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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炎黄战史之《嗜血帝王》作者:明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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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6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衣诡谲

 

  望着凌玉栋远去的背影,朱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如何?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的感到凌玉栋的背影有些悲壮。长叹了一声,朱瀚缓缓的转身,对身后的诸良说道:“吩咐下去,做好防守的准备,在上谷援军没有到达之前,我们将会有一场苦战!”

  诸良恭声的说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有了很妥善的安排,早在月前属下听说了许正阳在开元会师,属下就已经知道这一天会到了,所以早已经以大人的名义写出了一封求援信,估计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朱瀚眼中放着奇光,呵呵笑道:“诸良没有想到你有如此的计谋!哈哈,谁说你没有本事,本总领看你比那个凌玉栋能干多了!等此次事情结束,本总领亲自为你请功!”

  一脸的阿谀笑颜,诸良恭声说道:“那属下要多谢总领大人的提拔了!”

  “哈哈哈-!”朱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远远的天际,荡起了一片烟尘,朱瀚眯起眼睛向远处看去,心中估计着应该是还有二十里地方能够到达漠南,虽说口中不怕,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些怕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诸良此刻脸上露出异常诡异的笑容!

  “报-!”从城楼下慌慌张张的走来一个亲兵,他单膝跪地,大声的说道:“启禀总领大人,漠南城南出现一彪人马,似乎是从上谷方向而来的!看旗号是上谷屠总领大人的人马!”

  “什么?”朱瀚猛然感到一阵激动,他那脆弱的心灵在连日来一直紧绷,此刻听说了援军到达,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表,浑身一阵轻松,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幸亏是一边的诸良将他扶住。长出一口气,虽然有些奇怪援军居然如此快的到达,但是却没有时间考虑许多,连忙说道:“快!快开城放行!”

  倒是一旁的诸良连忙拦住,冷静的问道:“来人有多少?领军何人?”

  “启禀主薄大人,来人共有两万,一色的弓骑兵,主将姓杨,他说上谷屠大人领五万大军在后,两日内可以赶到!”亲兵恭声说道。

  “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朱瀚奇怪的问道。

  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诸良恭声说道:“没有,大人,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听说屠大人手下一员虎将,姓杨!看来就是他了!”

  朱瀚又那里知道上谷有没有什么姓杨的将军,只是诸良如此一说,心中再无半点的疑虑,他呵呵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是赶快去迎接杨将军!诸良,这里就交给你,我亲自去迎接,杨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可是不能失却礼数!”说着,他大步走下城头,却没有发现诸良此刻脸上诡异的笑容更甚!

  朱瀚笑容满面的来到了漠南的南门口,对守卫在城门口的士兵说道:“来呀!快快开门,本总领要迎接杨将军!”心里面却在思量,这诸良怎么知道上谷屠振方有一个猛将姓杨?这个家伙这两天表现很不寻常,偷偷的写信告急!真是的,平时也没有看出他有这么的精明,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聪明?看来回头要防着这个家伙,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一刀,嗯,还是要注意下!

  漠南关目前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北门,南门如今防守薄弱,只有一万名步兵,领军的将领听到总领大人如此一说,立刻下令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城外一身玄青色着装的骑兵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城门一开,立刻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朱瀚刚想要去迎上去,却发现这些骑兵不知道何时已经利箭上弦,冲进城中就是一阵狂射,没有半点心里准备飞天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混了头,根本没有想到防御,只是瞬间,立于城门处的步卒转眼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骑兵呼啸着掠过,手中的弓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六尺长的斩马刀,顺着狭长的马道瞬间冲上了城头,城头的士兵根本没有想到这援军会对自己发动如此突然袭击,顿时乱了手脚,城门出血光崩现,杀声四起!

  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朱瀚懵了,他被这迅猛的袭击搞得摸不到头脑,大声的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乃是漠南关总领朱瀚,我命令你们停止攻击!”

  没有人理睬他,飞天的士卒被这狂野的马队打的四散奔逃,瞬间就溃不成军!不到一万的步卒转眼间都在地上哀嚎着,再也无人能够站起来。朱瀚立在血泊之中,四周刀光闪闪,寒气逼人,那些马上的骑士一个个面目狰狞,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冷冷的看着立马正中的朱瀚……

  “叫你们的杨将军来!”朱瀚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上谷的兵马会突然攻击自己!他要和他们好好的论理。

  周围的骑士们脸上都带着嘲弄的笑容,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朱瀚的耳边响起,“在下就是杨将军,不知道朱总领唤在下何事?”话音刚落,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冲到了朱瀚的身前,马上一员大将,手中一把开天槊,身上还背着一张奇形巨弓!他的年龄在三十多岁,面皮白净,神色温和,如果不是他那雪白战袍上沾满了血迹,朱瀚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事一员武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因为他刚才还看到这人手中的开天大槊带着摄人心魄的诡异历啸,在自己的眼前肆意屠杀……

  声音有些颤抖,朱瀚挺了挺胸膛,厉声的喝道:“在下朱瀚,漠南总领!你们为何大肆屠杀我的手下,这是奉了谁的命令!”

  “自然是我家主公的命令!”那员大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该死的屠振方!”朱瀚破口大骂,突然他停下来,不对,屠振方虽然和自己有些不和,但是如此大肆屠杀己方的士兵,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也没有理由要如此杀戮呀?他这个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奇怪的问道:“你的主公是谁?”

  “哈哈哈!”杨将军突然放声大笑,四周的军士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半天,杨将军说道:“朱瀚呀朱瀚,我家主公在锦囊之上对你评价是自作聪明的一头没有半点肉的蠢猪!看来一点也没有说错,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我们是什么人?”

  “难道……?”朱瀚突然失声的说道,他心中却又马上否认,他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不错-!”杨将军一挥手,身后的飞天大旗瞬间倒塌,一面绣有在火焰中重生的火凤的战旗高高的飘扬,那战旗上写着:浴火凤凰军团神弓营左都指挥使杨!那杨将军站在那飘扬的火凤战旗下,高傲的说道:“浴火凤凰军团修罗王座下神弓营左都指挥使杨勇代我家主公向朱大人问好!”他顿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漠南关已经落入我家主公之手!”

  这时从南门处传来阵阵的喊杀声,朱瀚突然觉得遍体通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马下……

  凌玉栋率领着三十多骑灰溜溜如同丧家之犬向漠南狂奔,他现在只希望漠南关无事!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中,简直就是他一生中的恶梦,他实在无法相信,经自己一手调教两万飞天将士居然如此的不经打,短短的两个时辰,两万大军灰飞烟尽,只有自己身后这三十多骑跟随自己冲出了重围,那漫天飞舞的短斧,那凶狠凌厉的碎首大槌,还有那个巫马天勇,手中两把玄铁寒冰戟,那简直就是两把勾魂笔,自己麾下的亲兵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他,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他那一戟之力!那不是两军对阵,那简直就是屠杀!还有身后的两个大汉,他们虽然没有参加攻击,但是自己率领大军几次想要突击,但是却都被他们挡了下来,原以为自己已经是神力,但是和这两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和大力神的对比,硬架了对方两斧,自己的两臂到现在还在发麻。在那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山谷中,凌玉栋唯一感到对自己没有威胁的竟然是那些将自己引来的铁女骑兵,她们始终站在一旁,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方被大肆的屠杀,女人!到底还是心软……

  漠南关就在眼前,城头上依旧是飞天的大旗,凌玉栋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漠南关还没有失守!他来到关下,大声的喊道:“快开城门!”

  城头上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人出面,凌玉栋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快开门!我是统领凌玉栋!”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城头上飞天大旗突然被扔下了城头,取而代之的,是绣有浴火凤凰的战旗飘扬,一员大将立于城头,手中一把巨弓,大声的说道:“凌统领,要想进城,就先接我三箭!”话音一落,三点寒星突然出现在凌玉栋的视线之中,那寒星带着凌厉的劲气呼啸,却又看似缓慢。凌玉栋知道那只是一种真气摩擦产生出来的视觉差异。

  三点寒星看似缓慢眨眼就来到了凌玉栋面前,一咬牙,凌玉栋手中大枪一挥,挂着呼啸的劲气迎上,大枪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将三点寒星全部罩住!

  “铛-!铛-!”两声脆响,大枪准确的将两支箭矢敲中,那利箭上所带的气劲诡异非凡,直袭凌玉栋的心脉。原本就有些发麻的手臂更是酸痛,几乎握不住手中大枪。凌玉栋沿着原先的箭矢轨迹挑去,那一点寒星突然似乎失去的后劲向下一沉,凌玉栋手中大枪走了一个空!那剩下的一支箭矢下沉之后,势不停歇,一箭正中凌玉栋跨下的坐骑!

  战马一声凄凉惨叫,立时将凌玉栋甩下马来,就在这时城楼之上那员大将,手不停歇,一弓九箭,连续射出!凌玉栋在地上就听身边一阵惨叫,跟随自己突围出来的三十几人竟然被对方瞬间射杀!好诡异的箭法!

  拔出佩剑,凌玉栋此刻听到身后一阵战马嘶鸣,大地也在颤抖,身后千军万马在奔腾,他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

  “凌统领,你不属于在下。还是先对付身后的人吧!哈哈哈!”城上大将大笑着隐身而去。

  身后,巫马天勇、高秋雨和钟离华率领着五千铁女已经先行赶到,瞬间将凌玉栋包围起来。巫马天勇微笑道:“凌将军,今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算在我家主公的手中,你有两条路,一是投降,我家主公最爱人才,或许你还可以留下性命!二就是在我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个对手,如果你胜了,你就可以离去!”

  “这也是那许正阳说的?”凌玉栋厉声说道,他的眼睛通红,看着眼前三人。

  高秋雨突然娇声说道:“你想的美呦,如果是我夫君,你此刻早已经没有了性命,谁还耐得和你罗嗦!这是本夫人说的!”

  “你家夫君?”凌玉栋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家主公的两位夫人,一位也曾是你飞天重臣黄家之后,高权的女儿,黄家的遭遇想来你也有耳闻;另一位,乃是我明月重臣钟离世家之后,你自己选吧!在下衷心希望能够和统领一战!”

  先是向高秋雨深深的躬身一礼,凌玉栋说道:“原来是黄门之后,凌玉栋方才在城下失礼了!黄王爷高风亮节,凌某历来佩服,虽然死敌,但是却不改凌某的尊敬这情!”

  高秋雨突然对眼前这个神色疲惫的汉子产生了好感,柔声说道:“凌统领,不论我黄家和翁同有何仇恨,都与你们无关,我可以告诉你,飞天已经是灭亡在即,凌统领还是放下兵器,看在我们都同是飞天臣子的份上,我保你不死!”

  摇摇头,凌玉栋说道:“忠臣不侍二主,凌玉栋生是飞天人,死是飞天鬼!只求高小姐能够看在我们一朝臣子的份上,将我儿放回,凌玉栋心中感激不尽!”说着,他的眼睛已经向钟离华和巫马天勇打量而去。

  这巫马天勇个头硕大,那两柄短戟沉甸甸的,看上去就知道分量不轻,而且刚才已经看到他在战场上的厮杀,凌玉栋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高秋雨,名家之后,更答应放自己的儿子,于情于理不应该动手,更重要的是自己看过她和凌飞那一战,说实话高秋雨那一枪自己是否能够接下,凌玉栋心中也没有把握。既然这两个人都不能动手,那么也只剩下了钟离华一人,看这钟离华文文气气,不像是一个高手!凌玉栋脑中思绪急转,突然他一咬牙,决心下定,拱手对钟离华说道:“凌玉栋就向钟离夫人请教!”

  一直默不作声的钟离华脸上露出笑容,飞身从照夜狮子身上跳下,扭头对高秋雨说道:“怎么样,我说他一定会选我的,呵呵,小雨姐姐输了!”说着神色一肃,转身对凌玉栋说道:“钟离华恭候!”

  话音一落,凌玉栋就感到有些不妙,他看到巫马天勇摇头苦笑。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请夫人亮兵器!”凌玉栋小心翼翼的说道。

  轻声说道:“凌统领不用客气,钟离华的兵器在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话音未落,钟离华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似进似退,飘忽不定,自钟离华的身体为中心七尺之内,突然凹陷般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洞,劲气涌动,甚是诡异!

  这漩洞表面上无法看出,纯属以气劲形成,堪堪将凌玉栋的身体笼罩其中。气劲噬人肺腑,凌玉栋感到自己的全身似乎已经被束缚住一样,气机凝滞,行动呆涩!大喝一声,凌玉栋借声提力,真气狂涌,手中长剑做刀使,瞬间劈出了三剑!三剑的落点玄之又玄,却都不是向钟离华劈去,而是在她的身前和两侧劈砍,看似是漫不经心,却恰恰的砍在了钟离华脚步的三处落点,顿时漩洞消失,钟离华神色一变。

  破去了漩洞,凌玉栋毫不停歇,手中长剑剑势绵绝,满天的剑影忽现,长剑在一片虚影之中瞬间此击三剑,剑势笼罩钟离华胸前膻中三处大穴!

  娇声笑道,“凌统领好功夫呀!”钟离华双手突然出现两柄尺二短刀,漫不经心的随手舞动,只听一阵剑刃交击鸣响,可比拟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的急剧和疾快,双方瞬间不知道接触了多少下!

  凌玉栋一阵脚步踉跄的退下,脸色苍白,刚才那短暂的接触,每一剑都是实在的和钟离华那对尺二短刃碰实,凌玉栋只觉得每次的兵器碰撞,都有一股炙热气流涌入,那真气诡异非凡,似乎是在燃烧自己的身体,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吐血的难过心情!

  钟离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娇声笑道:“好厉害的凌统领!刚才你我连击三十六下,换做别人,早已经口出鲜血了!凌统领却只退了七步。好,凌统领小心了,你既然已经攻过,下面要让钟离华攻击了!如果凌统领能够躲过我这一轮攻击,就带着你的儿子离开吧!”

  听着如此大的口气,凌玉栋心中丝毫不敢有半点的轻视,看来自己是真的选错了!这钟离华恐怕才是这三人中功力最高绝的人物。不敢有半点松懈,凌玉栋说道:“请赐教!”

  他话音还未落,钟离华双脚虚空踩踏,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短刀接连向他砍去!这短刀本不是如此的用法,尺二短刀更适合小巧灵活的近身搏斗,可是钟离华这一刀完全脱出了短刀的理念,刀势古朴,看上去没有半点奢华,但是其中却又蕴涵了千般的变化!

  凌玉栋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他感到那短短的尺二短刃已经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不得已手中长剑连封……

  ‘镗-!镗-!镗-!’连续十一声响,两柄短刃和长剑再次交击,接连不断的封砍,兵器传出的气劲,使得两人身边形成了一个绝大的气漩,凌玉栋脸色苍白可怕,耳边突然响起钟离华的声音:“统领再接着最后一刀!”短刃随着话声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刃身火红,似乎已经燃烧一般,带着绝死的气劲和轰鸣的沉雷声响凌玉栋砍来。

  声嘶力竭大喝一声,凌玉栋运集全身的功力,手中长剑光华闪烁,寒流涌动…..

  “铛-!”一声巨响,真气交实,钟离华脸色苍白飞退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血丝,面孔上去带着微笑:“统领可以离去了!”

  凌玉栋宛如天神般站在那里,须发皆张,面孔通红!他喉头抖动了两下,突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父亲-!”凌飞大声的喊道,但是苦于被缚,无法动弹。

  凌玉栋脸上带着微笑,他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最后一击将钟离华击退,但是自己心脉已被震断。他缓缓的看看钟离华,眼中没有半点恨意,突然仰天大吼道:“朱瀚,无知小儿,以小人之心度我,你害人害己,飞天完矣!”说罢,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身体直挺挺的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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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7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三十七章 剽悍夜叉

 

  堆积了无数的尸体,整个战场上寂静无声,只有那如同朽木一般的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无主的战马徘徊在战场之上,它们寻找着自己的主人,不时的发出一声悲跄的嘶鸣,声音划破的战场上空的寂静……

  梁兴面无表情的站在朔方城头之上,远眺西方,呆呆的出神!他没有思考任何的东西,相反他的心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这就是战争!他没有看城头下的战场,因为他不忍心看,虽然历经了无数次惨烈厮杀,虽然他在战场上一个无情的夜叉,但是每当战役结束,他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莫明的悲伤和恐惧!

  战争是无情的,战争中不需要理性,但是人毕竟是人,而不是一个杀戮机器,当梁兴看到遍地的尸体时,他的心中总是会涌现出无限的悲哀!

  “王爷-!”此时一身闪族战袍的子车侗疾步走上了城头,他来到了梁兴的身边,低声的说道:“王爷战果已经出来了!”

  “我们伤亡有多少?”梁兴没有回头,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哀愁和悲伤。

  迟疑了一下,“王爷,我们此次一共阵亡了八千名勇士!”子车侗轻声说道。

  长叹一声,梁兴缓缓的说道:“子车族长,此次我们南进,已经有近两万名勇士牺牲了!两万名,你闪族大军有多少阵亡?”

  “大约有一万人!”子车侗低声的说道。

  “加上东京和建康两战,我从闪族带来的十几万闪族勇士已经只剩下了十万,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知道最后回去的勇士能够剩下多少!”梁兴眼中流露出悲伤。

  一阵沉默,子车侗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微红,“王爷,我相信我们闪族的勇士能够为王爷和许王的大业献身,他们心里会很高兴的!从来没有人象王爷这般的对待我们闪族人,中原人都是以为我们闪族人是蛮子,只有梁王和许王,没有看不起我们,反而给我们闪族人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好处。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我们闪族的勇士别的没有,有的就是一腔的热血和对王爷的忠诚!”

  扭过头来,梁兴轻轻的拍了拍子车侗的肩头,“子车大哥,我知道的,不用说了!今天有你子车大哥这一句话,我梁兴向你保证,只要我和许王一门在世一天,闪族的待遇就不会改变,我们欠闪族的弟兄太多了!”

  “王爷!”子车侗有些哽咽了,从闪族的建立那天起,没有一个人如同梁兴这般的公正对待闪族,就连那千年前的圣祖狼王曹玄也没有,这让他感到心里面一阵的温暖。

  呵呵的笑了笑,梁兴转身手扶城垛,遥望天京方向,轻声说道:“不知道阿阳进展如何了!”

  “王爷,许王领兵比我们还要少,而他一路都是难关,不知道能否按时到达?”子车侗有些疑惑的问道。

  微微的一笑,梁兴的双目闪烁耀眼的光芒,“子车大哥,不要小看许王,他年龄虽然比我幼,但是用兵诡异,我永远无法猜出他的下一步行动!如果两军搏杀,我们胜负五五,但是如果论起来运筹帷幄,决战千里,我绝非许王的对手!”说着他扭头对子车侗说道:“今天什么日子?”

  “四月初一!”子车侗愣愣的回答道。

  “我敢和你打赌,用不来十天,许王必然高坐于上谷的帅府,运筹一步的行动了!”梁兴信心满满的说道。

  微微一愣,子车侗似乎无法完全相信,在他的心目中,梁兴已经是一个用兵如神的将领,但是如果说许王比梁王更善用兵,他实在无法猜测出那是如何一种谋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梁兴看着遥远的西方,突然说道:“要风起了!我感觉到了风的舞动!”

  还是愣愣的看着梁兴,子车侗无法揣摩出梁兴的话中含意。

  似乎了解子车侗的疑惑,梁兴突然笑了,“子车大哥,我感到了大战前的风云舞动!”

  “梁王是说西边的那个什么劳什子朱雀军团?梁王请给子车一支将令,我立刻将那风云止住!”子车侗明白了梁兴话中的含意。

  摇摇头,梁兴笑着说道:“子车大哥,这里的朱雀军团不是你我的,我已经命令纳兰德准备迎击,我们的目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边!”说着,梁兴手向天京方向一指,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冷厉的寒光!

  “那就放过这劳什子朱雀兵团?”子车侗有些不甘的问道。

  “不是放过,而是我们暂时要用朱雀军团给天京一个希望,一个坚持的希望!待许王和黄将军在天京合围成功之日,将是我们全歼朱雀军团时间,许王的命令是不许放过一个!”带着一丝肃杀的寒意,梁兴冷冷的说道。

  感到微微的颤抖,子车侗心中突然对眼前的梁兴产生了莫明的恐惧!这个平日里笑呵呵的统帅,当他发出杀字的时候,天地间好象都被那冷肃的杀气覆盖,原以为只有许王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冷血的人物,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杀十万降卒,但是眼前的梁王此刻的杀意丝毫不比许王差上许多,这两个人,一个是修罗,一个是夜叉,当真是两兄弟呀!

  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漠南关,带起了一阵阵的尘土,我跨坐在烈焰身上,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身边跟随着高秋雨、钟离华、巫马天勇、杨勇和许怜儿一干人。大军默默的行进,只有战旗的猎猎声响和战马低沉的嘶鸣!

  “正阳大哥,真是没有想到那个被称为空心笑面虎的诸良居然是梅姐姐的手下,亏得他平时装出的那幅模样,没有想到却有如此的机心。那个朱瀚当时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吃惊!”高秋雨率先无法忍受窒息的沉默,开口说道。

  她这一开口,顿时引起了钟离华的共鸣,连一旁的许怜儿也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顿时大军行进时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被打破。看着自己统帅苦笑的表情,巫马天勇一干将领抖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苦笑的看了看高秋雨,我无奈的摇摇头,从内心而言我确实是对这个心直口快的老婆没有半点的主意,其实我也知道,能够忍了这么长的时间,确实也是对高秋雨不容易了,也不知道她和明亮所学的禅心定力去了哪里!

  沉吟了一下,我低沉的说道:“小雨,你梅姐姐的手下奇人异士众多,能够有她的帮助,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件事情还教给了你一个乖,那就是千万不要听凭他人的言论就给一个人下结论。诸良是青衣楼在你梅姐姐登上楼主之位后苦心培养出来的一批人,他们平时都是一些看似不起眼,或者是口碑很差的人,但是正是这些人构成了青衣楼未来的主体。诸良此人实有大才,可是难就难在他平时要装出一副胸无点墨,而又心怀奸诈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被人瞧不起,但是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更有威胁,你梅姐姐的高瞻远瞩,非是我能够比拟的!”

  缓缓的点点头,高秋雨若有所思的不再出声……

  脸色一肃,我冷冷的对高秋雨、巫马天勇和钟离华三人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干得好事!”他顿了一下,“你们不该在我来之前就将那个凌飞放走,这个凌飞听诸良说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必然要想尽办法报仇,你们自作主张,放他离开,其实就是在为你们的将来树立一个敌人!你们难道很清闲吗?”

  顿时满面通红,钟离华和巫马天勇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高秋雨振振有辞的说道:“正阳大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呀!那个凌飞走的时候对我们十分的恭敬,丝毫没有半点的恨意,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而且象那个凌玉栋,确实是一个豪杰,誓死不降,是一个好汉!”

  “胡闹!”我脸色有些阴沉,“正是因为他太过恭敬,这样的人才可怕!小雨你想过没有,他的父亲其实就是死在我们手中,而他却没有半点的恨意,这说明什么?这个人的机心定然深沉,连他对父亲的死都能够隐藏,将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还有那个劳什子凌玉栋,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什么豪杰,如果说不怕死的都是豪杰,那么天下豪杰多的是,你同情的过来吗?真是的!”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呵呵,我说不过你!人已经放了,你说怎么办?”高秋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在兵团众多的将领中,也只有这个王妃大人一点不甩我那阴沉的脸色,嘻嘻哈哈的说道。

  “你-!”我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对于这个我最疼爱的妻子,我是半点方法都没有。

  “夫君,这些日子怎么没有看到向三哥和钱悦?”钟离华看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问道。

  露出一丝诡异,又有些得意的笑容,我突然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四月初五!”巫马天勇恭敬的回答道。

  “嗯,估计就要开始了,呵呵!”没有理会有些迷惑的众人,我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大地在颤抖,蹄声如雷,鸟兽皆惊,清冷的晨风中,铺天盖地的玄青色洪流涌动,铁骑轰鸣掠过。那飘扬的大旗上,斗大的‘方’字迎风抖动,旗下一员盔甲鲜明的大将跨下一匹乌锥马,在玄青色的洪流中飞驰。

  方朔风,这个出身于大林寺住持方丈神妙门下的得意弟子,被称为飞天的第一勇士,大林寺百年来最接触的一个年青人,此刻踌躇满志。他率领着他的朔风铁骑向漠西长廊飞驰。从他奉师命出山,协助翁同,组建了这支号称是飞天第一铁骑朔风铁骑。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的这支铁军还没有用武之地,这让他这个一心要建功立业的年青人感到无比的郁闷。终于等到了,他等待了数年的机会终于到了!这一次,他面对的将是有夜叉之称的梁兴。

  说到武力,方朔风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和夜叉抗衡,毕竟被与自己师父齐名的苍云誉为未来的天下第二高手的夜叉,绝非是浪得虚名。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冲动,毕竟两军搏杀,个人的力量很难起到作用,最为关键的还是临阵的指挥,自幼受明师熏陶,方朔风心中自信,他这支无敌的朔风铁骑,将取得辉煌的胜利!

  涌动的洪流嘎然止住,方朔风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什么事情?”他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将军,你看!”身边的副将指着前方,脸上带着惊惧的神色。

  眯着眼睛向前看去,只见在大军前方三箭之地,无数的裸肩长发骑士挡在来大军的前方。方朔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些看似蛮人的其实,就是令中原人谈闪变色的闪族大军,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和夜叉兵团较量,就要先和这支传说中的魔鬼骑兵抗衡,方朔风心中确实有些没有把握!

  纵马上前,方朔风来到了阵前,大声的说道:“前方何人!”声音远远送出,迫见他深厚的功力。

  一声震天的长啸,一骑自闪族大军中飞驰而出,冲出阵列,那骑士在阵前勒马,洪声说道:“俺是闪族族长子车侗,今天奉我家梁王之命,和你们这些号称飞天第一铁骑的家伙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你们第一,还是俺们称雄!”

  方朔风心中大怒,没有想到这个梁兴如此狡诈,自己躲在后面不出,却将这些蛮人放在这里,说心里话,闪族铁骑号称是炎黄大陆的第一铁骑,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已经溃散的西羌骑兵,自己这朔风铁骑虽然厉害,但是能不能和这闪族的天生骑士看抗衡,他心里面可是没有谱。不过虽然有些害怕,方朔风心中更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闪族铁骑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一群化外蛮荒,又怎么和自己这些训练有素的大军抗衡?想到这里,方朔风踌躇满志,如果能够将这些化外蛮人击败,自己在翁同的眼前腰板更足,朔风铁骑也就成为了真正的炎黄第一铁骑!

  想到这里,方朔风看着子车侗冷笑了一声,“区区一群化外的蛮人,竟然敢帮助乱军,犯我天朝之地,其形不可恕,其心更可诛!我劝你还是早早的退去,不然本将军大军一动,到时让人闪族鸡犬不留!”

  一声怒笑,子车侗笑声中含着悲跄,自己这闪族一部,千年来被人们看成了化外蛮人,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群野人对待,只有梁兴,以真诚和公正对待他们,看着眼前狂傲的方朔风,子车侗心中杀意涌动,冷声的说道:“无知小儿,就凭你们那些娃娃兵,却想要和我家主公对阵,真是不知道死活为何物的东西,嘿嘿,今天就让你家子车爷爷教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骑战,让你好好的领略一下我们这些化外蛮人的厉害!”说着,他大刀一轮,口中暴戾喊道:“孩儿们,给我列阵!”

  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喝动,闪族大军铁骑涌动,瞬间列成阵形!

  子车侗大刀点指方朔风:“无知小儿,记住,你的脑袋是你家子车爷爷的!”说话间,无形杀气弥漫开来,身后的闪族铁骑更是将一股狂野的肃杀之气充斥于苍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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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8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技重施

 

  向南行立于峡谷之顶,遥望着上谷的方向,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从他接到了将令,秘密的开出开元之后,打开了锦囊,却见上面只是写着寥寥的数字:“于四月初三至初五,尽烧上谷之敌于卧虎峡谷之中,去上谷候命!”

  卧虎峡谷是一条从上谷至漠南关的必经之路,峡谷悠长,可容纳十万大军通行,峡谷两边地形险要,杂草丛生,数万大军伏于峡谷两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这个地方,向南行还是知道的,但是上谷之敌为何会通过这里,而且是在四月初三到四月初五这段时间?向南行就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这个正阳兄弟真的有通天撤地只能,生生从上谷将上谷敌军引到着卧虎峡谷?不过虽然不解,但是向南行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因为他对自己这个既是上司又是兄弟的主帅佩服到了五体投地,从自己跟随这个兄弟以来,当真是风光无限,领兵大战,未曾有过任何的败绩!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没有任何的怀疑余地。

  站在峡谷山顶,向南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晨风,他缓缓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心中却有些烦躁!已经两天了,今天就是四月初五,可是上谷方向没有半点的动静,他的心里急躁万分,但是表面上却又不能露出半点,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将会影响到自己手下将士的情绪,说起来这些将士的心中也早已经火烧火燎,自己在这个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

  “三将军,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一个副将小声的在向南行问道。

  “三天又如何?”向南行扫了那副将一眼,眼睛依旧向上谷方向遥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三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将这卧虎峡谷中所有的树木,干草整合了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副将连忙说道。

  “嗯,很好!有没有被人发现你们的行动?”

  “没有,我们都是夜间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

  满意的点点头,向南行不再说话。他的目光遥望上谷方向,心中喃喃自语:“屠振方,快过来吧,你向三爷为你准备了一顿大餐!”

  ……

  十万朔风铁骑陈兵于平原之上,他们盔甲鲜明,杀气腾腾,在他们的对面,五万裸肩长发的闪族勇士,则相对看上去差了许多!就连子车侗,也是一身闪族的传统征战服装,只是在头上插了一支象征身份五彩翎羽。但是闪族的坐骑,则是披着一色的黑色皮革软甲,马头上戴着包着铁皮的软甲面具,每一个骑士手中闪烁生光的长柄弯刀,身上背负硬弓,每人而是支长箭,他们没有列出闪族最为常用的方阵,而是列成了一个由无数个三骑组成大三角阵,子车侗单人独骑,就在全队的最顶端。在子车侗身后,则是跟着一骑,手中大旗飘扬,那是子车侗手下最为剽悍的一员大将,伯赏清源!他是闪族大军的旗手,在战场上,他将跟随着子车侗冲锋,所有的闪族骑士则根据伯赏清源大旗的走向,号令分合聚散。

  牛角号呜呜吹动,朔风铁骑根据传统的千人一队为单元,五万人分成四个梯次对闪族大军的侧面发动冲锋,以便各显其能,看谁能够一举击溃闪族大军,相临的五万人组成一个十十方阵,将从正面冲击闪族的骑阵!

  方朔风手中的大枪一摆,朔风铁骑一声呐喊呼啸,同时从正面和侧翼猛扑闪族骑阵,鼓噪喊杀声声若海潮沉雷,直要吞没撕裂闪族大军。

  子车侗冷冷的看着向自己呼啸而来的朔风铁骑,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轻蔑,待到朔风铁骑将要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低喝一声:“二三列!”

  随着他的话音,伯赏清源手中大旗哗啦一摆,马蹄沓沓,大三角瞬间分成了两个小三角。待朔风铁骑堪堪将近半箭之遥的时候,“杀-!”随着子车侗口中发出一声暴戾的喊喝,闪族铁骑骤然发动,两支三角风驰电掣般冲向朔风骑兵……

  子车侗一马当先,带领着一半的三骑锥迎战正面的朔风骑兵,其他的三骑锥则迎向了从侧翼从来的朔风骑兵。按照方朔风的想法,闪族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单兵作战,所以他将五万的朔风骑兵结阵而战,另外的五万骑兵则可以从侧面搏杀,三面夹击,闪族骑兵必然败北,更何况自己的朔风铁骑更是在人数上倍于对方,所以胜算已握!待到了冲锋发动,方朔风却发现对方也是分两路展开,这样一来,他们等于是在用一比二的兵力和自己对抗,方朔风心中不禁恼怒异常,而他手下的那些骄悍铁骑更是异常的气愤,他们大呼道:“杀死闪族蛮子!”“一个也不要留下!”“闪族蛮子也忒猖狂!”随着喊喝声起,森寒的兵器瞬间包裹住了两支闪族铁骑。

  向朔风铁骑骑阵冲击的子车侗,率领着手下的骑士,在接敌的刹那间,闪电般的排成了五个梯次,三骑锥规律的排列,最前列的是子车侗和伯赏清源带着三十几个三骑锥组成沓大三角。朔风铁骑十十方阵,卷地而来,两相碰撞,闪族大军的三角队形象尖刀一般锐利的插入了方阵之中,三骑一组,瞬间将朔风铁骑分割成了十几个小方块搏杀起来。这种奇特的战法是梁兴根据闪族铁骑的特点创出来的。以往闪族搏杀两阵,一旦发动冲击,立刻就队形展开搏杀,依靠娴熟的马术,刀术和他们的凶猛,散骑搏杀,没有一定的成法。而自从闪族臣服于梁兴之后,梁兴苦思半年,创出了这种奇特的不展不散的三骑锥阵,使得闪族大军更加的强大,和剽悍!

  朔风铁骑突然遇到了这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冲锋队形,如同钉子般直插核心,简直是匪夷所思!一时间原本整齐的队形顿时混乱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被绞成了无数各小圈子,每一个圈子都是十几二十骑对闪族九骑或者六骑,方阵骑兵在纷乱组合间,已经有无数的人负伤落马。小阵搏杀,闪族三骑一组,互相的保护,配合的异常严密。而平时以战阵著称的朔风铁骑,面对这凌厉的三骑锥,毫无章法,散开则各自为战,多单被杀,聚拢则重叠相互牵制,相互碰撞,威力大减。刚围住了一个三骑锥,瞬间出现三到四个三骑锥围杀外围。于是战场上怪异迭起:分明是朔风铁骑多出闪族铁骑一杯,却经常出现闪族铁骑将朔风骑士围杀,朔风铁骑组成的方阵渐渐的竟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一个个在凄厉的惨叫中落马,瞬间被奔腾的战马淹没……

  而在两侧,朔风铁骑四队冲杀,完全没有整体的阵形,这些骑兵是方朔风在飞天骑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骑术和武功一流的人,更兼之他们都是一些剽悍凶猛之人,所以也是朔风铁骑中最有杀伤力的人物。

  闪族骑兵没有采用强行分割的方法,而是自然的分为了四个三角阵迎击。无论是从马术上还是体魄强猛,或者凶悍勇猛,闪族骑兵丝毫没有半点的弱势,再加上结阵而战,虽然面对倍于自己的朔风铁骑,闪族骑兵丝毫没有显露出人数上的劣势!战马穿插,兵器呼应,极为流畅。

  相比之下,朔风骑兵一旦互相间三五骑并马冲杀,别总是要出现各种的磕磕碰碰,只有不断的呼喝同伴“闪开!”“上-!”“外边,我在里面!”等各种的口令,彼此间呼喝声和马嘶声,跳跃纠结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闪族骑士极少出声,但有呼叫,必是队形变幻,在电光石火般的两军搏杀中,任何一个迟滞或是混乱都可能是致命的。朔风铁骑的单骑本领在训练有素配合严密的闪族骑兵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在一声声愤怒的嘶喉中,朔风骑兵带着沉重的盔甲纷纷落马,激荡起阵阵的尘土。

  闪族骑兵们纵马驰突,刀光霍霍,朔风铁骑悉数倒在血泊中……

  这场少有的骑战,从清晨一直进行到了黄昏,战场上到处跌满了朔风骑士的尸体,十万骑兵化为了无有,四散溃逃,闪族大军只付出了一万人的生命,却使得飞天最为剽悍的朔风铁骑成为了一个历史的代名词!

  方朔风脸色铁青,双眼通红,他死命搏杀,身边的骑士一个个的倒在了马下,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朔风铁骑在闪族大军的冲杀之下,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眼前的景象,一直以为只会散骑搏杀的闪族蛮人,竟然如此精通配合,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梦!

  围杀方朔风的闪族骑兵在一声悠长的呼喝中退下来,子车侗那暴烈的声音在方朔风的耳边响起:“方朔风,你一手训练的朔风铁骑败在了我们这些闪族蛮人的手中,心中滋味如何?本族长说过,你是我的!”

  说话间,子车侗飞马冲了上来,他身上的闪族战服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精赤着上身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鲜血亦或是朔风骑兵的鲜血,他面目狰狞的冲到了方朔风的面前,手中那沾满血迹的大刀一指方朔风,冷声说道:“朔风小儿,你家子车爷爷在这里等着,让我看看大林寺究竟有什么出奇的本领!”

  看着那如同魔神般的子车侗,方朔风突然感到了一种从内心发出的颤栗,这不是人!他心中晃过了一个念头,自己受神妙师尊培养多年,数年间苦心培养的朔风铁骑被对方不到一半的兵力全歼与此,看着遍布在战场上的尸体,这个自诩为英豪的大林天骄有些退缩了!

  没有给方朔风思考的时间,子车侗飞马杀到,手中的大刀呼啸着向方朔风劈来,劲气弥漫,将方朔风的退路封死!

  毕竟是天下第二高手培养出来的弟子,方朔风在刀气拂面之时,人也瞬间进入了一种玄奥的冷静之中,手中大枪轻轻一卸,将子车侗的刀势去掉,大枪一抖,分心便刺,锐利气劲直撼子车侗!

  微微冷笑,子车侗大刀向回带,刀势圆转轻舒,横立胸前,“铛-!”的一声,枪尖玄之又玄的点在了子车侗的刀杆之上,劲气四溢,子车侗连人带马被强绝的气劲逼退数步,他更觉从方朔风的枪尖之上传来一股怪异寒流,让他十分难受,一口逆血几乎喷出。

  “好-!不愧是大林弟子!”强行将逆血咽下,子车侗大声的叫好,“这就是你们大林寺的韦驮杵?”

  方朔风也不好受,那一枪虽然点在了子车侗的刀杆之上,但是他也被子车侗那强悍真气反震的心血波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方朔风感到手臂微微的发麻,他冷声说道:“蛮荒之人,也来献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大林雄风!”说话间,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无比的自豪,人马合一,大枪带着凌厉气劲,向子车侗砸去。

  嘿声冷笑,子车侗心中怒火中烧,“无知小儿,你家子车爷爷看你有身本领,怜惜你两句,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接了我这一刀再说!”说话中,子车侗冷冷的看着方朔风,不理那挂着诡异气劲的大枪,一股有别于春日的秋风肃杀之气瞬间发出,当大枪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子车侗轻伏跨下乌锥之上,乌锥通灵般闪电窜出,大枪在子车侗的上方一寸划过!

  大刀横推,刀势突然暴烈,如同闪电般劈出,宛如秋风扫落叶,瞬间劈出了三刀,刀身蹊跷的砍在大枪的尾柄五分之处,方朔风只觉得一股奇绝大力传来,真气撼动心脉,双手虎口涨裂,鲜血桕桕而出,大枪瞬间宛如沉若万斤,再也无法拿握……

  也不停歇,子车侗瞬间再次劈斩数刀,刀光弥漫,劲气憧憧,方朔风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吃力的舞动大枪,想要在重重的虚影之中寻找子车侗的大刀,只听一声大喝,凄厉惨叫响起,血光崩现,方朔风大枪落地,一条胳膊离开他的身体,冷笑声起,子车侗拍马跟进,大刀斜刺劈出,‘扑-!’的一声,一刀将方朔风的人头斩下,坐骑驮着无头的尸体向前狂奔数步,方朔风的尸体扑通落于马下!

  “嗷-!”子车侗口中发出野狼般的嚎叫,叫声回荡在血色战场之上,无数的闪族骑士同声呼应,在血红的残阳照耀之下,战场上更显无比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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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9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东京快报

 

  卧虎峡谷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浓烟裹着恶臭的人体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中,火光冲天,夹杂着箭雨纷纷,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峡谷。五万大军在峡谷中挣扎着,在浓烟中不停的寻找着出路……

  向南行站在峡谷顶,冷冷的看着在火光中辗转挣扎的上谷援军,严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冷酷和肃杀!

  “三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下一步,当然是在上谷喝酒,等待元帅到来!”向南行那酷戾的面孔上露出笑意,他和声对身边副将说道。

  “那这些残兵……”

  “呵呵,给我把所有的燃火之物全部扔下去!再将巨石投下,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下面就是我们进军上谷了!”说着,他看看尚在峡谷中挣扎的上谷援军,长叹了一声:“可怜的屠振方,就这样死了,可惜!”说着,他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叹息什么!

  火势更旺,惨叫声回荡在苍穹……

  我坐在上谷帅府之中,看着眼前有些得意的向南行,心里就觉得好笑,本来挺朴实的一张脸,此刻一脸的怨气,看上去忒不协调,更重要的是他那表情一副怨妇表情,让人感到十分的怪异。强压着笑出来的冲动,我缓缓的问道:“向三哥,为何这样的表情?是否心中有什么不满?”

  好半天,他收起了他那张怨妇脸,对着我嘟囔道:“主公,我原以为你要给我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想到只是放一把火,什么都没有做!连个兵毛都没有碰到,卧虎峡谷中烧杀屠振方,还以为来上谷能够有一场好杀,但是这帮飞天的贼毛连打都不打,直接开了城门,还一脸的笑容,让我这肚子的气都没有地方发!想我堂堂的火爆麒麟,怎么说也是一员虎将,怎么现在沦落到了和杨勇那样打伏击?”

  傅翎正在有滋有味的品着一口香茗,听到了向南行最后的自我吹嘘和强力贬低杨勇的话以后,一口滚烫的热茶喷出,我首当其冲的被喷了一头。杨勇更是早已经横眉立目的说道:“向老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那样打伏击!”

  傅翎神色尴尬的为我擦了擦脸上的茶水,连声的抱歉,我看着向南行,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向三哥,莫非就是因为没有杀敌而感到不快?”

  “是呀,连秋雨妹子和钟离妹子的铁女都上阵杀敌了,可是我堂堂的火爆麒麟却干些放火的勾当,我心里有些难过!”向南行瓮声瓮气说道,丝毫没有理会杨勇那可以杀人的眼光。

  我笑着看着向南行,“三哥莫要着急,你要知道,此次我们攻打天京,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在占领了飞天之后对整个大陆的鸟瞰,所以我们只有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果,能够避免冲杀的时候,我们绝不冲动,因为我们在占领了天京之后,还要面临着拜神威的扑击,那才是让我们此次征战的最大敌人,相对而言,飞天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根本不值得我去理会!我们所占领的两大雄关,可以说都是飞天的屏障,如果我们强行攻击,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那势必要付出过多的代价,我们四路进军,梁王那里必然要面对连番的硬仗,他的兵力消耗绝不会小,而黄梦杰长途秘密奔袭,势必也成为疲惫之军,所以当我们在天京合围的时候,主攻任务势必要落在我们头上,如果我们在这一路上强行的攻击,到了天京,我们还有多大的力量来对抗天京的顽强阻击?”

  向南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我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和声说道:“三哥,我们要求的是胜利,我只要结果,对于这中间的过程,我不在意!打仗并不只是凭借力量火拼,更多的是要依靠我们的智慧,两军对垒,那不过是战阵的下乘,关键是在于我们智谋的运用!从去年我回到开元之后,我已经在考虑如何拔掉这三关,漠南关我利用流言分化对手,然后故技重施,再以漠南关的告急调出上谷之敌,以火攻全歼!这两关再于要出其不意,我要的是时间!钱悦此刻估计已经带领五千人混入了渔阳,如今赵捷必定再全力备战,等待我们的攻击,嘿嘿,今天是四月初十,按照我们的速度,我们应该在二十天以后到达渔阳,但是我不动,我要让他们等待,等待是最能磨去他们的斗志,我们要在渔阳发动一次庞大的战役,以威慑天京,到时三哥难道还害怕没有仗打?”

  “哦?”向南行的眼睛有些放亮,他看着我,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正阳,那渔阳之战,我要做先锋!”

  “哈哈哈!”我闻听大笑,“三哥放心,少不了你的!”

  “嘿嘿!”向南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缓缓走到了挂在帅府中的地图前,肃容看着,盘算着……

  “那么王爷打算如何指挥这一场渔阳之战?”大厅中所有的人在我站在地图前面的时候也都围拢了过来,钟离师缓缓问道。

  “这场战役在于一个时间上的错觉,首先我们突然整兵休息,必然将放松赵捷的警惕,渔阳的防御势必将要松懈,所以我们要有一支疑兵,这支疑兵将驻扎在上谷,在十五天内不动,十五天后,疑兵进军,要缓慢进兵,更给渔阳方面造成我军已成疲兵的错觉!”我说道这里,看着钟离师和张燕缓缓说道:“钟离军师,张军师,这支疑兵,我想就由你我来带领,不过我们只有一万人马,但是我们要利用这一万人马造成十万之众的大军之势,钟离军师,张军师,我们要好好的想一下呀!”

  神色有些凝重,钟离师看着地图想了一想,突然展颜笑道:“若只是造势,不要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也可以造出!”

  我笑着点点头,“钟离军师,我们这支疑兵是整个渔阳之战中的关键,不可以露出半点的破绽,所以我们务必要做到谨慎再谨慎,只要我们能够在二十五天之内,不被发现,那么渔阳之战我们将胜券在握!”

  “钟离明白!”钟离师笑着说道。

  “傅帅,你立刻整备我兵团人马,我们在今夜子时过后,全军秘密开拔,昼夜不停,向渔阳进发,务求在二十五天内兵临渔阳!”我和声的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给赵捷造成第二个错觉,那就是我们大军尚在途中,来犯之敌不过是一支贪功冒进的先锋部队,他必然要顷全力将这支先锋部队吃下,以振作渔阳的士气只要他肯出战,我们就在城下一举将玄武兵团击溃,绝不可给他半点的机会!”

  傅翎听了我的话,有些迟疑的说道:“元帅,我兵团自去年六月起兵,近一年的时间连续征战,将士们都已经十分疲惫,这样的用兵,是否会造成士兵们的怨言?”

  我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傅帅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如此,方能够在全胜之下,保持我们的兵力。告诉将士们,让他们再辛苦一下,待渔阳落入我们手中,我们将在渔阳修整二十天,之后到达天京将是一马平川,再无任何障碍,渔阳我们不要任何的俘虏!”话到了最后,帅府大厅中陡然弥漫了一片森冷的杀机,大厅中的众人不由得都打了一个寒蝉,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脸色苍白,所有的人都明白我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代表着血腥的杀戮!

  我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依旧立在地图前,此刻渔阳已经在我手中,我的眼睛关注的是天京,我要让天京成为一片火海,一片废墟!

  ……

  我骑着烈焰和钟离师与张燕缓缓的并马徐驰,此刻一万人的大军在刻意的营造之下,旌旗招展,军容整肃,全然一副大军行进的模样。按照我们的只是,十万大军每三人持一灶,于是我命令大军每一个人都要持三灶,在沿途不断的垒建。做为一种迷惑对方的手段,我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将火灶做的逼真,像样!所以每当大军停止行进的时候,总是炊烟袅袅,给外人一种错误的感觉。

  许怜儿纵马在我身后,静静的聆听着我和钟离师与张燕的谈话……

  “主公,我们这样做不知道能否让赵捷上当?”钟离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呵呵的笑了,和声说道:“钟离,一切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将所有的方面算到,就看赵捷如何对应。按照我的情报分析,此人应该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物,若是正常的情况下,他绝不出战,但是我们两批大军,虚实相应,只要我们把戏做足,那么他必然上当!即使傅帅他们无法将赵捷引出渔阳,我们屯兵攻击,至少城中还有钱悦等人的接应,虽然那样会让我们损失严重,但是无论怎样,渔阳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义父,那你现在在考虑什么?”身后的许怜儿听到了我最后一句话,立刻问道。

  我扭头笑着对许怜儿说道:“怜儿,行军打仗,就像是在下期一样,我走出了一步,就要考虑到下一步的行动,甚至是十步以后的行动!对义父来说,渔阳已经握在我的手中,关键在于后面的天京合围!不知道黄梦杰现在的进展如何?梁兴是否已经全歼了朔风铁骑?”说话间,我不由得有些神情呆滞。

  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张燕突然笑道:“主公不用担心,朔风铁骑虽然厉害,但是却无法与梁王手下的闪族大军对抗;而黄将军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我点点头,沉声的说道:“若是渔阳一战能够打好,然后梁帅那里在将朱雀军团完胜,那么天京之战,我们将会轻而易举的成功!两战的关键就在于不仅要打的好,更要打的狠!越是打的狠,天京的人心越是不稳,那么我们对天京的攻击也就越是简单!梁兴那里说实话我倒是不怕,但是傅帅和秋雨他们却让我担心,毕竟一个是飞天的旧臣,一个是女孩子,我下令不留一个俘虏,就意味着渔阳的十万大军将无一人能够生还,战事之惨烈,他们能否忠实的执行呢?”

  钟离师缓缓的点头,“傅帅应该还可以,关键就是秋雨和小妹,她们平日里面虽然说是熟读兵书,但是这战场的惨烈又何曾真正的见识过!”

  叹了一口气,我陷入了沉思,突然我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钟离师说道:“五月初六!”

  “催令三军,将一切没有用处的辎重扔掉,我想此刻渔阳大战已经开始,我们可以全力向渔阳进发了!”我大声说道。

  我话音未落,从后面飞马跑来一骑,来到了我的面前,马上的骑士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元帅,东京快报!”

  我心里一惊,东京发来快报?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伸手将那骑士手中的火漆信件接过,打开一看,心中立刻一紧,来得还真是时候!

  看到我的脸色阴沉,张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声问道:“主公,是否有什么不对?”

  点点头,我缓缓的说道:“东京向宁千里加急:东赢在月前对我青州发动了攻击!”

  “哦?结果如何?”钟离师的脸色顿时也一紧。

  “东赢此次调出一千六百艘海船,在青州以东三百里的松陵渡强行登陆,向北行与对方三天血战,最终无法将东赢阻于海上,如今已经退守青州一线,他们向东京发出紧急求援!”我冷声说道。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张燕和钟离师的脸色却十分难看,沉吟了一下,张燕缓缓的开口道:“东赢此次突然出兵青州,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看他们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计策,所以企图在此时给我们一个压力,让我们无法全力攻击飞天!”

  “嗯,我想东赢出兵必然和拜神威有联系!”我冷声的说道:“看来我们原先的计划要修改一下了,不止是东赢,我想陀罗此刻也一定是蠢蠢欲动,不过陀罗的危险倒是不大,那里有钟离宏镇守房陵,明月西线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东赢,我们却不得不防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传令三军,加速前进,我们在渔阳仔细商议!”我大声的说道。说着,我一拍烈焰,率先冲出,身后紧紧跟随着许怜儿。

  ……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五月初七,修罗兵团付帅傅翎率领两万铁骑,兵临渔阳城下。玄武兵团主帅赵捷率十万大军轻敌出战。两军混战之时,巫马天勇、杨勇自两边杀出,三路夹攻玄武兵团,玄武兵团大败于渔阳城下。在赵捷出战之时,已经混入渔阳的钱悦,率领以亢龙山弟子为主力组成的五千血杀团成员,在渔阳城中突然发难,夺取了渔阳城的控制权。在赵捷败回渔阳的时候,城门紧闭,断绝了赵捷的后路。玄武兵团全军覆没在渔阳城下,赵捷在乱军之中被钟离华斩杀!此役,十万玄武军团将士无一人漏网,傅翎忠实的执行了我不留俘虏的命令!

  我看着手中的捷报,心中不由得大快,东赢出兵青州所造成的阴翳也不由得消除了许多。将手中的捷报传给了钟离师和张燕两人,瞬间渔阳大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行进中的大军,顿时一阵欢呼声震天……

  心中的喜悦只是一闪而过,我心头瞬间又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渔阳虽然已经拿下,通往天京的大门已经打开,但是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压力,那压力来自于身后的东赢,来自于在兰婆江一线的拜神威!东赢不宣而战,而且看样子是顷全国之兵向我明月进犯,其根源必然是在拜神威,按照我原先的计划,在夺取天京之后,我将和拜神威在天门关议和,然后回手收拾东赢,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这议和一说很难实现,我必须要先面对与拜神威的战斗,更要和拜神威的名将陆卓远提前的对垒,这使得我心里十分的不安。

  天京,本来是这场战役的结束,但是现在却成了一场战役的开始,时间对我更加的重要,我必须要提前开始对天京的合围,但是我现在却已经和黄梦杰、钟炎、仲玄失去了联系,将士们已经十分的疲惫,我是否能够提前结束天京战役?

  突然间,我将缥缈的希望寄托在了梁兴的身上,我希望他也可以与我有相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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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0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四十章 火牛之舞

 

  漠西长廊,飞天西部的一处重要平原,这里地形平缓,向西了望,就是飞天的安西自治领地,也是飞天的乱源之一。如果想要向天京进发,漠西长廊将是天京的一道屏障,由于安西驻扎着飞天的精锐之一,朱雀军团,所以漠西长廊也变得不是十分的重要。但是现在,漠西长廊又一次经历的战火的洗礼,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进攻的一方,变成了飞天的朱雀军团,而防守的一方,却是明月的夜叉兵团!

  梁兴朔方城的城头上,看着残破的城墙,东倒西歪疲惫的士卒,忙碌的工事兵、护理兵及征调来的佣兵、城民,城外城内处处都是的己方和朱雀军团士兵混杂在一起的尸体,远处朱雀军团严谨的大营和城内外到处都是没燃尽的木头飘散的轻烟;听着受伤将士的呻吟,正抓紧时间休息人们的鼾声,城头被烟熏黑并且残破不堪的火凤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军民忙碌的声音和朱雀军团军营整军备战发出的响动;闻着风中飘荡的血腥味,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发出的腐臭味,战场上硝烟的刺鼻味道和自己身上由于多日来身不卸甲而发出的酸臭味,梁兴心中的忧急无法形容!

  三天前,梁兴接到了渔阳快报,说他的兄弟许正阳要冒险提前对天京发动进攻,这简直是一次自杀一样的进攻,但是梁兴明白,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次进攻!渔阳快报十分详细:东赢对明月突然发动攻击。梁兴一看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统帅的心意:这是在争取时间,来准备于拜神威的战役呀!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梁兴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他扭头一看,却是他的步兵统领伍隗。没有说话,他扭头继续向远处的朱雀军团大营看去……

  “元帅,子车刚才告诉我说,闪族大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战,请元帅下令!”伍隗轻声说道。

  惶若没有听到伍隗的话,梁兴依旧是眉头紧锁,看着远处的敌营,过了一会,他缓缓的沉声说道:“伍隗,看来不仅是我,连许帅也轻敌了!”没有回头,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原以为朱雀军团在经历一次内讧之后,实力已经不行,但是从这两天的战斗来看,他们的战力丝毫不见弱,这确实令我感到吃惊!此次朱雀军团起兵二十万,对我朔方狂攻,看来是一心要去解救天京之围了,如此剽悍的朱雀,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呀!”

  沉默一阵,点点头,伍隗接口道:“元帅,说实话,这朱雀如此的精锐,实在让末将感到吃惊,可是我们还有闪族游骑,真正搏杀起来,恐怕不见得会输给他们呀!”

  “天京之战能否快速解决,其实已经在我们手中掌握!”梁兴摇摇头,他苦笑着说道:“这朱雀军团看来是飞天握在手中的一章王牌,天京对他的期望,甚至要高过于对玄武军团的期待!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飞天为什么感如此大胆的放弃了北线的防御,将黑龙和青龙两个军团都调往兰婆江,只留下了玄武军团,如果玄武军团一旦失风,那么天京所依靠的就只有城卫军和禁卫军了,这两支花瓶一样的军队根本无法抵御任何的攻击,我还奇怪,飞天真的无人了?不过看了朱雀的表演之后,我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许帅分兵多路,着我秘密潜伏,突然发动攻击将朔方城拿下,漠西长廊为我军所控,那么此刻朱雀必然已经长驱直入,夹击我军团于天京城下!当初我们的这一步棋看来走对了,不然我军势必损失惨重。安排这一着棋的人不简单呀!”

  默默的点点头,伍隗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中已经看出他十分同意梁兴的话。

  长叹一声,梁兴继续说道:“朱雀如此悍勇,出乎我们的意料,当初我们是想要将他们全歼于漠西长廊,但是现在看来,即使我们将朱雀消灭,我兵团的损耗恐怕将是无法想象的!许帅已经决定提前对天京发动进攻,那么我们能否及时的对许帅那里支援,将是整个飞天之战的关键!黄将军那里恐怕不一定能够在许帅发动天京攻势之前赶到,十万士兵想要将天京攻下,实在是飞蛾扑火!”

  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兴,伍隗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元帅,末将一直不清楚为何许帅要提前发动,而且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这……”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梁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苦笑了一声,梁兴说道:“伍隗,你自东京攻防战就跟随我和许帅,说起来也是一个老人了,我不瞒你,许帅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梁兴转身向城下走去,伍隗紧跟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接到了许帅的快报,月前东赢突然发动了攻势,近十万大军突然在松陵渡强行登陆,我军在松陵渡血战三天,最后不得已退回了青州!东赢的攻势几乎是和我们同时发动,而且如此的迅猛,说明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行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拜神威已经察觉,秘密派遣特使和东赢联系,趁我明月内部兵力较为空虚时突然进攻。如果是这样,陆卓远将是我们在拿下天京之后必须要面对的敌人!按照许帅的猜想,拜神威的夏季攻势即将要开始,准备了数年的拜神威突然如此大的动作,那一定是已经对飞天有了详尽的安排,甚至将会对我们发动进攻!许帅必须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调整部署,如果想要和拜神威取得暂时的平衡状态,那么我们必须要狠狠的打击对方,才能成功。但是在天京之战结束后,我们还能够有多少的时间来修整?我们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争将会是什么时候!”梁兴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道。

  “末将明白了,我们不但要将朱雀吃下,而且还要尽力的来保持我们的实力,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拜神威的挑战!”伍隗一副恍然之色。

  点点头,梁兴说道:“是的,不仅如此,如果我们能够漂亮的吃下朱雀,将会让天京胆寒,许帅发动天京攻击的时候,也会少了许多的麻烦,而我们也可以有足够的力量来协助许帅参与天京之战!”

  两人边走边说,突然间梁兴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凝重神色,他加快步伐,来到了城东,向远处眺望,伍隗连忙走到了他的身后,“元帅,怎么了?”

  “伍隗,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梁兴沉声说道。

  一脸的迷茫神色,伍隗仔细的感受着,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惭愧的回答:“元帅,伍隗什么也没有感到呀?”

  “大地在颤抖,是剧烈的颤抖,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但是我又感不到一点的杀气,是什么东西?”梁兴缓缓的问道。

  先是一怔,伍隗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对梁兴说道:“元帅,这应该是漠西长廊的野牛群在奔腾,这野牛群的奔腾是漠西长廊的一大特色,因为这里土地肥沃,水草旺盛,所以成群的野牛经常在这里活动。你说的大地颤动,可能就是那野牛的奔腾!”

  梁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突然脸上露出莫明的惊喜神色,有些激动的问道:“伍隗,这漠西长廊的野牛是否很多?”

  “是呀,最大的野牛群能够数千,最小的野牛群也有几百,而且这些野牛十分的凶悍,加上他们成群结队,这里的百姓也耐它们不何!”

  梁兴仰天大笑,笑声是那样的愉快,一扫刚才的那种阴翳。

  伍隗听到这样的笑声,也不禁精神一振,“元帅,计将安出否?”

  好半晌的时间,梁兴笑着对伍隗说道:“伍统领,朱雀完了,朱雀完了!”说罢,他看着尚在迷惑的伍隗,神秘的一笑,“立刻将子车找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他来做!”

  伍隗点点头,虽然没有完全的明白梁兴的意思,但是却也知道,梁兴已经有了万全计策,匆匆的走下城头,伍隗向城中的闪族大军的驻地走去。

  ……

  夜幕降临,朔方城再次经历了一天的战火洗礼,士兵们都疲惫的坐在城头,沉沉的睡去。远处的朱雀军团大营一片寂静,他们在经过了一天的猛烈攻击之后,也疲惫不堪。朔方城墙已经是残缺不整,城头到处都是被投石器发出的巨石冲击过的痕迹,连续三天,整整三天的攻击,双方都感到了疲惫。这三天恰逢酷热,城外的尸体已经隐隐发出了腐臭的味道,在夜空中弥漫。无力的战旗在这个时候突然飘动了,一股徐徐的微风吹过,让人感到从心底里发出一种爽快……

  梁兴跨坐于飞红身上,一身的乌金铠甲在月光下发出森森的寒光,他点点头,对身后的纳兰德说道:“纳兰,通知子车准备吧!”

  不一会,城门缓缓的打开了,黑压压一片野牛从城中赶了出来,这是梁兴在三天前命令子车侗率领闪族的骑士在城外捕获的野牛群,做这些事情对闪族这样的在草原上长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于是短短的三天里,子车几乎将朔方城周围的野牛群一扫而光,足足六万多头野牛被秘密的送入了朔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石和火药的味道,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掺杂于其中,野牛被无声无息的送出了朔方城,在城外整齐的排列着,不时的发出沉重的响鼻声音。

  “元帅,可以开始了吗?”纳兰德和子车侗在梁兴身边轻声的问道。

  摇摇头,梁兴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还不行,风刚起,在等待一会,我可以感到气流的涌动在加速,大风将来!”

  无声的等待,五万闪族铁骑在野牛身后肃静的站立,他们在等待着梁兴的命令……

  城头的战旗突然猎猎的作响,原本无力的低垂的战旗陡然飘扬,风来了!

  梁兴猛然睁开眼睛,口中暴戾的说出一个字:“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金鼓大作,野牛群开始骚动不安了。子车一摆手,只见从城头站起无数的士兵,手中拿着火把,向牛群中投掷过去,瞬间,牛群疯狂了,野牛身上原本就被浇泼了黑油和火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野牛群变成了一片火牛阵,火牛疯狂了,在身后的金鼓驱赶下,向远处的朱雀大营冲击而去……

  顿时,本来寂静的朱雀大营沸腾了,火牛群冲进了大营,将营中所有可以燃烧的的物件一应点燃,沉睡中的士兵慌乱的手执兵器想要阻挡火牛群,但是疯狂的火牛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它们在大营中肆虐着,奔腾着,朱雀真的燃烧了……

  “元帅,我们冲吧!”子车已经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对梁兴说道。

  梁兴摇摇头,“火势还不大,整个军营还没有燃烧,朱雀虽然惊慌,但是还没有散乱,我们要再等待一下!”

  火势蔓延,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朱雀的大营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中,凄厉的惨叫声和野牛痛苦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将黑夜的寂静打破……

  双眼煞光一现,梁兴瞬间将乌金面具戴在了脸上,酷戾的大喝一声:“杀!”

  霎时间,朔方城沸腾了,一声苍劲的狼嚎声起,瞬间带起了一片摄人心魄的狼嚎,闪族大军成扇面散开,他们奔腾着,嚎叫着冲向燃烧的朱雀!

  梁兴对身后的纳兰德说道:“放响铃箭,通知毛建刚和王朝晖给我杀!”

  抖手发出响铃箭,凄厉的响铃在夜空中回荡,只是瞬间的功夫,自朱雀两侧又杀出了两彪人马,将朱雀合围,冲击……

  梁兴一拍跨下的飞红,烈火狮陡然发出一声夺人心魄的巨吼,向朱雀军团的大营冲去,身后跟着已经疲惫了的夜叉兵团!

  火凤在朔方城头高高的飘扬着,那战旗上的火凤狰狞无比,在冲天的火光照映下,更显一种夺人的气势……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五月二十日,夜叉王梁兴在朔方以火牛阵大破朱雀军团,朱雀军团二十万大军葬身火海,统帅姬鹏被梁兴当场斩杀!自此,曾经威震炎黄大陆的飞天四大军团彻底的覆灭,只剩下了在兰婆江奋力阻击拜神威的青龙军团苦苦的挣扎,但是他又能够支撑多久呢?没有人知道……

  五月二十三日,浴火凤凰军团麾下的夜叉兵团,率领十万闪族铁骑向天京进发,一场大战即将在天京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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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1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面威风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天京进发,我跨坐在烈焰的背上,心中却充满了无奈,说实话,我对即将要打响的天京之战完全没有半点的信心,开玩笑,十万人打十万人,两军搏杀也许可行,可是一功一守,兼之天京城高墙厚,攻下天京实在是……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在渔阳的时候,我和众将多次商议如何解决青州危机,其实如果说到防守,向东行和向北行手中的十万青州兵并不惧东赢方面的攻击,但是既然东赢此次全力出击,恐怕会兵力源源不绝,向东行和向北行能否坚持住,我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底,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向家兄弟虽然镇守青州多年,但是却还不能让我放心,毕竟他们还有一分火气,在对方不断的挑衅之下,是否会冒然出战,这才是让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向宁坐镇东京,无法离开,不然我不会担心东赢方面的威胁,但是现在却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十天前,我派傅翎星夜赶回开元,在开元的训练营中点齐五万人马,赶赴青州,毕竟傅翎做为一个年长的人,还是有足够的经验来对付东赢的进攻,不过我始终无法完全放心,陆上的拼杀,青州不惧东赢,但是如果到了海上,面对熟悉海战的东赢海船,青州兵还能够占据优势吗?所以我的命令就是全力防守,拒不出战!即使对方败退,也决不能追击,毕竟海战,不是我们的优势!

  身后的众将也都知道我现在的想法,所以没有人出声,他们都无声的跟在我的身后,行进间,大军被一种沉闷的气氛所笼罩,显得异常的压抑……

  前方一阵骚动,一匹快马向我飞驰而来,眨眼间来到了我的面前,钱悦的脸上带着惊喜,在马上不停的喘气。

  我微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钱悦,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实在是有失体统!”

  努力平稳了激动的心情,钱悦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帅,好消息!”

  “哦?”看着钱悦那激动的脸庞,我也不仅来了兴趣,“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漠西长廊梁帅送来快报,朱雀兵团在三天前已经被梁帅全歼,眼下梁帅正在率领大军向天京挺进,估计在十五天后将会到达天京,以配合元帅的天京合围!”

  “什么?”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兴做到了,他居然做到了!我不禁大笑起来,如果真的如钱悦所说,全歼了朱雀军团,势必将会影响到天京的朝堂,呵呵,那对我将是十分有力!扭头对身后的传令官说道:“传令三军,全力向天京进发,我要在十五天看到天京城头!”

  “是!”传令官立刻调转马头,将我的将令传下去。身后的将领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脸,这是自从渔阳开拔出来后,大家第一次的笑容。我无法形容此刻心中那美好的感觉,转身对身后的将领们说道:“众位将军,看来我们的梁帅果然厉害,此次飞天之战,梁帅功不可没呀!”

  众将点头称是。我手指天京方向,“将军们,让我们和梁帅做一场比赛,看看究竟谁能够先行抵达天京!”话音未落,我一催烈焰,率先冲出!

  身后响起了高秋雨娇憨的声音,“正阳,你赖皮!”接着,马蹄声起,众将紧随我身后。原本行进缓慢的大军瞬间运动了起来,大路上一片狼烟……

  天京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自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到今天,已经足足有十年了,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如何将他拿下。此刻,天京就在我的面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但是此次的心情与上次秘密的潜入天京截然不同,因为此次我将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角色来审视它,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

  站在城外的高坡上,身边跟着高秋雨和钟离华,还有那个小尾巴,许怜儿。四人四骑遥望天京,久久无语。

  过了好久,我开口问道:“梁帅是否已经到达?”

  “还没有!”钟离华轻声的回答。

  一边的高秋雨突然冷肃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对天京发动攻击,我知道她心中的仇恨虽然一直压抑着,但是如今天京就在她的面前,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怜惜的看看她,我远远的看着天京,突然说道:“小雨,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天京血战吗?”

  听到我文不对题的回答,高秋雨愣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轻声的说道:“那一次我冲出天京,就是站在这里面对天京发誓,我总有一天要杀回来!但是现在当我再次面对它的时候,我心中却似乎找不到任何的恨意。和我有仇恨的只是姬家的人,但是在我手中死去的人又有多少和姬家有关系呢?小雨,我已经双手沾满了血腥,但是我不希望你也成为第二个我,我心目中的高秋雨是一个浑然不知道世事艰险的天真少女,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大开杀戒,你的仇人只有翁家!”

  高秋雨点点头,没有出声。我突然笑了,“嘿嘿,向我这样一个杀人魔王突然说这些,是否让你们感到很不适应?其实我也是一时感触,天京如此雄伟的一座古城,万不可在我们手中毁了。你们知道吗,当那天我抱着傲儿的时候,我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要让傲儿还有我的孩子们在沾染任何的血腥了!”

  身边一阵沉默,高秋雨仔细的回味着我的话……

  “义父,你是不是在这里碰到了大林四僧?”怜儿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扭头看看她,笑着点点头。

  “那后来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臭小子的消息?”

  “什么臭小子?”我一愣,不解的看着怜儿。

  “就是你送他镟月铡的那个臭小子,还传给他七旋斩的那个!”

  我突然笑了,对迷惑的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她说的就是陆非,小雨应该还记得,就是你拜托将我送走的那个陆老人的孙子!”

  高秋雨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看着怜儿笑着问道:“为何怜儿提起他就是臭小子?”

  我耸耸肩膀,“不知道,自从她知道我传给非儿武功之后,就是这个样子,说总有一天要和非儿比试一下!”说着,我遥望天京,“不过后来我多次派人打听非儿的消息,但是他们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的音讯,也不知道非儿现在如何了!”

  高秋雨在我身后不停的打趣怜儿,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只是怜儿的小脸涨的通红,拉着高秋雨不依不饶。钟离华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夫君,我们准备下一步如何?”

  “我军长途跋涉,还是休息一下,这两日忙于行军,我的功课也拉下了不少,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今天全军休息,保持戒备,等待铁匠的到来,估计他应该要到了!”我缓缓的说道。

  钟离华点头称是。我扭头看看在身后打闹成一团的秋雨和怜儿,不仅摇摇头,对钟离华说道:“小雨还是一个孩子脾气,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这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呵呵,小华你要多多的照顾她!”说完,我大声说道:“好了,我们回营,好好的休息一晚,准备迎接大哥的到来!”

  话音一落,我口中打了一个呼哨,烈焰立刻飞一般的向大营跑回去!

  我坐在大帐之中,双手轻轻的张合,多日来一直没有能够静心修炼,却没有想到真气已经可以自行的运转。同时我也明白了体内那古怪的气流竟然是苍云那挟天威一击的潮汐劲,那潮汐劲若有若无,在我体内流动,一边帮助我恢复破损的经脉,另一边却压制着我的真气流转。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潮汐真气,我倒也不在乎,可是那真气中却带有大自然中的天雷闪电之力,流转不息,不可捉摸!我自身的真气在不断的被这样的气流吞噬,而且运转无常,我竟然无法控制这种神秘的自然之力。我心里明白,当我能够完全控制住这股真气的时候,也就是我功力尽复之时,只要我保持心中的平和,終有一天,我可以再获突破,悟出无上的天道奥秘!

  心中无想,真气流动,双手继续在胸前变化结印,我完全沉浸在一种难言的妙境之中,随着体内那真气的流转,我慢慢的感悟到了那神秘的自然之力的运动轨迹……

  日月星辰,都有各自运动轨迹,风雨雷电,也有不同的规律,树木向上成长,水流向下流动,世间万物的一枯一荣,都要跟随大自然的法则,生死轮回,生生不息,这本是世上最为简单的事情,我的双手在胸前结成莲花印,一呼一息间若有若无,不再刻意的去理会真气的流动,我的思想也随之进入了佛家所讲的无生,无死,无相,无形的禅定之境!

  真气涌动,游走于全身,霎时间如决提之河水般汹涌澎湃,自然之力带动我原有的真气充斥于全身,我无法说清楚是自然之力在吞噬我的真气,亦或是我的真气融合自然之力,这股真气将我已经破损的经脉瞬间修复,并在那柔软的经脉外层笼罩,使得我的经脉无比的强韧,较之以往,我又有大步的前进。

  缓缓的睁开眼睛,我感受到了无比的畅快,虽然在狭小的军帐之中,但是我的六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了军帐外的点点滴滴。站起身来,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疲惫,缓步走出了军帐,守卫在帐外的军士向我施礼,我向他们点点头。

  天已经亮了,一夜没有休息,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精神前所未有过的旺盛,我心里明白,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我成功的控制了体内的自然之力,但是距离我功力恢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中一动,即使我的功力恢复,也要尽量的隐藏起来,我突然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功力有所恢复,因为将自己隐藏起来,也许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我的知觉告诉我,我应该这样做。

  闭上眼睛,仰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微风中的清新空气,我感到有人向我走来,睁开眼睛,只见钟离师和张燕两人匆匆走到了我面前,躬身施礼。

  我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一面舒展自己的身体,一面问道:“这么早就来,是否有什么事情?”

  钟离师率先答道:“主公,梁王已经到了!”

  “哦?”我的动作僵住,“什么时候到了?”

  “昨晚,本来想通报主公,但是梁王说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就没有通知您!”

  我笑着点头,“他们的驻扎安排好了吗?”

  “梁王他们已经在昨夜安排好了,他们的营地就在我们的旁边!他刚才还派人来问主公是否起来,估计一会就会来了。”钟离师轻声的回答。

  “很好,我也正要和他好好的谈谈,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硬是将朱雀这口夹生饭给吃下来了!”停止了活动,我感到全身都充满了活力,转身向大帐走去。接过亲兵手中的湿毛巾,我擦了一把脸,缓缓的坐下,对钟离师和张燕说道:“和梁王也有半年没有见面了,连我的婚礼这个家伙都没有参加,呵呵,别说还真有些想念这家伙了。正好一会和他商量一下,这天京如何打,如今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原来的计划,天京必须要提前发动攻击,但是怎么攻击也没有个谱,钟、仲两位老将军恐怕已经就位了吧!”

  “是的,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十天前占领了天门关!”张燕恭声的回答。

  “黄将军那里是否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不过他应该也快到达天京了!”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从去年到今天,整整一年!我们从开元杀到了东京,从东京又杀到天京,原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整一下,但是现在看来天京战事结束以后,我们还要面临更大的挑战!将士们情绪如何?”

  “元帅请放心,我军如今士气高昂,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如果能够稍微的修整两天,应该可以立刻作战!”

  我微微摇头,表示有些担忧,“这根弦绷的太紧了!”长叹了一声,我刚要说下去,就听帐外的亲兵喊道:“夜叉王梁帅到!”

  我闻听连忙起身,这时梁兴已经虎步生风的走进了大帐,我迎上去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多谢大哥解我心中忧虑!”

  梁兴呵呵的笑了笑。我松开了他,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仔细的打量,只是半年的时间,梁兴看上去变化不少,神情间更见稳重,原来带有的那种摄人煞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威严。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我们不由得相视大笑。

  “阿阳你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了!”梁兴看着我说道,不过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我知道他已经感受到了我功力的恢复,而且恢复如此迅速,恐怕他都没有想到。

  我笑笑,没有回答,拉着他坐下,刚要说话,却听到帐外一阵骚动。钱悦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躬身施礼,大声的说道:“主公,天京城门大开,翁同在城外率领百官向主公请降!”

  我闻听不禁呆愣,“你说什么?”

  “天京城门大开,翁同请降!”

  我和梁兴对视无语,突然间开怀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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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2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祖母如月

 

  原来自渔阳大捷传入天京以后,天京朝堂已经开始骚动,接着在不久又传来了朱雀军团全军覆没的消息,整个天京都慌乱了起来。三十万人马,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全部消失,这样重大的损失在飞天建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从而在天京朝堂之上引发出了一场是战或是降的争论。一派以翁同等为首的主降派,他们认为飞天最为精锐的两大军团转眼间灰飞烟灭,这已经说明了火凤军团的强大战力,如果天京强行防御,那么一旦被攻破,全城都将陷入血海之中;另一派是一个飞天的世族所组成的主战派,这些都是飞天建国的元勋后代,他们对飞天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他们认为天京城高墙厚,而且城中尚有近十万的禁军,并非不可以一战,如果不战而降,反而会激发起明月的凶残暴戾之气,一定要战!就是这样,两派争论不休,把个姬昂烦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当两派在争论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天门关失守的消息,这是的翁同一派的砝码立刻增加,他们认为天门关失守,预示着天京的后援已经被切断,没有后援的天京,真的能够抵御的住火凤军团那剽悍凶猛的攻势,同时他们还拿着一份兵部简报:自狼胥山一线,明月还有一支大军向天京飞速的靠拢,如果一旦这支部队到达,火凤军团势必要发动全面的攻击,那个时候即使天京想要再降,估计对方也不会同意。更重要的是,翁同每天都在姬昂的耳边吹嘘着火凤军团的厉害,并说如果一旦天京失守,势必姬家满门将要面临危险,如果投降,按照炎黄大陆的说法:诸侯请降,依然可以享受诸侯的待遇,但是一旦破城,那么对方的烧杀抢掠都成为了正常的战争消耗。经不住翁同的不住劝说,姬昂本身也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于是权衡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城投降。

  “老臣献降来迟,累得王爷久候,实在是罪该万死!”翁同口沫横飞的站在金銮宝殿上侃侃而谈,最后跪伏在地上,身后还有一群飞天的重臣也匍匐在地上。

  我没有坐在宝殿的龙椅之上,那不是让人说我有谋逆之心吗?所以我只是搬了一张大椅,放在了大殿的阶前。我坐在大椅上,看着在大殿上跪列的飞天重臣们,心中一阵冷笑。本来是否前来受降,众将众口不一,不过所有的意思都是一个,就是害怕这是一个诡计,坚决不同意我前来受降。我到了最后只说了一句:难道我堂堂火凤军团,在接管了天京城防之后,还会害怕那些禁军?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再出声。于是我带着梁兴和巫马天勇,率领这血杀团的成员,浩荡的开进了天京。

  此刻梁兴坐在我的旁边,冷冷的看着那些所谓的飞天精英,巫马天勇站在我的身后,默不作声。听翁同说完,好半天,我才冷冷的开口道:“翁太师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本王虽然嗜杀,但是顺我者昌,逆我者王。只要真心向我臣服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们。翁太师此次能够力排众议,避免了一战浩劫,实在是功不可没。本王将向我皇请命,翁太师一族将永伴飞天,享受荣华富贵!”

  “多谢王爷!”翁同颤声的说道。

  我沉吟了一下,缓缓问道:“不过姬昂现在如何?为何不见他来?翁太师乃是飞天元老,本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

  “我皇目下在后宫,随时等待王爷的召见!至于请教一事,翁同万万不敢当,王爷尽说无妨,翁同知无不言!”

  我朗声大笑,“好,翁太师是一个明白人,那么我想请问太师,姬无忧的寝陵在何处?”我不带半点的火气,和声的问道。但是我却感到了身边的梁兴身子微微一颤,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启禀王爷,昭帝的寝陵是在天京以南二十里的蒲柳山中,若王爷想要去,翁同愿意带路!”翁同献媚的说道。

  我笑着点点头,“好,翁太师,你着令禁军立刻开出天京,天京防务自现在开始由我浴火凤凰军团接手,皇城交由本王和梁王的亲兵防卫,请转告姬昂,请他做好准备,本王要与他一同前往昭帝寝陵,好好的瞻仰一番中兴昭帝的风采!”我声音逐渐转冷,“告诉他,他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准备,而天京防务也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若是不然,我大军一起,恐怕天京血流成河!”

  “翁同明白!”翁同和一干大臣在听到我说出浴火凤凰军团六个字的时候,浑身皆是一颤。他们颤声的应道,躬身退了下去。

  我挥手示意巫马天勇前往监视那干飞天的大臣,大殿中只剩下了我与梁兴两人。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中,梁兴缓缓的开口道:“阿阳,难道真的要这样吗?”

  我心中此刻杀机涌动,冷声说道:“自我知道我身世以来,我就下定了决心,我定要将姬无忧老儿的尸体扒出,当着全天下的人的面,狠狠的鞭他三百鞭!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等这一天的到来,已经让我心力憔悴,如果不让我把心中的这口恶气出来,我誓不为人!”

  长叹了一口气,梁兴有些悲悯的看着我,他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沉声的说道:“阿阳,我明白你心中的恨意,如果你去找那些活着的人算帐,大哥我绝不阻拦。但是人死百了,姬无忧在寝陵中已经有二十年了,可能已经化成一堆的枯骨,何必呢?再说,怎样说他都是你的曾外公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翻滚的杀意压下,看着梁兴,我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他是我的曾外公,但是当他杀我曾祖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这么多吧!大哥,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我誓要让姬氏一门在我手中消失!”

  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梁兴知道已经无法劝动我,他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就在我们沉浸在一种可怖的寂静中时,巫马天勇来到殿中,“主公,姬昂带领着姬氏一门,在殿外等候王爷前往蒲柳山寝陵!”

  我闻声站起,“点起血杀团,前往蒲柳山!”说着,我大步向殿外走去,走到了殿门前,我扭头对呆立在殿中的梁兴说道:“大哥,你去不去?不去的话这天京交接防务,就由你来负责吧!”

  “我还是去吧,这里有钟离和张燕两人足矣!”梁兴想了一想,开口说道,“另外还是把小雨和小华带上吧!”

  我没有考虑太多,点头答应了一声,大步走出了大殿。

  姬无忧的寝陵建在天京以南二十里的蒲柳山上,这里没有什么好山好水,风景也不优美,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山丘,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何他的帝王寝陵要建立在这里!在一片绿油油的树林中,一座气势宏伟的寝陵矗立其中,那就是姬无忧的寝陵!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高秋雨,此刻高秋雨脸色有些苍白的点点头,想来她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在得到了确定之后,我来到了姬昂的面前。姬昂的年龄在四十左右,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种由于酒色过度而造成的病态,这使得他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许多,他此刻畏惧的看着我,神情高度的紧张。

  我努力的和声说道:“姬王不需害怕,本王只是想请你和我一起前往寝陵,去祭拜一下昭帝,毕竟昭帝是本王最为敬佩的一个人!”说着,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感到他浑身一颤,手冰凉无力。

  没有理会许多,我拽着踉跄的姬昂来到了寝陵前面,身后是姬氏一族的成员和朝中的文武,此刻他们的脸色苍白,隐隐的猜测到了什么。

  ‘飞天皇朝昭烈帝姬无忧!’那墓碑上写着斗大的几个字,我看着那姬无忧三个字,心中再也无法压抑胸中的闷气,瞬间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脸色顿时苍白。梁兴连忙走到我的身边,一股阳和的真气流入我的体内,使我汹涌的气血平息。寝陵前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默默的看着我。

  “昭烈帝,姬无忧!”我大声的说道:“你屠杀许氏一门,却忘记了你的这个昭字是许氏一门给你带来的,今天许氏的后人来看你了!”说话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扭头看着脸上还带着迷茫神色的姬昂,冷冷的说道:“姬王,说起来本王还要叫你一声表舅,你可知本王的来历吗?”

  摇摇头,姬昂似乎体会到了什么,他想要将手从我手中抽回,但是他的力量是那样的微弱,他无助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他的大臣们都已经无奈的低下了头颅。“小王不知道,还请王爷指教!”他低声说道。

  “嘿嘿,你真他妈的是一个笨蛋,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唯有你这个白痴不知道,飞天在你手中败落,一点也不奇怪!”说着,我松开了他的手,向巫马天勇一挥手。巫马大步走上,神色庄重的将手中的战旗呼啦展开,战旗上的火凤呼之欲出!

  “可知道这是什么战旗?”我冷笑着问道。

  “好象是一只着火的大鸟?”姬昂打量了半天,好不容易说道。

  “着火的大鸟?哈哈哈!”我悲愤的大笑道:“曾经为你飞天,为你姬氏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浴火凤凰,到了你的嘴里成了一只着火的大鸟!好好好,飞天当灭!”

  姬昂一愣,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没有理睬他,看着姬无忧的寝陵,缓声的说道:“浴火凤凰,本就是历劫重生的圣兽。六十多年前,火凤初生,威震炎黄大陆,我许氏一门为了飞天征战沙场,未敢有半点的懈怠,但是换来的是满门的抄斩!嘿嘿嘿,火凤历劫,但是并不代表它的死亡,而是在等待着他的重生!”说到这里,我扭头看着姬昂,冷厉的说道:“姬王,可知本王今日将你带来是什么原因?本王要当着你姬家的面,当着姬无忧老贼的面,告诉整个炎黄大陆,我许氏一门不会覆没,火凤不会死亡,浴火凤凰在经历千劫之后,已经重生,重生后的火凤将把它的圣火燃烧整个炎黄大陆!”我扭头对巫马天勇说道:“巫马,给我把姬无忧老贼的寝陵扒开,把那老贼尸骨拉出,本王要当着这些姬氏子孙,这些飞天大臣的面,将姬无忧老贼锉骨扬灰!”

  “不要!”姬昂一声凄厉的喊叫,他扑到了陵碑之前,哀求的说道:“王爷,小王求你,万不可动我祖父的寝陵。姬昂虽然无能,但是却不能让王爷坏我祖父寝陵。姬氏一门与王爷的仇恨,姬昂愿意一肩担之,若王爷想要解气,小王愿意代祖父受之,只求王爷放过我祖父的寝陵吧!”说着,他泪水泉涌,对我哀声恳求。

  此刻我又怎么会理睬他许多,嘿然冷笑,“姬王,你和我没有仇恨,你自然有人和你算帐,我和姬无忧的帐任何人都无法代替!”说着,我酷戾的对巫马天勇说道:“巫马,你还在等待什么?难道要本王亲自动手!”

  梁兴此刻已经闭上眼睛。高秋雨和钟离华也是脸色苍白,她们从来没有感受到我身上的如此暴戾杀气。巫马天勇听了我的话,大步上前,一把将姬昂拉开,手中玄铁寒冰短戟暴烈的舞动,大喝一声砸向了墓碑。一声巨响,墓碑颤动,一道长长的裂纹出现,巫马正要第二次挥动手中短戟,数道人影已经扑上,死死的守护着墓碑,原来都是姬氏一门的子孙。为首的一个苍然白发的老者颤声说道:“许王,我姬氏满门求您,虽然昭烈圣祖于您有血海深仇,但是人死百了,求您放过他的寝陵吧。我姬氏一门子孙原以命相抵,觉无怨言!”说着,他厉声对倒在地上的姬昂厉声说道:“皇上,给我起来,你没有做好皇帝,但是你要做好一个姬氏的子孙,给我站起来!”

  姬昂似乎得到什么力量,陡然站起身来,和姬家一门站在一起,死死的维护着寝陵,一扫方才的恐惧,无畏的看着我。

  我酷戾的笑了,带着森冷的杀机对身后的飞天大臣们说道:“还有谁要和姬氏一门站在一起,现在都给出来吧!”

  我话音未落,又有几个大臣毅然走出,站在姬昂的身边……

  “好,好!今天本王总算是见到了什么是忠义之臣,可惜姬昂个笨蛋,如果他能够将你们早早启用,飞天必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着,我挥手说道:“血杀团成员听令,凡是阻我行事之人,都给我杀!”

  血杀团的成员应声而出,手中钢刀闪闪,向站在寝陵前的众人扑去……

  此时高秋雨和钟离华已经不再忍心看下去,她们不由得闭上眼睛。而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梁兴陡然睁开眼睛,厉声喝道:“小心!”

  他话音未落,自寝陵之后如同鬼魅般窜出了一道身影,口中冷声喝道:“动我姬家寝陵者死!”随着她死字刚出,一股磅礴真气已经涌至,首当其冲的血杀团成员被那真气震的连退数步。

  几乎是在同时,巫马天勇揉身扑上,手中两把各五十斤重的玄铁寒冰短戟,犹如车轮般前后滚动直向那鬼魅般的身形劈去,丝毫没有留手。两戟带着一刚一柔两种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真气劈向那人。

  一声轻啸,虽然声音轻不可闻,却如同焦雷炸响在我耳边,我心头不由一阵难受,梁兴更是双眼精光暴射,脸上带着灿烂笑容。那人在空中旋身一转,两条长长的丝带顿时如钢铁一般的坚硬,向巫马天勇的手中的短戟点去。

  ‘叮-!’的一声,丝带与短戟相交,竟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我看到巫马天勇的脸色顿时大变。虽然失去武功,但是我的眼力却依然存在,那人这轻轻的一点,恰巧点在了巫马天勇短戟的三分月牙刃口之处,顿时将巫马那诡异的戟劲化除,变得一戟空荡荡的无处着力,令伊戟却贯满真气,一轻一重甚是难受,巫马天勇不得已移身后退。

  那人借着巫马的一戟之力向后一个倒翻,凝神立于姬家一门的身前,此时我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她一身素白的宫装,在风中飘然抖动,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出年龄,不过从她那花白的发髻可以看出,她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小。此时她立于寝陵之前,护着身后的姬家一门,一种华贵无比的气势自她身上发出,让人不敢轻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她那双如繁星璀璨的眼睛时,心中竟然涌出一种亲切的感觉。只是自我出道以来从未有人能够阻止我做我要做的事情,虽然有所感触,但是心中的恼怒却无法形容。不过从她刚才的一击来看,她的功力之超绝,甚至高于摩天,而那化尺柔为精钢的古朴一点,让我不敢小视。那看似简单的一点,在匆忙中发出,竟然那样奇准的点在了巫马手中的短戟,以奇绝真气透戟而入,将巫马的后着完全的封死,光是这份功力,此人进入天榜前十,轻而易举!

  我摆手示意让血杀团成员退下,冷声的说道:“没有想到姬家还有如此的高手,嘿嘿,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呀!”

  我话音未落,梁兴已经森然踏上一步,手中裂空长剑虚空一斩,冷声大喝一声:“逆我者死!”随着他那沉重的裂空一劈之势,强大战意汹涌而出,一股庞大的气场发出,向那人笼罩而去……

  那女人此时丝毫没有在意梁兴的威胁,她的目光先是看了我一会,眼光在飘扬的火凤战旗上停下。突然间她开口和声问道:“谁是许家子弟?”声音煞是清雅好听,却又有一种无形的沧桑笼罩,让人感到莫明的辛酸。此刻她话语中带着强烈的兴奋,有些微微的颤抖,当然如果不仔细听,是无法感觉到的。

  我缓缓的走上前,和梁兴并排站立,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将声音严厉起来,和声答道:“许氏四代子弟许正阳向前辈问好!”

  梁兴奇怪的看着我,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将真气回收,凝神戒备。

  眼中带着一种莫明的激动和欢喜,她轻声的说道:“你是正阳?”

  她的语调亲切,让我产生了一种莫明的感觉,是亲情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种感觉有别于我对童飞或者夫子的感情,但是却比他们更加的浓郁。点点头,我缓声的说道:“不错,在下正是许正阳,敢问前辈何人?”

  几乎是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颤抖,她眼中惊喜之色难以形容,语气依旧生涩,平静,“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如果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兜过去了,老子身为许家的弟子,有没有证明关你屁事。可是面对这个女人,我如同被催眠一般,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玉佩,那块可有我名字象征和火凤的玉佩,“玉佩在此!”

  双眼精光暴射,她缓声说道:“能否让我看个清楚?”

  我没有半点的犹豫,甩手将玉佩扔给了她。她虚空一抓,将玉佩抓在手中,反复的打量,抚摸。好半天,她才开口道:“正阳,能否请你不要动这寝陵,放过姬家一门?”她声音依然十分的清雅,带着一丝的恳求。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还有,前辈何人?”我决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想法,没有足够的理由,谁也不要想让我退缩。

  长叹了一声,那人带着一丝的悲凄和声说道:“我只是一个未亡人,不要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身负罪孽的人!”她轻叹一声,“正阳真的要拆毁这陵墓?”

  “没错!”我语气坚定的说道:“谁要阻挡与我,谁就是我的敌人。即使如前辈你,也没有例外!”

  “那就让我来领教你许家的修罗斩到底修炼到了什么境界!”那女人轻声说道:“如同你一定要拆毁陵墓一样,我也不会允许你动这陵墓半分,正阳,出手吧!”

  我朗声大笑,“前辈真是笑话,整个炎黄大陆谁人不知道许某因为和苍云火拼,功力尽失,不过如果前辈想要领教修罗斩的话,那么我大哥同样可以让你满意!”

  “你功力尽失?”那女人急急的问道:“正阳可是真的?你没有事情吧?我在这里二十年没有出去过,外面的事情我已经不清楚了!”

  我深深的可以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关切,不由得诧异的看着这个女人,我敢确定她和我一定有着某种别样的关系。扭头看看梁兴,此刻他也是一脸的诧异神色。我不想再拖延下去,冷声说道:“前辈最好赶快告诉我你是何来历,不然休要怪我无情!”

  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哀的神色,那女人柔声的说道:“正阳,如同你有要拆毁陵墓的原因一样,我也有守护陵墓的原因,但是我无法告诉你。”说着她转头对梁兴说道:“你是正阳的大哥?”

  点点头,梁兴没有说话。

  眼中闪过一抹恬适的笑意,“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本领,能够做许家子弟的大哥!”

  说着,虚空向前踏上一步,两根绸带瞬间挺直,强绝真气涌出,将梁兴牢牢的锁住。

  嘿声冷笑一声,扭头对我轻声说道:“阿阳放心,我会留手的!”说着迈步向那女人走去,手中大剑在迈步之时扬起虚空劈出,如同鬼魅般一闪来到了她的面前,大剑带着无铸的气劲向那女人砍去,剑势古朴,却让周围众人产生出一种无处躲藏的感觉,似乎整个人赤裸裸的呈现在梁兴的剑下。

  “嗯,单凭这一剑,有资格做许家子弟的大哥了!”那女人和声说道,手中的绸带瞬间如柔指般百转千回,在空中化成一圈圈的向梁兴手中长剑罩去,看似柔软无力,却将梁兴那一剑的刚猛之力化作无有。梁兴眉头轻轻一皱,八十斤中的巨剑如同灯草般的舞动,剑势不变,向那绸带砍去,但是却给人飘忽不定的感觉,这一剑一出,顿时妙相纷呈,看似一剑,却又剑影重重,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绸带之中。

  两人都是快捷迅猛,丝毫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交手数招,却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一次。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夫君,这个女人什么来历呀?”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眼睛却始终盯在场中的两人,轻声对二女说道:“秋雨。小华,仔细看清楚她们的招式,对你们将受益无穷!这两人一战,丝毫不逊色于当日我和摩天的一战,一个是举重若轻,深得大巧不工的精髓,那女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历,但是功力之卓绝,可以进入天榜前五!绸带柔软,却被她用的如臂转自如,变化之精妙,也到了武道的顶峰之作!”

  就在我说话间,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两人从交手到现在做出了第一次的接触,庞大的真气四溢,在两人身侧形成了一个无底的气漩,那气漩不断扩大,将人不停的扯动。我连忙拉着高秋雨何钟离华向后退去,心中对这女人的功力却是无比的惊异,好厉害的功夫,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劲气相交之下,梁兴和那女人同时向后退去,梁兴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机也有些紊乱,而那个女人由于面罩薄纱,无法看出到底怎样的情形。

  两人凝神相视,那女人突然开口道:“不错,能够有这样的功力,足以在炎黄大陆排名前三!不过如果你们想要打开陵墓,这样的武功还是不行的,我劝你们还是退下!”

  梁兴此刻须发皆张,他有些恼怒了,扭头对我说道:“阿阳,怎么办?”

  我也不禁被这女人惹得有些不快,不论你是什么人,今天这陵墓我一定会毁去,我大声说道:“大哥,不用留手了!”

  听到了我的话,梁兴大吼一声,闪身冲上,手中裂空暴烈的劈出,大巧不工中带着天下间最为精妙的妙着,让人感到了一种无比的错觉,两种完全不能融合的招式却在这瞬间做出了最为完美的结合。裂空带着强劲真气撕破了空气,发出了一阵刺耳历啸,只是这简单的一剑,已经看出梁兴在武道上再有完美的突破。剑势虽然强猛,但是却不带半点的杀气,反而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畅快感觉,长剑连劈带刺,化成了一式,这一剑即使是我也没有半点的方法,唯一的破法就是以力拼力,绝无半点的侥幸。

  果然那女人的面纱瞬间抖动不已,她万没有想到梁兴刚才是有意的留手,这一剑才是他真实的水平所在,身体原地的旋转,旋转的同时那绸带瞬间缠在手上,以不可思意的角度瞬间连劈数十掌,掌势连绵不绝,劲气轰鸣,一股庞然绝大的真气发出。

  就在她出掌的同时,我立刻认出了这数十掌劈出的轨迹恰然是修罗斩的套路,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我大声喊道:“大哥,手下留情!”

  梁兴早在这女人出掌的时候认出了修罗斩的套路,听到我的声音,身体强力向后一退,真气回收,但是全力发出的一击又怎么会如此容易的收回,这一剑在匆忙中只收回了三成,七成真力依旧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向那女人劈去!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烟尘激荡,强劲真气将我向后推动数步,我几乎窒息。身体才一停稳,我闪身就向斗场中扑去。烟尘跌落,梁兴拄剑半跪,一口鲜血喷出,这一剑他强行的收回真气,已经让他受到了一些伤害,再加上那女人强横真气,他的经脉受到了损伤,不过好在他真气浑厚,这口鲜血吐出也就没有事情了。但是那个女人此刻跌落在尘埃中,面纱已经化作片片的蝴蝶飞舞,她露出了娇媚玉颜,虽然满头的白发,但是从面孔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此刻她的嘴角渗出血丝,躺在地上,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撑起,脸上带着一种解脱的笑容。

  我没有理睬梁兴,一把将那女人抱住,在她使出修罗斩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她的来历。许家的修罗斩只有许家人才可能修炼,她死命维护寝陵,又为姬家满门求命,这样的巧合,只有一个人符合,那就是姬无忧的幼女,我曾祖的儿媳,也是我的祖母,飞天皇朝的如月公主!

  “奶奶!”我不禁失声交出口来。

  场中的众人不禁一愣,姬昂更是呆傻傻的喊道:“姑母!”

  飞天的年迈大臣们此刻也一起跪在地面,口中高呼:“如月公主!”

  祖母面孔抽搐半晌,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洁白的宫装之上,她慈爱的看着我,用手轻抚我的头发,“正阳,奶奶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悔恨和内疚中度过,如今许家还有后人,而且是我乖乖的孙儿,奶奶好高兴!”说话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当我抱住祖母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到了祖母一身经脉尽数断裂,更兼之她最后一招拼死击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不由得失声痛哭道:“奶奶,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正阳,如果告诉了正阳你的身份,正阳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的呀!”泪水瞬间泉涌,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下去才好。这是我的祖母,和我有至亲血脉的祖母,可是刚才见到,她就已经要去了,而且是倒在了我的命令之下,我悔恨,为何我那样的固执呀!

  半靠在我的怀中,伸出她无暇的玉手在我的面孔上轻轻抚摸,祖母虽然全身痛苦的颤抖,但是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正阳把这些人赶出去,我想和我的小正阳说说话!”

  我扭头对身后的巫马天勇吼道:“巫马,听到了没有,立刻将这些人给我轰出树林,血杀团全力戒备,寝陵五十里内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但凡接近者杀!”我最后几乎是用哭着喊出来了。

  没有半点的迟疑,巫马天勇立刻行动,眨眼的功夫,整个寝陵前只剩下了梁兴和高秋雨还有钟离华三人。我抱着祖母的身体,失声痛哭。

  “正阳,从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想要自尽,但是父皇告诉我,我乖乖的小正阳还活着,他总有一天会来看我,这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在等待,总算等到了,我的小正阳也长大了!”说着,她一阵咳嗽,又咳出乌黑的鲜血。阻止我说话,她喘了一口气,“正阳,不要说话,二十年了,祖母没有说过什么话,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的说出来了。正阳,你不要恨你曾外公,人到了他的位置,对于权利和地位更加的看重。其实事情也怪我,当年我偷偷的听到了有人怂恿公公造反,公公没有答应,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何将这件事告诉了父皇。其实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公公,毕竟公公手中握有飞天军权,我也不放心呀!后来父皇突然发动了攻击,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我的那一句话,奶奶心中悔恨无法形容。当时奶奶就想要跟着你爷爷一起去,但是父皇的话又给了我希望,不见到我的小正阳长大,奶奶又怎么能够放心的走呢?虽然奶奶不知道小正阳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但是奶奶一直惦记着乖孙!正阳,你怪奶奶吗?”

  我哭着摇摇头,说实话我早已经对于这种政治的事情了解了一个透彻,高占对我的怀疑,不也和姬无忧对曾祖的怀疑一样吗?甚至我命令赤牙暗中监视我帐下的将领,不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对于姬无忧,我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仇恨,倒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掺杂其中。

  欣慰的笑了,祖母轻声的说道:“正阳,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允许你破坏这寝陵吗?”

  我摇摇头。她咳嗽了数声后,低声的说道:“当年父皇处决了我许家满门,我则是派人偷偷的将你曾祖、你爷爷、你父亲还有其他的亲人的尸骨收藏了起来,就安放在这寝陵之中,这也是父皇的命令,他说他的一生都会和许家纠缠在一起,现在想来,父皇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呵呵,他似乎知道他的小外孙会来拆毁他的寝陵,所以将你一家的尸骨都和他埋放在一起。”说着,祖母又从口中吐出了大量的血块,但是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姬无忧,这个我从未见过的曾外公,当真是一代中兴之主,居然能够算到如此的精细,同时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家的尸骨都葬在了这寝陵之中!

  祖母轻笑了两声,“正阳,你这个曾外公还是很厉害吧!他很有远见,如果不是最后的那败笔,他会是一个完美的帝王。在他临死前,他曾经说过:飞天兴也许家,败也许家,我错了!呵呵,到了最后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他这一辈子没有认过错,到了最后他认错了!奶奶从你曾外公去世以后,就在这寝陵中待着,为了就是能够看我乖孙一眼,然后就可以了无遗憾的去向公公,和你爷爷认错,和他们永远一起了!”

  “奶奶,我不要你走!”我哭喊着:“你还没有见过你的曾孙,你怎么能够走呢?”

  无神的眼睛一亮,祖母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我的小曾孙已经有了?呵呵,奶奶真是高兴呀,许家有后,见了你爷爷他们,也要好好的气他们一下!呵呵,小曾孙叫什么?”

  “许傲!”我说着,对身后的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你们两个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奶奶!”

  高秋雨和钟离华闻声来到了祖母的身前,跪在她的身边。祖母笑得是那样的舒畅,扭头对我正色说道:“正阳乖孙,奶奶要你答应一件事:将姬家放过吧,他们只是上代的恩怨受害者。奶奶知道你要成为一个君王,一个伟大的君王,更要有一颗仁厚的心怀!”

  我哭着点点头,祖母似乎再无半点的牵挂,脸上的红潮慢慢的褪去,声音轻柔的说道:“公公,如月来了!”说着,她带着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我失声哭喊道。身边的高秋雨和钟离华都已经是泪流满面。梁兴缓缓的走到了我的身边,低沉的说道:“阿阳,对不起,我已经尽力的收回劲力了,但是……”

  我将祖母的身体抱了起来,默然向寝陵后的暗道走去,梁兴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他们木然说道:“你们不要跟来,我要和我一家人聚一聚,好好的思考一些事情!”说着,我转身走,来到了暗门前,我再次停下来,扭头的梁兴说道:“大哥,这不能怪你,奶奶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志萌生。这是命!这是我许家的命!在我回去之前,天京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小心留意拜神威!”说完,我没有再理会他们,扭身走进了深邃黝黑的寝陵之中。

  ……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3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道无常

 

  什么是命?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碰上这样的命?我无法的理解。坐在寝陵中,看着并列排放着的几个水晶棺材,无力的坐在那里。挂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我的大脑中一片的空白,为什么我不早些的认出了祖母的身份?我不是平时自诩为聪明无比,但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变得愚鲁异常?我告诉梁兴这是命,这是许家的命,可是又有谁能够告诉我,什么是命!

  从我将祖母的尸体放入了水晶棺材中的那一刻,我的浑身好象再没有半点的力量,一下子都被抽空了,我坐在那里呆呆发楞。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水晶棺材中的一具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尸体都保存的很好,那水晶棺材也是采自于深海中的玄冰水晶,所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棺材中的尸体依旧保存的很好,看来姬无忧是动过一番心思的。寝陵中一共有两个寝室,一个是放着他的尸体,另一个则放着我许家满门的尸体。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我的家人在一起,虽然他们只是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但是我的心中却又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欢喜。

  最中间的那具苍老的尸体一定就是曾经威震炎黄的战神许鹏,我的曾祖。我曾经在黄家的密室中见过他的模样,旁边的那个老人就是我的爷爷,许世杰,骄傲的凤凰之子;再往下面的一副棺材中是我祖母的尸体,这座水晶棺材早已经准备好了,当我抱着我的祖母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空荡荡的棺材;后面是我的父亲,还有我的母亲,他们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安详,宁静,没有半点的不安,好象是睡着了一般,我坐在棺前,口中喃喃自语,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的大脑已经麻木了。泪水将我的衣襟湿透,但是我恍若未觉……

  整个人感到轻飘飘的,似乎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在无尽的虚空中漂浮,人的身体由四大元素构成,身体毛发,总归于地;体液血浆,也归于水;暖热燥气,是归于火;动转活动,则归于风,如今我的身体不知所在,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我再无半点感觉,一举一动也不受自己控制,四大元素各自分离,那么我又应该归于何处?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武功,我的智谋,没有了身体,我又是什么?也许我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虚妄的东西。因缘和合,而生成了形象,实际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变化,虚妄生成了六识,可是谁又能够解释了这六识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顿时,我的灵识在一片虚空中陷入了迷茫,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如何才好。我迷惑命,而现在我则在迷惑我自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低声私语。我的心中一动,是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号称自己是万物之灵,但是在天地的无上道法中,他不过是和其他的动物相同。人统治万物,但是他却比任何的动物都要脆弱,一得一失之间是那么寻常的事情,人同其他的动物一样,同样有着生老病死,上天并没有因为人是万物的主宰而给他太多的优待,他是一切平等的看待;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做为一个君主,同样应该效仿天地的无上大道,不应该将自己的意愿加于其中,也是应该平等的对待。在这瞬间,我似乎了悟了明亮大师所说出的佛心是什么,就是秉承天地的无情,公正的对待众生,生死本是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悲伤和感悟,什么是命?命就是生,就是死,我就是命!突然间,我的心头豁然开朗,郁闷的心里一片的光明,我再也没有必要去为我的家族而悲哀,这本是他们的宿命,就像我一样,从一个奴隶营中的奴隶,成为了一国的亲王,这也是命,没有他们的命,又如何来成就我的命……

  在这一刹那,我的灵识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体,我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具具水晶棺材,心中再也没有悲哀,重归于了一种难言的平静,缓缓的说道:“曾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看正阳为你们演一曲修罗之舞!”

  随着我的话语声落,我缓缓的舒展我的身体,从修罗斩的第一式开始缓缓的练起,一股阳和的真气随着我招式的展开,慢慢的在我的身体内流转不息,渐渐的,我再次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修罗斩、七旋斩,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什么。双手舞动,久违的真气随着向四处溢去,但是我浑然不知……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我的身体如同一个空谷一般,空谷中本无一物,却可以滋生万物,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于心,五气清微,为精神,为聪明,为音声;地食人以五味,从口入,藏于胃。五味浊厚,为形骸,为骨肉,为血脉!魂魄相辅,出入于口,与天地通!既然如空谷,我则有用之不竭的真气,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一呼一息间霎时真气鼓荡,隐伏于体内的真气似乎在这一刻完全的爆发,充斥着我的身体,猛烈却不暴戾,凶猛中还有一种奇异的平和,若同天地之间的那一片虚无的浑沦之气,若以前我的真气是有浑沦之气的形,那么此刻已经是那浑沦之气的神!在这一刻我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用之不竭。我丝毫不知道在我的举手投足间,一股若有若无的也已经随之发出,鼓荡于寝陵的斗室之中。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一者,道始所生,太和之精气!天得一而清,地得一而宁,只要使专守自己的精气不乱,则形体能应之而柔顺!

  此刻我如同一个婴儿一般,无所思,无所想,一举手,一投足间早已经脱离的修罗斩的范畴,所有的一切动作如同流水般那样自然而然的使出,没有任何的拘泥之处,一时间,我的胸中涌现出无数的精妙招式,有的甚至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了,如今却如此自然的使出,而我却丝毫不觉。

  心头的招式一闪,手中自然的舞动,一遍结束后,我似乎意犹未尽,重新来过,但是那招数似乎更加的精妙,从繁琐到简单,到了最后数千招的精妙招数浓缩为了九招,我的精神已经不堪重负,身体也无法再承受如此的运动,扑通一声,我栽倒在地上,人世不醒……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缓缓的清醒了过来,浑身酸疼,但是体内的真气充沛无比,甚至较之我以前更加的雄浑,初时丝毫不觉,但是意念刚起,真气随之涌动,如玉珠滚盘般的畅快淋漓。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我心中蔓延开来,我又重新的成为了一个强人,一个无敌的强人!我原本以为还需要一年的时间才可以恢复我的功力,但是如今却从天道的顿悟中得到了飞跃,我站起身来,举目四望,斗室中一片的凌乱,但是我没有在意,只是在亲人的棺前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扭身向外走去!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和许家的凤凰战神没有一点的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凤凰战神,凤凰战神就是我,我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主宰!

  满怀信心的走出了斗室,我又向姬无忧的寝陵鞠了一躬,毕竟他是我的曾外公,从现在开始我和飞天再也没有半点的仇恨,我要把握我的命!

  大步向寝陵外走去,身后的斗室轰然倒塌,我没有理会是什么原因,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让炎黄大陆颤抖!

  刺眼的阳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我耳边传来高秋雨和钟离华的惊喜叫声,她们飞扑入我的怀中,脸上带着泪水。“正阳,我以为你再也无法出来了!”高秋雨哭着说道。

  “哈,傻丫头,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我笑着说道。

  “不是,你进去后三天都没有动静,后来大哥进去看你,出来告诉我说你似乎正在悟道。可是整整一个星期你都没有露面,三天前寝陵中更是真气鼓荡,发出刺耳的历啸,大哥几次试图冲进去,但是却无法到达你所在的斗室,说一个从未有过的磅礴真气将那里笼罩。连大哥那样的功夫都进不去,我们更加的担心,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使劲的将她们搂了一下,我抬眼向前看去,只见梁兴笑呵呵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放开了高秋雨两人,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梁兴抱住。就听见梁兴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阿阳,恭喜你功力尽复,再有突破!”

  我看着梁兴,又看看身后笑容满面,脸上还带着笑容的高秋雨和钟离华,不由得放声大笑,笑声中隐含的真气将树叶震落,我大声喊道:“炎黄大陆,我许正阳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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