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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______作者:司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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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2楼 发表于: 2007-10-03
两人在机场外叫了出租车,说了地址,直奔阜成门孙老爷子留下的那所大房子。

    上的车来,孔儒才开始跟司机和宝叔说起话来。其实他本来就是个能言健谈的人,拍电影的一般口才都好。只不过这几天老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委实憋得狠了。他对宝叔倒是毫无芥蒂,于是好好过了过话瘾。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宝叔抢着付了钱,两人坐电梯上了楼。

    站在走道里,孔儒忽然觉得自己胸膛里一颗心砰砰直跳。这个地方,这个感觉,实在太熟悉太亲切了。

    恍惚中,孔儒好象看见刚刚大学毕业时的自己,穿着雪白的运动衫,脖子上围着毛巾,从走道的那头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笑吟吟的向后看。

    一个身材苗条手脚修长的俊俏女孩从身后远远的跑来,娇嗔着道:“孔儒哥哥,从这里就开始跑了吗?下楼再跑吧……哎呀,你慢一点,你跑那么快人家跟不上了……”

    “喂,进来啊,想什么呢?”宝叔好奇的出声叫住站在门口发呆的孔儒。

    孔儒身子微微一颤,从回忆和冥思中醒了过来,赧然笑了笑,提起行李箱走进房间。

    扑面而来的,这所房子里的气味,竟还是当年孙老爷子抽惯的大熊猫香烟的那醇厚的烟草味儿。

    那个慈祥而博学的老人,仿佛还坐在沙发那里,静静的拿着一张报纸,戴着老话眼镜,好象随时会问自己一句:“阿儒,今天早上的油条不是咱们吃惯的那家买的吧?你又操近道了?这么点小事也要取巧……唔,这家的火候明显不够,不太脆……”

    孔儒提着行李箱站在客厅里,喉头竟微微哽咽了,他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一下,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老师,其实那天我很想告诉你,炸得太脆的油条火候太老,容易上火。您上了年纪胆固醇又高,这种油炸的东西还是吃生一点的好……

    “阿儒,”宝叔浑没注意孔儒的异样,他随手把自己的小包往沙发上一丢,道:“我下楼买点东西,你先休息会,等我回来再整理房间。”

    孔儒点了点头,转身听见宝叔在身后把门关上了。

    孔儒默默的走到通往复式楼二层的楼梯上,伸手够着第五级楼梯台阶上轻轻的摸了摸,在哪里有一个小小的凹洞,而且还脱了点漆。他的脸上忽然脸上露出一个少见难得的微笑——

    真没想到,这个印子居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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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3楼 发表于: 2007-10-03
第四十四章 巍巍师恩如山(中)
    那是孔儒刚刚毕业那年,经自己的寻师介绍,第一次到孙老爷子家里作客。

    那天在孙老爷子家做客的除了他,还有好几个当时被公认为学院年素才俊的学生,和几个著名的电影学者以及当红的导演和大明星。

    他真的非常紧张,背后、手心、脚掌全都汗湿了。

    孙老爷子考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之后,就邀请大家上楼看片子。孔儒一心要突出自己,抢在几个学生前面上楼,紧跟在孙老爷子身后走第一个。

    结果没想到不知是走的太急还是汗湿了脚滑,踩着的拖鞋竟离了脚,当场滑倒,膝盖骨向着这第五级楼梯狠狠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在上面,真木的楼梯板立刻磕出一个小坑……

    这么多年了,这个印子还在,而且年份太久,已经有点脱漆了。

    孔儒独自在楼梯下,含笑抚摩着这个小坑,仿佛这里盛满了他关于青春岁月的全部记忆。

    他记得自己那天摔倒后,周围的几个同学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

    他坐在楼梯上,看着自己比别人朴素的多的穷酸打扮,以及自己破袜子前端裸露出的一截大拇指,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都笑不出声来!

    记得当时孙老爷子立刻回过头来。亲自走下来扶起自己,并且自责的说:都怪我,因为今天晚上有客人,早早的叫人给地板打了蜡。要不你也不会摔交。不过年轻人摔一摔好,谁年轻地时候不摔交呢?

    孔儒还记得,那时老师已经发福的身体并不是很利索,但是还是尽力弯下腰来扶起自己,老师的样子多么慈祥和蔼,完全是自己心目中完美的长者形象,比自己在乡下地那个整天只知道喝点劣质烧酒的没文化的父亲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忽然,身后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孔儒的回忆,他回头转身,只看见宝叔拎着一大袋东西站在门口换拖鞋。

    孔儒一看那包装袋就笑了。那是对面最近的一家小超市的袋子,以前自己经常去那里买东西。

    宝叔笑呵呵的道:“晚上在飞机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小孔,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喝一盅了吧?来。看看,还是老三样。”

    孔儒笑着过来接过东西,走进厨房。以前他刚来孙老爷子家的时候,酒量并不是很好,后来总是被宝叔抓着陪他喝酒。日子长了也就锻炼出来了。

    他可清楚的记得宝叔的“军中三宝”。

    “赫!这猪头肉卤地真香啊!”孔儒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道:“花生米、午餐肉、酒……哇,这个牌子的二锅头还出新包装了哪!日子过地真快。以前那种五个红五星的包装的二锅头,现在估计都不生产了吧?”

    宝叔笑道:“现在的北京人,喝酒越来越怂了,白酒厂家把度数越降越低。这种二锅头比以前的,就低了七度。”

    两人一起把东西摆了出来,找了两个小碗来倒上白酒……

    “来,先走一个。”宝叔举起碗跟孔儒碰了碰,豪爽地一口干了。

    孔儒看着他,也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火辣辣的二锅头一烧,心里觉得特别痛快。

    宝叔这个人就是这样,光明坦荡,对谁都没有芥蒂,对谁都那么好。以前在孙老爷子这里,跟他天天见面,他就对孔儒这么亲切。

    不过孔儒当时却并不是很看得起他,一个粗人,又没什么文化才学,粗手粗脚地大兵哥一个。孔儒的字典里,宝叔这种人属于无害生物,而且没有大脑,属于可以利用的类型。

    没想到今天自己事业失败,落魄之时,宝叔对自己依然如当年一样的坦诚亲厚,这令孔儒多少有点感慨。

    “宝叔,您是个好人,是条汉子,我敬你!”孔儒端起酒碗,诚心诚意的自己干了。

    “哦,对了。”宝叔漫不经心的给孔儒倒上酒,笑道:“你这两天没什么事吧?明天安顿好了,帮我一起办点基金的事怎么样?我每年都要特地为这个回来几个月。咳!老爷子也是,明知道我是个粗人鲁汉,临走偏偏给我出了那么个难题,又是农民工子女助学基金,又是影视基础教育基金,现在又添上易青前年办的那个退伍伤残军人扶助基金……你看我一个当兵的,现在都成了专业搞基金地了。说实话,我还真是很需要一个正经有文化有头脑的斯文人来帮帮我,每年好大一摊子事儿呢。”

    孔儒端着酒碗楞了半晌。真没想到,这宝叔还是粗中有细啊。其实孔儒很清楚,宝叔的意思,与其说是让自己去帮他,倒不如说他在帮自己。

    他明知道孔儒眼下不可能有事干,整天瞎晃瞎想,搞不好想魔障了出点什么事,毕竟这次这种打击不是每个男人都受得了的。于是他就主动提出来让孔儒跟着自己办事,其实是照顾孔儒的想法。但是他太了解孔儒了,一点也没露出居高临下照顾孔儒的架势,反倒说是自己需要孔儒帮忙,让孔儒觉得好受多了。

    孔儒是个心思聪颖的人,哪会不懂得宝叔的意思,真奇怪,同样的事易素和孙茹那样的“强者”、“上位者”来做,即使再是好意他也浑身不舒服,可是由这位平时他看不起的宝叔来做,他竟觉得这么受用。

    “宝叔……你这人……咳!啥也不说了……孔儒红着脸喝了口酒,道:“我没想到,世上竟还有人看得起我孔儒。老爷子当年对我要是有宝叔你一半的香火之情,我也不至于和易素这样殊死争斗,同门相残。”

    宝叔此时已经有了三分酒意,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蒲扇大的巴掌一拍桌面,大声道:“孔小子,你这话可真说的亏了良心了!来,罚你喝一碗!”

    孔儒笑着举了举酒碗,喝了一大口,略觉得有些微醺的酒意,大呼道:“哈哈,痛快!”

    宝叔自己也喝了一口,指着孔儒道:“你……你呀,孔小子,你真不是个东西。我跟你说实话吧,恰恰相反,恰恰相反你知道不!从前你在这里的时候,整天在老爷子面前告你状的是我,是老爷子不停的包庇你,不但不怪你,还经常为你干的那些破事派我去给你善后擦屁股!”

    孔儒愕然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宝叔你这么快就喝大了?别开玩笑了,哈哈。”

    “谁他娘的跟你开玩笑!”宝叔夹起一大块猪头肉一阵狂嚼,指着孔儒道:“我问你,那一年,赵寻……就是南京电视台那个,拍《红粉世家的那个……你跑上门去给人家安排了两个场工、一个道具师,人家没有买你的帐,把你安插的人给辞退了。你就把人家的六个群头全部给按住了中途罢工,害得赵导跑到招待所给几个群头下跪磕头,有这回事吧?”

    一听这话,孔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尴尬的笑了笑,道:“原来……原来这事您也知知道?”

    “知道?哼!我告儿你孔小子,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宝叔道:“跟你一起被老爷子发现的那两个研究生,一个导演系的,一个文学系的,就是……就是你管他们叫哥叫弟的,你们三个还开玩笑的拜把子的那两个,你记得吧?你小子,电影学院34年考试的时候,他们两个是监考助教,你让两个落榜考生去给他们送贿款,自己一转身跑到学院举报他们两个,还把学院处分他们的告示拿给老爷子看,有没有这回事!”

    孔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勉强道:“哪有这样的事……宝叔,你有点喝高了……”

    “少他娘的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宝叔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我今天还在这里跟你说这个,就是看在当年那两个小子离开北京的时候,你还悄悄去送行,一人送了他们两万块钱……这次跟易素斗法,你居然识穿了小云之后还能把她安全的放回来,冲这个……我觉得你小子还有点人味儿!要不,谁跟你扯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

    孔儒呆呆的坐着,手指不自觉的在衣角上搓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好些事,你在外面干的,老爷子都一清二楚,我也经常在老爷子面前劝他,可是老爷子呢?”宝叔摇头道:“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好。老爷子一味的护着你,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可他这个最后一次起码‘最后’了七八回,要不是你小子实在有点歪才,老爷子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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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4楼 发表于: 2007-10-03
第四十四章 巍巍师恩如山(下)
    孔儒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下去了,他脖子一梗,冷笑道:“还说什么仁至义尽。我虽然用手段排挤了不少人,可都是他们自找的,好歹我也替老爷子试出了不少人的人心。就说我那两个研究生同学吧,要是考生的贿赂送到跟前,他们能不为所动,我又怎么能算计的了他们?区区五万块钱,他们就把自己的良心给卖了,怪得了我吗?我让老爷子看看这些人的本心,我有什么错?”

    说到这儿,孔儒忿忿的道:“不是我眼皮子浅。我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他却把所有的一切留给了易青,即使是对宝叔你,他也留了几千万上亿的两个基金给你打理。可我呢?塞张支票给我,扫地出门,自生自灭,这对我公平吗?这也能叫仁至义尽?”

    宝叔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滚圆,把酒碗在桌上重重一顿,大声道:“好!孔小子,你……好!敢当我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你也算有种!今天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等着,我上楼一趟。让你看点儿东西。”

    说着,宝叔起身走出厨房,不一会听见登登登的上楼声。

    孔儒抿了口酒镇定了一下情绪,心想,这个宝叔,上去拿什么东西呢?

    过了好一会儿。孔儒剥了十几个花生米的功夫,宝叔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铁皮匣子。

    这种匣子孔儒再熟悉不过了,老爷子家里有几十个。大到存折契约,小到孙茹小时候换下来的乳牙,全弄个这样地盒子装着,每个匣子还配有专门的锁和钥匙。这种铁盒子的锁异常结实,用来装重要的小物件最合适不过。

    宝叔顺手打开那个匣子,里面放着一张被撕成两半地纸。宝叔把纸拿出来,仔细的拼好,然后转向孔儒,道:“你自己看吧。”

    孔儒迟疑的低头看去,只见纸上赫然清楚的写着:遗嘱!

    孔儒吃惊的抬头看了看宝叔。连忙又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只见这份没有生效的遗嘱上分明写着,把所有的物业和现金留给孙女孙茹作为嫁妆,把宇通集团的股份和价值十亿美圆的资产股票成立一个电影发展基金,由宝叔来监管。但是一切使用权授予孔儒!

    孔儒看完这张遗嘱,不敢置信的又从头看了一遍……再看一遍……

    孔儒愕然抬起头来,整个人都傻了。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懊悔还是不解还是怨恨地,带着一点点感激的情绪在他心头一起沸腾起来。

    他突然感到异样的口渴。他举起酒碗来猛灌了一口,却发现是个空碗。原来刚才看遗嘱内容地时候已经不自觉的喝光了。

    “这……怎么会这样?”孔儒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他再熟悉不过孙老爷子的笔迹,这东西伪造是伪造不出来的。

    宝叔提示他道:“你再看看日期。”

    孔儒这才留意看了看所署地日期,他猛得惊声叫了起来。道:“怎么会!那么早的时候,那时候老师还不知道易青这个人呢!小茹那时候还没上大学!”

    宝叔呆了一呆,脱口道:“我不是让你看这个。”随即想了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孔儒道:“你这个人啊!真是又可怜又可悲,为什么你满脑子都是想着跟别人比,想着……就好象人人都是小偷,好象别人得到的一切都是从你这里抢走地一样。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嫉妒易青,甚至连这么熟悉的日子都忘了吗?你再看看!”

    孔儒再定神看了看。有点想起来了,道:“恩,这日子是我生日前一天。”

    “是二十八岁生日前一天。”宝叔正色道:“老爷子在那一年确诊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他瞒着小茹和你,请我和另一位老师做遗嘱见证人,立下了这个遗嘱。当时我就劝过他,不要把那么多钱给你,他想了很久,说了一句‘人才难得,奇才可用’!并且让我好好行使基金监管的权力监督你就行。”

    人才难得,奇才可用!孔儒听见这八个字,眼泪刷得一下就滚落了下来!

    老师啊老师!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正面肯定过我,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你为什么就吝惜这样一句简单的赞美呢?

    宝叔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想你大概已经不记得的了,那年……你二十八岁生日那天,你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吗?”

    孔儒努力地想了想,忽然微笑着道:“我记得那天老师在家里给我过生日。有一个很隆重的宴会,来了很多人,大师兄韩山青,还有冯晓刚导演、张一谋导演……不过,好象那天晚上老师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楼,所以那些贵客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宝叔冷笑道:“呵呵,你就记得你的贵客。有一个人你大概忘了吧?那个叫小秋的江苏女孩!”

    孔儒一听小秋这个名字,脸都绿了,惊惶的看着宝叔。

    宝叔长叹一声,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生生让你给毁了。老爷子说过,其实这孩子的条件,考上电影学院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她的江苏地方口音太重,台词关过不去,所以那年才没考上。”

    ……自其实你和她的事情老爷子从头到尾都知道。打从你在外面租了个平房把她留在北京开始,老爷子就让我帮忙留意你们两个的情况。老爷子说,只要小秋第二年考试的时候台词地情况稍微好一点,他一定想办法帮小秋考上电影学院。老爷子说。这姑娘出身贫寒,和你一样是个苦孩子,真正是一对儿,以后有她和你互相扶持。相信你多少会温柔一点,改改心性。”

    ……自那天是你生日,一早上不见你。我和老爷子就猜到你去了小秋那里,老爷子也是难得好兴致,就让我开车带他去找你,把立遗嘱和给你开生日宴会的消息告诉你,给你和小秋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没想到,刚走到那间平房外的四合院儿里,就听见小秋哭喊着求你……你心肠多硬啊,说什么也要她一个人回外地去堕胎。把孩子打掉,免得连累你地大好前途。我们进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你说那段话……说你喜欢的人是小茹。是亿万富翁的孙女,让小秋趁早回家去,还说你已经跟房东把这间平房给退了……”

    “别说了!”孔儒痛苦抱住了头,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大声喊道:“求求你别说了!”

    宝叔红着眼睛看了孔儒几秒。叹了口气道:“老爷子当时在外面听见你说的那些话,就气得心口疼得厥过去了,差点没中风了。我们开车回来。老爷子就把那张遗嘱给撕了。”

    ……自本来依着老爷子的意思,第二天早上就该把你赶出去。可是那天晚上,老爷子看见你在宴会上舌战群雄,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所有的宾客,都是些见过大世面的有头有有脸地人物,人人都夸你是个天才、奇才……”

    ………那天晚上,老爷子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都没睡,他披着睡袍在你门外走来走去。好几次想敲你的门,可都犹豫着退了回去。孔小子,你根本就不知道老人家的心啊!他……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孔儒整个人瘫软在餐厅地靠背椅上,眼泪不停的流着。

    宝叔把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匀了点给孔儒,然后给自己倒上,喝了一口,道:“孔小子,我跟你说……我、我吴宝是个粗人,我跟你和易青这种文化人比起来,就他娘的是大老粗一个……什么艺术,什么他娘的文学,我一概不懂。但是,我这辈子就认一条!啊……就、就、就……就认一条!这……咱这做人啊,他……可不能、可不能亏良心啊!”

    说着,宝叔一口干掉碗里的残酒,长呼出一口气,道:“我这个人不会讲什么道理。可是今天你笑我没脑子,笑我不会说话我也要说!你看,你说这酒好不好?”

    宝叔醉态可掬地指着酒碗道:“这酒好吧?酒好,肉好,没事有钱,吃吃喝喝,这种日子多好啊?阿玛尼的西服,佐丹奴的领带,香港富丽苑地三头鲍鱼,这些好不好?夏威夷的天堂酒店套房,瑞士滑雪场的雪景庄圆别墅好不好?还……还有满世界的美女,大把大把的钱,是个人见到你就点头哈腰……这些好不好?好!太好了!太他娘的好了!这世上最好的,最勾人的,就是这些个名啊利啊的,好、好,好!好东西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谁都知道这些东西好,这些东西谁不想要啊?我个没本事地粗人,我都想要!”

    ………可是……可是咱不能为了这些东西就爹不顾娘不管,出卖兄弟糟践朋友,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负责任吧?不能吧……啊?人在做,天在看,咱老爷子,他在天上看着哪!”

    说到这里,宝叔砰得一声放下酒碗,憨笑道:“对不住。你……你别笑我……喝……喝的有点儿……有点儿大……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说什么……我上楼睡了……你、你也早点睡……别想太多……过……过去的事儿了,想也白想……啊,知道了吧?不……不能……不能亏……亏良心啊……”

    说着也不知是不是酒话的絮絮叨叨的几句,宝叔拿着自己脱下来的西装搭在肩膀上,晃悠悠的走出了厨房。

    孔儒的眼泪已经干了。

    他木然坐在桌前,端起那半碗酒,机械的送到口边,不知其味的喝了一口。

    忽然,咚得一声,什么东西摔到楼梯板上了,外面飘来宝叔的声音——

    “唉!这……这个楼梯上有这么个坑,都……都多少年了……早该……早该给它弄平了……老爷子也真奇怪,上次油漆匠都找来了,他非得留着这么个坑,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让人给它平了……哎哟,摔死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孔儒拿着酒碗的手猛得一抖,含在口中的酒一下呛到了喉咙口,火辣辣的一阵烧痛。

    他就势把酒碗一放,倒在餐桌上,大声的喘息咳嗽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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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5楼 发表于: 2007-10-03
夜深了。

    孔儒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宝叔的话,还有华云丰那天在练功房里讲的那三个故事,在他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着。

    “人在做,天在看!”

    “咱老爷子在天上看着哪!”

    孔儒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出了卧室。

    那长长走道的另一头,是这层的主卧室,那是孙老爷子当年住的地方。

    泪眼朦胧间,孔儒仿佛看见,那孤独而焦虑的老人,拖着还带病痛的身体,在寒冷的凌晨两三点钟,徘徊在他心爱的学生们外……他几次举起手想要敲门,想要跟那个其实已经无可救药的狼心狗肺的学生好好谈谈,可还是犹豫着退了回去。那一刻,老人孤单而佝偻的背影,在深夜的寒冷中瑟缩着,显得那么凄凉悲壮。

    老师!你真的还在天上看着我吗?

    恍惚间,当年在学校毕业时常常唱的那首颂师歌又响起在耳边——

    “素青校树,萋萋庭草,欣沾化雨如膏,笔砚相亲,晨昏欢笑,奈何离别今朝。世路多歧,人海辽阔,扬帆待发清晓,诲我谆谆,南针在抱,仰瞻师道山高。”

    孔儒踉跄着走下楼梯,来到楼下客厅。

    客厅正中,供奉着老爷子的遗像。

    孔儒走到遗像前,静静的看着这位曾经是自己无比崇敬又满心怨恨的老人。

    老人的眼睛,也在默默注视着他。老人的眸子里,似乎依然有着穿透一切、洞察一切的力量……

    孔儒在黑暗中摸索着,很快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那罐大熊猫香烟和打火机。时间久了,烟卷有点霉味儿。

    孔儒细心的把烟卷烤了烤,然后就象以前常常做的那样点燃了,把烟恭恭敬敬的供奉在孙老爷子的遗像前,轻声的道:“老师,阿儒给您点支烟……”

    袅袅的烟雾中,这个英俊的男子忽然缓缓的跪了下来,手按双膝,把额头痛苦的贴在冰冷的地上……

    无声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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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6楼 发表于: 2007-10-03
第四十五章 华星五大名导(上)
    孔儒病了。

    香港的十月还是三十几度的艳阳天,而北京这里已经是冬寒凛凛了。

    那天夜里喝多了酒,夜里又单衣而起,再加上多思多忧,情绪激动,冷热交攻之下,第二天一早就发烧高热,病势汹汹。

    宝叔第二天赶着出去办事,只好翻出以前的通讯薄来,找了一个以前经常给老爷子检查身体的大医院的高级特护到家里来,让她给孔儒打了一针,吃了点退烧药。

    特护走了之后,家里只剩下孔儒一个人,药物渐渐起了作用,孔儒昏沉沉的睡去了。

    将次睡到下午四五点钟,发出的一身大汗全都汗湿了贴在身上,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说胡话,孔儒开始在床来翻来覆去的念着几个人的名字。

    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贫穷荒僻的家乡。

    那光脚站在田埂上倔强而自卑的少年,遥望着蓝天,渴望象一只舞动着双翼的鸟儿一样,飞出这贫困愚昧的牢笼,去看一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忽而,眼前的景象变了。在电影学院后门外幽静的小巷里,那酸涩甜蜜的初恋的感觉,那刺激而慌乱的亲吻……

    第一次,女孩在他面前脱下半透明的内衣,那美丽的令人不敢逼视地身体。那玉一样白皙的脖颈、坚挺的酥胸、娇红的乳晕、修长粉嫩地美腿,浑圆的臀部……还有那高潮时荡人心魄的呻吟……占有和爱抚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与原罪,当他发现自己能完全掌控一个如此美丽的身体时,那种自豪感使他的骄傲膨帐的无以复加……

    突然!一切都变了!

    天地间一片无边的黑暗。小秋。那个悲愤的女孩拖着残破的身体,目光冷冰冰地锁定了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婴儿……

    一切在惊恐和内疚的泪水中忽然淡去了。只剩下孤独而苍老地恩师,披着单薄的睡衣,在自己的门外徘徊,徘徊……

    蓦然,老师举起了他的手。空空如也的手里突然多出了华云丰地竹剑,照着他的身上、头上,雨点般的打来!

    “疼!!!”

    孔儒发出一声令人心悸地惊呼,猛得坐了起来。

    “阿儒!你怎么了?哪里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再熟悉不过的死党张建的脸。和他身后站着的宝叔。

    宝叔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奇怪的摇头道:“烧已经退了嘛,怎么还说胡话?只是发烧而已。怎么会疼呢?”

    孔儒虚弱的用被子裹紧了身体,叹了口气,无力的道:“没事了,宝叔。我只是做了个梦,现在没事了。我……我大概已经好了。”

    “恩,张建特地来看你地。”宝叔道:“他一下飞机就跟易青打听你的情况,然后就来找我。说什么也要先来看你。你们哥俩儿好好聊聊吧。我去给你叫份粥来,吃茬东西才有力气,你是想吃肉粥还是鱼片粥?”

    孔儒不假思索的答道:“素的。清粥最好。”

    宝叔点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孔儒和张建两个人。

    许久许久,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坐着。

    最后,张建终于忍不住道:“你知道我这次回老家去探亲了。怎么问也不问一声,你的父母怎么样了?”

    孔儒凄然一笑,淡淡的道:“好便如何?不好又能怎样?”

    张建盯着他看了几眼,疑惑的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又呆了几秒钟,孔儒只是静静的坐着。也不再搭话。张建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

    说着,张建仔细看了看孔儒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说道:“你阿爸,你的父亲,前两天在老家去世了……是肺癌,发现已经是晚期了……他那年出去打工给你凑学费,为了赚快钱,去给化工厂洗烟囱,吸入了一些不好的物质伤了肺,后来一直都不好,常年咳嗽……这次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没钱治,联系你又联系不上……”

    张建说到这里,停住了,小心的打量着孔儒的神色。

    孔儒反而笑了。

    尽管张建心里有不解和不忿,但是他不得不诧异的承认,这是二十几年相识以来,孔儒笑的最纯净,最灿烂的一次……

    “死了好,死了好……”孔儒微笑着轻声说道:“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张建听见他在这个时候,竟突然念起《红楼梦终结,大观圆破败时的那句曲词来;不禁疑惑的看着他——孔儒的眼中,他从小就熟悉的那种桀骜和阴鸷不见了,竟显出一份淡淡的从容和清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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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7楼 发表于: 2007-10-03
正午,慕田峪外的一段古长城下。

    “好!各部门……预备!群众演员准备!注意了啊,注意了!我们争取这遍就拿下来,大家想想这是最后一个镜头了,拍完就可以分钱了,高兴不高兴啊?”

    李想拿着个喇叭,声嘶力竭的在动员着几十个穿着道具服的群众演员分成几对,拿着大刀长矛互相砍杀。这一条已经拍了四五遍,总是有一两个群众演员出现笑场、出画之类的问题。

    身为副导演的李想只好耐着性子一遍遍的走过去,指手画脚地跟他们解释,好容易说完了,预备开始……又完蛋了。最后把李想逼的软硬兼施。又是恐吓又是利诱。

    孙茹和易青坐在监视器后面。听见李想的动员辞,孙茹已经笑的绝倒了。

    “好,可以了,预备……”李想回头冲易青做了个手势。

    “《花木兰第七场十一……卡!”场记地拍板一下。易青皱着眉头,紧盯着监视器,举手大声道:“开始!”

    数十个群众演员捉对厮杀,不顾满地嶙峋的怪石和泥泞的长草,连滚带爬,时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扭打,时而一刀砍在对方身上——全是真来,就连砍人也是真砍。这是演员指寻周依依小姐的要求,让道具师在群众演员的上半身衣服里,或者是预备要挨砍部位的衣物里加上柔韧性很好的铝片。或者是专业的防护棉。这样大大增加了成本,一套专业的防护棉要几千上万块钱,平时根本不可能给群众演员使用的。但是也大大提高了视觉效果——演起戏来真砍真杀,刀片隔着衣服砍在铝片上,砍得梆梆响,道具血浆喷泉一样飙出来,逼真极了。异常刺激。

    “好,这一遍极好,OK。切过去!”易青低声喝道,伸手做了个向前切地动作。

    罗纲跟易青现在的默契程度,已经到了眼皮子不抬就知道易寻想要什么的程度,没等易青手势做完,镜头已经从全景一下子切过去一个漂亮地近景——

    扮成男装的小意被一个魁梧的群众演员一刀磕飞了长枪,摔到在地上;那群众演员抢上,面貌狰狞的一刀砍砍下;小意没有半点畏惧,一声尖利的嘶喊,她闪过刀锋。一把抱住那个群众演员地脖子,冲着他的耳朵狠狠的咬下去!

    “啊!”群众演员发出一声痛苦地非人的喊叫。

    “Cut,太漂亮了!”易青忘形跳了起来,对着扬声器大声喊道:“小意,我们爱死你了!”

    小意刚才还一脸强悍,此时忽然大大的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的象苹果一般,连忙掩饰着跑到助理那里要水喝去了。

    那个群众演员大声叫屈道:“导演,她……她来真的,真的咬下去啊!”

    废话!周依依小姐的徒弟,那当然全部是真咬!

    易青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不得不安抚道:“耳朵破没破,见血没?”

    “那倒没有……”

    “制片!这个大群众,今天劳务加五十块!”

    小意一边漱口一边笑道:“为什么还给他加钱,我说应该要给他罚款才对!喂,我说,大哥,你有几个月没洗耳朵了,那么臭!”

    小意穿着男装,皱着秀气小巧的鼻子,笑得那么灿烂,把一群群众演员全给看呆了,听了她的话,一起指着那个群众演员哄堂大笑。

    易青高兴地走过去,对站在罗纲身边看镜头的依依道:“周老师,真有你的,居然把小意调教的这么好!这部戏票房下来了,公司应该考虑给你加1%的分红。”

    依依原本只有华星的1%,加一个巴仙已经是很高,再高易青就做不了主了,要开董事会才行。

    依依笑道:“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不过依我说,你应该给自己加钱才对。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每次看人都看的那么准,没想到让小意来演,效果会这么好。”

    听依依这么说,易青得意的冲她眨眨眼,走过去接过李想手里的扩音喇叭,大声道——

    “我宣布!《花木兰》剧组,北京外景地部分,长城段拍摄,全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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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楼 发表于: 2007-10-03
第四十五章 华星五大名导(中)
    新晋的“青女郎”林小意,现在已经成为整个内地影坛轰传的重磅八卦题材。

    内地的娱乐消息一向略比香港本地的慢。两个月前易青就已经向媒体推出小意这个新人了,但是或许是因为小意当时的生涩和内向,并没有很快带动外界的关注。

    直到这次,外界一直风传随时会流产停机的《花木兰,突然解决了所有问题,大张旗鼓风风光光的来到大陆开始拍摄了,顿时令许多当初信誓旦旦的声称自己有内幕消息——说〈花木兰一定会搁浅停拍的那些人纷纷跌破眼镜。

    当然,天错地错,千错万错,传媒是一定不会有错的。让一个媒体承认他们之前做的是假消息,恐怕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困难。所以为了表示之前关于华星新戏因为资金问题濒临停机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各大媒体纷纷在年仅十七岁的景女郎林小意身上做起文章来。

    非常奇怪的事,也许是小意的清纯和年幼使人不忍,媒体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提到她和易青有什么生理方面的瓜葛。舍弃了这个最大的卖点之后,各大媒体开始在小意的身世上大做文章。

    目前比较权威的版本,是根据若干年前关于易青和小龙女刘一菲的诽闻引申出来的。当年不是传闻易青是美国富商地私生子,是刘一菲的美国同学吗?那么这个林小意显然就是易青的美国爸爸的一个极好地朋友的豪门千金,因为易青这个花花公子经营华星不善。搞得新戏差点停拍,他老爸的这个朋友在危难之时帮了易青一把,给〈花木兰送来大把美金,条件是必须捧红他还未成年的女儿。

    这个传言的起因。是因为记者采访依依的时候,问及小意的身世情况,依依一时没有多想,随口就道:“我们也不知道。小意一直也没有跟我们说这方面的情况。”

    这个在媒体看来百分之百是在搪塞敷衍的回答,引起了无限遐想,第二天就出现了许多诸如此类的标题——“问及青女郎身世,周影后顾左右而言它”;或者更直接一点“周依依,你在回避什么?”

    和八卦媒体地天花乱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些业界的评论,许多专家学者。尤其是电影学院地老师教授们,对于把一部投资五亿的商业巨片能否成功的筹码押在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身上,纷纷表示疑惑。对于学院派出身的易青导演。为何要做出这样地决定,也是持有保留意见。

    保守一点的意见都认为,这样的戏应该由周依依这样实力和人气俱佳地大明星来出演才是保险的做法。

    但是易青始终坚持,因为他有自己的道理。

    如果去外面选一个明星,甚至就是找吴明玉、陈云可这样华星培养出来的明星。你让一个美女去咬一个臭烘烘的男人耳朵,她们估计也很难做出来,毕竟是科班出身。可小意就不同了。她才不管你什么第三自我,演员监督又是什么形体控制的,她就是一个野路子,演起戏来什么都真敢干,一副跟你拼了的架势——易青就是要她这种纯朴和自然的表演。

    不过总体而言,他对这一阶段的社会反响还是十分满意地。易青和依依等人原本最大的担心,莫过于简单的如一张白纸般的小意受不了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八卦娱乐圈,想当年阮玲玉那么成熟的一个女人,都在“人言可畏”四个字下含恨而尽。更何况小意是一个跟男人说句话都会脸红害怕的小女生;更何况今天的娱乐咨讯比当年迅猛了不知道多少倍,也犀利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有媒体站出来说小意被易青“潜规则”了,小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现在这种情况,易青他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借着这一拨的宣传攻势,和良好的社会反响,易青和孙茹准备在北京多留两天,让李想和罗纲等人先把剧组拉到西北去。而易青和孙茹、依依、小云等人,将在北京召开大规模的艺人签约酒会,和今年的华星公司几个重要的广告合约会。

    首先是要宣布华星集团正式全面进军娱乐业,在原本主营电影的基础上,开始成立经纪人部门和音乐制作单位。

    而华星集团第一个力捧的歌手,将是内地影迷极为熟悉的08版《红楼梦里的“宝姐姐”小云。

    此外,华星公司去年和“百事可乐中国’签下了两个女艺员三千万美金的合约,其中一个由百事合约规定了必须是周依依,另一个由华星推荐的就是小云。

    这就是小云那天下午和易青在华星大厦顶楼办公室里秘商的“交换条件”,小云了充了一把叛徒,而华星公司给小云两份普通明星梦寐以求的合约。

    经过多年的磨砺,今天的小云已经找准了自己的发展路线。她的聪明乖巧,八面玲珑的性格,更适合投身娱乐圈多方面发展,而不是象依依那样单纯醉心于电影表演。而易青于公于私,责无旁贷的要为小云铺青这条“青云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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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9楼 发表于: 2007-10-03
“怎么样了?都安排妥当了吧?”站在北京五星级长城酒店的大堂,易青和孙茹一起走进来,仔细的打量着会场。

    小云一早就把依依拖来了,过两天的记者招待会,对于她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重要最辉煌的时刻,所以她特别想看看会场的布置。

    依依看见易青和孙茹来,笑盈盈的上来和孙茹挽在一起,并对易青说道:“没说的。国际水准!非常周到,连记者的机位都圈出来了,几个可能出现隐蔽机位的地方,全部排上了保安。”

    孙茹笑着对小云道:“喂,小云,你那天可以穿裙子来了,穿多短都行,里面不穿内裤都行……呵呵!”

    小云气得咬牙切齿的要去掐她,嗔道:“别以为你是我小老板我就会怕你,走!到厕所去单独聊聊!”

    在两人的笑闹声中,易素看了看会场内,满意的点了点头。地上好多地方画满了圈圈——正对着主席台是一长溜给记者坐的椅子,每排坐椅附近,都已经被工作人员画出了架机器的位置,也就是说,建议记者们在这几个位置拍摄,使台上的演员能摆出好看的Pose来配合。

    实际上,是为了防备一些没素质的娱记。现在的娱记,为了取悦一些观众的低级趣味,喜欢在一些隐蔽的机位上用一些刁钻的机器角度来拍演员的走光照。早几年的刚开始流行搞这一套的时候,明星和经纪人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门道,那些老手一进场就四处打量着怎么放机器,怎么取位,明星们根本没有防备,于是第二天自己的内裤就上了网——要是正好贪凉快没穿的话……

    还有一种,主要是满足一些心理不平衡的人的某种趣味。就是在一些特定的角度,架起机器来抓拍演员员最难看的瞬间,比如打呵欠、失笑、愕然之类的表情——五官再端正标致的人,你只要是刻意去寻找某一瞬间的特殊表情下脸部肌肉的怪异活动,也一样能得到非常趣怪的图象。最后再经过一定的加工发出去。让一些人,尤其是一些自卑感很强的女生看了以后很开心的说:其实某某某也不怎么样嘛,实际上也挺丑的。

    现在经过张建和北京分公司的同事们这么一布置,公司艺员在这方面的担心自然就减到了最低。张建自己也入行不算太久,能处理的如此老到,可见他真是很下了番功夫的。

    孙茹笑着对易青道:“你用张建这个人用的可真对!要说他可还真是个人才,这份细心一般的女孩子都赶不上他。”

    易青笑了笑,张建的出色表现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想到这里,他突然好奇的四处寻找起来,随口问道:“咦,张建呢?他这两天不是一直在会场监督的吗?怎么溜号了?”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应道:“张总监今天请假,说是陪一个老朋友去扫墓去了。”

    孙茹笑道:“咦,这么巧,我们一会也正好要去给我爷爷扫墓。”

    易青想了一下,微笑着道:“巧吗?一点也不巧。我想我们和张建去的,根本是同一个地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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