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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烈火寒灵》作者:李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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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2楼 发表于: 2007-09-06
 

  离的近了些,承焕就听见院墙外有不少人跑过,还不时的交谈,有的人道:[大家快点,先把城门关了,逮到那两个人咱兄弟可就发达了,二爷说了,赏银千两呢!没准还能弄个小官干干!]又有人道:[我说,那俩人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啊?可别让他们从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亏大了……!]

  声音渐远,承焕听的真切,知道这是在说天外仙和他呢,不晓得那个公子哥是什么人,好象很有势力啊!一想,也不能在墙根这呆着呀!看了看眼前,是一个很讲究的大园子,要是赶上夏天,一定是花繁草密,香气阵阵,而现在却荒凉的很,在角落里还能看见一些发黑的积雪。承焕忍痛把天外仙搀起来,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来回过个人就能把咱俩逮住拿去换银子。]也不待天外仙说话,辩明道路,向远处的一排房屋走去。

  承焕到了近前一抬头,敢情这家死了人了,房檐屋角都挂着奠灯,风一吹晃晃悠悠的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承焕挑了间靠中的房子推门而进,一看,这里好象是灵堂,当中摆着一口大棺材,这棺材可真好,红松木的面,刷着上好的漆,边上还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棺材正前方一个大大的奠字,两旁还烧着手腕粗的白色蜡烛,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承焕和天外仙来到奠字下方靠着烛台坐下,这样外面进来人也不容易看见,承焕见天外仙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青灰中透着酱紫,那眼睛布满红线,嘴唇也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跟个死人相似。

  天外仙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刚才她默查全身,功力损失大半,而且还在慢慢减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散功的边缘,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在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道:[这里有治刀伤淤伤的灵药,把你的脸擦一擦吧!]

  承焕那可是真疼啊!闻言拿过瓷瓶倒出灵药在脸上,手上,胳膊上涂抹着,灵药如神,涂过之处冒着清凉的风,肿着的地方也不再涨痛,感觉好多了。

  承焕把瓷瓶还给天外仙,见她摇着头,道:[你到底怎么样了?好没好一点?]不用她回答承焕也看出来她还不如刚才呢!

  天外仙苦笑一下道:[你看,连棺材都给我预备好了,可见天意如此啊!]也不能怪天外仙这么想,胡乱跑到这个地方,也太凑巧了吧!

  承焕看了眼棺材,道:[别胡说,就是没了武功也不至于死啊!我不也没了吗,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天外仙看着承焕道:[我现在才相信有因果报应这一说,我虽然也干过好事,可我这一身功力有一半是采补而来,祸害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冥冥中他们都找到头上来,是要还给人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美吗?除了驻颜有术外都赖这一身修为,我没了武功是不会死,可会变的很难看,很难看……!]说着天外仙掉下了眼泪,可见容颜即将衰老让她心里无法承受。

  承焕受此感染心里也不好受,道:[你是做尽了坏事,可你也没少做好事啊,我见姐姐她们提起圣莲仙子,一个个都很崇拜的,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那就两清啦!你不必这么想的,对了,魏九龄为什么管你叫袁媛呢?你是叫袁媛吗?]承焕也没想问这个,只是想即此引开天外仙的思路,免得想的太多了,人也会崩溃的。

  天外仙喃喃念了两声袁媛,道:[是啊!他要不提我自己都要忘了,好久了,袁媛,你说这个名字好听吗?]她忽然认真地看着承焕。

  承焕也念了一边道:[很好啊!跟你很配呢!为什么人们都叫你天外仙呢?]

  天外仙也就是袁媛,双眼看了看上方,似乎能从棚顶看出很远似的,恍惚了一阵,道:[这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你知道吗,藏剑阁里的人都跟师父姓袁,师父她待我可好了,让我做尊贵的侍剑使,可她去世我都没能看上一眼,我想回去的,可我怕她不高兴,我的心好疼,我好想她啊!]袁媛说的真情流露,对逝去师父的思念可谓铭心刻骨。

  承焕见她如此,道:[心里面有这个意思就好啊,见了面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你为什么要离开藏剑阁呢?]

  袁媛好象没有听见承焕说什么,自顾自道:[我八岁的时候,家里出了横祸,父母具亡,是师父救了我,为我报了仇,而后又把我带到了藏剑阁,在藏剑阁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虽然练功很苦,但有小伙伴跟我玩耍,现在想来,只有那段时光才是我生命中唯一记得清楚的。]

  承焕见袁媛提及她的往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那后来呢?]

  袁媛幽幽道:[后来?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是了,是师祖,师祖真的好美啊!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美的让人嫉妒,让人不敢面对,让人自惭形秽,可她为什么要出现呢,她要是不出现的话我就可以继续留在藏剑阁了,你知道吗?那时的我也是极美的,可见了师祖后我才晓得自己的颜色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想超过她,那时这个想法完全左右了我,说是糊涂也好,说是嫉妒也罢,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我找到师祖和她长谈了一晚后,我不敢再和师祖面对,怕那会让我干出蠢事,好象是十七岁吧,我离开了生活九年的藏剑阁,去找寻超越师祖的方法……!]

  承焕听的头皮发麻,这袁媛真是一个嫉妒狂啊,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吗?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离家出走!其实这其中的道理承焕并不明白,冷月第一次出现时,给予袁媛等人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那种集天地间至真至美至幻的感觉令人痴呆,虽然同是女人,可多种复杂的心情都齐聚心头,当时有袁媛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但成行的只有袁媛一个人罢了。

  袁媛接着道:[师祖的武功我见识过,高的非人力可为,但我还是傻傻的想超越她,我于是遍访高人,无论黑白两道,只要是有些特长的我都不耻下问,虚心学习,你见过的日月双邪,我跟他们的师父还学过三个月呢,和魏九龄龙源一些人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的我虽然跟各色人等结交,但还是一个很纯真的小姑娘,可我并没有学到真本事,在常人看来我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我知道与师祖相比何止天地之别啊!在我二十三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又遇到了师祖,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后说我太偏执了,让我放弃,说我的师父很是想念我,让我回去看看,我没有听,师祖好象很生气,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当时以为自己懂了,其实是歪解了师祖的意思,从此陷入了魔道,妄想由魔入道,用大伤天和的采补之术增加自己的功力,从此名声败坏,以至于得知师父病重的消息也没敢回去,怕她老人家见到我会生气,只得在藏剑阁外徘徊,直到她老人家故去。那一天好象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哭了很久,为了师父,我一面做武林人人不齿的天外仙,一面打造了圣莲仙姑的身份,为的是让师父的在天之灵能安慰些,高兴些!]

  袁媛娓娓讲来,听的承焕呆若木鸡,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道:[你……你有几十岁了吧?]

  袁媛看着承焕笑了,道:[很想知道吗?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稀里糊涂的混春秋,为了一个永远不能达成的梦想,真的很可笑,如果这次不是和师祖相遇,释去了心魔,估计还得做那看似快活的天外仙,其不实谁难受谁自己知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承焕抻了抻舌头,七十多了!他也想过袁媛会有很大年纪了,但还是让他吃惊不小,看现在的袁媛,顶多就十八九二十那样,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袁媛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快了,你看,都没有方才光滑了!]

  承焕却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正待安慰她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二人不由禁声,往台桌下靠了靠。

  门声响动,听声音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声音道:[爹,这石家兄弟也欺人太甚了,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布政使啊!随便的就关城戒严,还要上门搜查,说要拿什么贼人,我看他们这纯粹是跟您过不去,给您小鞋穿!]

  那个父亲道:[儿啊!现在石家父子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哪里能扭的过人家啊!给咱们小鞋穿那还不是因为为父是曹公公的门生吗!山西是老石家的天下,焉有容纳外人的道理,没有暗地里把为父的脑袋摘掉,就算对得起咱爷们了,石享现在贵为忠国公,其子石彪又是武清侯,握重兵镇守大同,连公公都忌惮三分,临上任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我,只可观察他们的动向,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有不顺气的地方,咱爷们就往肚子里咽吧!]

  儿子似乎颇为生气,道:[爹,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在这个时候戒严,分明是要治您啊!]

  父亲冷然一笑,道:[这个他们还不敢,你爷爷怎么说还当过太子少保,耽搁了出殡的日子,皇上可饶不了他们,他们山门来查就让他们查,但这一间不行,你一会把皇上赐的那块匾挂到这里,不能让他们扰了你爷爷的清静,咱们按时出殡,我看石彪敢不开城门!]

  儿子哼了一声道:[石彪还算通情达理,那个石尚可真不是东西,说话没边没沿的,我看着他就有气!]

  父亲又安慰了儿子一会,交代了细节后,父子二人就退了出去,时间不大,又听见门框响动,想来是把那块皇上赐的匾挂上了。

  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了,承焕道:[怪不得那个公子哥这么横,原来是国公之子,咱们的运气似乎很背啊!]

  袁媛把提起的功力散去,刚才她不知道什么状况,不得不做准备,虽然她功力丧失了大半,但收拾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道:[是啊,我还纳闷魏九龄怎么当起走狗了,原来是投靠了官府,忠国公石享,好象是有这么个人!]

  承焕道:[他们把城门都关上了,一会还要到这里来搜,万一那块什么皇上赐的匾挡不住,我们怎么办啊?]

  袁媛看了眼面前的大棺材,计上心来道:[一会不是要出殡吗!我们就躲到棺材里,待出了城我们在出去!]

  承焕一吐舌头,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不会真就这么让人活埋了吧,还有啊,跟个死人窝在棺材里,似乎不大好!]

  袁媛起来道:[谁说要跟死人窝在一起了!]她来到棺材前面,双手覆在板面上,一较劲,只听咯吱咯吱的声响,原本已经上了钉的棺材盖被掀了开来,里面躺着一个清瘦的老头,寿衣寿帽十分的华丽,身子周围摆着一圈的金元宝,有巴掌大,闪着金光!

  承焕刚才听说这老头还做过太子少保,看来也是个品高行端的人,此时掀开人家的棺材盖,不由心生愧疚,刚要念叨两句赔罪的话,就见袁媛扯着老头的衣襟把他拽了出来,撇到了灵堂上方的龛笼处,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放着个人。袁媛道:[这回就我们两个人,该不会太挤吧!]

  承焕干张嘴没说出话来,死者为大,这么做也太那个了吧,不禁暗念了几声罪过。

  袁媛拿起烛台在棺材底下扎了三个眼,承焕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袁媛瞥了他一下道:[你不想憋死吧!是不是被揍糊涂了!进去躺着吧!]

  承焕见眼前惟有如此,抬腿迈进去躺着,还挺宽敞。

  袁媛也进来,刚要把盖子盖上,承焕惊道:[你的头发?]原来,这么一会功夫没注意,只见袁媛的两鬓已经变的霜白,眉梢处也暗淡了许多,似乎还有细微的皱纹,像是突然老了十岁的样子,如何能不让他吃惊呢!

  袁媛拿着烛台边把盖子盖上边道:[是变老变丑了吧!刚才运功就觉得不舒服!]接着光线一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承焕见袁媛挨着自己躺下,安慰她道:[也没有啊!]心说反正你这会也没镜子,看不见!

  袁媛轻吸了口气,道:[我死之后就用这副棺材吧,挺不错的,没想到我死还能有这么好的棺木!]

  承焕刚想说话,隐约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不由侧耳倾听。头一个声音有些耳熟,正是那个公子哥,也就是那个儿子口中的石尚。似乎还在门外,石尚道:[沈大人,搜遍了全城也没见到贼人的踪影,现在就剩下你家这间房子没搜过了,您可别落下个窝藏贼人的罪名啊!传到朝廷的耳朵里,可不好听啊!]

  沈大人还没知声,他儿子一听就火了,道:[石尚,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别仗着你老子的名头来压人,你干那点事谁不知道啊,哪里有什么贼人,你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成,还被揍了一顿吗?实话告诉你,别说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就是有谅你也不敢放肆!]

  石尚冷笑一声道:[沈凌,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我记得没得罪过你吧!你好说好商量倒也罢了,这么说来,我要是不搜上一搜倒显得怕你了!]

  沈大人见事情要僵,忙赔笑道:[二公子,沈凌不会说话,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本官敢拿头顶的乌纱帽打保票,沈家绝对没有您要找的人。]

  石尚哼道:[这不看看怎么能知道呢!沈大人您说是不是?]把沈大人噎在当场。

  沈凌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石尚,看看你脑袋上面是什么,再说话不迟!]

  石尚见头顶一块四字的金匾,上书室静兰香,倒没什么希奇的,待看清楚落款,心也轻颤了几下,一回忆,正是当朝皇帝朱祁镇的字迹,这才想起沈老爷子的身份,一时愣在那里。

  沈凌见石尚呆在那了,笑道:[石尚,你敢进去我就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石尚平日也飞扬跋扈惯了,被沈凌这么一激,少爷脾气又上来了,道:[怕你何来,我偏要搜上一搜!来人那,搜……!]

  搜字还没喊出口,一个浑厚但不失威严的声音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石尚一听,就是一缩脖,回头一看,正是大哥石彪,大哥是疼他,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可也真收拾自己啊!刚才自己也真的有些出格,立马不敢炸刺了。

  沈大人一看石彪来了,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石彪一抱拳道:[晚生知道今天是沈老爷子出殡的日子,如何敢不过来啊!石尚给您添乱了,石彪在此给您赔罪!]

  沈大人忙道:[哪里,哪里!二公子也是抓贼心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石彪道:[晚生早就记挂着老爷子的丧事,可一直公务繁忙没能前来吊唁,这出殡的日子就让我来扛幡吧!]

  沈大人急忙道:[这如何使得,吓死卑职也不敢啊!]

  石彪诚挚道:[家父和老爷子同朝为官二十余载,常道老爷子的事迹,让我等以为榜样,石彪时刻不敢忘怀,今天就让我了表寸心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3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四章 盗墓

 

  外面的谈话承焕听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又隔许久,就听见哀乐响起,喇叭吹的震天响,承焕二人在棺材里都觉得耳膜痒痒的难受,紧跟着,进来了不少人,棺材也忽悠一下起来了,平稳地被抬了出去。承焕的心这才放下,要是被人发现了上面的原装正主,二人可就没跑了!

  走了一会,承焕见袁媛一声不响,道:[你怎么样了?]

  袁媛嘘声道:[别说话,万一魏九龄在附近让他侦知就糟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给你烛台!]说着把烛台交到了承焕的手里。

  承焕就听着袁媛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还有,这个烛台给自己干嘛啊?可一想起魏九龄,承焕也不敢说什么了,加上这空间漆黑一片,又感觉晃晃悠悠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倦意,也闭目养神,等着吧!

  出殡的队伍走的很慢,一来二去,承焕还真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周围静的很,是那种让人心慌的静寂,又等了许久,承焕确信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才推了推身旁的袁媛。能不静吗!在承焕熟睡的当口,棺材早下葬埋土里了!

  这不推还好,一推,承焕就感到坏了,袁媛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冰凉,再一探鼻息,承焕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袁媛死了!

  袁媛知道自己的功力无法恢复后就已经起了自杀的念头,可身边还有个承焕,她也死不起啊!后来二人假借棺材逃出升天,死的念头就更强烈了,在把烛台交给承焕,意思是你就是被埋了也可以挖出去后,再用暗劲把棺材的顶板震酥,便自断心脉,一命呜呼!

  这是继大哥,三哥三嫂死后,头一次有熟识的人在承焕面前逝去,让他大脑混乱了很久,躺在那里真如死人一般。

  明白过来,又认真地探了探袁媛的气息,确认无误后,黯然长叹,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让承焕有些无法接受,握着手中的烛台,他这才明了袁媛的意思,看来那时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承焕收拾心情,正待破棺而出时,就听见了一阵沙沙的挖土的声音,以为外面送葬的人还没走,吓的他不敢动了。

  等了一会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一个尖细的嗓音道:[张三,你他妈的可别骗我,这里面要是鸟毛没有,我就把你塞进去!]

  张三的声音很粗,道:[李四哥,我还能糊弄你吗!这金元宝可是我亲眼看见放进去的,还有不少好东西呢!要不然我哪里敢做出这等事来啊!我都打算好了,干完后就离开沈家,咱也尝尝当爷的瘾!]

  李四骂了一声道:[我他妈的就不信,有这好事你还能记得我,早自己个发财了!]

  张三顿了一会道:[我……我这不是害怕吗!这挖坟盗墓可是作损的活,这心里他就慎的慌,你不是干惯了这个吗?]

  李四又骂了声娘道:[我说呢!敢情你小子胆虚啊!你快点行不?别像没吃饭似的!]随着李四的话音,沙沙声快了许多。

  承焕在棺材里听的清楚,噢!这是两个盗墓贼,可真要被他们按在棺材里还真不好办,承焕眼睛一转个,心中有了计较。

  见露出了棺材盖,李四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三儿,你把斧头拿来,我把铆钉起出来!]

  张三应了声递过斧头道:[四哥,你可轻点,这棺材板还能卖钱呢!]

  李四骂道:[你真他妈的穷疯了,这玩意能拿吗!是不是想害老子进牢房啊!除了元宝什么也不能拿,明白没有?]

  张三现在的眼里只有金元宝了,李四说啥是啥!李四把铆钉都起了出来,把斧头扔到一旁,搓着双手道:[过来帮帮忙,把盖子揭开!]

  张三听了,心里就有点紧张,手也哆嗦了,道:[等会,我喘口气!]深呼吸了几下,才和李四将棺材盖揭开。

  就在二人把棺材盖扳掉的时候,承焕腾地一下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对着二人就是呵呵傻笑。

  这一下不要紧,可把张三和李四吓坏了,那魂都没了。承焕被石尚一顿胖揍,那脸就有些变形,承焕再故意把脸弄的难看些,这黑灯瞎火的映衬的就更难看了,别说做贼心虚的人,就是好人看见了也得吓个半死啊!

  那李四不愧是惯犯,知道今晚犯邪冲了死人,虽然也吓的脑门冒汗,手脚冰凉,可硬是憋着一股倔劲,撒丫子就跑,估计武林高手也就他那个速度吧!

  张三可就没这两下子了,看见承焕从棺材里坐起来,当时就完了,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手刨脚蹬,抽上了!

  承焕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一会,见一个倒地不起,另一个也跑没影了,这才从棺材里面出来,走到张三近前一看,人已经没气了,踢了一脚,感觉都硬了,心里说话,叫你们干坏事,这就是报应!他也没想想自己这事干的也好不到哪去!

  把死人放在这也不是办法啊!万一天亮了被人看见就麻烦了,承焕拉着张三的腿,把他拽出去很远,扔到树林里才放心,翻回头再看袁媛,承焕心里也是酸酸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转眼就死了,能不难受吗!

  承焕借着星光仔细地端详了袁媛的面容,现在的她仿佛三十左右,两鬓雪白,和自己倒有些想象,但这一切都无损她的绝世容姿,她依旧那么美丽。承焕忽然发现袁媛的脸上好象脏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入手感觉像是有蜘蛛网覆在了袁媛的脸上,心中还纳闷不已,这地方怎么会有蜘蛛呢!再往身上瞧,衣服上也有薄薄的一层,不得已,承焕由上到下给袁媛又收拾了一遍,感觉干净了许多这才罢手。

  入土为安,承焕把棺材盖盖上,看着袁媛的脸一点一点被盖子挡住,心中也唏嘘不已。刚好张三二人扔下了盗墓的工具,承焕重新把铆钉铆上,再一锹一锹把坟土填上,这一忙活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看了看四周,记住了地理特征,待来日好把棺木迁走。他也不想想,沈家要是发现了老爷子还在烛台上放着,能不把这里的坟掘了吗!

  承焕不敢再回城里,他记得汾河离这里应该不远,要是顺水而下,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到洛阳,想到此,承焕辩明方向,一路寻找码头。

  承焕等于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到码头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好先找一家酒店填填肚皮。

  这码头离太原城能有十里,规模还挺大,各色店铺应有尽有,买卖繁荣,人们进进出出忙的不得了。

  承焕挑了间最大的酒店,靠窗子坐下,小二勤快地上前招呼着。承焕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反正能填饱肚子就行啊!

  功夫不大,酒菜齐备,承焕甩开腮帮子吃的喷香,饭罢刚想结帐,旁边就吵上了,店小二用手指指着一个顾客道:[我说兄弟,你没钱就别来吃饭啊!我们这可不是粥场,你吃完了不付钱,我们吃什么呀?]小二说的唾沫飞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承焕一看那个顾客,十八九岁的光景,长的倒也不难看,黑黑的脸膛,显得十分精神,鼻子眼睛也挺有型,但此时因为窘境,脸色通红,额头上也见汗了。承焕见那顾客一转首,心就突突跳了两下,怎么着!这个人竟然是女扮男装,没有喉结。

  这顾客脸红如布,道:[我……我原本带了银子的……!]

  店小二打断她道:[在哪呢,结帐啊!]

  顾客急的跟什么似的,道:[可银子却不见了,一定是被人偷去了!]

  店小二嘿嘿笑道:[我说兄弟,你这借口也太老套了吧!这么着吧,你这顿饭也没吃什么东西,你在这干三天活,就算抵饭钱了,怎么样?]他可真会抓贱劳力。

  顾客急道:[那怎么行,我还有急事呢!本来就晚了,再耽搁三天可就什么都凉快了!]

  自从跟慕容碧有了那档子事后,承焕对女扮男装的人一向敬而远之,可这时见她窘的要命,而且似乎真有急事,起身道:[小二,这位大哥的饭钱算我帐上,你就让他走吧!]

  小二眼见今天烧火挑水的劳力就这么跑了,心里挺不痛快,道:[那也行,一共五钱银子!]

  那顾客尖叫一声道:[什么!我……我才吃了多少东西啊,一钱银子都用不了的!]

  承焕哪里跟小二计较这点银钱,放了五两银子道:[够了吧!]

  小二一看,多出一半还拐弯呢,立时乐的眉开眼笑,道;[够了!够了!]

  承焕只是对向自己道谢的这个雌儿一笑,便出去寻找船只去了。

  这个人本想好好谢谢承焕,见承焕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就作罢了,她哪里知道承焕的毛病呢!

  这个人出了酒店,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忙道:[大……大哥?]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高兴的跑过去小声道:[大师姐,你怎么才来,我刚才……!]

  这位师姐听完了,道:[紫涵,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今天是有好心人为你解除了窘迫,要是没有呢?岂不是要受辱人前了吗!]

  紫涵一噘嘴道:[哼!那个小二可讨厌的紧呢,人家没吃那么多,他就多要钱,惹翻了我,让他一年下不了床!]

  师姐一拍紫涵的脑袋道:[你要是真这么做,看我不罚你才怪,有武艺在身并不代表可以随便欺负别人,知道吗!]

  紫涵咧嘴笑道:[知道啦!我的好师姐,谁让你找船找了这么久呢,人家等的肚子都饿了,才会这样的。]

  师姐叹了口气道:[去洛阳的商船根本就没有,我好说歹说才租到了一条小船,将就着吧!能到地方就好。]

  紫涵跟着师姐来到租好船的地方,虽然师姐说是小船,可也有六七丈长,三四丈宽,看样子挺结实的。在外面打量了一圈,还没等进船舱呢,就听见师姐道:[船家,我们不是讲好了吗?这船我包下了,你为什么还让别人上船呢?]

  船家道:[我说客爷,您给的银子也太少了点,五十两包饭菜满打满算老汉我也赚不到十两啊!可这位公子人家也出五十两,还自备饭菜钱,您要是不同意,要不这样,您把船让给这位客爷算了,让老汉也多赚点!]

  船家的话把这位师姐气的浑身直抖,好不容易租来的船眼看又要泡汤了!紫涵听见了进舱一看,师姐正和船家争执呢,她眼睛奸,一溜,正看见一脸不好意思的承焕,忙道:[师……大哥,这位就是帮我付饭钱的公子……!]

  承焕也找了半天,一样没有去洛阳的船只,正丧气的时候,正好这个船家自言自语,说此次去洛阳根本赚不到钱,承焕一细问,把事情问清楚了,当即就许诺一样给五十两银子,还不用船家供饭,这船家一听,能多揽份活的话,这趟可就赚大发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承焕没想到同样租船的人一进来就表示不同意,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呢,就看见紫涵进来了,还管面前的人叫师兄,当时就明白这个也是女扮男装的货色,正合计要不要同租一条船呢,毕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师姐听紫涵说面前的人就是帮她付饭钱的人,火气当时就没有了,道:[如此说来,倒是多谢小兄弟了!]

  承焕见这个所谓的大哥化装化的能有二十五六岁,跟旁边的那位倒还相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血缘关系还是故意这么化的。见人家这么客气,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道:[凡事都有先有后,是我的不对了,我这就下去!]

  紫涵见承焕要走,道:[你不也是到洛阳去吗,我们一块走吧……!]刚说就被身后的师姐轻轻捅了一下。

  船家也不想生意泡汤,道:[就是嘛!几个大男人又不怕什么,挤一挤没关系的,你们要是同意的话,饭钱都我自己出!]关键时刻,他也舍得出血了!

  承焕心说,自己倒没什么,也真着急回去,可就怕人家不愿意啊!这船说大不大,跟她们住上十天半月的,人家难免别扭啊!沉吟道:[这个,不大好吧!]

  师姐刚想说话,紫涵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什么歹人,还能把船劫了吗?]

  承焕也真不想下去,闻言道:[那我就多谢了,多谢!]

  紫涵猛地觉得腰上一痛,道:[大……大哥,你干嘛掐我?]

  师姐脸色微红,见事已至此,道:[这位兄弟先歇息吧,船家,你也可以开船了!小弟,你跟我来!]说着自己先奔船尾走去。

  且不表船家放缆开船,紫涵跟着师姐来到船尾,师姐道:[紫涵,出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咱们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触,尤其是男人!我还强些,你呀,人家给你点好处,你都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人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紫涵道:[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位公子不象坏人啊!]

  师姐眼睛一翻道:[坏人是不会在脸上刻上我是坏人的,衣冠禽兽多的去了,还有啊!你看他脸上的伤,就可以断定他不是善茬,就算他不是坏人,我们也要离他远一点的,可你倒好,还把他留到船上了,这船本来就只有两间舱,除去船家的一间,我们要和他睡一间,很危险的!]

  紫涵一脸不相信道:[师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谁都不象好人了,我虽然不如你见的世面多,但我认为他一定不是坏人,再说了,就算他是坏人,那更好,我想找坏人还找不到呢,正好拿他练练剑!嘻嘻!]

  见紫涵又拿出无敌的笑脸功,师姐也笑道:[你呀,整天做梦当侠女,侠女可不想你这般样子的!]脸色又是一整道:[千万别成真才好啊!]

  紫涵见师姐这样,转变话题道:[师姐,你见过大师伯吗?她长的什么样子啊?漂亮吗?]

  师姐摇头道:[我哪里见过啊!不过我看过师伯的画像,师父说很像的,嗯!很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紫涵不信道:[比师姐还漂亮吗?]

  师姐点点头道:[师姐可不及师伯的十分之一呢!]

  承焕见二人回转,忙把空间让出大半,自己坐到了紧靠船舷上的窗口处,看着外面汾河的风光,水波荡漾,倒也惬意!

  紫涵把身上的厚实外衣退下,道:[我是不是该把饭钱还给你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承焕忙道:[不必了,我叫罗承焕,不知兄台贵姓?]承焕见人家这么问,自己要不问问,倒显得缺了礼数。

  紫涵看了眼师姐,道:[我呀,我叫袁小头,我大哥叫袁大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乐。

  冤大头,承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是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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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紫涵

 

  师姐见紫涵开了这么个玩笑,也是强忍笑意,过来使劲捏了紫涵的胳膊一下,道:[这位公子别听小弟胡说,我叫袁……袁正,这是我弟袁义!]她随便安了两个名字。

  承焕一看就知道,也没有说什么,友好地点了点头,继续看外面。紫涵见承焕看的这么入神,也往前凑合了一下,道:[这也真够怪的啊!都已经冬月了,可汾河还没有结冰!]

  承焕也觉得奇怪,在记忆里,这个月份汾河早就冰封一片了,哪里还能行船啊!外面的船家听见了紫涵的话,接口道:[别说小兄弟奇怪,我在这活了半辈子了,也是头一回赶上,自打今年地震以来,这时令就古怪的很,夏不象夏,冬不象冬的,老天爷这是要作践人啊!要变年头啦!]船家以老百姓独有的方式看待这异常的季节变化。

  师姐袁正,暂且这么叫她,走近紫涵道:[也快了,你看,河岸边已经有细碎的冰茬了,估计再有半月就封河了!]

  承焕定睛一看,岸边果然有冰茬,心中道:[黄河上可别有冰茬啊!要是再换船,那还不如走陆路呢!]

  船家的效率还挺高,等到擦黑的时候已经驶出了老远,照这个速度,没有意外的话半月就可以到洛阳了。承焕这一天就坐在靠窗处,沉默无言,一来是感怀袁媛的逝去,心情多少有些压抑;二来也不想和船上这二位搭话,没有共同语言嘛!

  船家见天色也不早了,把船寻了处窝水的地方停下,为三人准备晚饭,无非是些干粮卤菜熟食一类的吃喝,方便。

  紫涵和师姐由于碍着承焕,也不能畅所欲言,合着她的性格,这一天也憋坏了,逮着这吃饭的当口,紫涵瞪着大眼睛道:[罗大哥,你家是在洛阳吗?那地方好玩吗?]

  承焕咬了口干粮道:[也不算是,我对洛阳也不熟悉的!不过六朝古都,自然有它值得人们欣赏的地方,好地方也多的很。]

  打开了话匣子,紫涵殷勤地为承焕夹了块肉,道:[罗大哥,我怎么看你一天到晚也不痛快,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袁正在桌子底下蹬了紫涵一脚,跟着白了她一眼,心说人家有没有烦心事碍着你什么了,真是没话找话,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不过她也白忙,紫涵只当作没看见。

  承焕脸色黯然,道了声谢并没有回答紫涵的话,显然是又想起了袁媛的死。

  见承焕忽然变的有些悲伤,紫涵知道问到了人家的痛处,道:[罗大哥,你倒是吃菜啊!反正又不用花银子!]不怪袁正气恼,她可真是没话找话!

  承焕笑了笑,闷头吃饭,不过吃到嘴里也没什么味道,心中对姐姐等人的思念很是强烈,真想一下就飞到她们身边,转念又一想,自己离开已经这么久了,她们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到了南京了呢!

  承焕越是这样,袁正就越放心,船家因为今晚没有月亮,也不敢夜里行船,所以众人早早就休息了。

  话说简短,一连八天行船,这一天已经到了河津口,估计再用不了一天就能进入黄河主道,离洛阳也越来越近了。早在第三天的时候,承焕脸上的伤就好了,看的紫涵二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承焕会这么英俊,尤其是紫涵,平时连男人都很少见,看见承焕这么顺眼,更加没话找话了。把袁正气的也不再管她了,反正她也看出承焕似乎也像防贼似的防着她们俩,就让紫涵自己瞎白话吧!

  吃过晚饭,承焕独自一人坐到船尾,可能快到十五了吧,夜空中的月亮已经圆了,银色的月光铺洒下来,和着晚风,让人心情舒畅。听见身后有脚步响,承焕一准知道是紫涵,这个丫头一路上可把他烦坏了,该问的她问,不该问的她也问,弄的承焕有时候真想跳下河去,永不见她才好。

  紫涵要是嫁人的话一定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这一路可逮着免费的餐饭,每顿都吃个老饱,生怕亏着了!过来见承焕对着月亮发呆,紫涵道:[罗大哥,你老看它干什么?跟大……大哥似的,有什么好看的啊!]

  承焕真是怕了她了,道:[没什么,有时候心里想着事,就不自觉地看着它,像是可以对着它倾诉一样,习惯了吧!]

  紫涵一拍脑门,道:[我看你该和大哥凑一桌,连看月亮的理由都一样,真是搞不懂你们。是了,罗大哥,你一定是想嫂子了吧?呵呵!一定是的!嫂子漂亮吗?身材好吗?]她也不想想,正常男人有这么问的吗?问人家妻子漂亮不漂亮,身材棒不棒,这承焕是事先知道紫涵是个雌,不然还不得多心啊!

  提起这个,承焕顿时春风满面,道:[还好啦!]

  见承焕自我陶醉的样子,紫涵没来由的有点失落,顿时没了闲聊的兴致,道了声噢就走开了,而沉浸在思念中的承焕还浑然不知呢!

  清晨,船已经进入黄河,船家的一声惊呼把还在熟睡的承焕三人惊醒,纷纷出来观看。原来是河中有一个人撞到了船舷上,吓了船家一跳,此时正用船钩子把不知死活的人往船上钩呢,这是水上人家的惯例,人死了是要入土的,也算积积阴德。

  紫涵对什么事都好奇,第一个过来帮忙,人被钩起放到了船板上,不知道是因为在水中的时间长了,还是身上有伤,亦或天气冷水凉的缘故,此人浑身青紫,可怖的很。

  紫涵一摸此人的脖子,道:[还有气,大哥,我们要不要救他?]

  承焕见状道:[如果能救自然是要救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烦请二位搭搭手吧!]承焕推断紫涵二人并不简单,此时听紫涵如此说,更印证了他的猜想。

  袁正也不想见死不救,那是有违道义的,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道:[小弟,把你的回生散和这个给他灌下去,应该保他无碍的。]

  承焕接过瓶子道:[让我来吧!]取出碗把瓶子里的粉末倒出来,又从紫涵那里接过回生散一并和了,给这个溺水的人服下。承焕打量这个男人,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一双手的手指特别修长,指节粗大,跟平常人不大一样。

  和紫涵把这个人抬进去,又给捂了一层厚被,这人的脸色比刚才就好上了许多,看来紫涵二人的药效不错。

  刚把人抬进来不到一刻钟,就听见外面有人喝道:[呔!前面的船停下,不然莫怪撞翻了你!]

  船家回头一看,离此五十丈远,一艘大船正破浪前行,船头站着数人,看模样是对自己喊话,他也不敢不听,把船靠边溜着,不然真被撞上一下,自己这点家当可就毁了!

  承焕等人也听见了,袁正道:[如我所料不错,人家是为这个人来的!]她指了指刚被救起的人。

  紫涵也有同感,扯了承焕一下,道:[我们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外面,大船离这也就十丈远了,承焕眼睛还算好使,一眼就看清了大船上的人,心里就是一翻个,暗道乖乖不得了!为什么?船上的人都可以说是承焕的老相识,除了日月双邪,狗皮真人,隋宝韵和吴池外,还有那个大河帮的帮主庄重,这个时候遇到他们,承焕的大脖筋就有点麻,吱溜一下就钻到船舱里了,心下盘算对策。

  紫涵还纳闷呢,一回头承焕怎么没了,到底跟没跟自己出来啊!

  大船上,吴池咳嗽了一声道:[喂,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落水的人啊?]

  紫涵看见吴池的长相,心里就先厌恶了三分,再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当时就把吴池归为拒绝往来户,道:[没有啊!]心说有也不告诉你,看你那样就不是好人。看来长相对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隋宝韵凭女人的直觉,觉得紫涵的话靠不住,道:[你站在这光吆喝有什么用,过去看看又不会掉肉!]

  庄重也道:[此事滋事体大,就烦劳吴兄弟过去看看,咱们一路查了五艘船都没有,真要让那小子跑了,咱们可栽到家了!]

  吴池心中暗骂,这些人就属他能耐和职位低,任谁都能支使得动他,可心里憋气表面不敢露出来,道:[那我就去看看!]说罢飞身形如落叶般飘到了紫涵的面前,使小船摇晃了那么几下。

  可能吴池长的太难看,紫涵的胃就有些犯恶心,道:[你怎么这么横,不能轻点啊!]

  别看吴池在隋宝韵等人面前低声低气,可在外人面前那威风抖得也挺厉害,瞪着紫涵道:[妈的,别把老子惹火了,要不让你喂鱼!]公鸭嗓的嗓音听的人耳根都痒痒,说罢就往船舱里进。

  船家一看吴池的行径,心都哆嗦成一个了,看来刚才救人救了个烫手山芋啊!这要是拐带上自己,那还得了,脸色当时就白了!

  承焕钻回舱里,外面的话听的明白,急的他没处躲没处藏,脑门就见汗了。袁正一看就明白,道:[你认识他们?]

  承焕苦着脸道:[何止认识,外面那位都恨不得把我吃了!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放在以前,承焕怕他何来,可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尤其是隋宝韵,自己两次坏了她的好事,还不得把自己剐了啊!

  人一着急就容易疏忽,承焕也就没听见吴池上这船来了,正想藏到外间的一个格子里,一撩帘子,和吴池走了个顶头碰,二人一起愣在那了。

  吴池反应过来,一声怪叫,道:[我的妈呀!]撒腿就跑,承焕的武功给他留下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承焕也是手心冒汗,可见吴池这个样子,心下稍微松了口气,但也知道今天怕是凶多吉少啊!

  紫涵听见吴池怪叫一声从船舱里面跑出来像见了鬼似的飞身跳回大船上,也不由回身一看究竟,见承焕满头大汗站在那里,道:[怎么了?]

  承焕有些口干舌燥,道:[没什么!]承焕知道这一朝面是不可能躲过去了,硬着头皮出去,总不能连累船家和她们二人吧!

  再说吴池,隋宝韵等人见他脸色如同猪肝,体如筛糠,不禁问他怎么回事。吴池咽了几口唾沫,道:[船里……!]

  众人听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承焕的武功他们是有目共睹,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敌手,不禁心中打怵,可要抓的人又是教主志在必得的人,事情办砸了一样挨收拾,这可让他们好生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承焕从里面出来站到船板上,拢二目向船上观看。庄重不愧为一帮之主,想的比较周到,对承焕就是一抱拳,道:[司徒少侠别来无恙啊!]

  承焕见他如此,知道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武功尽失的事,现在惟有唬了,能糊弄过去固然好,糊弄不过去再说吧!道:[教主不也很好吗?]

  庄重呵呵一笑道:[司徒少侠,过往我们是有不对的地方,那也是上支下派,没有办法啊!我们开山立派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是多,少侠可要多多体谅!]

  承焕也是一笑,道:[帮主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庄重哈哈笑道:[少侠就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言了,我们丢了一个人,想必是在少侠的船上吧,还望少侠勾勾手,把人还给我们,这份人情庄某定有厚报!]他说尽好话,本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把人要回来才是上策。

  承焕心中一想,把人还给他们也行,谁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说不定是窝里反,再就是狗咬狗,跟这帮人搭上边也好不到哪去,正在合计呢!坏事包出来了!

  紫涵一直在旁边听着,见对面的人似乎很怕承焕,还一口一个少侠,难道罗大哥也是江湖中人,可他明明不会武功嘛!哎呀!自己真糊涂,师父不是说武功练到一定高度就会身化无形吗!自己一定没看出来,看他们怕罗大哥的样子,罗大哥一定是绝世高手啦!那倒要见识见识,当即道:[噢!你说把人给你就给你呀!当我们是什么啊!要还给你们也行啊……!]紫涵故意拖了个长声。

  庄重见她如此说,道:[小兄弟有什么条件尽管道来,庄某一定答应就是!]

  紫涵故意把眼睛一瞪,道:[但也要问问我们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啊!]

  承焕好玄没昏过去,心里说话,我地姑奶奶啊!你就不能把嘴封上一会吗!没人当你是哑巴!

  庄重身边的日月双邪一听就火了,刚才庄重低声下气他们就不高兴,承焕武功是高,可这里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吗!就是群殴累也把他累死!日邪一哼道:[帮主,跟他废话根本就没用,还是把人尽快拿回来才是,免得夜长梦多啊!]

  庄重心里说话,要拿人你去啊!我是不敢!嘴上道:[前辈,这个……!]

  紫涵见他们嘀嘀咕咕的,道:[喂!你们是不是害怕了,真是年纪越大胆量越小啊!本女……本公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她本想说本女侠来着,还好嘴快,兜住了!

  承焕真想一脚把她踹到河里去!你说什么不好,这不明着叫板吗!你是不是白痴啊,知不知道对面的都是谁?承焕的眼前开始发黑了!

  还真让承焕猜着了,紫涵虽然一天到晚做着侠女梦,可对江湖中人一个也不认识,也许正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日邪听罢,叫道:[小子修要凌牙利齿,某家到了!]说着身如大鹏展翅,划到紫涵的前面,月邪不敢让大哥只身犯险,也跟着下来了!

  此时,两船的间隔不到三丈远。

  听见外面闹僵了,袁正也出来护到了紫涵的身旁,对紫涵这张惹祸的嘴她也毫无办法!

  日邪赵开冷眼看着承焕道:[老夫断腕之仇今日也一并跟你算算清楚!]日邪当日被承焕震断双腕,没少受罪,两只手都险些废了,能不让他记恨吗!

  现在的承焕就一个招了——等死!日月双邪的身手他又不是没见过,就是自己有武艺在身想胜人家也不容易,就别说现在这个德行了!

  紫涵是看热闹不怕烂子大,还特意往旁边让了让,给腾出块地方来!省得罗大哥施展不开,承焕要是知道紫涵的想法,不大口吐血才怪!

  日月双邪不敢先伸手,怕反受其制,二人四目锁定承焕,寻找他的破绽,见承焕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更加谨慎了!其不知承焕现在已经存了必死之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这一百多斤随你们伺候了!

  大船上,庄重等人紧张到了极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船上,紫涵气血沸腾,想一睹承焕的武功,袁正则小心地戒备着!而那船家早跑到舱里,头捂大被,全身颤抖,害怕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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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水厄

 

  日月双邪所发出的杀气令承焕衣袂飘飞,连眼睛也有些刺痛,旁边的紫涵二人也感到这凌厉的杀气,不免有点紧张。

  日邪赵开吃过承焕的亏,深知承焕的厉害,气势犹如拉满的弓可就是不敢轻易发动。月邪赵合见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由转动身形,单掌用了三层力向承焕劈去,做试探性的进攻,也好进退自如。

  赵合用力不大但掌势甚快,承焕根本就躲避不开,两眼一闭,就听噗地一声,这一掌正劈在自己的前心,心口仿佛被一个大锤子狠狠敲了一下,疼痛难忍,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箭喷射而出,与此同时,人也被击飞出去,撞到身后的舱门上,把舱门也撞破了!

  这也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月邪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啊!怎么今天这么厉害呢!日邪也纳闷,弟弟的功夫什么时候达到这种程度了,自己怎么不知道!二人被这意外弄的愣住了!

  紫涵惊乎一声,跑上前去看承焕,心里还不解,承焕这样也不象绝世高手该有的风范啊!怎么一出手就被人撂倒了呢!

  承焕感觉撞到舱门的后腰可能破了,因为有粘乎乎的东西淌下来,被击中的心口闷的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出来的全部是血星子!

  紫涵过来把承焕扶起来,道:[喂!你怎么不还手啊?你到底要不要紧啊?]

  承焕苦笑一下,自己哪里有能力还手啊,没被一下劈死就烧高香了!忽然见日邪又扑了上来,忙道:[小心!]

  日月双邪只失神了一会,就高兴的一蹦多高,猜想那日承焕和天外仙一战一定是受了重伤,至今未愈。日邪见弟弟得手,心里也不忿,双掌如流星赶月,直扑承焕二人。报仇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紫涵听见身后风声不对,知道有人偷袭,娇喝一声,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掌。

  一道凌厉的气劲扑面而来,赵开惊咦一声,双掌连环挥舞,总算把这三重的气劲化解掉。

  袁正忙过来,道:[小弟,你没事吧?]紫涵要是伤了胳膊腿,她可是会心疼死的!

  赵开的功力不是紫涵能比得了的,她也感觉呼吸一窒,还好赵开没有继续进招,不然可就麻烦了!见师姐关切的眼神,道:[没事,这个老头真可恶!]

  承焕见唬人大法不顶用了,对紫涵道:[二位,这里没你们的事,快带着船家离开吧!]说着越过紫涵,站到了日月双邪的面前,道:[今日遇到你们,也算该然,一笔归一笔,咱们之间的仇恨跟旁人没关系……!]

  赵开嘿嘿冷笑,打断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大爷我不把你的皮扒下来,难消我心头之恨!]

  赵合抢道:[大哥,跟他罗嗦什么,办正事要紧,我去把那小子提出来,你把他拿下,回去再慢慢收拾!]赵合说罢跳进船舱。

  按袁正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扯着紫涵就要离开,而紫涵呢,见承焕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连说话都没力气,那样子太可怜了,道:[大……哥,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人,我们帮帮罗大哥吧……!]

  袁正可没紫涵那么好心,一拽紫涵,道:[我们走!]

  赵开见承焕没有反抗的能力,可高兴坏了,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可是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见袁正二人要走,当即道:[走!赶上了今天的事谁都别想走,怨就怨你们和这个小子同坐一条船吧!到了阎王爷那别忘了告他一状!]说着一晃身形,首先奔的是承焕,他恨承焕恨的都想生吃了他。

  紫涵这回知道承焕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见赵开双掌直拍过来,见不得承焕死在掌下,娇喝一声,往腰上一摸,一道光华在船上闪起,接着如虹的剑气纵横开阖,把赵开逼退了两大步。

  赵开大意之下险些被剑撩上,道:[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那就陪你玩两手。]他上次被承焕打伤后,身上就一直带着少时成名的兵器——七节白骨鞭,见紫涵手上的剑是宝家伙,自己要不拿兵刃可就吃大亏了!

  袁正心中埋怨紫涵,在家什么都好,这一出来就不是她了,看来以后她就是再哭再闹也不能带她出来了,真是惹祸的苗子!一点也不知道轻重!

  紫涵见赵开抖直白骨鞭,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来从没有和人真的动过手,难免手怯,二来也知道赵开武功不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人家!

  承焕知道紫涵二人会武功,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再看紫涵手中的宝剑,是从腰上抽出的软剑,光华夺目,剑虹缭绕,而紫涵的气势也无形中变化了许多,给人一种浑然天成,无懈可击之感!

  袁正在旁暗暗点头,紫涵的剑意已经略有小成,如果再下下苦功,用不了几年就会在众姐妹中脱颖而出的!

  赵开也是倒吸了口凉气,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且不说紫涵的功力如何,就是这份意境已经俨然具备宗师风范了!顿时收起轻敌之心,气贯白骨鞭,划起一片白芒,砸向紫涵。

  紫涵沉了沉心气,手中宝剑瞬间抖出十数剑花,虚实并用,和赵开战在一处。二人在狭小的船板上各展所能,打的不亦乐乎!

  这边,月邪赵合从船舱里提出那个落水的人,见大哥和另一个小子打的不分胜负,道:[大哥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飞身形回到了大船上,将那人交给庄重,道:[帮主今次可看好了!再让他跑了我等可不负什么责任!]说罢又跳回了小船上!

  袁正刚才本可以拦下赵合,可她一想,又不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何必呢!随后见船家战战兢兢的从里面出来,就更不想拦下赵合了!

  这船家还算命大,没让赵合找到,不然焉有他的命在,不过那脸都吓青了,腿也哆嗦,江湖仇杀对他来讲太吓人了!

  承焕的眼力还在,见紫涵虽然剑术精妙,无奈功力比之赵开差的太多,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就慢了下来,鼻尖也冒了汗,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的,心下紧张万分。

  袁正见紫涵再打下去就会有闪失,忙道:[小弟,还不回来!]

  紫涵也知道打不过赵开,可想要抽身就不那么容易了,赵开此时稳占上风,白骨鞭舞动如风,鞭鞭锁住紫涵的剑势,令她疲于应付。

  袁正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了,喝道:[闪开!]身化如龙,撞入战团。承焕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刚刚看到袁正仿佛像一把巨型的宝剑,扎到了交战双方的正中,不禁揉了揉眼睛。

  赵开就感觉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的剑气,让他无从招架,脑门马上就见汗了,白骨鞭一招野战八荒,向四外划拉!

  袁正旨在救人,并没有和赵开动手,抓住这个空隙将紫涵拉了回来,冷眼看着赵开二人道:[我们还着急赶路,不想惹麻烦,你们的事请你们离开这里解决!]她说话的语气冰冷无比,让承焕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紫涵见师姐这样,知道她生气了,道:[大哥!你这不是要把罗大哥赶下去吗?]

  赵开刚才真的吓坏了,混江湖混了半辈子还没生出过像刚才那个感觉,自己仿佛被赤裸裸地钉在当场丝毫反抗不得,白骨鞭没有触到任何气劲,可他就是知道那个感觉是真实的,十分的真实!

  俗话说旁观者清,月邪赵合在一旁观战,头尾看的清楚,见了袁正这招,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招他可不陌生,虽然已经有年头了,可那感觉还像昨天亲眼所见一样,过来扯了扯大哥的袖子,咬着耳朵小声道:[大哥,慧剑凝心!]

  一句话,让赵开瘪茄子了!刚才他虽然害怕但感觉怪怪的,一听弟弟这句话,什么都明白了,想当年自己的那个挂名师姐天外仙袁媛不也施展过吗!哎呀!那么这眼前的两个人就是藏剑阁的了!乖乖不得了!就是不冲着师姐那方面,自己也惹不起这两个人啊!一时愣在那里!

  袁正见紫涵还在为承焕说话,道:[你给我闭嘴!一天到晚也不闲着,烦不烦!]说的紫涵的嘴噘起老高,但也不敢再说话了!师姐一生气就连师父都退避三舍啊!

  日月双邪互相看了看,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赵开恶狠狠地瞪了承焕一眼,道:[小子,今天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下次再见定饶你不得!]说罢双双给紫涵二人鞠了一躬,道:[适才多有冲撞,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告辞了!]

  见日月双邪回到大船上,承焕仿佛有再世为人之感!不由又仔细看了看紫涵二人,刚才谁都能看出来日月双邪是怕了袁正,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能让日月双邪吃瘪!

  紫涵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个老头一转眼又是说好话又是作揖的,这是哪跟哪啊!难道江湖就是这样的吗?

  袁正也不知道日月双邪为什么有这个转变,但没了麻烦总是好的,对船家道:[没事了,开船吧!]

  紫涵走近承焕道:[罗大哥,你不要紧吧?]

  承焕揉揉心口,道:[没事,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嘴说没事,人却靠着船舱门,站不起来了,就觉得有点恶心,哇地一声,又吐了口血!

  紫涵见状惊道:[又吐血了!大哥!可以给罗大哥用回生散吗?]

  袁正无奈道:[可以,别给他吃的太多了!]

  且不说承焕在小船上服药,单说日月双邪回到大船上,众人刚才也都看见了,不知道二人为什么虎头蛇尾,难道真的打不过那两个人吗?可是看两个老头的脸色不善谁也不敢问!

  隋宝韵对承焕的恨意不下于日月双邪,可让她下去和承焕等人算帐她也没那个胆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吴池叫到了一旁,道:[你下去告诉他们,把船大力驶过去,撞沉前面的小船!]心说怎么样也得让你遭点罪,不然这饭都吃不下!

  吴池和隋宝韵都想到一块去了,当时乐的屁颠屁颠的下去吩咐。

  承焕服过回生散,心口已经不那么闷了,见紫涵一直坐在旁边,道:[你的剑法真好!]

  紫涵看了眼师姐,道:[哪里,大哥的剑法比我强多了,对了,罗大哥,你真的不会武功吗?]

  承焕也看出袁正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宗师的境界,正所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姐姐常说练剑重在剑意,看来袁正得到了神髓啊!看了眼袁正道:[以前是会的,可由于某种原因又丧失了!]

  紫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罗大哥以前一定很威风了,我看他们都很怕你呢……!]

  紫涵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声轰响,紧跟着船便破裂开来变成了碎木片,瞬间三人都落入了水里,在船毁的一刹那,看见刚才的大船从头顶过去!

  承焕四人当中有一对是旱鸭子,袁正和紫涵看样子都不会水,挣扎着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面对湍急的河水,就是你武功再高也没用,根本就用不上力气!

  那个船家水性甚好,踩着水向四外观望,在找他那艘变成碎片的船呢!承焕自从上次落水后也学会了几下狗刨,还不至于溺水!四下寻找紫涵二人的踪迹。水流翻滚间,承焕看见一个黑影在水中一闪而过,他手也不慢,抓住了黑影的后背,一提,见是紫涵,道:[袁小弟,你没事吧?]

  紫涵这会还明白着呢,咳出了一口水道:[还好,我……我大哥呢?大哥呢?]说着向周围看去,只见黄黄的河水哪里有师姐的影子啊!

  承焕见身旁的船家一脸哭丧,道:[船家,你莫着急,这船我陪你就是!]

  船家眼泪都下来了,道:[这……这可是我全家吃饭的家伙啊!没了它我可怎么活啊!我……我死了得了!]说着就要沉河自杀。

  承焕连道莫急,见船家确实绝望的很,把紫涵交到船家手里,道:[船家,你帮忙把袁兄弟弄上岸,这里的金子都归你了!]说着在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没有十两也有八两,递到紫涵的手里攥着!

  船家看的真真的,那可是黄灿灿的金子,登时来了精神,道;[好说!好说!]

  承焕三人这个功夫已经顺水漂出挺远了,紫涵眼尖,见前方水面有个东西起起浮浮,似乎是人影,急道:[罗大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大哥,你快救她一救!]语带哭腔,哀求着承焕。

  承焕也看见了,道:[船家,袁兄弟可就拜托你了!]说着一个猛子向前面的人影潜去。这水流这么大,水又这么浑,难免有差池,承焕露出水面离那个黑影还差很远呢!没办法,又一个猛子扎下去!

  等承焕拽着人一看,不是袁正还是谁!此时估计被水灌晕了,顺着鼻孔往出淌水。承焕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紫涵二人的踪迹啊!这会已经不知道漂出多远了。承焕拽着袁正往岸边游去,河心的水流一般比较平稳,越靠近岸边,水流越急,等上了岸,承焕累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跟个死人差不多!也没有力气顾及不知死活的袁正了!

  这个时候从水里出来再被风一吹,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从骨子里头冷,承焕冻的牙都合不到一块了。看了看身旁的袁正,知道再不采取措施人就废了,凭着一股意志力,承焕爬到袁正的身边,双手按着她的肚子往外压水。过了近刻钟,承焕见从袁正嘴里吐出了七八口黄汤,估摸着人没事了,一头栽到旁边,现在连手指他都不想动一下,不知不觉还睡着了!

  天要擦黑的时候,承焕被冻醒,感觉手指僵硬,都伸不直了!见旁边的袁正一动不动,过去探了探鼻息,还好,人还有气!恢复了一丝气力的承焕向四外打量,一眼看去荒凉的很,别说人家,连个山头,树林都没有!光秃秃的看出老远。

  承焕摸了摸还湿着的衣服,心道今晚要是睡在地上可就遭老罪了!人非跨了不可,推了推袁正,不知道是被水呛到了还是怎么着,人也没反应。承焕把袁正背到身后,心想能往前蹭点就比呆在原地强,顺和河岸向回走,希望能遇到紫涵他们。

  今晚的天气不错,月亮很圆,照的大地仿佛生着白霜,但也清冷的很,喘气都冒着白烟。承焕希望能遇到紫涵他们,所以开始走的还挺有劲,走了一个时辰,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见到,心里一泄气说什么也走不动了,把袁正就地一放,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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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6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七章 火运

 

  承焕附身看了看袁正,见她微黑的脸膛透着暗红,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烫手的很!看来被水一浸再一冻人被折腾的够戗,要不是她武功过人怕早就交代了!

  承焕正着急的时候,恍惚看见前方似乎有火光,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火光。承焕高兴地把袁正背起来,向火光处奔去。

  离的很远,承焕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直呛鼻子,让人脑袋发晕!走的近些见一个人影在火光旁不知道在干什么,边走边看见自己的脚下摆放着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恶心的很。

  脚步声惊动了火光旁的人,他一转身,承焕脚下一软险些摔倒,那张脸实在太可怕了,仿佛僵尸一样没有丝毫血色,脸上全都是褶子,没有眉毛,眼窝深陷,也没有鼻子和嘴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映着他身旁的火光真如厉鬼现世一般!

  承焕收住脚步,凭直觉,面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主不可能是好东西,刚想调头往回走,那个人形厉鬼吱吱怪叫道:[正好还缺两个活物作饵,老天爷就给送上门来了,上天佑我!上天佑我!]承焕的脚步还没移动就被他弹出指风,点翻在地。

  见这厉鬼似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承焕牙齿直打响,道:[你……你要干什么?]

  厉鬼一手一个把承焕和袁正拎了起来,自顾自道:[石云生啊石云生,连老天都这么帮我,你的死期到了!]由于没有嘴唇,漏风,他说话就像嘴里含着沙子,难听已极。

  承焕听着石云生这仨字耳熟,可因为紧张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了。厉鬼把承焕二人绑到火旁的两根桩子上,回头继续忙着他的活计。

  承焕稳了稳心神,见面前的火围成一个方圆一丈的圆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形成的火光,看不见燃烧的材料,腾起两三尺高的火苗,不管夜风如何吹过也不摇曳,诡异的很。

  厉鬼在一个大的袋子里继续掏出血淋淋的肉块,抛在火圈的周围,距离十分的均匀。不一会,袋子空了,厉鬼就盘腿坐在火圈的外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被火圈起来的那块地,神情专注。

  厉鬼那没有嘴唇的嘴里咕噜咕噜说着什么,承焕看出他似乎在等什么东西。可能是被火烤的缘故,身旁的袁正好过多了,也迷迷糊糊说着什么,侧耳一听,仿佛是在叫着紫涵,不知道她是在叫谁。

  一声刺耳的尖啸响起,把承焕吓了一跳,听声音像是在火圈里冒出来的,定睛一看,火圈的正中拱起了一个土包,慢慢地探出一个小脑瓜,像是耗子,等它穿出地面,承焕险些叫出声来。花里胡哨的身体,一双特大号的耳朵,不是花狐貂还是谁呢!

  厉鬼见花狐貂钻出来了,怪叫连连道:[今天我看你是跑不了了吧!怎么样,这地狱真火的滋味不好受吧?]

  花狐貂在火圈中尖啸不断,但却不敢窜出来,它似乎很怕这厉鬼口中的地狱真火,试了几次,在快要碰到火苗的时候就退了回去。

  厉鬼在腰里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刀子,走近袁正,道:[你倒是快出来啊!出来就能饱餐一顿了,好久没吃东西了吧,你闻闻,这血腥的味道多诱人啊!]说着,他撕下袁正的袖子,在袁正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承焕早就知道袁正是女扮男装,此时见她手肘以下是微黑色的,而手肘以上却是雪白,鲜血顺着雪白的胳膊淌下,煞是醒目。

  厉鬼也看出袁正是女儿身,高兴的双目直冒蓝光,道:[哈哈,我的貂儿啊!今天我看你往哪跑!]回身在他的那堆家什中找到了一个碗,在袁正的胳膊上又拉了一道口子,接了差不多满满的一碗血,凑到只剩两个窟窿的鼻子下面一嗅,道:[可惜啦!不是原装货,不然效果会更好的!]他把那只血碗压到地狱真火的火苗处,嗤嗤地腾起缕缕青烟,腥气弥漫当场。

  承焕见袁正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再那么流下去人就废了,急的直咬牙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花狐貂对那碗袁正的血似乎谗的要命,可也知道那是要命的毒药,几次凑到碗边又缩了回去,气的厉鬼又叫又骂,不时看看头上的月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和貂还在僵持着,仿佛是在比耐心,都很沉得住气。月上中天,厉鬼急的手心也冒出了汗珠,自己为了花狐貂费时将近两年,今天可以说是最成功的一次,用好不容易掏弄着的地狱真火将花狐貂困在了烈火地脉里,可时间不等人,月圆时分一过,地狱真火一灭,想要再捉它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边的事可以说堪称奇异,但承焕也只分了一半的心,因为袁正歪着脑袋立在那里,胳膊上的伤口都不再流血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怎么说在一个桌子上吃了这么多天的饭,人要是这么死了终归是件伤感的事。

  厉鬼知道再等下去必将前功尽弃,没想到这花狐貂道行这么高,经得住诸多的诱惑,看来自己得变个法子了!回身来到承焕身旁,道:[那碗阴人血不行,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他扯开绑在承焕身上的绳子,喂了承焕一颗腥臭的丸药,拎着承焕的后脖领子将承焕抛进火圈中!

  承焕本来已经很虚弱了,可一落进火圈中,登时就蹦起多高,这里边怎么这么烫啊!这身上都快熟了!那汗水还没等露出皮肤就被火烤干了!承焕想要蹦出火圈,可是双脚不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跟虚脱相似。这还不算,火圈里的花狐貂见有活物进来,高兴的嗤嗤直叫,它也被这厉鬼害惨了,从北撵到南,连口东西都没吃呢,饿的现在能吞下一头牛来,对着承焕左跳右窜,伺机下口。

  承焕跪在火圈中,对即将变成花狐貂的口中之食是无能为力,只希望它能一口将自己咬死,免得遭罪。双手覆在地上,意外地发现这地上并不是土,而是淡红色的粉末,晶莹的很,同样也炽热的很,但相对于这火圈的温度还是让人可以忍受的!

  厉鬼见花狐貂围着承焕转悠,急道:[快呀!快呀!这药效怎么这么慢啊!]

  承焕听见厉鬼的叫嚷,真恨不得让他也进来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忽然,一阵钻心的痛从腹中升起,承焕感觉自己的肠子可能已经断了,怎么那么疼啊!

  花狐貂在承焕感觉痛不欲生的当口,就嗅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从承焕身上发散出来,马上从口中喷出一股股浓烈的红烟罩住承焕。

  承焕现在是什么感觉呢?要是有能力自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自裁,那滋味太难受了,承焕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个死法,尸骨无存不说,这也太衰了点!

  浓烈的红烟令承焕呼吸不畅,剧烈地咳嗽起来,不过那红烟的味道却是甜甜的,仿佛让人上瘾,虽然吸着难受,可却不由自主地大口喘着气,想要把红烟都吸入腹中。当然这一切都是厉鬼喂的那颗腥臭丸药的缘故了!

  随着花狐貂喷出的红烟不断被承焕吸入腹中,承焕的神志模糊起来,身上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双目也变的血红,充斥在脑海的唯一想法就是将眼前的花狐貂吃掉,他慢慢地爬起来,双手如爪,一步一步蹭向花狐貂。

  花狐貂也觉得差不多可以享用面前的大餐了,弓起腰,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紧紧地盯着走过来的承焕。

  厉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圈中的变化,不时握了握双手,成败在此一举,如果里面的人可以吃了花狐貂,那么自己再吃了他,效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吧!即使他被花狐貂吃了,那花狐貂也势必累的半死,自己再收渔人之利,收拾起来就轻松多了。

  承焕身上的衣服已经化为了灰烬,全身如同闪着火焰,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双手抓向花狐貂,想要把它撕开生吃了;花狐貂急速窜起,锋利的牙齿咬向承焕的双手,想着先吃点零食也好。

  承焕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吃掉面前的花狐貂,在此思想的引导下,身形如电,躲过了花狐貂的攻击,反手抓向花狐貂的尾巴。

  这只花狐貂比承焕第一次遇到的那只在体形上就差了一半,相应地本领道行也差了许多,而且先前喷射红烟又耗去了它不少力气,被承焕逮个正着,拎住了尾巴。

  花狐貂见尾巴被承焕抓住了,急的不顾一切往承焕的胳膊咬去,登时撕下了块肉来,没有半斤也有三两,血如泉涌自承焕的胳膊上流出,淌了一地。

  承焕这会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手一使劲将花狐貂的尾巴扯了下来半截,也不管上面有毛没毛,放到嘴里就嚼,咯吱咯吱吃的倍香。

  花狐貂被扯掉了半截尾巴,痛的尖啸连连,咬下来的那块肉也没吃到嘴里去,身子一缩,溜出了承焕的掌控。

  承焕吃了半截尾巴,哪里能过瘾呢,见花狐貂跑了那还得了,立即追了上去。花狐貂也记上仇了,抓住承焕弯腰的当口在承焕的腿肚子上又来了一口,这回没糟蹋,肉都吞到了肚子里,算是解了饿!

  火圈外面的厉鬼高兴的直叫,照这么下去,人死貂亡,自己的武功一定能超过石云生!报仇之期指日可待啊!

  古人有句迷信的话,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这句话用到厉鬼身上正合适,他费尽心机,指望着食用花狐貂来增进自己的功力,里里外外忙了两年,今日终于盼到要成功了。可是应了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他那面相也不像有福的人啊!眼看着再过一会承焕和花狐貂就同时交代了,可也在这么个时候,月亮慢慢移过中天,时辰已过!

  地狱真火倏地熄灭,满地晶莹的红色粉末也消失不见了,刚才还火热的让人受不了,现在却清凉的很,仿佛刚才不曾有过这一幕似的。

  花狐貂的整根尾巴已经被承焕吃进肚了,恨得正想把承焕一口咬死的时候,地狱真火熄灭,周围对它的威胁消失不见,那感觉比吃了多少头牛还舒坦,尖啸一声,如闪电一样窜出刚才的火圈,没了命的往南跑,逃命要紧!

  厉鬼仰天长啸,声音真如鬼叫差不多,身如电射,全力追赶几乎看不见的花狐貂,追了能有半个时辰也没能追上,不得已又翻回头来找承焕,他见承焕吃了一根尾巴,怎么说也有点用处,不然忙了两年到头来两手空空,这股火就能把他憋死。

  随着烈火地脉的消失,承焕也扑通摔倒,身上就像是有着扑不灭的火焰,浑身抽搐,炽烤着,煎熬着!

  承焕被厉鬼喂了一颗不知名的药物,弄的神志不清,但身体被折磨的如此难受,真的想找口水喝,压压心头的火气。承焕现在每移动一下都艰难万分,但他还是向前爬着,因为在他前面不远处有着袁正的那碗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微带水气味,对承焕的诱惑力无以伦比!

  终于,过了很久,承焕的双手捧住了那碗血,慢慢地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仿佛是在痛饮甘露,滋味无穷!

  承焕刚把碗放下,厉鬼回转,走到承焕的近前,叫道:[真是丢了西瓜拣芝麻!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承焕喝下那碗血,感觉从头顶的百会穴到脚底的涌泉穴一股清凉贯穿了几个来回,舒适万分。在半晕半醒之间,感觉头上一阵疾风下压,承焕下意识地双手上迎。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承焕平飞出去能有三丈远,而厉鬼也被震退了七八步。承焕感觉一阵恶心,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红彤彤的双眼注视着厉鬼,不知道他为什么打自己!

  厉鬼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着承焕,难道吃了那么一点就有如此功效,厉鬼兴奋地叫道:[吃不成花狐貂吃你也是一样!]说罢双手瞬间抓出数十爪,爪爪掏向承焕的要害。

  承焕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凭借着人的本能回击厉鬼的进攻,他每挥出一拳都会带出一阵热浪,似乎是要把那碗血没有扑灭的余火发泄出来,每打一拳就感觉舒服一分,打到后来几乎是发拳如电,臂影如山!

  厉鬼起先以为,凭着他几十年的武功修为,收拾刚刚吃了花狐貂一根尾巴的承焕还不是手到擒来啊!可他却想错了,现在的承焕如此难以应付,那根花狐貂的尾巴所起的作用不到十分之一,承焕先是被他喂了一颗丸药,而后又被他抛进了地狱真火围成的烈火地脉,淬炼着全身的经脉,然而承焕的经脉早就不存在了,地脉中的烈火在承焕的身体里几进几出,将承焕这个容器几乎要烧炸,接着,承焕又喝了袁正的那碗血,厉鬼口中的阴人血和地狱真火,以及地脉里的烈火是相生相克的,地狱真火可以克住地脉烈火,而阴人血则可以中和地狱真火,所以当承焕喝下中和了地狱真火的阴人血后,将还在承焕身体里的地脉烈火的精华完全封围住了!

  厉鬼在头二十多个回合还可以和承焕打个平手,可随着承焕的越战越勇,他就有点撑不住了,这简直是在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战斗,而且承焕几乎是有攻无守,你打在我身上就随便打,我也不在乎,我该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这么个打法谁又能受得了呢!所以二十招一过,厉鬼就左支右绌,有几次险些被承焕砸死当场。

  厉鬼现在是打,打不过承焕,可又舍不得离开,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支撑着!承焕现在被身体里的异力支着,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估计就是冷月在这想要让承焕趴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因为承焕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成破厉害,就知道发泄心中那股难受的令他发狂的感觉。

  厉鬼勉强支持到近八十个回合,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心下打定主意,刚想侍机退走,就听承焕喉咙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吼声,双拳瞬间幻化出千百万个拳头,拳头上挂着热浪,仿佛一座爆发的火山,向厉鬼喷发出去。承焕在不自觉间施展了恨海难填的幻字诀,威力同寒灵在身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厉鬼怪叫一声,双掌纷飞,贯足全身功力想抵御承焕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瞬间爆出无数的震耳声响,仿佛是在放鞭炮一样密集,汇聚形成一声痛人耳膜的巨响,接着厉鬼惨叫一声,吐出一抹血线,借着这招的反震之力飞速远遁,消失在月色中。

  失去了攻击对象的承焕像是要疯了一样,双拳向四外挥舞,一路将脚下那厉鬼摆放的肉块击的粉碎,肉屑飞溅。等他看见几丈外被绑在桩子上的袁正时,身形一纵落到袁正的面前,挥拳就要将袁正变成肉馅,在拳头即将落到袁正脑袋的时候,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从承焕心间升起,喝下的那碗阴人血和袁正产生了微妙的联系,一阵清凉从心田慢慢流到全身,抚平那被烈火灼伤的灵魂,承焕猛地咳出一口血,刹那恢复了神志,呆呆道:[我这是怎么了?]见袁正还被绑在桩子上,而那个厉鬼似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承焕忙把袁正身上的绳子解开,这时的承焕才感觉到身上那无法言语的疼痛,来不及将袁正放好,痛呼一声,虚脱倒地,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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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7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八章 村医

 

  清晨,冷风徐徐,天空有些灰暗,承焕被河上吹过来的雾气打湿了头发,水珠从头上落下划过脸庞,流过了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舔了舔水珠,承焕睁开了还有些刺痛的双眼。手稍微一动,钻心的痛感袭来,只见胳膊上有一个很大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翻翻着,可怖异常,让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的前半段,一想这定是被花狐貂咬的了,如果不是这身伤痕,承焕一定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而神志模糊后的那半段不论如何他也记不起来了。

  想站起来的承焕感觉腿上火辣辣的,一看,右腿肚子上的伤口不比胳膊上的小,那肉都变黑了!身上的衣服早就燃成了灰烬,一瘸一拐起来的承焕觉得凉飕飕的,见袁正还躺在那里,忙过去一探生死。指上传来微弱的呼吸,承焕不禁暗暗佩服,袁正先是被水呛个半死,而后又被那厉鬼似的人放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还没死,可见她那身武功不是白练的!

  承焕也不能一丝不挂啊!冷且不说,那也不雅啊!见袁正身上穿的多,便把她的外衫退下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凑合着来吧!脱下外衫的袁正脖子以下露出雪白的肌肤,原先的束胸被水一泡早就松垮了,微微露出的胸肌也颇为丰满,让承焕不由多欣赏了两眼。

  承焕见袁正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无碍,但还是将身上剩下的一个衣袖扯下来,撕成两段,一段为袁正包扎好伤口,一段把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收拾了一下。一切整理妥当,承焕向四外打量,满地的血迹加上大小不一的肉块,感觉好象身处修罗地狱让承焕胃里一阵翻动,忙把袁正背到身上,逃离令他恶心的地方。

  沿着河堤走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大的村镇,当务之急是为袁正找个郎中看看,再这么下去即使大罗金仙下凡怕也救不了她了。

  村镇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哪里来的郎中啊!这会承焕特别想戬儿她们,叫一个出来袁正还不立马就好啊!经过好心人的指点,来到一户姓张的人家,敲打门环。这张姓人家的儿媳妇的父亲是个老大夫,姑娘跟着爹多少学了那么几年,看些头疼脑热的不在话下,加上袁正是女儿身,正称了承焕的心。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百姓都是热心肠,把话一说,忙把承焕让到里面,喊道:[二丫头,快去抱些柴来烧水,顺便去你老姑家把你嫂子叫回来!]

  应着声,从屋里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看见背着袁正的承焕,一点也不怕生,看样子是见惯了来她家求助的人吧!

  一共有三间房,老汉把承焕让到正房,道:[小伙子,快把人放上来,捂上被,这天可冷啊!]

  承焕将袁正放到床上,老汉拿过了一双被子盖到袁正身上,道:[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承焕怕吓坏了老头也不敢说实话,就编了套瞎话瞒了过去。

  时间不大,老头的儿媳妇回来,承焕见她十八九岁微带少妇的模样,面目清秀,倒也有三分的姿色,一身水蓝色的短袄穿在身上显得特别素净。

  承焕就把袁正落水加失血的事告诉了她,起码也得让大夫知道病因吧!少妇也像模像样地切了切脉,又看了看手臂上的伤,道:[人没什么大碍,但伤寒入里加上身子虚弱,少不得要将养些时日了!病去如抽丝,我看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啊!]

  承焕嘴一咧,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天两天他都等不及啊!自己真要是耽误十多天,家里姐姐她们指不定多着急呢!

  少妇见承焕的胳膊上也绑着布条,道:[你也受伤了?]

  承焕点点头,把布条打开让她也顺便看看,承焕以为伤口包扎好了就没什么了,可他一打开布条,自己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原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淡淡的怪味,极其难闻。

  少妇惊叫了一声,道:[天啊!好吓人!]

  承焕也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以为不疼了就没事了呗,没想到更加严重了!他哪里知道花狐貂可不是什么好鸟,让它咬上了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呢!

  少妇皱了皱眉头,道:[爹,您去把上回收来的七叶一枝花用热水泡上,再把我的那套家什也顺便拿来。]

  承焕被她的话叫回魂来,道:[大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自己都记不起来还问人家呢!

  少妇又看了看,道:[好象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吧,估计是有毒性,不然不会恶化的这么快。]

  承焕把腿上的布条除下一看,跟胳膊上没有两样,当时脑袋就有些发懵,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这……!]

  少妇见承焕焦急的样子,劝慰道:[你别怕,伤口虽然化脓了,但伤口很整,又没有伤到骨头,慢慢治总会好的!]

  时间不大,老汉拿回来一个包袱,少妇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些郎中的应用之物,看来这少妇跟着娘家爹没少学啊!

  少妇拿出一把银质的小刀,道:[我帮你将这些烂肉割去,你忍着点疼啊!]说着递给承焕一块布头,比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咬着!

  承焕道了声谢,把布头咬在嘴里。少妇也是头一回接这么个活,多少有点紧张,比划了几下都没敢伸刀,最后一咬牙向腿上切了下去,心道反正又不是割我的肉。

  这可真是活受罪,那把银质小刀可能也不快,每割一下都不那么利索,疼的承焕直冒冷汗。你别看他昨晚遭受的疼痛要胜此万倍也没有怎样,那是在他没有神志的情况下发生的,今天这会可是清醒无比,那个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幸好少妇想的周到,不然真得把牙咬碎了!

  少妇割到一半,就在承焕难以忍受的时候,承焕就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热流,一直窜到头顶的泥丸宫,所过之处别提多舒服了,就像三九天睡到了热炕头,暖洋洋的那么受用,身上的那点疼痛瞬间消失无影踪。

  承焕心中大奇,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身上的功力早就没影了,不知道这股热流似的气劲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怀疑中的承焕试图印证一下真假,慢慢地引导着热流贯向双臂,那种充实的感觉非常真切,不像是错觉,承焕伸手将身旁的一个小茶杯握在手中,一使劲。承焕的心突突地直跳,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茶杯已经碎成了粉末,这,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少妇将那伤处的烂肉割净,叫他,才将他惊醒。

  老汉口中的二丫此时将那七叶一枝花用热水泡好,端了进来。少妇把小刀一放,道:[二丫,你帮他洗洗吧!我先歇会!]少妇虽然一直给自己打气,可紧张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她,脑门上的汗珠都快淌下来了。

  承焕使劲咽了咽唾沫,还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这事既奇异又突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既欣喜异常又怕那热流转瞬即逝,害自己空欢喜一场。诸多复杂矛盾的心情汇聚心间,令他怵在那了。

  二丫不过是个孩子,看了眼承焕的伤口后就再也不敢看了,紧闭着双眼为承焕清洗。承焕被热水一烫,禁不住叫了一声,道:[好烫!]

  少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这水对外伤最是有效,而且消毒的功效非常显著,你忍一下!]

  正如承焕所担心的,他这一叫把那热流给叫没了,不管怎么弄也弄不出来了,不由沮丧到了极点。

  清洗完毕,少妇又为承焕上了些愈合伤口的刀伤药,重新包扎好,道:[千万莫使劲,挣开了还得重来!又得遭回罪!]

  少妇将夏天采来的草药配了几副,道:[二丫,去把药煎了,好给这位大哥喝!]袁正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马虎不得。

  二丫去煎药,少妇去歇息,老汉说到中午了要为承焕准备点吃喝这些琐事暂且不提。

  承焕叹了口气,不再瞎用功,要是被花狐貂咬了两口就能恢复武功,那个厉鬼还不早送上门去让花狐貂咬啊!还用费那么大劲吗!

  承焕心里寻思也不能让人家这么白帮忙啊!多少得表示表示才好,可他身上的银票在落水的时候就化为废纸了,而为数不多的金银也在烈火地脉的炽烤下化为了青烟,这会是囊中羞涩,蹦子皆无啊!

  承焕拍了拍手上的茶杯的粉末,眼前铁的事实告诉承焕自己刚才确实恢复了武功,现在心情平静下来,想出了其中的不对头之处,自己的功力和冷月一样是属于寒灵一脉,而刚才却是热流,根本就驴唇不对马嘴啊!承焕也不是傻子,马上想到了厉鬼所说的什么地狱真火和什么烈火地脉,难不成刚才的功力源自这两处?

  承焕正想的入神,见二丫把药端了进来,起身道:[我来喂吧!]

  二丫摇头道:[还是我来吧,大哥哥的伤还没好呢,动不得的!]她过去把昏迷不醒的袁正扶起来一些,将药放到嘴边吹凉了再给袁正灌下去。

  承焕刚想坐下,就听二丫一声惊呼,手里的药碗险些打破了,承焕忙过来一看究竟。

  二丫指着袁正道:[他……他是女的?可……明明是……!]

  原来二丫给袁正喂药,不经意间瞧到了袁正些微有点裂开的衣服,那鼓鼓的胸脯她可在嫂子身上见过,而看这人明明是男的,如何能不让她吃惊呢!

  承焕过来就明白二丫为何惊诧,道:[二丫莫怪,这人本来就是女的,只不过化了装,看着像是男的,知道了吧!]

  二丫不解道:[是女人就是女人嘛,为什么还要化装成男的呢,怪吓人的!]嘴里这么说,但还是继续喂袁正药,知道她不是不男不女的人就好啦!

  承焕眼睛溜过袁正的胸口时,发现胸衣下面露出了什么东西,看着像是银票,不由伸手掏了出来。

  二丫见承焕将手伸向了那里,天真道:[大哥哥,她是你媳妇吗?她长的有我嫂子漂亮吗?]

  承焕脸色一红,讷讷道:[不……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把银票拿出来一看,一样也弄的烂糟糟的,根本就不能用了,泄气之际,发现银票里似乎包着什么东西,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七八片金叶子,可把承焕乐坏了,小心地收好,自己有了盘缠路费可解决大问题了,不然走着回洛阳,还不把腿累细喽啊!大不了回去后加倍还给袁正就是。

  这碗药二丫勉强给袁正喂了下去,道:[大哥哥,为什么不给姐姐洗洗呢?你看她身上都脏了!]可不是吗!从黄河水里出来再那么折腾,能干净得了吗!身上沙子泥土粘了一层。

  承焕还在为这金叶子高兴呢,没听清楚二丫说什么,道:[好啊!你说什么?]

  二丫又说了一遍,承焕道:[那你就帮她洗洗吧!]

  这个时候,老汉过来叫承焕吃点东西,承焕也真饿了,闻言肚子呱呱直叫,让二丫笑出声来。

  饭菜是普通的农家饭菜,但可口的很,承焕一气吃了三碗饭才略感解饿。边吃边谈知道这老汉叫张有财,老伴早就不在了,儿子叫张大力,是个赶车的车老板,娶妻姜氏,再就是女儿二丫,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家四口过的倒也开心。

  承焕吃过饭,在怀里拿出了一片金叶子,塞到了张有财的手里,道:[张老伯,这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张老汉都傻了,虽然也知道人家不能让自己白忙活,可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金子是什么样呢!平时儿子拿回来一角碎银都把他乐的够戗,这会那手都抖了,道:[这如何使得,用不了这许多,这不是折杀庄户人家了吗!]老汉还真实在,没有收这金子。

  承焕一笑道:[老伯,您就收下吧,我还有事麻烦您呢,这钱绝对让您收的心安理得!]

  张有财听出承焕似乎还有要求,忙道:[您说,您说,只要老汉我办得到一定帮你办!]

  承焕见张有财收下了金子,道:[老伯,您刚才说张大哥是赶车的,不知道是什么车?]

  张有财小心地将金叶子揣到怀里,道:[说着好听,就是在前面陆头镇的车行干活,接远送近的,车吗,还挺好的,唉!好也不是自己的啊!]

  承焕在听到张老汉的儿子是赶车的,马上想到能不能雇佣他的车回洛阳,听说车是车行的,道:[如此甚好,老伯,我想雇张大哥的车走趟远程,不知道行不行?]

  张有财一听,忙道:[行啊!这不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吗!]不但得到这么大一笔钱,儿子还能找趟活计,张老汉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等着儿子晚上回来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等吃过饭回来,承焕就愣在那了,床上躺着的袁正被二丫彻底洗涮干净,连脸上的易容也被去掉,一张姿色过人的脸盘呈现在他面前,袁正白皙的脸上那弯弯的眉毛特别秀气,闭着眼显得睫毛很长,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红嘟嘟的十分诱人。承焕之所以愣在那里是因为他有点糊涂了,面前的袁正给他很熟悉的感觉,让他怀疑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袁正,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绝对不认识袁正,可那种感觉……!承焕不禁走近仔细地观看,没错,自己一定在哪见过,在哪呢?承焕不由闭目凝想,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吃过午饭的少妇姜氏过来探看袁正,也是懵了一下,待承焕解释过后才知道怎么回事,见袁正那艳美的姿容,让自负貌美的她不由自惭形秽,道:[世间竟有如此姿容,看来古之西施貂禅也不是假的了!]

  承焕赞同姜氏的看法,就是见惯美色的他看见袁正也心生惊艳之感,就别说姜氏了。姜氏为袁正诊了诊脉又摸了摸额头,道:[药还算对症,高烧已经退很多了,再来两副药伤寒就能好,但她身子太虚,短时间内想要彻底的康复是不可能的!]

  承焕心说流了那么多的血身子不虚才怪,光自己看见的就一碗,还有那淌地上的呢,估计比墨凤那次流的只多不少。

  承焕刚想问袁正什么时候能醒,就听见袁正身子一动呻吟着虚弱道:[好……痛!]她正好压到了受伤的那只胳膊,当然痛了。

  袁正睁开双眼,先是一阵朦胧,而后才看清面前的承焕,问道:[这是哪啊?我还没有死吗?]

  承焕见她醒了,道:[袁姑娘,你还好吧?]

  袁正觉得被子下面自己身上滑溜溜的,听见承焕叫自己袁姑娘,登时明白承焕已经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一压被角急道:[你……我的衣服呢?]刚想着是不是承焕给自己脱的衣服,就看见了旁边的姜氏,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姜氏怕袁正将伤口挣开,道:[你手上别用力,挣开伤口会很疼的!]

  袁正感觉到胳臂上传来一蹦一蹦的痛感,更加糊涂了,自己不是落水了吗,怎么又受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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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九章 生气

 

  承焕把车帘紧了紧,免得冷风灌进来,回头见熟睡的袁正身上的被子滑下来了,又为她压了压。昨天自己将事情的经过跟她一说,她一句话也没说,像是这事没发生在她身上一样,让承焕百思不得其解,暗道她镇定的功夫实是了得。

  承焕可以说归心似箭,晚上张大力回来就跟他商量妥当了,按承焕的意思,是想袁正留在张家养伤,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赶起路来不得吃苦头啊!可袁正听了,一万个不同意,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洛阳。承焕也没法跟她说,这盘缠还是人家的呢!她既然愿意走那就走吧,遭罪的又不是自己!

  姜氏见他们走的这么急,连夜为承焕二人配了些药,虽然路上能找到更好的郎中,可有备无患,多准备总没有错。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就动身了。

  车夫张大力二十出头,小伙子很憨厚,但不失精明,这样的人最是讨人喜欢。承焕得到张大力指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紫涵二人,原来自己的方向感不好,救起袁正奔的是河南岸而紫涵二人走的是北岸,这上哪找去啊!

  车虽然不错,但路况太差颠簸的很,袁正根本就睡不着,只是闭目假寐。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走路都费劲,全身轻飘飘的一点劲都使不上,想是伤了元气。刚才承焕为她压被角她也知道,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扮做男装的时候感觉还好点,一旦换回女装,面对任何男人都让她心里极其不舒坦,可现今又得让人家帮忙,不得已只好装睡。

  承焕也看出来了,那袁正闭着眼的眼皮轻微地抖动,知道她没有睡着,可两个人又不熟,真没什么可聊的,与其大眼瞪小眼,反不如这样来的自在。

  承焕翻身往车床上一倒,瞪着两眼望着棚顶,对昨天自己身上发生的奇事始终不能释怀,为什么自己无法掌握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呢!是自己没有找到方法还是那热流已经不存在了!承焕摆弄着手指头想的脑袋都快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外面传来张大力的声音,意思是告诉承焕天黑前就能到县城,是否在那里歇脚。承焕看了看对面车床上的病号,心里寻思自己倒是想快点,可也得照顾一下人家啊!告诉张大力在县城过夜。

  袁正也听见了,睁眼道:[为什么不再往前赶赶呢?]

  承焕心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那身子骨能成吗?嘴上道:[张大哥早上就说了,这一带不太平,天黑走夜路太危险,咱们也不差这点时间,再说外面也阴天了,赶上风雨更没个走!]

  袁正见承焕说的在理,便不再言语了。张大力赶着车进入故城县县城。

  安排食宿张大力是轻车熟路,这故城县他也来过一次,找了家经常去的客栈,为承焕二人打点一切。

  下车的时候,袁正犯了难,今天早上是姜氏把她搀上车的,这会下去可怎么好,自己走不了几步就得趴下;让人扶着,心里那个别扭劲自己可真受不了。

  承焕下了车见里面没动静了,一撩车帘道:[袁姑娘,是不是身体不便,还是我搀你下来吧!]

  袁正张口就否决道:[不用!我自己来!]硬着头皮从车上下来。身体的状况可不欺骗人,袁正的脚踩在地上就好似踩到了棉花上,让她觉得晕晕的,身体也不禁轻微摇晃起来,没走出五步,头重脚轻,栽到了客栈的台阶前。

  承焕听她说要自己走,那自己倒省事了,刚转过身,就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袁正趴在那起不来了,心里暗笑真是的,刚强过了头就是逞能,难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吗?难不成是怕自己占她便宜?别说自己没这个念头,就是有也不能往她身上使啊!家里那一堆就够受了!

  赶忙过来把袁正扶起来,道:[没有摔伤吧?]一接触就发现袁正身子都抖成一团了,该不是真的摔坏了吧!

  袁正的脸色登时变的更加苍白,后脊梁都冒凉气。你说承焕可真会搀扶,袁正是脸朝地趴下的,承焕由后扶她起来,可你也注意点啊,那手都伸过头了,双手正捞到人家的酥胸上,袁正能不变色吗,本来对男人就反感,这下正撞枪口上了。

  承焕还真没注意这个,等感觉双手放的不是地方才知道急中出错,这要是让袁正误会了,自己可说不清啊!承焕只好当做不知道,扯着袁正的衣袖道:[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客栈晚上的生意不大好,一层也没有几个人吃饭,承焕挑了间靠里的桌子坐下。原本张大力不肯和承焕他们同桌吃饭,这承焕哪里肯答应,硬是把他按在椅子上。小二殷勤过来道:[客官,你吃点什么?本店的特色小吃很不错,客官可以尝尝的!]

  承焕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又让张大力点了一个,知道袁正吃素,又点了两个素菜。时间不大酒菜齐备。袁正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加上饭菜口味尚可,也吃了不少。

  要了两间房,袁正一间,承焕和张大力一间,吃过饭后,承焕就把袁正搀到店房休息,那药也得接着吃,让店家熬吧还有些不放心,承焕就自己动手熬药。把自己那份熬好的药喝了,端着袁正的药给她送去。

  袁正刚才真让承焕吓到了,看承焕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弄的承焕也是很尴尬。把药放到桌子上,道:[袁姑娘,喝过药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袁正张口欲言又止,承焕见她像是有事的样子,道:[袁姑娘还有事吗?]

  袁正咬了咬嘴唇,道:[我……帮我去买些衣服可以吗?]她现在穿的是姜氏的衣服,不但不合身不说,内里还有些磨的慌。

  就是袁正不说,承焕也想去换身衣裳,他穿惯了华衣丽裳,穿这套粗布麻衣也很不习惯,正好顺便了,道:[我现在就去,你就先休息吧!]出来让张大力也睡下,毕竟赶了一天的车也累了!

  出了客栈很远,承焕见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店铺多半关门了,不知道这裁缝店上哪找去,早知道问问店小二就好了,现在也只好慢慢溜达溜达。

  县城不大,主街很短,一会功夫就晃了大半,承焕的运气还不错,真找到了一家裁缝铺,自己仔细地挑了两件成衣,比量一下合身就买下了。倒是袁正要的女装没有现成的,承焕跟着涟漪戬儿她们,对女人的衣服尺寸倒看的准,自己一回想袁正的身材,说了尺寸,连内衣也做了两套,想起那天看见袁正的束胸好象是金紫色的,那她一定喜欢金紫色了,衣服的颜色也定了下来。

  从裁缝铺出来,差不多就是戌时三刻,承焕拎着包往客栈的方向走,边走边想,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要是袁正穿着不合身那明天还得改啊!

  承焕这两天跟霉运大哥的交情变的贼铁,走平路都能摔个狗啃屎,真是衰到家了,起来一看,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主在路上放了个木头板子,把他绊个正着。刚想弯腰把包袱拎起来,就听见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两道黑影前后从他头顶掠过,翻进了面前的院子里。

  也是合该有事,承焕拎起包袱就想走,耳中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有人道:[是这家客栈吗?]另一人道:[没错,天道盟那几个老家伙今天进去的时候我看的真真的,绝对不会错!]

  承焕听到天道盟三字,心中就是一动,怎么说天道盟和他也算一家人,听这话像是有人欲对天道盟不利啊!想到此,承焕蹑足潜踪耳朵贴到墙根上听着。

  一人道:[别的人还好说,那个老和尚可厉害,你我加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咱们不玩点阴的,这大功一件可抡不到咱们头上,你去把这包药下到厨房的水缸里,明天吃过早饭咱们再来收拾他们!]

  另一人道:[这能行吗?我可有点信不着那三瓣嘴,平时他就跟咱们不对付,还能把好东西给咱们用吗?有这好事他还不自己干啊!]

  一人道:[他那是有苦自己知,当年他从少林寺偷秘籍跑出来,那老和尚没轻喽收拾他,腿差点被打残废了,弄的现在一提起老和尚他腿就疼,要不你以为他不来啊!快点去,晚了一会灶上该来人了!]

  过了不长时间,两道人影从院子里腾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承焕见他们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脖筋都有些酸了,晃了晃脑袋,赶忙转到院子的正脸,好去告诉天道盟的人。

  抬头见门框上写着王家老店,举手敲打店门,里面应声出来一个店小二,道:[客官是要住店吗?我们这里已经被包下了,您往前走几步还有店家!]

  承焕急道:[你们店里可是住着一位老和尚吗?]

  小二道:[和尚,可不止一位呢!您是找他们吗?]见承焕提起和尚,小二忙把他让到店里坐下。

  承焕道:[麻烦小二哥去打声招呼,告诉老师父,就说司徒世家的人求见!]

  时间不大,小二从里面跑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人,头一个是五六十岁的和尚,生的方面大耳,竖眉圆眼,不怒自威,两腮上的肉都耷拉着,有些鲁智深的派头。他后面是两个小沙弥,十六七岁,模样清瘦,相貌有些相象。接着出来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不是夫妻就是兄妹,女的头罩罗帕,身穿劲装,颇为英武,男的一身黑色大褂,也气派的紧。最后出来的是个三十多岁身穿白衫的男子,相貌堂堂,很是潇洒。

  老和尚几个人正在里面商量事情,店小二说什么司徒世家的人求见,众人马上起身出来一看,见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都不由愣了一下,谁也不认识啊!

  承焕见人出来了,忙起身一抱拳。老和尚一抬手,道:[施主坐下说话吧,老衲少林达摩堂无名,不知道施主找老衲何事?]无名并不认识承焕,但承焕自报家门是司徒世家的人,老和尚怎么也要客气些。

  承焕还真听温戬儿说过无名这个人,知道他是少林的三号人物,掌管戒律院和达摩堂,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这来了,道:[大师有礼了!晚辈罗承焕,特来告诉大师一件性命悠关的大事!]

  无名哦了一声,道:[施主不妨说来听听!]

  承焕就把刚才在院墙外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还没等歇口气呢,那个潇洒异常的男子哈哈大笑,道:[这位小兄弟可真会编瞎话,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什么人便信口雌黄,本座不跟你计较,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承焕原本对他第一印象不错,可他说这话承焕就不爱听,什么叫编瞎话,自己跟你们又不认识,编瞎话还用得着上这说吗!

  无名道了声佛号,道:[施主所说那人倒有一个像是少林的弃徒,现在加入了武统帮,那孽障不学无术,什么恶事都干的出来……!]

  无名话还没说完,潇洒男子打断道:[大师!我倒是怀疑这位小兄弟究竟是不是司徒世家的人了!各位可曾听说过司徒世家有这号人吗?]

  承焕的心里就有点不得劲,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总针对自己,道:[在下是不是司徒世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吗?来此就是告诉你们此事,信不信由你,为何如此说话呢!]

  无名心里也有点犯嘀咕,几天前出潼关的时候就遭到一次暗算,幸好没有伤亡,但而后也加了小心,没发现有异常的情况啊!这次这个小伙来好心相告,不知道是真是假,道:[施主不知道是司徒世家的什么人?老衲确实没听说过啊!]

  承焕见这和尚也不信,道:[晚辈是司徒世家的准姑爷……!]

  那潇洒男子一听,更是放声狂笑,道:[大师,我就说这人不是好路数,怎么样!大家谁不知道司徒世家的姑爷是谁啊!这又冒出一个来,我记得司徒世家就一个姑娘吧!啊!哈哈……!]

  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承焕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自己和姐姐的婚事确实还没办,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啊!

  无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这个玩笑开大了,老衲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司徒世家的姑爷绝不是你……!]

  真是一群混蛋,承焕的肺都要气炸了,自己好心来告诉你们,你们怎么着还问起自己的祖宗姓氏来了,就你们这号人死了都活该,承焕拎起包袱道:[既然诸位不相信在下,在下告辞了!]说着抬腿往外走。

  那潇洒男子踏前一步道:[且慢,朋友这么就走了吗?我倒怀疑你是一帮或一教的人,来此搬弄是非,我等可不是好骗的!]

  承焕现在真想过去煽他几个耳光,这人好象专门看不上自己,看着他道:[你还想把我留在这里不成?]

  潇洒男子呵呵一笑,道:[你这等马前卒留之何用,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天道盟可不是好惹的,你们一帮或者一教真把天道盟掺和进去,后悔都来不及!滚吧!]

  承焕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走了出去,天道盟要都是这路货色,可能都混不到过年就得让人连锅端了,那人更是可恨,一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模样,祝愿他明天早上被人乱刃分尸!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承焕可真气坏了。

  可惜没顺了承焕的愿,那无名看似心粗实则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不管有毒没毒把客栈里的吃喝都重新换过了才睡觉,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倒是明天来找晦气的人有的苦头吃了!

  承焕回到客栈直接就奔袁正那间房,刚才的气还没顺呢,也没敲门,一推就进去了,弄的袁正失声惊叫。

  袁正等了好半天也没见承焕回来,一想这都晚上了可能店铺都关门了,没有买到,而承焕可能也回房睡了,想着明天还要起早赶路,也一样买不到,那还不如把小衣改一下免得穿着难受,反正自己也会弄,姜氏这件太小了,穿在身上箍着身子,紧绷绷的!袁正除下小衣借着灯光把它放一放。基本弄好了,正在往身上穿的时候,承焕推门进来了,这如何能不让她惊叫呢!

  承焕也没想到袁正这个时候了还没睡,一瞥看见袁正胸前的无限春光,确实是傲人身姿啊!承焕从纯欣赏的角度给下了评语,道:[衣服在这里,小衣也有!]说罢不理惊愕的袁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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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9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章 略战

 

  过了一夜承焕的气也没顺,憋气呀!那脸色就像谁欠了他二百吊似的,袁正索性眼不见为净,伴着车轴吱咯吱咯的声音闭目养神,昨天晚上就看出他有点反常,不知道是冲着谁了!

  承焕掐指一算,再有个十天八天就能到洛阳了,到时候再见到无名和那个不是好赖的家伙,看他们怎么说。长出了口气,看着对面的袁正,气色明显好多了,眉似远山积翠,樱桃小口一颤一颤含着无限的春情媚意,配着那身金紫色的衣裙,更加艳光照人,清丽出尘,胸前那抹高耸的双峰不断得散发着一股热力,使人黯然销魂。看得承焕咽了口唾沫,更加思念远方那几位红颜知己。

  袁正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承焕正对她行注目礼,那个别扭劲就别提了,尤其是想到昨晚的糗事,心就跳成了一个,昨天晚上她一宿没睡,勉强打坐到天亮,没想到身体倒好了许多。睁开如秋水澄波的双眼,和承焕正对在一起,深深看了他一眼,以示抗议,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承焕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道:[中午就不找地方吃饭了,吃点干粮对付一下,你看可好?]

  袁正坐起来道:[还是找个地方吧,我开张药方你去抓些药来。]

  承焕记得紫涵问她要过一瓶药,没想到她还真是半拉郎中,道:[那好吧……!]刚说了一半,就听外面张大力急声勒住马车的声音,承焕问道:[张大哥,出了什么事吗?]边说边撩开车帘。

  原来对面过来一辆车,是个老头,老头告诉张大力说前面要打起来了,都是些玩命的主,赶紧绕道走吧,溅身上血可不是好玩的。

  这一绕道就指不定绕哪去了,张大力询问承焕的意见。承焕一想,这大白天的,任谁也不能随便杀人玩吧,告诉他继续往前赶,引来老头的叹息声,直道年轻人,不知道深浅。

  刚要把车帘放下,后面响起马蹄声,承焕回头一看,心里就是一阵堵得慌,几匹马飞速驰来,正是无名等人,没想到人家活蹦乱跳的,承焕这心里也说不上高兴还是窝火。

  放下车帘听着无名等人过去,承焕道:[张大哥,咱们也走吧,人家都不怕呢,咱们怕什么!]心想真要是有拦路玩横的的人,无名等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没走出二里地,就听见杂乱的喊骂声和兵器的交击声响做一团,还真干起来了!张大力离老远就把车停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咋过去呀!]

  承焕下车一看,刚才过去的无名等人也加入了战团,不知道是和一帮或一教哪头动手,打的倒也热闹。天道盟这面算上能有十二三个人,而对方不下数十人,虽然无名等人功力精湛但也忙活的够戗。

  承焕揉了揉眼睛,没错,里面还有个熟人——凌格锐,这老小子怎么跑这来劫道了,见他和无名战在一处,明显压过无名,看来功力恢复的不错。

  西北有一个大帮派叫白龙帮,是各方势力积极拉拢的对象,通天教也跟其帮主小白龙韩扬接触过,韩扬倒也识时务,嘴上满口答应依附通天教。没想到这韩扬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脚踩两支船,和天道盟还勾搭上了,这如何能让通天教咽下这口气,不狠狠收拾他一下,在其他依附的帮派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所以凌格锐亲自出马,截杀去请韩扬的天道盟等人,顺便也把韩扬做了。没想到韩扬鬼的冒泡,一直没露面,只派副帮主陈鉴湖随无名等人赶往天道盟,也就是看承焕不顺眼的那个人。他自己也好留有余地,这叫墙头草,哪边风硬哪边倒,可不能把自己这点实力陪进去。

  凌格锐紧撵慢撵终于在潼关遇上无名等人了,可他当时另有事情,没有亲自操刀动手,所以让无名等人安然脱险。这回他绕到无名等人前头张口等,非但等到了无名等人,还把来接应的人也等来了,说不得一起拿下,随凌格锐来的都是香主级的人,武功都还说得过去,所以无名等人渐渐有些吃力了。

  承焕见无名等人越打越散架子,最后只剩下他和那个陈鉴湖,中年夫妇,和另三个不认识的人,而凌格锐方面也只折损了十多个个人,看用不了多久无名等人都得归位。

  承焕正看哈哈笑呢,后面马铃叮当,又上来两匹马,见前面打起来了,也停在承焕车旁看着。

  承焕转首一看,靠着他的这个四十左右岁,脸膛微黑,微带络腮胡,长眉过目,眼大而含着精光,鼻子挺直,大下巴但不难看,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立于天地间的英雄好汉,气概非凡!另外一个三十多岁,长的很敦实,虎头虎脑的,身后背着一条碗口粗的银色齐眉棍,显然是武林中人,见承焕正打量着他,他友好地冲承焕笑了笑。承焕报以微笑,旁边的人也冲他点头微笑。

  背棍汉子眼睛一撩,道:[大哥,是通天教的凌格锐,那个人好象是陈鉴湖,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黑脸汉子也看见陈鉴湖了,道:[大家都是在魁首的领导下,焉有不帮之理,希八过去扛一下吧!]

  背棍汉子应了一声跳下马,抽大棍杀入战团。承焕不由竖起大拇指,暗道真乃虎将也!大汉那条大棍分量本就极沉,这一抡圆了更是勇不可挡,通天教的人手上的兵器碰着不是折了就是飞了,真是如入无人之境,不由喝彩叫了声好!

  身旁汉子看的微微点头,见承焕喝彩,道:[占了兵刃上的便宜,算不得真功夫的!]

  承焕也知道大汉是占了棍上的便宜,但手上没有真材实料也玩不转啊!道:[大哥说错了,没有几分力道焉能挥得动亮银棍!]

  承焕对身旁的大汉极是投缘,聊的很是开心,知道大汉名叫叶宗留,江浙人,使亮银棍的是他的本家兄弟叶希八。

  叶宗留见承焕谈吐不俗,也起了结交之心,二人笑看场中混战,谈武论道,极是对劲。这个时候,由于叶希八的加入,将凌格锐的手下一会就撂倒了一片,给无名等人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渐渐扳回了劣势。

  凌格锐被无名牵着,眼见手下纷纷丧于棍下,心里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自打今年跟承焕碰头到现在,没一件顺气的事,无论干什么都事倍功半,也算流年不利吧!当机立断,凌格锐一掌逼退无名,转身劈了叶希八几掌,将叶希八也击退了七八步,赶紧吩咐手下撤退,找机会再收拾他们不迟。

  叶希八似乎还没打过瘾,刚要撵上去,被陈鉴湖叫住了,道:[希八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无名等人也纷纷前来道谢。

  叶希八对陈鉴湖很冷淡,道:[我是跟大哥来的!]说着也不理无名等人,回叶宗留身边来,弄的无名等人很是尴尬。

  陈鉴湖听说叶宗留也在此处,忙过来相见,而无名等人也善后处理死者的尸体。

  陈鉴湖来到叶宗留近前,一抱拳道:[叶大哥,小弟给您见礼了!]眼睛一扫看见承焕,哦了一声道:[这凌格锐该不是小兄弟引来的吧!也真巧了不是!]

  承焕看见他不烦别人,但碍着叶大哥在此也不便说什么,白了陈鉴湖一眼,跟这号不懂人语的人也真不能说什么!

  叶宗留点了点头,道:[你怎么跟少林的和尚在一起啊?韩扬呢?我怎么找不到他?]

  陈鉴湖看了眼承焕,意思是有外人在让我怎么说啊!叶希八可不给他面子,道:[你怎么回事,大哥问你话呢!四下撒摸什么,韩扬到底哪去了?]

  陈鉴湖心里暗骂,你这个愣头青,赶明个看小爷怎么治你!道:[天道盟的事叶大哥也是知道的,少林的无名大师赶赴白龙帮邀韩帮主入盟,而通天教又不放过白龙帮,弄的韩帮主很是难心,这不吗,派我去打理和天道盟的事,我出来也有时候了,具体韩帮主在哪我还真不知道!]

  叶宗留听说无名在这,道:[哦!无名大师也在吗?还不与我引见引见!]少林乃武林名义上之牛耳,要不打个招呼可就说不过去了,自己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也不可慢了礼数!回首对承焕道:[罗小弟,那我先过去了,改日相会定要图谋一醉啊!]心下对承焕还是极有好感的。

  承焕一抱拳,道:[一定,一定!]叶希八见大哥跟陈鉴湖过去了,横了陈鉴湖的背影一下,对承焕也是一抱拳,道:[老弟,那你慢走。]说着牵着两匹马跟上叶宗留。

  承焕见前面的死尸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对张大力道:[张大哥,我们走吧!]

  张大力可真吓的不轻,哪里见过这个啊!真刀真枪的玩命,那血可不象过年杀猪的猪血,淌一地的是人血啊!这会马鞭在手里都不知道怎么挥了,点着脚勉强跳上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承焕上了车,见袁正透过车帘往外看,道:[坐稳了!]一晃悠,将袁正晃了个趔趄,提醒还提醒晚了。

  袁正伸手扳住车床沿,道:[外面都是什么人啊?]她见凌格锐和无名以及叶希八的武功都是出众之辈,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袁正居然主动跟他说话,让承焕不由多看了她两眼,道:[那个红胡子老头是通天教的总护法凌格锐,和尚是少林寺的无名长老,使亮银棍的叫叶希八。]

  袁正虽然极少出门,但还真知道凌格锐和无名,只是没见过罢了,噢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承焕见她又恢复常态,道:[衣服还合身吧?]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袁正脸色微红,显然又想到了昨晚的事,虽然是意外但多少有点不自在,但她也奇怪了,衣服非但合身,连小衣都得体的很,不知道承焕是怎么知道的尺寸,小声道:[还好!]她哪里知道这是承焕的强项呢!

  接着又是相对两无言的境地,这么着也实在太难受了,承焕道:[袁姑娘,不知道你到洛阳干什么?]找些话说总比干支着强啊!

  袁正也是呆的无聊的很,道:[找人!]

  就这么着,承焕问一句她答一句,倒像是例行谈话似的,但也多少排解了旅途的寂寞。

  打尖的时候,按袁正的药方承焕抓了些药,让药房给加工成水蜜丸,这样省的煎了,吃着也好下咽啊!顺便又让郎中检查了下伤口,说是没有大碍了,让承焕安心不少。

  这一日傍晚,车行至渑池,再有个三四天就到洛阳了,而袁正也好的七七八八。找了间饭馆,承焕和袁正刚坐下,外面进来的几个人让承焕又惊又喜,来的非是旁人,正是东方贺和孔秀,还有就是无名和陈鉴湖等人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走的这么慢,难道骑马还赶不过车吗!再就是东方贺和孔秀不是到少林去了吗!怎么和无名他们走到一块了。

  承焕赶忙起身离座道:[表哥,孔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东方贺也看到承焕了,但脸色不怎么好看,因为承焕边上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袁正,心里想这小子不是风流病又发作了吧,狠狠瞪了承焕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这位是……?]东方贺一瞥袁正。

  孔秀见是承焕,也问了好,将无名等人安排到这边坐下。无名等人没想到承焕当真和司徒世家有关系,看来是误会人家了,就有点不好意思,而那陈鉴湖倒像没那回事似的,照常谈笑。

  承焕见东方贺问起袁正,就知道他误会了,道:[表哥,这位是袁正袁姑娘,是到洛阳找人的……!]承焕又把到太原和这一路来发生的事告诉东方贺。

  东方贺没想到天外仙竟然死了,而无名等人听到三指震东魔魏九龄,倒吸了口凉气,都没料到那老魔头还活着。

  事情就坏在承焕这张嘴上了,还没等他讲完呢!当袁正听到天外仙已死时,当时口吐鲜血晕倒在桌子上,要找的人死了,让她如何回去向师父交待啊!师父师叔们的难关又靠谁来解救啊!压力之大,让袁正撑不住了。

  承焕也吓了一跳,她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又玩完了,赶紧把袁正弄到店房里,请郎中调治。知道袁正是急血攻心,需要静心调养时,承焕才放下心来。

  东方贺见承焕这么对待袁正,心里挺不痛快,怜香惜玉你也得分对象啊!弄的像是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似的。当承焕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讲述了一遍,东方贺的心才释怀一些。

  把张大力安排休息后,承焕和东方贺等人夜宴长谈。东方贺为承焕介绍了一下。陈鉴湖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小哥果真是司徒世家的姑爷啊!可就是苦了东方贤弟喽!]他真是欠揍!

  承焕对他打心眼里反感,也没接他的话茬,道:[表哥,你们不是去少林了吗?怎么到这来了?]

  东方贺心里也看不上陈鉴湖,但面上总得应付着,道:[事情有了些变化,去的第二天就在路上遇到了少林的无际大师,无际大师听闻我们也加入了天道盟,欣喜万分,当即决定将天道盟的总部设在洛阳司徒府,白道群雄纷纷齐聚洛阳,但就是没有西北白龙帮的消息,大家怕有什么意外,特让我和孔兄来接应。]

  其实无际也有自己的算盘,一来少林乃佛家圣地,沾上血腥总是不好的,二来现在少林的根基不稳,年轻一辈的好手可不能折损了,要不然哪里会提议将天道盟的总部设在洛阳司徒府呢!谁都不傻!

  无名双手合十道:[都是我们耽误大家的时间了,不知道英雄会的日子定了没有?]

  承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个英雄会来,不知道开这个会干什么。东方贺看出承焕的疑惑,道:[无际大师在成立天道盟的时候就打算开这英雄会了,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家有千口得有主事一人,没个领袖终归是不行的……!]

  陈鉴湖接口道:[东方贤弟说的极是,不知道这英雄会定在哪天了?]他边说边看了孔秀一眼。

  东方贺道:[十二月初八,原本还可以提前一些,但得知昆仑和青城也将来参加,为了协调就推迟了那么几天。]

  那对中年夫妇乃是西北有名的侠客,鸳鸯剑林正云夫妇,林正云听说昆仑和青城也会参加英雄会,一嗤道:[他们倒是会赶时候啊!怎么先前不见得他们出头呢!]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的天道盟都不够人家一划拉的,谁愿意拿自己的根基开玩笑啊!无名道:[昆仑和青城也确实远了些,等几天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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