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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黑色手稿》作者:闲来添杯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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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七章 失踪的骨灰

 

  看来面店老板的话一点也不夸张,来到矿山,给人的感觉就是地不长草,鸟不下蛋,而且没人愿意拉他们来这个地方。找人拉他们过来就花了一个钟头,还是他们好说歹说,多塞了五十元钱,才有一个老头儿接了这活,不过老头有言在先,拉他们只拉到矿山脚,里面是不进去的。

  车开得左摇右晃,且不断的给他们四人喂灰,将近中午,他们在来到矿山外围,跳下车后,老头道:“我可要回去了。”

  “我们还要回去的,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回去?”杜晓宁问那老头。

  “要我等也可以,再给我两百块,我等你们到下午三点。你们就先预付一百吧 。”

  “难道过了三点你就走?”杜晓宁觉得他们遇见抢钱的了。

  老头点头:“当然,那二百块可是等侯费,回去的钱和来的钱可是一样的。”

  “万一我们错了点可怎么办?”赵鹏飞问道。

  “自己往回走,往外走两里,一般可看到车了,不过若到了晚上,恐怕就没人帮你们了。”

  “我看我们早则三点,晚则大概要到五点左右才能出来吧。”赵鹏飞打量了一下矿山的外围。

  “那你们自己走出来找车吧。”老头跳上车就跑。

  四个人顺着过去别人走过的痕迹走进了矿山,翁云海拿出了他的阴阳罗盘。

  “大白天的也有鬼吗?”赵鹏飞请教了。

  “小心一点总没错的,你不是已经听说了,这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死过不少的人,如果孙毅书真不是小雪害死的,那么就真有一个比小雪厉害得多的鬼了。”

  四个人走得十分的小心,环顾四周,虽然没走多少地方,但也证实了该矿山已被不规则的开采弄得千疮百孔,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不见一个人,偶尔可看见一棵草,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已经枯死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只飞鸟。山上除了乱开采留下的矿洞,就是光秃秃的石头和褐黄色的沙土。

  到了下午两点多,他们走上了其中的一个山头。翁云海先环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势,然后让赵鹏飞为他拿着阴阳罗盘,并一再关照注意罗盘指针的动向,接着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黄布袋,从袋中取出了一根金线。只见翁云海拉住金线一端,口中念道:“金莲菩提线,助我指引妖气之源。”话毕弹出金线,金线向一个山头飞指而去。翁云海道:“你们尽量跟上。”话音未毕,人已轻身纵起,转眼已至三丈开外,紧随金线而去。赵鹏飞一看,暗叹真人不露相,又哪肯示弱,亦展开身形,紧紧相随,两人一前一后,只隔一米之遥。这下可苦了李斌和杜晓宁,这二人在后面是奋起直追,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好不狼狈。只见前面的两个疾步如飞,身轻如燕,走山路如走平地,后面的两个是气喘吁吁,叫苦连天,没有摔跤可称万幸。李斌一边是羞愧自己技不如人,平日里竟小看了翁云海,另一边还要听杜晓宁的抱怨,最令李斌痛恨的是,杜晓宁在抱怨中还少不了臭他几句。倒是赵鹏飞发现了此二人远远落在后面,不得不一边盯住翁云海,一边又放慢身形,让他二人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翁云海就来到了另一座山的半山腰,就在山腰中,有一道深深的裂缝。翁云海此时放慢了脚步,沿着此条裂缝一路而上,竟来到一个矿洞前,金线已飞入矿洞之中。翁云海并没有跟进去,就守在了洞口。过了一会儿,赵鹏飞先赶了上来,拍着他的肩道:“好功夫,当初在孙毅书家门口怎么不露一手?”

  翁云海笑笑:“岂敢岂敢,我的功夫和你比还差一点,加上你身边还有个李斌,如果我动手的话,只有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候,你们不但不会放我走,恐怕还要多关我两天。”

  “也只怪我粗心,你从小就习武了吧?”

  “当然。”

  正言语着,李斌和杜晓宁也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般的赶了上来,翁云海和赵鹏飞等他们稍微气平了一点后,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矿洞。这个矿洞口钉了一个木牌,上用墨笔粗粗的写着“请勿进入,危险!”翁云海从赵鹏飞手中拿过阴阳罗盘,向洞口探去,阴阳罗盘的指针有了轻微的摇动,指针直指矿洞口。

  “这里曾发生过爆炸,如果我没有观察错的话,这里发生爆炸的时间应该不长,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发生大爆炸的地方。”赵鹏飞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的犀利。

  “矿洞里有没有鬼?”杜晓宁关心的是这个,她此时一门心思就是想见见鬼是什么样的。

  “我进去,你们在外面守着。菩提金莲线已飞了进去,里面应该有东西。”

  “这菩提金莲线你怎么得来的?”杜晓宁眼馋地问。

  “等我出来再告诉你。”

  “你进去我们也要进去,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鬼长得是什么样的呢。”杜晓宁一副胆大包天的样子。

  “是啊,我也想看看。”李斌也帮腔。

  见他们这么说,赵鹏飞道:“都进去吧,反正有个照应,我们身上都有你给的符,应该不会出事的。”

  于是,他们三人跟着翁云海钻进了矿洞。

  此时,天近黄昏,洞里已经是黑乎乎的,赵鹏飞在他身后拧亮了手电。四个人一进洞,洞里弥漫了一股难闻的硫磺气味,地上全是黄色的尘土,翁云海边走边注意观察阴阳罗盘的动静。当他们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似乎已快走到了矿洞的尽头,就在此时,罗盘上的指针狂动了起来。翁云海手指一点,口中道:“收!”只见一道金光回入他的手中,翁云海已收回了他的菩提金莲线。随后翁运海从他的包中抽出一把青锋剑,猛的向刚才金线飞出的地方挥了过去,只见矿洞壁上大块大块的沙石掉了下来,沙石掉尽之后,他们隐隐约约的看见在矿壁的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四人上前,就着手电筒的光,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褐色的陶罐,陶罐上面还封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金刚经法印。”翁云海一眼就认了出来,但赵鹏飞他们三个却不明所以。翁云海明白他们都不知所以,因此向他们解释道:“这是佛家的金刚经符印,用来收压恶妖厉鬼,若不是遇见实在厉害的恶鬼,一般是不会用这道符印的。”他小心翼翼把陶罐从沙石中取了出来,,这才看清,金刚印不知什么缘故,没有完全将这个陶罐封住。翁云海小心的将陶罐开启,众人全都屏住呼吸,十分紧张,生恐里面会突然窜出什么。打开一看,陶罐中空无一物。

  翁云海的脸沉了一沉,道:“这个厉鬼果然厉害,如果我没有猜错,原本陶罐应是一个骨植坛,其中装的应该是它的骨灰,现在它已经把它的骨灰带走了。”

  “那又怎样?”赵鹏飞他们三个见里面什么都没有,反是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当然严重了,因为我一直不知道这鬼什么来头,以至用如此厉害的佛家法印将它压住,现在看来问题严重了。首先,你们也看过地方志了,地方志的最后有一段野史杂谈,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会将这样一段荒诞不经的文字记在最后,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这是真的,那么我就可以说,那东西在千年前就有了,只是被金刚经法印最后收压在此,其次,赵哥说得对,这时一定是爆炸现场附近,正因为那次爆炸,将这道金刚法印给震开了一条缝,使这个鬼有机会得以逃了出来,最后,你们一直不知道佛家的法印中有三道法印是最厉害的,第一道是大悲咒,第二道就是这金刚法印,而第三道,也是最厉害的,一般是用来对付千年恶魔的,是妙法莲花经印。现在这个东西是用金刚经收压住,你们说,这东西是不是很难对付?”

  听翁云海这么一说,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你请那最厉害的一道印符将它收了不就行了?”杜晓宁此时说话小心多了,生怕讲错了什么。

  “小姐,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用那三道符印来对付恶灵的吗?那必须是有很深修行的人才能运用的,否则,再厉害的宝物在你手中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就象李斌,他运用电脑可办到的事远远超过你们,我用这个比喻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杜晓宁苦着脸,不说话了。

  “天无绝人之路,我想小翁应该能找到对付的办法,我们先出去吧。”赵鹏飞还是比较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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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八章 小玉和小雪

 

  等四个人走出矿洞,天已经完全黑了,杜晓宁一看她的夜光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暗,只听见山风吹过,令人毛骨耸然,却见翁云海手中罗盘上的指针突然象发疯了一样转动起来,众人都感到一阵阴寒之气,层层包围着他们。杜晓宁的嘴唇都快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向赵鹏飞。

  “头,我觉得不大对劲,这里冷得要命,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叫小雪的藏身之处。”杜晓宁道。

  “是啊,是啊,靠着你的头近一点,当心那个小雪看上师兄,把他抢走可就麻烦了。”李斌调侃杜晓宁。

  “不要说笑话了,这里真得不对劲。快退回矿洞去。”翁云海沉声道。

  当其他人正在惶恐之际,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提着宫灯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款款地向他们走来,宫灯发出昏暗而幽冶的光芒。等她走近,众人不由出心底发出了一声感慨:好美的古装新娘!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上穿着古时的红嫁衣,衣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丝牡丹。脚上著着红色的绣鞋,令人奇怪的是,她却仍梳着少女的发式,发上虽没有饰物,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曼妙妩媚。

  红衣女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住了,幽幽的看着他们,忽然她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那里有多危险啊,你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吧,把这灯拿去吧。”说完,就把宫灯递了过来。

  杜晓宁明知此时站在她眼前的应该是个鬼,但为了表现她的胆大,又有翁云海的符在她的身上,不由探身向前道:“我到要看看你这个鬼灯是什么做的。”刚迈出两步,只觉人已身不由己的向那女鬼走去,就在此时,翁云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拉住道:“你不要命了?!”

  杜晓宁一惊,似从梦中醒来一般,看着翁云海拉着他的手,不由道:“你拉我干什么?”

  “你看看你的脚下。”翁云海提示她。

  杜晓宁一低头,顿惊出一身的冷汗,她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将会一脚踩空,跌下山去。待她再抬头,那红衣女子竟已消失在夜风中。

  翁云海将杜晓宁拉在自己的身后,手向前一指,怒喝道:“好一个恶鬼,竟敢来迷人心志,害人性命,你既然来了,还要走?”另一只手已夹了一张紫色的符纸,直向茫茫的夜空伸去。

  此时,赵鹏飞一行觉得四周越来越阴寒,他一手拉着杜晓宁的手,一边又要关照李斌,他只觉杜晓宁的手死死的拉着,手心已经有了冷汗,而李斌的身子也和他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翁云海此时又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交给赵鹏飞,让他们贴在矿洞边上,然后三个人千万不要分开。赵鹏飞马上照办了,三人于是站在矿洞口的符纸边,紧张的盯着翁云海。只见那紫色的符纸发出了紫色的光芒,红衣女鬼又一次的现身了。

  “它就是小雪?”李斌不由问了一句。

  “它不是。”翁云海回应道。

  那红衣女鬼冷冷的盯着他们一行四人,恨声道:“不要将我与那个贱人合为一谈。”

  “那只说明你认识那个叫小雪的女鬼。”翁云海道:“看来你在人间千年,都没有去投胎转世。”

  “不错,只恨我如今虽能去投胎转世了,但是我实在不甘心。”

  听到此言,翁云海不由心中楞了一下,这个女鬼的话好熟悉,它说它实在不甘心,难道是害死孙毅书的那个女鬼?难道那矿洞中金刚法印所封的,就是这个女鬼?如果真是,就绝不可轻意对待了。

  “你在矿洞里被压了上千年,还不知悔改吗?”杜晓宁一想刚才在死亡边上走一遭的经历就恨不过,心里不断的在说:“翁云海,你还和它废话什么,还不将它收了,打入十八层地狱。”

  红衣女阴冷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先是将我当成那个贱人,现在又将我当成那个比贱人还要不堪,下贱千倍都不止的贱胚相提并论。”说着,它的身形已动,十指幽光寒烁,直向他们四人射来。可翁云海早防了一手,用阴阳罗盘挡住了那射来的鬼气,道:“不知者无罪,你连骂人都只能骂到这个程度,说明你本是一个好女子,可你若不是矿洞中的,你口口声声骂的贱人,那你又是什么人,显然那两个不管是大贱人还是小贱人,你是知道它们的。再说,你报个名号上来,我们也好叫你叫得有名有姓的。”

  “玉淖泥中已非玉。”红衣女叹了口气,并不回答翁云海。

  “那你的名中一定有一个玉字,我就先称呼你小玉吧。”翁云海竟和它聊上了。

  “本姑娘的名讳也是你可以乱叫的。”红衣女又生气了,它展开双臂,那股阴寒之气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在阴寒之中,翁云海他们似乎看见了无数的冰刀冰剑向他们直刺过来。

  但他已胸有成竹,他的手中已多了一个紫金线袋子,那个布袋直向那红衣女鬼当头罩去,这一下,那红衣女鬼脸色大变,同时身影一晃,纵身欲逃。可是那袋子似有无穷的吸力,将那个女鬼吸得不能移动半步,女鬼渐渐支持不住,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似乎马上就要化成一缕青烟被吸入袋中去,只听它惨叫道:“不要收我。”声音凄厉,令人心寒。

  就在最后一点青烟都要进入袋中,翁云海已欲收袋之时,一股更强大的阴风吹过,吹得赵鹏飞他们三个都睁不开眼,而翁云海持袋的手好象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让他痛得几乎失声要叫出来,手一抖,袋口不由一松,那股收入的青烟重新又冒了出来。翁云海大惊,急用一张符贴在自己的手腕之上,而手腕的疼痛之处已变得青紫。

  “你竟敢冲我的乾坤浑元袋!你给我出来!”翁云海双目圆睁,已拔出了他的斩妖剑。

  一个女子飘立在他们眼前,青衣素着,长发飘飞,虽穿得如此素然,但姿色却堪比那位红衣女鬼。

  “小雪!”翁云海恨声道:“上次毅书帮了你一回,你不知悔改感恩,今天你以为还逃得了吗?”

  话语一出,赵鹏飞他们才明白,这个女鬼就是害死孙毅书的女鬼小雪,心想难怪,如此姿色,那孙毅书不作个风流死鬼也难。再看翁云海,他的脸色更加凝重。

  翁云海明白,他现在对付的,是两个千年以上的女鬼。刚才他使出乾坤浑元袋,颇让那个小玉防不胜防,而那个小玉一身红衣,说明当年她就是一身红衣命丧黄泉。这种一身着红的死法,如果是在特定的时辰中自杀,就是一种很刻毒的死法,以这种方式死去,在头七之后是不会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相反,它的鬼力将会进一步增强,它将要留在世上了结它生前未完的恩恩怨怨。现在翁云海只能判定,小玉就是用这种刻毒的方法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看见那个小玉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纱绫,至于那个被金刚符压制的应该也是一个女鬼或女妖,它和这个叫小雪的女鬼,显然红衣小玉都是知道对方的,否则小玉就不会骂它贱人。

  小玉在风中重新现形了,但接下来的事是让他们谁都想不到的,小玉一见小雪,对小雪的相救之恩不但不谢,反而面色发青,红衣一抖,冲将上去和小雪打成一团,边打还边骂道:“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与你不共戴天!”

  “不会吧。”赵鹏飞以为自己在做梦,看看翁云海也一脸的惊讶。只听翁云海道:“这两个,在生前恐怕就是仇深似海,刚才我本欲用乾坤浑元袋收了那个小玉,你们不知道吧,任何鬼物,一旦被收入此袋,将永世不得超生,那个小雪这么帮了那个小玉,那个小玉都不领情,看来我们可坐山观鬼斗了。”

  那小玉是步步紧逼,而那个小雪边招架边叫道:“小玉,人世沧桑,已越千年,想不到你还是如此的恨我。”

  “我何止恨你,我被你们害到如此田地,你们还让我害死表哥,此般恨意,千年难消。”

  两个女鬼是打得难分难解,翁云海却得了便宜,他看准时机,将两张符分别钉在两个女鬼的身上,那两个女鬼顿时僵在一边,动不得分毫,但就如此,那小玉仍旧骂不绝口,而那小雪却是一脸无奈之相。

  “你们住嘴吧,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收了你们了。”翁云海此话一出,无比灵验,那小玉马上闭上了嘴巴。翁云海回头对赵鹏飞他们道:“你们不要上来,这两个千年女鬼,鬼气恐会伤人的。”然后就对那小雪道:“那小玉如此恨你,千年不绝,看样子你们的恩恩怨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我看你恐怕坏事已做得数也数不清了,如果你不想让我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就好生回答我的问题。那矿洞之中封的是谁的骨植?”

  却不料那小雪竟紧闭嘴巴,一言不发,那小玉却在一边冷笑道:“那洞里封的是它当初的主子,比它还要坏千倍万倍。”

  翁云海把头转向小玉一边道:“那它主子叫什么?”

  “哼,叫了都会脏我的嘴。”那小玉竟也闭上了嘴巴。

  “那你是如何被它们害死的?你那表哥又是如何被害死的?”此话一出,只见那小玉的脸上恨意更浓,虽不回答翁云海的话,却是自顾自喃喃道:“虽过千年,我都是没有面目再见他的了。”

  翁云海见小玉不答,似有难言之隐,便道:“我知你恨它们,但是你若不告诉我,我又如何去对付它们?”

  “她主子的贱名叫做冰姬,至于其他的事你最好问她,她最清楚她的主子了,那贱人生来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妖怪。”小玉道。

  翁云海看着小雪道:“你喜欢被钉在这再好也不过了,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俩慢慢的磨时间。”

  却听小雪在一边开口了道:“我来告诉你吧,那洞中被那臭和尚压制住的骨植确是我家姑娘的,她姓韩名冰姬,我只是她最贴心的一个丫头,就叫雪儿,我知道我做的错事已经太多,但是我家姑娘当年在冰天雪地里救我一命,供我吃穿,教我琴棋,待我犹如姐妹,她死后被制,实是天意不公,说来说去,我家姑娘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算了吧,你那主子生时就作孽多端,死了更是为祸一方,这才被制压在此,你还说她可怜,真正可怜的是我表哥,被你们活活害死,你讲出这种话,真正是无耻。”小玉在一边打断了小雪的话。

  “你也别如此说,害死潘公子也有你的一份。”小雪口含讥笑。

  “你!”小玉气得又不说话了。

  “我知你姓翁,你敢把你的手给我吗?我会让你知道我家姑娘的事情的。我家姑娘本就是个不凡人。”小雪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千年因果总需知,我会让你知道一切的。”

  翁云海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不过你那鬼气想要伤我,还差火候。只是你家主子的来头我却想一知。”说完翁云海伸出自己贴符的那只手,握住了小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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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九章 冰姬

 

  一股寒意穿透翁云海的四肢八脉,但翁云海的眼前却显示出一幕冰雪交加的画面。

  翁云海牵住小雪的手,那阵鬼气将他带回了千年之前。

  冰姬降生在一个冬天,那年的冬天,对金陵城而言,是一个罕见的冬天,天冷得出奇,湖水,护城河水都冷得冻住了,大雪一直下个不停,人马几乎都不能出行。韩庄主的夫人怀胎十月,终于顺利的诞下一个女婴。当那女婴哭出第一声的时候,雪竟然停了,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煞是好看。韩庄主面对银装素裹,满是冰凌的花园,就给他的女儿取名冰姬,就在冰姬出生的第二天,满园的红梅竞相开放,奇香扑鼻。

  (翁云海暗觉奇怪,心想以冰姬的出生有此兆相来看,应该是个吉照,可冰姬何以死后会动用如此霸道的佛家镇鬼之符,看来其中定有原因。)

  冰姬三岁那一年,韩庄主携夫人、女儿一起去观灯,韩庄主抱着女儿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都在看小冰姬,纷纷都在夸赞这个女孩儿生得漂亮可爱。等到冰姬一天天的长大,她的容颜越来越漂亮,而且表现出超人的聪颖,五岁时韩庄主就开始教她习字读《三字经》,不料那冰姬几乎过目不忘,韩庄主就更加欢喜了,特地请了老师来调教他的女儿,自己则亲自教女儿的武功。等到冰姬长到十七岁那年,是琴棋诗画无所不通,在武功上也深得韩庄主的精髓。冰姬不仅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女,在容貌上,更可谓是艳冠群芳,整个金陵的人一评论起,往往只能用“真正的绝色”五个字来形容。

  虽然冰姬如此的出众,但是韩庄主也开始头痛了,首先是求亲的人不断上门,来求亲的人不外乎是两类人,一种是名门望族,另一类人则是在武林中有威望的名派人士,但是真正能与他的爱女相配的却没有,韩庄主虽不是什么官宦出生,但到底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望族之家,而且韩庄主自己在武林中也有一定的威信。上门求亲的人,有的是地位有了,但是人却无才无貌,有的虽然勉强可称得上是文武全才,可在冰姬的眼中实在是不堪入目,加上多年来韩庄主夫妇对冰姬的宠爱,使冰姬有了自己的主见:她的夫婿不应由她父母一手把持,起码也要得到她的认可,对于那么文才不佳,武功欠奉,只有家世的家伙,她是万万不嫁的。

  如此左挑右选,又过了两年,仍是未找到冰姬的乘龙快婿,而那冰姬从小就被教导女孩儿应有的仪态,平日里自是高贵端庄,不苟言笑,加上这么长的时间里,见到的不是只会吹牛的草包,就是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再就是什么都不能入冰姬眼的半桶水,令冰姬非常的失望,加上女孩儿家应有的衿持,使得冰姬也更加的冷若冰霜。因此冰姬成了名副其实的一个冰美人。

  (翁云海一见那长成少女的冰姬,不由的心怦然一动,对此他不由的更加吃惊,他自小学习道术,应是不会对女色有所贪迷,因此虽然赵鹏飞等一见那小雪,都认为小雪美得不可方物,但在翁云海眼中,红颜只是空皮囊,不过百年终成枯,所以他的心如死水一般的平静,但是他一见冰姬,冰姬的美却令他的心智有所动摇,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行根基。)

  宾客云来,冰姬高贵的坐在一角,小雪则侍立在一边。一个华服公子正在一边不停的讨好冰姬,其他很多世家子弟也都寻着借口在她的身边打转。

  “今天是家父寿辰,不知是否有幸能请韩姑娘抚一曲。”华服公子眼神迷离地说道。

  “是啊,是啊,韩姑娘今天就不要推辞了吧,如果今日我们能有幸一闻,死而无憾了。”旁边很多人不停地附和着。

  “小女子才疏学浅,今天就不献丑了。”冰姬淡淡地道。“我本想给李将军的寿辰献上一副贺寿联,但只想出了个上联,一会儿想请教大家,讨一个下联,可好?”

  “韩姑娘好文采,我看你是想考考我们吧。”其中的一个公子正说道,只见又有家奴送上拜贴,口中叫道:“洛阳潘公子到!”众人的目光不由转向门口,小雪的眼神里满是倾慕,而冰姬的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让人查觉的欣喜。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锦服的少年,俊朗儒雅,正在向人拱手见礼,且他的身后还伴着一书僮模样的人。

  (翁云海大吃一惊,他几乎要叫出声来,那个儒雅公子分明就是孙毅书,而站在他身后的书僮长得却象煞了小玉。但翁云海过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潘公子就是潘公子,他并不是孙毅书。潘公子的眼神显得是那样的沉稳平和,他不象其他公子哥一样,在见完礼后急于往冰姬的身边凑,而那小厮定是小玉无疑了,虽然那个小厮的眼神十分灵活,一进来就偷偷四处乱看,但是在看冰姬时,眼神却十分不友好,是一种女人看女人的眼神。此时,翁云海已经大胆的推测,这个潘公子就应该是小玉口中的表哥了。)

  那潘公子先向李将军行了礼,口中道:“在下潘少轩奉家师之命向李将军贺寿,家师由于身体有恙此次就不亲自前来,由晚生代家师向将军致意。”在过完应尽的礼数后,那潘少轩终于向冰姬走了过来,两人见礼之后,冰姬倒是先开口问他道:“潘公子,再过两个月,泰山举行的武林盛会,不知你会不会去?”

  “当然,到时候可见识到各家门派的精湛武功,又可结识江湖上的豪杰人物,这样的机会应是不容错过的,想必韩姑娘到时也会到场。”

  “在下将随家父一同前往,不过在此,我特邀潘公子能移步庄上,一来上次你与家父谈论的老庄道学,家父还感到意犹未尽,念念不忘要与你再次论道,二来也容在下有机会奉茶相谢。”

  “韩姑娘客气了,要姑娘奉茶,在下实不敢当。”

  “如何当不得,上次惊马,幸亏你及时收住那狂驹的缰绳,救下雪儿,雪儿明是我的婢女,实则我与她亲如姐妹,此番恩情,怎能不谢。”

  “少轩兄,想不到你还英雄救美,不知韩姑娘的香茶,在下可否讨得一杯。”先前的华服少年凑了上来,口气里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显然韩冰姬与潘少轩的讲话都被他听在耳中。冰姬见自己与潘少轩的讲话如此被那华服少年有意倾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快,而潘少轩则笑对道:“李放兄说笑了。在下侥幸路过揽下的一些闲事,竟得韩姑娘如此盛情,实愧不敢受,再说那次,就算不是雪儿姑娘有险,在下出手也是义不容辞。”

  “刚才我听你说泰山之事,泰山之行也是我梦寐之事,不知届时,可否与潘兄一同前往?”李放笑问。

  “看来此次要拂李兄的盛意了,此次在下代师为令尊祝寿,礼毕要速回洛阳,一来家师身体有恙,二来也有一些家事有待处理,我看你我还是在泰山再聚吧。”

  潘少轩正说到此,只听门口又报:“韩庄主到。”

  众人一听,马上停止谈话,一起迎了上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一身蓝衣大氅,踱步而进,先与李将军相互见礼,只听李将军道:“韩庄主,想不到你有事在身,还是赶了回来,来赴李某之约,真是——”

  韩庄主打断道:“李将军的寿酒,在下一定是要讨一杯的,本不应迟到,只是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棘手,还是晚了一步。在下也是怕误了时辰,所以才特地让小女先奉礼而至。”

  两位长辈正在寒喧,李放对冰姬道:“令尊刚才讲的棘手事,是不是最近一年来,江湖上频出的血案?”

  冰姬点了点头,却对潘少轩道:“想来令师也应知道此事,因为听说作案人手段毒辣,杀人无形,已经连杀江湖数位高手。”

  潘少轩亦点点头道:“家师自是听说,江湖同道也有相邀共除那人之意,只是师父有家事相缠,又抱恙在身,因此也未插手。”

  “不过我可听说,凶手是一个武功极高的男子,如此杀人手段,象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李放道。

  “如此良辰,我等还是不要谈论这些血腥败兴之事吧。”潘少轩觉得此话题不应在此场合再谈论不去。

  在潘少轩与冰姬讲话的时候,小玉是一脸的不快,但小玉的眼神始终都在那潘少轩的的身上,而小雪的目光却在冰姬与潘少轩之间游移,只是她注视潘少轩的神态好生羞涩、含蓄。

  (翁云海看到此,不由又奇,看情形那小雪与小玉应对此潘公子都有女儿家的心意,只是小玉更直白一些,且冰姬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对潘少轩恐怕也极有好感,如何那小玉竟骂她是一个魔鬼妖怪,而小雪与小玉竟都指认对方害死了潘公子?不过他已略明白,为何小雪会寻上孙毅书。他正奇怪,忽觉时空再动,定睛一看,分明已在泰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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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章 忘恩负义

 

  泰山之巅,武林人士云集,冰姬出现了,她青纱遮面,站在他父亲韩庄主的身后。潘少轩也出现了,他手持折扇,温文尔雅,只不过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女子,一个是一脸娇媚的小玉,另一个则是头戴纱笠的绿衫女子,青纱之后,虽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颜,但从身形看也是一个练家,而且那女子和潘少轩一样,腰下都系了一柄长剑。潘少轩与熟悉的人一一见礼,待走到韩庄主跟前,韩庄主不由笑道:“少轩,怎么将你表妹也带来了?”

  “表妹实在任性,硬是跟了出来。”潘少轩笑答道。

  “那这一位?”韩庄主注意到那个绿衫的蒙面女子。

  潘少轩顿解释道:“这位是在下师叔的女儿,姓辛,小字可儿,也是习武之人。”可韩庄主一听潘少轩如此说,脸上却有鄙夷之意,道:“想不到辛福的女儿已经如此的大了。难道尊师与你那位师叔还有往来?”

  潘少轩并不介意韩庄主的脸色,依旧道:“师叔终是在下的长辈,家师虽与他往来不多,说来也是同门兄弟,小可对两位长辈实在不敢妄议。”

  一听潘少轩如此说,韩庄主冷笑道:“长辈的事情也是你们做晚辈不太知道的,只是老夫不是在此有意教训你,你师父为人江湖上几乎是人人称道,只是你这位师叔却实在令人齿寒,我如此说,不是想妄议他人家事,只是为了你。”

  “韩庄主教训得是,晚生一定铭记。” 潘少轩此时的口气更加谦恭。话说到此,他正欲退身,只觉背上猛的被人拍了一下,待潘少轩回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虽一身布衣,但却英挺潇洒,有掩不住的冷傲之气,双目清炯,但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眼神,他的出现顿引起了冰姬等人的注意,而那白衣少年却只跟潘少轩谈笑,眼神几乎都没有看一下周遭的人物,只是用眼角的余波将冰姬、小玉等人一扫而过,就不再关注他们了。

  (看得翁云海也心中暗叹,好一个狂放少年。)

  看到潘少轩与那白衣少年讲得亲热,韩庄主不由又摇摇头,自语道:“少轩这孩子怎么竟与这种人有了交情?”

  冰姬借空不由上前询问道:“爹爹认得那与潘公子寒喧之人?”

  “江湖上总有一些不知斤两之人,此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你不是听过狂客浪子的名号吗?就是他,白疾风。”

  “可爹爹刚才好象对潘公子的师叔,那个叫辛福的人,好生的不齿?”

  “提起那人,为父当然不齿。”

  “可女儿未曾听到有关辛福此人的什么事。”冰姬不解。

  “你当然不知,那时你还未出世呢。”

  “难道那辛福曾经无恶不作?”冰姬越发好奇。

  “此事你这般年纪的人一般都不会知道,为父不齿此人,在于那人的忘恩负义,他的忘恩负义就是他的结发妻子都不齿于他,结果离开了他。”

  “想不到辛夫人有女中丈夫的做派,竟是休夫。”

  “休夫?她若能休得她丈夫倒好了,那女人是以死相绝的。”韩庄主黯然。

  听到此言,冰姬不由反抽一口冷气,她不知何事竟能令一个做妻子的对丈夫绝望,最后竟以死相绝,而怎样的忘恩负义竟能令他父亲如此不齿。

  “如何的忘恩负义竟令他的妻子也会不齿于他?”冰姬小心探问。

  “当年辛福是一个捕快,他接手的一个案子甚是棘手,他前五任有三个死在抓捕途中,另两个却都因办案不力被下了大狱,那死的三个之中有一个还是他的爹。他是背着他爹的仇接手此案的,可是对手实在太强,辛福若不是被他的恩人所救,他如何能得以活命,而且他的恩人最后还帮他报了杀父之仇,辛福当时对那人发誓,他一定要报人家的大恩大德。”

  “如此大恩大德,就是做牛做马也是不冤。”听到此,冰姬忍不住道。

  “其实人家压根没指望辛福回报,反是在以后,辛福有一次中毒的时候,人家还动用了百年雪参为他保命,可是人世之间的事谁又说了清楚。唉——”韩庄主几乎说不下去。

  “那辛福可是恩将仇报?”

  “他要恩将仇报也做不了了,反正他的恩人被一家灭门。”

  听到灭门二字,冰姬不由心中一惊,忙追问道:“为何竟受此灾?”

  “辛福的恩人有一儿一女,儿子业已成家,也有了两个儿子,偏生事情出在他女儿身上,那人的女儿偏生为自己家引来了灭门之灾。”

  “可既然爹爹说是那人的女儿引来的灭门之灾,辛福又能如何?”冰姬反觉奇怪。

  “那辛福当初立誓,要报人家的恩情,且留下了大话,他将祖传之玉留给他的恩人,以此为凭,作为报恩令,可是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若是换了有义之士,哪怕是拼上一条性命,就是死了,做鬼也是坦然。可那时,辛福就在他恩人那里,最后就只保了他自己夫妻和女儿的性命。”

  冰姬刚想再问,只听韩庄主又道:“正是此人令人不齿,他已在江湖上匿迹二十年了,二十年,他的女儿已长大成人,只怕此女也会为其父所累。好了,不讲此败兴之事了,此次将你带到泰山,爹也是遂了你的心愿。”

  “女儿只是想见识一下江湖而已。”

  “你呀,说什么蛟龙没河,你就好生看着,这里可有多少蛟龙之辈,爹看少轩就是极好的佳婿人选,武功文采,已属上乘,加上为人稳重,没有浮燥狂傲轻薄之色,你若再挑花了眼,只怕别人,”

  “爹——”冰姬阻止韩庄主的话道:“女儿平日里就只看着一个若大的金陵,此次随您出行,只是想长一点见识,您怎么说出如此的话来。”

  “女孩家终是要嫁人的,见识再多又能怎样?”韩庄主叹了口气道:“为父还是将你宠坏了。”

  而另一边,那白疾风与潘少轩谈兴正高,从白疾风的反应上可看出,他视潘少轩为好友,潘少轩也是极重视那白疾风。小玉凑在一边,拼命想插进话去,可惜始终就没她讲话的份儿,而那绿衫蒙面的辛可儿却连头都没有转向潘少轩他们,只是看着比武的场地,一言不发。小玉的小嘴开始噘了起来,万般无聊之下才不得已的走到那辛可儿的身边道:“辛姐姐,你有没有看那冰姬?”

  “哪个冰姬?”辛可儿淡淡的回问。

  小玉竟未料到辛儿连冰姬都不认识,道:“韩庄主的女儿啦,你没看见刚才很多人在围着她爹,就是想拍她的马屁?”

  “女人看女人,有什么好看。”辛可儿的话淡得象白开水。

  小玉听得无趣,勉强又道:“那个白疾风好大的架子,我们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吧。”

  不料辛可儿的口气更加冷淡了:“他们男人的话,又有什么好听的。”

  那小玉是一脸的不快,直后悔自己怎么会和辛可儿去讲话。

  李放此时又出现了,绕在冰姬的身边道:“韩姑娘,下一次的武林大会将会在峨眉山举行,四川可是家父的老家,到时韩姑娘可要赏脸,让在下尽地主之谊。”

  冰姬淡淡道:“下一次的武林大会在后年,我看时间还长着呢。”

  看冰姬漠然的样子,李放实在觉得好生无趣,悻悻然又来到了小玉的身边道:“小玉姑娘,那个辛姑娘为什么老用纱笠遮着脸,是不是长得——”

  “李公子,你又来了,冰姬那儿的马屁没拍上,才到我这儿来,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还有,你别小玉长小玉短的叫我,除了表哥可以如此叫,你叫我刘姑娘就是了。”小玉本来在辛可儿那就不开心,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出气的人了。

  “我知道了,那位辛姑娘一定长得是个丑八怪,所以要遮着脸啰,都怪我怎么竟惹刘姑娘不开心。”李放的嘴看样子在女人面前很有功夫,极会讨巧。

  “告诉你也无妨,我那个表哥的师妹就是这个样子,无趣透了,不过长得可不是丑八怪,你是不是想看看?”小玉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翁云海也有了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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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一章 人生奈若何

 

  李放向辛可儿走了过去,可还未走过五步,只听潘少轩唤他:“李放兄。”李放不得不收住脚步,向潘少轩走过来道:“少轩兄真是年少风流,登临泰山的众人中,只有你不辜负风月无边之意。”

  白疾风听此人言语轻佻,眼神之中已有不屑之意,本想走开,不料吉时已到,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不由对潘少轩道:“你聊吧,我先看热闹了。”

  此话顿给潘少轩找了一个极好的理由,他马上以此理由将话题岔开,对李放道:“我等还是先看各路英杰的好本领吧。”

  只见场中各路英雄纷纷各报家门,各派武功纷呈献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叫好声不断。正当众人皆在评赞各门武功之时,只见场中突然跃上一紫衣人,年约三十,手持一把铁骨扇,向众人拱了拱手。

  人群中有人叹道:“他怎么来了?”

  “他是谁?”冰姬也不认得此人,不由问他父亲。

  “此人叫成笙,绰号紫气东来,虽未到而立之年,可名气已经快盖过不少江湖的前辈了。”韩庄主冷冷道。

  韩庄主话未说完,只见那紫衣人已向韩庄主走了过来,走到跟前,向韩庄主深深的施了一礼,还不等韩庄主回礼,开口就道:“晚生此次听说韩庄主携贵千金登临泰山,因此不远千里,特在众位英豪面前向韩庄主求亲。”

  此言一出,韩庄主脸色大变。

  小玉不由问潘少轩:“这个紫衣人怎么如此不识时务,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求婚,如果被拒绝,岂不是讨个无趣?”

  “你哪里知道,恐怕此次麻烦的是韩庄主。”潘少轩叹道:“成笙的势力不仅在江湖上,在此乱世之秋,他还有兵家的势力为他撑腰,此人要得到的东西是从来不允许别人拒绝的。”

  “怎么竟如此的霸道,如果不答应又如何?”白疾风追问了一句。

  “家无宁日,非死则败,成笙轻意不开口,但一旦开口,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果然,只听韩庄主沉思的片刻,对着成笙呈上来的东海五尺珊瑚,蓝田白玉观音,勉强一笑:“多谢成公子对小女的抬爱,只是今日泰山乃武林盛会,结亲之事,在此相商,实在不宜。”

  “韩庄主,我可是特地选在这个吉时吉日,在此求婚,就是想倚泰山立誓,众雄为证,为此次武林盛会再添一段佳话,在场诸位,若哪一位认为在下的家世、武功、才学不能与韩姑娘相配,但说无妨。”

  此话一出,只听场上竟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若能在此成就一对玉人,将来定会成为武林史上的一段千古佳话。”

  冰姬双眼如冰,正想挺身发话,却不料韩庄主手掌一挡,将他女儿阻了回去,且是严厉的扫了她女儿一眼,对成笙道:“小女给老夫宠坏了,她的婚事也得她点头才行,她对成公子并不了解,怎能让她在此对着众人应承此事,而且这样也不免失了女儿家的身份吧。”

  “韩庄主,我可是听说了,令千金对择夫君的条件不过是文采武功,在此不妨就请姑娘赐招吧。”成笙边说,那双眼边看着冰姬。

  “对啊,若是韩姑娘输了,可该如何。”有人在场下帮成笙步步紧逼。

  “爹。”冰姬小声叫道,意欲交手。

  “你懂什么?!”韩庄主沉着一张脸道:“你看他如此无礼,场中人都不敢轻意插手,就知此人势力如何,何况此人的武功,远在你之上。不要以为别人不想管此事,一般人若得罪了此人,恐怕不是死他一个人就可以的,死的将是他的一家子。”

  “什么紫气东来,怎么如此的不懂事,这儿是武林大会,不是比武招亲,若想添一段佳话,也要人家姑娘与你两厢情愿,如今不似求亲,倒象逼婚。”

  突然场中多了另一种声音,此言一出,引得场中人不少都点了头,可成笙的脸色一沉,冷哼道:“是何人多管闲事?”

  “是我。”白疾风挺身走了出来道:“白疾风。”

  “狂客浪子白疾风?”成笙又问一遍。

  “当然,听说别人得罪了你,不是死一个,而是要一家败亡怠尽,可我白疾风,要败要亡,就我一人。”

  “我向韩庄主求娶他的千金,与你何干,难道——”

  “你休要想错了,不是以为我管此份闲事,也和你一样,要娶人家姑娘,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以势相压,再说,你的武功比韩姑娘强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一个武功还不如姑娘的男人,如何做人家的丈夫。”

  “白疾风,你想如何?”成笙的口气已极为不善。

  “听说你的武功很好,平日里狗屁的诗句也能憋出几句,今日既然是武林英豪云集,又不是考什么状元榜眼,不如以武相会,如果你的武功与我这个浪子相比不过如此的话,这个女婿还是留给别人当好了。”

  “白疾风,你想好了,刀剑无眼。”成笙恨道。

  “成笙,你若想立生死文书,我也不会反对,生死本就各安天命。”白疾风傲然。

  “好。”成笙万想不到白疾风的闲事会管到如此田地,他抽刀在手,脸上虽表现平常,可那眼神,却真是恨不得将此人一刀毙命。

  白疾风亦缓缓抽剑。

  他的剑很普通,是一把煅铸普通的剑,而对手的刀,却是一把宝刀。

  “你是不是要换把剑,他的刀削铁如泥,亦可吹断发丝。”冰姬忍不住善意的提醒,意欲将自己腰下的宝剑呈上。

  “我当然知道,可我的剑并不差,它不仅陪我打架生事,还可剖瓜切鸡。”白疾风睨着眼看了一下他的剑锋。

  成笙微微一笑,狂客浪子不亏是狂客浪子,可是本领不是靠狂妄就要撑出来的,他要的就是白疾风的狂,他越是狂,就越能激起他的杀机,他手中的刀就越想弑杀,就越想斩落对方的人头。]

  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成笙与白疾风的身上,只见两人竟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只有泰山的风,吹动他们的发丝与衣袂。

  起码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突然,刀剑同发。

  刀如电,剑如虹。

  两人的身形都快如鬼魅,瞬间已过手十余招,白疾风的剑并未象有些人想象的那样,被成笙的刀削断,只见那柄剑在刀光飞影中竟如一条游龙,虽时有相交,但却能善保其身。冰姬等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场中二人,不知不觉,两人已拆了七十余招,就在成笙的刀舞出一片白光剑影时,只听潘少轩提醒白疾风道:“疾风,当心他扇中暗器!!”

  就在潘少轩的话音还未落下时,场上的明眼人已看见几星绿光,射向了白疾风。

  白疾风的身形猛的向上跃起,一招白鹤冲天,避过那几星绿光,剑势回收,只见他的剑尖在空中出现无数的剑环,而他的剑锋就在这层层叠叠的剑环中,直向成笙的腕脉挑去。成笙见此情形,急转招式,他的另一只手,分明拿着他的铁骨扇,来化解他持刀之手的状况。

  见此情形,白疾风面冷如霜,突然,他的剑尖竟在那无数的剑环中消失了,剑环之中,只见一朵梅花俏然开放。

  “一剑千叶七星式。”场中有人叫了出来,可此声未落,只听“嘡”的一声,宝刀落地,成笙的左手,血流如注。

  成笙的手下见此情形,立刻跑了上来,个个持刀,直对白疾风。只见成笙面色阴沉如墨,一声“后会有期。”连刀也不要了,卷起那两件求亲宝物,跃出场外,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疾风不管他人的任何反应,走到潘少轩面前道:“幸得你及时提醒,否则八成要吃他暗器的亏,想不到此人如此不堪,所谓比试,竟偷用暗器,而且上面还淬了毒。”

  “可你与他已经结仇,以后要提防他寻机报复。”潘少轩面有忧色:“还有刚才——”他刚想说下去,只见韩庄主已经走上前来,向白疾风拱手道:“想不到少侠仗义为小女解围,在此老夫先且谢过。”

  “就算是他人的闲事,我也会如此,韩庄主就不用客气了。”白疾风对此,好象反而不习惯于应答了。

  好不容易与韩庄主客气完,场中切磋之局又起,白疾风对潘少轩道:“你的眼力好准,此次若不是使出最后绝招,要胜此人,也实在困难,这样,下山后,我请你好生痛饮一回,以做谢意,如何?”

  潘少轩脸微微一红,道:“说来惭愧,这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师妹让我提醒你的。”

  “你师妹?那绿衫女子?”白疾风好生的惊讶,他的目光似在寻找辛可儿,可此时此刻,那辛可儿竟已离开,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不错,她是我师叔的女儿,我与她就以师兄妹相称。”

  “听说你的师叔叫辛福。”

  “不错,你莫非也听说了什么?”

  白疾风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你的师妹竟有如此的好眼力,虽然我听说你师叔的事,但一事归一事,你师叔是你师叔,而她归她。她的武功是你师叔所授?”

  潘少轩点了点头道:“可如今他老人家是日日饮酒,每饮必醉,若不是师妹照顾,唉,也实在难为她。”潘少轩言至此,他的脸色不由也暗淡起来。

  “投生这样一位父亲,也是你师妹挑选不得的。”

  “人生奈若何,空寄锦瑟中。”潘少轩低吟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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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二章 剑器近

 

  赵鹏飞看了看手表,翁云海已经站在那一个时辰了,可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知道自己不能上前,但看着翁云海如此一动不动的样子,却又是十分担心。看看那小雪,脸色漠测,忽然小玉的脸出现了焦急之色,她冲赵鹏飞叫道:“快让那个翁云海回来,冰姬来了。”

  赵鹏飞大吃一惊,虽然在黑夜之中看不清什么,但是周遭的寒意竟比刚才加重了许多,他们似乎置身于冬天的黑夜,冷得杜晓宁几乎要缩成一团。

  赵鹏飞不顾一切的大叫道:“翁云海,冰姬来了!!!”杜晓宁和李斌也一起大叫了起来。大叫之下,翁云海似乎有了反应,而此时又是一阵阴风,那股阴风和先前的自是不同,带着一股杀煞之气,竟吹飞了钉在小雪和小玉鬼身的定身符。那小雪的定身符一旦失去,竟伸手去揭翁云海手上的那张符。在揭的一霎那,那张符发出了一股强烈的光。那光将小雪顿时震飞了出去,而翁云海也一下跌坐在地。

  赵鹏飞飞奔上前,一把扶住翁云海道:“你没事吧。”翁云海的脸若白纸,恨声道:“好毒!”话毕,一口血顿喷了出来,只是吐出血竟然颜色发黑。众人见了顿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好在赵鹏飞场面见得多,自是老练,他扶起翁云海,先将他扶回矿洞口,翁云海声音很弱:“我被鬼气伤了。不过不碍事。”他从袋中取出一张符,烧了后,将符灰吞了下去,又用桃木钉在洞口布下一个阵式。就在此时,风中遥遥的传来一阵歌声,歌声虽是曼妙,但是凄绝、断肠,只听得歌词唱道:

  海棠雨,轻身不堪枝头住

  尽漂泊,伤心处,谁呵护

  不堪取,分明离人断肠言语

  千万缕,愁思绪,无人去。

  枯树,乍暖人醉午

  红袖飞卷蝶飞起,薄幸比飞絮

  寄弦声声泪偷弹

  低吟《洛神赋》,抛弃风尘几许

  落花无数,染尽渲凉,流年尽头晚暮

  陵兰哪易慷慨诉。

  歌声渐近,众人却从那凄绝之声中听出了阵阵杀气。

  杜晓宁此时牙齿打战,颤声道:“它要杀人了。它刚才唱的已经告诉我们它要杀人了。”

  小玉已在风中勉强定住身形,怒指道:“冰姬,今日不能将你碎尸万断,我也要拼个同归于尽。”红衣乱飞,如火漫舞。

  “千年之前,你就奈何不了我,今朝你以为就行了吗?”风中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轻蔑,“识时务的,就听我调遣,否则你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却听那小雪一旁哀求的声音,那声音也是十分的微弱:“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与你是没有恩怨的。”而在小雪说话之机,小玉已飞身而上,直向那股阴风扑去。

  “哼。”阴风之中只听得一声冷哼,一阵幽绿的光已向小玉当头罩下,只听小玉惨叫一声,顿时从空中跌了下来,整个身子几近透明。翁云海一见,暗叫不好,明白那冰姬自是妖法无边,象小玉这样的千年之鬼,在一招之内都被它打得几乎元神散去。再见那小玉已是奄奄一息,那股元神已在缓缓飘散。那小玉一脸的绝望,面色凄苦,翁云海不由心生同情,向小玉抛出了一个小玉瓶,那小玉顿被那瓶子吸了进去。

  “你自己都快性命不保了,还要救它?”冰姬在阴风中出现了。

  如若不是几人现在生死一线,他们都要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冰姬决不为过,连杜晓宁也不得不承认那冰姬确实美貌无双,可是那绝美的脸上却带着令人心寒的冰杀之气。

  只觉风中的寒气越来越盛,赵鹏飞他们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冻死了,翁云海提起他的斩妖剑站了进来。

  “就这一把小孩玩的东西就想对付我?痴心妄想!”冰姬手中幽绿的光顿似剑形,向翁云海他们当头劈下。那柄幽绿的光剑发出的绿光尤如一道死亡之光,将翁云海四人层层罩住。

  翁云海的斩妖剑相迎而上。

  死亡之剑与斩妖剑相遇了。

  翁云海闷哼了一声,身子再一次跌坐在地,口中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噹。”斩妖剑竟断成两截,断却的一截落在了地上。

  冰姬的身形只向后退了几尺,它笑了,笑得妖冶,笑得冷酷,笑得得意。

  它再一次举起它的死亡之剑向翁云海他们杀了过来。

  小雪飞身而出,挡在了那柄死亡之剑前,那柄死亡之剑穿过了小雪的身体。

  小雪重重的摔了下来,落地无声,它也开始变得透明。

  冰姬看也不看小雪,正要第三次痛下杀手,冰姬的身后,一道紫气直破那层幽绿之光,冰姬回头之际,只见一朵金色莲花升在空中,金光四射,几乎要照亮整个黑夜,那冰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海,你怎么了?”只见一个老者出现了,长得一副仙风道骨。

  “师父。”翁云海叫了一声,自己也昏死了过去。李斌一摸翁云海,已是四肢冰凉,吓得刚要去探翁云海的鼻息,只见那老者抱起翁云海,将一粒丹药塞进他的口中,回头再看那小雪,已经几乎看不清了。

  “唉,它虽做了不少错事,但好歹救了你们,可它自己已被打得元神散尽,永世不得超生了。”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只听得小雪的声音微弱得可怜,虽细若游丝,但依稀可闻道:“冰姬只是个可怜人,您若收她,千万手下留情。只恨我欠毅书,已不能相报了。”

  杜晓宁听得,不由心生隐恻,叫道:“小雪,你有什么心事,快告诉我,我帮你。”

  只听得小雪反反复复道:“她只个可怜人,她只是个可怜人。”最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杜晓宁四处乱看,四周空空如野,什么也没有,再看那老者,那老者道:“它已元神散尽,灰飞烟灭了。”杜晓宁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和难过。

  此时,天已渐亮,那老者对赵鹏飞道:“天已亮了,我们先下山吧。”说罢,从地上捡起吸进小玉的那个瓶子,赵鹏飞只觉浑身酸痛,但还是将翁云海背在背上,吩咐李斌和杜晓宁相互照应,跟随那老者向山下走去。

  杜晓宁问那老者道:“老师父,我该如何称呼您呀。”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是白云观的玄真子,也是云海的师父。”

  “是不是那个冰姬已被你打跑了。”杜晓宁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老者摇了摇头道:“它的邪术十分厉害,刚才那朵金莲只是暂时镇了它一下,它不明就里,但更关键的是,天已快亮了,所以它才跑的。”

  “那云海不会有事吧。”李斌关心的问。

  “还好,性命无碍,只是伤了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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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偈言指路

 

  房间中,翁云海已悠悠醒转,而杜晓宁和李斌两个不停的给自己左敲右捶,赵鹏飞虽是如此,却只是咬牙忍着。玄真子各给他们到一杯酒道:“喝了吧,你们鬼气侵体,当然是浑身酸痛。”三人拿来喝下,只觉一股暖意走遍全身,浑身的酸痛缓解了许多,于是围着翁云海问长问短。

  看翁云海的情形,玄真子不由责备道:“云海,为师该怎么责备你呢?鬼上人身,一般人要折寿,而你竟敢上鬼身。”

  “师父,你想,哪个人死了变成的鬼会这么厉害。就算那个小玉一身红衣,以如此刻毒的死法变成的鬼都接不住它的一招。还有,那个冰姬已经被封了千年了,可它一出来,就如此厉害,我这么做,只是想知道缘由而已。”

  “是啊,”玄真子不由同意道:“这确实不可思议。”

  “师父啊,你怎么会赶来的呢?”翁云海感到奇怪。

  “师父知你有这一劫,还有慧圆大师,他也算到了,特地送我这朵金莲。”

  “大师父啊,你们的宝贝还真不少,我看云海那已有一条神奇的菩提金莲线,和这个宝贝是不是一套的?”杜晓宁问。

  “对啊,对啊,玄真师父,你是怎么收云海做徒弟的,是不是他的命格特别?”李斌也凑了上来:“我听说,一般命格特殊入道门的人在此之前都会大病一场,他是不是也是如此。”

  “你们都说对了。”玄真子一捋自己的胡子道:“收云海做弟子实在有些意外,我与他相遇竟是在医院里。”

  “那是他是不是在生大病,你也在生病?能不能说来听听。”李斌问。

  “云海是在生大病,那时他还只有五岁,而那次我却是无意救了一个中暑昏倒的老人,将送他进医院。由于那老人的儿子身在外地,要第二天才能赶回,因此我不放心,就守了那老人一夜,而那时的云海就躺在一边的加护病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好象已是第六天了。云海因为是一个孤儿,所以医院里临床的几个长辈都认为他八成是活不成了,此次大病定是要去寻他父母,还说,就算好了恐怕也要将脑子烧坏。我听了觉得这孩子好生的可怜,到了半夜,我忍不住上前探看他,谁知刚走近,就觉得他床边的阴气特别的重,而就在那时,云海竟睁开了眼睛。当时他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照顾陪床的阿姨,第一句话就令我感到他的不一般。”玄真子讲到这,不由停了一下,似乎卖了一个关子。

  “他说什么?快讲快讲。”杜晓宁连连催道。

  玄真子笑道:“外人听了,会以为我在编故事。那时候是凌晨,这小家伙睁开眼,就问阿姨,是不是外面医生很忙,怎么门老是开开关关的,他感到好吵。那天晚上对一般人而言,是十分安静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睡觉,他身边的阿姨侧耳听了听,以为他脑子烧糊涂了,对他说,没有呀,可是云海却说,他确实听见外面走廊那儿的门,开开关关的,起码有十四五次。他阿姨当时认为他在说糊话,就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奇怪的低低嘀咕,别是真烧坏了脑子。可我却就他就一句话,知道他因此大病,不仅没有留什么不利的后遗症,而且还开了他的悟性。”

  “难道他听到了鬼开门?”赵鹏飞忍不住搭话。

  玄真子点了点头:“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他却听到了,次数一点不差,而且天意使然,云海的命格也许还是来解决当前这一件事的。”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翁云海听得也不由的一头雾水。

  “说来话长,我的师父和慧圆的师父在世的时候,就要找一个特殊命格的人,可是总说时辰未到,到了我师兄和慧圆师父接任的时候,就交给他们来完成这个任务,并说了,不论是谁找到了,就收在自己门下,但另一派就要将本门的法术倾囊相授。对于这一点,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可师兄找了大半辈子也未找到,倒是我,无意中遇到了云海,当时我觉得云海他骨格奇清,有学道术的天赋,就收他做了我的弟子。后来我将云海带回白云观,让他拜见自己的师伯,不料云海的命格正是师兄要找的人,师兄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当时我也很奇怪,可师兄不但告诉我师父的遗命,还给我看了一首偈言诗,这首诗让我觉得,云海就是来行使某个特殊使命的。”

  “什么偈言诗?”翁云海从来未听他师父跟他说起这些事情。

  玄真子道:“那首偈言诗是这样写的:

  千年因果终会结

  缘来缘往终需解

  云海探得千年梦

  质本由来终归结

  这一回,我奉师兄之命,来帮云海,慧圆大师又以金莲相赠,金莲乃佛家至宝之一,他都交予了我,至于师兄,则将本观的镇观宝剑请了出来。”

  听罢此言,翁云海不由恍然道:“难怪师伯对我功课如此严厉,而且慧圆大师对我又十分关照,那金莲线与菩提豆乃佛家之物,是慧圆大师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礼物,没想到这次在毅书家碎了一颗,想来就觉得可惜。可听师父刚才的一番话,我觉得此次我们面临的将是极大的挑战。”于是翁云海将他附在小雪身上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大家。

  听罢叙说,杜晓宁第一个道:“那冰姬是个有些才气的绝世美女,从她的骨灰葬在此地来看,她肯定要赴四川的峨眉武林大会,但是在泰山武林大会后,以后几年中定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个女人变得如此可怕,我实在难以将你叙说中的冰姬与现在这个妖魅冰姬合为一谈,何况你刚才还说她出生时天呈吉相。”

  玄真子也道:“天有祥云,红梅盛开,确实都是好兆头,当然里面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小杜刚才提到的,那就是为什么她死了后变成鬼,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如何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说,这个女人死后已经近于妖了。”

  “我想,我还看见的那几个人一定与此有所关连,尤其里面还有一个和孙毅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潘少轩,那小玉口口声声说是冰姬主仆将他害死,可那小雪的心中分明极是敬慕潘少轩,冰姬对潘少轩也有好感,甚至她的父亲还想让潘少轩来当他的女婿。”翁云海肯定道。

  “还有,那小雪就是被冰姬打得元神散去,还说冰姬是个可怜人,虽然那个小雪有忠于主人的一面,但是她如此口口声声说冰姬是个可怜人,其中一定有某种缘故,莫不是她遭受巨大变故,在受打击后心性大变?冰姬为人时,实在完美,能文能武,美貌无双,可是刚才她唱的那阙词,实在是断人心肠,但在词牌中又暗藏杀机。”杜晓宁马上接上话题。

  “何以见?”李斌不由的请教,他知道杜晓宁在此方面颇有一点了解。

  “那阙词的词牌名就叫做《剑器近》,这个词牌本是有肃杀之气的曲子,但那冰姬填的词却实在哀伤婉转,听词的内容,好象是女儿家的心事不能达成的遗憾。”

  “女儿家的心事,在一千多年前,恐怕只有爱情了,我想一个女人不应在那时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雄心吧。”赵鹏飞插了进来。

  “不错,从整阙词的内容来看,是爱情不能如愿,可是那冰姬如此的条件,天下的男人只有好逑于她的,她还有得不到的?”杜晓宁分析得有条有理。

  “那我们问那个小玉吧,云海,你不是已将它收了吗,我想既救了它,它应该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赵鹏飞提醒道。

  “我是救了那小玉,可那小玉的元神也被冰姬打散,我只是将它打散后残留的元神吸入天元瓶中,可它已是十分虚弱,哪还能说出话来,我这样做,无非是要等三年后,才能让它恢复过来,到时候再给它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

  “此事和那个白疾风一定有关,你不是说那个浪子为韩庄主解了燃眉之急,你们说冰姬会不会对此人有意?”杜晓宁猜测。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可是那只是可能,我们需要的是证实。”赵鹏飞用起了他办案时的语言。

  “看样子,又要发挥我们的想象力大猜特猜了。”李斌失望的在一边叹气,“我们就不能直接去收了那个女妖?”

  “凡事都有根源,不明就里怎么行,否则当初的癞头和尚如何会大作法事七七四十九天,现在我们必须找出缘由,对症下药。”翁云海一讲至此,看了看他师父。

  玄真子点点头道:“我想这偈言诗里已经告诉我们该如何做了。”

  “那一句我记得是‘云海探得千年梦’,你难道让翁云海做大梦,让梦告诉他一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杜晓宁好奇的问。

  “聪明,丫头,只是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梦当然是由云海去探,可是云海的元气已经受了伤,就是说他目前的元气不足,要恢复,最起码也要一周。”

  “有没有办法让他补足元气呀?”赵鹏飞心想要等一周,不免有点着急,谁知这一周内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有,可你们必须找一对未经人事且与云海有缘的男女。”

  “何为有缘?”赵鹏飞追问道。

  “婴儿一定是童子身,可元气太小了,对云海没用,我虽然是,但是火候已过,最好的纯元之气是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人,但不能超过五十岁。是童子身的人还必须有一身的正气才行,我要集了那两人的真元,用功力补入云海体内,助他入梦,你想以云海的真纯元气,让那些污浊之气来补,只怕那只是害了他。”玄真子解释道。

  “依你这么说,云海必须是童子之身。”杜晓宁指着翁云海,一脸惊讶。

  翁云海见杜晓宁如此的表情,不满道:“我若不是,早被师父和师伯打下山门了,喂,你们三个人都未结婚,有没有未吃禁果的?”

  此言一出,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那杜晓宁的脸已红了,半天才哼哼如蚊子般道:“大师父,你看我是否可以。”李斌看着杜晓宁道:“原来你还是蛮保守的哦。”

  玄真子仔仔细细打量了杜晓宁一番道:“可以,那你们两个大男人呢?”

  赵鹏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有李斌并未有任何动作。

  “李斌,你到底是还不是?”翁云海急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斌回答得象牙痛一般,好不容易才哼哼出一个“是”字。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竟来臭我。”杜晓宁还击。

  “不会吧,保住童子之身是好事,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反而羞于承认。”玄真子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翁云海在一边早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如今象他们这样的,就是大熊猫级的了,只怕别人还要说他们什么保守,古板,有毛病,电冰箱……”话还未完,李斌已一把捂住了翁云海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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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四章 千年梦回

 

  几人休息了一整天,翁云海的气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到了晚上,玄真子在房中布下乾坤八卦阵,点了三张符,化成符水,让翁云海、李斌、杜晓宁分别喝下,教给他们静坐的姿势,让三人呈三角状,各坐于东、南、西三个位置,三个各自手心相对,并将那朵金莲置于三人之中。赵鹏飞则注意把守房间,看房子四周贴下的紫金符可有变化。

  三人闭上了眼睛,李斌和杜晓宁本认为如此坐着是睡不着的,却不料过了一会儿,他二人就沉沉睡去,鼻息也变得十分的均匀、轻微。房间里变得十分安静,赵鹏飞看玄真子也在一边处于静坐无声状态,自不敢大意,只是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生怕会对他们有所影响。

  翁云海站了起来,走出房门,使他惊讶的是,屋外的一切都变得他不认识了,只见满街都是花灯,街上走着男男女女皆是穿着古时的衣着,他们不少人的手中都提着各式的彩灯,只见韩庄主抱着一个女孩儿走在大街上,女孩儿如粉琢玉雕般的可爱,行人纷纷驻足而看。忽然在拥挤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颇有仙风道骨的人,迎着韩庄主走了过来:“幸会幸会,韩庄主,好久不见。”

  韩庄主一边回礼,一边似有疑惑之态,似乎不记得在哪认识此人,那人伸出手来,轻轻抚了一下韩庄主怀中的女孩儿,赞道:“好模样,真是好模样。”

  (翁云海的眼似乎看见了奇彩的光在一圈圈的扩大,透过那层层的幻彩,他看到了一幅幅的画面如片断闪过。)

  大雪纷飞,大地一片白茫茫,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跪在雪地中,一动不动,似乎整个人都已凝冻成冰。她的膝盖已经深深的没入雪中,甚至连眉毛上的雪都已积结成冰,可以看出,她已经跪了很长的时间。

  一个少年迎着猛烈的风雪,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到她的面前。

  他走到少女身边,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

  里面是一只油光光的鸡腿和一个大大的白馍。

  他将食物捧到少女的面前,少女没有动,甚至连目光都未移动。

  “你吃吧,这是我偷偷拿出来的,我一直焐在胸口,现在还是温的。”少年劝道。

  少女摇了摇头,漠然道:“你回去吧。”但她的身子却已在风中微微摇动。

  “你若不吃,如何再撑两个时辰,只怕那时你就冻死在此了,只有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继续熬过两个时辰。”少年马上将东西再一次焐入怀中。

  “如果给爹发现,”少女喃喃。

  少年打断她的话道:“发现就发现,如果他再罚你,我就和你一起跪,你跪多长的时间,我就跪多长的时间。”说罢,重新将油纸包掏出,抓起少女的手,将它放入她的手中。

  少女哆哆嗦嗦的要打开油纸包,可是手已冻僵,已不灵便,少年一见,将少女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之间,拼命的替她搓着,边搓边问:“可好一点?”

  少女点了点头,将手抽回,打开油纸包,抓起白馍,狠狠的一口咬下,接下来竟是狼吞虎咽般将馍塞下肚去,口中的馍还未咽下,她的手已经抓起鸡腿,往口中塞去。

  等她吃完,才发现少年竟是目瞪口呆的在一旁看着,她不由难为情的笑了一笑,对他道:“我吃得很难看是不是,我实在是饿极了。”

  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绢,将之递给少女道:“油油的,你先擦擦,别挂相给你爹看出。”

  待少女用过,他不由取回绢帕,对她道:“我陪你说话,这样也好将时间早一点打发。”

  “你还是先回去吧,万一他们找你就不好了。”少女冲他一笑道:“我现在好了很多,应该不会有事的。”

  听她如此说,少年才颇为不舍的离去。

  雪已止了,雪地里,少年和少女正在比剑。

  剑收式,气归元,少年对少女道:“时间过得好快。”

  “是啊,你们已经来了有九天了,再过几日,你和你师父就要回去了。”少女的神色不由暗淡起来,好象很不愿他们的离开。

  “可儿,我已知道你住在这里,有机会我就会来看你的。”

  “真的?”少女惊喜道,但是她的欢喜马上又消失了,对他道:“你也要读书练功,再说我这里离你那儿实在太远了,你岂能轻意过来。”

  “我若人不能过来,可是我,”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心对她道:“我这儿会过来。”

  少女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的手指反复划着她手中的剑柄,轻声道:“等我爹哪一天同意,我一定要到洛阳,你说过洛阳的牡丹在四月间开得最好。”

  “你那时来了,我带你去看,还有我娘做的片儿汤十分好吃。”少年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少女不由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有着别样的光彩。

  “可儿,我这个玉指环送给你,希望你早一点能拿着它来洛阳。”少年从手上取下他戴的玉指环,递了过去,只是他的脸也越发的红。

  少女低着头,却是不接,可是她的脸已飞满红霞,嘴角挂着一丝娇羞。

  少年将玉指环放入她的手中,可他的手却依旧不离开少女的手。

  少女猛的甩开他的手,转身跑了,只是那只玉指环却在她的手心里,灼得她的心也开始发烫。

  月光如水,洒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个中年人阴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少年面无表情的走在他的身后。

  突然少年停住了他的脚步,他回头过,身后夜幕茫茫,只有地上的雪和月光一并散发着阴冷的白光。

  “你难道还想回去?”中年人话语冰冷。

  少年回过头,看着那中年人,他的左手狠狠的捏成一个拳头,竟是捏了一路。

  少年再次回过头,望向身后的黑夜,他紧握拳头的手不由展开,手心里分明放着一枚玉指环。

  终于,他回过头,将那枚玉指环放入怀中,竟不再回头,向前走去。

  中年人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追上前去对他道:“少轩,你还小,本不益过早涉入儿女私情,当以学业为重,再说潘夫人就你这样一个独子,你的今后恐怕是由你娘来决定的。”

  “我是不是害了她?”潘少轩半天才吐出一句。

  “是害她,还是为她好,这要以后才能知道,眼前的事谁又能如此结论,谁知若干年后,你们的心将会如何。记着,大丈夫的作为是往前,而不是瞻前顾后,且大事于胸,沉稳如水,哪能为如此事情象你这般。”

  再看时,年少初长成,再相见,未现当初景。

  潘少轩看着辛可儿,眼前的辛可儿已长得婷婷玉立,虽说貌若春花,却淡漠如水,那双眼已褪尽少女时的灵清之意,竟似古井一般深沉,更不见一丝波澜。

  “一别六年有余,师妹的样子我快认不得了。”潘少轩面色如常,似乎一切都未尝发生过,他微然一笑,转过头对一个夫人模样的人道:“娘,她就是师叔的女儿。”

  “可儿见过夫人。”辛可儿上前致礼。

  “休要如此大礼,过来坐吧,我听说过你。”夫人坐在椅子上,慈爱的看着辛可儿,她的身边还站着小玉,小玉好奇的打量着辛可儿。

  “表哥,想不到你还有一个师妹,怎么从未听你说起。”

  “你表哥怎么会跟你讲这些,加上他们又未有往来。”潘夫人笑道:“看样子,辛姑娘象是你的姐姐。”

  “小女子已过桃李之年。”辛可儿答道。

  一听她如此说,小玉不由口快道:“想来辛姐姐可是快出嫁了吧?”

  她刚要再说下去,只听潘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对辛可儿道:“你爹身体可好?”

  辛可儿象未听见小玉刚才所说的话,不由欠身道:“谢夫人惦记,家父这几年的身体已远不如从前。”

  “是啊,你师伯今年也是大病一场,也许到了一定年纪,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小玉似乎也觉刚才的话问得唐突,待潘夫人不再说话时,拉话道:“辛姐姐如果早来几个月就好了,那时我和表哥就可以陪你去看洛阳的牡丹了。”

  “多谢美意,只是我一向不喜花草。”辛可儿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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