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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炎黄战史之《嗜血帝王》作者:明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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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五十六章 飞天之都

 

  天京!飞天皇朝的首府,炎黄大陆上最为雄伟的都城,人口两千多万,是炎黄大陆上人口最多的几个城市之一,在六十年前,这里曾经是炎黄大陆最繁华的城市,那时在姬无忧的治理下,飞天皇朝威镇天下,姬无忧与西部的墨非帝国的国君伊桑阿并称两大雄主,内有黄刚,外有许鹏,可以说是飞天皇朝最鼎盛的时期,天京做为飞天的首府,更是人才济济,名士云集,各国挣相前来朝拜。在那个时候,天京真的是风光无限,似乎天下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够永远居住在天京。然而,在姬无忧死后,飞天皇朝声势一落千丈,四大军团各自为政,相互间争斗不断,天子久不临朝,却终日醉心于在宫中鼓捣一些木匠的小玩意,朝中大权把持在翁同之手,排挤忠良,结党营私,天京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况,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的苦心经营,虽然已经衰落,但是依然热闹非凡。大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各国的商贾和行人,虽然外面的世界是战火纷飞,但是这里还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色。在这里,有飞天的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也有富贾一方的大户。总之,从表面看去,天京依旧是一片繁荣景象,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水分,就无从考究了……

  我坐在天京最豪华的寤寐阁的窗边,这寤寐阁是天京最大的酒楼,之所以叫做寤寐阁,想来是从诗经中的‘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词句得来的,所有的侍从都是俊男美女,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最高档的服务,当然也会付出最昂贵的金钱,所以这里一向都是那些王公贵族和商贾们斗权,斗钱的地方,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没有足够的本钱,还是不要来这里。我身上有梅惜月为我伪造的文书,墨非帝国的宰相郑羊君的侄子郑阳,反正这里离墨非帝国有十万八千里,谁会知道我这个假贵族呢?再加上我出手阔绰,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来了几次,这里的侍从们都已经认识了我。我喜欢这个地方,不是因为这里可以显示出自己的高贵,而是因为这里曾经有很多文人骚客留恋,在四周的墙上,都写有不少绝妙的诗词,很有些文化的韵味,而且由于这里常有朝廷中的官员聚会,可以打听到很多秘密的消息。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场所……

  此刻,我手中握着一杯寤寐阁的特产,名为高山浮云的美酒,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不由得一阵惬意。四十天前,我留下一封书信,偷偷的离开凉州,进入了十万大山,在极阴洞府(我两个师傅的埋身之地,也是我遇到烈焰的地方)中停留两天,已经快两年了,师傅和夫子的坟头上已经长满了杂草,我清理了坟头,向他们汇报了我和梁兴这两年的情况,休息了两天,静静的思考了一下此次天京之行,然后离开了极阴洞府,由三川口出十万大山,绕过了开元城(虽然已经过了两年,但是我依然害怕有人会认出我来,毕竟我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而且临走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难免会有人记住我),直奔天京。一路上我看到的都是荒芜的土地,为生存而拼命的百姓,为金钱而努力的官员,听到的都是对朝廷的不满,对和平的向往。这些年来,飞天虽然已经不如从前,但是为了维持大国的形象,大量的扩军,征召百姓,每年都要在军费上支出近百亿金币的经费,不过这些军费大部分都流入朝中官员们的口袋,为了维持军队的开支,又向百姓征收沉重的赋税,我感觉到百姓的不满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只是由于朝廷庞大的军事势力,所以都还在忍受,不过这种不满越积压,那么当它爆发时就会越猛烈。这对于我而言,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来到了天京,却看到的是另一种景象,一种人工的粉饰太平的景象,如今的飞天皇朝,金玉其外,但是败絮其中,我对于开元之战的信心更加足了。我隐隐的打听到朝廷中的争斗十分激烈,黄梦杰和翁大江对于开元城守一职都是虎视耽耽,从理论上讲,黄梦杰是开元城守最好的人选,但是由于翁同的阻挠,一直没有通过,毕竟开元城二十万大军的兵权,谁掌握了这个职务,就在朝廷有了可以呼风唤雨的本领。不过听说现在飞天南边的情况很不稳定,拜神威王朝在两国边境屡次挑起事端,朝中的良将不多,也就说这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人前往,估计翁同绝对不会将他的儿子推上战场,如果是这样的话,黄梦杰很有可能会前往桑良郡,接手南部朱雀军团的军务,这是最好的结局,两边都可以拿到军权,势力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动,而我也就达到了目的。现在关键就是看拜神威的挑衅会不会升级,如果两国冲突加深的话,那么黄梦杰的去向就明朗了,而且时间非常重要,就要看拜神威的本事了,我只有等待,如果在六十天内拜神威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就不会有大的动作了,那么我就要涉险刺杀黄梦杰,除掉我心头的这根刺……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高山浮云,果然是好酒,绵甜爽口,入口清凉,令人回味无穷。突然间我想到了凉州的那些将官,不知道他们看到我的那封留言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回急得跳脚,想到这里,我不仅哑然失笑。

  “今天小兄做东,谁也不要和我抢,雨妹从开元回来,不顾一路疲劳,赏脸与小兄,小兄真的是感到万分的荣幸,雨妹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不要客气呀,哈哈哈!”一阵嘈杂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路,从楼下走上来一群青年,他们如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两人,一个是二十八九的模样,七尺个头,不过上身长四尺,下身长三尺,好端端的一个身体让他给长反了,往脸上看,白皙的面孔上如果没有那麻子和那双三角眼,基本上还算清秀,脸色发青,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酒色之徒,嘴唇削薄,一个凉薄的样子,却努力的显示着自己的豪爽,此时他正一脸的阿谀之色,向身边的少女大献殷勤;再看那个少女,十八九的模样,微黑的皮肤,乌黑的秀发,俏丽的面庞,水汪汪的一双风目,隐隐流露着精光,她大步走上酒楼,没有寻常小儿女的娇柔做作,举手抬足之间透露着一种不逊于男儿的豪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须眉。我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少女,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刚才他们提到了开元,显然这个少女就是从开元城回来的那个雨妹!看她的样子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在这一群浮夸子弟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真是一只凤凰掉进了鸡窝,我不仅皱了皱眉头。

  “此次雨妹前去开元探望伯父,小兄本来是想一起拜会,但是家父临时给小兄了一个事情,所以未能成行,想来真是有些惭愧。不知道伯父病情如何?身体可有好转?小兄心中甚是挂念呀!”那个青年刚一落座,就连忙向那少女问道。

  “多谢翁世兄关心,小妹代家父向世兄谢了!家父的身体一直还是那个样子,嗨!已经有两年了,还是没有好转!”少女面带一丝忧虑,脸上流露出一种凄苦之色。

  那个青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但是只是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眨眼的工夫,但是依然被我发现。由于我对那个少女心有好感,在加上她是从开元回来的,所以对于他们的对话特别的注意,虽然他们坐在距我比较远的位置,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看来那个青年的身份并不简单,翁世兄!这天京城中人口众多,我不会运气有那么的好,他居然会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翁大江!我脑中灵光一闪,对于他们的对话更加的注意。片刻之后,就听那个青年语气中带着一种真挚的悲伤,“啊,实在是对不起,触动雨妹心中的伤心事,实在是小兄的罪过,唉,已经两年了,没想到那贼子竟然如此的厉害,以伯父的深厚功力居然伤在他的手中,而且两年都没有治愈,想起伯父对小兄当年的照应和教诲,小兄真的是感激不尽,如今伯父长卧病榻,让小兄心中既悲又痛,真是,真是……”说到这里,那青年的眼中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凄然。我在一旁看到这里,心中连声叫绝,这个翁世兄果然是做戏的天才,居然能够如此逼真,几乎可以和我媲美了,如果不是刚才他无意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喜色,我想我也会被他这表演蒙骗过去了,看来那个少女绝对是已经掉入陷阱了。

  果然那少女起身向那青年躬身一揖,“多谢世兄的关心,小妹非常感动。如今家父失势,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早已经不在和家父来往,没有想到世兄如此挂念,令小妹真是有些意外。”虽然少女语气真挚,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冰冷。从她出现到现在,我注意到她一直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哪里,家父对于伯父是十分的钦佩,只是由于伯父长年在外,一直无法亲近,心中十分遗憾。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伤感的事情了,今日雨妹刚回天京,要开心一些,不要总是提起这种不开心的事情。掌柜的,赶快上菜!来了这许多时候,怎么还没有上菜呀,再不上菜,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寤寐阁!”他转身训斥一旁的侍从,其他的那些人也连忙鼓噪起来。

  我在一旁一直观察着,心中有了一些的答案,这个姓翁的青年,很可能就是翁同之子,翁大江,而那个少女应该也是朝廷中的一个大臣的女儿。只是这翁大江为何如此煞费苦心的迎奉这少女,我想除了食色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我猜测着。

  就在这时,侍从手端一盘刚刚做好的清蒸团头鱼向我走来,这是这里最有名的一道菜肴,团头鱼肉质鲜嫩,而且无刺,配合着那高山浮云,味道极佳,只不过这道菜肴极其难做,首先要挑选一条两斤多的鲜团头鱼,然后放在池中十天,不再给它一点食物,从两斤多将它饿到一斤半左右,这时的团头鱼不再有一点的脂肪,鱼肉收缩,入口会十分滑嫩,在经过这里的厨师用祖传的秘方,配合多种稀有的配料,用文火慢慢烹制两个时辰才可以其锅,所以这道菜往往需要在十五天前就要预定。我初到天京,第一次来这里时,听到侍从对这道菜的推荐,就已经预定了,今天就是为了一尝这团头鱼的美味,才来这寤寐阁。远远的,我就闻到那团头鱼的香气,不由得食指大动,看来侍从没有骗我……

  “小二,将那道团头鱼给我端来!”就听那翁姓青年高声叫到。

  那侍从闻听先是一楞,想了想,还是向我走来。我听到那青年的叫声,眉头一皱,心想:小子,你最好不要找我的麻烦,不然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一样让你好看。

  “小二,你他妈的聋子呀,没有听见我说,把那盘鱼给我端来!”见那侍从没有理他,他可能觉得很没有面子,再次厉声喝道。

  “对不起,公子!这道菜是这位客人在十天前就已经预定了,而且还交了全部的钱,所以没有办法,除非是这位客人自己不要,不然您只好先向柜台预定,十天后再来品尝!”那侍从说话不卑不亢,而且中气十足。

  也许这寤寐阁的后台十分厉害,那青年没有再难为侍从,而是对身边的一个青年低语了两句,青年甲立刻起身向我走来。他来到我的面前,用一种十分傲慢的口气对我说道:“小子,这道菜我家少爷要了,你最好识相一些,钱呢,我们少爷一个都不会少你!”说着,在桌上丢下了几枚金币,转身对那侍从说道:“给我们少爷端过去!”

  这时那侍从看着我,如果我不开口,他还是不会听从青年甲的吩咐的。我一生中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好象自己高高在上,别人都低人一等,其实自己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对于恶狗,我从来是不会给它面子的。“把菜放到我这里,不要理恶狗狂吠!”

  那侍从略微一犹豫,然后还是将菜肴放在我的面前。青年甲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他转身站在我的面前,“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辱骂少爷,想来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轮圆胳膊,一巴掌向我打来。这时坐在远处的那翁姓青年和那少女也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他们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不是活的不耐烦,而是因为那人的无理让我怒火上升,我不惹事,但是并不代表我怕事,更何况他打搅了我的食欲。微微一笑,我手指轻轻迎着那青年的掌势点去,就听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来,真气穿透他的手掌,将他掌骨尽碎,与此同时就听一声轻叱:“手下留情!”但是已经晚了。那青年甲手捧着他已经掌骨尽碎的右手,跪在地上不停的哀号。我对侍从微微一笑:“狗怎么能说人话呢?狗应该说狗话,现在的声音才是一条狗应该发出的声响!”面对着那面色有些发白的侍从,我举起酒杯向他一笑,“好酒!”

  眼前人影一闪,我看清楚了,是那个少女,她飞身来到我的面前,先是拿起那青年甲右手观看,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那翁姓青年随后也来到我的身边,脸色铁青,双眼喷火,恶狠狠的看着我,身后的一帮子人在不停的叫嚣。这时少女站起来,对那青年轻轻的说道:“世兄,王宾的右手已经报废了,掌骨尽碎不说,右臂的手筋也被震断,看来没有复原的希望了!”

  翁姓青年先是一惊,脸上随即露出凶狠的表情,“朋友,你好狠的手段!”他恶狠狠的对我说道。

  我饮了一口酒,丝毫不理会他的凶狠,慢慢的回味着美酒的醇香,半晌之后我轻松的说道:“过奖了,兄台!对于恶狗,我向来是从不留情,多少名士就是被门下的恶狗坏了名声,今日我为兄台除去这头恶狗,也是为你以后积福呀!”

  “这么说来,在下还要感谢朋友你了!”那青年面色铁青,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兄台一定要感谢,在下也却之不恭了,不过我刚才那一点,一共用了三道暗劲,第一道是将狗的爪子去掉,第二道是打断它的腿筋,这第三道吗,就是将它的一条腿完全给废了,让它以后永远没有办法再抬头。现在应该是第三道暗劲发作的时候了!”我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清脆的响声,青年甲再次痛苦的嚎叫,整个右臂软绵绵的耷拉下来,好象被人抽去的骨头,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那骨骼碎裂的声音,半晌睁开眼,笑着说道:“兄台,你知道吗?我十分喜欢听那骨骼碎裂的美妙声音,杀人只是一下,然后声息皆无,可是慢慢的折磨一个人,却让人回味无穷,听!他的哀号,不就是一首绝佳的歌曲吗?这么高的调子,平时我们又怎么能够听到呢?”

  这时翁姓青年脸色有些发白,他直直的看着我,脸上的怒火突然消失了,“朋友,好胆色,好手段!你知道吗?你是在这天京中第一个对我如此放肆的人,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要请你喝上一杯,但是你打了我的人,坏了我世妹的兴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你最好跪下向我认罪,如果我世妹原谅你了,那么就什么事没有,不然你恐怕在这天京中寸步难行!”

  “凭什么?”我懒懒的看了看他,又斜眼看了一眼那个少女,只见她也在注视着我,眼光相遇,撞出火花。这时酒楼上的客人都已经感受到了这边的剑拔弩张,都饶有兴趣的向这边看来。

  我的话将那青年噎的一楞,突然大笑,“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如此的嚣张,告诉你我就是当朝太师之子,一等博阳侯翁大江,想来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应该知道我凭什么了?”

  我心中暗喜,没想到真是他,那我的机会来了!“翁大江?哈哈哈!听说过,不过单是凭这个名字还无法让我认错,告诉你,这天下间没有人能让我俯首,更不要说一个女人!”

  翁大江闻听脸色变了数变,刚要发作,只见身边的少女突然将他拦住,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他考虑半晌,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就听那少女轻启樱唇,声音如黄鹂歌唱,煞是好听,“这位先生果然是好胆色,而且武功高强,令小妹佩服。小妹自幼习武,自认武功还算可以,今日看到先生如此武功,不由得见猎心喜,颇想与先生请益一番,不知道先生可否赐教一二,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向我讨教?可以!只是有些什么彩头?”

  “如果先生胜了,我与世兄会向先生认错,今日之事虽然是我世兄错在先,但是先生的手段如此毒辣,传扬出去我们面上无光,如果不讨教一二,以后如何在这天京行走?所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哦?那么我输了又怎样呢?”

  这时翁大江突然插口道:“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命留下!”语气中显然对我已经是恨极。那少女想要阻拦,但是却已经晚了。

  我哈哈大笑,笑声中隐含真气,整个寤寐阁在我的笑声中好象在颤抖,酒楼上的众人都不仅脸色煞白。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世妹,翁世兄,原来你们在这里!这位先生好功力,世妹你绝非对手,万不可轻易逞强!”话音中,从楼下走来一个青年,他才一上楼,我就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绝世美男子,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健硕无比,古铜色的肤色,显示出此人绝非是一个在温室中的浮夸子弟,相反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物,五官匀称,平时呈现出一种儒雅的风度,好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怒,但是当他一咬牙时,整个脸形就变的如刀削一般严峻,我知道这种人,冷静!果断!在我这二十二年里,只有南宫飞云和向宁给过我这样的感觉!我直觉判断,此人应该就是黄梦杰,我心中头号的飞天对头!

  那人一上楼,整个酒楼上立刻议论纷纷,翁大江的脸色霎时间变的十分难看,而那个少女的脸上则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表哥!”她欢快的叫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对少女微微一笑,他来到我的面前,拱手说道:“在下黄梦杰,先生好功力!”

  我心中大叫世界真小,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他。不过黄梦杰如此的有礼,我也对他心生几分好感,但是为了我的计划,我还是一副倨傲的神情,“黄梦杰!听说过你,据说你是这飞天年轻一代的骄傲,未来的国家栋梁,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外面的人盛传了,在下愧不敢当,今日一见先生,就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了!”他没有动怒,十分谦逊的说道。不过那少女首先发怒,“大胆,好你个狂徒,如此的嚣张,我今日如果不教训你!我就不叫高秋雨!”说完就要动手。

  黄梦杰连忙将她拉住,“表妹,不得无理!这位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绝非等闲之悲,刚才的笑声中所蕴涵的真气绝不是你我能比拟的,不要说你,恐怕就连我府中的天一真人都只能与先生斗个平手!”

  此言一出,不仅高秋雨惊住了,就连一旁的翁大江也吃惊不少。要知道这天一真人乃是一个不世奇人,在黄府中有第一高手的美誉,现在居然说面前这个面目平常的青年与天一真人不相上下,他如何不吃惊,众人上下打量着我,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

  “我不信,凭他居然和老神仙相提并论?”高秋雨一脸的惊异,神情之中更是露出不服,“我要和他斗一斗,表哥你不要拦着我!说,你是帮我,还是袖手旁观?”不知为什么,她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我很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黄梦杰一脸的无奈,他转脸对我苦笑:“舍妹有些顽皮,恐怕先生不露两手惊天之技,她绝对不会罢休!只是拳脚无眼,我害怕舍妹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先生,恐怕难以留手,所以我兄妹想合力向先生请教,不知意下如何?”

  “久闻黄梦杰大名,就让在下领教一番,这样吧!三十招内我一定将你们击败,而且头二十招我不会还手,就坐在这里不动,二十招内你们如果让我起身,我就算输,二十招后,我会起身还击,而且要在十招内结束,十招以外将你们击败,就算我输!”我大大拉拉的说道。

  我的话立刻激起了高秋雨强烈的反应,就连黄梦杰也有一些不信,他看着我,突然笑道:“先生果然是高人,这样吧,我们输了,就拜先生为师,你输了,还请先生来我黄府一叙,也好让在下能随时请益!”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我坐在桌前,稳如泰山,闭上双眼,体内噬天真气迅速运行奇经八脉,遍布全身,隐隐作势待发。一股庞大的气场瞬间将整个酒楼覆盖,酒楼中的众人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而黄梦杰和高秋雨更是脸色大变,连忙运功相抗。此时我灵台间一片空明,天地刹时与我融为一体,万物就象都是为我所造,在这一刻,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酒楼中所有人的气息,其中有两人的气机最为强大,我想那一定就是黄梦杰和高秋雨,我牢牢的锁住两人的气机,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两人的真气流动,特别是黄梦杰,当我觉察到他的真气时,不由得微微一楞,真气微微一顿,就在这时,两个人突然动了,他们就象两个幽灵一样,两股诡异的气劲向我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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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五十七章 原是同门

 

  在我观察黄梦杰的真气流动时,我突然发现他运行的真气与我修炼的清虚心法有些相同,但是又不是完全相同,好象是一套残缺不全的心法,我不仅一楞,这清虚心法乃是蛇魔道人的师门不传之密,天下间除了亢龙山的人,就只有我和梁兴,还有小月会,莫非这个黄梦杰是亢龙山的传人?不会这么巧吧!师傅在给我的遗言中让我前往亢龙山拜访师门,难道他就是我的同门?我不仅有些失神,气机不由得一乱。高手对阵,怎能分心,就在我那一楞的工夫,黄梦杰明显感受到了我气场的破绽,虽然有些迷惑,但是事关重大,他毫不犹豫的腾身而起,双手空中结印,身形如鬼魅般向我扑来,一道隐含阴阳二气的强绝真气向我袭来,与此同时,在黄梦杰身形方动的时候,高秋雨也闪身扑击,更加让我奇怪的是,她的身法竟然与我的修罗斩中的身法相似,着实让我吃惊不少,只见她瞬间扑击到我面前,纤掌轻舞,漫天的掌影刹时将我笼罩,正是修罗斩十七式漫天繁星,我知道这一招,漫天的掌影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如果你认为那是真实的攻击,那么也许就是假的,如果你想来是虚幻的掌影,也许恰恰是致命的一击。我突然笑了,原本我心中还有些忐忑,可是现在,他们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面对着他们的攻击,我抬起左手,食指轻轻一点,迎上黄梦杰,休要小看这一指之力,那是我融会修罗斩和七旋斩两大绝学的奥义所独创的一指,名曰:破天指,一指中已经包含了天下所有精妙招式的精髓,这是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指,威力远远大于当初我在东京校场击败丁颜的那一拳,一指伸出,黄梦杰所有的攻势瞬间瓦解,而发出的真气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的动静,而且我那一指已经牢牢的将他笼罩住,任他左躲右闪,却始终无法躲开我这一指的攻击,好象天地间到处都充斥着我那悠闲中发出的一指,慢慢的,慢慢的向他伸来;而在我左手攻向黄梦杰的同时,右手轻摆,在空中画圆,一股可以将天地吞噬的真气在我身前流转,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刹那时漫天掌影消失不见,完全的被我身前的漩涡给吞噬掉,而且真气弥漫,那漩涡产生巨大的吸力,仿佛要把高秋雨也吞噬进去,就连在一旁观战的人,也都感觉到了我漩涡庞大的威力,高秋雨霎时间脸色煞白,连忙运功想抵抗那漩涡巨大的吸力,可是我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她根本无法停下来脚步,仿佛一只无形的魔手将她牵引着向我掌上撞来。看到黄梦杰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心中暗爽,和我斗!门都没有,除非你们有天榜中前十名的身手,或许可以和我抗衡,但是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破解我这两招,因为只有和我硬抗,凭借着雄浑的真气,才能脱出我这一指一掌的范围,我面带笑容,看着他们在竭力的想要摆脱我的攻击,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我突然间明白了猫捉老鼠为什么要欲擒故纵,那是何等的一种快感!不过看着高秋雨脸色煞白,神情紧张,花容失色的时候,依然倔强的想要挣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了小月,她不也是这样的倔强吗?想起她,我心中不由得一痛,我实在不想看到高秋雨狼狈的样子,长叹一声,散开真气,默默的看着她,我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小月的影子。

  陡然间失去了束缚,黄梦杰和高秋雨仿佛和人已经争斗了千百招一样,身体‘噔噔噔’后退了十几步,方才站稳身形,浑身大汗淋漓,两人痴呆呆的看着我,酒楼上一片寂静,只有他们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看着高秋雨苍白的面孔,我不知为何有些心痛,我知道她不是小月,可是却好象看到了小月的身影,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每次我教完她剑法,她也是满头的大汗的对我说:“阿阳,你好坏,你武功那么高,却一点也不让人家!”时隔半年,小月那娇媚的声音还时时在我耳边响起,我突然有一种冲动,下意识的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站起来走到高秋雨的身边,将手帕递给她,语气温婉的说道:“来,把汗擦擦!”

  高秋雨先是一楞,接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红,她害羞的低下头,接过我手中的手帕,那样子和小月娇羞的模样简直一样,我没有理会在一旁不顾风度张大嘴巴的黄梦杰,不由得再次呆住了……

  好半晌,高秋雨抬起头,她的脸色已经回复正常,声音如蚊蝇般的一样,小声说道:“谢谢你!这手帕已经脏了,我拿回去洗净以后再给你,好吗?”说完她的脸又一次的通红,这次真的是红到了耳边。突然她好象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高兴抓住黄梦杰的衣袖,“表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先是一楞,猛然发现我已经起身离座,按照我们刚才的约定,在头二十招内,我只要起身就算我输了,没有想到我一时失察,竟然忘记了刚才的约定,女人!我不由得苦笑起来。黄梦杰也先是一楞,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他本来有些难看的脸色一下子灿烂起来,笑容可掬的来到我的面前,洋洋得意的说道:“先生,你离开了座位,按照刚才我们的约定,你已经是输了,呵呵!”话语中完全没有刚才被我逼的上串下跳的狼狈样子,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刚开始对他的好感一下子没有了,不过却有了一种同类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无言以对,我真是贱呀!好端端的站起来干什么?把手帕扔给她不就行了!对了,害我如此狼狈的就是她,我好心的给她手帕,可是她却念念不忘我们打赌的事情,我恶狠狠的环视四周,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黄梦杰的身后,笑盈盈的看着我,不停的对我做着鬼脸,那有刚开始时我见到的那种飒爽英姿,整一个小儿女的娇憨模样,我不由得再一次有些呆楞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将我从神游中惊醒,我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和我一样高大,脸上一脸内容的黄梦杰,也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半晌,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输了!”说完,我就有些后悔,妈的,真是我这辈子里打的最窝囊的一仗!

  这时,黄梦杰脸色一正,“先生哪里话,刚才只是玩笑之言,论武功,我与舍妹根本不是先生手下的一合之敌,如果不是先生手下留情,以先生的身手,我们早已经躺在这里了,胜负之言,乃是舍妹的玩笑话,先生万勿当真!”

  我先是一楞,这个家伙不错,我喜欢。我也躬身一礼,“黄兄此言差矣,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耍赖。不过我可能无法在黄兄府中长留,不如这样,我今日就答应黄兄一件事,将来只要黄兄有求于我,在下都会竭力应允,决不失言!”

  “好,就依先生之言!你我击掌而誓!”

  “好!那我们就击掌而誓!”两手相交,我们面对相视一笑,同是豪杰,又何需许多的言语。

  “不行,不行!”高秋雨突然窜了出来,“你们是你们,不关我的事情,你输了,就要认输,那你怎么给我交代?”

  我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个小丫头,让我定力尽失,不过我却有一种想要去疼爱她的冲动。我将心中的激荡平复,开口说道:“那你想怎样,总不成将我赔给你吧!”话一出口,我顿时觉得有些孟浪,不由后悔不已。

  果然她的俏脸通红,但是她没有回避,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要你也给我一个承诺!将来帮我做一件事!”

  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马上答应:“好!那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将来只要高小姐需要郑某帮忙,郑某一定决不推辞!”

  “好了,你们的事情结束了,那么我们应该了解一下我们的事情了吧!”这时半天没有出声的翁大江突然插口道。

  我眉头一扬,“不知翁侯爷想和我了解什么事情呢?

  “你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却无故将我的手下废了,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呢?”他阴阳怪气的说道。酒楼中的火药味一下子又浓了起来。

  我刚要开口回答,这时黄梦杰连忙出来打圆场,“翁兄,翁兄,都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这样吧,这位兄弟的医药费就由在下出了,另外呢,在下再出一笔善后费,反正绝不让翁兄难做人,你看这样可好?”

  翁大江还有些不依不饶,黄梦杰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脸色一变,但是脸上还是一付悻悻之色,半天没有说话。

  “翁大江,你到底要怎样!如果你再不出声的话,小心我和你翻脸!”一旁的高秋雨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卡腰厉声的质问道。

  说来也奇怪,这翁大江好象就是十分害怕高秋雨,一见她发火,整个人都矮了三分,连忙说道:“雨妹,你千万别生气,我同意,我同意还不成吗?”真是一物降一物,根据我的资料,这翁大江是天京中的一霸,平日里横行无忌,连他老子都管不了,没有想到却对高秋雨如此害怕,真是可笑!我站在一旁,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想笑出声来。

  “小子,今天的事情看在雨妹的面子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以后咱们走着瞧!”他恶狠狠的扔下两句场面话,悻悻的转身下楼,身后跟着一帮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翁大江远去的背影,黄梦杰无奈的笑了一笑,转身对我说道:“先生莫要放在心上,大江就是这个样子,都是他老子惯的。你我今日有缘,在下对先生十分的钦佩,不如你我在这酒楼上好好的喝上一场,如何?”

  我看了看满脸期盼之色的高秋雨,微微一笑,“既然黄兄有请,在下怎不从命!”

  撤去残席,大家又重新点了酒菜,黄梦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认识了许久,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实在是汗颜!总是先生长先生短的叫,实在是饶口!”

  我微微一笑:“在下郑阳,乃是墨非帝国宰相郑羊君的侄子,在下自幼随先师学艺,刚刚出师,想趁着年轻周游天下,领略各国的风土人情。”

  黄梦杰和高秋雨闻听先是一惊,要知道墨非帝国乃是当前炎黄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就是在飞天皇朝最鼎盛的时期,也无法与之抗衡,郑羊君乃是墨非帝国当朝一鼎,更是当今太子的岳父,智谋过人,与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墨非帝国的国师扎合木并称墨非帝国的双雄。没有想到我居然是郑羊君的侄子,这个来头确实不小。我看着他们脸上的惊异之色,心中暗暗得意,在这天京里,没有墨非帝国的使节,而且也没有人知道郑羊君是否有这么一个侄子,这可是我和梅惜月商量多时,考虑各个细节才决定下来的。不过黄梦杰到底是出身世家,脸上马上恢复了常态,“没有想到郑兄的来头这么大,在下对令叔父闻名已久,只可惜路途遥远,无缘拜会,今日能够结识郑兄,真是三生有幸!”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下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在当今年轻一代里可以是个中翘楚,不过刚才与郑兄交手,方知道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实在是太过狂妄了,只是不知郑兄师从何人?竟然有如此功力,可以与当今天榜中的十大高手相抗衡,想来尊师一定是神仙中人物了!”他话一出口,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高秋雨也饶有兴趣,十分好奇的看着我。

  真是一个狡猾的小狐狸,想套我的底,嘿嘿!可惜你狡猾,我更聪明,早就已经料到了你会这么问。我一脸崇敬之色,拱手向天,用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崇拜语气说道:“黄兄说的不错,先师乃是神仙中人,只是从不过问红尘中的俗务。在下五岁得遇先师青睐,携在下前往他修真的云雾山洞玄府。十六年来,先师苦心教导,可惜在下愚鲁,仅得先师衣钵的十之二三,想起来惭愧之至。先师久不屡红尘,名字早已经忘却,只知道他道号叫做无名,但是江湖中都称他为洞玄真人,不知道黄兄有没有听说过?”

  看着黄梦杰一脸的迷茫之色,我心中暗笑:小子,你去查吧,查到老你也找不到这个洞玄真人到底是谁。云雾山乃是洪荒禁区,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和毒物,还有的就是几近绝种的上古猛兽,方圆千里没有人烟,嘿嘿,这下把你给唬住了吧!黄梦杰和高秋雨对视半晌,没有说话,半天才开口道:“咳,咳,原来郑兄是洞玄真人的弟子,怪不得有如此身手。不过刚才听郑兄口称先师,莫非……?”

  我脸色一变,马上换上一付悲痛的表情,用十分沉重的语气说道:“云雾山中有一座玄天大阵,里面困着一头有数百年道行的上古凶兽。三个月前天雷将玄天大阵的一个阵脚击跨,导致大阵威力降低,那头凶兽蠢蠢欲动,想要冲出来为祸人间,那凶兽一旦出来,天下苍生将难逃厄运。先师抱着舍生取义的想法,在玄天大阵中与那凶兽大战了十天十夜,那当真是风云变色,地洞山摇,最终将那凶兽至于死地。但是经此一战,先师也是油尽灯枯,两个月前,终于飞升,只留下了我这一个不成器的弟子。飞升前,先师将他从那凶兽身上取来的内丹让我服下,并用一生的功力将我奇经八脉打通,想来先师对我真是恩重如山,让我百世难以报答呀!”说道这里,我努力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郑大哥,你不要伤心,真人舍生取义,虽然已经不能再在我俗世云游,但是却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你年纪轻轻,又如此的造诣,真人一定十分的欣慰,他一定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理想,为苍生造福,而且真人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难过的!”听了我这个故事,黄梦杰和高秋雨都是一脸黯然之色,看到我悲痛的样子,高秋雨也流下了眼泪,在一旁温声的劝阻我。

  “是呀!郑兄,真人得道飞升,乃是天下武人毕生的愿望,也是一件好事呀,你不必如此的难过。嗨,都是在下不好,竟然触动了郑兄的伤心事,该死!该死!”黄梦杰也是一脸的神伤,在一旁不停的责怪自己。

  看来这两个人都是忠厚之人,我突然在心中产生了一种罪恶感,欺骗如此善良的人,我是不是真的十分的坏呢?我低头有沉思了一会,抬起头,一扫脸上的悲痛:“黄兄,高姑娘,谢谢你们,在下只是一时的感怀,没有事的!”我停了一会,对黄梦杰说道:“黄兄,刚才我和你交手,感到黄兄的内力不凡,天下间没有任何一门心法能够与你的相提并论,虽然黄兄的修为还不深,但是加以时日,必能挤身天榜前十位,名震江湖。不知黄兄师从何人呢?”

  黄梦杰闻听一笑,“郑兄,莫要笑话在下了。不过你说的和我的师傅说的一样,只是我师傅说由于我的武功乃是师门的绝学,这心法共有五层,名为清虚心经,一般的门人光是修习前三层的心法,就耗去了大半生,后两层心法都是由掌门人才能修习,而且非常难以修炼,传说只有我们的师门创始祖师才练至第五层,历代的掌门人也只有寥寥数人练至第四层。而且二十年前,上一代掌门人外出云游,突然失踪,以至后面的两层心法无人知晓,我师傅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掌门人的踪迹,不过听说已经有了一些消息,想来如果能够找到掌门人,将后面两层心法补齐,一定可以使我们再上一层楼的。不过我师傅没有告诉我们这个门派到底是何门何派,只是说等有了找到掌门人以后才能告诉我。至于我师傅,就是我们府中的天一真人,郑兄可能不认识。”

  我听了以后暗暗点头,心想这个天一真人应该就是从亢龙山来的师门故人,也许是时候和他们联系一下,如果可能,我就又添了一个争霸江湖的得力助臂,目前单靠青衣楼还远远无法在江湖立足,因为他们毕竟目前无法露面,而且青衣楼所精通的大都是暗杀之术,从事的都是一些无法见光的事情,真正能拿出台面的,也只有青衣楼供奉堂的那几个老家伙,但是他们毕竟已经老了,而这亢龙山想来不简单,至少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一起去争霸天下,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蛇魔道人乃是我的师傅,我更应该振兴师门,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我脚下颤抖。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思考着如何与他们联系,至于黄梦杰后来再说的话,我没有听见,只是呆呆的坐着。

  “郑大哥,郑大哥!”我感到有人在叫我,然后有人不停的推我,我一下子从沉思中醒来,看见黄梦杰和高秋雨都是一脸的诧异,高秋雨有些不安的问我,“郑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没有呀?”我十分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

  高秋雨的脸上流露出没有丝毫掩饰的关怀神色,“郑大哥,刚才我表哥和你说话,说着说着,就看见你眼睛发直,问你话也不理我,叫你也不答应,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真人的事伤心呀!郑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很多人在离开师门以后,就再也不理会师傅了,而你却对真人念念不忘,看来你真的是对真人有很深的感情呀!”

  这哪里跟哪里呀,不过我对这个高秋雨又增添了几分好感,真是一个好姑娘呀!我心中暗暗叹到。于是我微微一笑,“高姑娘,谢谢你的关心,先师对我犹如父母,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将他忘记的。不过刚才我不是因为先师的事情,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所以一时失神,见谅!见谅!”我一边赔礼,一边接着说道:“不知道高姑娘刚才问我什么呀?”

  高秋雨突然脸上划过一抹微红,“郑大哥,我刚才是问你,你看我的武功如何呀?

  我听了又是一笑,“高姑娘,你的武功可以说是非常的好,招式十分精妙,但是你却似乎学完这套武功,而且教你的这个人似乎对于招式过于拘泥,要知道创下这套招式的人,是为他自己的情况所量身创造的,并不一定会适合每一个人,武功在于创新,一样的功夫,十个人学会有十种不同的效果,关键是在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所以并不一定要拘泥于前人的套路,要发展,要探索,只有这样才能有进步,你要记住,招式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是人用招式,而不是招式用人,细细体会这句话,也许你就会有新的发现。另外还有,你的这套招式并不是单纯的招数,更是一种奇妙的内功心法,你虽然已经练熟了招式,但是并没有体会到这里面真正的精髓,我发现这套武功,必须是招随气走,而你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好好想想我的话,恩,明天你来找我,我会教你一套心法,也许会有用处的。”我歇了一口气,看着两人都已经陷入了沉思,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启发了他们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武学殿堂,也许他们会成为一代宗师,会成为我今后的对手,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只有同级别的对手想抗衡,才能让我感到有快感,不然这争霸之路太过简单,会失去了那中间的乐趣。我没有打搅他们,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他们多思考一分钟,会顶上将来他们一个月或者一年的探索,我静静的喝着那醇美的高山浮云,一时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好半晌,他们两人从神游中回神过来,脸上精神奕奕,眼中的精光似乎有明亮了许多,我知道他们在这片刻的思考中,已经又有了很大的突破。黄梦杰更是站起来向我深深一礼,“郑兄,今日郑兄的教诲,黄梦杰感激万分,他日有所建树,郑兄当记首功!”

  高秋雨也是一脸的激动,她忘情的拉住我的手,“郑大哥,谢谢你!”

  我笑着说道,“黄兄,高姑娘,你们客气了,这是你们的悟性好,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悟性,那我说再多也没有用处呀!”

  没有想到高秋雨的脸色突然一变,“郑大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语气十分委屈。

  我有些莫名其妙,“高姑娘此话怎讲呀?我又有哪里看不起你了?”

  “那为什么你和我表哥称兄道弟,而对我这么客气,叫我高姑娘,不是看不起我还是什么?”说着她的眼圈一红,眼泪就要往下掉。

  我是最害怕女人哭,而且是这么一个我心存好感的女人,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只是在下觉得不知如何称呼姑娘好,如果太过冒昧,害怕唐突的姑娘,让姑娘生气!”

  “你还称呼我姑娘!而且还一口一个姑娘!”

  这下子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抬眼向黄梦杰看去,却发现他东张西望,故意躲闪着我,一时间我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高姑,不是!高,那你让我如何称呼你呢?”

  看着我结结巴巴的样子,高秋雨‘噗嗤’的笑了出来,然后满脸通红,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呐呐的说:“你可以叫我小雨嘛!”

  “小雨!”我如释重负的叫了一声。

  高秋雨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这时,侍从把酒菜端上来,我倒上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黄兄,高,不!小雨,为我们今日有缘结识,干!”“干!”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在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的同时,我脑中突然有了计较,我想我已经知道该如何来阻止黄梦杰出任开元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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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五十八章 天一真人

 

  一顿酒喝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梦杰已经醉的人事不醒,高秋雨虽然没有喝醉,但是也是有些昏昏沉沉,我让侍从将他们送回黄府,然后就回到房中,要了一壶凉茶,仰躺在床上思索问题。我虽然没有喝多,但是却着实有些头晕,而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刚才好象忘记问了。站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早已经变冷,茶水冰凉,喝下去激灵打了一个冷战,昏沉的头脑有些清醒,突然间我想了起来,高秋雨向我攻击时是用的修罗斩的招数,她怎么会用修罗斩?我心中泛起了疑问,这修罗斩乃是我许家的绝学,当今世上,除了我和梁兴以外,就只有向家父子,梅惜月虽然知道修罗斩,但是却不会使用,其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难道高秋雨是梅惜月的人,不会的!我马上又否决了这个答案,如果她是青衣楼的弟子,那么就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梅惜月也不会不告诉我,另外,梅惜月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对于修罗斩是相当的了解,她非常清楚这修罗斩的奥妙,可是高秋雨却连修罗斩中的内功心法也不了解,这说明传他的人应该不会是非常的熟悉,那么是谁传给她的呢?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不过既然那人会修罗斩,而且还传给了高秋雨,想来应该是和我许家关系十分密切的人,难道我们家族还有人活着?也不可能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个问题我始终想不到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我一把拉起床上的被子将头蒙住,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去问她,想来她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睡觉!

  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门外一片嘈杂之声,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就在这时,房门轻响,有人在外面敲门,我迷迷糊糊的走过去,将门闩拉开,把门打开,就听一声少女的尖叫声传来,“郑大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被那尖叫声吓的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一下清醒了很多,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少女,正是高秋雨,她背对着我说道。我低头一看,那有没穿衣服,只不过是只穿了一套内衣而已,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不过我还是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起来,还没有换衣服,你稍等一下!”说完我连忙将门关住,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用屋里冷水洗漱完毕,妈的,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在女人面前如此丢脸过,真是……

  打开门,高秋雨站在外面,脸上的红晕还没有下去,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她让进屋里,吩咐侍从上一壶新茶。我为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问道:“高,不对,小雨,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低着头,有些扭捏的说道:“郑大哥,不是你昨天让我来找你,说要教我我什么心法吗?”

  我有说过这话吗?我不记得了,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小雨,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我喝的有些多了,回到房里就睡着了,刚睡醒你就来了,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写。这样吧,明天,明天我一定将心法写好,然后教给你,说话算数,我不会忘记的!”

  高秋雨闻听脸上露出笑容,“大哥,你知道吗?表哥跟随他们府里的天一真人学艺,本来我也想拜他为师,可是他却说什么他们门派一向都是传男不传女,不收我为徒,昨天我们回去以后,表哥在真人面前大大将你夸奖了一番,现在你是我们府里的名人,连我舅舅都想见一下你这个奇人,嘿嘿,郑大哥,你要好好的教我,等我学成之后,好好在表哥面前显示一下,哼,让他以前老是用他师傅来气我。”

  我笑了,还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没有长的小女孩,“好,小雨,只要你用心学,我相信你一定会比你表哥强的!哦,对了,你昨天用的招式是谁教给你的呀,很精妙呀!”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顺口问道,“那是我家传的招式,我爸爸教给我的,他说这套招式不完整,可惜了。本来我爸爸是不想教我的,他说女孩子耍刀弄枪的有失体统,后来经不住我天天缠他,就把这套武功教给了我,他说这本来不是我们家传的武功,只是从他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所以教给我也不算是违背家训!”

  原来是这样子呀,我明白了,我想了一下,刚想问她的父亲是谁,她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拔脚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对了,我都忘记了,其实今天我来不是这件事,快点!大哥,我们快点走!”

  我被她这一惊一炸的搞的有点头晕,踉跄着来到了门口,看着她冒失的模样,我连忙使了一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苦笑着说道:“小雨,你这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呀,我们去哪里?你总要给我说个明白吧!”

  “对不起,郑大哥,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回去,对舅舅他们一说起你,他们都十分想见你一下,连从来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真人也有了精神,他们都在府中等着你,叫我来请你过府一叙!”高秋雨有点不好意思。

  被你打败了,那边有人等着,这里还和我云天雾地的说了半天,不过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当年和我曾祖父齐名的黄氏家族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还有那个天一真人,也许就是我的同门,我也很想去见一下。我拉住高秋雨的手,“小雨,别那么急,既然是长者召见,我当然不会推辞,但是你总要让我换件衣服,准备一下吧,不然那是对长者的不敬!”说完,我又将她拉了回来,让她坐下,在行囊中挑选了一身白色的儒裳,在里间换上,又拿了几件小物件用来当作礼品,都是我来之前,让梅惜月为我准备的墨非帝国的特产。准备停当,我又叫来侍从吩咐了两句,然后和高秋雨起身离开酒店,向黄府走去。

  没有想到,权倾朝野,世代三公的黄府竟然是这个样子,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气派的门楼,也没有站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家奴,只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宅院,甚至还没有天京普通的富商的家醒目,如果不是门楼上那块高高挂起的的牌匾上‘护国公府’那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我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黄府。不过我也明白,这种朴素、寻常的外表,代表了黄家那淡泊的心态,也正是这种淡泊的心态,使的黄家数百年来在飞天皇朝始终稳如泰山,在无数次的权利斗争和政治阴谋中立于不败之地。大隐隐于市,在这浮躁的人世间,始终保持这一种淡泊的心理,难得呀!看着普通的黄府,我不仅点了点头。据说这黄府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其中有一个典故,当年黄家的第一代家主在建造这黄府的时候,也想将它建造的十分豪华,于是遍请名工巧匠,而且每一天都亲自来督造。有一天这位家主对一个泥匠说道:“你将这围墙建的牢固一些!”那泥匠回答说:“大人放心,我家世代都是泥瓦匠,建造过无数的豪宅,至今没有一座豪宅出过问题,有问题的只是那豪宅的主人,换了一家又一家。”也不知道那泥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那位家主听到了以后却陷入了沉思,是呀!这世上没有不倒的宅院,有的只是衰落的家族。于是这位家主在重赏了那个泥匠的同时,将以前建造的豪华宅院推倒,只是按照普通的人家建起了黄府,并且立下了家训:黄府只可以修,不可以建,要世代维持着简朴的风格,保持淡泊的心境。我其实十分佩服这位家主,能够在位高权重之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人杰。

  这时高秋雨已经走上前将大门叫开,回头看到我还在看着黄府发呆,娇声叫道:“郑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发呆,快进来吧!”

  我如梦方醒,抬脚跟随着高秋雨走进黄府。黄府的里面和外面一样,都是十分简朴的房子,而且可以看出,这些房子都已经有了年头,在屋檐和长廊上,清楚的可以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已经有数百年了,看来黄家依然牢记着他们的家训,所以黄家出来的子弟,都不是寻常人等,在朝廷中位居三公,也有他必然的道理,看来如果想要灭掉飞天,黄家将是阻止我前进的一块巨石。

  在黄府的正厅里,正墙上挂着一块匾,上面书写着“荣辱不惊,卑贱不屈”,落款是黄智,字体仓劲有利,豪气逼人,显示出书写者那广阔的胸怀和淡泊的心境,在匾下坐着一个人,年龄在七十左右,一脸的正气,消瘦的面庞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此人一定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浊世美男子,一身儒裳,更将他的书卷气衬托的淋漓尽致,高秋雨一见此人,立刻扑上去,小鸟依人般的搂住老人,“姥爷!”她叫道。

  “姥爷?”那这人应该就是当年与我师傅邵康节并称‘飞天二曲’的黄风扬,此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飞天皇朝黑龙军团的上任军团长,据说智谋过人,用兵诡异,在他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未尝败绩,目前在飞天军中,他的声望无人可以匹敌,十年前由于身体不好,他从黑龙军团的任上下来,姬昀亲封逍遥王,虽然不在军中,可是可以节制各个军团,对于军中的军团长有监察之责,而且可以先斩后奏。从看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易于之人,我心中暗暗警惕。

  “姥爷,他就是我们昨天说的郑大哥,他的武功好厉害呀!”高秋雨对老人介绍着,然后扭头对我说道:“郑大哥,这是我姥爷!”

  我连忙上前躬身施礼,“晚辈拜见先生!”一般这些文人都喜欢别人称他们为先生,而且象黄风扬这样从军旅中出来的人,一定是不会服老的。所以我的称呼一定要十分的得体。这先生的称呼中,本来就有老师的意思,想来他不会见怪的。

  他抬头看见我的样子,神情突然一楞,然后慢慢的说道:“老夫黄风扬!”虽然语速缓慢,但是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扑来,让我不得不感到这位老人绝非那种普通的老人可以欺骗。

  “晚辈郑阳,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你就是梦杰所说的那个武功高强的郑羊君之侄?”

  “晚辈正是!”我恭敬的回答道,我知道一轮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二十年前,老夫曾经参加了八国在五原楼的会盟,那次我曾经见过一次郑羊君,那时他还年轻,但是却是神采飞扬,我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果然这许多年后,他已经是一国的宰相,这些年他一向可好?”

  我就知道,这个老头绝对是个老奸,幸好我有万全之策,来之前已经将那郑羊君的底细打听的清清楚楚,我恭声回答:“先生恐怕记错了,那是家叔还在游学安南,您说的应该是家父郑公元吧!”

  “是吗?那老夫当真是老了,记性不好了!”黄风扬一付沮丧的样子,“令尊可好?”

  你老了?你要是记性不好,恐怕没有人记性好了!我心中暗想,但是表面上还是一付必恭必敬的模样,“家父在十年前已经病故了!”

  “哦!真是天妒英才呀!对了,为何没有听过贤侄的是呀?”

  “晚辈五岁就被先师带到了云雾山学艺,一直没有回过家,所以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晚辈!”

  “那三年前我送给你叔父的礼物,令叔是否喜欢?”

  礼物,谁知道你送的什么礼物,这一下我的后背有些发凉,脑子急速的转着,传闻说郑羊君而且为人清廉,从来不授受礼物,既然他收下了,那必然黄风扬投其所好,一定是他十分喜爱的东西,听说郑羊君十分席爱书法,酷爱临摹姬远的字体,莫非……但是我如果说错了,就暴露了我这个假羊诂,怎么办?但是时间不允许我长时间思考,我一咬牙,“晚辈出门的时候,家叔曾经吩咐,如果能够见到先生,让我当面感谢您送的瘦金贴,他说他十分喜欢!”说完,我体内调动真气,准备随时出手。

  “哦,喜欢就好,回头见到令叔,代我问好呀!”

  我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蒙对了,这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呀,我只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刚才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就听厅外有人叫道:“郑兄,是郑兄来了吗?”只见从厅外走进两人,当头一人正是黄梦杰,我激动的几乎要哭了出来,老兄,你怎么不早点来呀。黄梦杰兴冲冲的跑进大厅,我连忙迎上去,一把将他抱住,“黄兄,你好呀!”黄梦杰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激动,有些脸红的挣出我的怀抱,“郑兄……”他没有说下去。

  我也感到了有些失态,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墨非的礼节,好朋友见面,一定要拥抱显示双方的友情。”从昨天我碰见他到现在,真是谎话不断,说的我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话了。

  “郑兄!”他脸上呈现出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先向黄风扬请了安,然后激动的说道,“昨天你说的人是活的,招式是死的那番道理,我今天仔细想了许久,刚才在练习的时候发现,以前许多无法完成的招式,今天都水到渠成,我师傅十分惊奇,我将昨天你说的话重复了一边,师尊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刚才听说你来,就和我一起来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师傅,天一真人!”我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人,只见这人一身道装,由于就习玄功,面色红润,看样子有四五十的模样,不过我估计他的年龄应该和黄风扬差不多,说不定比黄风扬还要年长。就听黄梦杰又对那道人说道:“师傅,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的郑阳!”

  天一原来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精光暴射,宛如有形,我心头就好象有一把大锤敲了一下,这就开始了,好功力!我也不甘示弱,真气流转,眼中精芒隐现,直直的与他对视,一时间我们二人身上的衣服微微的抖动……

  “贫道起手了!”他抬手行礼。

  “晚辈还礼了!”我也躬身一揖。

  霎时间,大厅中暗流涌动,劲气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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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五十九章 惊天一啸

 

  天一的真气十分的雄浑,毕竟他的年龄放在那里,几十年苦修的内家真气绝对非同小可,或许他无法胜过摩天,但是却和那钟离宏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我两次因祸得福扩展经脉,突破了清虚心经的第五层心法,那么我绝对不是天一的对手,但是现在我可以说是亢龙山一脉创建以来,第二个将清虚心经练至第五层的人,一身内力已经超过了当年蛇魔道人的水平,那么天一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两股诡异,但是又十分强横的真气在空中相碰,整个大厅中的人立刻感到劲风扑面,让人难以呼吸,而离我们最近的黄梦杰脸色苍白,涌动的暗劲让他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他连忙向后退去。我和天一的身体都是微微一晃,我的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天一竟有如此修为,仅凭着清虚心经前三层的心法,居然硬抗我七成功力,而且还立于不败之地,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而天一的脸色更是一变,脸上的红光暗淡了许多,但是却有几分喜色。我们相互对视,大厅中静悄悄的,连黄风扬都没有想到我居然和天一战成平手,高秋雨的神情更是紧张。

  “施主好功力!”天一突然开口说道,单掌直立,摆在胸前,看似是起手行礼,但是我知道这是亢龙山不传之密七旋斩的第一式,掌式隐隐已经将我笼罩,这是七旋斩的起手式,也是威力最弱的一式,多是在两人相互切磋时,向对手表示敬意,他这是在向我试探,“不知刚才施主用了几成功力?”

  我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和他一样,摆了一个相同的手势,别人看不出来,只有亢龙山的亲传弟子才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左手护住胸前大穴,破去他的招式,而右手则一样是七旋斩的起手式,这是亢龙山修习七旋斩的弟子才会明白的礼节。我缓缓的说道:“在下昨夜没有休息好,在客栈里喝多了酒,口干舌燥,直到三更才睡,所以只能用七成的功力!”我话中有话,其实是在告诉他,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最好能够在今晚三更到客栈来找我,如果他是一个明白人,应该可以清楚我的意思。

  果然,天一的脸上流出一丝激动,但是那激动的神色转眼即逝,马上又恢复平静,“施主年纪小小,居然有如此功力,明明以七成功力硬抗贫道九成的真气,贫道真是白活了这许多年!”他在回答时,将‘明’字和‘白’字的语气加重,我知道他已经了解了我的意思,我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天一抢先说道:“贫道明知道不敌施主,但是遇高手而不切磋,实在是心痒,所以贫道见猎心喜,想再领教施主的高招,你我点到为止,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我知道他是不相信我刚才只用了七成的功力,所以想再试探一下,当下我微微一笑,“既然真人相邀,晚辈怎敢不从?”我点头答应,向后退了两步,全神准备。

  毫无声息,天一移动如行云流水,又是迅捷,又是畅美,他飘然旋开,双掌斗开,两股无形罡气分叉而出,却在刹那间汇合一起,隔成一道浩荡无比的劲力,狂飚般卷向我。我大喝一声,身形暴弹而起。左十掌,右十掌,成圆弧抛掷反击,那飞掠的弧线尚未消失,我整个人横空急翻,这是七旋斩中的破浪斩。

  道号高宣,天一面色凝重,形态肃穆,在敌人凌厉施展的弧影星芒中挺立如山,他的两掌带起浑厚沉猛的至刚力道,看似缓慢,实则其快无比地走着,太极图形在全身四周回绕。只见空气排涌激荡,呼啸撞击,万钧力道旋转交织,那种宛如成了实质的劲气就布成了一面密密的网、一道坚固的墙,雄浑极了,也奇妙极了!瞬息间,飞舞的弧手掌刃流曳掠射,弹闪翻腾,与浩大的劲力相互碰撞缠绞,就似是万千星团绕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山穿织的月星要透射进去,燃烧的火出却以它的热焰舌力加拒抗,而风声尖锐,力量澎湃激扬,这时,场外的众人除了掌影腿势所带起的幻象外,根本就看不见那拼斗中的两人。

  我十分奇怪,天一使用的招式根本不是七旋斩中的招式,而是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招式,难道失去蛇魔道人的这些年里,天一自己创出了另一套武功,看威力,丝毫不弱于七旋斩。而天一的神情更是激动,好象是多年没有碰到对手的人,猛然有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出现,那种兴奋难以言表。

  斗场上的两人打的难解难分,鬼哭神号,一旁观战的人也看的胆战心惊,由于大厅中的打斗,惊动了黄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前来观战,此时已经将厅门堵的严严实实,看到有人和他们心目中的老神仙斗的不相上下,不由得吃了一惊,还有人不停的打听和天一真人拼斗的是什么人……

  高秋雨的一双俏眼虽然不停地左右上下转动,却仍追摄不上较斗者双方的身法招式,她直看得眼花缭乱,头昏脑涨,逐渐连人家那种绝顶的移动也看不清了。只见一阵风扑着一阵风,一股力迫着一股力,仿佛两个带着气流的精灵在追逐奔跑,根本就分不出这是怎么回子事了……急促地喘息着,她宛如感到连天与地也在转动了,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又涨又闷,双眼看出去全是模糊糊的一片,顿时,她整个人也摇摇晃晃起来!站在一旁黄梦杰连忙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表妹,怎么了?”

  “我头晕,表哥!他们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头好晕!”高秋雨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回答道。

  黄梦杰一听,哑然失笑,“表妹,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挪移法,不要说你,就是我也看不清楚,不过象今天郑兄和师傅,都是可以代表当今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他们这一战,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和他们媲美,他们这一战,我想已经可以和传说中千年前文圣梁秋与少牟正的那场绝世之战相比拟,今天你我都有眼福,能目睹当今武林中的翘楚之战,实在是难得!”

  高秋雨听了也不仅点头,这时黄风扬开口道:“你们两个不要说了,看样子他们已经斗起了兴头,恐怕难以控制了,我们现在离他们太近,很容易殃及池鱼的,还是出去,离他们远一点,我这条老命还想再活几年呢!”高秋雨和黄梦杰看看在场中拼斗的两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连忙点头,三个人踱到大厅的墙边,慢慢的向厅外走去……

  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天一的功力的确不凡,我这时感觉到,他比那钟离宏还要高上一筹,仅比摩天略低半分,从和摩天一战之后,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这么痛快的一战了,劲气呼呼轰鸣,掌影缤纷飞旋,就在这一刹那,我身体突然腾空,七旋斩七式同出,一排排;一沼溜、一行行、一片片、一圈圈的如刃掌影骤然从四面八方,各个不同的角度倾泻向敌人,而它们并不是采取正常的攻击惯势,似巨浪澎湃,群山并颓,瞬息间飞砂走石,尖啸如片,仿佛宇宙中的力道完全在这个时候涌向了天一。天一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脸色苍白,他大喝一声,飞身跃起,身体在空中暴旋,掌式如闪电流星,将他的身体幻成一道旋风,那旋风粗有丈余,瞬间将那如刃掌影吞噬的同时,他本人更如一个九天的魔神,仿佛有三头六臂,刹时舞出漫天掌影,天崩地裂,天地在这一刻仿佛要塌陷,在强横的劲气的侵蚀下,大厅在颤抖……

  长啸声颤抖着抛扬而起,我单足旋地,猝然连串地狂转急回,在这闪电似的转回始中,长臂暴起,划过一弧大圆,由左右斜圈蓦翻,于是,一阵无形无影的罡烈力道,象突然在空气中沸腾起来,宛如天神的巨掌在猛挥,六个巨杵在并捣,带着无可比拟的雷霆之咸翻涌排挤,天与地间充满了尖锐的呼号。四周空隙展现出一片滚盈的迷蒙;象是来自九霄的咆哮震撼着这里,来自大漠的狂飚席卷着这里,这股匪夷所思的力量甫始产生,我的双掌已催动着这股奇异力量扩展,变幻着鬼魅似的方向飞闪如刃般片片飘拟而至!

  修罗三绝式之一,天地同悲!观战的众人刹时被这片突起的罡气吹逼得东倒西歪,纷纷踉跄退后却,不知何时,天地间弥漫着尘土,不知道是从那里跑来如此之多的灰尘,将黄府前院笼罩着……

  天一此时面色煞白,早先那种仙风道骨的神仙气跑到了九霄云外,他撕声大喊道:“八法归一!” 于是,但见云滚风号,万象混蒙,掌腿齐飞,厉啸似哭,就在这种令人心惊胆裂的声势中,“嗤”的一声裂帛之响传扬,两条人影向两边飞去,整个黄府归于沉寂!

  烟雾弥漫,灰尘荡漾,大厅终于无法在忍受我们的肆虐,轰然倒塌了,没有任何的声响,整个大厅早已经被我们的劲气侵蚀,被暗劲靡成粉末状随风飘扬,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粉灰,大厅里的家具已经消失不见,唯一完整的,就是躺在厚厚的粉灰中的那块由黄智题写的匾……没有一个人说话,烟尘散去,我白色的儒裳已经成了条状,头发蓬乱,呼吸急促,我想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是铁青,再看天一,他的脸色更差,道装自双肩撕裂,直达袖口,露出内衬的灰白色中衣来,而他的面容也就和他内衬的中衣颜色一样了——灰中带白,他全身汗透,甚至湿淋淋地往地下流淌——就宛似才自水中捞起。这些,俱使人惊异!但是令黄府中人更加惊异的是,在他的背后,有六个掌印,掌印所在,衣料已经不见,可以直看到他里面的肤色……

  “我败了!”好半天,天一生涩的说道,一阵阵惊呼传来,黄府中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施主在我背后的六掌先行印上,掌力含而未发,我虽然也击到了施主,但是却无法完全收回掌力,所以,论招式,论内力,贫道败的心服口服!”

  “仙长胸襟广阔,功力绝世,修为无双,而且参透名利,更让晚辈佩服!”我缓了半天,才喘过气来,双手合十,深深一躬。

  “好了,好了,你们是痛快了,可是我这黄府大厅算是完了!”在一旁的黄风扬突然发话,这时我们才注意到此时我们头顶天,脚踩地,站立于一片废墟当中,四周围观的人都是一脸的震惊,虽然黄风扬一付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脸上还是有些色变。我不仅觉得有些羞愧,第一次来人家的家里,就把人家的大厅给震的粉碎,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黄风扬,我呐呐的有些无法启齿……

  看出我的尴尬,黄风扬哈哈一笑,他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老夫虽然不懂得武功,但是统领数十万大军多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麾下的猛将如云,也见过无数的高手,但是今日你们这一战,却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虽然赔进去了一座大厅,但是值得,真是值得,而且天一这老杂毛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论武我当然赢不了他,可是论文,我也未占上风,多少年了,我一直希望能见到这老杂毛能有一败,也让我看看他失败时的落魄样子,今天我终于看到了,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小伙子,多年老夫没有象今天这样痛快了,说实在的,虽然你拆了我的大厅,但是老夫还要感谢你,能让老夫如此开怀一笑,哈哈哈……”在一旁的天一听了,气的颌下的胡须乱抖,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话了,刚才他消耗的真气实在是太过巨大。

  “就是,就是,郑兄,不必为这大厅抱歉,大厅没了可以重新建造,但是象今日你与师傅这一战,不是谁都能目睹的,说句实在话,我也受益颇多,而且这大厅已经是实在太陈旧了,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今日郑兄将它拆去,还让我们省去了不少的金钱,我还要感谢郑兄呢!”一旁的黄梦杰也连声说道,看着他神采飞扬的神情,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而且从刚才我和天一的这一战,他也领悟颇多,我心中的惭愧也消失了不少。

  “你们别站在这里呀,郑大哥和真人都已经十分累了,还是赶快找地方让他们调息,恢复一下吧!”这时高秋雨对众人嗔怪道。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黄风扬让人将我安排到偏房休息,而天一也回到了他的房间。刚才这一战,对我当真是十分的辛苦,我几乎用尽了全力,而且最后天一打在我身上的那两掌,虽然已经收回了大部分的内力,但是却依然对我的内腑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害,经脉也受到了一些损伤,确实需要好好的调养一番。我盘坐在榻上,五心朝天,运转清虚心经,噬天真气在体内缓慢的运行,这天一确实了得,虽然没有排名天榜十大高手之列,但是却如此了厉害,丝毫不逊色于那摩天,而且年龄比那摩天要年轻许多,如果再让他修炼二十年,或者让他知道后两层的心法,那我今日的胜负还很难说,看来天下还有许多奇人异士,万不可小看了世间的英雄。渐渐的我的灵台进入空灵,天地间仿佛又回归到了一片浑沦,只有那隐含阴阳二气的真气在缓缓的流转,万籁俱寂。无人、无我、无生、无灭,空灵死寂,身外物在感觉中消失了……一场大战之后,我进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玄妙境界,体内的阴阳二气,虽然已经融为一体,但是原先可以感觉到那阴阳的分别,可是现在,只有一团混沌,在这混沌当中,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天地间原本就是一片混沌,万物都是孕育在一片混沌之中,而那混沌之气此刻充斥着我的身体,不断的改造着我的身体,强化我的经脉,至此我的清虚心经才算是真正的大成,天下间除了那神兵利器,寻常的刀剑再难伤我半分,而且就算我不运功,清虚心经也会自动运行,那混沌之气在用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在我体内滋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瞬间那啸声传遍整个黄府,笼罩了天京,方圆百里内霎时间都回荡着我悠长的啸声,天京城内的百姓甚至疑是天神动怒,九天龙吟,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朝天膜拜;啸声传到了正在调息的天一耳中,他只觉得那啸声中隐隐有一种勃勃的生机,体内真气随着啸声加速运转,几近耗空的真气眨眼间恢复了一半,他神情激动,口中喃喃自语:“这,这,这莫非就是师门中传说的清虚心经第六层,一元复始之境?自亢龙山创建以来,无人能练到此中境界,那首‘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碣语莫非应验到他的身上?莫非我亢龙山隐世数百年,将要再历红尘?”他神色激动,久久无法平息。

  可惜此刻我沉浸在那玄妙绝伦的神游当中,根本无法了解到外面的动静,那啸声持续了有近半个时辰,方才平息。我心中不仅十分畅快,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几近痴呆的俏脸,是高秋雨。我轻轻拍打了一下她那有些麻木的脸庞,“小雨,你怎么了?张着嘴巴,傻呆呆的发什么楞呀?”

  好半晌,她恢复了她的神智,有些结巴,但是十分激动的问道:“郑,郑大哥,刚,刚,刚才是,是,是在做声长,长,长啸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小雨,有什么不对吗?”

  “郑,郑大哥,你,你,你还是人吗?”她的脸色有些狂乱。

  我更加奇怪,笑着说道:“怎么这样问?我当然是人了,你怎么了小雨?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没有说话,一把将我从榻上拉起,飞奔出门,向府外跑去,一路上我看见的都是好似雕像的人,他们呆若木鸡的站在院中,一看到我,立刻发出一声尖叫,转身跑开。我有些莫名其妙,跟随着高秋雨,我来到府门前,高秋雨停下脚步,打开府门上的小窗户,扭头对我说道:“郑大哥,你自己看!”

  我狐疑的从窗户上向外看去,这一看,立时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府外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他们在黄府的门楼外,焚香祷告,而且人越聚越多,将黄府外的长街堵的严严实实。我疑惑的看着高秋雨,“小雨,这是怎么回事情?”

  “郑大哥,刚才你在运功时做声长啸,声音含盖了整个天京,百姓都以为是天神降临,恐慌不已,后来有人发现那啸声是从黄府传来,就在府外祷告,祈求天神降福,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还惊动了朝廷,舅舅刚下朝回来,皇城里就派人过来将他招回,连姥爷和表哥也被招去。姥爷临走时还嘱咐我,让你千万不要出去,等他回来,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她的嘴巴象是连珠炮一样,一口气说完,然后又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拉住我的手,“郑大哥,你这么厉害,一定要好好教我,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晃,一副小儿女的娇态。

  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一声长啸,居然惊动整个天京,而且连皇城那边也惊动了,我是不是太厉害了,走到那里,都要引起骚乱?我不仅一阵苦笑,“好,小雨,我一定会教你,你放心吧,只是这练武可不是一挥而蹴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还要持之以恒,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高秋雨坚决的说道。

  我又扭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现在也没有事情,你姥爷他们估计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这样吧,趁现在有空,我先教给你一套心法,用来配合你的那一套招式,只要你能将那套招式练好,我想在天下间,能够与你对抗的人不会太多!”我下决心要将修罗斩的内功心法教给她,不管将来是怎样的情况,但是至少可以让她不受欺负。

  “现在?会不会太仓促了?”

  “你还想给我行拜师之礼?”我看着她笑道。她的头摇的象拨浪鼓。“那你学不学?”

  “学!”她十分坚决的说道。

  我们来到黄府的花园,我一字一句的将修罗斩的心法告诉她,然后又为她打通了经脉,将修罗斩中的招式补全。说实话,她真的是一个学武的天才,我只需要讲解一遍,她就完全明白了,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我看她的悟性不比小月的差,得贤徒而教之,人生一大快事!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家的一家老小回到了府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十分高兴,特别是黄梦杰,更是神采飞扬,而黄元武,这个飞天的一品大臣,当朝的宰相也是面露喜色,可以想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惟有黄风扬,脸上有些忧虑。一回到府中,他就把我单独叫到了书房里,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当我面对这个老者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些忐忑,因为这个老人实在是太过睿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露出马脚,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总要保持十二万分的小心。

  “贤侄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一进书房,黄风扬就沉声问道,书房中灯光幽暗,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我一楞,“晚辈不知,请先生指点!”

  他负手站在屋中的一幅画前,呆呆的看着。那画上画着三个人,我隐约可以看到画上的三人,当中一人,神情威严,隐有帝王之气,右手边一人羽扇纶巾,书生气十足,左手边的那人,一身戎装,杀气逼人,有一种金戈铁马的威武,又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不知为何让我产生了一种亲切感。黄风扬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那画中的人物,等了好半天,他长叹一声,背对着我说道:“今天进宫,圣上问我那啸声之事,我说是梦杰的一个好友在练功时做声长啸。圣上十分惊喜,说梦杰有这样的好友,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同时想招你入宫相见!”

  我一听,心中一惊,虽然那姬昂不认识我,但是难保有人会认识我。我刚想开口,黄风扬转过身来对我说,“我已经拒绝了,我说你是一个山林之间的异人,脾气古怪,恐怕不会前来拜见。所以圣上也就没有坚持,只是让我好好的款待你。同时下旨十天后要梦杰和翁大江金殿面试,争夺那开元城守一职,我想由于你的出现,梦杰出任此职务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那可真的要恭喜先生了!”

  “如果是在昨天,我可能会十分的高兴,因为开元城守一职事关重大,手握二十万雄师,何等风光。而且虽然梦杰此前一直是掌管天京防务,但是手下的将士多是我以前的将领,对他不会为难,更何况天京目前十分安全,除了一些宵小之辈,没有什么战事,也无法磨练他。开元地处飞天明月的边境,虽然也多年没有战事,但是听说明月的一等傲国公许正阳目前奉命把手凉州,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易于之辈,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听说他上任几天,接连将凉州城内势力最大的地头蛇连根拔起,再加上之前的升平惨案,血战东京等一系列的传说,恐怕两国之间的战争是迟早的事情。梦杰年轻,有此对手,也可以磨练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许正阳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他缓缓的说道。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暗中戒备。他接着说道:“但是,今天我改变了主意,贤侄可知为什么?”

  我强做笑脸,“晚辈愚鲁,还请先生明示!”

  “因为你!”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这和晚辈有什么关系?”我冷汗流了下来。

  “真的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傲国公许正阳,而且还是许鹏的后人!”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脸上强做的平静无影无踪,特别是他最后一句,更是让我大惊失色,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我已经决定要让他消失,这样一个老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当下我力透双掌,冷冷的说道:“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许某也就不再隐瞒了,王爷你实在不应该和我单独一起!”说完,我闪身扑上,斗室内劲风荡漾,烛火摇动,我要击杀黄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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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章 黄氏家族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将黄风扬击杀的同时,他突然说道:“慢着!贤侄,我想让你先看一样东西,如果你看完之后依然决定要杀我,那么我决无话说!”

  我放下手,但是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死死的盯着黄风扬,心中想: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要耍,以我们之间如此近的距离,我还会害怕你耍出什么花不成?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见他走到了那幅画的前面,从画背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我,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接过那封信,满脸的疑惑,“这是什么?”我狐疑的问道。

  “贤侄还是先打开来看看再说!”他十分镇静,但是却难以掩饰颤抖的语气,看来他很激动。我就着灯光,只见信封上写着‘许家子弟启’,那字体苍劲雄浑,力透纸背,这字迹好熟悉,我好象是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我再次看看面前的黄风扬,只见他点了点头,示意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有些发黄的信纸,而且是那种十分普通的信纸,四四方方的折着,我打开信纸,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苍劲雄浑的字体:字示许家子孙,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一定是我的后代,我不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是什么年代,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绝对不能伤害手持这封信的人,而且要尽量给他们帮助!许鹏炎黄历一四四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没有错,这正是我曾祖的字迹,我太熟悉这字迹了,我从小就熟读的《练兵纪要》就是曾祖亲手写的,我又怎会不认识呢?我抬头看着面前的黄风扬,一脸的迷茫之色,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我脸上一时间阴晴不定,陷入了两难。想了一想,我开口问道:“还请先生明示!”

  黄风扬长出了一口气,他抬手示意我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好半天,他才开口说道:“应该怎么说呢?这个事情太过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就从这封信开始吧!孩子,想来你也知道,家父和令曾祖乃是飞天皇朝的中兴大臣,当时你曾祖在外,武功高强,智谋过人,家父在内,精通易术,占卜之术天下无双。两个人共同辅佐先皇昭帝,着实创立下了赫赫的战功。他们两人不但是同僚,而且还是知心的朋友,那时你曾祖,家父和先皇昭帝可以说是合作无间。事情应该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你曾祖已经是当朝唯一的外姓王,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家父当时也是朝中的一品大臣,位列三公,而先皇却已经不再有当年的英明和睿智,他开始变的多疑,暴躁,整天都疑神疑鬼的,好象有人要谋取他的皇位,为此他将不少大臣用各种借口诛杀,但是唯一没有动的人就是你曾祖和家父,并不是他仁慈,而是因为家父和他是表兄弟,有血缘关系,而令曾祖长年在外征战,很少驻留天京,更何况令曾祖在军中当时有极高的威望,可以说只要在军中效力的人莫不把许王爷视为天人,先皇对王爷可以说是又敬又怕,家父当时也隐隐感到了情况不妙,曾经提醒过王爷,但是王爷对先皇深信不疑,没有半点的提防。后来先皇暗中培植势力,慢慢的用他自己的人替代了原先四大军团的统帅,将王爷的弟子纷纷派遣到了外地,大部分都是明升暗降,没有实权。家父几次想劝阻,先皇都不愿理睬,还逼家父立下了效忠书。大约在二十二年前,先皇开始向浴火凤凰军团调派亲信,明里是说去学习,暗中却是要分化军团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女婿也被派到了那里,并且在军团中担任要职,家父的意思是要他前去暗中协助王爷,可惜他没有把话说明就已经去世了,家父临终前告诉我,王爷乃是飞天的擎天支柱,万不可轻动,而且根据卦相,如果对王爷不利,飞天迟早会有灭顶之灾。之后我接任了黑龙军团的职务,本想找机会将家父的意思告诉我的女婿,但是那时的先皇对谁都不相信,立刻将我调往安西,前去镇压当地的叛乱。当时我想,也不用如此着急,一来先皇的力量还没有成熟,二来王爷如此的人物,也不会没有防备,所以我就决定先前往安西。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为何,明月钟离世家的人去和王爷联系,而且还被先皇得知,于是先皇决定不再等待,立刻诱杀王爷,在天京大摆千叟宴,准备擒拿王爷。当时我身在安西,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令人千里传书,通知我的女婿让他不可妄动,并且暗中协助王爷躲过这一劫,书信送出以后,我觉得不妥,又命令我的儿子在开元和天京的路上等候王爷,一定不能让王爷前往天京,同时我也立刻从安西动身,奔赴天京,试图阻止先皇。可惜我还是晚了,而且前去给我女婿报信的人也没有及时赶到开元,我的女婿在没有我的提示下,贸然伙同其他先皇的亲信配合四大军团发兵开元城,铸下了大错。当我赶到天京,王爷已经被擒拿,关押在天牢。我星夜前往天牢探视王爷,却发现王爷十分坦然,我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了他,没有想到他十分的镇静,只是说:天意!天意!他问我如果先皇一定要杀他全家,他会请先皇留下他的曾孙,我会怎么办?我说我一定会劝说先皇释放他,但是如果先皇一定要杀,那么我会坚持不留活口,因为家父两年前的话我一直牢记在心。王爷看着我,突然放声大笑,他说:我太了解姬无忧了,既然他已经把我擒拿,那么杀我的决心已经不可改变,就是天皇老子也改变不了,但是他一定会给我许家留下一条命脉,而那条命脉将会是飞天的噩梦。我清楚的记得王爷说这话时的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那霸气让我喘不过气来,他又一笑,对我说:念在我黄家世代忠良,而且他和我的父亲相交多年,黄家对他的照顾颇多,所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于是他写下了这一封信,说如果有一天许家的子孙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可以保证我黄家三百年无忧。那封信就是你今天手中的这封信。我没有保住王爷,但是王爷的每一句话都成为了现实。首先我知道许家有一个子孙还活在世上,虽然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王爷睿智,天下谁人能比,每一句话都一言中的,即使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也妙算无疑,家父号称是精通易术,能查知未来,但是和王爷相比,又怎能并论!”

  我默然无声,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好,没有想到曾祖有如此的本事,天意!莫非曾祖早已算到了这一天,那么他为什么不去抗衡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一支大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我抬头一看,黄风扬站在我的身边,他眼中也含着泪水,“孩子,我想你一定没有见过你的曾祖,抬起头,他就在你的面前!”说着他来到了那幅画前,指着左手边的人,“这就是王爷,那个世间无人能比的战神!”

  我来到了画前,仔细的看着画中的曾祖,一个平凡的人,但是在平凡中却隐透帝王的威严,相比之下,他身边的那人一定是姬无忧,虽然看上去很气派,但是却没有那中君临天下的豪气。我扑通跪在画前,泪水已经湿透了前襟,我听童大叔说过,听向宁形容过,听无数人讲述过,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传说中的凤凰战神,我的亲人。我强压住悲痛的心情,不敢大声的痛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曾祖,你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不去躲避,难道是为了那可笑的友情,让你放弃成为一代帝王的希望;或者你知道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命运,为了让自己的曾孙去成就功业,故意做出的牺牲?我不明白,我明明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却就这样失去了!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孩子,起来!我想王爷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孙只会伏在地上痛哭!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说。”黄风扬将我扶起来。

  我擦了擦泪水,躬身对他施晚辈礼节,开口道:“正阳刚才多有不敬,还请叔公多多原谅!”

  “好了,孩子,不用客气,你叫我叔公我听着不习惯,还是叫我先生,象以前一样!”黄风扬笑呵呵的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先生!”我开口问道:“只是不知先生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莫非先生早已经猜到了我的来历?”

  黄风扬一听,哈哈大笑,“孩子,我那有这个本事。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是你的老师邵康节的来信,我只知道你是童飞养大的,这个童飞我是知道的,我也见过他,是一个好汉子!”

  “先生认识夫子?”我心头一震,激动的问道。

  “夫子,你们是这样称呼康节的吗?我当然认识,他原来是我飞天的文书阁大学士,胸怀乾坤,文采过人,我如何不认识。而且我们忘年之交,呵呵!可惜他生不逢时,如果早生几年,那么一定是一个绝代名将,治国良臣,可惜他性情梗直,得罪了翁同一般小人,流放漠北。我虽然尽力保全,还是没有能保住他,唉!”他长叹一声,“你们能够从奴隶营去开元,还是我介绍的呢。没有想到,最后……你们反出开元,我曾经四处打听你们,后来才知道你们去了明月,我利用我的关系,使得飞天停止向明月施加压力,不然你们怎么能那么安生的就在明月安家。”

  我一听,心中更是有千般感受,我就奇怪,为什么我去了明月后,飞天没有一点的动静,原来是有人暗中呵护,我再次起身深深的向黄风扬深施一礼。黄风扬摆手笑道:“孩子,不用多礼,许家和我黄家真是缘分不浅。刚才我说的有些跑题了。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我有些怀疑,一来,你是姓许,二来你又跟着童飞,但是我不敢肯定,所以我只是让你们在开元,想在适当的时候再和你见面确认,但是后来由于德亲王的那档子事情,你们反出了开元。第二次听说你的名字的时候,是你在西环大败飞龙军团,我还是不敢确定,但是心中隐隐有些感觉,之后你苦战乱石涧,血战东京,击杀摩天,劝降向宁,等等这些事我都仔细的留意,我不敢肯定,因为你的武功里没有一点修罗斩的痕迹,不然那么多和你交手的人都不曾察觉?我的信心有些动摇,后来你组建修罗兵团,开驻凉州,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我想让我的孙子前往开元驻守,一方面可以增加阅历,另一方面则是要调查你的情况,说实话,我一直不相信你能独力击杀摩天道长。今天我一看见你,就先是一楞。孩子,你和你的曾祖长的太像了,虽然都是平凡的面孔,但是你们身上的那种霸气,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何其相似,虽然你说你叫郑阳,但是我却十分怀疑,所以我故意提了几个问题,想要测试你,看来你来之前对于这些都有了充足的准备,但是我最后的一个问题你却漏了马脚,虽然我确实是送了一幅字画,但是却不是以我的名义,而是朝廷的名义送的,所以郑羊君绝对不会是感谢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聪明,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根据极少的情报猜的八九不离十,如果不是那一点小小的破绽,我当真就相信了你就是郑羊君的侄子。”

  姜到底是老的辣,看来我还要努力呀,我不仅暗中佩服。黄风扬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能确认你的身份,就是因为你和天一的那场切磋。第一,天下能与天一交战如此激烈,让他使尽全力的不多,我虽然不懂武,但是我明白他的武功绝对可以进入天榜前五名,而你却将他击败,令我吃惊!能将天一击败的人,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其中包括了许正阳,我不相信天下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而且是一个无名的青年才俊,特别是你出手狠辣,显然是久经沙场,怎么会是一个无名之辈呢?在加上你先前的破绽,也许你并没有觉察,但是我感到了你的傲气,可以改姓,但是决不可以改名,也许是这种傲气,你说自己叫做郑阳。郑阳,许正阳,两个名字何其巧合?我心中有一种预感,你就是那个反出开元的许正阳!”

  我看着他,实在是无话可说,我以前只佩服梅惜月惊人的推理,但是我现在有增加了一个钦佩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梅惜月或许是天生的聪明,而这个老人则是用他的经验,不显山,不显水的剥茧抽丝,更是厉害。“那您是如何判断我就是许家的子弟呢?”我恭敬的问道。

  黄风扬笑容不改,“孩子,我说过,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的眼力自信天下无人能比,更何况许、黄两家交情颇深,我曾经和你祖父多次探讨,当你和天一最后的一招,虽然已经脱出了修罗斩的范畴,但是还有着修罗斩的轨迹,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即使你将你的武功在变化,但是都是由一个基础而来,你可能自幼修习,虽然已经将修罗斩的面貌全改,但是依然难以脱出它的变化,所以我可以看出,呵呵!”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和摩天拼斗的时候,到了最后他还是发现了我使用的是修罗斩,虽然我已经做了许多的改变,但是自幼而成的习惯难改呀!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争取有一日能真正创出我的武学。我敬佩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就是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却有着如此的见识,怎能不让天下武人感到羞愧呢?

  “先生既然已经认出了晚辈的身份,那么打算怎样处置晚辈呢?”激动是激动,但是目前我的命运不明,还不能盲目的乐观,我静下心来问道。

  黄风扬长叹一声,“孩子,如果早二十年,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你置于死地,或者如果当今的皇上有昭帝一半的贤明,我也会让你难出这书房半步。可惜我老了,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这些年我一直冷眼观察,飞天已经无可救药了。当今圣上亲政三年,文武百官却难见圣颜,庙堂之上,小人当道,政令腐败,百姓们都已经寒了心了。梦杰的父亲虽然尽心竭力,但是独木难支,总有一天会落得个凄惨下场,所以,我不会拿你怎样。原来我想让梦杰前往开元,控制火焰军团,但是目前看来,他有你这样一个敌手,恐怕凶多吉少。今日就算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天一是绝对不会插手我们的俗务,没有他,天京无人能够将你制伏,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现在我不希望梦杰前往开元的道理,可惜他现在头脑发热,再加上你今天的一啸,十日后的殿试他是志在必得,我心里担忧呀!”他停了一下,“你敢孤身前来天京,可见你胆识过人,你的武功我已经见识过了,那么想来东京血战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的智谋也不会简单。梦杰虽然是优秀,但是毕竟年轻,自幼于温室中长大,绝非你的敌手,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我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先生不必担心,黄兄绝对不会成为开元城守,这点先生放心。晚辈心中早有定夺。”

  黄风扬闻听先是一楞,但是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孩子,那样是否有点过于冒险?”

  “此事先生不必过虑,正阳已经有了计较,只是先生要早做准备,有个安排才是!”我恭声说道。

  黄风扬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孩子,飞天迟早是要垮的,今日老夫厚颜想向你要一个保证,那就是保我黄家无忧,如果可以,那么我将隐瞒此事,并且帮助你方便行事!”

  我再次躬身一礼,“黄家与我许家世代交好,如果有朝一日在下能破了飞天,我保证黄家的待遇不会比现在差,而且终生不动黄家一草一木。如违此言,天诛地灭!”我神色肃穆。

  “好,君子一言!”黄风扬神色激动。

  “驷马难追!”我和他击掌相誓。

  用了好久,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突然,他好象想起来了什么,对我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先生请讲!”

  “你是不是对小雨那孩子很有好感?”黄风扬冷静的看着我,“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怎么问我这么难堪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的脸上有些发烧,低头呐呐的说道:“先生慧眼,正阳不敢隐瞒,是的!我很喜欢小雨!”

  “那你可知道小雨的父亲是谁?”

  “她是您的外孙女,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有些奇怪,他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他长叹一声,“冤孽呀!她姓高,这能否对你有些提示?”

  姓高!我脑子了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当初之所以对她留意,是因为听到翁大江说她是从开元城回来,黄家的女婿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我的脸色有些不是太好:开元城里姓高的当官的人不多,而且能够和黄家女婿这个身份相当的人只有,只有……高权!我猛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黄风扬,结结巴巴的说道:“莫非,莫非,莫非小雨的父亲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黄风扬脸色凝重,缓缓的点了点头,“孩子,你果然聪明,你猜的没有错,小雨的父亲就是高权!那个在你反出开元时重伤的高权!”

  我的大脑里‘嗡’的一声,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今天给我的震惊真是不少,但是都没有这个消息令我慌乱,我张大嘴巴,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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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一章 同门同心

 

  我怎么这么倒霉,爱上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和我有着错综复杂的仇怨,先是小月,虽然我现在无法肯定她是否就是南宫月,但是从目前来看,应该是不会错了,而且自从南宫飞云兵败东京,铁血军团四分五裂,他和高飞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连带着小月,也袅无音信。虽然我不知道结果是如何,但是我有种感觉,我和小月还是会见面的,但是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我又喜欢上了高秋雨,没有想到她居然是高权的女儿,高权本来就和我有毁家之恨,虽然他也是听从别人的命令,但是他毕竟参与其中,我恐怕很难释怀,而且两年前,我反出开元城,虽然主谋是德亲王,但是他也是一个帮凶,夫子也是间接的死在他的手里,而我更是将他击成重伤,辗转病榻,命在旦夕,可以说他将死在我的手里,如此纷乱的仇恨,又怎是一两句话能解开的?恐怕如果高秋雨知道我就是伤她老父的凶手,和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加上冰雪聪明的梅惜月,还有和我有一夜孽缘的颜少卿,这一年里我的情感真是丰富多彩。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一阵头痛,该怎样处理呢?我陷入了迷茫……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黄风扬,他也在看着我,很快的他发现了我眼中的无助,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孩子,我知道这对你太过突然,但是我必须要及早告诉你。高权在这十几年里,变了许多,他热衷于权利,贪慕虚荣,整日里和像翁同、德亲王姬玄那样的小人混在一起,我早已经不再让他进我的家门,而他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小雨从小就被他扔在我这里,不管不问。说起来小雨这孩子也可怜,虽然有父亲,却等于没有一样,好在这孩子争气,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性子有点野,而且喜欢舞刀弄枪。两年前,你反出开元城,倒也是真的给了高权当头一棒,德亲王因为他没有将你们抓住,对他也十分怨恨,翁同更是小人一个,要不是这飞天的百官中没有人能顶替他成为开元城守,他早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根本无力掌管开元防务,致使开元目前军备松弛,情况混乱,所以朝廷才下决心换掉他。这两年他也有些悔悟,所以前段时间还让人将小雨接到他那里,毕竟是父女,那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不过他没有怪你,反而十分感谢你将他打醒,就连小雨也没有十分痛恨你,只是你和高权之间还有更深的仇恨,这让我也很为难,我一个外人不好对此事插手过多,我只能说,小雨是个好女孩子,你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要让她伤心。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仇恨可以使人失去理智,但是宽恕会让人活的很快乐,希望你能细细的体会这句话,能够有一个好的方法来解决你和小雨之间的关系!”他停顿了一下,又转身面对那幅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会将你的身份告诉小雨,但是你迟早要面临这一天的,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先出去吧!”

  我昏昏沉沉的走出了书房,脑子里乱糟糟的,我甚至不记得是否有给黄风扬告退。仆人将我引到偏厅,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包括黄元武在内,一见我都表现的十分热情,高秋雨更是兴高采烈,在我身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还有黄梦杰,也在不停的和他的父亲商量在十日的殿试。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维,完全没有将他们说的听进耳朵里去,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谈了一会儿,我就借口今天有些困乏,先行告辞了。高秋雨将我送到了门楼,我让她不用送我,她用一种极其关心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笑,让她回去,然后一个人慢慢的向寤寐阁走去……

  最难消受美人恩呀!我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一个一个身影不停的在我脑海中闪现,高秋雨、南宫月、梅惜月、颜少卿、南宫飞云、高权、黄风扬,还有许多许多人,最后这些人的面目都模糊了,好象都变成了一个模样,我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只剩下空白的一片,沉沉的,我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我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衣带破空声,心中立生警惕,神智也立刻回复了清醒,接着我听到有人轻轻的敲击窗户。“谁!”我低声喝问。

  “贫道天一,守约前来与施主相见,惊扰之处,多多海涵!”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没错,是天一。我轻轻一拍脑袋,真是糊涂了,我今天和天一相约三更见面,但是今天在黄府发生的事情实在令我吃惊,脑子里全部都是女人的事情,几乎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实在是不应该。我连忙从榻上下来,点燃桌上的烛台,然后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果然是天一站在外面,我连忙将他让进屋内,口中连声抱歉:“在下失礼,屋外天寒,累长者久侯,实在是该死,还请真人恕罪则个。”

  天一没有说话,飞身闪进屋内,他缓缓的踱到桌边,举目环视屋中,突然说道:“权利、金钱果然诱人,单看这房间内的摆设,就知道世人为何为这两样虚幻的东西挣的头破血流!”

  此时我已经关好窗户,闻听天一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楞,“在下愚鲁,不明白真人话中真意,还请真人明示!”

  天一笑着说道:“这区区一个客栈,摆设如此豪华,任取一样,已经可抵寻常三口百姓家的一年费资,能够住在这里,想来一定要不少的金钱,而且是那些寻常人家难以想象的。可以说能够住在这里,就已经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得意感,怪不得天下纷乱,其实人们挣的不就是这洋洋自得的惬意感觉吗?有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利,但终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天理,两手一伸,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盖世的功业转眼化做云烟,到头来人挣的是什么呢?唉!”天一说到这里,突然转身对我一笑,“施主莫要介意,贫道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胡言乱语罢了。”

  我闻听微微一怔,但立时露出笑脸,肃手让座,一边说道:“真人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但是晚辈却不敢苟同!”看着他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我接着说道:“权利、金钱确实可爱,但也确实罪恶,它能沟起人的最原始的欲望,让世人为之疯狂,为它犯罪,但是却不可否认,也正是这种欲望,才给了世人前进的动力,自从炎黄大陆被人类统治以来,数千年的历史,从野蛮人的噬毛饮血,到现在的精美菜肴,从用树叶兽皮裹体到今天华美的衣裳,从草屋茅棚遮风挡雨,演化到今天雄伟的城池,不都是因为这种欲望而产生的动力?至于今后这炎黄大陆会成为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会比现在差,因为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人们总是在想过更好的日子,那么这个世上的争斗就不会停歇,人类就会继续前进,我们看到了一些丑恶的东西,比如争权夺利,血腥杀戮等等,但是却不能否认这种欲望也让我们生活的更加快活,人们知礼守节,看看那些流传千古的妙文,不也告诉了我们这世间的美好吗?所以只要这个世上有人类的存在,名利之争就永远会延续下去!而且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将那名利看破,就连千年前的文圣梁秋,不也曾经双手沾满血腥,去游说各国的君王,或者说他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但是那难道就不是一种欲望?千年后的今天,历代君王将他的语录奉为治世宝典,文人骚客挣相为他著书立传,为的是什么,不也是为了延续他的那种欲望?真人是道门中人,讲的是清净无为,与世无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不惯人们为了名利打破头皮,但是不要忘记,道门始祖在创立道门学说时,不也留下了洋洋五千字的经文,按照道家的理论,应该是清净无为,既然清净无为,那么有何必留下那五千字千年流传呢?还有那佛家的如来,也说要去掉三千烦恼丝,忘记世间荣辱事,但是他是否真的忘记呢?传说他悟道避谷,发誓不理红尘,但是三个月下来,他没有能够悟道,反而差点被饿死,还是尘世中一个牧羊女的一碗羊奶将他救活,于是他放下没有休止的悟道,投身于莽莽红尘,广收门徒,教导人们以善为本,难道就不是在传播一种欲望?日行一善,死后得入西方极乐,不也是一种欲望吗?真人难道说这种欲望是丑陋的吗?所以我说,我不会放弃尘世的名利,因为我是俗人一个!”说完,我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天一。

  天一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他才开口道:“施主说的不错,但是也不能否认,为了名利二字,多少人借着行善的名义为恶?贫道不否认因为名利,世人产生欲望,因为欲望,人类在进步,但是施主有没有看到,争斗的结果是少数人得道,芸芸苍生依然沉沦苦海,如果人们没有了欲望,那么众生平等,又是何等的快事!”

  “真人此言差矣,晚辈不否认这世间有人借善为恶,但是在下认为名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不化,天下何来众生平等?真人看到世人堕落,就远走避世,但是红尘中当真就有一块净土吗?那只是一种逃避。在下明白道门始祖的失望,但是在下更佩服文圣梁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曰不智,但是挺身而出,教化众生,那是一种何等的勇气!连佛祖也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味逃避,或许能使个人心安,但是又如何面对天下苍生?眼看苍生沉沦苦海,却束手旁观,也不是大丈夫所为,道门讲究功成身退,可是真人还没有建功就萌生去意,未免有些……”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天一的脸色有些难看,知道我已经说中了他的罩门,接下说道:“当今天下,诸侯林立,八国争雄,苍生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真人却不理世事,独善其身,未免有些自私。在下不才,也有七情六欲,对那名利二字也甚是向往,难以脱俗。但是如果在下能让百姓安乐,苍生脱离苦海,就算在下是为了一己之私又有何妨?真人说苍生堕落,但是自己却独善其身,我看真人才是堕落,此刻危难之时,真人应该挺身而出,教化众生,即使在红尘中沾染俗物,也是功德无量。我知道道家有一句名言:上善若水。但水无常形,应该善为疏导,如若任其肆虐,终成祸害,人心若水,正需真人疏导呀!况且真人真能免俗吗?真人在这世上,吃的,住的,不都是尘世俗物吗?既然真人已然身在红尘,何妨寻找这红尘之乐,就算是他日得道,也不妄涉足这尘世一次呀!”

  “这,这,师门的训示,贫道也无奈呀!”

  嘿嘿,既然已经用师门的训示来搪塞,那么说明你已经心动了,就让我再给你添上一把火吧。我心中暗笑,既然你坐在我的面前,我要是不把你拉下水,就不叫许正阳!我不由得长叹一声,“真人可能在昨日你我的比试中发现了,你我的招式十分相似,不知真人师从何处呀?”

  对于我突然改变话题,天一先是一楞,不过这也是他今天来找我的主要目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和我谈论起人心的问题。他看了看我,沉吟了一下,“请恕贫道无礼,施主郑阳这个名字恐怕不是真的名字吧!请施主先回答我的问题,施主可是明月的一等傲国公许正阳许大人?”

  我装做先是一惊,脸色大变,体内真气汹涌勃发,房间里的烛火摇动,我作势就要出手。天一一代宗师,怎么会感觉不到我真气的异样和我的杀机,连忙出声:“施主莫要见疑,贫道绝无恶意,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事情,如果施主不是许大人,那么今夜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如果施主是许大人,那么贫道想你我之间的渊源颇深!”

  我缓缓收回真气,但是脸上依然有十分明显的戒备之色,我看着天一,沉声说道:“既然真人已经看出来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再隐瞒,不错,在下正是许正阳!”

  天一的脸上露出喜色,他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的问道:“听说大人师从亢龙山金龙洞的蛇魔道人,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不错,先师正是亢龙山的蛇魔道人方浩天。真人有什么疑问吗?”我沉声答道。

  “没有,没有,贫道只是确认一下。”天一更加激动,他说:“其实从今天的比试中贫道已经猜了出来,但是还不敢确定,毕竟大人乃是明月的朝中重臣,手握凉州兵马,怎么突然出现在天京?贫道原来打算过几日前往凉州,向大人确认,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说话有些结巴,然后说道:“既然大人师从蛇魔道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他还有几个师弟?”

  我装做疑惑的回答:“听说过呀,而且先师还曾经嘱咐,让我将清虚心经和七旋斩的心法交还给师门,只是由于亢龙山远在安西,乃是飞天的领土,在下当时闯下滔天大祸,乃是飞天的重犯,不能前往师门拜见长辈,心中一直十分的不安。此次前来天京,就是想看看飞天的情形如何,如果可以,在下就想前往师门,了却先师的一桩心事。真人为何问这个问题?莫非,莫非真人就是……”我一副吃惊的模样。

  天一微笑着点头,“贫道正是方师兄的小师弟。大约在六十年前,方师兄代师授艺,传授我们八个师兄弟,所以虽然方师兄名为我们的师兄,但是实际上是我们的师傅。三十年前,方师兄将清虚心经的第三层心法和七旋斩传授给我们,他说依照我们的进度,大约要十年可以有成,他决定云游天下,让我们在亢龙山好好的修炼,等我们将第三层心法练成,他就回来传授我们新的心法,然后他就飘然而去。果然如师兄所言,十年后我们将第三层心法练成,等待师兄的归来,可是苦等许久,却没有师兄的消息,我们知道师兄是一个信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失信,于是我们轮流出来打探师兄的消息,但是却没有任何音信,我们心中十分着急,我们这八个人都是孤儿,幸得师傅收留,与方师兄的年龄差距很大,所以在金龙洞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师兄照顾我们,从某种角度,方师兄就象我们的父亲一样,所以在这二十年里,我们一直没有放松对师兄的寻找。十五年前,我结识了黄风扬,我想以黄家的力量,应该可以给我帮助,于是我告诉了众位师兄,他们就让我前来天京,打探消息,一晃已经十二年了,我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但是一年前,我突然听说明月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叫做许正阳,一个叫做梁兴,他们自称是亢龙山蛇魔道人的弟子,我心中十分激动,我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称呼方师兄为蛇魔道人,而且又是亢龙山的弟子,我想应该可以从你们身上打听到师兄的消息。于是我马上通知了师门的师兄,大约在三个月前,我得到回信,他们让我尽快和你们联系,接着我就得到了消息,说你已经奉命驻守凉州,我原来想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就马上赶到凉州与你见面,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出现在天京,真是,真是……”他真是了半天,也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我也不仅有些激动,“原来如此。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师叔。”我连忙起身,向他躬身大礼参拜,“不知是师叔当面,正阳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师叔原谅!”

  “不用多礼”天一双颊颤抖,连忙将我扶起,“三十年了,整整有三十年了,我今天终于有见到了威力恢弘的七旋斩,你刚才说先师,难道?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我原原本本的将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甚至包括我的身世,既然是同门,那么我就要拿出一点诚意来。最后我说道:“虽然我从小就拜在师傅的门下,但是并没有见过师傅,直到一年前,我反出开元,在十万大山的极阴洞府中见到了师傅飞升后的遗体,看到了师傅的遗言。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以师傅的内功和修为,怎么会在摩天之前飞升,而且极阴洞府对于修真之人乃是上佳之地,师傅怎么会突然就逝去呢?只是师傅在信中没有说,我也不知从何查起。”

  天一点了点头,也赞同的说道:“没有错,师兄乃是一个十分守信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失约,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正阳,你现在官居极品,可以好好的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对了,你说昆仑曾经多次找你的麻烦,而且摩天还亲自出来了?”

  “不错,昆仑派在知道我是亢龙山弟子以后,欺我人单势孤,多次向我挑衅,围杀、下毒、设伏卑鄙手段无所不用,亏他们也号称是名门正派,三清弟子,实在是道门中人的耻辱。”我愤愤的说道。

  “那昆仑派当真如此卑鄙!”天一变色的问道。

  看来他就要掉入套中,我心中暗喜,长叹一声,“师叔,你是不相信我呀!我的话要是有一点虚假,天打雷劈!这些事情都是有证据的,不然我怎敢凭空捏造。他们先是在我刚入京时千方百计的阻挠,然后在乱石涧设伏,数十个昆仑门人在南宫飞云的带领下围攻,然后昆仑七子暗中埋伏,趁我杀出重围时突然袭击,好在我命大,逃出生天;他们不甘心又买通我府中婢女,在我的茶水中投入阴阳夺命散,然后昆仑七子趁我毒发,想将我除去,好在我的属下拼死护我,更有一人不惜拼死相救,师叔你知道我们亢龙山的清虚心经乃是天下间第一等的奇功,他们没有想到没有将我毒死,反而使我因祸得福,突破了清虚心经的第五层浑沦境;之后东京攻防战中,他们屡施诡计,都被我识破,于是他们请出摩天那杂毛,潜入东京,企图暗杀明月的皇帝,从而嫁祸于我,但是依然被我发现,皇城中大战,摩天连同三个门人围攻于我,这事连皇帝都亲眼目睹,幸好我的手下及时前往,才使得我能够单独和那摩天相斗,他们之所以敢如此的多次为难我,无非是看我亢龙山无人,而他们人多势重罢了!”我说的有声有色,许多事情都是真实的,只是我又夸张了许多。

  天一听的脸色数变,他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许多事情他都已经听黄风扬说过,只是有许多细节外人并不清楚,今日听我再一重复,他又何尝再有半点的怀疑。蛇魔道人在他心目中就象父亲一样,他对我师傅有的只有尊敬,我敢说如果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辱骂我师傅,他一定拼死也要维护,我和梁兴乃是我师傅的传人,那么我就和他自己的弟子一样,当他听说我受到如此之多的欺负,他如何不恼。天一恶狠狠的一拍桌子,须发惧张,厉声说道:“他昆仑欺人太甚,难道我亢龙山就奈何不了他昆仑半分?孩子,你莫要委屈,以前师叔不确定你是我的师侄,如今既然已经知道,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门派再欺负你和兴儿,昆仑派!我亢龙山一脉与你们势不两立,昆仑一日不灭,我天一无颜在九泉之下见我师尊和方师兄!正阳,我明日就立刻手书一封,递交给亢龙山你其他各位师叔,请他们出山与你做主!正阳,好样的!果然是我方师兄的弟子,没有丢方师兄的人,亢龙山有你这样的弟子,当真是亢龙山之幸呀!”

  我连忙阻拦,“师叔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为弟子如此大动干戈!那昆仑派人多势重,诸位师叔都已经是七十高龄的人了,正阳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今日能见到师叔,心中已经是十分欢喜,怎敢劳动师叔大驾,为正阳一人荣辱而兴师动众,万一有个闪失,正阳万死莫辞!”我脸上露出悲痛之色,接着说道:“师叔放心,正阳和梁兴二人足以,决不会丢我们亢龙山一脉的威风,就算赴汤蹈火,也要让那些宵小之辈知道我金龙洞不容欺辱!而且那些人就是师叔你说的伪善之人,身为道家之人,强抢民女,在道观之中藏污纳垢,实在是我道门中的败类,正阳誓与他们斗争到底!”这把火估计是可以把天一的火性全部烧起来了,我心中暗暗盘算着。

  “正阳说的当真?”

  “当真,是师傅在信中告诉我的,他之所以和昆仑有冲突,也就是为此,不信师叔将来可以到凉州,我将师傅的信给您,您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天一的怒火终于完全爆发,“正阳莫要担心,这二十年里,我和你几个师叔并不是白白的度过的,亢龙山现在也有弟子百人,我和你师叔们更是日夜钻研,在七旋斩的基础上闯出了亢龙八法,也是天下绝学,我立刻通知你几个师叔,让他们带领亢龙山门人前往凉州,昆仑不灭,我道门清誉何在!”

  “正阳感谢师叔的鼎力相助!”我心中十分高兴,能够得到亢龙山一脉的支持,我争霸武林将不再是一句空话,“师叔能够出山,实乃苍生之幸!”

  天一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的走动,突然他回身对我说,“这样吧,孩子!我明天就象黄家辞行,亲自赶回亢龙山,然后带领门人前往凉州与你汇合,你在这里的事情如果办完,也尽快赶回凉州,我估计大概三个月后我们就能到达凉州。”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去。

  我躬身施礼,“恭送师叔!”

  他走到门边,好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对我说:“正阳,黄梦杰乃是师叔的记名弟子,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弟,黄家乃是忠义之门,希望你不要太过为难他们,能够放过他们,就不要让他们太难过!”

  “谨尊师叔令喻!就算师叔不说,正阳也不会为难黄兄,不管怎么说,黄兄乃是正阳的朋友,正阳做事会有分寸的!”我恭敬的回答。

  “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凉州见!”天一十分满意我恭敬的态度,开门离去。看着天一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暗暗高兴,没有想到,此次前来天京,竟然能够得到如此的力量,看天一的身手,想来其他那些师叔也不会弱,嘿嘿,有亢龙山一脉的力量,再加上我和梁兴手中的大军,天下又有谁能是我的对手!想到这里,我不仅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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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二章 分化之法

 

  通州之危解除,夜叉兵团初战告捷,梁兴的夜叉之名顿时传遍了整个大草原。纵横草原的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第一次碰到了比他们更加强横的对手,有魔神坚盾之称的赤龙军也无法阻挡梁兴的铁甲枪骑兵,那黑色的铁甲,成为了闪族人的噩梦,有谁能够阻挡住狂猛的铁甲军,神风铁骑失败了,赤龙军也不行,那么只剩下魔神的龙鹰队,但是他们会挡下夜叉兵团的前进步伐吗?闪族人第一次对他们的魔神产生了怀疑,他们在观望着,观望着夜叉和魔神的对决……

  司马子元再也不敢小视眼前的年轻人,古铜色的皮肤显示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一个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平凡无奇的面孔总是充满了真挚的笑容,象一个邻家的大孩子。可是当他收起笑容,板起面孔,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这时的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杀气,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杀气,活象一个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光看他带领着铁甲骑兵横穿二龙山,深入敌军的身后,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那胆气,那智谋,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夫所能具有的。在看看他身边的将领,各个都是膘悍异常,武功高强,平日里一个个耀武扬威,傲气冲天,好象天老大,地老二,他们就是老三,可是他们在他的面前,都是俯首帖耳,老老实实的,能够将这群桀骜不逊的人归拢在手下,这本身就是一种本领,没有两下子,有怎么将这群家伙收拾的服帖,至少司马子元相信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而且听说这个夜叉上面还有一个修罗,一个比夜叉更加厉害的家伙,当他们提起修罗的名字时,都是一脸崇敬之色的尊称为:国公大人。别人不说,钟炎和仲玄这两位老将,他司马子元是认识的,而且知道这两个人可以说不是一般的狂傲,就连当初的太子和六皇子都奈何不了这两人,可是当他们说起夜叉梁兴时,语气中十分尊重,可是当他们提起修罗许正阳时,脸上流露的则是狂热的崇拜。司马子元实在是无法想象出那个修罗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从眼前的梁兴,他隐约可以猜出,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一个高于夜叉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模样,司马子元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当夜叉兵团中有一些人提到他时,脸上露出的是既崇敬,又恐惧的神情,那么修罗一定是一个比眼前的梁兴更加可怕的家伙。

  夜叉兵团来到通州已经有三个月了,除了刚到的时候他们在通州停留了一夜外,其余的时间都是驻扎在城外,从来没有进城扰民。这一点就连铁血军团都没有做到,他们驻扎在城外,整日里的操练,从军营中传来的操练声,司马子元做在城守府里都可以听见,每天在那隆隆的战鼓声中,司马子元睡的特别的香甜,特别的安稳。整个兵团在通州城里的只有朝廷派来的监军太监江铁生,就连夜叉兵团的统帅梁兴也住在军营中,司马子元原来想把城守府让出来做梁兴的帅府,没有想到梁兴却说一军统帅应该和他的士兵住在一起,坚决不来,只是让他给监军大人安排了一处既幽静,风景又好的住所,说是监军大人是皇上的代表,应该好好照顾,这样的元帅司马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可以和士兵同甘苦的元帅,而且应该和监军水火不容,但是两个人却好象是好朋友一样,整日里说说笑笑,没有半点的隔阂,这样的情况也是他司马子元第一次见到。至于梁兴的严肃,则是在夜叉兵团刚到通州时,有一些士兵在城里闹事,梁兴问明原由之后,一张脸变的铁青,司马子元清楚的记得,当时整个大帐中都弥漫着一股杀气,帐中的将官没有一个人出声,就连那个平日里唧唧喳喳的纳兰莲也是脸色煞白,梁兴毫不犹豫将那几个闹事的士兵和将领每人一百个背花,而且还是在监军大人的求情下,不然那些人小命难保,不过虽然是受了刑,受罚的人却没有半点怨恨,私下里听他们说,每一次他们犯错,元帅也要跟着受罚,而且对外都是将罪过背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司马子元听了以后,既敬佩又惭愧,因为此次闹事的挑起人是他的麾下,他扪心自问,如果手下犯了错,他自己有没有勇气批评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统帅,率领着一干膘悍的兵马,这样的一支兵马,又有谁能够抵挡呢?就是在这样一支军纪严明,作战凶悍的兵团的拱卫下,通州很快恢复了以前的繁荣,闪族的游骑数次犯境,但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可是在每一次的捷报上,自己的名字总是排在前面,想起来,司马子元就有些惭愧。他想起自己夫人的话:能够在这样的统帅手下效命,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而司马子元现在就正在享受这种乐趣。

  今天战国公梁兴派人前来通知司马子元,让他到城外的军营里议事,司马子元一路上在思索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想起来就有些开心。来到军营前,只见夜叉兵团的军营以九宫八卦阵形排开,旌旗招展,一派森严气象,营前不时有巡逻队走过,各个腆胸叠肚,威风凛凛。司马子元心中暗自称赞:这才是军营,自己的城防军和眼前的夜叉兵团比较,简直就是民团。营门前早有梁兴的亲兵等候,见到司马子元,连忙躬身施礼,“城守大人,元帅已经在大帐中等候多时,吩咐如果大人一到,立刻前去!”

  司马子元向那亲兵道了声谢,举步走进大营,心中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凶名卓著的夜叉这么着急的召见自己?他的心里暗中犯着嘀咕。

  大帐中,梁兴面无表情的坐在帅案后,帐中还坐着其他夜叉兵团的将领,几乎千骑长以上的将领都在,各个都是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司马子元一进大帐,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梁兴看到司马子元进来,略一点头,算是给他打了招呼,示意他坐下,然后环视了一下帐中众将,半天才开口说道:“今天将各位将军紧急召来,是因为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但是在说正事之前,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梁兴停了一下,想了一想,突然对司马子元说道:“司马城守!”

  司马子元连忙躬身站起,恭敬的应声道:“下官在!”

  “我想请你看些东西!”梁兴说着,将桌案上的一摞信件交给司马子元,司马子元恭敬的接过,打开来阅读,看着看着,他的额头不仅冷汗直流,原来这些信件中所写的都是关于他在通州之围前,如何坐视闪族游骑在通州城外掠夺,使得闪族部落的气焰高涨,百姓财产受到极大的损失,民怨极大,而且正是因为司马子元对敌人的放纵,才使得通州被围,而且在通州危机来临之时,他不思退敌,却在城中散播消极的消息,造成了通州百姓举家逃离,心中甚至信中尖锐的指出,他可能就是闪族的奸细……落款都是通州的富绅。司马子元看的冷汗湿透了后背,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梁兴,扑通一声跪在梁兴的面前:“国公大人,冤枉呀!这些都是城中的小人造谣,当时的情况不是下官不想出战,而是城防空虚,无力出战呀!通州兵马巡查使苏绰不听下官的劝阻,强行领兵出城,结果全军覆没,这是城中诸将都看到的呀!下官在城外也有置办产业,受到的损失不比这些人小,在通州合围的前一晚,下官看到城中的兵马很难坚守,害怕破城之后百姓受到屠杀,所以才下令让他们离开,绝非什么消极备战,钟副帅也看到了,那时下官已经决心与城同亡,这点副帅可要为下官作证呀!”说道这里,司马子元已经泣不成声,他哽咽着说:“下官自来到这通州,至今已经有五年了,五年来下官尽心尽力,包括在南宫飞云在时,下官也是没有半点失职,一心为民,同科的同窗有些现在已经是朝中的二品官员,但是下官至今仍然是个五品的城守,但是下官没有半点怨言,因为下官知道,通州是我明月的北大门,朝廷将下官派来,是对下官的信任,五年来起早贪黑,不惜得罪权贵,没有想到现在,现在……”他司马子元再也说不下去了。

  钟炎也点了点头,证实他的话没有错。梁兴脸色稍缓,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子元,开口说道:“司马大人,先不要哭,我这里还有一封信,你看完在说!”说着又从帅案上拿起一封信,让身后的亲兵递交给司马子元。

  司马子元颤颤巍巍的将那封信接过,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看这封信,终于他下定决心,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份奏折,他打开奏折,看到上面写到:臣梁兴密奏吾皇,臣受吾皇重托,把守通州,至今已有三个月。臣观通州城守司马子元乃是国之栋梁,镇守通州,尽职尽责,百姓口碑极佳,而且臣暗中观察,司马子元有经天纬地之才,困守于通州这弹丸之地,实在是我明月的损失。臣以为,我朝适逢大乱,理应起用新人,以增强活力,司马子元实是极佳人选。臣自来通州,发现此地富绅多与朝中大臣相连,个中关系千丝万屡,臣窃思,既然如此,为何通州兵变,南宫飞云起兵之时,仅有司马子元一人上报?朝中大臣应更加清楚!如吾皇早知,使各城兵马挟制铁血,何来皇子之乱,使得吾皇骨肉刀兵相见?故臣以为此中奥妙,需吾皇细细查探。

  臣自来通州,多有富绅状告司马,臣暗访通州,发现其中多有虚假,臣不明此中的关系,但是诬告忠臣,毁我明月栋梁,其心当诛!且臣查知,富绅借助朝中势力,在通州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用以孝敬朝中小人,实乃我明月一害,同时臣还发现,富绅暗将我明月的精良兵械卖给闪族,致使闪族武器精良,犹甚于我通州守军,也造成了闪族部落屡屡对我明月进犯,实乃国之败类。故臣奏请有二:一.请吾皇嘉奖通州城守司马子元,以慰忠臣之心,臣以为二品大员即可,吾皇可着令其继续驻守通州,臣愿与司马大人齐心协力,为吾皇分忧;二.请吾皇同意臣处理通州富绅,臣得知,通州富绅颇为富足,财产总和,甚至高于我国库存银,臣驻守通州,所需费用极大,若能将通州富绅家中产业收为公有,通州驻军三年可不需朝中费心,三年后,臣定能将闪族之乱平息,那时通州将不需朝廷拨款即可自足。

  望吾皇三思臣之建议,臣翘首以待!明月一等战国公梁兴拜奏。

  司马子元看完,神色激动,他双手将奏折放在帅案之上,然后对梁兴躬身一礼:“国公大人明查,司马子元感激万分,只是大人此举,势必得罪朝中小人,为了下官实在是不值!”

  梁兴闻听,哈哈大笑,“不值?怎么不值!司马大人为国尽心竭力,岂容小人糟蹋。梁兴身为国之大臣,焉能坐视?莫说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就算他们得逞,我还有傲国公大人可以帮我做主,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招惹我兄弟二人!”他顿了一下,看着司马子元,双目炯炯,“司马大人,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敢做?”

  “下官本应早已经葬身通州,如果不是大人前来,下官如何能够现在依然站在大人的面前?所以下官的这条性命是大人所救,大人如有差遣,尽管吩咐,下官定会尽心尽力!”

  “好!”梁兴拍案而起,走到司马子元身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对司马子元说道:“我来通州三个月,明查暗访,发现城中一些富绅与闪族叛逆相互勾结,或是贩卖精良军械,或是暗通消息,将我通州城防情况告之叛逆,所以我想请大人率城中本部兵马,将这些富绅一网打尽,没收财产,全数充公,以解我通州燃眉之急,而且也可以使我兵团军费稍稍宽裕,不知大人可敢?”

  司马子元一听,心中有些紧张,他迟疑的看着梁兴,“大人,您在奏折中上奏朝廷,奏折还没有送出,不知朝廷的意思,如果贸然行动,是不是有些……”他没有说完。

  梁兴微微一笑,“时间紧迫,我已经和监军大人商量了,我们不必等朝廷的答复,因为我害怕迟则有变。放心,如果朝廷怪罪,有我一人承担!”

  “大人未免小瞧了子元,你我军政一体,利益相关,怎能让大人一人承担。好,既然大人已经下了决心,下官立刻点齐兵马,将这名单上的人一一查办,只是这些人抓住后,怎样处理?”司马子元沉思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

  “通敌叛国,其罪当诛!难道还要将他们送到京城给我们兴风作浪?”梁兴冷冷的说。

  司马子元听了激灵打了一个冷颤,躬身应道:“下官明白!大人放心,绝不会有一个奸细漏网!下官告退!”说完扭身向帐外走去。

  梁兴看着司马子元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帐中诸将说道:“一个月前,闪族各部落在墨哈元的萨叶城会盟,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本帅以为,他们会盟,无非是商量如何与我们交战,想来我们之间将要有一场大战。目前已近寒冬,估计在天暖之前,我们会有一段太平之日,算起来,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闪族下次来犯,必将倾全力来攻,以报兵败通州之仇,各位都有什么高见?”

  大帐中一片沉默,过了一会,钟离师起身说道:“元帅,在下听说此次闪族会盟,拓拔洪烈和子车侗两人闹的十分不愉快,子车侗责怪拓拔洪烈将他的一万赤龙军扔在通州,拓拔洪烈则说都是由于赤龙军没有阻挡住大帅的进攻,才造成了全线的溃败,有愧魔神坚盾的称号,两人不欢而散。还有这许多年来,子车部落一直被拓拔部落和墨哈部落压制,子车侗心中早有不满,而且据传闻,这闪族族长之位原本是子车侗之父担任,后来在子车侗的父亲死后,墨哈元勾结拓拔洪烈强行将这族长之位夺取。由于两个部落远远强大于子车部落,再加上闪族圣师,也就是他们三人的师傅也支持墨哈元,子车侗一直隐忍不发。如果我们能够派人游说子车侗,许给他闪族族长之位,让他能够在阵前反出,那么将会大大的打击闪族的军心!”

  梁兴不住的点头,听钟离师说完后,他环视帐中众将:“钟离军师的话深得我心。两军交战,并不是双方单纯的撕杀,还有很多的因素可以左右战役的胜负。记得离开东京的前一夜,傲国公曾经和我彻夜长谈,也曾说起了这闪族的事情,他说闪族之所以能够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一是由于我们的轻敌,放任他们发展;二是因为闪族人的骑射天下无双,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天生的骑兵料子;三是闪族人的团结,这是他们给我们造成威胁的最大的原因。许大人说如果要平息闪族的叛乱,一味的杀戮是不行的,除非我们能够将闪族人杀绝,我们应该利用他们部落之间的矛盾,分化他们的力量,让他们的力量成为我们的力量。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恩威并施,子车侗既然心有怨恨,正好是一个机会,子车部落是闪族的第三大部落,在闪族中也有一定的威信,我们要能将他拉拢过来,也就拉拢了其他一些亲近子车部落的闪族人,降低了敌人的力量,增强了我们的实力,很好,很好!”梁兴赞赏的看了看钟离师。

  “那么怎么来劝说子车侗呢?”宁博远问道。

  一旁一直沉默的仲玄突然插口道:“子车侗既然想当闪族的族长,我们就让他当,毕竟他是闪族人,不会象我们的人那样受排挤,以夷制夷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再就是我们可以给他一个官职,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族长,这一点要元帅上奏朝廷,为他要一个适当的职务,三就是取消对闪族历来的苛捐杂税,改变对闪族族人的待遇,允许他们进入到通州直接从事商业活动,剩去以前奸商们层层的剥削,教导他们我们的生活方式,我想只要能够让他们生活的好,这些人也不会随意作乱的!”

  帐中众将连连点头,梁兴笑道:“官职的事情好办,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谁愿意前去做这个说客?”

  这一问,让平时耀武扬威的武将们都面面相觑,冲锋打仗没有问题,可是这耍嘴皮子,可不是他们的本行,一时间,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坐在梁兴下手的钟离师。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钟离师爽朗的一笑,站起身来,“我看就不用再讨论了,我想大家都有了意见,既然这样,在下愿意讨一支将令,前往子车部落,游说那子车侗!”

  梁兴闻听,有些不情愿,但是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他看着钟离师说:“我实在是不想让军师前往,只是却找不到合适人选,只好麻烦军师一趟,只是此行凶险万分,军师要多多小心,如果情况不妙,就请军师立刻返回,不要停留!”

  钟离师哈哈一笑,“元帅尽请放心,在下自会小心。我马上前去准备,明天就动身前往,多则两个月,在下必定将那子车侗劝的归降,元帅还是为我准备庆功酒,等候在下的佳音吧!”钟离师豪气冲天,那无边的豪气,也让众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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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三章 缘定三生

 

  天京这些日子沸沸扬扬的流传着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金殿面试,朝廷要从黄梦杰和翁大江两人中选出一人出任开元城守,开元城守一职并不吸引人,关键是由于开元城特殊的位置,历来是军政一体,也就是说出任开元城守的同时,也将同时接手朝廷四大军团之一的火焰军团的军权,眼下朝廷内部斗争激烈,翁同妄图独揽朝纲,成为一系,手中拥有赤水军团,黄元武秉守忠义,竭力维护姬家政权,其父黄风扬一手建立的脱离于四大军团之外的黑龙军团是他坚实的后盾,朱雀军团镇守南部,抵御拜神威帝国的入侵,无暇参与这宫廷之争,狂风军团摇摆不定,始终稳守中立,剩下的就只有这驻守开元的火焰军团,谁得到了这个军团,谁就在这宫廷之争中占有一丝优势。于是两个派系各出奇招,希望能够得到这个重要无比的职务。不过这件事只是那些王公贵族的事情,和寻常的百姓没有关系,大家只是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猜测一下究竟谁会成为这开元城守,那个派系可能成为未来天京的主宰;但是这第二件事情就不同一般了,数天前,黄府传来惊天一啸,天京城内无人不闻,全城膜拜,而且那啸声还将久不理朝政的姬昂现身庙堂之上,连续数日没有倦怠之色,而且还要亲自主持金殿面试,这是姬昂登基五年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究竟那啸声是天神降福,亦或是上苍震怒,无人知晓,但是那啸声让姬昂突然亲理朝政,却是不争的事实,于是大家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遍及天京大街小巷,议论的焦点就是那啸声的发源之地,黄府。

  我坐在天京城中的一个小茶馆里,静听着身边众人的议论,心中不仅暗暗冷笑,表面上黄府现在占有上风,但是却留下极大的隐患,到目前为止,我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开始我第二步的计划了。自从我和天一的那一晚交谈,第二天,天一就向黄风扬提出了辞行,之后的几天里,我除了指导高秋雨和黄梦杰的武功,和黄风扬下下棋,谈论一下天下大势,就是泡在这小小的茶馆里,听听那些贩夫走卒的议论,我很喜欢在这样的地方,除了可以消除自己的疲劳,还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这些消息不一定十分有用处,但是却可以从另一个侧面了解飞天皇朝目前的状况,更重要的是可以躲避高秋雨,自从知道她是高权的女儿,我就在不经意之间躲避着她,对于高权反叛浴火凤凰军团,参与了对我家族的围剿,我已经在心中不再责怪,但是如果说我心里没有芥蒂,那时不可能的,而且高权目前那半死不活的状况,就是由我一手造成,当我面对高秋雨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会影响我对事物的判断,而且高秋雨确实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爽朗,她的豪情,还有她和我独处时,令我心中慌乱的挚热的目光,让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那好感隐隐有向爱慕的方向发展,但是我不能,我不能爱她,首先我们是敌对的双方,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要对决沙场,第二,如果高权身亡,那么我就是她的杀父仇人,我们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加上行踪依然是一个迷的小月和对我隐露好感的梅惜月,我不能,也不可以对一个仇人的女儿产生好感,不过感情这种事情真是难以琢磨,你越是躲避它,可它越是追逐你而去,我已经发现如果一天不见高秋雨,我心里反而会有些不舒服。莫非我真的……不行!我要将这里的事情尽快处理,然后赶快返回凉州,不然就要在这里越陷越深了……

  看了看时间,我在桌上扔下了一个金币,起身离开茶馆。昨天我已经和高秋雨约好,前往天京城外的卧佛寺上香,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一来黄风扬那老头一个劲的在旁边煽风点火,二来小雨那副伤心欲泣的神情让我难以拒绝,更重要的是可能我自己也想和她在一起,矛盾呀!我走在通往黄府的大街上,看着嘈杂的人流,心中在默默的想着心事。突然我感到脊背有些发冷,一丝惊悸在我脑海中划过,我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我,那种感觉让我十分不舒服,就好象有一条毒蛇,潜伏在暗处,随时要择机而噬,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在我初到东京,在校场和丁颜比武以后,高飞看我时的感觉,好阴冷。我将我的脚步放慢,突然扭头观看,只见一道人影在大街的拐角处一闪而逝,好熟悉的身影,我似乎是在那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大街上人流嘈杂,我也没有办法展开身形,以免惊骇世俗,所以我只好放弃追过去的念头,但是我的心中却产生了一丝不安。

  正午时分,我和高秋雨天京城外的三柳山,这三柳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漫山的翠柳。只是已是隆冬,木叶萧萧,一声悲唳惟过长空,西风卷起漫空黄尘,两行垂柳,无复当日的翠拂行人,垂烟滴绿情景,秃条儿尽自迎风摇曳更凭添了几分萧瑟气氛。卧佛寺是建立在群山深处,它依山而建,迤逦直达峰岭,金碧辉煌,轩敞宏伟,虽然是在群山之中,但是却遐耳闻名,相传千年前,文圣梁秋曾经带领弟子在此过夜,夜闻清风徐徐,观星辰变化,参悟大道,创下了举世闻名的破剑决,也就是后来大魏帝国的太祖皇帝曹玄威镇天下的破剑七法。卧佛寺历经千年,始终持守遁世之道,虽然炎黄大陆千年来战火不断,却依然完好,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一来是因为它身处群山,不问世事,二来此地是文圣梁秋钟爱之地,也是天下士子心中的一块圣地,所以许多年来,它一直坐落在这乱山荒岭之中,见证着炎黄大陆的发展。寺中第三进灵骨殿中,安放着历代僧众归西后,火化骨灰,是卧佛寺中灵气最旺的所在,寺中主持将金殿也放在这里,为的是让历代的高僧能够永受膜拜,而且也使得卧佛寺的香火旺盛,广场下端,阶石两侧植有两株参天古柏,苍劲插云,高二三十丈,围可四人合抱,据说是梁秋在得道后,亲手所手植的,树龄已达千数百年,历代无数的名人曾在这里参拜,希望能够得到梁秋的冥冥指点。我和高秋雨循循而进,来到了这卧佛寺的灵骨殿,主持明亮大师早已经接到了黄家的通知,在殿中等候我们。这明亮大师,年逾古稀,老和尚少年时为一不弟秀才,文章憎命,屡试不中,灰心之余,寄情山水,遍历名山大川,在北天山遇一得道高僧,指示迷津,为其削发受戒,剃度出家。老和尚满腹经论,琴棋诗书,无一不精,金石之学,更具心得。休看老和尚今年七十多了,长年身着一袭灰白色布质僧袍,行起路来,腰干挺直,健步如飞,颔下银须飘拂,直似三四十岁中年人,一点都不显龙钟老态,他是黄风扬的挚友,据黄风扬说,明亮大师是一位奇人,只是他看破世情,从不理会尘世中的俗事,无论是姬昀或是姬昂都曾经多次请他出山,但是都被他婉言拒绝,只是醉心于佛学之中,佛法无边,当真是一个不出世的高人。对此我原本不信,但是当我一踏进灵骨殿,我就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使我的气机极为不顺,好象有一种无形的力道将我的真气抑制,而那压力,则是来自于肃然站立在佛前的明亮大师,要知道我的武功在当世之中已经是个中翘楚,即使是面对摩天之时,我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到了今天,我的武功又有了精进,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如此人物,我连忙运转噬天决,妄图摆脱那种压力,可是那压力却似千丝万屡,将我的真气牢牢的束缚,当我运功相抗,却有无处着力,这是自我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难道这明亮大师当真是佛法无边?老和尚似乎感到了我的抗衡,他原本微合的双眼突然睁开,眼中电芒一闪,脸上也露出惊异之色,但是转眼之间,他又恢复到了那种古井不波的肃穆神态,我感到那压力也随之消失,我惊异的看着老和尚,这次我是败了,败的彻彻底底,败的无话可说,我甚至没有出手,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这是我败的最惨的一次,也是我一生中败的最惨的一次,但是我败的心服口服。我不理一脸疑问的高秋雨,恭敬的走到老和尚的面前,躬身深深的一拜,“大师高人,晚辈受教了!”

  老和尚眼睛微微睁开一线,看了看我,“仇易解,十年情,血雨腥风起太平,莫让俗名挂心头,佛心血手亦悠悠!施主,老衲给你四个字,去休,去休!”

  我一楞,但是瞬间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仇易解,说的是让我不要将仇恨蒙蔽了双眼,冤仇易解不易结,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十年情?我有些不懂;后面的几句话是说,让我不要计较虚名,即使双手沾满血腥,但是只要心中保持着一种悲天悯人的佛心,也无所谓,天下将会在腥风血雨中得到太平。我看着眼前双目紧闭的老和尚,心中既佩服,又疑惑。我深深的再次向老和尚施了一礼,没有再多说,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他,他也不会再开口了!这时高秋雨已经上完香,她来到我的面前,轻轻的拉了我一下,“郑大哥,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和她抬脚向殿外走去,当我来到殿门前,老和尚突然再次开口道:“望施主谨记老衲今日之言,施主好走!”

  我闻听身形一顿,忍不住扭头再次向老和尚望去,只见老和尚不知何时立在殿中的佛像之前,在身后的大佛的衬托下,在殿中的梵唱声中和香雾缭绕之下,显得格外的庄严,在我眼中,他已经和那身后的大佛合而为一,他就是佛,佛就是他!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膜拜之心,霎时间,我似乎心有所悟,非是他武功高我许多,而是因为势,他凭借着灵骨殿中的灵气,化身于灵骨殿中,那灵骨殿就是他的气场,再加上那殿中的佛像、梵唱和寺院中的肃穆,他就是这灵骨殿,灵骨殿也就是他,从我一踏进灵骨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置身于他的身中,他武功确实高于我,但是绝对不会高到那种让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的境地,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整个炎黄大陆上,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我置身他的身中,我的心思,我的意图,他一清二楚,当我还未动,他就已经先将我的招数封死。好厉害的老和尚,我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我相信这炎黄大陆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光凭这,他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绝对是当之无愧!我心中暗暗感谢,就是他让我在不知不觉中领会到了武功的另一个境界,我深深的佩服他!

  出了卧佛寺,高秋雨突然对我说:“郑大哥,你可知道这明亮大师从四十岁起,就没有睁开眼睛,即使是我外公在他面前,他还是闭着双眼,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为你打破了三十多年的习惯,要是让我外公知道,他一定会很惊奇的!”

  突然间,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老和尚闭上双眼,是因为世事纷乱,他不想看到尘世中俗人的丑恶,今天他为我睁开双眼,也许是因为他认为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吗?我心头突然沉重了许多,那么多的长辈对我都寄于殷切的希望,我感到肩头上压着一副沉重的担子,那担子好重,好重……

  “郑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一旁的小雨看见我半天不出声,有些不满。

  “哦!我在想大师为何要紧闭双眼!”我应付道。

  “那你想到了吗?”小雨信以为真。

  我当然想到了,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呀,小雨!我心中想到,但是我又不能弱了面子,影响到我在小雨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对不起,老和尚,我只好出卖你了!当下我微微一笑,“尘世间有太多的诱惑,人有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眼睛看到的是各种色彩,色彩多,则会目盲;鼻子闻到各种气味;嘴巴品尝各种美味,耳朵听见各种妙音,这些都会引起心贼,让人产生欲望,修真之人讲究静心,可是这世间有太多的诱惑,你无法将嘴巴缝住,因为缝住了嘴巴怎么吃饭,喝水?你无法将鼻子堵住,堵住了无法呼吸,那么就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你不能将这两样都去了,那样就真的成了与世隔绝,所以眼贼和耳贼,必须要选其一而绝,所以老和尚选择了眼贼,别看他不睁眼,可是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因为他是用心眼在观看这大千世界。”我看了看听的聚精会神的小雨,心中有些得意,接着说道:“老和尚身怀绝学,除去眼贼,反而可以有助于他的修炼和悟道!”

  “郑大哥,你是说明亮大师会武?”高秋雨惊叫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而且老和尚的武功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他的武功还在你之上?”高秋雨更加惊奇,接着就是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向老和尚抱歉:对不起呀!老和尚,虽然你帮我解开了心结,但是当我离开以后,小雨不能没有老师呀,向她这样一块美玉,是需要明师的雕琢的,既然你和她的外公有交情,那么就只好让你来代劳了!

  缓缓的,我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天然形成的亭子,站在这里,可以俯视天京,让人心旷神怡,亭边有一块奇石,形状宛如一个在眺望远方的妇人,而那亭子就好象是在为妇人遮风挡雨,我们坐在亭中,我指着那块石头问小雨,“小雨,这块石头好生奇怪,好象是一个望夫早归的妇人。”

  小雨没有应声,眼中流露出一种凄迷,我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郑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块石头就叫做诺言石,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妇,两人在这里立下诺言,在这里相见,然后丈夫入京赶考,妻子在家里含辛茹苦的维持家庭,照顾父母,抚养孩子,每天她都会在这里遥望京城,等候丈夫的归来。丈夫在京考试,荣登三甲,被当朝宰相的女儿看中,成为宰相的女婿,渐渐的忘记了家中的老婆、孩子。妻子并不知道,依旧每天在这里等待,后来有人告诉他真相,妻子不相信,她说丈夫曾经说过要她在这里守侯,丈夫是不会失言的,于是依然在这里每天遥望,有一天,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将正在这里守望的妻子击中,化为石像,永远的在这里守望,丈夫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就带着小孙子前往京师,将那丈夫一顿臭骂,丈夫幡然醒悟,回到了这里,可是妻子已经化为石像,丈夫痛悔不已,他想起了他的诺言,于是就拿着伞在这里为妻子遮风挡雨,后来也化为了这个石亭!每年都会有情侣来这里山盟海誓,互表忠贞,所以这个亭子也叫做诺言亭。”说完,小雨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突然拉住我的手,“郑大哥,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她这突然的问题让我楞住了,看着她那挚热的目光,我的耳边响起明亮大师的那句偈言:仇易解,十年情,莫非说的就是我们,十年情,为什么是只有十年?不过既然老和尚说我和她有缘,想来不会骗我,十年,也许只是一个比方,霎时间,我的心境豁然开朗,什么仇恨,都让它滚到一边,再大的仇恨也比不上真挚的爱情,就让我放开心境,将我的幸福把握在我的手中。我看着小雨,拉住她的双手,正色的说道:“小雨,我不喜欢你!”

  霎时间,她的脸色变的煞白,吃力的向抽回我握在手中的纤手,但是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容她收回,真挚的接着说道:“但是我十分爱你!而且爱的发狂!”

  她听的一楞,瞬间脸色通红,她还是用力的想抽回她的手,但是又如何能够收回,我看着她通红的面颊,不由得哈哈笑了出来。小雨见无法从我手中将手抽回,恶狠狠的一脚踢在我的迎面骨上,可惜当她的脚踢到我时,我体内的真气早有察觉,顺势消去了那一脚的力道,不过我还是装做很痛的样子,抱着腿,在山腰上乱跳,那滑稽的样子将小雨逗的哈哈直笑。我们闹了一会,我来到小雨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正色的说道:“小雨,你听好,其实我有很多的事情在瞒着你,只是我现在无法告诉你,这点希望你能原谅!”

  她先是一楞,笑容也随之一敛,缓缓的,她问道:“这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刚才的话,发自我心,出自我口,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肺腑之言!”

  她听了,脸上又露出笑容,“那你敢在这诺言石前发誓吗?”

  “这有何不敢!”我大步来到诺言石前,朗声说道:“刚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心的爱小雨,如果有半个虚字,就让我下辈子做小雨怀中的小狗,天天被她打,天天被她骂……”

  “好了,好了,郑大哥,我知道你是说的真心话!你别再发誓了,笑死我了!”她一边笑着,一边也来到了石前,小声的说:“老天爷,我知道郑大哥对我是真心的,他对我有所隐瞒,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你能保佑我和郑大哥永远在一起,永远的快快乐乐!”

  我听在耳中,心中一热,来到她的身旁,“小雨,还有一件事情,我也许过段时间就要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向这诺言石起誓,那时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她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好半晌,她抬起头来,“郑大哥,你放心的去办你的事情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一阵激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顺从的依偎在我怀里,我搂着她,遥望远方,虽然寒风刺骨,但是我感到周身都是热烘烘的。天色已经是黄昏,残阳夕照,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好长,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慢慢的融为一体……

  炎黄历一四六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魔皇许正阳和武后高秋雨定情三柳山,在诺言石前缘定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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