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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二部 铁与火之金戈铁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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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9-13
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一章(一)

  九月,江南大地酷暑刚刚过去,气温还显得很高。现在不是台风季节了,秋高气爽,瓦蓝的天空上,几朵雪白不含一点杂质的云彩缓缓飘动,暖洋洋的阳光轻柔地抚摩着大江南北两岸,阳光洒在江面上,变成万点碎金。
  滔滔碧绿江水滚滚朝东流去,几条狭窄细长的渔船悠闲地在江上随波荡漾,船上渔夫动作轻松舒展将渔网撒向了水面,没有忧愁,也没有挂牵。

  “二叔!听说周司令是你本家?怎么也没见你和人家司令好好叙叙家谱?”

  渔船上响起爽朗的笑声:“什么本家啊?尽是人家瞎说!真要是本家,你想想,我现在还会跟你们一样在这里打渔么?”

  “老周,这可难说的很啊,不管人家周司令是不是你本家,哪怕他是你侄子,你也还是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干活。”

  “是啊,我听那些当兵的说,他们那边不兴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什么凡事都要靠自己,该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

  “没听说么?住在北河口的高明晟听说高将军是常州厚圩出来的,庚申年侍王率兵进逼常州时,被太平军征入军中,后来跟着杨首长打天下,这下出息了,当上了菩萨军的师长。”

  “高明晟想想自己也是厚圩人,家中有亲人在庚申年投了太平军,兴许真是同一人,人家抱着一线希望,千里迢迢跑到军队里一看,嘿!别说!这高将军还真是他们本家!”

  “不光是本家,还是高明晟堂弟,不出三代的亲戚啊!俩人当时一见面,恍如隔世,真是抱头痛哭……”

  旁边那些渔夫听他说像是城里人说话,嘿嘿笑了起来。

  “嘿嘿,我这不是听说书人说的嘛,你要觉得不舒服,咱就不这么说好了……这高将军加入太平军后,清妖一个反扑,太平军作战失利,拔腿就走了。”

  有年轻后生不由插嘴道:“那高家不要倒霉了?”

  “谁说不是!他们走了,厚圩可算是倒了血霉了,清妖一来,那个狠呀!是见房就烧,见人就杀,高家有人参加了太平军,这可更是乖乖不得了,当时高家上下三十多口,杀的只剩下事先在常州,因为战事没法出城的高明晟一人。”

  “高明晟呢?”

  年轻后生忍不住问道。

  “别打岔,听我说嘛!”中年渔夫话是这么说,可他对有人给自己帮秤,还是很高兴的。

  “离了城,回到家乡,高明晟听说乡勇正在抓那些参加太平军的亲人,说是抓到就要砍头,吓的他连夜跑到这江宁来了,这才战战兢兢活过了这几年。有了这层关系,俩人见面那还有不亲热的?既然见了堂弟,想想自己高家血海深仇,高明晟跟这个高将军说是自己想在他的军队里当一个小官,率领一支军队杀回家乡,把那些祸害乡里的乡勇全杀了!”

  渔夫说的有些累了,喘了口气,继续道:“你知道高将军是怎么说的?……人家高将军说他们军队不兴为了私仇随便杀人,他堂兄想要参军出发点就错了。何况要参军也要从小兵开始干起,有了功劳,大家都服你,这才能一步步当什么干部。嘿……嘿……好说歹说,人家高将军愣是让他堂兄回北河口继续打他的鱼来了!人家可是真正的叔表亲戚啊,连自己堂兄都不买帐,我不过沾了和周司令同样的姓,这又算得了什么?”

  “狠!这人情世故也不顾了,还真是铁石心肠,没一点人情味。”

  有人听了不屑了。这个故事在这里流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高将军竖大拇指的有之,不以为然的更多。

  中国是个讲究礼仪廉耻仁义道德的国家,对亲情友情看的极重。大义灭亲这种话说好说,真要让谁干出这种事,想要取得世人理解还是很难的。

  对常人来说,外举不避嫌难,内举不避亲倒是很容易做到。

  “也不能这么说高将军,人家不还从自己俸禄里拿出十两银子送给了高明晟?何况当兵就要冒火矢之险,搞不好脑袋瓜子都要落地,说不定高将军是看这个高明晟太瘦小,怕他有危险才让他放弃当兵。”

  “十两银子算什么?你没听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高将军官衔怎么也比提督要高,这根据地银子可比清妖那边多多了,高将军干菩萨军不是一年两载的了,这十万两银子没有,七八万两总有吧?才拿出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也没这么打发的。”

  “阿越,你到这里才多久?你又知道多少?别拿你在清妖那边看到的套到这里,坑蒙拐骗、巧取豪夺的事情,人家菩萨军才不屑为之呢!”

  渔夫继续道:“真要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安心打渔么?打了鱼你能到集市用不着担心地痞流氓找茬放心卖了?不说别的,就是太平军在这时,到城里卖鱼,你还要给城门口那些大爷辛苦钱呢!娘的,他们又没打渔,有什么好辛苦的?”

  “地痞流氓是没有,不过集市上也不是没有凶神恶刹,那些收税的脸色可十分难看。”

  “那点税算得了什么?赶一天集,付的税还不够你喝一小杯酒呢!……菩萨军对咱们这些苦哈哈可是再好也不过了,上次张大头儿子得了急病,家里没钱,大头急得都要上吊了,人家菩萨军一知道,马上派大夫带着药上门给张大头儿子看病,分文不取帮那小子看病不说,完后还留下药给小子吃,不过半旬,张大头的儿子又活蹦乱跳了,把人家张大头夫妇感激的想要给菩萨军供长生牌子,可人家又不要……这事情要是在清妖那边,你就等死吧!”
  “张大头那事儿我知道,不光是张大头,光我知道的,上新河、卖糕桥那边只要有穷人生了病,菩萨军都会派人不要钱帮人家看病。不过这事怎么说呢?不要钱看病自然是好事,可给大伙看病的都是些大鼻子绿眼睛的洋人,那些洋人开的药方也不是金银花、大黄什么的,而是一些很难听的东西……谁知道他们开的是什么?人家还说咱们的大夫是中医,人家是西医,什么中医是江湖骗子,什么只有西医才能治好病。”

  “哎呀,菩萨军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洋鬼子那边的东西怎么能跟咱们中国的比?说中医光骗钱不治病,这我可不相信,洋鬼子的东西是可以相信的?”

  “呜……”打渔的渔夫正漫无边际聊着天,东北方传来一声汽笛的长鸣,渔夫们很自然停止了动作,齐齐将目光投向汽笛传来的方向。天地交界处,几缕淡薄黑烟冉冉升起。没多久,一个黑影从燕子矶方向朝这里开了过来。

  “军舰!”有眼尖的渔夫叫了起来。

  从下游上来的正是军舰。一艘接着一艘黝黑高大的军舰排成一路纵队,逆水上行。

  桅杆上风帆降了下来,高大的烟囱朝外吐泻着滚滚黑烟,一面鲜艳的红旗在桅杆上高高飘扬,舰艏前,随风飘动着上方三分之二是红色,下面是白色和蓝色的波纹,左上角是一个金黄色铁锚的海军旗。舰艏划破江水,激起朵朵洁白的浪花。

  一艘接着一艘军舰靠着北岸朝永定洲方向驶去,在渔夫眼里,一艘艘过去的军舰舰艏侧舷处用金色斗大的隶书分别写着“卫青”、“霍去病”、“李广”、“张骞”大字。

  一共是四艘中国军舰。

  渔夫在这里打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长沙、武昌、南昌开往江宁、上海的蒸汽轮船可以说经常看到,可如此众多蒸汽军舰,并且每艘军舰都是如此巨大,这他们还是首次看到。

  这些渔夫从小就在长江里讨生活,以前长江里根本没有蒸汽轮船,只有风帆船在江里上下穿梭。

  后来洋鬼子来了,那些洋鬼子坐着冒着黑烟的大船,架起大炮在长江里肆无忌惮横冲直撞,他们这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叫蒸汽船的东西存在,并且这种船比中国拥有的所有船都跑的更快。

  洋人有蒸汽船,可二十多年了,辽阔富裕的中国却一直没有。后来太平军和清军在长江打的火热,庚申年后,两边都有了属于自己的蒸汽船。但那些是小船,决没有现在看到的那么大。

  让这些渔夫们开眼的是三年前开始的英法联军入侵中国,当时长江可是太热闹了,过百艘大大小小洋人军舰进了长江,那真是舳舻千里,让人叹为观止。

  后来英国人不再参与战争,法国人单独支撑就有些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江中的蒸汽军舰日渐稀少,等法国人战败退走后,长江又再次恢复了往日平静,只是民用的蒸汽轮船多了起来,这半年来,中国自己的军舰也开始出现在江宁水域,只是每次军舰不多,也没这次这么大。

  “怎么?这么多军舰跑这儿来了,是不是武昌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清妖怎么可能是菩萨军对手!你没听人家读报么?两个月前在湖北的僧格林沁跟他部下全让菩萨军给灭了,报上可是说消灭清妖指日可待啊!”

  “那这些军舰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放心吧,还是打你的鱼,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个世道已经不是清妖的了,你我只要安心当好小民就是。”

  “是呀是呀,天下大事自然有成大事者操心,用不着我等在这里劳心费神。”

  话是这么说,可渔夫们脸上一直洋溢的轻松表情却消失了,代替的是一丝凝重。

  对他们来说,这和平来之不易,按照新朝历法,今年六月,这江宁才从清妖手中夺了回来。到现在,这里没战争不过三个月时间。

  自天王洪秀全带领他的太平军辗转千里到达江宁,这里兵连祸结十余载,城外清妖设的江南大营、江北大营将江宁围的铁桶一般。不想被困死的太平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打破这两个大营,而清妖要“剿灭”发匪老巢,更是要打。太平军获胜了,要杀一批城外帮助清妖的,清妖获胜了,又要杀一批帮助“发匪”的。

  如是两方将繁华的江宁城外打的千里渺无人烟,到了一八六三年(自然是新历法。一朝有一朝规矩,以前改朝换代,总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现在不成了,作为新朝开国皇帝,听说杨沪生和史秉誉是浙江宁波府鄞县人,于是鄞县想要攀上这门亲的简直要踏破杨、史两家门槛。可人家亲是要攀的,想做官却没门。还不如高将军,高将军还送了高明晟十两银子呢!这两个一字并肩王吝啬的连一文钱都不肯给人家当回家路费。

  新朝对百姓影响最大的倒不是说鼓励工商,而是新历法。

  新朝历法一八六三年,按照清朝历法应该叫癸亥同治元年,太平天国的历法应该叫癸开十三年。一朝一个历法,普通小民搞的有些头晕脑涨。),清妖勾结洋鬼子乘座大兵舰过来,打开了太平天国的天京(江宁),这更是杀的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几十万人的天京给杀的没了人烟——城里的百姓那些清妖、洋兵都当发匪给杀了。

  不到三年,江宁(太平天国时期的天京城,清廷攻占后又改成了江宁。)城刚刚又聚集了一点人气,法国鬼子又战败,将清妖吓的丢城失地,连这收复没多少时间的江宁也不要了。

  幸好菩萨军不喜欢杀人,不然江宁再折腾一下,就要如同混沌未开的远古了。

  三个月里,菩萨军不光不杀人,还鼓励流离四野的百姓到江宁寻找生活活路,如此,江宁再次充满活力,显得生机勃勃。只是百姓在经历了十余年连天战火后,人心思定,不想再看到你杀过来我杀过去了。

  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件衣服穿,这日子过过也不错。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是百姓真实想法。

  今天看到几艘兵舰毫无缘由从东边开了过来,这些百姓自然担心这里是否再次变成沙场。刚才渔夫嘴里叫阿越的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引人注意的亮光,虽然低着头,眼睛却瞟向还在江中行驶的军舰。

  蒲包洲码头,一群白短褂打扮的年轻人在码头上跑来跑去,尖厉的哨子声、翻飞的红绿旗让码头显得十分忙碌。

  在这些年轻人后面站着一群身着绿军服军人,这些军人如同一片树林就那么静静屹立在码头。这群军人后面,一字摆放着六门崭新的大炮,高扬的炮口指向正北,在大炮两侧还站立着身穿新军衣,个头差不多表情严肃的军人。

  一个身材魁梧,摘了帽子,露出大光头的军人,倒背着手,两脚不丁不八站在人群前面,眼睛紧紧盯着正缓缓靠岸的“卫青号”军舰。

  “鸣礼炮!”

  随着一声高喊,六门大炮同时开始发言,轰隆声中,冉冉升起的白烟如淡薄的棉絮将码头笼罩在云海中。巨大的轰鸣声还在耳边回响,四艘军舰上也响起了轰鸣。岸上、江中炮声响成一片,却没有一发炮弹落在对方身边骤然爆炸将对方吞没。这自然是礼炮了。

  礼炮声中,舰体黝黑的“卫青号”军舰缓缓靠岸,岸上人员将梯子搭在侧舷登舰处,登舰处出现了一行身着白军服的军人。见军舰停稳了,舰上军人微笑着鱼贯而下。

  舰上下来的人刚踏上码头,刚才站在众人前面的军官已经迎到梯子前了,笑着朝来人伸出了手。“沈部长……欢迎欢迎,没想到几个月没见,沈部长这面色更佳了,看来马尾的水还真能让人返老还童啊!”

  来人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捋着胸前胡须眯着眼笑道:“王司令说笑了,这马尾船厂可让老朽头发白了一半,面色更佳又从何谈起?倒是王司令,数月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呀!”Zczwww.bmsy.net&B4

  从军舰上第一个下来的是自然是船舶部部长沈葆桢,而在岸上欢迎他的,是解放军第一集团军司令员,王得贵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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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09-15
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二十一章

  时间很快进入到一八七零年。
  北京夏天屋外的炎热,是南方人所无法想象的。松软的土道上,烈日蒸发出的干燥的热气,让行人以为自己置身沙漠。而干燥的空气让习惯了南方潮湿天气的人们嘴唇干裂,鼻血长流。

  众多的苍蝇如同成群的轰炸机围在人们身边,进行声音疲劳轰炸。现在这社会还没有轰炸机,但如果这些人能想象到未来会出现这种战争武器,他们现在就在饱受这种武器划过天空的噪音。

  工地上叮当作响的锤声让人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问题,而现在这些参议员必须在如此环境中仔细听着台上会议主持者进行汇报,然后在思考后将自己的意见表达出去。这显然不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大清王朝退出了历史舞台。所谓的皇帝、太后很荣幸作为压迫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刽子手进了监狱。在监狱里当然不会再有宫女、太监伺候他们了。至于王公大臣,除了在北京被攻陷之前,主动投靠新中国的,其他人只要法庭认为有罪的,现在在监狱里陪伴他们的“主子”,至于查不出有什么问题的,当官显然不合适,这些曾经的人上人,现在必须靠拉人力车或者拣垃圾艰难过日子。家产?他们的家产已经作为剥削阶级血腥资产被没收了。

  南方参议院里的那些议员对这些人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上没收的资产主要都投入到基础建设和扩大工业,对这些议员代表的资产阶级来说,属于好事情,他们自然没有反对之理。如不是杨沪生、史秉誉不想给自己在历史上留下“刽子手”的美誉,这些心贪无比的参议员甚至想从肉体上彻底消灭前朝留下来这些人。

  不过和山西的商人比起来,这些王公大臣还算幸运。

  左宗棠在进军山西后,山西的商人受清廷蒙蔽,众多富可敌国的商人携带家产逃进太原,协助清军顽抗到底。让左宗棠的第三集团军不光花了大量时间才攻破太原,而且在人力、物力上付出惨重代价。

  攻占太原后,心狠手辣的左宗棠对这些商人自然不会客气,一纸战犯令让各地逃进太原的商人全变成了国人皆曰可杀的战争罪犯,性命交代在太原城外(为了节省子弹,是用大刀砍头),那几天鲜血将汾水染红,家产一概充公——当然没有上缴给国库,而是充做讨逆远征军的军费。

  左宗棠做事只凭自己高兴,连杨沪生都无法完全制约他,其他人除了在背地里对他说三道四,又如何可以干预他想做的事情?

  左宗棠这一挥舞屠刀,曾经“海内最富”的山西给他杀得从此一蹶不振,倒是湖南,从山西刮了那么多银子,从此取代山西,成了中国富饶省份之一。

  不过左宗棠的屠刀并非只对准山西商人,在征讨所谓的“东干汗国”中,每平定一个地方,左宗棠就要屠杀一处地方,还美其名曰要以恐怖政策令东干人再也不敢行脱离国家之事。灵州一战,马五和城内两万回民让左宗棠杀的一个不剩,兰州之战,马化龙、马占鳌以下数百将领在已经投降后,又被左宗棠杀害(左宗棠给总部的电报说这些人是假投降,自然该杀。实际上他是顾忌这些人在回民中大有宗教影响,放了等于放虎归山,到时候自己一走,他们还会叛乱)。

  挥舞着屠刀的左宗棠一点没有诸葛亮七擒七纵安抚蛮夷风采,倒是很像一个肥胖的杀人屠夫。西部还未平,弹劾左宗棠的文书已经雪片一样飞到参议院和解放军总部。如不是杨沪生一直压着,就左宗棠屠夫本色,恐怕脑袋也要保不住了,还如何在第三集团军司令员任上活的很滋润?

  与顺利解决清廷相比,和俄罗斯关于新疆(原来叫甘肃新疆,自从左宗棠平定西北后,甘肃新疆就和甘肃脱离了行政关联,单独成为一个省份,不过新疆大部地区现在掌握在俄罗斯人手里)、黑龙江的谈判进行的极为不顺利。

  谈判桌上双方都很有诚意就边界划分通过谈判,而不是战争来解决。对解放军强悍的战斗力,俄罗斯人也是极为忌惮的,而解放军现在又心有牵挂,不想两个拳头打人。

  双方都有诚意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可俄罗斯人不想从已经占领的土地上退回去,而中国外交官员又不想背负汉奸的骂名,于是在友好祥和的气氛下,两国从一八六八年到一八七零年初进行了不下十次边界谈判,最终却除了睦邻友好这样空洞的文字外,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

  左宗棠的第三集团军自从解决东干汗国后,屯兵十万与甘肃和新疆交界处。后方的粮草辎重源源不断运送到那边,两年来军费耗费以千万元(相当于千万两白银)计算,除了在道路两旁种了不少杨树,训练场建设的越来越好,其他什么也没有做,这让左宗棠极为不满。

  自年初以来,左宗棠的第三集团军就和驻扎在新疆的俄罗斯军队和逃跑进新疆的伪东干汗国残余武装发生了不少小规模冲突,双方都死了些人,火药味是越来越浓厚。可左宗棠屡次致电总部,要求通过一战彻底解决新疆问题,总部的回复却从来没有让他满意过。

  左宗棠对北京忽视西北威胁感到不满,而有人却因为总部一再督促,心急如焚。

  三年前章德淳在与蒲安臣进行一番讨价还价后,从美国购买了一批远洋军舰,两艘wampanoag级巡洋舰,三艘Java级巡洋舰,再加上五艘一千两百吨炮舰,一艘美国南方邦联海军购买,战争结束后被联邦政府接收,转“送”给中国的铁甲舰(南方邦联命名为“石墙”号,到了中国被命名为“戚继光”号。标准排水量一千三百五十八吨,装备一门三百磅阿姆斯特朗滑膛炮,两门七十磅阿姆斯特朗炮,两门六磅炮,两门四磅炮。采用风帆蒸汽混合动力,最高航速十点六节。),这些军舰一共花了中国一百二十万元钱,不过部分是以货物方式支付给美国。

  除了从美国购买了十一艘战舰,马尾造船厂自己还制造了六艘一千吨到两千吨蒸汽铁甲战舰,原来规划八艘,因为工厂扩建、船型改变没有完成。不过就是这样,黄翼升手头现在也拥有了二十一艘可以用来大洋作战的军舰。

  当拥有四艘战舰时,孤悬海外的台湾、海南清廷官员就因为畏惧解放军海军实力,不经一战而掀瓦起义。现在拥有二十一艘战舰了,黄翼升底气自然更是雄厚。

  只是船可以购买,而海军将士、部队训练却不是用钱可以在短期内买来的。总部一日三催,总是询问海军训练进展如何,这让黄翼升与帮助中国海军训练的英国海军专家头痛不已。

  “……众所周知,日之虾夷,美之红番,亦未服王化。虾夷共和国自建国后,脱离腐朽反动之日本天皇统治,世界各国纷纷与之建交,而我们中国也是承认虾夷共和国为事实上独立之国家。自建交后,两国于外交、贸易上有着和睦关系,可以说,乃一衣带水之友邦。然日本却窥视虾夷之地,与今年五月,不听我国劝告,致国际法而不顾,擅启兵端,动用武力进犯独立之国家,这是什么行经?是侵略!是对世界和平主流之践踏!在日本进犯下,虾夷共和国总统槺疚溲镄奘橛胛夜????肭笪夜??柙???镏??俏?す?抑魅ā⒘焱林?暾?N?宋?の颐侵泄???希??擞涤幸桓龊推降闹鼙榛肪吃市砦颐欠⒄咕?茫?蚁衷谠诖耍?肭蟾魑蛔鸸蟮囊樵保?市碚???梦淞Γ??毡厩致哉叽酉阂墓埠凸?匣乩霞胰ィ ?p>   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鼓掌的都是军方代表,自从推翻了满清王朝,而总部又不允许轻易对俄罗斯动手,解放军就只能将强大的武力用来对付流窜各地的土匪、强盗,两年下来,连土匪、强盗也消灭光了,军人最可悲的就是失去对手,现在这些军人就陷入这种境地。

  这时候史秉誉突然告诉他们,中国要动用武力,教训一下日本人,这些军人除了鼓掌欢呼,还能有什么表示?

  参议院并非铁板一块。有赞同开战的,必然就有反对轻易对一个国家宣战之士。

  果然,有人提出了质疑。“虾夷之地原本属于日本。这个……如同西藏与中国之关系。日本征服虾夷,师出有理,我们干涉未必很好。”

  “说什么呢?老匹夫如何能拿我们西藏比做虾夷?!虾夷共和国是得到所有国家赞同的独立国家,你听过什么国家说西藏是独立国家?哪个国家又胆敢如此说?日本既然敢侵犯一个独立国家,他就应该承担因此而来的后果!难道老匹夫以为倭人能抵御我中华天兵不成?”

  “倭人狡诈,野心不小。小生听琉球之士所言,日本出兵侵犯了琉球主权,强迫琉球国王必须对倭人效忠。大家都知道,自明朝开始,琉球就是咱们中国藩国,受中国之庇护。倭人先将手伸到琉球,再伸到虾夷地,以后会否又侵入朝鲜、犯我台湾?”

  “什么?琉球要向倭寇效忠?!老朽怎么不知此事?若是如此,必须狠狠教训一通倭人!”

  史秉誉说完,站在台上看着下面那些参议员开始七嘴八舌表演。

  这些参议员很有民主风范,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抬杠。以前专制王朝,他们想说话就要掉脑袋,谁也不肯轻言国事。现在可好,允许他们对国家大事发表自己见解,他们又说个没完没了,全然忘记祸从口出这句精理名言。

  “各位各位,听老朽一言……老朽虽然不过一名翰林,学问是没多大的(口水差点将这个吹牛的家伙淹没了),可老朽也查阅不少史书,这个……书上有言,元明之时日本就有大批银两流入中国。日本国内遍地白银,最高一年,白银流入中国足有千万两,千万两啊……”

  捋着胡须的老人一提起白银,众多参议员眼珠子都亮了。不少人张着嘴巴,想象着千万两的白银一船一船从日本流入到中国,有些人口水都流了下来。

  这些参议员对别的不感冒,惟独对银子十分有兴趣。原本只想和军方抬杠,现在一听日本遍地黄金白银,这些参议员很快做出了自己主意。

  “老杨呢?!你让他给我滚出来!”

  结束了会议,史秉誉散步走到杨沪生住的地方。一进院门史秉誉就让警卫员给拦住了,警卫员说是杨沪生正召集将领召开机密会议,他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允许在开会时候打扰他。

  警卫员刚进入总部警卫部队没多少时间。作为农家子弟,上级既然说要无条件服从领导指示,这死脑筋的警卫员虽然知道史秉誉是什么身份,可既然首长说过“任何人”,他干脆将史秉誉也给堵在外面。任凭史秉誉又是威胁又是利诱,人家就是不放他进去。油盐不进的警卫员让史秉誉火冒三丈,忍无可忍了。史秉誉也有警卫员,见首长发火,按着枪套横眉怒目上来威胁。

  一脸汗水的警卫员看着史秉誉发火,人也要虚脱了,可他就是不放史秉誉进去——职责所在,不能违反纪律。幸好外面吵闹惊动里面那些人,有人给警卫员解围来了。

  “我以为谁在我这瞎吵吵呢,原来是咱们史政委。警卫员,让他进来吧。”

  没有好气的史秉誉一把推开警卫员,怒气冲冲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大热天的,屋里人还不少,副总司令、参谋总长,作战部长、后勤部长、政治部长,五个集团军司令员,海、空军司令员,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再大家一起吞云吐雾,里面烟气熏得根本就站不了人。最可恼的是不知什么人有脚气,缭绕的烟气里再加上脚气味,熏得史秉誉一进来就捂着鼻子直皱眉头。

  如果刚才警卫员告诉史秉誉,里面气味足以熏死狗熊,现在进来后,史秉誉是决不会生警卫员气的。

  “好你个老杨!你这成金銮殿了?还闲杂人等严禁入内……我算闲杂人等吗?”

  杨沪生打着哈哈劝解道:“发那么大火干嘛,跟一个警卫员斗气值不值得?何况人家警卫员也是忠于职守嘛!要是看到熟人就放过,到时候出了问题,人家不是要人头落地?”

  史秉誉撇了杨沪生一眼。“你认为我会谋杀你吗?好你个老羊头,我在前面磨破嘴皮子,口干舌燥眼前金星乱冒,替你游说那些参议员。你倒好,把我当当成刺客了?”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你还跟我计较什么?”

  李雪龙听史秉誉提到游说参议员,关切地问道:“政委,不知参议院有没有批准?”

  “是啊,那些参议员批准对日作战没有?”

  “要我说,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些家伙,直接打就是了,给他来个即成事实,这些家伙又能耐我何?”

  “老王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咱们不是要接受参议院领导嘛,怎么能不听参议院的,自作主张?这叫没组织没纪律。不过政委,那些议员这次不会再拖我们后腿吧?”

  “再?”史秉誉翻了翻白眼。“参议院什么时候拖过军队后腿了?大家拉了屎不擦干净,让参议院帮你们擦屁股,这事参议院可干了不少。就说左司令你吧,你现在是屁股一拍,跑到东北去了,可西北那些回民哭诉的眼泪都要从兰州淌到北海了,若不是参议院压着,这民愤你说说看应该如何化解?”

  史秉誉和左宗棠关系不像杨沪生那么密切,原本他觉得左宗棠是个民族英雄,尊敬崇拜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可左宗棠在西北这么一大开杀戒。原有的那些好感早就让情愿书烧的没了影子。没解决问题,倒增添不是麻烦,让史秉誉看左宗棠好看,这可难办了。

  左宗棠坐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好象没听到史秉誉说的那些话。他自然认为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何况就是自己知道做错事了,让他赔礼道歉这也是不可能的。

  “行了,对背叛国家的那些人,你要不杀,难道还感化人家吗?人家可是铁了心不想当中国人的,不光不想当,他们还想将中国领土分裂出去,对这些人就是应该杀!季高兄做的一点都没错。倒是参议院在这方面显得太软了一点。”见史秉誉要跟自己较真,杨沪生连忙打住。“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怎么样?刚才参议院有决议了吗?”

  史秉誉看看爱理不理自己的左宗棠,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杨沪生和张海强、王得贵、石达开、李雪龙等人聚集在他周围,看着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的史秉誉。

  史秉誉用力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睁开眼看着自己成了众人焦点,终于道:“行了,参议院以压倒多数票通过对日宣战书。允许军队使用一切手段将日本从虾夷共和国彻底驱逐出去。”

  这些高级将领听完史秉誉说的话,没有如同史秉誉想象的那种欣喜若狂的戏曲性表情,只是长长出了口气。这让史秉誉有些失望。

  要知道,为了能让参议院批准对日宣战书,史秉誉在下面不知做了多少工作,找了多少托儿。真是耗费心血无数,而换来的只是几个人长出一口气,这反差未免太大了点。

  杨沪生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坐了下来,对那些将领道:“总算批准了,各位,我们国策是先日后俄现在就算彻底决定下来了。下面就是按照计划行事,将日本彻底打成末流国家,让子孙后代再也不会遭遇倭寇之患!”

  “下面该怎么做?”

  “给日本递交国书,宣布从现在开始,与日进入战争状态。同时给普鲁士、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递交国书,将我们与日本宣战之事告之各国,按照国际法,请求他们宣布局外中立。不然,如有帮助日军作战者,将以交战方对待。”

  “至于我们作战计划,那就是……风卷四岛!”

  “风卷四岛……你这可没有老美沙漠风暴好听,听听人家的,什么沙漠风暴,什么沙漠盾牌,叫起来多上口,一听就知道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伊拉克彻底打趴下。”

  送走了将领,屋里只剩下杨沪生和史秉誉俩人。史秉誉对杨沪生开始了抱怨。

  “不过是个行动名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取得胜利,别说风卷四岛,就是死耗子、活老鼠这样难听的名字也会流芳百世。”杨沪生不以为然道。

  “我还真佩服你,琉球不过是海外藩国,而且他不光对中国进贡,同时还对日本进贡,这是琉球自己事情,以此为借口打日本名不正言不顺。可你居然利用虾夷共和国,人为的制造出对日作战理由来。老杨,你以前是否知道这个虾夷共和国?”

  见史秉誉盯着自己,杨沪生原本想吹两句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老实说道:“我咋知道幕府残余势力会跑到北海道成立什么虾夷共和国?以前历史书上可没提过这事情。相信你也没从历史书上看到有关虾夷共和国事情吧?”

  史秉誉点点头,承认道:“这倒是,以前只知道北海道,根本就没听过北海道还有虾夷地这一说。至于虾夷共和国,这更是无从谈起了。”

  杨沪生猛点头。“正是,如不是日本情报员告之虾夷地是未开化之地,被日本人视为外国,而这个槺疚溲镌谀桓?О芎螅?拥较阂牡叵涔荩?铱刹换嶂?朗裁词窍阂牡亍R豢吹赝迹??聪阂牡鼐褪潜焙5溃」???绱撕玫幕?幔??遣焕?茫?遣皇翘?薮懒耍俊?p>   “你自然不愚蠢,不过学美国不死总统也学得未免太像了点。连开战理由都一样!”

  百多年后,美国垂涎伊拉克石油,为了将势力扩展到伊拉克,美国先是怂恿伊拉克在两伊战争结束后,入侵科威特,然后再打着解放者的旗帜出兵中东,狠狠地将伊拉克打翻在地。十年过后,美国甚至以“莫须有”的名义再次出兵,不光占领了伊拉克,还将人家总统当罪犯抓了起来,美其名曰“打倒独裁者,给伊拉克送去自由、民主”。

  有这么好的一个榜样,日本境内突然冒出一个虾夷共和国,杨沪生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他的智商就实在太低了一点。

  “实际上能不出兵自然以不出兵为最佳。自孝明天皇暴死,明治天皇登台后,倒幕就成了日本主流。加之德川庆喜根本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我们虽然在各方面给予他支持,可幕府还是和倒幕派争斗中很快失利。不然让这两股势力打他十年八载,将日本彻底打成废墟不更好?”

  “你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看看幕府没治了,北海道冒出一个虾夷共和国,一方面承认虾夷共和国,一方面又和天皇搞好关系,鼓动天皇周围人搞什么大一统的皇国,等人家真的去统一北海道了,你又变脸说是要维护一个独立国家领土、主权之完整。老黄羊,真要日本不上当,你是否会抛出人权大于主权这种垃圾,给打日本寻找借口?”;qy白马_书院#58

  杨沪生嘿嘿一笑:“你说呢?”

  史秉誉冷哼一声:“十有八九!反正你是让日本冲昏了头脑,没有理由也要制造出理由打日本。真要什么理由也没有,搞不好你凿沉两条船,让日本背黑锅,好方便你打日本。”

  “别生气了。这叫防患于未燃。动用外科手术,先将毒瘤给拔除,免得以后祸害起来,反噬自身。何况到参议院说服参议员,最终决定对日宣战的的是你,而不是我,你都认同要打了,现在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史秉誉没好气道:“说的倒轻巧!既然大哥你撞了南墙也不回,铁了心要打日本,我又能不去说服那些参议员吗?”

  “行了,不管怎么说,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最后好好合作一把,将日本这个毒瘤彻底剜除。”

  “这我自然知道,既然决定打了,我们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保证军队不会受到后勤方面困扰。一定要将这场战争打赢……怎么?什么最后好好合作?你是什么意思?”史秉誉回过味来,盯着杨沪生。

  杨沪生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背着手望着外面火烧云发呆。

  到北京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每天他都忙于各种各样事务,不是军队上的,就是地方上的。根本没什么时间好好游览一下这座古老的皇城。

  现在屋里就他和史秉誉俩人在,杨沪生可以用松弛的心情来看看北京天空。

  已到黄昏,北方绚丽的火烧云怎么看怎么觉得和南方不同。南方这个时候打开窗户,还是很湿热,而北京这里已经感觉有些凉爽了。

  “秉誉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最怕麻烦……当个伟人,自然是任何人自小就有的梦想,可谁又能了解,伟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男人嘛!好色是正常的。说难听点,看你嫂子怎么多年了,再漂亮,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可既然你是伟人,一夫一妻制度又是你这伟人定下来的,那么你总要给人家起个带头作用不是?三妻四妾,谁不想有?别人可以偷偷养几个,我能吗?不能,只能压抑自己。”

  “打仗,先打清兵,再打英法联军,回过头来再打清兵,国内打完了,又打出国门,挑了小日本。我是战争疯子吗?开头我以为自己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可现在我却怀疑起来了。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那么喜欢战争?战场上鲜血见的多了,敌人的,自己人的,到处都是,昨天还是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今天就横尸地上了。老实说,我的心肠还没硬到见了死人无动于衷的地步,见到死的是自己人我会流泪,见到死的是敌人,我是同样会伤感。这些都是跟我一样的人啊!都是父母所生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汉人是人,满人也是人;中国人是人,英国人、日本人也是人。胜利者可以将阵亡将士通报给他们家乡,失败者呢?他们父母只能知道孩子失踪,盼星星盼月亮,盼望有一天离家的孩子可以归家。一想到这里,你说我能无动于衷吗?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所以每上一次前线,都是对我灵魂一次鞭笞。既然如此,不如选择退让。”

  “日本这一仗是必须要打的,这算是我为新生的中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等解决了日本,俄罗斯就交给你们处置了,不管是以战解决还是谈判解决,全在你身上。不过对新疆而言,我们后勤补给线长,俄罗斯更加漫长,真要打,俄罗斯不是我们对手。我希望退下来后,我能听到胜利捷报,而不用承担任何战争责任。”

  史秉誉静静听着杨沪生所说,没有打断他。

  相同的话杨沪生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至于他和清萍之间关系,这却是杨沪生第一次在史秉誉面前隐约吐苦水。

  史秉誉知道杨沪生自从和清萍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这成了杨沪生最大一块心病,同时也是何清萍的心病。只是俩人性子都有那么些好强,谁也不肯说出来,最后变成现在这样子,别人看了光着急,却谁也不知如何开导。让他们离婚吗?何清萍也许统一,可死要面子的杨沪生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的。说起来他这个“伟人”当的还真艰苦。

  “伟人的瘾我已经过完了,年龄还没老,这心已经老了。现在想轻松一下,让你也过过伟人瘾。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历史责任,这些等打完了小日本,我是一概置之不理。咱也流氓一把,当个常人过过偷鸡摸狗的日子。当然,你是知道的,这么些年来,我是一个子也没有积蓄下来,而当常人是需要认识钱为何物的。吃饭要钱,游山玩水需要钱。这第一任国家主席总不能太寒酸了点吧?咱既然退下来养老了,这退休金你可要跟参议院好好谈谈,不能亏待咱不是?而且咱也不是退下来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要把国家搞的很乱,我自然会再出山,收拾烂摊子。”

  说到最后,杨沪生又露出他无赖本色。

  “合着你想当太上皇?”史秉誉准确地把握到杨沪生本质思想。刚才还有的一点伤感,现在已经不翼而飞。

  “谁说我要当太上皇?这不过是给你一点压力而已。”

  “哼,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真退下来,除了参议院以前规定的退休金,你是一个子也别想多拿!至于退下来还想东山再起,你以为老子会答应吗?”

  “你不答应别人允许吗?”

  杨沪生一句话将史秉誉噎个半死。

  也是,解放军主要将领都是杨沪生带出来的,他史秉誉也带出不少将领。可不知怎么回事,解放军是越打越大,而史秉誉带的那些他所欣赏的将领,以前是旅长,现在顶多是个师长。杨沪生身边人呢?一个小小的参谋,现在居然变成了集团军司令员!那些高级将领跟杨沪生有着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史秉誉今天给杨沪生穿小鞋,明天恐怕一群高级将领就进行兵谏了。

  一想到南昌贫民“上访”事件,史秉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杨沪生不管是在台前,还是在幕后,区别实在不大。

  除非杨沪生突然死了。

  可盼望杨沪生早点完蛋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杨沪生至今还活得好好的,这并不是说杨沪生走了狗屎运。实在是保护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一个军队势力就足以让任何想动他的人三思,而作为杨沪生忠实的走狗倪峰,在地方上又铺了天罗地网捕捉任何有危害杨沪生想法之人。加上他身边警卫员各个身怀绝技,对他又忠心耿耿,除非军队患了失心风,突然起来造反,不然想让杨沪生完蛋,这只能存在于脑海中。

  史秉誉咬牙切齿骂道:“他娘的,你小子真奸诈!”

  “胡扯,从小到大,见到我的人都说我老实,谁说咱老杨奸诈了?你看看,我知道参议院不少人对季高兄有意见,这不将季高兄从西北调过来不说,现在还打算将他调到海外,免得和参议院争吵起来么?真要奸诈,我让季高兄整天到参议院跟你那些参议员吵架去!”

  “调到海外避免争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对杨沪生的心思,这年头最明白的就是史秉誉了。“你不过见左宗棠那把屠刀磨的满锋利的,想让他在日本过过杀人瘾头,这个杀人狂到了日本,还有不大杀特杀之理?你是没杀人,可别人却因你而死。到最后你还替人家考虑,哈哈……你说你这不是奸诈又是什么?”

  “OK,OK!”给史秉誉揭穿自己用心,这让杨沪生很是尴尬,不过所谓尴尬很快就风云流散了。“咱老人家向毛主席保证,退下来后决不再干预国家事务还不成吗?”

  “毛主席他老人家还没出生呢!”

  “恩,那咱就向马克思保证。”

  “甭保证,你跟马克思他老人家没穿同一条裤子。你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给老人家法眼一照,这整个一修正主义路线,属于扛着红旗反红旗。”

  “那么俺向晶晶保证还不成么?这么大的人了,俺总不会欺骗小孩子吧?尤其是个小女孩。”

  “滚你的!”史秉誉给杨沪生说的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个无耻之徒居然向我女儿保证?其心可诛,摆明了说话不算话!”

  (完)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09-14
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二十章
  “这位就是司令员您一直念叨的海军中尉罗雨辰。”
  一身雪白海军军服的罗雨辰上前一步,充满敬意行过军礼,很是崇拜道:“首长您好,很荣幸再次见到您。”

  “呵呵,很高兴见到你,坐吧,请坐……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杨沪生坐下仔细打量侧身在自己旁边坐下的罗雨辰中尉。

  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这是罗雨辰给杨沪生的第一印象。一张国字脸,宽阔的胸膛,肌肉将军服支撑开(杨沪生当军人这么多年了,除了大腿上有些肌肉,胸肌什么根本没有。),看起来至少比杨沪生要像一名军人了。

  也许是海上旅程太长了,罗中尉脸显得比较黝黑——当然是和绝大多数中国人相比,他那种黑与解放军外籍兵团来自莫三鼻给的马库阿人比起来,简直白的不能再白了。

  罗雨辰一脸尊敬回话道:“首长您忘了?一八六二年五月二十日,在温州瓯江码头,我们踏上到英吉利路途时,首长在码头专门给我们讲过话的。当时首长说中国未来现代化的海军就是从我们开始。那些话我们这些留学英吉利的学子没有一人忘记。”

  “嗯,是有这么回事。都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杨沪生脸上笑容十分灿烂。

  这个罗雨辰就是杨沪生派出第一批到英国留学学习海军的人才。

  自从解放区与英国结束战争状态后,在英国的这些留学人员从地下光明正大回到了地面上。一方面解放区与英国在香港进行全面正常化暨扩大贸易谈判,另外一方面,解放区的留学人员又到英国学习西方先进知识,这让自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先进、最文明的英国人对解放区大有好感。_:

  和平演变并非二十世纪美国特产,实际上英国人很早就开始用和平演变来改造世界了。现在人家跑到自己家来,请求接受您的改造,这自然满足了英国人的虚荣心。当然,中国海军郑和号在大洋上给予英法两国打击,这也是让英国人很是尊敬中国海军人员。以一艘千吨战舰,能捣腾的英法两国海军舰队几个月不得安生,这样的事情可从来没有过。

  至于前英国驻华公使卜鲁斯,因为他的不谨慎,造成大英帝国与一心想要跟英国保持友好关系的中国解放区发生刀戈相向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他的官职自然无法保留,被招回国内述职。回国后也不知哪家报纸(十有八九是猎奇小报)掀露密闻般,捅出这个卜鲁斯收受了清廷官员(奕?)大笔贿赂,让英国人白白替清廷送死。

  一家报纸当了头条,用不了多少时间其他报纸也会刊登出来,三人成虎,让你想辩驳也不知如何辩驳。几百年没打败仗的英国人现在正极为不爽,突然有了替罪羊,卜鲁斯就算想辩驳,也不会有人听他的了。

  大批茶叶、丝绸通过香港(其他口岸也能出口,只是通过其他口岸出口,英国人少赚了一笔过关费)源源不断运送到英国,这些商品几乎是免费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英留学人员能登上英国军舰实习,并且在学成后,返回中国。

  按照英国人想法,这些在英国留学的中国人吃了几年面包,喝了不少牛奶,他们自然不再保守愚昧,如回到中国,这些人将可以按照英国样子,改变远东帝国。就算没什么改变,人总是有感情的,多年交往下来,这些人对英国抱有好感也是肯定的事情,到时候影响远东帝国政局,让远东帝国在英、法、俄、普之间倾向英国,这也符合大英帝国利益。如此好事英国政府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留学英国的大多数海军将士利用这个机会从地下转到地上,以中国军人身份光明正大登上英国军舰实习,还有部分将士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告别英吉利,踏上归国旅途。

  罗雨辰就是第一批归国海军留学人员之一。

  别人因为身体原因,或者不适合海军,半途而废。罗雨辰却是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军舰,而是一心专进鱼雷,不得不归国。

  英国虽然是现在世界科技中心(解放区新东西不少,但底子毕竟不能跟英国相比,而且解放区科技发展有些畸形,为了战争胜利,一切以军事需要为先,除了卷烟、火柴、钢铁业、仪表业,其他工业很是薄弱),但想要在英国研究鱼雷这种武器,经费上就不是一个留学生所能承担的,加上让水雷变成鱼,可以自行朝敌方军舰奔去,这在现在大多数人看来,既显得无比荒谬,又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罗雨辰可以查到资料,除了水雷,其他方面等于零。这样的环境研究鱼雷,自然是困难重重。

  与英国关系转变为不那么紧张后,杨沪生就在想让一部分留学人员归国。在杨沪生心目中,排在首位应该归国的,就是罗雨辰。

  罗雨辰在英国没有研究鱼雷的条件,而回到中国,政府可以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给予他一切帮助,而在科学技术上,畸形发展的军事科技,这也可以给罗雨辰提供最好的帮助。

  对弱小的中国海军来说,鱼雷是缩小和先进海军强国之间差距最好武器——自然是导弹出来之前,至于依靠现在科学技术生产导弹,杨沪生对这没有抱一点幻想。

  看着侧身坐在身侧的罗雨辰,杨沪生微笑道:“你们在英国留学还顺利吗?听参谋长说,你在英国为了研究鱼雷,搞的是倾家荡产,差点走投无路。如不是参谋长资助一笔经费,恐怕现在就要在英国街头流浪了。不知是否有此事?”

  罗雨辰惭愧地低下头道:“报告首长,确有此事……当时职下一时头脑发热,钻了牛角尖,若不是参谋长当时可怜,恐怕职下早已埋骨异乡,坟头荒草都老高了。可惜职下辜负参谋长厚爱,都这么些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这种……鱼雷来。”

  杨沪生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没关系,这种划时代的海战利器不是那么容易就研制出来的。况且你以前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各种学科教育,研究难度可想而知。不过你的想法没错,给水雷安装动力设施,让它能自己行走,歼敌舰于大洋之上,这不光可行,而且还是将来海战中起极为重要作用的利器。对鱼雷,我和你一样向往。我的观点是,不管多难,也不管多困难,我们要创造一切条件让咱们新中国成为第一个研制出鱼雷的国家!为此,罗中尉你可是要多努力喽!”

  杨沪生用力挥了下手,加重自己的语气,表达自己对罗中尉工作的欣赏。

  一同留学的那些学员,很多人在得知罗雨辰研究自走的水雷,纷纷嘲笑他是在异想天开,属于患了妄想症,水雷就那么大的个,你给他装什么东西让它自己游去?又有那么大空间安装动力设备吗?

  按照这些见识了国外先进技术的留学生所想,船,能在水中不受风的限制,自由行驶,这完全靠的是蒸汽机。给水雷装个蒸汽机?水雷突突突冒着烟朝前冲去……就算水雷有那么大空间安装蒸汽机,并且圆滚滚的水雷不会翻个个,让烟囱头朝下载进水里,那么明显的目标,就算是没有月光的晚上,敌方军舰也能看到冒着烟冲过来的水雷,并且有足够时间躲避开。

  冷嘲热讽听多了,罗雨辰虽然还在继续钻研他的鱼雷,可对鱼雷是否真的能研制出来,就算研制出来,是否能装备海军,他也是心里没什么底的。现在杨沪生将他的工作提到如此高地位,罗雨辰很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杨沪生支着下巴沉思会儿,说道:“有了鱼雷,我们可以制造出一批鱼雷快艇出来,让这些鱼雷快艇携带鱼雷攻击敌方大型军舰,不过就算拥有世界第一的鱼雷快艇编队,这样的海军也只能是近海防御性海军。真正发挥鱼雷作用的是潜艇……一艘潜艇携带二十来具鱼雷,从水下对敌方军舰、运输舰、商轮、货轮进行出其不意的打击,几艘潜艇可以组成一只狼群,这可是会让那些海军强国濒临危机最佳选择了。”

  杨沪生脑海里出现他所知道二战中,邓尼茨指挥的狼群战术,那些携带了鱼雷的潜艇,让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颜面扫地,牵制了英国多少军舰,让英国海上力量付出多大牺牲!

  当年要是郑和舰是艘潜艇,在大洋中四处游猎,按照现在技术,除非郑和舰触礁折损,不然英法就是纠集两国所有军舰,他们也无法将郑和舰击沉!哪怕告诉他们郑和舰所在方位,他们也拿它没办法。

  研制鱼雷自然重要,不过研制具有实用价值的潜艇,这也是迫不及缓的事情。可惜的是,要制造能下潜几十米、上百米的潜艇,这需要优质合金钢,而现在这地球,不光中国,连英法两国也无法生产潜艇需要的钢材。美国、普鲁士?先不说现在这两国并不处在世界列强前排位置,统一问题与内战也让这俩个国家没法将注意力投入到钢铁深加工上。

  杨沪生灵魂一出窍,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鱼雷快艇,什么潜艇,别人反正听不明白,还无所谓,而旁边听着的罗雨辰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首长高见!不过……职下在归国路途上,听说英国人罗伯特_怀特黑德于前年研制出首长所言‘鱼雷’,据说他研制出的鱼雷航程不足千米,航速只有六节,如此短距离,速度又如此缓慢,若装于主力军舰之上,等进入射程,恐军舰早让对方轰沉。倒是研制出专门携带鱼雷之快艇,目标小,速度快,以之字航线逼近对方,在合适地点释放鱼雷,庞大之战舰未必容易轻易逃脱。至于潜艇……”

  罗雨辰沉吟半晌,说不下去了。

  这也难怪,他虽然在英国待了不少日子,可潜艇这东西虽然早已有人尝试过制造,但总显得前卫的有些太离谱。罗雨辰只知道制造潜艇是可行的,至于这潜艇携带上鱼雷会有什么效果,这却是他不敢枉自揣测的。只是他明白,如潜艇真能发射鱼雷,对被攻击方而言,这等于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被隐形人打了击闷棍。如若不死,四处张望,人家是隐形的,你张望也是白张望。

  可让潜艇携带鱼雷攻击,这可是比鱼雷、鱼雷快艇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罗雨辰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

  在研制鱼雷之余,罗雨辰也考虑过真要研制出这种武器来,如何使用他们(合理的幻想延伸)。当知道英国人罗伯特_怀特黑德研制出鱼雷,这让罗雨辰很是失望好一阵子。

  其实不光怀特黑德制造出鱼雷,罗雨辰不知道,几乎是怀特黑德研制出鱼雷同时,俄罗斯人亚历山德罗夫斯基也研制出类似武器。他要知道,恐怕更沮丧了。

  “什么?英国人已经研制出潜艇了?”杨沪生惊讶地问道。

  鱼雷用在什么地方最合适,这个用不着现在人告诉他,杨沪生自己就知道。让杨沪生失望的是,他没想到鱼雷这么早就出现了,而且还是英国人先研制出来的,这让杨沪生很觉得脸上挂不住。

  作为民族主义者,杨沪生自然应该为中国古老的文明所自豪。指南针是黄帝发明的,造纸是蔡伦发明的,火药是炼丹士葛洪发明的(炼丹士是炼丹士,至于葛洪,虽然他也是炼丹士,但火药却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历史上没有记载过葛洪与火药有什么联系,这完全是杨沪生张冠李戴了。葛洪是东晋炼丹士,可最早记载火药的是唐宪宗元和三年问世的《铅汞甲庚至宝集成》,这和葛洪所在年代晚了几百年。),活字印刷术是毕升发明的,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够经典吧?可中国的孙子比他早了两千多年就完成了《孙子兵法》这个兵家经典著作。

  当然,自明朝开始,在科学和发明上,中国是落后西方了,不过综合实力而言,还是中国占优。而自己回到这个年代后,又将势头扭转了过来,如飞艇,这东西法国人先制造出来的,而自己将它第一个应用于军事上,结果让第一个制造出飞艇的法国人在飞艇上吃了大亏。

  按照杨沪生希望的,鱼雷、飞机、无畏舰、航空母舰、坦克(如果中国先研制出来,自然不能叫坦克,而是要叫其他名称了。)、潜艇(当然是实用的,而不是那种原始的、实验性质的潜艇。)……这种改变战争轨迹的武器装备都应该最先在中国问世,而且应该走在世界最前面,说句俗的,那叫“引领世界先进潮流”。

  听李雪龙说自己的留学生有研制鱼雷的人才,杨沪生很是兴奋一阵子。鱼雷这东西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可也不简单,自己军事研究院人才不少,可这些人主要都集中在简单的枪炮研制上面,海军兵器人才实在少的可怜,何况就是有,也没众多资料可以用来查阅。老牌帝国英吉利自然不同,那边有大量科技书籍可以翻阅,杨沪生以为罗雨辰可以抢先在别人之前,将鱼雷研制出来。这样才叫做心想事成——回到这个时代,杨沪生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想了却没有办到的。

  可是很遗憾,罗雨辰却告诉他,一个叫罗伯特_怀特黑德的英国人已经在前年研制出鱼雷了。兴高采烈的人给人当头打了一击闷棍这是什么滋味?杨沪生现在就切实感觉到这种滋味了,从云层上突然摔下来,这种感觉可实在不好受。

  杨沪生没有掩饰脸上失望表情,罗雨辰自然从首长脸上看出自己刚才说的话,让首长多么失望了。

  “正是,我是从船上奥地利海军军官口里得知的。当然,这名军官是在吹牛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据此人介绍,当时实验时,他也在现场,这种鱼雷不光射程近,只有六百多码,速度也很慢,不到六节。除非敌人停着不动让你打,不然这种鱼雷是根本没有什么实战价值的。”

  “谁说鱼雷没有实战价值的?这个奥地利海军军官不是合格的军人,他没有眼光——洞见未来的眼光。”杨沪生摇着头不以为然说道。

  杨沪生正说着,外面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报告!”

  “进来。”

  “首长,要是没什么事情,职下先告退。”

  见一名佩带上校军衔的陆军军官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带罗雨辰过来的海军司令黄翼升递给罗雨辰和沈葆桢一个眼色,站起来抱拳欲先行避开。

  不管以前在淮军还是现在在解放军黄翼升都是高级将领,他很明白什么是自己应该了解的,什么是自己用不着了解的。现在明摆着陆军有事情要找司令员,他这个海军司令还是不要搀和进来比较好。

  “且慢……没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这里用不着回避,何况我等下还有事情要与你们说。张主任,是否京师方向来电报了?”

  黄翼升三人给杨沪生一留,只能原地站在那儿,看着张主任。

  “不是京师,是太原。”

  “太原?……左宗棠不是要跟官文打持久战吗?他那里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还是我要第三集团军主力转到河西去,这个左季高要跟我讨价还价?”

  “是,第三集团军来电,左司令员以为欲清除东干之乱,山西必先稳固,为此第三集团军于大年初一发起总攻,经两天激战,至大年初三,战斗结束,我军全歼守敌十二万。毙关保以下清军两万,俘鲍超、福兴、马复震以下清军十万有余,困守太原城内的清直隶总督官文、山西巡抚英桂自杀……”

  “哦?官文自杀了?呵呵,左季高恐怕现在脸上颜色不大好看了。”

  一想起来小心眼的左宗棠常常一副要吃官文肉喝官文血的样子,杨沪生就可以想象没有亲手抓住官文,好好羞辱一番这个老冤家的左宗棠,现在那张胖脸肯定可以跟张飞比较一下色彩了。

  黄翼升和左宗棠有过几次交往,了解这个“天才”当年是如何受辱于官文的,并且对官文怀有多大仇恨。至于沈葆桢,左宗棠的目中无人他可是很好的领教过了,不然也不会有讽刺“今亮”一说。杨沪生一说左季高脸色不好看,俩人露出会心一笑。

  杨沪生在这里讨论左季高脸上是什么颜色,这让张主任有些无法接话。一个是三军总司令,解放军的缔造者,一个是一方诸侯,十万大军的统帅。这俩个角色都不是他一个小小上校可以旺自评价的。&

  张主任有些尴尬地翻了翻电文,略显吞吐道:“这个……电文中好象并没有不满在里面。”

  “没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

  杨沪生打了个哈哈,这让张主任很是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杨沪生虽然认为自己不是老虎,可这只是他自己如此认为,至于其他人是如何想的,这他可根本不知道。

  “继续吧,左司令员还有什么说的?”

  张主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黄翼升三人,见杨沪生一脸无所谓,继续道:“左司令员以为太原战役虽然结束,只是第三集团军在战斗中伤亡不小,需要一段时间休整,加之河西作战主要靠的是骑兵,他以为最好等秋天马肥草长之时,再大军西进。第三集团军现在以扫荡山西、陕西境内残敌为要。”

  “秋天?”杨沪生眉头皱了起来。

  前两天他刚刚和美国驻华商务办乐维斯会面过,据乐维斯所言,美国内战已经结束,南方邦联军统帅罗伯特_李率领他那抵抗到最后的南方军放下武器投降了。而据普鲁士驻华军事武官冯_斯波纳克中校介绍,普奥战争只打了短短的七周,就以一纸《布拉格和约》而结束。战争的胜利者自然是普鲁士,按照和约,梅恩河北岸的所有德意志邦国都加入以普鲁士为首德北德意志联邦,而梅恩河以南德德意志邦国则统一为南德意志联邦,奥地利不再有权参与德意志德事务。可以说,一场普奥战争,宣布了普鲁士成为主宰中欧地区德国家。

  美国内战结束了,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也结束了,未来中国在世界上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日本?远东中国崛起了,日本根本没有一丝机会成为强国。何况杨沪生正在酝酿将日本彻底打入地狱的计划。)先后结束战争,转到发展经济道路上,而左宗棠却在说要等到年底再调动大军西进……

  “张主任,给左季高回电。武帝出兵反击匈奴之河南、漠南之战、河西之战、漠北之战是在几月?况荡平西北动乱,令我疆土不至分崩离析是我中华男儿之本分。今俄罗斯虎视我甘肃新疆,甘肃一日不平,西域一日不归。望季高兄以统一大业为重,早日出兵平定西域,不使霍票姚专美于前。”

  一般山野农夫不知道霍票姚是谁,左宗棠何许人也?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霍“票姚”。

  票姚(也写作嫖姚),行动勇猛敏捷的样子。汉朝设置了票姚校尉,而在这个职位上最有名的就是后来的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霍去病了。

  霍去病为人勇敢、热诚、机智、精力充沛、行动敏捷,自汉朝以后,人们常用霍票姚(嫖姚)来歌颂勇于作战的英雄,在历代文学家诗歌文词中,出现“霍票姚”或者“霍嫖姚”的词句也是相当多(如李白《塞下曲》中有云: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杨沪生这里提到霍票姚,自然是拿左宗棠这个“今亮”比做汉朝的冠军侯霍去病了,如此一顶高帽子,以爱国者自居的左宗棠自然没有却之不受之理。

  去年年底李鸿章的淮军系统被解决了,今年春节还没过完,山西的清廷新军系统又被彻底消灭,北京城周围清军还有二十来万,加之东北、蒙古的清军,清廷还有军队四十万。可这四十万都是什么军队?不过是些拿着冷兵器,只会吆喝不会拼杀的绣花枕头八旗、绿营兵而已,而且清军中吃空饷情况还很严重,说是四十万,实际上恐怕连三十万都没有。

  虽说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对手,可这些跟土匪流寇差不多的军队与到如同虎狼之师的解放军,这还需要杨沪生再操心,那他也实在管的太宽了,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操心呢!

  “沈部长,你们船舶部到七零年一共能制造多少艘战舰?”

  张主任出去后,杨沪生招呼三人坐下,很是关切地询问沈葆桢。

  沈葆桢欠身小心回道:“现如今能制造主席要求之千吨以上蒸汽兵船,只有马尾造船厂。宁波船厂正在建造,上海黄浦船厂只在草创中,至于南京、芜湖、安庆、九江各造船厂,这些只能建造百吨上下兵船,用于江河作战还成,出洋是万万不可的。倾马尾船厂所能,至七零年,最多建造千吨以上蒸汽兵船八只。”

  “八艘?”

  杨沪生原本已经明白马尾船厂不会制造出太多军舰,可听了沈葆桢所言,还是极为失望。

  按照沈葆桢所言,以中国自己能力,到一八七零年,中国海军也只能拥有与郑和同级的军舰十二艘(加上前面建造的四艘军舰),这个数字显然不能让杨沪生满意。

  可不满意又能怎么办?

  对中国而言,现代化的钢铁、机械、造船、化学、仪表工业根本是一片空白,这都需要在平地上发展起来,而战争还在进行,军费粮饷如同流水一般,政府等于在负债维持,根本没有太多经费用来发展工业,哪怕是自诩世界第一富的中国,对待金钱,现在也是能抠就抠,能省就省。杨沪生现在明白为什么清朝在平定太平天国后,虽然和日本同时起步,可清朝的洋务运动却举步为艰。除了思想僵化,很大一个问题,恐怕还在政府手里没银子,无法按照自己意愿发展经济——要是再加上几个拖后腿的,这洋务运动更是进行不下去了。

  “这点船怕是成不了什么事。”杨沪生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对站在门口的卫兵道:“叫外交部章部长过来。”

  黄翼升以前在清军中时,见识过清军水师,那都什么船只?无外水艍船、赶缯船、红单船等,最长的也不过三十来米,那些前膛火炮,十门顶不了郑和舰上一门后膛炮——就是让他们轰,他们也打不穿郑和舰的铁甲。而郑和舰上一发炮弹,就能让不管是水艍船还是赶缯船或者是红单船,成为漂在水面烂木片!

  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对黄翼升而言,拥有十二艘这种千吨以上蒸汽战舰,这已经跟做梦一样了。这种军舰可比出不了江的那种移动炮台厉害多了,一艘郑和舰能捣腾的英法联军海军鸡飞狗跳,当时要是有十二艘,那会是什么场面?可杨沪生居然说十二艘成不了什么事!黄翼升手心开始冒汗,很是紧张看着杨沪生。

  “罗中尉……”

  “到!”罗雨辰利索地挺雄站了起来。

  “罗中尉,我打算让你到马尾去,到沈部长手下办事。”杨沪生示意罗雨辰坐下,继续道:“不管那个叫什么名字的英国人制造还是没制造出鱼雷,我们自己是一定要研制出能够大射程、高速度的鱼雷来。六百码怎么够?再加一个零也不算多。至于六节航速,这简直太慢了,至少要达到三十节以上这才算有点战斗力,要是能达到三十五到六十节那就更佳了……现在的技术好象有些异想天开。”

  说了半天杨沪生这才发觉自己以未来鱼雷数据来要求十九世纪了。不错,二十世纪末,鱼雷航程在数千到数万米,航速在三十五节到六十节算是很正常,可十九世纪能火箭助飞鱼雷、蒸汽燃气鱼雷、蒸气轮机鱼雷、电动力鱼雷吗?蒸汽燃气鱼雷或许还有可能,其他还是免谈吧,免得将可怜的罗雨辰说的晕头转向,最后什么也搞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研制出鱼雷就是好事情,那个英国人不是制造出鱼雷来了吗?想办法要么将他挖到中国来,要么问他买几条他所制造的鱼雷,在别人基础上,继续发展下去,制造出能够应用于实战的鱼雷来!”

  首长如此看中鱼雷,这自然让罗雨辰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如此沉重的担子搁到他肩上,罗雨辰心可就有些虚了。“这个……是否有这么个人也不一定,就是有,他要不肯过来,也不肯卖给我们鱼雷,怎么办?”

  “真要不愿意,我自然还有办法,总归让你有方向就是。”杨沪生狡诈地笑了笑。

  罗伯特_怀特黑德真要如同罗雨辰所说那样,照杨沪生想法,他真会动用特种部队将这个英国人绑架到中国来。反正为了中国强大,他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手段有那么些……卑鄙下流。

  “主席,您找我?”

  罗雨辰被带下去休息还没多少时间,章德淳推开房门站在门口。

  杨沪生笑着招手道:“进来坐吧……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船舶部沈部长,这位是海军黄司令员,而这位就是常常替我背黑锅的外交部章部长。”

  章德淳连忙和沈葆桢与黄翼升打招呼。沈葆桢他是见过的,不过章德淳主要在香港活动,而沈葆桢一年四季主要在福州,俩人只有一面之缘,至于黄翼升,在今天之前,俩人还从来没有见过。

  “章部长,我这次叫你过来是问你与蒲安臣谈的如何了……两国建交和贸易方面事宜用不着汇报了,这些你跟议长说就是,我想了解的是蒲安臣提起到的那些军舰。”

  沈葆桢和黄翼升一怔,同时了解到杨沪生的想法。

  杨沪生刚才说过自己建造军舰太少,现在又问外交部长那些美国军舰,这自然是有意向要购买大批军舰了。只是让俩人不明白的是,杨沪生要那么多军舰干什么?有着强大海军的英法自从战败后,在经济贸易上和新中国签订了新的协议,双方算是握手言好了,这时候买这么多军舰,难道就为了用军舰装点门面吗?

  章德淳一愣,思索半晌道:“美国现在有大批军舰需要出售,按蒲安臣所言,内战结束后,美国政府取消了有两艘正在建的四千吨wampanoag级巡洋舰订单,现在船厂正在寻找是否有其他国家愿意购买。这两艘巡洋舰拥有四千一百匹马力,航速为十七节,装备三门五点三英寸后装炮,十门九英寸前装炮,两门二十四磅榴弹炮,每艘订价为二十万两白银,如需要,今年到明年就可以交货。另外,还有三艘未竣工的Java级巡洋舰,这也是四千吨级远洋巡洋舰,只是航速略慢,只有十三节。如全部购买,蒲安臣很乐意在订购经费上帮我们争取一下,不过五艘军舰至少也需要九十万两白银。”

  “九十万两白银?”沈葆桢惊叫道。

  自然不是觉得这些军舰太贵了,让沈葆桢惊叹的是,他觉得这种四千吨的战舰实在是便宜的……可以说是跳楼大甩卖了。

  五艘四千吨级军舰一共九十万,平均下来每艘军舰不到二十万,而马尾造船厂制造的千吨军舰,每艘也要二十万!就这还精打细算,能省就省。

  这样的价格,真让沈葆桢汗颜不已。

  接着杨沪生皱着眉头甩出一句让沈葆桢有种要晕厥的话。

  “太贵了!再减二十万!”

  “七十万?!主席,这可是远洋大兵船啊。”

  “沈部长你不懂,这些军舰都是木壳军舰,就七十万买,我还觉得贵了。如果是四千吨的铁甲巡洋舰,一艘七十万我也愿意买!何况就这军舰,上面还装备前装炮,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是前装的,自然是垃圾。需要换成后膛火炮。”

  章德淳小心问道:“主席,您真的认为我们有必要购买这些军舰吗?”

  无怪乎章德淳会如此一问,蒲安臣一副为中国考虑,说是中国现在海军实力极为虚弱,而对中国抱有十分好感的美国很愿意帮助中国建造一支强大的海军。美国现在有大批军舰可以出售给中国,价格也相当优惠,只要中国需要,他蒲安臣很乐意帮助中国购买一批美国造军舰。

  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蒲安臣的“好心”自然也没那么简单。

  史秉誉就蒲安臣的表态说过,美国人之所以愿意卖大批军舰给中国,这是因为美国内战已经结束,在邦联海军投降后,联邦海军失去了敌手后,已经没必要再保留大规模海军舰队,倒不如将大批没用的军舰卖掉,换些钱来纠正因为战争而畸形发展的经济。而战争还没结束却又传说中拥有大量银子的中国,自然是美国林肯总统眼中最大的冤大头。

  中国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吗?现在英法两国和中国已经结束战争状态,在外交、经济上面达成谅解备忘录,中国自己的内战也进入到收尾阶段,何况对付清廷,根本用不着多么强大的海军,光现在这四艘巡洋舰加上一批浅水炮舰,足以将清廷水师打的望风而逃。

  战争进入尾声,而新中国经济的发展提上了日程,百废待举的中国现在需要的不是一支世界称霸的海军,而是如何恢复并且发展经济,建设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战争将经济已经打到崩溃边缘,这时候有一分银子也要攥着看看可以投入到什么最适合它的地方去,又哪来那么多闲钱购买美国军舰?

  建造一支防御性海军是用不着远洋巡洋舰的,况且在海洋称霸的是英国,而不是美国,现在的美国海军不是一百年后的美国海军,他的军舰可没大英帝国海军军舰好使。而且这些还是风帆战舰,不过装了蒸汽机,可以蒸汽风帆混合实用而已。

  看似老实,专门为别人着想的美国佬,实际上也是狡猾狡猾得。

  去过美国,在海军建设上有自己独特见解的史秉誉既然如此讲了,章德淳自然没有接蒲安臣抛过来绣球之理。

  现在杨沪生突然露出要购买这些军舰,章德淳脑袋要是不混乱才怪了。

  章德淳摇摇头,道:“七十万购买五艘远洋巡洋舰,恐怕太便宜,美国人未必肯答应。若是八十万,也许蒲安臣会考虑考虑。”

  “章部长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正常时候,别说七十万,就是八十万、九十万,这价格也是极为便宜的。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杨沪生给章德淳抛出一个问题,等了片刻,章德淳还没回过味来,杨沪生已经解释道:“美国内战一结束,不光没建好的,就是他那已经服役的大批军舰也成了废物。这些军舰美国军队根本就不需要,如果不卖,只能烂在船坞里,资本家是一个子也别想赚到。”

  “所以蒲安臣才急切需要给这些船寻找买主,好将它们抛出?”

  “正是如此,可现在世界上有钱买军舰的,又有几个国家?法国、英国是有那个实力的,可这俩个国家又怎么可能看中美国货?他们自己造船厂制造的军舰都在寻找买家。普鲁士吗?普鲁士现在最重要的是迎接陆地上法国和俄罗斯的挑战,而不是在大洋上和英国争雄,再过五十年,普鲁士也许才会考虑如何与英国在大洋上抗衡,但决不会是现在。”

  当然,用不着再过五十年,德国就会考虑建造一支足以和大英帝国海军抗衡的海上力量,只是现在德国前身普鲁士还没那么远的目光。至于杨沪生,他也不想解释自己如何知道普鲁士或者德意志是如何转变思路的。

  “还有俄罗斯、奥地利、土耳其。这些国家也不会购买美国军舰吗?”

  “黄司令大有长进啊!居然知道这么多国家。”杨沪生看着黄翼升笑道,说的话让黄翼升脸上一阵发烧。

  “不光这些国家,其他还有墨西哥、智利、丹麦什么的。不过海军是要有假想敌的。建造一支什么样的海军,规模如何,这都有讲究。这些国家拥有一定规模海军,购买一两艘也许可能,可要是一次性购买大批美国军舰,这显然不现实。”

  “章部长,美国不是不光有远洋巡洋舰,还有一批一千两百吨的炮舰和七百吨蒸汽炮舰正在抛售吗?你跟蒲安臣谈谈,这些垃圾,咱们中国可以帮他美国消化一部分,但在价钱方面,必须给予我们极大优惠。底线是一百万两白银,五艘远洋巡洋舰,八到十艘具有远洋能力的炮舰,最后交船日期必须在一八六九年之前。当然,在此基础上,能买来越多可以远涉重洋的军舰,自然更佳。只要签订协议,我们马上招集大批海军人员到美国培训。如果蒲安臣觉得价钱太少,我们就一艘也不要。”

  “主席,这些军舰我们是否志在必得?”

  “你说呢?……自然是能买就买,不能买咱们也没什么好失落的,反正要买的话,价格你必须给我砍下来就是。”

  “司令员,我们是否要在七零年后和别国打一场海战?”

  懵头懵脑的章德淳走后,见沈葆桢也离开会议室,而自己却被留了下来。黄翼升小心询问。

  “叫参谋长和作战部长过来。”

  说完,杨沪生沉吟半晌,抬头看着黄翼升道:“你说呢?”

  “北边的俄罗斯?”

  现在摆在眼前的敌人自然是俄罗斯,俄罗斯不光窃据甘肃新疆,他的魔手还伸到黑龙江。以惯性思维来考虑,海军的假想敌自然应该是俄罗斯了。

  让黄翼升觉得有点晕的是,自从成为海军司令,他了解了不少外面事务——解放军高级将领,自然不能固步自封。俄罗斯在远东根本没有什么海军实力,从欧洲部分调集舰队过来?俄罗斯的海军自从克里木战争后就一蹶不振,况且中俄之间决定胜负的是在陆上,而不是大洋,海军胜利与战争结果没什么必然关系。哪怕预防万一,司令员也应该加强陆军各集团军炮兵实力,而不是海军。

  杨沪生摇头道:“自然不是俄罗斯,还是等参谋长和作战部长来再说吧。”

  虽然极为好奇,黄翼升也必须等待。所幸没多少时间,刚从第五集团军回来的总参谋长李雪龙和作战部部长伍家铭就走了进来。

  杨沪生让几人坐下,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抽出几份文件,递到几人面前。

  “各位,这是国外情报部收集的几份情报,请大家先过目。”

  三人面前文件一样,并且很简短,不过扫一眼就能看完。

  看完情报,三人同时抬头看着杨沪生,异口同声道:“……琉球?”

  “不错,正是有关琉球。”杨沪生肯定点点头。

  “不知大家是否知道?自明朝洪武五年,也就是西元一三七二年开始,琉球就向中国进贡,近五百年来,一直都未中断。现在我们已经成了主宰中国的新政府,去年琉球还派出使者,到南京来进贡。可以说,琉球一直是我们中国藩属,他是受到中国保护的!明朝保护他,清朝保护他,难道轮到我们就要将琉球丢弃不管吗?”

  黄翼升摇头道:“不成,这可是要让后人指着脊梁骨,大骂的。”

  “自然如此,作为一名中国人,又如何可以将祖先置下基业丢弃不管?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日本,居然将手插到琉球,想要将中国藩属,变成他的领土。今天日本天皇可以说琉球是日本领土,也许明天他就要说台湾是属于日本的了。大家都是大汉热血儿郎,难道你们允许一个小小的日本居然敢窃取我堂堂上国疆域么?!”

  国与国之间什么都好谈判,惟独领土问题最为敏感,这可是万万不能让步的,一让步,你就成了汉奸。解放军在前面战争中刚将不可一世的英法联军击败于陆地,现在气势正盛,这时候杨沪生将琉球问题抛出来,这些军人自然不会想到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解决争端。

  “打他娘的!岂能让倭寇犯我大汉!”

  “日本天皇算什么鸟玩意?不过一东夷小丑。只要动动手指头,我就能将他从世界上抹去!”

  “明时东南就有倭寇之患,万历年间,倭寇又侵犯朝鲜,我中华出兵朝鲜,将倭寇打的落花流水。没成想倭寇居然贼心不死,见我中国内有战乱,竟然染指我之疆土,欺我中华无人耶?”

  胜利之师豪气自然是要冲天的,对日本,三人也不会十分看重。

  可杨沪生不能不重视日本,虽然说起来,他常常在日本前面再加一个“小”字。但真要说起来,他不光在战术上重视日本,在战略上同样没有藐视日本。

  重视归重视,可与日本在短期内打上一仗,这却万万不能更改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打上一场预防性战争,让日本人在百年内不敢对中国有任何想法,甚至以后一提起中国,畏惧之心就油然而起。

  神宗关于中日在朝战争的诏书,杨沪生是拜读过,虽然史书对这个让大明王朝走向灭亡的皇帝评价极为差劲,可神宗关于日本的说法,却让杨沪生引为知己。

  “……属者东夷小丑平秀吉,猥以下隶,敢发难端……(朝鲜)君臣逋亡,人民离散,弛章告急,请兵往援。朕念朝鲜称臣世顺,适遭困厄,岂宜坐观!若使弱者不扶,谁其怀德;强者逃罚,谁其畏威!况东方乃肩背之藩,则此贼亦门庭之寇,遏阻定乱,在予一人。于是少命偏师,第加薄伐。平壤一战,已虢骄魂。而贼负固多端,阳顺阴逆,本求伺影,故作乞怜。册使未还,凶威复煽。朕洞知狡状,独断于心,乃发郡国羽林之才,无吝金钱勇爵之赏,必尽卉服,用澄海波……于戏!我国家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无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A#.:7

  公平的说,明朝皇帝虽然从朱元璋开始,个个都不怎么样,可明朝皇帝却没有一个如同其他朝代皇帝一般,跟塞外游牧民族签订过丧权辱国条约。

  土木之变,明朝五十万精锐之师一朝覆没,御驾亲征的英宗本人也当了俘虏。

  世间还有比皇帝更值钱的货物吗?将明朝皇帝抓在手中,觉得奇货可居的也先又想要北京,又想要万万之数银两,可英宗被俘,北京又立了景帝,于谦又说“社稷为重,君为轻”,这个奇货一点好处也没换来,成了“空质”。

  靖康之变后,金国若是将徽、钦二帝折价卖给宋高宗,估计高宗也不会赎回的。

  只是明朝在土木之变后,以十万老弱病残之师,守住北京,而无南迁。而宋高宗从南京应天府(不是江苏省会南京,而是现在河南商丘)先是逃到扬州,完颜宗翰派五六千骑兵奔袭扬州,高宗一听金兵来了,又跑到杭州。到了夏天,见兀术(完颜宗弼)统率金兵突破长江防线,占领了建康(这个才是现在的江苏省会南京市),朝临安(杭州)奔了过来。高宗连忙从临安逃到越州(绍兴),接着又跑到明州(宁波)。宁波也不安全,胆小如鼠的高宗坐船渡海逃到昌国(今浙江定海),最后跑到温州。一路南逃,与明朝皇帝相比,宋高宗的表现实在让人佩服。^6Q

  明朝末代皇帝,思宗朱由检(年号崇祯),内有叛乱,外有外患,清兵数次跨过长城,深入内地,甚至打到北京城下,而思宗从来没有想过用银子和土地让清兵不再威胁北京,或者干脆南迁都城到南京去(南京原本就是陪都,战事不利将国都迁移到南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最后在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打进北京时,崇祯干脆吊死于煤山。

  如果明朝能一直延续到鸦片战争,恐怕英国军队就是占领了天津,甚至打到北京城下,城里的皇帝也不会想到签订一份《南京条约》。

  一个是自己祖先留下来疆域,一个虽然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可除了龙兴之地、祖宗基业,其他都是可以割舍的。

  只要坐上领袖位置,谁都想流芳百世,而不想遗臭万年。杨沪生虽然很“谦虚”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可在潜意识中,他希望自己死后别人能将他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排在一起。内战不过是改朝换代,只有取得外战辉煌胜利,这才能树立自己历史上崇高的地位。

  非正义战争?这根本算不了什么,要知道,理由总是有大把的,只要找到合适理由,并且取得战争胜利,非正义也变成正义了。历史是胜利者所书写的,人们只会对失败者同情,却决不会指责胜利者。

  “司令员,让我们海军运送陆战师登陆琉球,彻底歼灭那边的倭寇!”黄翼升激昂表态。

  “暂时还不成。”杨沪生摇着头,将文件拣了起来,指着上面说道:“没看到么?琉球国王现在脚踩两条船,不光对我们进贡,他还对日本进贡,靠这个理由,出兵琉球,道理上我们站不住脚。何况陆战师和海军主力现在正配合二、四集团军攻打北京,现在从战场上撤下来,进行战争准备,实在太仓促了。”

  这些高级将领可以考虑以战争解决一切问题,杨沪生还要考虑参议院,毕竟是外战,这必须要经过参议院批准才能打。国内战争还没结束,北疆还有俄罗斯威胁到新生的中国,这时候突然提出要打日本,参议院那些一门心思想赚钞票的商人未必能很快批准开战的。

  对参议院,杨沪生还要做大量工作,威逼利诱他们需要不少时间。而且现在日本虽然很乱,可还没乱到足以让中国轻易获胜地步。

  “司令员以为何时合适?”

  杨沪生走到全国地图面前,环抱双臂看着地图。

  三个高级将领不由得走到杨沪生面前,随着杨沪生目光看着地图。

  看了半晌,杨沪生手指着地图,道:“现在西北、东北、蒙古还未统一。俄罗斯魔手又伸进我们家门来,我之意图,先平定国内,与俄罗斯就两国边境线展开旷日持久谈判,集中全力发展海军,在五年内先打一场对日战争!”

  杨沪生在日本四岛上重重拍了一掌,转身对三人继续道:“等彻底让日本绝了窥视我领土之心后,以主力陆军发起收复俄罗斯占领我国领土之战。让我中华上国从此以巨人姿态屹立在世界东方!”
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09-14
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十九章


  高明辉一愣,停下了脚步。“怎么?第二、四集团军已经打到北京了?这么快?!难道他们就没遇到抵抗吗?……老天!北京城里的鞑子狗皇帝就要被活捉了,我们这里却还没拿下小小的太原城!难怪司令员着急上火。”
  “你明白就好。这事司令员不说,你也别提。”

  刘锦棠看了看身后,警卫员很识趣与俩人保持了几步距离,下雪天的,声音要是刻意压低一些,隔了这段距离,后面也听不清楚前面在说什么。

  虽然明白如此,刘锦棠还是将声音压得更低:“你也知道,太原是司令员心里一根刺。一日没抓到老冤家官文,司令员这口怨气就一日难消。何况我们第三集团军兵强马壮,现在十万大军顿兵太原城外,而参与北伐的另外两个集团军已经打到了北京,司令员那么强的性子,他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忍一忍吧,有什么不满,还是先顺着司令员意思去说好了。”

  高明辉很有同感点了点头。

  李上将和邱上将的部队已经兵临京师,眼看就要打进北京城,活捉狗皇帝了,而西路的第三集团军现在却被太原挡住了去路,别说心高气傲的左上将一肚子不慢,就连他这个少将师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郁闷的。

  高明辉回头望了望远方灰白世界中,看不见的太原城方向,眉头紧锁叹息道:“唉,谁叫咱们点背?娘的,现在清妖总共就六个师还有点战斗力,咱们这里就摊上四个,加上该死的官文煽动那些无知百姓与我为敌,城里清兵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我们俘虏政策改变了,抓到的俘虏全要千刀万剐,现在一个个跟他娘吃了鸦片般,顽抗到底,死不缴械。这太原又城高墙厚,非一般炮火所能摧毁,挖了几条地道,想将那些顽敌炸上西天,却又让敌人识破,几条地道全给破坏,若顾忌部队伤亡太大,一时三刻还真无法拿下该死的太原城。”

  “算了,客观理由还是别找了,考虑如何完成司令员要下达的命令吧。高师长您先进去,我在这里再等等人,算算时间其他几个师长也快到了。”

  高明辉点头用力握了握刘锦棠伸过来的手,继续朝指挥所院落走去。

  看着高明辉费力在雪地里蹒跚,刘锦棠望了一会儿,转身又朝村口走去。

  自从接到电报,说是解放军第二、四集团军主力兵围北京后,左宗棠的脸色就比死人还要难看,这时候谁要是顶撞一下他,下场多半好不到哪里去。别人刘锦棠可以不心痛,他叔叔是万万不能不管的。

  外面北风呼啸而过,厚厚的棉帘时不时被掀开一条缝,雪花穿过门帘,落在地上化成了水。

  屋子很大,里面点了几个火盆,通红的火光将屋里照的通亮,一群穿着厚实羊皮棉袄的军人席地而坐。

  这些军人在军队中,至少都是万人崇拜对象(一个师有一万二到一万五前人,作为这么多人最高指挥者,师长自然是全师官兵崇拜对象了),可现在他们却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样的场景从下午高明辉第一个进入指挥所后,到现在一直延续下来。这么长的时间,只听到掀门帘走进来的脚步声、火盆里木炭燃爆发出的噼啪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天气太冷,这些将领大多是南方人,大雪纷飞日子以前极难见到,对这样气候适应性自然不比北方人强,有几个虽然穿得厚厚实实,却还是感冒咳嗽了。很难得,就连咳嗽最厉害的人,自从进入这个屋子里后,到现在也没咳嗽一声。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坐在他们面前太师椅上的左宗棠将他们给镇住了。

  左宗棠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睑,面色很是难看。什么叫不怒自威?左宗棠现在的样子就是如此了。

  军队中讲究的是集权,而不是什么“绝对民主”,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用在军队上真是再正确也没有了。

  充满矛盾的是,作为全力争取给全中国带来自由、民主的解放军,他对服从上级领导却是要求格外严格的,甚至可以说到了森严地步。

  特例当然有,但那种特例是你要能在突破上级指导时,扭转战局,或者取得更大的胜利,不管是战略还是战术,反之等待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那种认为自己是半仙,我行我素不服从上级的人才,他不光在部队站不住脚,还会有身家性命之险。

  冒冒失失发动六安战役的模范第三师师长胡英凡就是最好例子。

  作为全军战斗力最为强悍的模范军,老子天下第一这是他们共同心声。以前光打胜仗,就是偶尔违反一下上面作战指示,上级也不过一笑置之,事后还说“要敢于打违反命令的胜仗”。可六安一役后,打了违反命令蠢仗的模范军受到通报批评,至于胡英凡,师长自然不再适合他,一纸通令,少将师长成了少尉排长,将官变成尉官,还连降这么多级,不光在解放军,恐怕世界军事史上不说绝后,至少也是空前的了。

  还算好,虽然有六安之耻,李鸿章最后还是让第四集团军在第二集团军配合下活捉了,而他的淮军集团也被彻底消灭(虽然第二集团军认为,李鸿章集团被消灭,这是第二集团军为主,第四集团军为辅下取得的。如没有第二集团军动用主力,前堵中间拦腰一击,第四集团军那种乌龟爬速度是根本追不上李鸿章的。邱明指挥的第四集团军从上到下自然不会认同这种观点)。算是有个不好的开局,却换来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尾。如淮军从追击中溜掉,作为让淮军逃脱出去的始作俑者,胡英凡脑袋估计很难保下来了。

  强调主观能动性的邱明那边,自作主张下场都如此不妙,左宗棠这里想要表现下自己更像“今亮”,那自然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苦果子在等待自己。

  能当上高级将领,打仗的本事肯定是要有的,做人本领也不能太小,尤其是在左宗棠手下当将领,这可是天底下最苛刻的统帅了,这些师长、军长,不能不小心夹起尾巴做人。

  “诸位……”沉默大半天的左宗棠挪了挪身子,终于开口了。听到司令员说话,下面坐着的将领们齐刷刷抬头望向左宗棠。左宗棠抬起眼睑,扫视着下面那些将领,声音虽然低沉,却显得平心静气,从容不迫,好象北京那边的胜仗一点都没对他造成影响——虽然大家都知道,左宗棠是最在乎到底是谁先拿下京师的。

  “诸位,南京来电。我第二集团军自攻占保定府,先后攻下安肃、定兴、涿州、良乡,现以抵达京师城下。我第四集团军在占领天津后,击破清军英翰部,直下蓟州、密云,切断京师与关外联系。京师城内情报云,清廷大小官员惶惶不可终日,城破也就这两天之事。”BI

  下面几个师长早从刘锦棠口里得知这个消息,现在听左宗棠说出来,大气也不敢透一下,静静等候想想中,左宗棠大发雷霆。

  想想中倾盆大雨并没有出现,左宗棠脸上露出让几个师长觉得古怪得笑容,淡然道:“如此也好,既然京师方面危如累卵,清廷自然无法派出什么人解救太原城。刚好方便我等聚歼官文、英桂(山西巡抚)与此!……”

  “报告!”左宗棠话还没说完,厚实的门帘猛地被人掀开,一股凛冽的寒风刮了进来,火盆中火苗呼啦啦朝里面卷去。

  集团军总部电台室主任满头大汗冲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个文件夹跑到左宗棠身前,匆忙敬过军礼:“司令员,南京方面十万急电!”

  左宗棠眼皮子微微一跳,平淡道:“念。”

  电台室主任打开文件夹,大声念道:“太原,马村,第三集团军总部左宗棠司令员:陕干伊斯兰新教首领马化龙在外国势力影响下,拒绝我政府提出和平谈判,解决民族之间矛盾,使我中华为统一多民族共同富裕之新中国,一意孤行于近日在兰州成立伪东干汗国,马化龙篡称自己为东干苏丹。此等分裂国家之行为,是所有中国人所不能允许,且竭力反对之。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为了国家之统一,疆域之完整,为了全国各民族沐浴在同一片蓝天下,为了我们不成为历史之罪人,现令你部组成讨逆远征军,远征军司令员由左宗棠上将担任,部队由骑兵军暨两到三个甲种步兵师组成,弹药补给优先保证。国家统一不可分割,乃全国人民共同心声,此事不可亵慢,望左司令员火速出兵,将伪东干汗国彻底剿灭,斩断外国势力妄图侵吞我国领土之魔手,不使其死灰复燃方为上策。解放军总部司令员杨沪生,总政委史秉誉……”

  下面那些师长、军长一时傻了眼,他们过来是要听左司令员发布进攻太原命令的,可现在太原还没打下来,总部突然又来了新的任务。

  消灭东干汗国,天晓得这个东干汗国是什么东西,他们只知道成立东干汗国的地方——兰州——这里在太原西部,可需要调集骑兵军和两到三个甲种师,这倒是明明白白的。

  第三集团军由田文滨之骑兵军和五个甲种师组成,按照电报所言,一大半兵力要从第三集团军分离出去。还“火速出兵”,真要一夜间走了大半人马,这太原还如何攻打?前面费了老鼻子劲,部队伤亡不小,弹药消耗也极为巨大,现在突然发觉这城攻不下去了,前功尽弃的感觉是最让人难受的。

  “哦?”左宗棠眼睛一亮,将电报接了过来。轻捋自己下巴处不算很长的胡须,上下仔细看着,看着看着,他那肥肥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抖动起来。

  连傻瓜都能看出来左宗棠现在心情有多激动了。

  “毅斋,你怎么看?”说着左宗棠将电报递给了坐在他身侧的刘锦棠。

  用不着多看,刚才电台室主任念电报时,刘锦棠已经仔细听过了。

  师长可以只考虑本师面对地形、敌人,而作为集团军参谋长,光了解这些显然是不够的。一个师,作战区域不过州府,军也不过省级(再大,部队兵员投入就显得太薄弱了),而集团军面对的将是一个地区,如中南地区、华北地区、和即将投入的西北地区。

  勤奋好学的刘锦棠自从到了这个位置上,在左宗棠影响下,他对中国地理地势、各地武装也开始关注起来。正因为如此,现在左宗棠问他话,他才能回答。

  “司令员,西北地区不是李司令员的第五集团军负责吗?成立伪东干汗国,剿灭这股分裂势力自然应该由第五集团军负责,总司令怎么会想着派我们集团军抽调主力到西北作战?这个……是否有些舍近求远?况乎我军正要拿下太原城,兵力一时也抽不下来。总之,我感觉这封电报大有问题。”

  “不奇怪,不奇怪。毅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左宗棠笑着站了起来,心情大为爽快解释道:“第五集团军?那是什么军队?不过是李世贤一样没什么本事的前太平军罢了。兵虽多(第五集团军足有三十万),却形如乌合之众,对付几个蟊贼还凑合,这种斩断外国势力,扬我国威军威的战斗,他们是打不了的。”

  “司令员高见。”刘松山在下面附和道。

  拍领导马屁谁不乐意?高明辉紧跟在刘松山后面点头道:“正是,第五集团军都是些什么货色?那样的部队,我一个师就可以挑战他一个集团军,要不然总参谋长干嘛死活不肯到这个集团军去?让这样的部队去收复国土,那只能是丧我国威,灭我士气。只有在诸葛再世、睥睨天下的司令员领导下的我们第三集团军,才能打出国威,打出军威来!”

  好长的一段话差点将高明辉噎死,幸好他是军人,肺活量不错,不然这么长话说下来,高明辉也不会面不改色心跳正常了(只有死人才面不改色心不跳)。

  将别人踩在下面,体现出自己高大形象,这是左宗棠最开心的事情。何况高明辉说他是诸葛再世,这也让左宗棠极为受用,这样的话左宗棠自然愿意听。点头是用不着点头的,下面都是他的手下,他没必要在属下面前表露出自己喜欢听这种不痛不痒的废话。

  “高师长用不着如此说别的集团军嘛。第五集团军差是差了点,不过让他们剿灭几个土匪,维持一下地方治安那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事关国势的战斗,这就万万不可不慎重了。”

  “司令员您的意思是说……我们马上组织远征军,打到兰州,消灭这个‘东干汗国’去?”

  “既然杨司令如此看得起我,我自然没有推脱之理。不光兰州,杨司令有言‘斩断外国势力妄图侵吞我国领土之魔手,不使其死灰复燃’,如此我军还要打到甘肃新疆去。”

  下面坐着的师长暗暗吐舌头,甘肃新疆在什么地方?那不就是汉朝的西域嘛!离中土十万八千里。唐朝有人云:西出阳关无故人。还有人云:春风不渡玉门关。由此可见甘肃新疆之偏远。

  要打到甘肃新疆,这阳关、玉门关是肯定要抛在后面了。一想起那么长的路,还要跟外国军队打仗(这次可没有内线作战优势了),几个师长心里直打小鼓。

  看看左宗棠,虽然他自己没说,可谁都看的出来,左宗棠对这场战争是多么期盼了。

  “不过在组织远征军之前,我们必须拿下太原,彻底剿灭躲在城里那些清廷势力,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左宗棠脸上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说到后面,简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果然!”几个师长在下面暗叹道。左宗棠这个睚眦必报之人,早知道他不会放过官文的,现在“民族英雄”这个红帽子摆在眼前,他也非要先消灭了官文才肯走人。

  “司令员,这几天老天总是下着大雪,我空军部队无法出动掩护部队攻城,是否攻城再延续几日?等天气转好,再攻不迟。这几天我们可以动员部队,告诉他们西进意义之所在,让部队也有些心里准备啊。”江政委在旁边劝说道。).

  作为第三集团军政委,江治华当的很痛苦。邱明个性够强吧?他和例任政委都搞不好关系,可跟邱明的政委比起来,军事政治完全一把抓的左宗棠更是让江治华觉得“岂有此理”。平日他可以不发话,今日决定大战,他不能不发表自己观点了。仓促作战,部队伤亡决不会少,伤亡大了这可是很伤元气的。左宗棠何许人也?杨首长自然不会找他左宗棠的麻烦,可自己这个政委,却没左宗棠那么大的面子。

  “天气不好?天气不好,没有飞艇就不打仗了?”左宗棠很是不屑横了眼江治华。“下雪天又如何?诸位都是军人,总该听过李愬雪夜入蔡州吧?雨雪交加,天寒地冻,守军自然不会以为这种天气我军会攻城,放松警惕也属必然。兵者诡道矣,我军就打他个出其不意1



  高明辉在下面暗暗点头,这几天下雪,部队攻势几乎完全停歇下来,只有炮兵和城里炮兵时不时展开不太大的炮战,这样局面已经维持三天了,可以说,要是趁着大雪纷飞,突然发起总攻,肯定要打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我意已决,远征军必须在攻下太原后组建。政委就用不着多说了,太原城内敌视我军财主不少,对这些与我为敌之人,用不着照顾,他们家产可以没收充为军费。要打甘肃新疆,到时候银子流水一般,没有军费这仗也不必打了。”

  下面在坐师长各个佩服的五体投地。

  搞了半天司令员不光想报仇,还看中了逃进太原府的那些财主,想要吞下他们银两,这司令员还真不是一般厉害啊!

  春节,中国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从除夕开始,城外村庄就传来爆竹声。虽然是战争年间,太原被围个水泄不通,可城里有钱人家也不少,年夜饭是要吃的(好是好不到哪里去了),爆竹也是要放的,虽然比平常年份放的少。

  看着外面解放军阵地炸响的爆竹映红了半边天,城上那些守军极为羡慕。不过大过年的,既然解放军玩起了爆竹,自然不会与城里清军打仗——从除夕下午开始,时断时继的炮击就停顿下来。城外不开炮,城里守军也是不会浪费自己原本就不多的炮弹的。

  大年初一,天渐渐亮了起来,鹅毛大雪还在飘落,响了整夜的爆竹声渐渐稀落下来——也许那些放爆竹的现在都进入梦想了。

  高耸的城墙上,守军士兵缩着脖子,拢着手小跑着踱来踱去,时不时朝外面张望一眼,外面一片雪白,解放军士兵费了很大劲,挖出来的那些壕沟现在都让皑皑白雪淹没了。一些低矮的雪丘仿似一座座坟堆,也许这些雪丘本身就是坟墓,专门埋葬死在进攻太原城的士兵。

  看着坟堆,城上守兵士气就低落几分。外面的解放军死了还有地方掩埋,他们要是死了,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听说解放军俘虏政策变了,恐怕这座城市现在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

  在城上守兵眼里,外面那一座座坟堆,现在一根根钢铁制成的炮口缓缓伸了出去。

  “各就各位……目标,正前方……爆破弹预备……开火!”

  早上七点整,灰蒙蒙的天空下,随着一声大喝,轰隆声不绝于耳,无数发炮弹如同流星般朝太原城飞了过去。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09-14
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十八章

  “这怎么可以?我们又不是不允许罢工,但你总不能为了罢工将工厂变成自家花园。……这个,赣州总工会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还表态支持罢工?”
  “大哥,赣州总工会里面那些头头脑脑都是工人自己选出来的,他们要是不代表工人利益,难道代表资本家利益吗?如果闫永强不站出来,恐怕他的赣州总工会就再也得不到工人拥护了。”

  “他得到工人拥护,可被动的却是我们政府,现在前面战争还没结束,局势正好着,后面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这不是给我们政府脸上抹黑嘛。”

  “呵呵,你也知道这是给政府脸上抹黑了?”

  杨沪生一时语塞,对史秉誉来说,他就是南昌农潮后面的黑手,责备赣州总工会屁股坐错了地方,这种话自然不应该出自他杨沪生之口。

  如果工人采取集体谈判,来争取资本家做出让步,杨沪生是举双手赞同。可是占据厂房,采用威胁手段要挟资本家满足他们的愿望……杨沪生虽然以左派自居,他也不认同这种做法。

  自从占领温州后,解放区经济就走向了繁荣,工厂、商铺越开越多,政府财源广进,普通百姓虽然在战争年代,日子也一天天好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突然打破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解放军与建国两百年的清朝为敌,百姓还一直支持的道理。

  可是这静坐罢工,生产瘫痪一天,资本家利润就没有一天,而资本家利润少了,政府的税收也相应着下降,繁荣局面自然也难保。现在只是赣州一个基地发生这种不愉快事件,要是温州、福州、长沙等工业基地有样学样,因为战争已经很困难的财政,恐怕真的要崩溃了。

  当然,资本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些资本家是完全不赞同任何形式的罢工,不管是集体谈判,还是静坐罢工,资本家都是竭力反对。

  那些资本家认为私人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简直就是他们生命,某种意义上讲,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工人罢工,显然这是在侵犯他们的私人财产,必须要将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中。可惜暴力武装没有掌握在他们手里,而政府在这事情上又没有跟他们穿一条裤子,这让资本家意见很大。

  杨沪生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要得罪一方,而为了中国能平稳发展,这两方显然都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得罪任何一方都属于不智行为。走中间道路呢?那只能两头不讨好。

  “……沉默,保持绝对的沉默,我们政府一句话也不能说。但赣州罢工的消息必须绝对保证不能出现在任何一家报刊上。秉誉,实行新闻检查吧,决不允许任何一家报纸刊登哪怕跟这次罢工有关的新闻,就当这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件事。同时让总工会起头和资方进行谈判。”

  “你这是掩耳盗铃。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么大的事情,新闻封锁能起作用吗?”

  “现在不是电脑满天飞的年代,只要封锁了,大多数人还真的不能了解事情是怎么回事。至少在赣州工潮解决前,报纸不能刊登有关这次事件任何消息,不然其他基地要是也来个同样工潮,这可有你我忙活的了。还有,对那些对我们工人感兴趣的外国人,我们也要进行防范,不能再让巴枯宁这样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再给我们来一次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老大你也是叶公好龙啊!”

  杨沪生瞪了史秉誉一眼:“什么叶公好龙?我这是防止矛盾激化!为了尽快、友好地解决争端!你小子一点文化都没有,居然还说老子是叶公?真要赣州事件宣扬的天下皆知,恐怕以后问题就严重了!到时候你在饭店吃了一半,突然小二告诉你,他和厨师实行静坐罢工了,你剩下那些菜得等到罢工胜利后再端上来;去理发,剃了一半,剃头师傅告诉你他现在罢工时间到了,你要么顶着阴阳头出去,要么陪着他一起静坐,等候胜利后继续给你剃,那才真叫热闹呢!”

  “可是罢工权是写在权利法案的,不允许人家罢工,这种事情显然违法。总不能我们自己制订的法律自己违反吧?这以后还怎么实行法治?”

  “所以我才说必须保持沉默,只能让他们自己谈判啊!”杨沪生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当什么反动派,这事情还是找双方说的上话的人去解决吧……希望能尽早和平解决。”

  史秉誉点了点头,明白杨沪生的感受。

  赣州的工人很多是军队复员战士。杨沪生既然说找双方说的上话的人去解决,他自然会找政治部的人,让政治部去做这些复员战士工作——合理要求可以保留,至于太过分的,那自然不能坚持。

  军队在工人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这当然得益于军队从来没镇压过工潮和农潮——只要军队一开口,那些工人很容易就不再坚持,实际上只要杨沪生在报纸上说一句“霸占厂房进行罢工是不对的。”那些工人也会马上离开工厂回到自己家里面。可想保持自己中立性,谁也不得罪的杨沪生显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杨沪生虽然没说,史秉誉也知道找资本家,要求他们稍微软一点,这事情必须由他来做。谁叫他和那些资本家关系比较密切呢?这事情不摊在他身上,又摊给谁?

  “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史秉誉说着站了起来。“大哥你又是前线又是南昌,来来回回到处奔波,家里也没得照顾,恐怕嫂子早有怨言。现在李鸿章和他的淮军已经解决,赣州这点小事我来处理就是,你还是回家好好陪陪嫂子吧。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没一个孩子,你就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杨沪生欲言又止,终于,无力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很是沮丧送史秉誉出去。

  不生孩子,女性身材自然青春永驻,可只有俩个人的世界那还叫做家吗?结婚这么些年了,杨沪生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史秉誉的女儿早就会叫爸爸妈妈,而他的孩子在哪里都还不知道,这自然是杨沪生难言心病。

  常在家陪老婆自然是杨沪生所期盼的,问题是李鸿章是消灭了,死而不僵的清朝还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革命倒在胜利到来前夜,这种先例在中国历史上数不胜数,杨沪生可不想学项羽、李自成。他只能谨小慎微面对自己的对手,哪怕对手只是在苟延残喘。为了战争,他和夫人聚少离多,一年也没几天在一起,培养感情什么的,统统都成了次要问题。

  幸好现在这个社会淑女不兴给男人扣顶绿帽子戴戴,而何清萍怎么看,怎么也是一个淑女,不然杨沪生真要害怕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带点颜色了。

  送到门口,杨沪生强做笑脸说道:“这事情慢慢再说罢,你的晶晶还不跟我自己丫头一样?那么着急干什么!”见史秉誉又要说话,杨沪生摇摇头继续道:“等我把这些事情想明白了,我就回南京,快了,不会在你面前常晃悠着,你也用不着赶我,说不定咱们下次就要在北京见面了。”

  史秉誉悻悻道:“谁说我讨厌看到你了?妈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反正这是你自己家事,别人替你操心也只能是虾操心!”

  “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好,你还是快回去考虑如何解决赣州工潮罢!还有,跟第一国际那边如何打交道的事情你也多操心操心。我这里也要考虑一下这第二、四集团军该如何协调。”说着杨沪生下意识挠了挠头。

  史秉誉知道第二、四集团军自从围歼李鸿章集团后,双方为了战役到底是谁配合谁(也就是谁是主攻)、谁消灭的敌人最多、李鸿章是哪个部队先抓住的,吵得天翻地覆。别看邱明不大说话,在战功上面,他可是寸步不让,而且还倔强得很。至于第二集团军司令员李成,这也是个惹不得的主儿。仗着自己比邱明资格老,让他将功劳都让给邱明,这是他万万不答应的事情。于是一场无头官司打到了杨沪生这里。

  要摆平这俩个将领,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史秉誉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同情杨沪生,虽然农潮工潮接连不断,可这些事情和杨沪生所面临的问题相比,处理起来难度都不是太大。最难处理的,是人际之间关系,这是史秉誉在参议院待了这么多时间,切身体会。

  史秉誉充满同情地在杨沪生肩膀上拍了一下,轻声道:“我走了,别太操劳,早点休息罢。”

  杨沪生微微点头,目送史秉誉消失在拐角处,咚咚脚步声渐渐远去,转身走回屋里,轻轻将房门关上。

  赣州的罢工坚持了一个月,在军队和政府分别找双方领头人暗地里交代后,终于平息下去。工人得到了实惠,而资本家在放了一笔血后,得到工人保证,以后只有在资方和代表工人利益的总工会谈判完全破裂后,他们才实行罢工,而不是像这次一样,突然打资方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始作俑者俄罗斯人巴枯宁,因为“毫无理由”煽动工潮,制造紧张气氛,这个巴枯宁被解放区驱逐出境,并且成了不受欢迎的外国人。不光是他本人,连他宣传的“绝对自由论”,在中国政府眼里也成了洪水猛兽,是严加禁止的。

  工潮是和平结束了,可它的后遗症却在以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叶公好龙”的杨沪生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当各地知道赣州工人通过这种手段要挟资方后,很是聪明的各行各业从业者纷纷采用静坐罢工威胁老板,而餐厅、理发店、商铺真的也发生了静坐罢工这种让人遗憾的事情。这样的事自然得到利益的人很是开心,至于因为罢工,让自己受到影响的,如老板、剃头的、下馆子的那些顾客,让他们笑起来就很难了。

  这样的工潮损失者除了资本家就是政府,每一次工潮,原本可以进入国库的银子总是要少上一些,积少成多,积累下来也够财政部长头痛的了。至于得益者,除了工人就是工会组织。因为罢工,工会在工人心目中威望急剧提高,而工会领导也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有了这些资本,当下一次参议院选举时,只要工会领导愿意,他们可以轻易从工人那边取得足够多的选票,顺顺当当迈进参议院大门,这让具有守财奴本质的资本家恨得咬牙切齿。

  冬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漫天雪花飞舞,远近一片白茫茫。

  “咻——轰!”

  空中尖厉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让人听着牙关发酸,耳朵直痒,接下来就是一个落地闷雷,大地颤抖,耳里嗡嗡声响成一片。

  远方融入白色世界的城墙边窜起一团黑红色火球,白的雪,黑的泥仿佛雨点般四下飞散,黑灰的烟柱朝天空升去,与空中的低矮的云层融为一体,天地间仿佛更暗了。

  又是两声撕裂锦帛的声音,两道红光瞬息划过天际,红光划过之处,留下一抹淡淡的烟迹,在空中画了两道很高的抛物线,没多少时间,城墙那边红光一闪,接着又是两个落地雷。
  “师长……师长!”

  趴在掩体里的高明辉听到身后有人叫着自己,放下望远镜,一个转身回头望向后面。

  “什么事情?”

  “报告师长!司令员请您到指挥部去趟!”

  通信员话音刚落,距离高明辉不远的地方突然落下一发炮弹,轰地一声,掀起的白雪铺天盖地打将下来,炽热的气流滚滚而过。

  “知道了!告诉司令员,我马上回指挥部!”高明辉也扯着嗓子回道。说完,高明辉捅了捅趴在身边的十师政委。“老刘,你在这里看着,我到指挥部去趟!”

  眯缝着眼的刘海峰头也没回,回应道:“滚你的罢,这里我会照料的!”

  高明辉将风衣用力朝里裹了裹,斜着眼瞪了眼刘海峰,嘴里骂骂咧咧道:“扯鸡巴淡,你个鸟政委懂什么军事?我看你还是等参谋长回来了,多问问他才是。”

  刘海峰和高明辉之间吵骂属于家常便饭,两句话里面要是不吐出一个脏字来,这俩人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这样的师长政委搭对,在解放军中也算少有了。很奇怪,吵归吵,哪怕吵得面红耳赤,你让他们俩分开,双方还都觉得不舒服。

  高明辉说完带着警卫员转身朝设在马村的集团军指挥部匆匆赶去。身后刘海峰在听了他的脏话后,正毫不客气扯着嗓子回骂他,可这时候十师炮兵部队和驻守在城里的清军炮队正展开炮战,隆隆炮声将刘海峰的声音完全压制住,高明辉一点也没听到他的政委说什么。

  围攻太原已经五个月了,自从仓促攻打太原外围阵地失利后,左宗棠改变了作战部署,放弃直接攻打太原,而是以骑兵军会同两个主力师,先扫除从太原到湖北运输线一带清军各种残余势力,然后一步步将太原外围阵地分割蚕食,经过五个月努力,到现在那些零星团练武装早已在第三集团军打击下风流云散了。

  有了源源不断运送上来弹药补给,第三集团军大可发挥自己火力强大优势,趁着刚入冬时候天气晴爽,在空军配合下,马鼎南的第五军和程学启的第十一师,分别攻克东山、西山、云中、系舟山,切断了太原城与外界联系,太原十万守军已成瓮中之鳖,北京城里的清廷虽然搜罗了一些军队,数次想要打破包围圈,和城里守军取得联系,但那些援军不过乌合之众,又如何是武装到牙齿的第三集团军对手?在机枪大炮奏响的交响乐下,徒然消耗了原本已经不多的兵力,让清廷更加捉襟见肘而已。

  进入一八六七年,也许是清廷已经消耗光最后一点实力,那些乌合之众也不再出现在太原附近,解决太原最后时刻到了。或者说,左宗棠与官文之间彻底了断的时机来临了。

  从太原城外到马村,沿途一辆又一辆骡子、驴拉的粮草车缓慢地朝正在城下的解放军阵地挪移。连续几天的大雪,道路上有半米厚的积雪——这还是经常扫雪,要是没人照料,怕是道路完全不能走人了——虽然赶车的人用尽力气一再吆喝,鞭子挥舞得发出清脆的响声,可速度还是快不起来。

  这些车子上拉着前线需要的粮食和弹药,要是没有这些物资,这城根本就用不着围困了。

  走在银白大地,飞扬的雪花落在脸上,眉毛仿佛结了厚厚一层霜。呼出的热气成了有形的精灵,在面前不远处轻快地跳舞,只是很快就被周围空气所同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寸步难行的道路上,一路给辎重车让道,再加上每拐过一个弯头,总是有尽职尽责的哨兵突然出现在眼前,问你要口令,高明辉这路赶的自然不会很快。

  终于,飞舞的雪花中,小路尽头出现一株落光了树叶的槐树,那槐树十分高大,形态有些奇特,有如卧虎苍龙盘在前面,用不着数年轮,看看几人无法合抱,也知道这树很有些年头了。

  槐树下站着几个人,不停地跺着脚,见到高明辉一行人出现在路口,远远迎了上来,还没到面前,前面打头的先扬声问道:“高师长吗?”

  走的有些热起来的高明辉搓了搓发红的双手,应道:“正是……参谋长,这大冷天的,你还有心思在外面看雪,还真有雅兴啊。”

  “小弟哪有什么雅兴看雪景?各位师长从前线赶回来,小弟要是不出来迎接,岂不是怠慢了各位?走吧,外面冷,还是到屋里再说罢。”

  高明辉一边拉着参谋长的手,一边笑道:“迎接我们这些大老粗?怕是专程出来迎接你叔的吧?叔侄情深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高师长说笑了,我叔也是师长,自然在迎接范围内,不过公是公,私是私,这可万万不能搞混。”

  参谋长自然是第三集团军参谋长刘锦棠。不过左宗棠的一封电报,这个“代理”参谋长就摘掉了“代理”帽子,名正言顺成了正军级将领。

  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原本是普遍真理,不管是清朝,还是新中国,或者是国外如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这条真理都适用。如不是情况有些小小的意外,高明辉纵然伶牙俐齿,他也没那么大胆子敢开集团军参谋长的玩笑。

  这事要怪只能怪左宗棠。刘锦棠原本在他叔叔刘松山手下当一名旅长,按照官衔来说,比高明辉这个师级将领低了两级。可谁知道左宗棠看中刘锦棠是个人才,也不管什么按部就班,让一个上校旅长坐上飞艇,一步就变成了集团军中将参谋长。而刘锦棠的顶头上司,他的叔叔刘松山还是少将师长。

  按辈分来说,刘锦棠什么事情都要听他叔的,中国的人情世故讲究晚辈要听长辈,虽然他叔叔并没有比他大多少岁数。可按照军衔来说,做叔叔的竟然要听侄子派遣,这自然与“国情”大不相符。自诩聪明好比孔明的左宗棠,在这事情上,做的有些幼稚可爱了。

  一个旅长一夜间变成了集团军参谋长,原来的长辈、上级,要很快转过这个弯来自然不是那么容易。高明辉就属于到现在也没转过弯来那些人之一,有些大大咧咧的高明辉在这事情上也不会太注意。幸好刘锦棠性格还算比较沉稳,并不想在这事情上做什么纠缠,不然高明辉小鞋是有的穿了。

  “参谋长,司令员把我们这些师长从前线召集回来有什么事情?”

  刘锦棠轻轻一笑:“除了攻打太原,你说还有什么事情?”说完刘锦棠收敛笑容,轻声道:“刚接到总部电报,王司令员与邱司令员的部队已经抵达北京城下,兴许在这几天就要攻下北京了。司令员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们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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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十七章

  “怎么?你拉的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让我们给你擦屁股?这算什么事情?!”
  “这话怎么说的?你又没有证据。”

  “证据?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一点证据?”杨沪生给自己装傻,这让史秉誉上火了,拍着桌子叫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大的事情,廉政局自然不可能一点眉目也没有。我问过倪峰,前段时间跑到南昌来的那些贫农,背后有黑手!经调查,组织贫农到南昌来的那些人与军方政治部有千丝万缕联系,我找政治部林部长问过,可他一问三不知,给我装傻。哼哼,我这个解放军总政委不管军事,那些人眼里也就没我了。”

  “这……这是怎么说的嘛!”杨沪生一听到倪峰,就知道事情坏了。

  前监察院一分为三,分别是军事安全局、廉政局、警察局,对应军队、政府、地方,而以前的监察院院长倪峰成了新成立的廉政局局长。至于军事安全局、警察局局长,都是监察院出来的。倪峰这个廉政局局长,在另外两个局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他要想查什么事情,那还不是一查一个准?

  “真是失策!当时怎么就没考虑到发生这样事件后,倪峰必然会调查一番?”杨沪生心里暗叹道。

  “秉誉啊,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你应该相信,我是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这个……这个……嗯……你是知道的啦……啊……我们军队将领绝大多数都是这个穷苦出身,心跟穷人还是在一起的嘛!你们参议院制订的那些条条框框,不要说他们,就是我看了都生气。而且既然地主们可以跑到参议院上访,又怎么可能不允许穷人和平请愿呢?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见史秉誉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自己,杨沪生心更虚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我看军队需要开展整风运动,……这个,要让军人懂得尊敬地方政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拖地方政府后腿。至于政治部,更是应该好好训训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个……关于赣州问题……”

  杨沪生额头隐隐渗出冷汗,既然史秉誉将南昌事件老底给他兜了出来,他只能在赣州问题上表表态了。刚说到赣州问题,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杨沪生停止说话,和史秉誉一起将目光投到房门上。

  “报告!”

  “进来吧。”

  矮矮胖胖的参议院电台室主任携着一个文件夹推开门走了进来。

  “主席,副主席……赣州急电。”

  “哦?放在这里吧。”

  电台室主任从文件夹抽出电报,交给史秉誉,轻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杨沪生凑过去,和史秉誉一起看。

  “巴枯宁?!”

  杨沪生和史秉誉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电报上说的很明白,经过调查,这次赣州工人闹事,背后有国际背景。

  解放区与英法联军战争结束后,各港口重新开放。远东英法军队相继打了败仗,这给欧洲造成极大震动。普鲁士、奥地利、意大利……这些国家在解放区都派来了外交使团。普鲁士最多,不光有外交代表,还有大批军事考察团。有些人甚至跑到最前线,亲眼看看解放军是如何作战的。

  除了外交人员和军事考察团外,更多的是为了贸易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对这些人杨沪生和史秉誉自然举双手赞同。

  除了商人,来的还有教师、传教士、艺术家、旅行家、建筑师、技术工人……杨沪生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为了到传说中神秘东方淘金而来,而且这些人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意思,没想到今天这封电报却说居然有国外势力跑到解放区宣传“绝对自由”来了,煽动工会带领工人争取个人绝对自由。

  至于来的人,就是电报上说的这个叫巴枯宁的俄罗斯人。而这个叫巴枯宁的家伙因为宣传国家和政府是束缚自由的枷锁,鼓动工人争取自由,已经让赣州当地政府软禁起来,这封电报就是询问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对外无小事。抓个洋人容易,但一个处置不好,最后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老大,你记得这是什么人吗?”史秉誉将电报递给杨沪生,询问道。

  “好象有印象,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了。”杨沪生摇了摇头。“又不是俾斯麦、路易_拿破仑、亚历山大、马克思这样的重要人物,我怎么可能记得这时候的外国人?”
  “马克思?”

  “第一国际?”

  俩人大眼瞪小眼傻站在原地。

  杨沪生一拍额头,有些兴奋地呻吟道:“想起来了,这巴枯宁应该就是巴枯宁主义始作俑者。马克思好象写过批判巴枯宁主义的书。”

  史秉誉用力点点头,又疑惑地问道:“是马克思写的吗?不是恩格斯或者列宁的吧?”

  杨沪生振振有辞道:“我管他是谁写的!这个跑到我们这里搞什么‘绝对自由’的家伙十有八九就是教科书上说过马克思的敌人!”

  “兄弟,喝口水……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你不觉得口渴?”

  杨沪生瞪了史秉誉一眼:“你小子,什么时候懂得关心我了?……这个……巴枯宁这机会主义份子跑咱们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想在中国实现他这绝对自由?娘的,什么东西带了绝对两字就肯定错误,世间事又哪来的什么绝对?”

  “你这话就有问题了,就我所知,一加一就绝对等于二。不信你给我证明一下一加一等于其他什么数字。”史秉誉开玩笑道。

  杨沪生摇了摇头,不和史秉誉纠缠在这些枝节问题上。

  现在杨沪生更关心这个叫巴枯宁的家伙到底代表哪一方跑到中国捣乱来了?他是俄罗斯人,这个是肯定的,但电报中又说这个巴枯宁是从英国过来的,跟英国有某种关系也很有可能。还有,既然不知是马克思还是恩格斯或者列宁写过批驳巴枯宁主义的书,这个巴枯宁与刚成立一年的第一国际有联系那也很正常啦!

  杨沪生突然觉得自己刻意避免与欧洲以马克思为首的第一国际(一八六五年九月在英国伦敦成立的国际工人协会。现在他自然不叫第一国际,而是杨沪生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觉得还是这样称呼比较好。)有什么接触,这个好象有些过分了。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害怕马克思说自己是机会主义份子,扛着红旗反红旗吗?好象是,又好象不是。

  不错,和发出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战斗号召的共产党宣言相比,自己率领着一群无产者是在用暴力手段推翻封建主义统治,可自己没有用这个武器去剥夺资产阶级一切生产资料,消灭私有制,相反,自己还在尽可能扶植解放区出现资产阶级。说的好听点,自己代表的具有共产主义理想的社会党,在中国现状下,进行的这场革命,叫用进步的资本主义取代落后的封建主义,说的难听点,自己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了。

  虽然在中国,企业里面职员得到的待遇,如工作一周休息一天,每天工作八小时,制订最低工资保障,严禁童工……这些相比西方各国先进的不是一点点,但和马克思宣传的无产阶级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任何剥削、压迫以及阶级划分和阶级斗争,使自己从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马克思所言阶级自然是资产阶级,只有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列宁才将这个阶级扩大到封建阶层)下解放出来,与无产阶级专政相比,杨沪生的这点进步自然还是天差地远。

  就自己的所作所为,马爷爷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无产阶级战士的。

  写篇文章驳斥“杨沪生机会主义路线”倒是很有可能。

  让自己掩耳盗铃以为别人听不见,下意识不与第一国际有什么接触,更主要的原因恐怕在于,马克思的名头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中国人将杨沪生当成伟人,而杨沪生自家知道自家事,什么叫班门弄斧?如果说马克思是鲁班的话,他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弄斧的粗劣工匠了。

  天可怜见,别看自己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中,可自从上了中学后,学校里枯燥的政治课本与社会现实根本就联系不起来。理论联系实际,脱离了实际的理论又有什么用场?学习起来自然枯燥乏味,生产力、生产关系、生产资料,这些拗口的东西为了应付考试,当时也死记硬背过,但高考一结束,早就将这些东西都还给马爷爷了。

  没有系统的无产阶级理论,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看到什么地方落后,就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将它修补。马列主义联系中国实际国情创造出毛泽东思想,到了杨沪生这里,没有马列主义,只剩下中国国情了。

  原本只是存在于课本上,早已过世百多年的马爷爷,现在突然活生生与自己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杨沪生自然心虚得很。

  去见马克思吗?领袖毛泽东在一九七六年去见马克思了,总设计师邓小平在一九九七年去见马克思了,而自己却要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去见马克思……这算什么事情?人家都是坚定的伟大共产主义战士,自己只是一个自封为左派的小人物,又有什么资格去见马克思?

  “秉誉,我们是否应该邀请老爷子到中国来指导指导?”

  史秉誉一愣:“老爷子?哪个老爷子?……啊,你是说马克思?”

  杨沪生没什么好气地说道:“除了他还有哪个老爷子?”

  “你让马克思到中国来指导我们革命事业?”史秉誉眨眨眼睛,看着杨沪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杨沪生无法忍受史秉誉如此跟自己说话,没什么好气道:“我自然没跟你开玩笑,咱们都是无产阶级战士后代,怎么说也该接受祖师爷教诲才是。难道你不希望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马克思,指引我们走在金光大道上吗?”

  “玩笑,玩笑,你一定在给我开玩笑。”史秉誉摇晃着脑袋不以为然道:“老爷子自然是无产阶级领路人,不过人家可是说无产阶级要在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首先成功,咱们中国现在有多少纯粹无产者?当然不是农村无产者,按照老爷子说法,农民不过是无产者的同盟军而已,人家根本不认为共产主义有在中国先实现的可能性。”

  看看杨沪生欲言,史秉誉气也不喘两口再说道:“何况按照历史书上所言,这个第一国际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好象有不少机会主义路线,把老爷子请过来,要是那些机会主义份子也跟着过来了,什么无政府主义,什么极端自由、民主主义,再来一个民族主义,那我们这里才好看呢!而且意识形态这东西最可怕,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把这些人搞过来,到时候我们这里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我倒觉得聆听一下老爷子教诲,对我们应该大有好处。”

  史秉誉不客气地回敬道:“现在不是二十世纪,中国也不是十月革命前的俄罗斯,我们现在首要问题是让中国有个和平环境能尽快走上工业化道路,而不是在小农经济的中国实现共产主义。你要将中国建设成共产主义堡垒,就不怕全世界所有敌视共产主义的国家联合起来对我们宣战?就是不宣战,光封锁恐怕也够我们受的。”

  “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办?怪哉,无产阶级后代居然害怕共产主义。”

  “不是害怕共产主义,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硬要套上共产主义标签,这属于教条主义,是根本不实际的。我们很多政策不是都带有社会主义色彩嘛!我觉得这样就不错,先让中国成为世界最强大国家就好,跟我们那时候美国一样,一超独霸。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管他什么主义,人民能过上好日子就是好主义。”

  “你这是实用主义,毛主席批判过的。”

  “实用比空想要好。追求不切实际的幻想,危害更大。”

  “OK,算你有理,继续说说你对第一国际和老爷子的想法。”

  “这个嘛……第一国际还是免了吧,不过邀请老爷子到中国旅游讲学或者政治避难这应该可以,不过有一点,老爷子不能煽动咱们国家工人起来与政府对抗,真要在中国搞什么‘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用暴力手段推翻资本主义制度’,一乱大家都没个好。对老爷子合理见解,我们自然应该接受,但这只能通过议会,要法制而不能要暴力。(“你这是幻想议会斗争,属于老爷子批判过的右倾机会主义。难道在没有压力下,那些资本家愿意将自己权利无偿送给无产阶级吗?”杨沪生对史秉誉所说的议会讨论嗤之以鼻,自从议会在土改问题上阻力很大后,杨沪生对议会斗争就失去了兴趣。)一个人民的议会当然可以制订对人民有利的政策,为了大家不坐在火药桶,议会该做出的让步还是会做出的。”

  杨沪生不再对议会表示什么意见,所谓的人民议会,按照杨沪生想法,这根本是有钱人的乐园。什么全民公投?搞了半天选出来的都是些有钱人!不过只要史秉誉一天掌管议会,靠他在议会里的威望,要是通过一些对底层百姓有利的议案并不是那么不可思议,这点杨沪生还是相信的。

  听了史秉誉的话,杨沪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事情咱们慢慢再研究吧。先看看这次赣州工潮该怎么解决……巴枯宁,这俄罗斯大鼻子居然有兴趣跑到中国煽风点火来了,既然来了,咱们总不能让人家在中国待得太寂寞。”

  “你不是要跟老爷子保持一致吗?既然批判过巴枯宁主义,这个巴枯宁总是参加了第一国际的。这第一国际去年才成立,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让老爷子识破险恶用心的?”

  杨沪生又不是共运专家,他自然不明白巴枯宁与马克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史秉誉问了,他只能很老实地坦白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史秉誉心神定定看着杨沪生,没多少时间又耸耸肩膀,做了个鬼脸:“我自然……也不知道。”

  杨沪生一愣,接着捧腹大笑。史秉誉也不再摆出一副臭脸,加入到笑声中。

  笑了会儿,史秉誉道:“不知道是不知道,不过我想现在老爷子应该还没有识破这个巴枯宁是什么货色,甭管人家是不是机会主义,至少他现在应该是代表了第一国际。你要让他不太寂寞,老爷子对你恐怕很难有什么好印象了。巴枯宁还没成了机会主义份子,你先成了跟西方其他统治者一样,反对《共产党宣言》的反动份子。这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是无所谓,不知你是否愿意?”

  杨沪生不以为意,走到椅子旁,坐下将电报拿了过来。自语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在台上一天,别人怎么形容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就是。倒是这次赣州工潮,一个处理不好,对我们声望负面影响太大,必须要认真对待!”

  原本杨沪生并不想与赣州工潮有什么联系,不过既然赣州工潮有第一国际背景,杨沪生就不能小视了。以前不管是农村怨言还是福州工潮,这都是中国自己的事情,那些人没一个纲领性文件,组织性也很差,政府以仲裁者身份出来,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而工人运动在西方各国历史悠久,人家不知有多少经验,要是把那些经验搬到中国来,这可有杨沪生乐得了。

  事态既然与刚才想象不同,光让史秉誉去处理,杨沪生自然不会放心。

  电报不止一份,杨沪生在看有关巴枯宁的电报,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个“机会主义份子”。而史秉誉拿起另外一份电报,看了会儿,皱着眉头将电报递给了杨沪生。

  “这份电报是关于工人如何与资本家斗争的,大哥你看看。”

  “哦?难道不是上街游行吗?”说着杨沪生将史秉誉递过来电报接了过去。

  越看杨沪生脸色越差,眉头渐渐锁在了一起。

  有了外国工运经验,赣州的工人自然不再满足于上街游行示威,到政府门前请愿。

  电报中介绍,工人的要求是要么加工资(自然远比最低收入保障要高的工资)、减少工作时间(天可怜见!一天工作八小时还多了?难道天天守在家里也有工资拿这才叫合理吗?看到这一点,杨沪生只能翻白眼了。),要么出资送他们回家乡。当罢工一开始,那些工人就静坐在厂子里——这显然是欧洲的先进经验——只要工厂一天不同意他们要求,他们就一步也不离开位置。不光不离开,连工厂让其他人代替他们生产他们也不允许。

  小小的一个赣州,卷入罢工的有十五万工人,为了让资本家将钱搬出来,一些年轻工人还把工厂变成了堡垒,大门让他们从里面堵住了,至于厂里通道,这些年轻工人还拿着棍棒封锁起来。为了防止资方与劳方之间因为尖锐的矛盾出现流血事件,保证不出现这种意外,赣州警察局出动警力封锁了厂外道路,并且打算派人进入工厂,告诉工人有什么事情好说好商量,停产霸占厂区这种违反法律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比较好,可人家连门都不开,和工人谈判的警方人员自然也就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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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十六章

  “大哥在吗?……赣州来电。”
  昏黄的灯光下,趴在桌子边,皱着眉头的杨沪生正看着摊在面前的各种情报,心神不宁时,史秉誉拿了封电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秉誉啊,进来、进来……怎么说?赣州那边又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史秉誉觉得自己好处理的事情,他才没那么好心找杨沪生征询意见的。既然来了,事情肯定很棘手。杨沪生现在军事方面事情都忙不过来,又要抓地方事务,这让杨沪生苦恼万分。

  铁腕人物并不是那么好当的,除非你根本不想将国家治理好。

  “是这样的,赣州那边来电,说是大批工人要求离开工厂,领了工资回家种地去。那边来电询问我们应该如何答复工人。”

  “啊?”杨沪生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不是有工人最底工资保障嘛?每个月那么多钱,总比他们在家种田,收入要可观多了。他们怎么又想着回家种地?”

  解放区之所以能将英法打败,现在正以雷霆万钧之势,让清朝退出历史舞台,完全是因为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基础造成的。而这些都因为解放区几个工业基地有欣欣向荣的气象。

  原来工商企业主要集中在温州和福州,这两个城市靠近大海,分别有瓯江、闽江流经城市,与大海相通,千吨商轮可以直接溯流抵达两城,对外贸易极为方便。良好的地理位置加之福建历来不富,人们渴望富裕之心极为迫切,而温州人又敢为天下先,富有闯劲,在乡下保守势力还很浓厚,城市周围工业却如同核聚变一样,在封建残余思想还很浓厚之时,已经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了。一个成功的工厂,可以带动周边冒出相似企业无数家,这方面温州尤其厉害。

  当时唯一让杨沪生和史秉誉在欣慰之余还有点遗憾的就是,福州人善于小打小闹,他们总害怕政府突然提高税率或者再回到传统,给他们来个抄家没产,把办的好好的工厂没收了。为此福州企业主宁可将利润换成白银埋在地下,也不愿意用来扩大再生产。至于温州,温州这里的工商业者小聪明实在太多了点,善于模仿也许是温州人的天性,但模仿过头了却不是什么好事情。温州商人看到茶叶生意好,哗啦啦一下,遍地都是茶场,看看丝绸生意不错,于是从乐清到平阳,到处都是丝绸厂,真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如此乱哄哄局面,自由竞争下,压价竞争也就是难免的了,这让解放区损失了不少税收。温州人的小聪明还体现在他们的狡诈上面,为了能赚取最大利润,克扣工资、加班加点、招收童工这都是常事,生产的商品假冒伪劣砸解放区牌子这样事情,温州人也毫不在乎——只要自己有钱赚就可以,至于国家如何,这好象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走了极端的温州商人,让杨沪生常常又是喜欢,又是痛恨。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两个港口城市,让杨沪生他们在看似沙滩的地方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城堡。不过正因为两个港口城市距离大海实在太近,在预料到英法要干涉解放区时,为了避免自己的工业基地让人家一下子给捣毁了,温州和福州的工厂只能朝解放区腹地搬迁,于是才出现了南昌、长沙、赣州、衡州等几个基地。尤其是赣州,作为解放区中心,又有赣江将赣州与长江连接起来,翻越大庾岭,经东江进入北江,又能抵达广州,进入南海,加上东有武夷山脉,西有罗霄山脉,南有南岭,三座山脉从了赣州天然屏障。虽然英法联军在海军方面占有绝对优势,但赣江的水深却让绝大多数战舰无法进入赣江,南下赣州。赣州自然成了解放区在英法联军入侵中国时,最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大批工厂从温州、福州搬迁到这里来。

  上次福州工人因为工资问题起来罢工,赣州工人也有蠢蠢欲动之势,幸好福州事件很快通过谈判和平解决,同时参议院虽然争执不休,却也比较快通过了工人最底生活保障法,赣州这里也就没有为了同样事情发生罢工。如赣州发生大罢工,对解放区的冲击远不是福州罢工所能比拟的。

  现在英法联军赶回欧洲了,一统中国也是一两年内之事,这时候却发生了赣州工人要求离开工厂回家种地,杨沪生自然觉得不可理解。要知道,赣州的工人大多数都是从军队里复员安排过去的,守纪律服从命令,这样的人自然特别适应大工业生产。而且赣州还有健全的工会组织,按理说这里不应该出现劳资方矛盾激化情况。

  史秉誉气恼地说道:“还不是南昌前段时间贫农闹事闹的?那些工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我们这里并没有满足穷人兄弟的要求,用这种方式给我们施加压力,这是决不允许的!”

  说着史秉誉重重敲击杨沪生面前的桌子。都火烧眉毛了,史秉誉也无法在杨沪生面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满。

  史秉誉总觉得南昌事件是杨沪生在暗地里给自己捅篓子,既然杨沪生可以煽动农民给政府施加压力,那么他又为什么不能煽动工人加剧给政府的压力?

  杨沪生将史秉誉手中的电报接了过去,粗略扫了两眼,微微摇着头淡然一笑道:“从上到下我都没看到上面写了工人要求和农民站在一起,你又怎么知道是南昌这边事情引起来的?妄自猜测可不行啊!”

  史秉誉冷哼一声:“哼,难道非要上面写了才证明这两个事情有关联吗?两个事件时间如此之近,而且都跟农村有关系,早不早,晚不晚的,这事只要有点脑子的,哪怕是猪脑子,稍微推测一下也能想出来!”

  给史秉誉骂成猪脑子,杨沪生也没觉得很气愤。

  “难道不可能是巧合吗?这世间巧合的事情太多了,何况就是有关联也没什么嘛!我们农村土改一直左右摇摆,底层百姓早已不满,这跟火药桶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个引子,一点就炸,我看要解决,主要还是政策方面要向底层倾斜,不然你我总有一天要被炸上天的。”

  “炸上天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是人家代言人,他们怎么可能炮轰你?”

  “别那么生气嘛!”看史秉誉脸色一直不善,杨沪生站起来笑着拍拍史秉誉肩膀。“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放心,我是肯定永远跟你站在一起的。不过某些时候你也应该做些让步才是,别忘了,这世界永远是穷人最多,要是不让穷人过上好日子,他们不起来造反才怪!”

  “你会跟我站一起?鬼才信你。”史秉誉自然不会相信杨沪生与自己想的一样。“穷人最多自然没错,但怎么穷的,这可很有讲究。有些是因为没有生产资源穷困潦倒,还有的人根本是因为懒惰才贫穷,那些懒人给他分配了田地,他也伺候不好庄稼,工厂收入高,让他进工厂工作,他又觉得工作太累,一点不清闲,干不了两天就想走人。这世界哪有又轻松又来钱容易的事情?对没有生产资源的,我们可以供给他们,让他们投入生产,可那些懒惰的呢?共产主义是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社会主义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如果他们不肯干活,难道我们还养着这些懒汉不成?”

  “懒汉毕竟是少数。”

  “少数?错了,大错特错,并不是少数,而是很多人都是如此,甚至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偷懒,毕竟是人的天性。谁不想工作舒服,钞票多多?红眼病也是人的天性,自己不勤劳不说,看到人家因为勤劳取得众多家产,就妒忌了,就想分他一笔,这是中国人的天性。”

  “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你认为我们中国人不是勤劳勇敢的民族,而是如同蝗虫这样民族不成?”杨沪生脸上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在农村没有看到那些游手好闲说东说西让人讨厌的家伙。这些人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家徒四壁,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可他们又是让人生厌的流氓无产者。他们什么也不害怕,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我们军队中,这样人占了很大比例,幸好政治工作能将不少军队这样人教育好,可地方不同于军队……土改,首先得益的就是这些人,起来斗地主最积极的是他们,地主逃到城里了,分给这些积极分子的田地物资没用上两天,他们又一一变卖用来果腹,等卖完了,坐吃山空,生活照样难以为继。”

  杨沪生默然了,这样的人他自然看到不少——可以说,只要在农村,不管哪个村庄,他都能看到这种宁波话叫“桥头老三”的人。

  这些人因为穷,他们的革命积极性是最高的(为了钱当叛徒。比例也是很高的),也不怕死,反正什么都没有,打胜了吃香的喝辣的,若是打了败仗,大不了十八年后重新再在这个世界走上一遭,他们又有什么事情好害怕?军队中最勇敢的就是这些人。

  当然,因为他们流氓无产者的本性,破坏军纪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事情既然有两面性,就要看到底哪一面更重要些,人无完人嘛!战争年间,一个有缺点的勇士总是比一个老好人懦夫更受到将领喜欢。这些流氓无产者在军队这么些年,一些成了坚定的无产者战士,有的成了高级将领,有这些例子,杨沪生自然不会觉得流氓无产者是如何可怕了。

  不过杨沪生也明白军队是一个具有高度组织性、强调极端服从的地方,如自由散漫,下场轻者关禁闭,重者掉脑袋,这跟地方没什么可比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军队那个大熔炉管束下,可以将一个懦夫变成一个勇士,而在地方,懦夫只能是懦夫,环境使然罢了。

  同样的一个人,在军队,杨沪生觉得是个人才,到了地方,恐怕史秉誉就会觉得是个罪犯了。让整个社会都变成军队?这好象太过分了。

  “这个……”杨沪生沉吟了半晌,不大自信地说道:“你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真要绝大多数都是懒汉,社会还如何进步?……而且不管怎样,既然是中国人,管他是地主还是懒汉,我们总要让人家活下来不是?就算大多数人是懒汉,我们也要看到这是旧有的生产关系造成的,是旧有的社会制度造成了这样畸形社会。我们不能怨天尤人,只有想方设法改变才对。”

  见史秉誉要插嘴,杨沪生摆了摆手,继续道:“关于这些人,强迫他们劳动显然是不行的,你越强迫,人家越有抵触情绪,就是在监督下干活,他给你偷工减料,虚耗时间,到时候低效率也是必然的,我看还是采用开展思想工作比较好。”

  史秉誉正想讥讽杨沪生“政治工作万能论”,杨沪生已经掰着手指头,自顾自讲起如何改造那些懒汉了。

  按照杨沪生的说法,人,都是有自尊的。懒汉和新生政权并没有敌我矛盾,而且依照这些人的性格,他们逆反心理很重,你要是批评、规劝,人家不当耳旁风才有鬼。要是强制劳动,这又是将政府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扩大化,属于得不偿失。

  对待这些人,只能采用跟他们算帐:算算他们一年要吃多少粮食,那些粮食都来自什么地方,算算他们一年穿的衣服有几件,一年中忍饥挨饿的日子有多少天,冬天到了少衣服穿挨冻的天数又有多少?

  要算算大娘纺线能补贴他多少,现在机械化大生产了,这些补贴是否还能有以前那么多(当然不能将矛头对准机械化大生产,让那些懒汉对工业化抱有敌视心理。要告诉他们只有工业发达了,大家才有更多钱过上更好的日子,碗里才能天天都有肉。这种天天吃肉的日子对现在百姓而言,就如同苏联人所言共产主义社会就是土豆加牛肉,或者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一样显得很是虚无缥缈。)?再算算体弱的大叔上山打猎,下海摸鱼能救济他多少?

  这样介绍当然不能将一个懒汉变成一个勤快之人,但这样可以触动一个人的灵魂,让他对帮助他改变不至于那么抵触。

  在帮懒汉分析日子是如何过后,应该再跟他讨论一下,他能干哪些农活,如果农活不成,他又有哪些活可以做。孤家寡人的,还要讨论娶媳妇过日子,讨个老婆需要多少钱,又如何赚这些钱。食、色,性也。懒汉又不是太监,总不能让这些光棍成为社会隐患吧?

  成了家的,要跟他讨论生孩子开支,有孩子的要跟他说再穷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受罪,自己穷,总不能让下一代也跟着受穷。而要改变穷的面貌,只能参加劳动。

  当然,在一个自给自足经济走向崩溃,社会正在向大工业转化的中国,单家独户是很难再过“你耕田来我织布”这种理想模式过上幸福日子了。不光是懒人,对普通想正常过日子的农村百姓而言,水源、农具、技术、资金、种子、肥料、运输、市场……这些都是横在他们面前的难关。以前地主拥有这些资源,现在地主都逃进城里,这些资源分下去后,又不可能让大家都全部拥有,靠自己的力量想生活好,这基本不现实。

  要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只能走合作化道路——将大家组织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为了生活各尽所能。毛泽东主席提倡的人民公社并不是脑门子一热就拍板的,在文化极度落后,交通十分闭塞,又因为战乱,水利设施完全破坏情况下,将彻底无序而低效的农村,靠人民公社这种形式让他形成一种简单有序的生产秩序。通过分工、调配,农忙时种田,农闲时建设渠道、购置农具,这样才能让大家都吃上饭。

  当然,亩产万斤粮这种笑话,杨沪生是肯定不会相信的。而且杨沪生认为就是搞合作化,也应该按照多劳多得来分配。

  史秉誉对人民公社没有杨沪生那么多好感,对史秉誉而言,人民公社真要是万能的,也不会有后来的包产到户了。不过越听史秉誉越觉得杨沪生并没有信口开河,他在城市待的时间是很多,但农村也经常去,很明白现在农村现状,那可真是一穷二白。要是不组织起来,并且政府给予扶持,农村不管进行了土改,还是不进行土改,最后都要走上破产这条道路。

  听杨沪生介绍合作化好处,史秉誉也砰然心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农民还在享受包产到户前,人民公社在农田水利建设上打下的基础,这事情史秉誉是无法否认的。水库、机耕路在包产到户后造了多少?真要像人民公社时期那样年年造,那费用和精力远非政府所能承担。可以说,包产到户享了人民公社之福(人民公社坏话当然是要说的,不说又如何体现出进行包产到户的英明之所在?)。

  现在根本不存在包产到户这一说,土地原本就是农民的,还包什么产到什么户?史秉誉不是一叶蔽目的疯子,有了毛泽东时代的经验教训,集体化的好处和坏处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集体化弊端虽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农村生产的粮食能够满足全国人口需要,如何能更好的抵御自然灾害,并且还能有大批剩余劳动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进入工厂当工人。独家独户和集体化哪一个更好?将这两种方式放在天平上秤秤,史秉誉很自然就秤出孰轻孰重。

  杨沪生说完,端起茶碗低头喝茶,史秉誉点了点头:“关于农村问题我会再多跑跑下面,好好调查研究一下,不过大哥您说的这些,我想,还是很有用的。也许我们可以先在几个省,分别找几个有代表的县搞搞试点,要是可行,就这么做。”

  杨沪生见史秉誉从“右倾”道路上再次转弯,回到正确路上。他觉得这才是自己兄弟,与自己保持一致,全心全意为中华之崛起做事,而不是为了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做事。自己的敲打还有用,这让杨沪生很是欣慰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火烧眉毛的是赣州工人罢工如何解决?电报你看了,那些工人要求将工资付给他们,完后他们就要走人,而工厂又不肯放他们领钱走人,现在那些工人占据厂房,在里面静坐示威呢!工人是不能得罪的,可将资本家推到反面去,显然也是错误的,老大你给我拿个主意吧。”

  杨沪生一听,脸色难看起来。

  史秉誉将这个烫手山芋递给他,一时间杨沪生也搞不清楚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和史秉誉一样,杨沪生以前并没有在工厂当过工人,对工厂的事情,他知道的实在有限。他只知道工人是最有组织性、战斗力的阶级了。要建立工会保障工人切身利益,依托工人实现社会改造。可现在工人挑战他所建立政权的权威性,这事情如何解决可实在麻烦。

  虽然杨沪生并没有怂恿别人跑到工厂拖拖参议院的后腿,但杨沪生也不敢保证别人在听了自己暗示后,将事情做大一些。

  既然不清楚这事情到底有什么内幕,杨沪生只能冲着史秉誉耍无赖了。

  “我们不是有分工合作嘛,我管军事,你管地方。既然是工人问题,我看这还是你自己解决比较好,用不着我瞎搀和。”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09-14
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十五章

  “各位尊敬的参议员,我现在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杨沪生面带笑容,清清喉咙提高八度道:“刚刚接到电报,我第二、四集团军在兖州府与济宁州交界处——白马河、独山湖、界河一带,将李鸿章所部淮军与南下之清军第五、六师团团围困,经三天三夜激战,我军已彻底全歼包围圈内之敌,在鲁桥镇,将屡次逃脱我军打击的李匪鸿章俘获!”
  “万岁!”

  下面坐着的参议员们听到解放军再次取得重大胜利,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万岁,接着万岁声如山呼海啸般在大礼堂内响起。

  上千参议员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面朝杨沪生拼命鼓掌。

  土改虽然让在乡下有地产的一些人损失惨重,可同样的,政府在工商业上鼓励与引导,让他们在城市里大发其财。如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既想从城市里捞取大量金银,又想在乡下拥有良田美宅,他们才不会对土改有这样抵触情绪。

  对土改的怨言,更多的是对杨沪生而发,要不是杨沪生一贯坚持对地主采用暴力手段,泥腿子是根本没有翻身机会的,就算有土改,至少也会温和一些。

  作为第一届国家主席,杨沪生还兼了军队总司令,并且将军队大小权力全部抓了过去,国家副主席兼军队总政委的史秉誉在军队中到成了一个摆设。

  虽然大权独揽,可只要能不断取得胜利,别人只会钦佩,不会有别的想法。

  连史副主席自己都默认这种现状,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杨沪生运筹帷幄下,解放军从默默无闻的一支小部队,发展到拥兵百万,连败不可一世的湘军、淮军、英法联军,打下了大半个中国。

  地盘越打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他们的产业也蒸蒸日上,虽然强大的解放军在暴民围攻参议院时(那些参议员就是如此理解贫民集体上访),发来的那些电报让他们感到心悸,不过如没有杨沪生指挥的解放军在前面浴血奋战,他们这些参议员决不可能坐在这里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这是让这些参议员感到矛盾的地方。

  今天杨主席在上面宣布彻底消灭了淮军,窃据在北京的满清匪帮又少了一支用来顽抗的力量,地盘扩展到山东境内,市场也随之发展到山东。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随着山东清军主力被消灭,北京南大门算是被打开了,一统江山的日子就在眼前,只要解决了北京,到时候他们这些参议员都是开国元勋。

  于是,掌声与口号声更是热烈。

  站在台上的杨沪生将电报高高举起,让下面那些参议员都能看到带来喜讯的这份电报。虽然距离有些远,绝大多数参议员是看不到上面那些字的。

  杨沪生声音颤抖地说道:“用不着我多说,大家都一定知道,消灭淮军,是我们最大的军事成就,是比打败英法联军更值得祝贺的大事件!……李鸿章是满清最后一根柱石,自一八六二年起,他与他统率的淮军多次与我军激战,随多次战败,屡败屡战的李鸿章却多次逃脱出去,淮军一直是我心腹之患,是满清精神寄托之所在!今日狡诈如狐的李鸿章在鲁桥镇被我第四集团军俘获,这大灭满清气焰,对清军的士气和斗志,都是极大的打击!”

  大礼堂内再次响起狂热的掌声,“主席万岁!”、“第四集团军万岁!”的口号响起。

  看到下面那些参议员的反应,极为满意的杨沪生伸出手,朝下压了压,掌声和口号声渐渐低落下来,大家静静等待杨沪生继续朝下说。

  杨沪生将电报放在眼前,眼睛扫了圈下面站起来的那些参议员,继续说道:“我在这里向大家宣读这份电报……是第四集团军司令员——我军长胜将军邱明邱司令员刚刚发来的电报……”杨沪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昂地念道:“我军经三昼夜激战,陶野青师长指挥的模范军第二师——不愧是模范军,战斗力就是比其他部队要强!——于昨夜攻占顽敌最后据点鲁桥镇,顺利结束兖济战役。是役俘敌两江总督李鸿章、漕运总督吴棠以下二十余万,缴获武器弹药无数,现正清查中……二十余万,诸位先生,是二十……”

  杨沪生将电报放在面前台面上,伸出两只手翻来翻去,嘴里念叨着,可霎时间杨沪生突然有了些口吃,二十余万这个数字越说越含糊,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牵强起来:“这是我军建立以来取得最大胜利,二十余万,不是小数字啊。”

  下面那些参议员没有一点中国人特有的含蓄,跺着脚拍着掌狂吼乱叫。

  “参议院应该向邱司令员发电祝贺!”

  “应该通令嘉奖参加战役各部将士!”

  “将兖州府改名邱明府!”

  下面那些参议员以他们的方式表达对胜利的喜悦。

  “是的,应该向参加战役各部发电祝贺!”杨沪生面带笑容高兴地说道:“至于将兖州府改为邱明府,我看这还是算了。要是解放军打一个胜仗就改一个地方地名,恐怕中国之大,没那么多地名好改。”

  下面响起杂乱的笑声,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一张纸条从下面传递上了主席台,递到杨沪生手中。

  杨沪生以为是哪位参议员又剑走偏锋,想要给自己出谋划策,要么如何嘉奖邱明,要么如何一鼓作气打下北京。这些参议员整天吃饱饭没事干,什么事情都要插手,又什么事情都说不到点子上。参议员插手到杨沪生地盘上,这虽然让杨沪生隐隐有些不快,还是饶有兴致将纸条打开,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纸条上草草写着:李鸿章所部清军不过十万之众,即使加上两个师,最多不过十五万,何来俘敌二十余万之数?

  杨沪生刚才之所以口吃,正是因为发现了这方面的奥秘。淮军号称三十万,真要有这么多兵马,加上新军两个师,俘虏二十余万原本不算太过分。

  可号称毕竟是号称,这与实际数字天差地远。

  杨沪生主管军事,他很清楚清军各系统实力如何。至于这些参议员,其中不少人对军事也很感兴趣——若军队失利,他们一切都完了——参议院不是世外桃源,从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中,这些议员很容易就可以了解到他们所要知道的消息。政治舞台上蹦达了这么几年,大家谁也不糊涂。

  号称三十万的淮军,就是将李鸿章指挥的八旗、绿营、勇营、团练都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万,其中有战斗力的不过十万。

  这次皖苏鲁大会战,大量替李鸿章当替死鬼的各地团练在解放军打击下纷纷溃散,号称三十万的淮军能逃到山东境内的,最多只有八万,要是加上新军两个师,兖济战役中,解放军面对的敌人也不过十万出头。

  何况既然发生三天激战,在强大火力打击下,清军伤亡决不会少,总不能不死一人,大家都乖乖举手走进战俘营吧?这电报中水分还真是大的离谱。

  李鸿章何许人也?自从读书后,李鸿章大名就一直萦绕在杨沪生耳旁。

  开头说李鸿章是卖国贼、国之奸臣、让中国落后于世界的罪魁祸首,是中国近代史上媚外卖国的典型人物,要是用京剧里面脸谱来描绘他的话,必然是个大白脸了。

  到后面就不对了,这位自称“李大妖头”的满清重臣,成了夹缝中求生存,苦心为中国不至于沦落到殖民地的裱糊匠。至于不平等条约,这是上层统治者要求签订的,没有李鸿章,也有王鸿章、张鸿章去签订。李鸿章是身在其位,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李鸿章作为首领引导的洋务运动,这也不再是“清政府一部分带有买办性的当权派采用一些资本主义生产技术,以保持其封建统治的自救运动……洋务运动加速了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化的过程”(一九七九年版《辞海》关于“洋务运动”的解释),而是“洋务运动,从其整体说,是引进和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兴办和发展近代工商业及相应地发展新的文化教育运动。”

  按照新的观念,李鸿章不光不再是卖国贼,反而成了能清醒看待中国与外国之间差距,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努力帮中国争取最佳结局的完人了。

  杨沪生既不相信李鸿章一无是处,也不相信李鸿章真的是忧国忧民之士。左宗棠是这样的人,李鸿章绝对不是,不然无法解释中法战争中,左宗棠积极备战,而李鸿章为何不支持抗战,反而一直寻求各种途径,想要妥协投降了。当然,按照未来观点看,既然中国国力不强,不败求和是上上之策,签订和约虽然付出不小代价,总比人家法国总动员打将过来,签订城下之盟要好。

  以前对李鸿章只有书本上印象,至于电视里李鸿章的形象,那都是“小说家言”,是万不可相信的(如大清统治者真为国为民着想,而孙中山如果跟电视中所演一样,是个小丑一般人物,辛亥革命是决不能推翻大清王朝的。将一个国父丑化成小丑,这也只有中国导演才能做出来)。

  来到这个年代,时间久了,杨沪生不能不受到现在中国人的影响,他总觉得自己不再是二十一世纪之人,而是和十九世纪那些人没什么两样,这让杨沪生很是苦恼。

  正因为杨沪生来自二十一世纪,他来的那个年代可以通过书本、电视、网络了解到大量知识,而现在的中国人只能看四书五经。《红楼梦》?这个是淫秽的,属于****,当然,一些富贵之家屋里有几本****也不为过,只是这样的书属于让才子佳人落泪的,对如何改造这个社会一点用场也没有。至于《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这样的书或者都是鬼怪神佛,或者彼此勾心斗角,或者煽动造反搞什么替天行道,没一本介绍平等自由,也没一本讲述如何发展生产力,将中国建设成强大的国家。

  杨沪生来的时代这样小说也不少,《我就是***》、《丰*肥*》、《**孤男寡女》这样小说在那些生长在快餐年月的少男少女中风靡,小说主人公不是黑社会的流氓,就是头上悬着一把刀的色鬼(这些人既然当了主角,运气自然不错,杨沪生以为他们的运气比自己还好)。当时人是如此形容这些小说的:拳头加枕头。

  别人喜欢看这样的小说,军人家庭出身的杨沪生喜欢看的是《毛泽东选集》、《毛泽东军事思想》、《世界军事》、《兵器知识》,或者《战争论》、《中国战争发展史》、《西方战争艺术》……这样的书籍,对当时的人而言,他也算剑走偏锋,与众不同了。

  这样也好,如果杨沪生整天沉浸在魔法世界,或者如何将那些没头脑的花瓶变成自己收藏品的色狼世界,回到这个年代,杨沪生只能痛哭上天害他不浅了。

  就是看了那些书,回到这个年月用场同样不大。

  那些军事书籍主要说的都是战争,而打仗显然不能光靠军队。部队在前面打,后面要是没有人力、物力、财力支援,再强大的军队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最终必然失败。

  打仗需要钱,知道如何兜圈子,如何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杨沪生对如何搞钱却是外行。吹嘘自己是经济专家这自然不难,可如何将乱坠的天花在短时间内变成现实,这就不是他能力所能办到的了。

  可能够给杨沪生带来钱财的史秉誉与容闳、洪仁?斓嫉恼??⒉我樵海?罨ι?丛趺纯丛趺床凰逞邸S绕涫遣我樵海??侨醚罨ι?紊??埂?p>   在杨沪生眼里,参议院里的这些参议员哪里是什么右派了?他们根本不代表广大人民群众,而是地主、资本家的代言人嘛!

  如果说作为反动政权,满清政府是属于必须无情消灭的。那么杨沪生认为自己这个参议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窝藏着这么一大堆所谓“精英”。要是杨沪生能找到有无产阶级觉悟的先进代表,这些“精英”也会让他扫到历史垃圾堆里去。

  说起来这些参议员都是地方普选选出来的,可杨沪生明白所谓普选不过是走个过场。乡下谁最有威望?不是穷人,而是极少数地主、乡绅。这些人如参加普选,他们很容易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穷人,让大家投他们的票,至于土地,当然是除了口粮田都“卖”给了政府。只要选上议员,他们就在新的中国再次有了社会地位。而没钱施恩的穷人如何能跟这些财主老爷比?到最后,农村选上来的参议员绝大多数都是地主,只有极少数穷人成了特例。而这些穷人出身的参议员,到了参议院很快就让地主老财给同化了,到最后,用来点缀的这些人,有,等于没有。

  城里也一样,在温州参议院尝到甜头后,城市里的那些商人对参加商会和参议院兴趣极大,只要进了商会,他们可以决定商品价格是多高——说到底就是搞垄断。如果进入参议院,他们就能决定是否就某项商品进行加税或者减税。实际上对这些商人、工厂主而言,只要当了参议员,他们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国家在经济上动态,而这些都可以在他们生意上体现出来。时间就是金钱,这并非二十世纪末中国人才明白的道理。

  自己参议院充斥着这样的“人才”,“嫌富爱贫”的杨沪生要是看他们顺眼才奇怪了。

  可真要与这些比未来许多白话文作家更懂得运用之乎者也,习惯八股文,讨论什么事情都喜欢给你来个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让远不是古文大师的杨沪生常常听了瞠目结舌,半天转不过弯来。

  与这些人比谁作的八股文更花团锦簇,杨沪生连比的资格都没有。想想看,一个对英语只是一知半解的初中生,让他到英国参加议院辩论,那是什么感觉?杨沪生就经常有这种奇怪的错觉。

  嘴皮子斗不过人家,杨沪生可以用拳头来说话。

  当然不是用武力揍得那些参议员哭爹喊娘,虽然杨沪生很乐意暗中威胁一下参议员,但这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能偶尔而为之,不能经常使用,谁叫杨沪生一相情愿,想将新中国建设成一个“民主”的国家呢?

  战争年代,参议员嘴皮子再厉害,他也没有步枪狠。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同样的,谁掌握了枪杆子,谁就有了发言权。杨沪生对这一点还是很熟悉的。

  要想让这些参议员闭上“鸟嘴”,山呼万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取得一个又一个大胜,让那些参议员知道谁才是强权人物,知道自己的铁拳还是很有力量的。

  这次山东那边传来大捷,这自然是杨沪生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为了这个好消息,杨沪生一回到南昌,就以调研的名义将参议员赶到农村散步去了。绝大多数参议员都跟农村有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又如何需要专门搞一个劳什子调研?——今天这好消息一来,与杨沪生想象完全吻合,全场马上就是一阵高过一阵的万岁声。

  可杨沪生没想到的是:邱明发来的电报居然有这么多水分!

  那么点清兵,俘虏十万已经很了不得了,失心疯一样愣报个二十万出来干什么?!难道多报了,自己就会特别开心吗?看到摆在面前,惨白得有些耀眼的纸条,杨沪生不由暗暗叫苦。

  看看面前让自己尴尬的纸条,再看看下面站着的参议员们,杨沪生似乎感觉到下面群情不再像刚才那么激昂了——也许这张纸条在上来之前,已经让传递的那些参议员都看了个遍。了解了实际情况,要是还这么激动,肯定不正常。-

  “二十万……该死的二十万!……你邱明就不会少报一点吗?就是报个十五六万不也一样嘛!”杨沪生心里暗自嘀咕着,看看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这字可比杨沪生写的那些狗跳蟹爬字要漂亮多了。纸条上没有签名,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这让杨沪生又是一阵堵心。“他娘的,懦夫!有胆子跟我唱对台戏,没胆子留下大名,算什么英雄好汉?要是给我查出是谁写的,我非……”

  生气是生气,但现在不是纠缠这张纸条的时候,连任何解释都不能做——这种事情,常常是越解释越麻烦,杨沪生不是刚从学校毕业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他很明白人情世故。

  将纸条搁到一旁,杨沪生手撑着主席台,很是威严扫了圈下面站着的参议员们,语重心长地讲道:“战争年代,很多事情非躲在后方安全地方的人们所能了解。要知道,每一场胜利,都是无数穷苦人家子弟,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我们又如何能够不感激他们,而总是想着要拖他们后腿呢?当此之时,不管是前方,还是后面,大家更需要精诚团结。后方的坚定支持,才能让前方将士鲜血不会白流……史副主席,你继续说吧。”

  说完,杨沪生抄起搁在台上的电报和纸条,转身走了下来,让站在身后的史秉誉继续他的“调研报告”。

  回到座位上的杨沪生环抱双臂,很是沉稳地坐在那里。好象纸条带来的不快在离开演讲台后就不存在了。

  不管怎么说,前线打了一场大胜仗是不容置疑的。有了这场胜利,杨沪生就不再像前段时间,整天光是不好的消息萦绕在耳边,让他说话都觉得底气不那么浑厚。

  看看电报,再看看纸条,耳朵里听着史秉誉在前面一再恭维解放军乃虎贲之师,是如何天下无敌,是公民的子弟兵,人民政权的坚定守护神。杨沪生微合上眼,神游四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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