早点的出来准备了,而且附近的路灯也很亮,不会有危险的,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拗不过烨,而且听见外面不远处确实已经有摆摊准备卖早点的人,就勉强答应了烨,嘱咐她早点休息,目送着烨慢慢离开直至失去烨的踪影,我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孤零零的影子陪伴着我,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

  尽管折腾了整晚,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我打开了音响,并把声音调低到只能我一人听见的音量,我瘫软的坐在音响旁边,BSB的一首美妙而略带着伤感的旋律在我耳边萦绕:

  “Show me the meaning of being lonely

  So many words for the broken heart,

  It’s hard to say in a crimson life,

  So hard to breathe,

  Walk with me,and maybe

  Night of light’ so soon become,

  Wild and free I could feel the sun

  Your every wish will be done.

  They tell me

  Show me the meaning of being lonely

  Is this the feeling I need to walk with

  Tell me why I can’t be there where you are

  There’s something missing in my heart. ”

  听到这里,烦躁的我痛苦的捂着脸,突然感觉手指间凉凉的。

  忽然,房门外又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我不由的抬起了头,烨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烨紧走两步来到我的身前,蹲下并用手抚摩我的脸颊柔声说道:“不凡,你哭了。”

  是呀,面对松口组的枪林弹雨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淌过,可是在这里我竟然哭了。

  我抓住烨的左手放在我的心口上,无力的说道:“我真的好累,好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雪,她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我和她的相识只不过是一次美丽的错误而已。”

  烨扶着我坐回到沙发上,将我紧紧的搂在她的怀里说:“我的不凡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吧,这不像我认识的周不凡。放弃了雪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烨轻轻的拨弄我的头发说:“你总是想为我们挡住所有的危险,想让我们永远处于最安全最舒适的生活之中,可是这样的压力对你来说却是太大了,别忘记了,你的年纪也只是二十三岁,我还比你大四个月零一天呢。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一个家需要我们共同承担压力与责任,而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你对付坏人也许绰绰有余,可是谈到感情你不过是一个长不大的男孩。”烨接着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我犹豫的问:“这样能行吗?”烨点头道:“我是女人,所以我比你更了解女人,我也可以知道一点雪现在的思想。收起你的大男子主义吧,把你的责任分担给我一点可以吗?”

  我被烨的一席话深深的打动了,我点了点头,沮丧的心情也随之平和许多,我抬起头望向烨问道:“你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

  烨嫣然一笑回答道:“还不是不放心你,看你情绪很低落,我知道你不管什么事一定会硬撑的,所以回来看看。”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轻轻的说:“谢谢。”烨却用两根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唇说:“不用谢我,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刘烨,没有我妈几年清闲的生活,更没有我这么多年开心的生活,我不想谢你,因为我会用我的一生报答,也许为了恩更为了情。也不希望你谢我,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谈谢字,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天色已渐渐放亮,烨望了望窗外说:“不凡,你休息一会吧。”说完扶着我的头枕着她的大腿,还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让我更加舒服。

  此刻我舒服的枕着烨柔软的大腿,心里却又产生一片复杂的想法,耳边听着雨点撞击地面的声音,和远处人们惊慌的叫骂声,心中叹道:“又下雨了,可我什么时候才能送走雨天,重新迎来艳阳天?”唉……

  这场冬雨难得才下了两个小时就停了,烨干脆留下陪伴着雪,按照烨的话来说,反正债多不愁,已经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再多了一天也不算多了。

  我亲了亲烨的脸蛋后踏出了家门,有了烨那一番鼓励的话,我更有信心面对一切的困难,尽管我还不能完全释怀,可是我已经可以渐渐放开,因为我还有一个烨,英雄不应该就此气短。

  尽管雨已停了,可是不少的游乐器具上仍有不少的积水,清洁工在为今天的营业匆忙的打扫擦拭着,只要还有一个游客,游乐场没有停止营业,我们这些装扮动物的临时工就不得不上工,哪怕天上下刀子。

  好在一场短暂的小雨并没有减退广大游客游玩的兴致,反而比昨天多出不少人,我们的工作也更加的繁忙,我注意到那只“大熊猫”一如既往的努力蹦跳着,同样也是最最吸引游客的,我不得不佩服,同时也增加了我的好奇心,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亦或是一个女孩,我越来越想看面具下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中午时分,我买了两个面包陪着大叔在员工休息室里吃饭,闲聊中得知大叔的名字叫杨得鑫,我亲切的喊他杨叔,他则叫我小周。

  “杨叔,在这里干活也不是一件长久的事情,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嚼了一口干面包和着一口矿泉水吃了下去。

  “还能怎么办,过一天是一天吧。”杨叔无奈的说道。

  “如果有机会出去,我的意思说有更好的工作呢?”我连着灌了两口矿泉水,接着问道。

  “小伙子长身体,老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我开了一辈子的公交车,现在让我下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那就帮人开车咯,继续老本行。”我开玩笑的说。

  “不行了,现在别人请司机都要年轻人,一般招聘小伙子大姑娘,我这么个半大老头谁会稀罕,再说招聘司机的又不是光让人驾驶车,还要能喝酒,上级喝不过别人就由司机顶着,我身体不好,烟酒都不能沾,怎么和别人比。”大叔摇头道。

  “如果我请您当司机呢?”我说道。

  “我一定帮你开车,不过前提就是等你有了车。”杨叔笑着收拾自己的碗筷。

  “那么我们一言为定。”我冲着杨叔的背影喊道。

  还有几分钟下午班就要开始了,我一边穿着“熊皮大衣”一边抓紧时间和杨叔聊最后几句:“杨叔,你在这里工作合同签了吗?”

  老实的杨叔吃惊的问道:“临时工也要签合同?”随即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也没有签。”

  我耐心的解释:“不管是否是临时的还是正式的工人,就算在试用期也要签定劳动合同,这对自己是一个保障,如果他们有良好信誉,就是签了合同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害。否则他们翻脸不认帐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法律也不好保护,他们也许会‘道义’的给你一点钱了事。”

  “不至于吧,他们这么大的游乐场。”杨叔心里开始打鼓。“是有可能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过。”旁边一个插嘴道。

  “可是现在提出来有没有用,会不会对我们有想法。”杨叔面带难色说。

  “既然这样,我帮大家说好了。刚好我的合同也没有签。”我自告奋勇的提出来,并且将押金收据拿出来给他们看:“还有押金应该有收据的,不然就说明游乐场的管理有问题,财务制度不健全,方便某些人可以私立帐户。”

  “这个收据我也没要……”“我也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那就一起要回来,大家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答复大家。”我只身来到人力资源部,看见两桌子人正热火朝天的打牌,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开门见山的说:“宋经理,我的工作合同呢?您答应今天帮我办的。”

  宋经理看了我一眼说:“还没有弄好,我呆会弄,明天再来吧。”

  “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好了。”我将熊头一放,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看到我就说:“你是来拿工作合同的吧,我这就拿给你。”我看了看她的胸牌,人力资源部副经理黄奕,而那位宋经理则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瞪着黄奕。

  拿到了我的合同我又说道:“干脆连大家的一起给我带过去好了。”

  “你得寸进尺了你。”邵兰插口道。

  “邵主管,好象您的工作是监督工人工作并进行绩效评估,而不是管理合同方面的事情吧。”黄奕毫不客气的反驳邵兰一点颜面都不给她,气得她那张脸青了绿,绿了紫,紫了黄,黄了红总之五颜六色的不停变换。“他说的合情合理,公司的规定不就有这一保护员工的条款吗?”邵兰职位比黄奕低只能哼声不答话。

  看样子黄奕百分之两百是东方冰她们那一边的,而且也极有后台,不然不敢公然跟同一部门的两个管理人员硬着干。

  总经理助理范兵出来说话了:“邵主管只是随便说说,值得如此吗?”“话不能这么说,董事长不是总和我们说人本化管理吗?从哪里体现?就是这里。”李影这个游乐场副总经理也从门外走了进来,靠着黄奕坐了下来。

  两方真可谓泾渭分明,各帮各的,导火锁则是我的到来,一声清脆的上班铃声打破了这火药味十足的气氛。

  一屋子人纷纷起身,各自回答各自的岗位当中,邵兰临走之时在我耳边威胁道:“小心点你。”

  我抖了抖手上的合同说:“想解雇一个员工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不然员工投诉总公司会派人来调查的。”

  邵兰恨恨的说:“你对公司条款记得很熟呀,我希望你不要犯错。”

  我笑着回答:“我也希望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呆久一点。”不理会脸上再次变得五颜六色的邵兰,开心的继续当我的黑熊去了,这一趟来的真有价值竟然让我知道了他们的分别属于的派别,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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