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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天后明晓溪:《泡沫之夏》三部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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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68楼 发表于: 2007-09-16
 ……

  “……可是……我不会同意接受手术的……姐……无论你说些什么……我都……绝不会……接受手术的……”

  ……

  …………

  也许……

  那样也好……

  小澄不会孤单……

  妈妈不会孤单……

  洛熙也不会孤单……

  在欧辰的肩头,尹夏沫又昏迷了过去,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颧骨上的潮红益发惊人,好像是全身的生命里都在那里燃烧,当燃烧殆尽时,也许她的生命就会如灰烬般轻飘飘地被吹散……

  只要她也死掉……

  就会永远陪在他们身边……

  只是……

  欧辰呢……

  他一个人……

  *** ***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脚步声空荡荡地回响在走廊中,欧辰沉默地走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睛幽深而黯然。

  长椅中。

  有一个孤独的身影。

  尹澄呆呆地望着地面,双手无力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好像上天在给他开一个很大的玩笑,要他必须在姐姐的高烧不退和姐姐今后的幸福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可是,究竟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脚步停在尹澄的面前。

  “请替我照顾她几个小时。”欧辰低声说。

  尹澄微怔,他缓缓地抬起头,不是诧异欧辰在几天的寸步不离之后终于要离开,而是吃惊欧辰居然会拜托他去照顾自己的姐姐。那是他的姐姐,就算欧辰不说,他也会……

  忽然,心中一片苦涩。

  是他忘了,欧辰如今已经是姐姐的丈夫,是姐姐“最亲近”的人……

  “好。”

  尹澄默默地看着他,心中的苦涩越染越浓。这几天以来欧辰日夜守在姐姐的病房,迅速削瘦憔悴起来,欧辰对姐姐的感情一向非常深厚执着,从很小开始他就知道。

  如果不是用换肾手术交换婚姻,他会祝福欧辰和姐姐,也会欣慰欧辰多年来对姐姐的爱终于有了幸福的结局。

  可是……

  望着欧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那黯然寂寞的背影使得尹澄仿佛透不过气般的难过。

  病房里。

  尹夏沫依旧深深地昏迷着,高烧让她不时地辗转反侧,嘴里模糊地呓语着一些话语。但是,她颤抖的挣扎少了很多,好像已经放弃了什么,脸上有依稀的泪痕。

  尹澄怔怔地坐在病床边。

  “姐……”

  用手指怔怔地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泪水从他的面颊无声地滑落。

  “……究竟该怎么做……”

  同样的深夜。

  液体从吊瓶中一滴一滴流淌下来。

  洛熙静静地躺着,苍白的手指虚弱地放在雪白的床单上,如同已经死去般,只是因为倚靠着呼吸机,他的胸口才有了浅浅的起伏。

  “今天尹夏沫的弟弟来看你了……”沈蔷凝视着他,“……他说了些什么你一定也都听到了……那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他说尹夏沫爱的是你……”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69楼 发表于: 2007-09-16
 “他说那场结婚只不过是尹夏沫和欧辰做的一项交易……”

  “他说拜托你以后照顾他的姐姐……”

  苍白安静地躺着。

  洛熙恍若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声音,只有输液管中液体一滴一滴静静地流淌。

  “……或者,你不醒过来也好……”沈蔷淡淡地说,“……听说尹夏沫也生病了,高烧好几天都没有退烧……也许她是因为你的自杀而歉疚吧……如果你一直无法醒来……她的病也许就永远不会好……”

  “我想……你是恨她的……”

  “那就让她陪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

  夜色深沉。

  尹夏沫昏迷在滚烫的高烧中,尹澄用冰毛巾轻柔细心地擦拭着她的额头和四肢。

  一抹淡色的月光。

  困乏已久的沈蔷渐渐趴在病床边睡去。

  雪白的床单上。

  洛熙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良久,又轻轻地握起。

  *** ***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

  欧辰回到了医院。

  “你不同意做换肾手术,只是因为不想用夏沫的婚姻来作为交换,对吗?”仿佛又是一夜没睡,欧辰下巴上青色的胡须痕迹更加浓重了些,他深深望着尹澄。

  “……”

  尹澄无语地望向窗外,他怎么可以因为自己而牺牲掉姐姐的幸福。

  “这是我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一份薄薄的文件出现在尹澄面前,黑色墨水的签名在上午的阳光中隐隐反光,尹澄惊愕地霍然抬起头,空气中欧辰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只要你同意做手术,这份离婚协议书就从此由你保管,我和夏沫的婚姻……随时可以结束……”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0楼 发表于: 2007-09-16
泡沫之夏Ⅲ chapter 9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请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欧辰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尹澄病床的床头柜上,然后拿出另外一份文件,递到尹澄的面前。尹澄看到文件抬头的几个黑体大字——

  换肾手术同意书……

  “不——!”

  尹澄失措地摇头。

  “还有什么要求?”欧辰凝视他,“说吧,只要你答应做这个手术,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

  “……为什么?”尹澄怔怔地望着他,“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因为想要和姐姐在一起,不是吗?为什么要签离婚协议书?为什么就算这样也还要将肾换给我?”

  欧辰沉默不语。

  “不,我不会同意手术。”半晌,尹澄低声说,“我不可以既拿走你的肾,又让你失去姐姐,那样对你太不公平。如果姐姐知道了……她也会不安的……”

  “那么,你要看着她死吗?”

  “姐姐不会死的!”仿佛被重重戳了一下,尹澄惊颤地说,“她只是感冒发烧了,很快……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明知道你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明知道她是为什么突然病得这么重!”沙哑的声音泄露出欧辰内心的痛楚,他的身体紧绷得如同随时会断裂的弓弦,“如果你真的关心她,你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接受手术!变得健康,而且永远健康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其他那些无关的事情并不用你费心去考虑!”

  “签字!”

  将签字笔塞进尹澄的手中,欧辰抿紧嘴唇,眼底暗怒的火光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不……”

  歉疚和不安使尹澄依旧无法下定决心,他将笔放在一边。

  “……”

  看着犹豫不决的尹澄,欧辰深吸口气,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坚定而缓慢地说:

  “就算是我请求你,请你签字,请你接受我的肾,请你……救救夏沫。”

  “欧辰……”

  他话语中藏也藏不住的痛楚让尹澄惊呆了。从小到大,他认识的欧辰都是淡漠高傲的,而此刻,这个低下头恳求他的人,真的是欧辰吗?

  “她所有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而我目前所能做的,只是换肾手术而已。”欧辰闭上眼睛,声音暗哑,“至于你,我并不想请求你原谅我,那对我无关紧要。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她的机会。”

  病房里是长久的沉默。

  欧辰再度将签字笔塞入尹澄手里,那力量中带着强迫的决然,尹澄好像被什么驱使着一般,茫然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

  欧辰一直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放松,好像怕他后悔似的飞快地收走了手术同意书,直接往门外走去。

  那声“谢谢”让尹澄心中猛地被扯痛了!“谢谢”不是应该他对他说的吗?怎么一切都颠倒过来了?望着欧辰高大却憔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尹澄轻声地自言自语:

  “姐夫,你真的很爱很爱姐姐,是吗?”

  *** ***

  上午的阳光静静洒照在洛熙苍白的面容上。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

  眼神茫然毫无焦距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不知此刻是仍旧身在梦中,还是过去的那些事情才是一场浓如白雾的梦境。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1楼 发表于: 2007-09-16
 …………

  ……

  “……我能求你不要嫁给他吗……”

  ……

  “……可是……你是那么的冰冷固执,就好像一面没有缺口的冰墙,从来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夏沫,我能来做什么呢……你会因为我,而不嫁给欧辰吗?”

  ……

  “……没有用的。”

  被树叶摇碎的风声中,她的声音如针一般冰凉闪着寒光。

  “因为……我爱他。”

  ……

  “我爱欧辰。”

  ……

  …………

  嘴唇苍白干裂,眼睛缓缓地闭上,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死神没有将他的生命带走,为什么那些痛彻心扉的回忆还是不肯将他放过。漆黑的睫毛紧紧地闭合着,心底一阵阵浓烈而麻木的痛楚,他仿佛被一波一波冰冷的海浪重新打回黑暗的深渊。

  “洛熙……”

  洁妮担心地低唤。

  几个小时以前洛熙从几天几夜的昏迷中苏醒过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喜极而泣,医生却告诉她和沈蔷,洛熙的求生意志很低,这样很不利于他各项生理机能的恢复。而且,如果不想办法让他振作起来,就算这次脱离了危险,他仍很有可能会再次选择自杀。

  沈蔷望着洛熙黯然憔悴的面容,她调整一下呼吸,压抑住心中的酸涩,声音平板地说:

  “尹夏沫和她的弟弟都来看过你,你还记得吗?”

  手指在病床上轻轻颤抖了一下。

  仿佛在那场伸手不见五指的漫天浓雾中,她似乎转瞬即逝地出现过,还没有来得及去感知她,就如影子般消散了……

  她真的来过吗……

  不是一场幻觉吗……

  为什么还要来看他……她不是完全不在意他了吗……她爱的……是欧辰……不是吗……她已经嫁给了欧辰……

  “她的弟弟是一个人来的,他坐在你的床边,对你说……”死死地握紧手指,沈蔷才能够逼着自己说下去,“……他说尹夏沫喜欢的是你……尹夏沫是因为她的弟弟才要嫁给欧辰,欧辰用自己的肾脏交换,只有尹夏沫和欧辰结婚,欧辰才同意将肾移植……”

  “……”

  唇色变得异常苍白,漆黑的睫毛缓缓睁开,洛熙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那么,不是他的幻觉了,梦境中听到的小澄的那些话……

  “……所以……那场婚姻只是一笔交易……”

  沈蔷勉强地说完,然而心头忽然又冒起一团始终压抑不下的愤怒火焰,她冷冷地说:

  “可是,在这场交易中,她终究是将你舍弃了!”

  “洛熙!”

  洁妮惊愕地看到洛熙居然一下子有了很大的反应。靠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虚弱已极的身体竟然直直地坐了起来,然而只是一晃,又重重地倒了下去,手腕上扎着的输液管也剧烈摇晃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洁妮惊慌地扶住他还欲挣扎起来的身体,一边按响医生的呼唤铃,一边着急地问。

  “我……要去见她……”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洛熙眼底有异常燃烧的亮光,仿佛在一片灰色死亡的灰烬中,还有一抹最后的希冀。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2楼 发表于: 2007-09-16
一直拒绝换肾的尹澄忽然间同意手术了!

  珍恩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怎么会突然间有这么大的改变呢?她又是高兴又是困惑,然而看着沉默的欧辰和同样沉默的小澄,她什么也没有敢问。

  一切准备工作进行的很快,当天下午手术就将开始。

  “姐,我要去做手术了。”望着病床上昏睡的尹夏沫,尹澄温柔地说,“你先睡一会儿,等我做完手术再来陪你。”

  “夏沫,你放心,手术一定会很顺利的!”

  珍恩尽量用快乐的语调说,好像换肾手术不过是一个像阑尾炎手术一样的小手术。

  颧骨上有高烧的潮红,尹夏沫静静地躺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欧辰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放进去,又细细地为她将被子掖好,直到确信她任何地方都好好的,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望向珍恩说:

  “手术期间,请你照顾她。”

  “哦……”

  珍恩怔了一下,不安地看着尹澄。手术会不会出问题呢,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不守在手术室门口,她恐怕会坐立难安的。可是,留下夏沫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她确实也放心不下。

  忽然,她想到手术室就在这层楼的西区,占据了整整半层楼的位置,,就算站在夏沫病房门口也能看到手术室外面的情况!

  “好的,你们放心!”

  珍恩用力点头说。

  病房门轻轻地关上,屋里只剩下珍恩和高烧昏迷中的尹夏沫。呆呆地望着夏沫,良久,珍恩咬紧嘴唇歉疚地低声说:

  “对不起……我闯了太多太多的祸……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劝阻你……如果我告诉你洛熙的那个电话……如果我没有冲动之下说出事情的真相被小澄听到……一切就不会变得如此糟糕吧……你也不会病得这么厉害……”

  “对不起……”

  “……虽然我是你的朋友……却好像从来没有帮助你什么……反而一直都是你照顾我……如果换成潘楠……她会帮你很多吧……我是这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人……”

  “如果你醒来以后……因为讨厌我……要和我绝交……”珍恩颤抖地吸了口气,“……也是我应得的惩罚……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小澄和欧辰马上就要开始做换肾手术了……手术过程中会不会有危险……你真的不会担心吗?”

  “夏沫……我知道……手术没有那么简单对不对……我见过你和郑医生说话时的神情,虽然你什么都没对我说,可是……手术过程会有危险的对不对……”

  越想越担心,珍恩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她起身走向门口,将病房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小心翼翼地不让门口的风吹到昏迷中的夏沫,然后她紧张地望向走廊的尽头,远远地,从这里看向手术室的外面。

  一群医生和护士走了过来。

  这里面,好些医生的面孔都是珍恩熟悉的,还有些医生是特别从国外请来参加这台手术。郑医生也走进了手术室,她的表情有点凝重,使得珍恩的心陡然被揪紧。

  过了一会儿。

  欧辰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3楼 发表于: 2007-09-16
 又过了一会儿。

  尹澄也静静地躺着被护士推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关上。

  珍恩紧紧咬住嘴唇,呆呆地望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屋里的夏沫,夏沫依旧昏迷在高烧中,仿佛也感染到了手术紧张的气息,夏沫的身体不时有着一些颤抖和挣扎。

  上天啊,保佑手术能够顺利完成吧……

  珍恩在胸前交握双手,用力地祈祷着!

  *** ***

  “见她……”

  再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苍白虚弱的洛熙竟仍旧吃力地挣扎着要从病床上下来,医生和护士们想要按住他,对他说他的身体情况还非常不好,必须至少恢复几天之后才可以下床活动。

  然而洛熙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脑中轰轰杂乱地响着,换肾、交易、结婚这些突然得知的字眼让他仿佛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我要……去见她……”

  在护士们的惊呼声中,洛熙挣扎着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脑中一阵剧烈的眩晕,他紧紧闭起眼睛,在虚弱得天昏地暗的漆黑中,用丝毫无力的双腿向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洁妮慌乱扶住他,努力地试图能够最后劝阻住他,连声说:“过几天再去看夏沫学姐吧,你现在……也许你会吓到学姐的……不如等你的身体恢复得好一点……”

  他要见她……

  他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念头逼得他要疯掉了,不,他一刻也不能停留,他要找到她,他要问清楚!!这强烈的念头使洛熙有了令人吃惊的力气,他推开洁妮的双手,在一阵阵的眩晕和虚弱中,握住病房门上冰凉的金属把手,用力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辆空空的轮椅。

  “我送你去。”

  沈蔷正站在门外,她推着轮椅,声音清冷地对他说。

  “可是沈小姐……他的身体……”

  洁妮吃惊地望着她。

  “不让他去,他也许会再死一次。”

  *** ***

  仿佛在被烈火焚烧。

  隐隐约约的,有一些模糊的人影,有一些朦胧不清的声音,可是每当她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些人影和声音就如水波般散去。仿佛是在嘲弄她,无论她在那漫天的大火中是拼命地奔跑还是努力地去寻找,却每一次都是什么都抓不到,而每次当她终于放弃时,那些人影和声音又缠绕在她的身边,黑白默片般闪烁地说着些什么,好像是很重要的很重要的,而她却无论如何都听不到……

  病床上。

  尹夏沫辗转颤抖着,额头渐渐有细密的汗水沁出来,手指不时地紧握又放开,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

  珍恩没有留意到夏沫的变化,她紧张地站在病房门口,眼睛紧紧盯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

  手术已经做了很长时间,门始终没有打开过,也没有任何医生和护士出来过。这……这应该表明手术还是顺利的吧,她不安地走来走去,紧紧地默念和祈祷着,上天啊,让手术一切顺利地完成吧!

  突然——

  手术室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了!

  珍恩惊住!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4楼 发表于: 2007-09-16
 只见一个护士匆忙地从手术室里跑出来,神情中有某种令人不安的凝重!珍恩记得,那个护士当初就是和小澄的开刀医生们一起走进手术室的!

  手术室中,手术刀剪的响声变得急促起来,心脏监视器持续地鸣起尖锐的警示音!麻醉昏迷中的尹澄面色苍白如纸,主治医生回头看一眼心脏监制器的屏幕,皱眉加紧手上的工作。

  “血压70——40!”监看血压的医生急声说!

  “60——30!”

  “50——20!”

  “血压持续下降!”

  气氛顿时凝固起来,所有的医生都停了手中的刀剪,护士帮主治医生擦去额头的汗珠,主治医生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凝色命令说:

  “注射肾上腺素!”

  当那个护士又面色匆匆地陪着一位没有见过的医生向手术室跑回来时,珍恩已经从夏沫的病房跑了出来!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满脑子被各种可怕的猜测塞满了,一把抓住那个护士,惊慌地连声喊:

  “手术怎么样?!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病人的生命指症出现异常,我们正在努力,请让开!”说着,护士跟着那位医生跑进了手术室里,只剩下珍恩惊怔地站在原地,恐惧和担心让她的身体一阵一阵发抖!

  小澄……

  小澄……

  “血压45——15!”

  “继续静脉注射肾上腺素!”

  “血压40——10!”

  “加大剂量!”

  雪白的手术室内,医生们紧急处理着危急的情况,尹澄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面容如同墙壁一般雪白。

  “小澄——!!”

  仿佛是在恐怖的噩梦里,急促的喘息和挣扎中尹夏沫的身子突然剧烈地弹了一下!汗水从她的额头涔涔地淌下,整个人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她呆呆地坐起在病床上,可怕的梦境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漫天大火中,小澄的身体渐渐透明,她无论如何伸手去抓也抓不到,就像那是小澄在向她告别……

  “小澄……”

  周围的环境使尹夏沫逐渐明白这是病房,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怎么会在这里,脑中一时无数的回忆和隐约的片断向她凶猛地袭来,然而她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胸口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恐惧使她只想立刻看到小澄!她要看到小澄还是好好的!

  双腿虚弱无力。

  她一下子从病床跌到了地上!

  手腕被拽扯得锐痛,她一把将输液针头拔开,吃力地站起身走出去,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仿佛淋湿了以后被冷风冰冷地吹。走廊上空荡荡的,她眩晕地扶着墙壁走着,不知道这是几楼,只是凭着直觉想要走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间。

  珍恩害怕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她用手紧紧抱住自己,用力想要克制身体一阵阵的发抖。什么是生命指症出现异常,是小澄有危险了吗,小澄……小澄……

  她低声地哭了起来。

  然后哭声越来越痛,她真没用,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她就只会闯祸闯祸不停地闯祸,如果她没有乱说话,也许小澄的手术在几天前就已经顺利完成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5楼 发表于: 2007-09-16
“你……为什么哭……”

  医院的走廊里,一个虚弱的声音轻轻地问。

  满面泪痕的珍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慌地扭头望去,下午清冷的阳光中那个人影仿佛虚弱得透明,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嘴唇,好像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站在那里,惟独那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里面闪动着恐惧和脆弱的微芒。

  “夏沫——!”

  珍恩惊呼,扑过去扶住她,扶着她让她坐在长椅上,连忙用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触手冰凉,高烧竟似已经完全退掉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自己出来了呢?我送你回去!”

  “……小澄呢?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哭?”

  尹夏沫声音颤抖着,一连串地问,然而当她呆呆地凝视着珍恩脸上的泪水,脑中却已缓慢地清醒过来,那些纷杂的回忆渐渐理清,包括昏迷中曾经隐约听到的话语。小澄和欧辰正在里面做手术,对吗?而珍恩满面的恐惧和泪痕,难道——

  “……是手术出现问题了吗?”

  她的身体如冰冻般寒冷,眩晕的漆黑再次试图将她击倒……

  “……”珍恩努力挤出笑容,用力摇头,“没有,手术很顺利,是我一个人在外面等得有点害怕,乱担心所以才哭。夏沫,我送你回去,你刚刚还在发烧,身体很虚弱。”

  “是吗……”

  尹夏沫的手依旧在颤抖,声音却渐渐宁静下来。她死死凝视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面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就像三只暗红的眼睛,而方才噩梦中小澄逐渐透明的身体如同某种厄兆,让她的体内五脏六腑撕裂翻涌得想要呕吐。

  “那么,你不要哭……”

  紧紧握住珍恩的手,尹夏沫紧紧闭起眼睛,手指彻寒如冰。

  “……他们在做手术……需要照顾……我们不能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珍恩不安地开始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不时地绞紧双手咬紧嘴唇。尹夏沫始终静静地坐着,她的背挺得很直,没有靠向长椅的椅背,她坐得笔直笔直,仿佛所有的生命都灌注在这一刻的等待上。

  手术室里,欧辰和尹澄只有一布隔开的距离,两人都因为麻醉而昏迷着,这边的医生们已经开始为欧辰缝合伤口,那边的医生们还在紧张地关注着尹澄血压和心电图的变化——

  “血压开始上升!”

  “50——20!”

  “60——30!”

  “70——40!”

  “90——60!”

  “血压已经基本正常!”

  “好,继续手术,随时注意血压状况!”刀剪的碰撞声又开始在手术室内清脆地响起,尹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他静静地躺着,漆黑的睫毛如小鹿般温顺地覆盖在苍白的肌肤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午的太阳渐渐落山,夕阳的光芒将手术室外的长椅晕染成淡霞的红色,珍恩忍受不住等待的煎熬,整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口不停地跺脚,恨不得从门缝里挤进去!

  尹夏沫紧紧盯着“手术中”三个字,她的双手愈来愈冰凉,如石雕般僵硬地坐着。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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