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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北斗第八星》作者:yang9398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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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二十五章 选美

 

  “也好。”天闲想了想,虽然对朱丝有所不便,但朱丝毕竟有《锁阴经》的底子,该没什么大碍才是。

  “大师兄,刚接到老宗主的信号。”外面有人说话。

  “哦?什么事?”星宗是炎龙集团专门负责训练人手的地方,若非必要一般并不介入炎龙集团的内部事务,这事该是直接去向日宗的苗秀汇报才是。

  “刚收到老宗主的求救信号,轨迹非常奇怪,连续出现三次,每次的跨度都超过了两万公里,几乎半个地球。”进来报告的是星宗地位仅次于铜墙的“星宗六星子”之一,也是苗秀最早的情人鲁风。

  “什么?有这种事?”天闲一呆,求救信号是星宗弟子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会发出,不可能有谁拿这开玩笑的,现在这信号居然跨度这么大,实在匪夷所思。

  “这是发出信号的几个地点,从地图上看,没什么特别的。请问大师兄要不要通知秘密部队去调查一下。”鲁风问道。

  “嗯,怎么老宗主没回来调集秘密部队吗?”当日水傲特地跑去找天闲要求调动秘密部队的,难道说竟然没来得及。

  “没有啊,”鲁风也奇道,自从天闲接任了星宗宗主后,基本就看不到水傲了。

  “你等等,我去看看。语姐,这里暂时交给你。铜墙,跟我来!”天闲有预感,水傲的失踪一定和三魔乱世有关。

  “大师兄,这就是我们收到信号的三个地点。”在星宗的雷达室里,鲁风指着大屏幕道。

  那是一幅巨大逼真的世界地图,其中三个距离很远的点正在一亮一亮地闪烁着。

  “大师兄。”负责雷达的几个女弟子起身打招呼。

  “你们忙。”天闲一向不喜欢星宗的这一套礼节,曾试图进行过改革,不过他的改革显然是不成功的。炎龙集团弟子从小就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他能轻易改变的。

  “大师兄,很奇怪,这三个位置我们查过,没有大陆,都是一片汪洋。”鲁风指着那三个点道。

  “不,三个地点间有联系的。”天闲反驳道。?如果换一幅地图,相信鲁风也能明白,可惜,世界上绝没有那种地图,那该是万年前的世界地图。那样的话鲁风就会发现,那三个点正是当时地球上最繁荣的文明发祥地。

  “知不知道三个点信号发出的顺序。”天闲问。

  “大师兄,三点发出信号的间隔时间很短,不过可以试着查出来。”屏幕前一个女弟子的声音柔柔的。

  “哦,是你,你是鲁风现在的女朋友吧?”眼前的女孩子让天闲有种熟悉的感觉,细一想天闲就记起了,正是这个女孩子让鲁风放弃了苗秀,现在看来倒不是没有原因。

  比较起来,或者这样需要呵护的女孩子更能招男人喜欢吧。

  “大师兄。”鲁风老脸一红,不自在地咳嗽两声。他和苗秀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家为了避免尴尬,一般是不会这么直接问起的。

  “大师兄,三点的先后顺序算出来了。”女孩子的脸上红红的。

  “哦,我看看!”天闲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偶然想到随便问问。

  “果然。”看到结果,天闲喃喃自语。

  ?三点按顺序排下来分别是古阿特兰提斯大陆,古太平洋第六大陆姆大陆,古中美洲玛雅人的圣庙所在地,正和当年三个文明出现先先后顺序相同。

  “再派人到这三个地点去查一下,不要依靠卫星定位,还有,叫他们不要接近,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报,不许擅自行动。”天闲吩咐鲁风。

  “是,我这就去。”鲁风又看了那女弟子一眼,才领命而去。

  “柔能克刚,不但武学,原来感情也是如此,万法归宗,诚然也。”天闲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转身消失。

  “哎,我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见到大师兄呢。”

  “我也是,大师兄越来越帅了,记得以前大师兄那么小……”

  “是啊,真羡慕花语大姐……”离开的天闲恐怕想不自己的出现会引起怀春少女的骚动。

  派人调查的结果是那三个地方确实不再是海洋了。不同于前一段时间那种类似火山爆发引起的陆地沉浮,这次是属于原本三个文明的所有领土都浮出了水面。三块陆地的面积几乎能比的上大洋州的国土面积,但奇怪的是虽然三个地方多出那么大的陆地,但在各国的卫星定位系统上却无法找到一点征兆,根本不符合常理。

  天闲看了发回星宗的资料,交代星宗弟子加紧监视,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和苗秀、花明心取得联络。

  事情牵涉到水傲、花彩衣、凤守恒的生死,即使苗秀和花明心也不敢怠慢。

  几乎是接到消息后不到半天的时间,一干人等就都赶到了亡魂之森。这次因为事关重大,除了天闲、苗秀和花明心外就只有铜墙和花语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秀姐,师父一直没和总部联络吗?”天闲问苗秀。

  ?因为天闲的个性使然,水傲等人除非必要,一般是不会打搅天闲的。但苗秀就不同了,身为炎龙集团的现任总裁,很多事都必须要得到她的首肯,所以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苗秀那里也该有记录的。

  “没有,只是上次需要调动一批北大西洋驻扎的星宗秘密部队来备过案。”苗秀还一直奇怪呢,水傲在备案后却迟迟没听到北大西洋秘密部队有新的报告。

  “奇怪,师父虽然有时不正经,但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天闲沉吟道,纵然和水傲没大没小,但从心里,天闲还是把水傲当成长辈的。

  “明心姐,那彩衣姨有什么消息吗?”

  虽然凤守恒和花彩衣说是去度蜜月,天闲才不信凤守恒真能闲的住。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我连紧急求救信号都没收到。”花明心刚接任月宗没多久,而且月宗不比星宗,要管的事务比较多,最近特别忙。

  “那现在试试看,能不能联络到彩衣姨。”各宗宗主都有一个保留的私人频道,只有本宗的频率才能接通。

  “好,我试试!”和十八年前一样,花明心随身带着微型电脑。

  “不行。”操作了一会,在天闲等人追问的眼神里,明心无奈地摇摇头,“接不通。”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天闲把手里所有的资料分析了一下,总结道。

  接着他就看着苗秀,毕竟她才是炎龙集团的现任总裁,这么大的事还是需要由她来拿主意的。

  “现在的意思是说师父、凤叔和彩衣姨都失踪了,而且师父还有紧急求救信号发回来过?”苗秀沉吟着道。

  “不错,最近发生得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另外我怀疑这件事还是和图拉国有关,所以暂时我不便介入。”天闲道。

  “为什么?”苗秀不解,天闲身为星宗宗主,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师父小事糊涂,大事却未必糊涂,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收到对方的消息,这说明,很可能师父并没有暴露星宗前任宗主的身份。而以师父他们的能力,我相信绝对能做到这一点。如果现在我介入,那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抓的是我们炎龙集团的高层人士。当然,也不排除师父已经暴露身份,但无论如何,都不便由我主动出面。”天闲道。

  “那总不能就这么放着水伯不管吧?”花语不放心地道。

  这些人中,花语是最没有心机的,所以无法领会天闲的意思。

  至于苗秀本身学的就是和各种人打交道,加上这么多年的经验,以及责任重大,自然能冷静地考虑这件事。

  而花明心本身就是分担了天彗星的理智,纵然接掌月宗不久,但已经能很清楚地把握到事情的关键。

  “不是不管,现在我们对事情的发展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目前要做的是动员各种力量,秘密监视,一有动静,马上回来报告。这是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天闲解释道。

  正商量着,忽然天闲和花明心手上的戒指同时发出“嘀嘀”的声音来。

  “天闲,明心,这次我们真理社的年会会址更动了。本届世界小姐比赛的主题是青春永驻,所以邀请我们真理社防衰老研究的一些专家做主持。为了方便,这才决定将此次的年会改在世界小姐大赛的举办地梦佳举行。”

  “嗯?我倒忘了。”天闲呆了呆,他可不是花明心,这还是第一次参加真理社的年会,若不是这个通知,恐怕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啊,我也忘了。”刚接任月宗的花明心,最近事情比较多,这件事也早被抛到恼后去了。

  “天闲,你决定去吗?”苗秀问道。

  “去,当然要去,如果不去才真的引人疑窦。告诉炎龙集团各地的分支,一切维持原样,密切注意可疑人物,有任何问题,必须立刻回报,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天闲有预感,梦佳的世界小姐选拔一定会引来一些不相干的人。

  “那好吧。”苗秀想了想,现在急也不是办法,何况天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一切商议妥当,苗秀连夜赶回日宗,除了一些高级弟子,根本没人知道炎龙集团三宗主的这次会面。

  “天闲,早去早回。”会期就在后天,为了准备一些事宜,天闲今天就要动身。本来花语是要跟着去的,可是朱丝和除玉蟾的训练都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万不得以,天闲只好把花语留下。这会儿两人正在道别。

  “放心吧,我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天闲笑着安慰花语,花语今天的表情很奇怪。

  “天闲……”花语欲言又止。

  “怎么了?”天闲发现花语今天总是吞吞吐吐的。

  “我想知道,良知沙漏是什么?”花语没头没脑地问道。

  “良知沙漏?那是西方世界的宝物,也是唯一可以漠视公平法则的东西。当然,如果没有良知提供力量,良知沙漏就什么也不是。但对于契约者来说,它却是最好的克制之物。”天闲奇怪地看着花语。

  “那对你呢?”花语急道。

  “我?”天闲歪着头想了想,“我执掌着黑暗法则,有时自然也受良知沙漏的支配。语姐,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听完天闲的回答,花语的脸色变得很苍白。关心则乱,细心的她居然没听出天闲话中“有时”二字的含义。

  第一次,内向的花语主动吻了天闲。

  “天闲,保重自己啊!”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天闲的话堵在嘴边,花语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次不能和自己一起去梦佳吗?好几次天闲都打算掉头去找花语,可是感觉到这次梦佳之行的重要,他还是自己安慰自己:“语姐只是舍不得我离开,这次快点解决了那边的事,早点回去就是了。”将这句话在心里不停地念叨,天闲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赶到梦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梦佳是个和羊城截然不同的国家,可以说是个纸醉金迷的国度,即使没有心魔,这里也已经充满了罪恶。

  夜晚的梦佳丝毫没有使人觉得冷清,因为这是第一次来,无从比较白天的情形,但这夜晚却是绝对比羊城要热闹的多了。

  霓虹灯下到处都是俊男靓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站在彩色的电子招牌下,不时冲着行人抛出飞吻。在这里,那种在羊城被视为禁忌的行当也变成了正大光明。

  “天闲,感觉如何?”花明心问天闲,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天闲单独相处,即使在这么热闹的都市,天闲还是没有表示出任何不同寻常的情绪。

  或者说,只有在这种绝对繁华的地方,才发现天闲那种绝对的冷漠。无论是闪耀的霓虹,还是风骚的女郎,这一切都不能使他的目光有任何变动。

  这才是天闲一贯的态度,只有当环境变成如此充满诱惑,才衬托出天闲的性情。仿佛这四周的繁华和他毫无干系,给人一种冷眼旁观的无奈。

  “有什么感觉?”天闲的语气显得很冷淡。这倒不是他做作,只要想想,对一个看尽人世沧桑的星神来说,哪能不明白这些只是一场梦幻。

  “天闲,我忽然发现其实你很冷漠。”花明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吗?其实我一直是这样啊!”天闲展颜一笑,浑然不觉他不经意间露出的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对周围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周围的喧闹忽然变的寂静无声。

  ?“啊!”不知是谁的尖叫声,接着夹杂着少女那带着憧憬的声音:“是天闲和花语!”

  无数的人流朝着这边涌来,争着索要两人的签名。

  ?都是除玉蟾拍摄的那两部戏惹的祸,其实天闲和花语早就成了名人,只有他们两人自己不知道。现在虽然是花明心陪着,但是她和花语的血缘关系使外人无从分辨。

  在如今的世界里,天闲饰演的那种角色是绝对不会有的,但他在电影里的形象,偏又是人们心里最深的希望,更是每日生活在麻醉世界中人的唯一寄托。

  “名人的悲哀。”没有花明心想像中的情形,天闲带着一种温和但疏远的笑容,和所有人打着招呼。

  不时接过递上来的水笔,在女孩们的手上或是衣服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花明心想分辨,但周围的人哪会听她的,无奈之下,花明心只好硬起头皮,干一次那冒名顶替的勾当。

  “天闲,你不累吗?”梦佳的街头因为天闲和花明心堵了足足三个钟头,最后还是在警察的帮助下,两人才突破人山人海来到真理社这次包下的酒店。

  那是梦佳最大的酒店,这次为了争取真理社和世界小姐的主办权,这家酒店可谓不惜血本了,甚至数百层高,可以入住千人的酒店特地停业一个星期。

  因为这次事关重大,酒店的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原本的那些酒店保安已经不够保证这里的安全了。

  “你很累?”天闲回头看着不住揉搓自己手腕,还不时敲着自己膝关节的花明心道。

  刚才那几个钟头,花明心似乎比平日里熬上几个通宵还辛苦,不但粉脸见汗,而且眼中明显充满疲惫的色彩。

  “是啊,真没想到影迷会这么疯狂。”对刚才那些少男少女的狂热,花明心现在还心有余悸。

  “难得你这‘拼命三女’也知道累。”天闲调侃地道,花彩衣告诉过天闲,花明心有时一做起实验来就不要命,像极了拼命三郎。

  “你!若不是我现在实在太累,我一定会教训你。”花明心气道,累的半死的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躺,实在没力气和天闲闹了。

  “这次参赛的佳丽明显年龄偏小呢。”一路上除了真理社的那些老怪物,倒也不乏各种类型的美人,可是这次的佳丽似乎都给人一种稚嫩的感觉。

  “是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花明心这才注意,果然路上看到的那些佳丽丝毫没有以往那种特别成熟性感的的类型。

  “对不起。”花明心只顾四周张望,不留神却撞上一个体型庞大的相貌凶恶的男子。

  那男子用一种绝对和自己的外貌不相似的惶恐表情说着对不起,巨大魁梧的身形,配上滑稽可笑和腼腆的羞涩,实在引人发噱。

  “明心姐,没事吧。”发现花明心忽然停下来,天闲掉头问道。

  “我没事,被……”花明心话还没说完,那撞她的男子却如同见了鬼似地撒腿就跑。

  “这人好奇怪。”花明心想不到那么庞大的身躯下居然有这么迅速的步法。

  “哦,奇怪吗?”天闲忽然一笑,虽然大汉跑的快,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和依娃在一起的铁匠,做事还是那么莽撞,干什么都像打铁。

  ?这么说,依娃也来了?

  “呼,呼。”跑到天闲视线不及地方的铁匠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暗自庆幸自己跑的够快。

  “铁匠,怎么看到我就跑啊?”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听到这声音,铁匠立刻就矮了半截。

  “天,天闲大哥。”那次的事,铁匠也回想起一点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天闲的恐怖。

  “为什么看到我就跑啊?”天闲的声音很温和。

  铁匠慢慢掉过身子,天闲的个头比他低了一头都不止,但现在铁匠却得抬着头看天闲,因为天闲正浮在半空。

  “我,我哪有跑?你,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上厕所。”铁匠脸红脖子粗地道,不时眼珠乱瞟的神情却将他现在紧张的心情完全暴露出来了。

  “是吗?”天闲忍着笑,铁匠的赤子之心才是真正让他感到亲切的。

  “当然,我敢发誓。”铁匠指着天。还是没变,用那一百零一招的方法,阿特兰提斯是个很猖狂的民族,根本不信仰别的神灵……而他们自己的神灵却绝对不是一个守信的家伙。

  “依娃呢?”天闲直接问道。这里的事如果贪魔和凶魔不来凑个热闹才真是奇迹,依娃明知这么危险却还是要来。

  “她,她,我,我没看见到她。”铁匠在天闲的逼视下明显心虚地道。

  “真的?”天闲的声音明显上扬。

  “是,真……”最后一个字铁匠还是吞了回去。

  “带我去见她。”天闲道。

  “这……”铁匠还在犹豫。

  “不走?”

  他感觉到天闲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开始变的冷起来:“我去,不过,天闲大哥,听我一句,依娃小姐很苦,无论做什么,请你相信她。”铁匠难得地直视天闲。

  “哦?”天闲呆呆着看着铁匠的眼睛,那里满是坚决。

  “好。”天闲重重点了下头。

  跟着铁匠,来到另一层,铁匠冲着前面指指:“在那里。”

  依娃已经换掉了那身半男性化的装扮,穿着那次用来诱惑天闲时的属于阿特兰提斯特有的古式女装,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不过此刻的依娃却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因为她正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撒娇。

  “那就是举办这次选美的主办人。”铁匠告诉天闲。

  “哎。”不知天闲看到了什么,没有嫉妒的火焰,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知道,告诉依娃,不要勉强,虽然我不清楚她想做什么,可是我相信她,玩火是很危险的。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当年的天闲依然记的她。”看透一切的星神之眼,唯独无法看破人的内心。

  “我走了,铁匠,告诉依娃,如果再来一次,我会给阿特兰提斯人一条生路。”天闲消失在铁匠的眼前。

  “天闲大哥……”铁匠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对他和依娃来说,当年的事多少还是有所戒忌的。说不恨,那是因为对天闲的尊敬和爱。如今天闲的话,却是在向他们说对不起。

  ?铁匠知道,这才是活生生的天闲,不再是那个毁灭阿特兰提斯的魔鬼。

  天闲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花明心正好来找他。看到天闲是从外面回来,花明心奇怪地问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看到一个朋友。”天闲掩饰地道。

  “哦。”花明心哦了一声就不再追问,转开话题道:“对了,教授和唐老也来了,另外还有吕凉和唐玲呢。这会都在我那,我是叫你一块过去打个招呼的。”

  “哦,唐玲回来了。”天闲一愣,当日因为情况危急,所以他根本没来得及把唐玲救出来,怎么阿特兰提斯转性了,居然会把人给放了。

  “当然,唐玲也参加了这次的世界小姐选拔赛,并且进入了决赛,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次后,唐玲简直变了个人,温柔的不得了,看到她没准你也会动心,后悔白白错过一个大美人呢。”花明心打趣天闲。

  “好了,你就别再这给她做宣传了,我不是评委。”天闲接口道。

  “怎么?你不知道啊,你和我都是这次的评委,因为这次是选秀大赛,所以几个老家伙说他们去不合适,这不就找了我们两个做代表。”花明心道。

  “什么?开什么玩笑?对了,我一直没明白,世界小姐的选拔和真理社的年会怎么会搅和在一起的?一边是老的快进棺材的老古董,一边是一群赶时髦的大姑娘,根本就是八秆子打不到一块的。”天闲停在花明心门前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主要就是因为教授和另一位前辈研究出两种不同的驻颜药物,所以才惊动了世界小姐的主办者。毕竟只要是女人,哪有不怕老的,因此当她们听说以这两种药物为额外奖品时,很多不屑于参加此次选美的女人也报了名,听说还有修道院的修女呢。以此可见,唐玲能打入决赛真得很了不起呢。”花明心边开房门边道。

  “天闲,你来了!”蛇教授今天意外的热情。

  “大师兄!”吕凉被唐玲挽着,略带腼腆地和天闲打着招呼。

  “嗯,难得啊。”天闲看着眼前的唐玲,若不是花明心提过,此刻他绝对不敢认唐玲。

  ?这是唐玲吗?一身合身的旗袍,勾勒出美好的曲线,虽然没有往日的性感暴露,却更添几分神秘的美感,头上的新潮发型被柔顺的披肩长发取代。

  目光中那属于女强人特有的神采被一种柔和的东西所代替,挽着吕凉的小手则显出一种娇弱无力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充满女性的温柔,可谓巧笑盼兮闪流光,侍儿偎兮娇无力。

  “大师兄好!”天闲烁烁的目光让唐玲有几分羞涩,冲着天闲微微一福。

  “难得,难得!”天闲转开目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这次唐小姐获益非浅啊。”

  “是啊,还得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们父女都要死在图拉国了。”唐老感激之情跃然脸上。

  “哪里,对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怎么没什么动静?”天闲指的是这些人为什么没向本国的政府投诉。

  “哎,怎么没有,可是你也知道,因为几十年前的那次事,世界的石油都很紧张,到了这几年,基本就是完全依靠图拉国的供给,谁也不想和他们翻脸啊。”唐老显得很无奈。

  “哎,姑息养奸,想想他们的伤也该好了。”天闲若有所思,当日贪凶二魔是合力对付自己,所以说如果自己的伤好了八九成,那他们也该差不多了。到时,恐怕这些人连哭都来不及。

  “你说什么?”天闲声音很小,几个人都没能听清楚。

  “哦,我说难得唐玲会转性啊,听说这次我和明心是真理社的代表?”天闲道。

  “对啊,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找人送来的金银蛇呢。”这话引起了蛇教授的兴趣,立刻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的发现。

  原来前些日子,天闲找人将金银蛇送去给蛇教授,经过一番研究,蛇教授发现金银蛇的另一种特性,那就是金银蛇的毒性可以诱发人体的细胞新陈代谢,从而延缓衰老。

  经过研究,蛇教授终于成功地将其中那部份对人体有害的毒素分离出来,从而使得药物可以用于人体,当然,也不能多用就是了。

  “那很正常啊,贵重金属因为含有放射性,或多或少都有点驻颜的功效。金蛇银鼠都是基于金银而生,日子久了,难免带有其中的放射线呢。”蛇教授的发现一点都不稀奇,古人用那些金银作首饰除了好看外,那也是发现贵重金属的这些特征。

  “那还有一种呢?”天闲听花明心说是两种不同的药物啊。

  “哦,另外一种就是从生物体本身入手,人体本身对体内的各种激素都有平衡左右,当成熟激素大量分泌时就会激发另一种类似家蚕保幼激素的东西大量分泌。当然,这是有限度的,一般而言成熟激素总会占上风,而且随着人体的衰老,保幼激素的合成会越来越少。

  ?“那家伙就是把成熟激素中使人衰老的那部份基因抽去,而保留足可以使人体识别的那部份基因,算是欺骗自己的身体,使身体大量分泌保幼激素,从而使的保幼激素分泌量超过成熟激素的实际分泌量,使人不会衰老。”花明心给天闲做解释。

  “嗯,这种方法要比蛇老的方法管用的多,可是,那只在理论上,实际上这个平衡就很难把握。如果保幼激素分泌量超过限制,那会有负作用的。”天闲有点担心,这是阿特兰提斯当初的一个失败实验,最后的结果是因为量的失调,使得人体变的非常脆弱,最后竟然无法在空气中生存了。

  ?难道说真理社也被阿特兰提斯人渗透了吗?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蛇教授有理了。

  “其实长生不老未必是好事,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至理,即使是神仙,还有所谓的天人五衰。总是和自然规律作对一定会遭来反噬的?”天闲若有所指。

  “什么神啊,怪的,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人就该听天由命?”蛇教授犯了牛脾气。

  “不是,只不过……想想看,生物本身是经过数百万,乃至千万年进化的结果,这期间有过多少次选择,相信能存活下来的都是最能适应环境的。若非必要,还是不要改变的好。”天闲这话其实是针对阿特兰提斯而言,阿特兰提斯当初就是太过依仗自己的生物技术,乃至完全打乱了自然界的生物平衡。

  “嗯,也有道理。”蛇教授虽然倔,但一扯到具体的原理,他还是很清醒的。

  “不要说这些事了,天闲,你听说了吗?这次的世界小姐选举是私人赞助的,可谓不惜血本了。”花明心不想让大家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清。

  “嗯,可惜语姐她们几个都不肯来,不然一定可以夺魁。”天闲笑笑道。

  “那是啊,听小妹说,你好像有比两位教授更好的药物,是吗?”花明心挤兑天闲。

  “哦,有吗?”天闲打个哈哈。有当然是有的,不过很多都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

  ?说起炼丹来,东方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

  四大真人的葛洪、孙思邈就是炼丹师,无论什么东西,经过千万年的实验,总会有一些特别的成就吧。何况在天界,因为没有时间的束缚,更没有奇药难寻这一说,自然更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药物出现。

  但这些丹药都是称为一种奇迹,非福泽深厚、心无旁顾者无缘服用,否则造出些山妖鬼魅来,那责任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对,我也听说了。那个朱惠珍,我刚知道她都五十多了。”蛇教授也被花明心提醒。

  “那可不是我干的,那是铜墙不惜耗费本身真力,每年为朱惠珍练躯的结果。”天闲一笔撇清。

  “哼,你不说我问吕凉。”花明心逮到个好对付的,一把就抓着吕凉的胳膊,“吕凉,你说,天闲有没有藏着私房?”

  “我,明心大姐,大师兄他……”吕凉急的面红耳赤。一边是星宗的天闲,一边是月宗的花明心,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有没有?”花明心恶狠狠地道。

  “这个,有是有了。”吕凉低下头,不敢看天闲,“我只知道玉髓可以使人去腐生肌,别的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吕凉发现也是很偶然的,只是一次无意中替一个老人治伤,不小心抹到别的地方去了,当时就发现除了伤处,那抹上玉髓的地方立刻变的像年轻人一样白嫩。

  从此也使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吕凉也曾想研究出玉髓的成份,可惜其中很多成份根本是他见都没见过的,主攻西医的他实在不是很清楚中药的药性,而且一般星宗弟子每人都只分到一小盒,那还是出任务的时候,平日里吕凉哪舍得浪费。

  “有吗?天闲还不快拿出来看看。”花语不在,花明心在天闲面前好像也没那么拘束了,显出一种天闲熟悉的活泼。

  “真是的。”天闲无奈地在袖中摸了半天,才掏出自己的那份玉髓,平日里天闲很懒,而玉髓又只对外伤有奇效,因此天闲一般是不大喜欢带许多的。

  “好香。”打开盒盖,一种不同于这繁华都市的清香扑鼻而来,在这种充满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显得越发与众不同。

  “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同样深悉东方文化的唐老不禁动容。

  “其实也无所谓传说,这只是人工条件下合成的,效果远不及天然的那么神奇。”天闲道。

  “太神奇了。”唐老仿佛没听到天闲的话,凑进花明心手中盛放玉髓的盒子,深深吸进一口气。

  “爹!”唐老明显夸张的动作引的唐玲娇嗔出声。

  “哈哈。”唐老感觉到自己失态,忙打个哈哈,将自己的尴尬掩盖过去。

  “唐老有兴趣回头我让人给唐老送来就是,这份看来已经变成明心姐的了。”天闲笑笑,看花明心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恐怕再想拿回来是没希望了。

  娇柔地横了天闲一眼,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架势,花明心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刚下飞机,也很累了,我们就先不打搅了。”蛇教授和唐老看看时间不早,起身告辞。

  “不再坐会儿?”花明心道。

  “不了,明天见!”

  “教授,唐老,我和大师兄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将出门时,吕凉迟疑着道。

  “什么事?”唐玲望着吕凉,想从吕凉的脸上找到答案。

  “没什么,是集团里的一些事。”吕凉闪烁其词。

  “玲玲,人家的家务事不要管,我们先回去。”唐老看出吕凉的为难,拖了唐玲就走。

  “说吧,是不是唐玲的事。”把吕凉带到自己的房间,天闲问道。

  “这……”吕凉把头探出去看了看,然后很慎重地掩上门。

  “大师兄,我觉得玲玲有点不对。”

  “玲玲?进展很快嘛。”天闲好笑的说。

  “不是,大师兄,我是说正经的,玲玲好像变了个人。”吕凉急的面红脖子粗。他是个很保守的人,遇到事情远没有天闲那么冷静。

  “哦?是变了啊,变的温柔了,难道你不喜欢吗?还是你以前被唐玲虐待的上瘾了?”天闲故意刺激吕凉。

  “大师兄!”吕凉急了,“我不是说不喜欢,可是她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单独相处,看着她我感觉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机器娃娃。”

  “嗯。”听完吕凉的话,天闲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用一种另类的目光看着吕凉。

  吕凉在天闲的目光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大师兄,我有什么不对吗?”

  “不!”天闲摇摇头,“你变聪明了,懂的用心去感觉周围的人或事,不过照这样看来,你对唐玲的感情早就很深了。”

  “我,我是很喜欢唐玲的。”吕凉鼓足勇气,“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后来大师兄把她安排接替我的位置,在工作中,我发现玲玲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大师兄,请你……”

  “我明白,不过暂时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天闲摆手打住吕凉的话。

  “大师兄……”在门口,吕凉还想再说。

  天闲却冲着他摇摇头:“回去吧。”

  吕凉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夜了,是该休息了。”看着吕凉那颓废的背影,天闲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不知道语姐好吗?离开时总是觉得语姐的表情不是很正常,还莫名其妙地问起什么“良知沙漏”。

  说起来这良知沙漏该算是法则天平的冤家吧,与法则天平不同,良知沙漏只要聚集足够的怜悯,那就可以践踏一切天地法则。至于法则天平,却是可以完全无视任何怜悯而履行最残酷的法则。

  两样法器就如同寓言中世上最坚固的盾和天下最锋利的矛一样,谁也不知道两者相撞的结果。

  可是,这两件法器都是属于光与暗的秘密,花语即使身为天彗星也不该知道的啊。还是花语看到了什么?对了,语姐找回夙世记忆后自己倒真是疏忽了另外一件事。

  语姐是鬼谷门的弟子,同时也是最年轻的黑袍占星师啊,难道说语姐看到了什么?能让语姐这么为难,那事情一定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天闲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飞回亡魂之森去。

  “咚,咚,咚。”三声很轻的扣门声在这时响起,即使是在寂静的夜晚,这声音依然很沉闷。

  “谁?”天闲正在担心花语的安危,语气当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来没听过的同时带着诱惑和清冷。

  天闲带着一肚子疑问打开门,门外铁塔的大汉身边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铁匠,依娃?”天闲很吃惊,依娃既然要瞒着自己,怎么会?

  “不请我进去坐吗?”依娃给天闲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欢迎吗?”依娃自顾自地走进房间,铁匠很体贴地为天闲带上房门,让天闲和依娃单独面对。

  “铁匠把你的话告诉我了。”看着天闲的房间,依娃笑了,“你还是那样,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留下痕迹。”

  依娃说的是天闲与生具来的天性,是星辰那种永恒不变无牵无挂的洒脱。房间中的陈设是一成不变的,更没有该属于天闲的行李。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来吗?”依娃轻轻坐在天闲床沿,拍着自己身边的床榻问道:“为什么不坐?怕我?”

  “你变了很多。”天闲顺从地坐到依娃身边。

  “你不也是吗?记得以前你从不会说对不起,听到铁匠转述你的话,我好高兴!”依娃说着轻轻侧靠在天闲身上。

  “依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天闲本想让开,却又想起什么,还是环住了依娃那没有半分脂肪的蛮腰。

  “知道,你不奇怪这次的世界小姐选举吗?”依娃闭着眼睛,仔细回味熟悉的味道:“这次阿特兰提斯的复苏是被人暗中操纵的,我听说这次的选秀是为了找到打开某座宝库的钥匙。”

  阿特兰提斯人在小的时候都会接受一次阿特兰提斯王的洗礼,从而使自己的思想被麻痹,以便于阿特兰提斯王的统治,因此阿特兰提斯人之间常有一种谁也无法明了的心灵联系,即使是像依娃铁匠这样特殊没有被控制的阿特兰提斯人也不例外。铁匠和依娃就是在被天闲送离阿特兰提斯后,偶然感应到关于这次大赛的信息,可惜没能得到详细的内容,连依娃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跑到这里来。

  “宝库?能叫他们动容的东西可不多,那个贪钱的家伙倒无所谓,不过那好杀的也要插一腿就不简单了。”天闲自语道。

  ?以贪魔的个性,哪怕只有一分钱,他也会掘地三尺把东西给挖出来。如果只是他有兴趣那倒没什么,不过如果说凶魔也来掺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不要阻止我,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依娃猛然睁开眼睛。

  “好强的个性,倒是一点都没变。”天闲哑然失笑,无论怎么装的温柔贤淑,依娃那种比男人更刚强的个性倒是一直没变。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依娃凶相毕露,冲着天闲竖起眼睛。

  “好好,其实我也不担心,如果哪个男人能在你身上讨到便宜,那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天闲忙道,以前的依娃又回来了,任性刁蛮,还有点目中无人。

  “你!”依娃恼羞成怒,一拳就冲着天闲捶过来。

  ?可别小看这一拳,阿特兰提斯人是基因技术的颠峰成果,经过无数次的去芜存精,阿特兰提斯人的身体是正常人类形态最完美的,即使是神灵下界,单纯的肉体也无法和阿特兰提斯人相比,所以即使普通阿特兰提斯人的身体丝毫不比任何久精锻练的武术专家差,何况依娃本身还是阿特兰提斯人中的佼佼者。

  “别乱来。”天闲忙一把挡住依娃的手。他虽然不是很介意这一拳,但他的身体只是普通基因形态,硬碰硬来一下,难保肉身不会损伤。

  “放开我。”身体强度高是一回事,但力量却是另一回事,在天闲的手中,依娃哪里能挣的脱,拼命挣扎了几下,也只是徒劳无功。

  “你……”依娃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着天闲倒过去。

  “小心!”天闲忙托住依娃,想把依娃扶正。

  “别动。”依娃喝止道:“让我靠一会,待会我还要回去。对,就这样,不要动……唔。”

  “哎,还是那样,平时那么凶悍,困了之后却像个小孩子。”天闲轻轻拨开依娃散在额上的头发。

  平日里习惯了短发,这次为了作秀居然肯留这么长的头发,记得以前依娃一直说长发太麻烦,所以总是不肯留长。

  多久了,久的连天闲都记不清了。依娃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收敛起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睡着后的依娃那么安静,就像个婴儿。

  ?阿特兰提斯王啊,你难道始终没有发现,你的所作所为,给阿特兰提斯人所造成的灾难,为什么经过当年的陆沉之后,你还是要再起风波。

  “我怎么睡着了?”天闲无意中碰触到依娃的肌肤,依娃一惊而醒,“我该回去了,天闲,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你会重新选择吗?”

  依娃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天闲回味着那句:“你会重新选择吗?”

  这一夜,天闲一夜没睡好,难得有心情仔细回味自己往昔的所做所为。其实对错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里可曾留下遗憾。

  ?哎,或者有吧!天闲很迷惑……

  “天闲,该起了。”花明心在外面打门。

  “天亮了?时间过的好快。”天闲惊讶地看着外面,因为宾馆用的是密封钢窗,即使在白天,也很难察觉天色的变化。

  “天闲,你在干什么?”花明心催促的声音。天闲可是从来不会这么晚起的,怎么还不来开门。

  “等等,来了!”天闲昨晚本就合衣而卧,加上一晚没睡,自然用不着梳洗。

  “天闲,你刚才在干什么?”花明心进门就东张西望起来,“嗯,好奇怪的味道。天闲,你完了,我要告诉小妹。”

  屋里还留着昨晚依娃身上那种独特的体香,这些当然瞒不过花明心的鼻子。

  “好了,大姐,算我怕你,一大早你究竟来干嘛?”天闲可不以为花明心有什么好心。

  “哦,我就是来告诉你,评委的名单已经公布了,你和我都有份,唐老因为唐玲要参赛,所以不在名单里。我来告诉你,接下来在比赛正式开始前,可能会有不少佳丽来走后门,我要替小妹看着你。”花明心道。

  “头晕,怎么会有这种事。”听了花明心的解释,天闲又开始头痛了,他可不打算和那些莺莺燕燕的没事在这儿过家家玩。

  “不用担心,有我呢。”花明心难得义气地道。

  “得了,你别自身难保就成了。”天闲打击花明心。

  “什么意思?”花明心笑容一僵,怎么觉得天闲话里有话?

  “嗯,我什么也没说。好了,我洗把脸,这里先交给你了。”天闲忍住笑,他已经感觉到外面来了客人,就看花明心怎么打发了。

  “天闲,丝丝没和你一起来吗?”甜得发腻的声音叫天闲和花明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进来的人和天闲想的大相径庭,是那个在精英学院开精品店的彼得。在他身后进来的也是熟人,正是当日在医院看上去惨不忍睹的冯艳艳。

  “你怎么来了?”打死天闲都不信彼得是来参加选美的。冯艳艳也不像,看她的穿着,怎么看也像是服务生的打扮。

  “怎么?我不能来吗?”彼得不高兴地斜瞅着天闲,那意思是怪天闲看不起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在精英学院发财,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天闲忙解释道,他还真不想招惹这半人妖。

  “死相,你不知道现在放假吗?如果不出来打点零工,我都要喝西北风了。”彼得做的跟真的似的,不知从哪掏出条手绢在自己眼角周围擦拭着。

  “彼得,你不可以这样。”冯艳艳第一次发话。

  “哦,我。”冯艳艳的话似乎很有杀伤力,彼得吓的连忙收起手绢,“我只是看到老朋友太高兴了。艳艳,你千万别误会。”

  “哼。”冯艳艳用鼻子回答彼得。

  ?彼得也顾不得天闲和花明心在场了,手忙脚乱地赔着不是,好不容易才让冯艳艳破涕为笑。

  “你,冯艳艳,你们?”眼前的情形看在另外两人眼里,想不产生联想都不可能。

  “你们别误会,我们没什么。”冯艳艳忙撇清。

  “对对,天闲,你可千万别误会。”彼得的样子叫天闲想起一句成语:“妇唱夫随”,当然彼得下面一句话就是典型的越描越黑了。

  “天闲,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和丝丝说,不然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你。”冯艳艳不知道是气好还是哭好。?说起来彼得和冯艳艳之间也是很偶然的,那次冯艳艳被卡拉奸污不成而弄成重伤,彼得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在冯艳艳床前照料,后来做鬼的卡斯被天闲赶走,冯艳艳也日趋好转。

  和彼得一来二去,使冯艳艳发现了彼得善良的内心,而彼得则被冯艳艳的楚楚可怜唤醒心中一点男性的英雄气概。

  就这么两人之间居然擦出了火花,只是冯艳艳和彼得约法三章,除非彼得改掉那玻璃的恶习,否则就不肯正式和彼得交往。

  “好了,说正经的,你究竟为啥来的?”天闲怕冯艳艳太尴尬,岔开话题。

  “天闲,这你可就外行了,彼得可是世界级的化装大师哦。”花明心回答了天闲的疑问。

  “他?化装师?”天闲摆明看不起彼得,看他自己那德行,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男人。

  “是真的,你别看不起彼得。”遇到这种事,彼得和冯艳艳倒是能一致对外。

  “不是不信,可是我想可能是审美观的偏差了。”天闲一向就不喜欢那种人工雕琢后堆砌出来的美,所以也不是很喜欢化装。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子,无论是花语,玉蟾,明心,或者谢雅,都是拥有自己特色的女子,不是很介意化装。

  真要说到喜欢把自己画的花花绿绿的,恐怕只有朱丝了。

  “哦,都在这儿呢?”彼得进来后门一直没关,来了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这人天闲也见过,就是这次世界小姐选举的主办者。天闲和他的交往不深,只是因为炎龙集团生意上的来往看过这人的一些资料。

  这个人和图拉国的崛起一样,都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偏偏又查不到任何不正当的底子。根据天闲手头的资料,这个人和图拉国或多或少都有所联系。

  此人以建筑业起家,他旗下的建筑队以速度和质量闻名。众所周知,建造摩天大楼,那总是需要一个最起码的时间的,但这个叫欧伦的建筑商却完全打破了这种界限。

  ?本来这种建造速度以及低廉的价格在建筑界同行是很忌讳的,偏生在一次奇怪的地震中,只有他所建造的房子安然无恙,因而名声大振,几乎是一夜间成了建筑界的名人,从而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奠定了今日的地位,虽然不能和炎龙、猛虎相比,但也相去不远。

  “这次能请到几位大驾光临,实在是我的荣幸。特别是真理社的各位也能屈驾下榻,实在使小店蓬壁生辉啊。”在场的都是东方人,这欧伦似乎对东方文明知之颇深,话语里没有一点洋腔洋调。

  “客气了,倒是欧伦先生这次的开销很大,不知道有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呢。”天闲话里有话。

  “当然达到了,这次的花费,比起广告的效果来,那实在是不值一提啊。”欧伦也不是笨蛋,和天闲玩起太极推手来。

  “听说欧伦先生以建筑起家,倒叫我想起一件事来。”天闲成心刺激欧伦。

  “哦?”欧伦一愣。

  “记得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太古时在太平洋有个岛国,那里的建筑水准是最高的,可惜他们的那个国王是个恶棍无赖,贪婪成性,带的整个国家都变的污秽颓废。听说那家伙和自己的继母也有过一腿呢。当然,相信欧伦先生一定是个很自持的人,像这么大的手笔那种铁公鸡是一定会气的上吊的。”天闲道。

  因为天闲的话说的有趣,明心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只有欧伦的脸上一片铁青,偏生要装出一副笑脸来,倒也是难为他了,那种只有嘴角抽动的皮笑肉不笑,看在别人眼里是那么怪异。

  “天闲先生真幽默。”欧伦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绪。

  “哪里,我是看着欧伦先生丝毫没有普通爆发户那种恶习,才敢这么说的。”话里的意思,你还是个爆发户的德行,不过和普通的爆发户有点不同而已。

  “嘿嘿。”欧伦笑的更难看了:“我那还有点事,就不招呼几位了。几位请自便,我已经交代过了,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向服务生提。”说完欧伦是用逃的离开了天闲的房间,他怕再待下去没准真被天闲气的失去理智。

  “天闲,你刚才的话好奇怪?”看着落荒而逃的欧伦,花明心一头雾水,怎么感觉天闲说到那个岛国时欧伦的反应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奇怪吗?我不觉得啊。还有好些天才开始进入赛程,今天去哪逛?”天闲难得有逛街的心情,其实纯粹是因为花语不在身边感到有点不习惯。

  因为大赛还要几天,所以真理社决定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将今年的年会内容交代一下。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二十六章 良知沙漏

 

  天闲是第一次参加,觉得很是新鲜,巨大的礼堂里坐了比那次精英学院闹瘟疫时还多几倍的科学狂人,一眼看去,一片银白色和花白的脑袋闪来闪去。

  真理社开会是从来不用扩音器和大银幕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利用当初蛇教授给天闲的那只用来全球定位的戒指,可以将各自要表达的意思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射到每一个人的眼前,就像录像一样,不但清楚明了,而且可以重复其中重要的部份。

  这次的年会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就是所谓的抗衰老药物,另一个则是高尖端武器,都不是天闲感兴趣的。

  打着哈欠,天闲无聊地东张西望。这里他认识的只有花明心,蛇教授,唐老父女,可是这几个人都没空理他,他们正听的聚精会神。

  就在天闲快睡着时,某人的一句话引起了天闲的注意:“如果能自由控制重力,那本身就是最厉害的武器,不论什么重型武器,飞机,坦克,军舰,它们都需要保持重心。如果我们能使重力的分布变的不均衡,且不断变化,那么这些东西都会变的寸步难行,控制得当,甚至能将它们彻底摧毁。”

  台上说话的正是刚才和蛇教授唱对台的那位,看来这人果然不简单。

  先前他所提的那种抗老化方式其实是阿特兰提斯人失败的实验,而现在所说的,则是姆大陆人的战斗方式,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军队是被姆大陆这种方法所击败。

  想想看,在太古时,所有的部落都是使用冷兵器,以人为主要战斗力,如果重力被他们弄的乱七八糟,自然就很难把握正常的重心,站都不能站的军队那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哼,什么了不起,说的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蛇教授小声嘀咕。

  “蛇老,那是谁?”看来蛇教授和那人的关系很不好,这会儿也不像刚才那么聚精会神了。

  “哼,是个专门投机取巧的家伙。”蛇教授不屑的道。

  “哦?怎么说?”天闲有兴趣了,能叫蛇教授这种人讨厌,这人可不简单。

  “你不知道,那家伙是家大学的教授,是专门靠盘剥自己学生的研究成果发家的东西。这次不知道又从哪搞来的这些似是而非的资料,不要脸!”蛇教授鼓着嘴道。

  “嗯,似是而非?那可未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承蛇教授所言,这家伙确实是贪魔最好的宿主。

  “怎么你也帮着那混蛋说话?”蛇教授这会可是一点都不糊涂,抓住天闲话里的意思不放。

  “我高兴。”天闲眼一翻,阿特兰提斯和姆大陆的事对蛇教授解释起来实在太困难,天闲干脆就直接顶回去。

  “哦。”这种直接的方式蛇教授倒不觉得有什么没礼貌。

  总算结束了那些冗长的废话,天闲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天闲,你发什么呆,该走了!”花明心把魂游天外的天闲叫回来。

  “完了?”天闲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从以前的阿特兰提斯,姆大陆,玛雅文明,一直到十多年前的封魔殿心魔遁走,自己入世,然后遇到花语,遇到玉蟾,以及不久前自己中计造成了真正的三魔乱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

  记得人间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说在诸天星神之上,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命运之手在操纵着吗?一时想的入了神,这才连会议结束都不知道。

  “早完了,你在想什么?”花明心问道。蛇教授等人早就走了,花明心也是出去发现天闲不见了才跑回来的。

  “想语姐。”天闲一语带过,花明心在人间后承受的东西比花语多的多,夙世的记忆也就被更多的东西所遮盖,还没能完全恢复天惠的记忆,很多事实在不便向她解释。

  ※※※

  接下来的几天年会,天闲是一次也没去,转眼离世界小姐的比赛近在眼前,真理社的年会也到了最后一天,天闲还是没去参加例会。

  一个人在明天比赛的赛场周围闲逛,别人或者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天闲一眼就看出其中所隐含的姆大陆特殊建筑的风格。看似平凡的布局将空间发挥到极至,整个大殿连一根柱子也找不到,舞台被特华丽的布幔格成奇特的形状。

  大厅里所有的观众席都是正对着舞台。

  “什么人?砰。”忽然一声枪声打破了大殿的平静,接着就是很多人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

  “嗯。”被人破坏自己安宁的回忆,天闲很不高兴。

  舞台上的彩绸忽然飘动一下,钻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

  “依娃!”天闲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天闲,你在这,太好了,快找个地方让我躲躲。”看到天闲,依娃大喜过望。

  这会天闲也没时间细问事情的缘由,那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左右看了一下,天闲发现了这大殿的另一个奇特之处,那就是虽然这里到处都是椅子,但却连一个人也藏不住。

  “还是像以前那样吧。”天闲的手左右一伸,依娃会意。

  “壶中日月,袖里乾坤,来!”随着天闲的咒语,地上只剩下依娃刚才的衣服。

  “站住。”几个荷枪实弹做警卫打扮的人将天闲围在中间。

  “看到一个女人跑进来没有?”

  “看到了。”依娃是朝这边跑的,说没看见谁也不信。

  “那人呢?”

  “喏。”天闲呶呶嘴,指着地上散了一地的衣服。

  “报告,只有衣服。”其中一个警卫跑过去把依娃的衣服拨弄一阵,当然什么也没发现。

  “嗯?你可能就是那女人假扮的,搜!”依娃从那个欧伦那儿偷走了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抓不到人,这些警卫一个也吃罪不起。

  “不要碰我。”天闲一向就不喜欢人陌生人太接近,何况这些人这么没礼貌。

  “你找死。”看来狗仗人势的事无论在哪都会发生。那欧伦想来在梦佳算的上个地头蛇,连他手下的几个警卫都这么嚣张。

  当然,以他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是摸不到天闲的。

  “站住,不然开枪了!”那个看上去像是负责人的警卫恼羞成怒地叫道。

  刚才他们几个人忙活了半天,可是天闲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实在叫他面子上挂不住。

  ?这些警卫多少都有练过,平日里对付三四个大汉都不成问题,没想到今天却一连吃了两次亏。一次是被依娃那样的小女人偷了东西跑出去,现在天闲这么个看来弱不经风的家伙又摆出一副完全无视他们存在的德行,偏偏自己等人却奈何他不得。

  一时间全然忘了欧伦的警告,拿起枪冲着天闲就是一梭子。

  枪里打出来的不是子弹,但却使空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震荡,接着天闲就发觉有种不知名的能量开始附在自己身体周围。

  “嗯?”感觉不到这种能量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影响,天闲自顾自地一步跨出。

  “咦?”天闲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平衡,步履间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

  “重力紊乱波?”难怪以依娃的身手还要跑。

  “哈哈,你再横啊,你再跑啊。”放枪的警卫得意地大笑起来。

  “什么事,什么事?”天闲刚想发火,欧伦不知怎么跑了进来,“啊,是天闲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董事长,事情是这样的……”那乱放枪的警卫想说话。

  “闭嘴,不知道天闲先生是贵客吗?还不快滚!”欧伦早就来了,刚才那一枪打出,天闲踉跄一下,欧伦本心中一喜,但后来却发现天闲很快就能稳住身形,知道不妙,这才跑了出来。

  “欧伦先生的手下可都是精英啊。”天闲话里别有所指。

  “哪里,天闲先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刚才有个女人跑进来?那个女人是个小偷,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还请天闲先生不要包庇的好。”欧伦带着威胁的口气。

  “哦?重要的东西欧伦先生怎么可以随便乱放,那太不小心了。对了,那女人是谁?居然能跑到欧伦先生收藏贵重物品的地方。”天闲故做不解地问道。

  “这,这个……”天闲的话正好触到了欧伦的痛处。他一直都扮演的是个绅士的角色,这次也是一时色迷心窍,居然对那依娃产生非分之想。如果这事传出去,这次的大赛可能就这么砸锅,那么大赛的真正主办人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欧伦先生,刚才被你手下这么一折腾,我很累了,就不陪你了。”天闲没空陪着欧伦在这纠缠,看来依娃真偷到了好东西呢。

  因为找不到理由,欧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天闲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

  “你究竟偷了什么东西?”在天闲的房里,依娃被天闲放了出来,这会正拿被单裹着东倒西歪地靠床而立。

  ?她也是倒霉,被天闲收在袖中时受到重力紊乱波的影响,所以到现在还站不稳。

  “你还不快给我想办法。”依娃气道,这会她怎么站都很吃力,因为只要她稳住新的重心,那么那种能量波又会使的周围的重力场产生新的波动,从而她又得重新去花时间稳住身体。

  “你最好躺在床上,这我也没办法,幸好这东西的效力有时间限制。”天闲耸耸肩道。

  “那你为什么没事?”依娃不信。

  “我哪没事,你看下面。”天闲指着自己脚底下。

  “什么?”依娃狐疑地朝天闲脚下看去,

  这才发现天闲的脚根本没沾地面,而是离地两寸徐徐飘浮在空中,脚和地面之间隔着一层薄雾。

  “重力紊乱波对我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我一时也没办法,这可说是姆大陆所有人智慧的结晶。以前接触时还没这么完善,这看来是最新的成果。”天闲说着平移过来,扶着依娃到床上躺下,因为重心不稳,所以依娃是呈那种很不雅观的大字形躺着。

  “难看死了。”依娃难得会脸红,虽然盖缩在被子里,但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你究竟偷到什么?那个欧伦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呢。”天闲翻个身,干脆侧躺在半空。

  “你……”依娃张口结舌一通,半天才回过神,天闲身上叫人吃惊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也没什么,就是一本破书。上面写满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哪?”袖里乾坤和须弥芥子不同,只能将有生命的东西收缩,以当时依娃的体型,那么大本书足够当她的房子了,怎么会没看见。

  “当然早就扔了,我可是阿特兰提斯最完美的基因人之一,过目不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依娃得意洋洋地道。

  “我倒忘了。”天闲哑然,依娃的记忆力他领教过的,以前胭脂楼的账目什么的,都是靠她用脑子记下的。

  “你快想办法解决我站不稳的问题,我才好默写出来给你啊。”躺在床上可不是很舒服,何况一个大姑娘以那么难看的姿势躺在一个男人面前。

  “不用,我直接来读就是了,你只要想着书中的内容,可别乱想别的哦。”天闲飘到依娃头顶上,用手指搭在依娃的眉心。

  “可以吗?”依娃奇道,以前可没见天闲露过这一手。

  “当然可以。”这种读取他人记忆的方法其实是天闲从欲魔的记忆里偷师来的。

  “哦。”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天闲,依娃开始尽力回忆那本书中的内容,无数奇怪的字符和图形在依娃的脑海中流过,顺着眉心流入天闲的手指,再进入天闲的意识中。

  ?天闲闭上眼,慢慢分析那些字符的含义。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天闲,依娃几乎能清楚地分辨出天闲脸上的每一处毛孔。天闲悠长的呼吸不时喷在依娃脸上,叫依娃觉得脸上痒痒的。

  不知不觉中,依娃的思绪开始偏离正题,回忆起很多开心不开心的事,最后竟然整个人沉入她最不愿想起的梦魇中。那是一个巨大的魔鬼,依娃在他面前仿佛是个婴儿,肌肉是那种死尸的颜色,头上长着巨大的犄角。

  而依娃的回忆却是在这魔鬼身下遭受蹂躏的情形,在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下体满是鲜血的人,那是兰提斯。

  “是它?难怪阿特兰提斯逃过了当年的灭顶之灾。”天闲心中一动,那巨人正是要求各路契约神往阿特兰提斯执行黑暗法则的泰坦巨人之首,“夜之魔”锁费里。

  ?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保的住阿特兰提斯人,因为他是另一个和黑暗法则众神格格不入的光明神俄塞里斯的后裔。只有属于俄塞里斯的良知沙漏,才能将遭受黑暗法则诅咒的大地从深渊中救起,而他的那只犄角,则拥有类似良知沙漏的力量。

  “不,不,不要。”梦魇中的依娃发出惨叫声,“求求你,放过我,兰提斯,兰提斯,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陷入在自己痛苦中的依娃已经完全迷失了,在她自己假想的梦境中不停地挣扎着。

  “依娃,依娃,醒来!”天闲一惊,在读取他人记忆时,因为有另外的力量介入人脑,所以最怕想起一些惨痛的往事,否则就会很容易陷入幻境。

  “天闲,救我,救我。救救我,你在哪?天闲,天闲,不要,不要!”天闲的话并没能唤醒依娃,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依娃紧紧抱住了天闲,将头深深埋在天闲的胸膛。

  “依娃。”天闲喃喃自语着,没想到当年阿特兰提斯的复活居然是用依娃换来的。

  对于锁费里,天闲太熟悉了,那是个天生淫恶的家伙。

  传说他是喝野猪的奶长大的,所以继承了野猪的体格与好色的个性,和他订立契约的只有女子,而这些女子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一年。依娃的个性,怎么能忍受这种苦。

  “兰提斯,你该死。”天闲眼中闪过杀气。

  “天闲,我怎么了?”感觉到天闲身上那种特有的气味,依娃慢慢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现在奇怪的姿势,就那么紧缠着天闲浮在天花板上。

  “依娃,刚才你想到了一些往事,你想要找兰提斯报仇吗?”天闲问道。

  “你,都知道了?”依娃脸色不是很好,“算了,我不怪兰提斯,她的心情我明白。”

  “依娃。”天闲心中一阵感动,当年的依娃回来了,虽然好胜、凶悍,但却心地善良。

  “你什么都别说了。对了,那些奇怪的符号究竟是什么?”依娃不想纠缠在锁费里的事上,那一直就是她最怕想起的。

  “是有关三件魔器的。”既然依娃不想说天闲也不勉强。

  “让我下去。”依娃发觉现在的姿势有点暧昧,而且因为悬在空中,背后感觉凉飕飕的。

  “下去做什么?你还会怕高?”天闲笑着道。

  “让我下去。”依娃被天闲可恶的笑容激怒,忘了刚才的不快,使劲挣扎起来。

  “不好。”天闲故意大叫一声,两人就这么一同栽了下去,纠缠在一起。

  “依娃。”天闲压在依娃的身上,目光烁烁地盯着依娃那动人的俏脸。不知何时,依娃身上的被单已经飘到床下,第一次在天闲面前完全暴露出身体的依娃羞得捂住自己的脸。

  “依娃……”

  “天闲,别……我……呜……哦……”

  足足迟了一万年的爱,在此刻终于爆发了。在天闲身上,依娃才真正体会到身为女人的幸福……

  “嗯,原来你就是三把钥匙之一。”风雨后天闲笑拥着依娃。依娃的衣服都被欧伦拣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什么三把钥匙?”带着情事的红潮,依娃缩在被子下。

  “你连要偷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来,可真是个小糊涂虫。”天闲好笑地在依娃瑶鼻上刮了一下。

  “不要趁现在欺负我。”依娃鼻子一皱,不高兴地道。

  “好,好。”天闲呵呵大笑,说来自己这么做倒确实是受了星帝那一番话的影响,要是以前,怎么说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乱来的。

  星帝那句“宁可你变成欲魔,绝不能让欲魔变成你,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直萦绕在天闲耳边。

  “你知道你偷的书是什么吗?”天闲把依娃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是什么?”一向不让须眉的依娃露出小女人的情态。

  “是取出当年三大心魔的三件法宝的关键,难怪欧伦急成那样呢。”天闲觉得有点好笑,也是那欧伦太大意了,这种东西都敢乱放。

  说实在的,照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来,这欧伦绝对和姆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姆大陆的人要藏一件东西,那别人想找到真是难如登天,偏偏给依娃钻了个空子,由此看来那欧伦还算有风度的,居然能忍住没发火。

  “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依娃不依地推着天闲道。

  “好好,你听我慢慢说。”天闲觉得好笑,原来那个阿特兰提斯的女大王依娃也有这么可人的一面,说出去保证没人敢信呢。

  “天地初开,阴阳甫分,这世上就有了两种想对立的力量。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神和魔,但在我们眼中,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生命形态而已。

  “神明的法宝被称为神器,而魔的法宝则称为魔器,三大心魔的魔器是和盘古的‘开天斧’,女娲的‘创世土’和伏羲的‘先天八卦镜’同时诞生的宝物,分别是欲魔的‘日月银梭’,贪魔的‘如意金钱’和凶魔的‘杀戮铜镜’。

  “日月银梭给人编织春梦,叫人无法自拔,如意金钱可以满足人无限的贪婪,从而使人失去自我,而杀戮铜镜则能引发人类先天的兽性或是唤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这三件魔器在三心魔手中的时候即使如盘古、伏羲之流也不是对手,但三心魔间并不和睦,互相之间也常发生争斗。

  “后来有一次,三件魔器和三圣物居然来了次硬碰,阴阳相冲的结果险些毁灭了整个世界。三心魔这才发现不妙,要是将世界完全摧毁,那他们岂不是失去了最好的游乐场。

  “于是三心魔和创世三圣互相约定,将六件法宝封住,这样即使三心魔和创世三圣发生争斗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害。

  “为了使双方都不能做鬼,当时几件法宝的封印是六人同时做下的。开启欲魔的日月银梭需要一个不会被贪凶二魔所操纵的女子,取如意金钱则是要一个爱财胜过一切的人,而杀戮铜镜则要一个心硬如铁的美人。但因为其中加入了创世三圣的力量,因此单有这些是不够的,还需要这个人受万众爱慕,且心中无魔。

  “因为现在人类其实都是创世三圣的后代,千万人的仰慕会使的被选中的人能够得到创世神的认可,心中无魔才不会为创世神的封印所排斥。我想这次的选美就是为了挑出这样的人,加上只要在选举中获胜,自然很容易就成为万众的焦点。你说这东西重要不重要?”

  天闲花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把话说清楚。

  “是这样?难怪,可是你为什么说我是三把钥匙之一呢?”依娃不解。

  “刚才我们那个时。”天闲的话引得依娃的脸上又一阵发烧,“我接触到你的内心深处,你就是那个无法无天,杀字当前的女人。只要在这次选美中进入决赛,获得万人爱慕,那你就是开启杀戮铜镜的钥匙。”

  “什么?”依娃一惊。

  “你放心,据我所知,三把钥匙说好找也好找,说难找也难找,不知道欧伦打算用什么方法呢。”天闲沉思着道,他们总不能一个参赛者一个参赛者的搞去慢慢研究吧。

  “我们去把那把杀戮铜镜先偷出来。”依娃好像偷上瘾了。

  “那东西要来干嘛?”天闲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跟你说啊,你这样,然后那样,然后……”说的依娃连连点头。

  ※※※

  就在天闲和依娃商量着怎么给贪凶二魔找点麻烦的时候,那边真理社的年会也正式结束了。

  几个人兴冲冲地跑来找天闲,门一开就正好看到天闲正凑在依娃的耳边说着什么,那姿势叫人不朝歪处想都不大可能。一个是美的眩目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裹在被子里,另一个是一向好色的天闲,两个人滚在一张床上,那还有什么好事。

  “对不起。”唐老和蛇教授很识相地躬身而退。

  “明心姐,麻烦你去拿一身衣服来,依娃的衣服丢了。”看花明心也要走,刚才依娃的衣服又都搁在大赛主会场,天闲忙道。

  “哦。”花明心眼中的异彩一闪而逝,却没能瞒得过依娃。那是愤怒吗?或者是嫉妒?对这种事女人总是比男人敏感的多。

  “天闲,你会不会太过份?”发现花明心这么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依娃担心地问道。

  “我怎么过份了?”天闲眼一翻,莫名其妙地道。?对于一向无视人间礼教的他来说,人间那些所谓的贪婪、嫉妒都是些自寻烦恼的东西,因此他也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眼中的贪婪和嫉妒。

  “我问你,你和那个什么明心的是什么关系?”依娃微微探出身子,靠坐在床背上,露出一抹雪样的香肩。

  “什么关系?没有啊,要是硬要算的话,好像这种关系在人间叫大姨子,对就是大姨子。”

  “不会这么简单吧?”依娃怀疑地道。

  “真的,不然还能有什么关系?”天闲不解。

  “我看……算了,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依娃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从裹紧的被子里抽出双臂,拢一拢刚才被弄的凌乱不堪的头发。

  那股庸懒的媚态,险些把天闲又拖进欲海,不过想想待会花明心还有拿衣服过来,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都怪星帝,说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使得天闲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既然不去刻意控制,无论神仙鬼怪,在这方面的抵抗力其实都很有限,不然就不会有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织女了。

  “天闲,可以进来吗?”这次花明心先敲了门。

  “进来吧。”天闲飘身下榻。

  “天闲,这位是谁啊?”花明心确实不愧是天彗星的理智,至少天闲现在就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哦,一个朋友,很老的朋友。”天闲道。

  看着依娃第一次穿上现代的衣服,更多了几分时代气息,和以前的凶悍,胭脂楼中的妩媚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的天闲眼中一亮。说起来依娃本身就是比较独立的女性,现代女性那种简洁的衣着更适合她。

  即使花明心也不得不承认,穿上女式西服的依娃,比起自己要更具魅力。

  “依娃,你去吧,记得我说的话。”天闲道。

  “知道了。”依娃点头应是,却转到花明心身边,轻轻在花明心耳边说了几句。

  花明心先是一惊,接着脸上一红,不自在地看了天闲一眼。

  “我走了。”依娃冲天闲神秘一笑。

  “她刚才对你说什么?”天闲问花明心。

  “没什么,我们女儿家的事,你别管。”花明心有点生硬。

  “真理社的事都完了?”天闲碰个软钉子也不生气。

  “嗯,这次年会其实满仓促的。”花明心回答道。

  “仓促吗?那以前都要多久?”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真理社的年会。

  “以往至少一个月的,这次好像大家都很忙,所以弄得很紧张,真受不了。”花明心揉着自己的额头,有时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对于会议上九成以上的内容,她似乎都能听懂,因此一直很专注,弄的这会儿有点用脑过度的疲劳。

  反是蛇教授等人因为专攻一科,对于听不懂的东西那只是听听就算了,就没这么辛苦了。

  “何必呢,你决定自己以后研究的课题了吗?”花明心吃得多嚼不烂的恶习天闲可是早有耳闻。

  “再说吧。”花明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哎,说起来你和语姐的性格差别真得很大。”天闲随口道。

  “嗯。”花明心嗯一声,却没有言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天闲。

  “你怎么了?”天闲发现花明心忽然不说话了,不禁问道。

  “天闲,你说我漂亮吗?”花明心没头没脑地问道。

  “你是语姐的姐姐,怎么也不会难看的,只不过你平日里不注意自己的仪表而已。”天闲奇怪地道。

  “那你,会接受我吗?”最后的几个字声音小得天闲也没听清,花明心的脸已经胀的通红。

  “什么?”天闲没听清。

  “没,没什么。”花明心刚鼓起的勇气已经用尽,飞也似地逃出了天闲的房间。

  “奇怪,刚才依娃和她说了什么?”天闲一头雾水的自语道。怎么花明心今天变的怪怪的,以前花明心可是以理智闻名的。

  ※※※

  世界小姐的选举终于正式开始了,会场的热闹和前几天真理社年会简直就是个鲜明的对比,看来美女比糟老头子更受人欢迎的局势那是千古不变的。

  距离正式的大会还有一个钟头,但会场中早就坐满了人,嘈杂的声浪不停侵袭着人们的耳膜。

  “怎么样了?”欧伦在楼上看着下面的会场问道。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公爵大人放心。”欧伦身前是全身都包在光幕中的人。

  “那就好,要知道这次事关重大,万一有什么疏漏别说是你,连我都吃罪不起。”欧伦其实也很紧张,“对了,昨天的那件事有着落了吗?”

  “公爵大人,东西我们后来在秘室的角落找到了,应该不是那个女人偷的。”光幕中的人道。

  “哦?这么说倒是我小题大做了,反而在那个叫天闲的家伙面前漏了底子。是谁招来那个大麻烦的?”欧伦皱着眉。

  “公爵大人,本来我们只是邀请真理社出席,可是没想到那个天闲会变成真理社的代表。”

  “哎,算了,多加小心!我们这次最好能快点,不然让阿特兰提斯的那帮怪物抢先就被动了。”欧伦道。

  “是的,属下明白。”说完光幕中的人慢慢淡去。

  大赛终于要开始了,剩下最后两分钟时,天闲和花明心才姗姗来迟。本来花明心早就要来,可天闲不喜欢热闹,因此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挺热闹的。”天闲若有所指。

  “是啊,当然热闹,你们男人都好色。”花明心没好气地道。

  “明心姐,你怎么了?我可没惹你。”天闲很迟钝地反问道。

  “没什么,快走吧,就等我们了。”花明心发觉自己一时说漏了嘴。

  评委席是在最前一排,最接近上面的舞台。看看四周,天闲发现好像除了花明心外都是些给人色色感觉的男性评委,而且好像都是有点家底的,一个个脑满肠肥不算,身边还都站着保镖。

  “看到没有,整个就是为满足这些富豪的变态欲望。”花明心的座位就在天闲旁边。

  “还好吧。”天闲倒是能理解,现在三魔乱世已经形成,偏偏他这个欲魔不肯合作,弄的物欲、情欲、肉欲无法控制,而贪凶二魔也为了使三种邪恶之力得到平衡,不得不用各种方法刺激肉欲和物欲的横流。

  天闲和花明心这边刚坐定,大赛也正式拉开帷幕。

  ?这次参赛的佳丽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多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女不下千人。说起来若非是姆大陆的建筑模式,简直无法想像一个舞台可以容纳这么多人。

  “嗨,大家好,我是这次的主持人兼评委,兼化装师。”一个熟悉的声音。

  “彼得?”天闲和花明心交换一个眼神,这彼得还真是能量巨大呢,身兼三职也不嫌累。

  “现在进入第一轮的选拔,由电脑分析各人的身高和体重,光这一轮就会淘汰九成的选手。”彼得在前面招手,自然有人抬出几架像磅秤一样的东西。

  “过磅?”天闲很恶劣地谬笑道。?别人不知道,天闲可清楚得很,那些哪是什么电脑称,分明是心灵震荡器,凡是不符合最起码的开启三魔器所需精神力标准的,在心灵震荡器的测试下那根本是无所遁形的。

  “什么叫过磅?”花明心气得狠狠瞪了天闲一眼,一般好像把肥猪送去食品,才用这个词来着。

  不出天闲所料,一些明显看上去很世故而有很妩媚妖艳的女人,就这么被淘汰出局。

  “怎么被淘汰的都是魔鬼身材啊?”声音飘到天闲耳中。

  “怕什么,这样不是便宜了咱,这些第一轮就被淘汰的身价是没法高了,包她十个八个慢慢享用,欧伦这家伙可真够朋友。”另一个声音淫笑道。

  “天闲,你听到没有?”花明心的脸色不好看。

  “听到了,你也有这意思?不会吧?看你不像玻璃啊。”天闲觉得花明心今天特别奇怪,就是从依娃和她说了那句自己没听到的话后开始的,不趁现在逗逗花明心,以后等她恢复理智可就没机会了。

  “你?去死啦。”花明心狠狠地拧了天闲一把,因为不曾提防花明心也会有这一手,天闲险些痛叫出声。

  “你疯了?”天闲低声道。

  “活该。”花明心侧头不再理天闲。

  “小姐。”花明心面向的那边忽然出现一个八戒叔叔的脑袋,一脸的肥肉不算,还要摆出个笑脸,几乎把五官都堆到一起。

  “什么事?”尽管心里不高兴,花明心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我看小姐绝不比上面那些佳丽差,小姐开个价吧。”说着居然大胆地一把握住花明心的柔荑,吓得花明心缩手不迭,朝着天闲这边就撞过来。

  “呵呵,噗,呵呵,噗。”撞进天闲怀里的花明心明显听到天闲那可恶的笑声。

  “原来明心姐喜欢丰满的,没办法,我只好让贤了。”

  “天闲,你等着。”花明心咬牙切齿地道,不过这次花明心不敢再把脸转到另一边去了,以免再被那八戒叔叔找上。

  评委席间的距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花明心靠到了天闲这边,那猪哥当然也就没辙了,何况现在的样子给人一种花明心和天闲关系暧昧的错觉,猪哥这方面倒还算懂规矩。

  “明心姐,你一向很理智的,是不是昨天依娃和你说了什么?”天闲突然问道。

  “没有,你别乱猜。”花明心急忙撇清。

  “没有就好,你那么紧张干嘛,看下一轮是什么?”天闲见好就收。

  “各位落选的佳丽请不要难过,对每一位来参赛的,我们都会给予一份丰厚的礼品。至于现在还在台上的,请再接再励!现在进入第二环节,由评委目测后给予评分,这次将选出十位小姐进入决赛。”彼得在前面宣布。

  “这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天闲觉得好笑,敢情上刑场啊,这欧伦也做的太明显了吧。

  百来号人,慢慢打分,开什么玩笑。看来这一轮才是这些公子哥的乐趣吧。

  就看那些佳丽怎么打动这些猪哥色鬼了。

  幸好有了第一轮的淘汰,一些风骚入骨的没能留下,现场还不算太不堪入目。

  等到选出十位最后进入决赛的小姐,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式的决赛当然就要拖到第二天了。

  “明心姐,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几个人都挤到天闲房里。真理社除了天闲、花明心,人早就走光了,如果不是唐玲进入了决赛,恐怕吕凉也早就跑了。

  “是啊,好像这次选出来的都是青涩型的。”这话当然是唐玲说的。

  “我不是说这个,这次的时间安排太不均衡了,一二轮简直就是在赶场,反是第三轮却要拖到几天后,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天闲冲着花明心问道。

  这里真正能猜出几分的恐怕也只有花明心。

  “是有点奇怪,你不说我还想问你呢。”花明心本就想问的,现在天闲提起,自然也就等着天闲的答复。

  “欧伦想安排一出别有风味的选美。”天闲道。

  “什么意思?”今天的比赛已经很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了,难道还有什么更出人意表的?

  “嗯,总之到时候你们自己要当心点就是。”天闲本是想告诉明心的,可是看了看一边的唐玲似乎有所顾忌,“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说吧。”

  “你。”天闲这么故弄玄虚弄得花明心又生起气来,“不说就不说,稀罕!”说着花明心就气鼓鼓地推门而去。

  ?既然花明心都走了,唐玲和吕凉自然也不好再赖着不走。

  看着唐玲和吕凉的背影,天闲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阿特兰提斯的生物技术实在是真伪难辩,可是他们一样无法完全重塑一个人的人性,换句话说,他们造出来的人只是有魂无魄的,这可能就是他们唯一的错漏吧。

  ?属于各神界的神明所欠缺的正是这份人性,因此当年才会被阿特兰提斯人弄的鸡飞狗跳。

  接下来的几天,天闲不知道跑去了哪儿,花明心来找了几次都没能找到人,直到几天后世界小姐的正式选举时,在欧伦特别安排的小会场才看到天闲出现。

  进入决赛的几名佳丽都是偏向清纯型的女人,其中最成熟的算是依娃吧。

  “因为这次的选美的主题是青春,所以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这次是欧伦亲自主持,“我安排了一种奇妙的幻境,可以测试出哪三位佳丽最符合清纯二字。”

  “这几天你都跑哪去了?”花明心没心思听欧伦说什么,轻声问天闲。

  “没去哪,快看,待会欧伦安排的戏不错呢。”天闲没有正面回答明心的问题。

  “有什么好看的?”这次欧伦连座位都没有安排,评委其实更是可有可无。

  “请各位到这边来。”欧伦指着小会场旁边一道凭空出现的暗门。

  “先走吧。”天闲催花明心。

  “好,待会回去你一定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花明心负气地道。

  除了天闲,其他人这都是第一次见识到姆大陆建筑学的颠峰,正是这个仿佛梦境一样的空间,四周用一种奇特的材质建成,摸在上面并不是十分光滑,但是对光线的反射效果却十分显著,而且墙壁并不是常见的平面,是呈现出奇特的折射面,所以这里虽然看不到一盏灯,但依然可以正常视物。

  “好美!”花明心发出感慨,至于那些佳丽们反因为矜持未发一语。

  “很快你就会觉得不美了。”天闲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这里是姆大陆一种类似现在剧场的建筑群,也是最容易使人产生虚拟幻觉的地方,现代任何全息技术都无法模拟出这么逼真的场景。

  “等下将有一些很奇特的事发生,请大家不要慌张,按照自己看到的门走出来就可以了。”欧伦的声音回荡在广袤的空间,人却不见了。

  “天闲,你在吗?”花明心想找天闲,回答她的是四周的寂静。

  ?其实不止花明心,刚才进来的人都已经陷入了姆大陆特殊的设置中,仿佛这世界中都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当然,别人看到什么,花明心不是很清楚,但她自己看到什么却是清楚得很。眼前出现一道粉红色的门,除此之外她一无所见,怀着无限的好奇,她走出了粉红门的隧道中……

  “依娃,没事吧?”依娃此刻也遇到和明心相同的情况,不同的是她看到的是血红的大门,就在她无所适从的时刻,天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天闲,是你?”感觉到自己陷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依娃小声道。

  “嗯,你没事就好。抱紧我,我带你出去。”姆大陆的花样难不倒天闲,姆大陆的这种建筑群最大的优点是模拟出的场景和真实世界几乎完全一样,但却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在这种乱真的世界,任何监视器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所以天闲并不担心被欧伦发现。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有天闲引路,依娃根本没碰到别人所见的那些恐惧和诱惑。

  “出口到了,你先出去,我从别的门出来找你。”眼前出现一道同样血红的门,天闲忽然放开依娃,消失在四周夺目的光华中。

  “天闲,天闲!”忽然失去天闲的引导,即使出口就在眼前,依娃还是忍不住叫出来。

  “没事的,依娃,走吧,别害怕。”天闲的声音给了依娃无限勇气。

  刚踏出血红之门,依娃只觉得眼前忽然一暗,已经回到先前的小会场。

  “我说过没事的吧?”天闲已经含笑站在依娃面前。

  “天闲。”依娃大喜,这会从里面出来的只有依娃和天闲两个人,小会场空空荡荡的。

  “奇怪,明心该早就出来了。”天闲四顾之后居然发现明心到现在还没出来。

  ?说起来明心作为天彗星的理智,那些虚假的东西该不能迷惑她才是,自己因为要帮依娃,所以耽搁了一会,但明心该早就出来了啊。

  “天闲,你怎么了?”依娃发现天闲不大对劲。

  “不好,出了点意料之外的事。”将左右手拢在衣袖中,不知做了什么鬼,天闲忽然面色一变。

  “什么?”天闲的表情让依娃吃惊不小。

  “依娃,记住我们商量好的事,我还要进去一趟。”天闲说完就重新闯进暗门中。

  “呜,我好害怕,这里是什么地方。”此刻花明心正陷身在粉红通道的一段血红的路口。

  “该死!”天闲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花明心内心深处的一段童年。

  ?此刻花明心在绝对的绝望中,原本的理智之心居然会放弃一切,而被那个天闲曾在花明心内心见到的童贞少女占据了神志。

  “大哥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为什么都没有来看我。”曾经被花明心封锁在内心深处的人格却牢记住了天闲的样子。

  “哎。”天闲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本来寻回烈火琵琶后就该早点替花明心将那些支离破碎的人格融为一体,可是天闲太信任天彗星的理智了,却想不到人类的心灵是永远无法用常理去衡量的。

  在这凶魔造就的幻境中,最深层的恐惧使花明心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希望,于是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人格复苏了。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这个花明心和平日里那个有天才之称的天之娇女简直有天壤之别,仿佛是还未成年的孩童,谈吐言行都显得那么幼稚,生嫩。

  “哎,明心,记住,待会出去跟着我,不要说话,也不要乱跑。”都到这种地步,天闲还能说什么,心灵的禁制外人是无能为力的,再则这个变化也未尝不是好事。原本的花明心太理智,失去了很多,如果经过这次的变故能使花明心恢复常态,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好!”花明心小鸟依人的样子叫天闲又叹了口气。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一来一去地耽搁几趟,回到小会场时人已经很多了,不过欧伦的脸色却不大好看,这也难怪,除了依娃,根本没人符合三把钥匙的条件。花明心的出现总算叫他平复不少,虽然没能凑齐三人,但能找到两人也算不错了。

  本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妇”,可是费了半天精神,若不是有个花明心这意外,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现在看来,凶魔之门和欲魔之门的钥匙都有了,唯独缺失了贪魔之门的那把钥匙。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丰厚的奖品偏偏该最好色的贪婪之女没能引来。

  “我想结果已经出来了,在刚才的考验中,表现最出色的无疑是依娃小姐,另外我觉得明心小姐虽然不是参赛选手,但刚才的表现也有目共睹,我提议将明心小姐提为今次的亚军,至于另外一位自然就是唐玲小姐了。”欧伦道。

  这次被唐玲邀请来的,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几天里,确实也得了不少好处,收了不少私宠,这种事上当然不会和欧伦对着干。

  于是这次首届由私人举办的世界小姐选举,仿佛一出闹剧般落下帷幕,而最终的结果更是出人意表,作为评委的花明心居然会脱颖而出,委实叫人大跌眼镜。

  “天闲哥哥,我好饿。”天闲和花明心大眼瞪小眼地已经对坐了好几个钟头。

  天闲现在是在头痛,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麻烦,而花明心则是在封闭十多年后再次接触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我让服务员送吃的来。”头痛归头痛,天闲可不敢饿着大小姐,不然那边的几位回来,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天闲哥哥,你为什么好像很苦恼的样子。”花明心好奇地问道。

  “明心啊,祢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天闲随口问道。

  “知道啊,我是明心,我还有个妹妹小语哦。”看来这个花明心也不傻嘛。

  这边还在说着,门铃响了,天闲只道是服务员,开门一看,却是依娃。

  “依娃,祢怎么来了?”天闲奇道。

  “我看那个花明心从幻境出来后就不大对劲,没事吧?”依娃探头看看天闲身后。

  “哎,别提了。”天闲侧身把依娃让进室内,要关门时服务员的餐车也推来了。

  “大姐姐,祢是谁啊?”等服务生前脚刚走,花明心就坐到了依娃身边,还用手支着下巴,瞪大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依娃。

  “噗。”依娃很不礼貌地把嘴里的饮料都喷到了花明心的脸上,急的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明心啊,祢别吓我啊。”

  “我没事。”

  花明心笑靥如花,脸上还挂着橙汁,样子有几分滑稽,“大姐姐,祢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明心啊,我是依娃,祢不认识我了吗?”依娃看花明心的样子不像在做假,一把就把天闲拽进了洗手间。

  “天闲,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里出了问题。”依娃用中指在自己头上指了指。

  “不是,人格分裂的现象而已。”天闲小声道,生怕外面的花明心听到。

  “人格分裂?

  那是什么?“依娃的概念中没有这个名词。

  ”总之说起来很复杂。“天闲不知道该怎么向依娃解释。

  ”人格分裂,那是指人因为受到外界刺激,或者内心长期压抑,无法得到宣泄,从而形成的另一种和外在表现性格差别很大的内在性格。

  当受到一定外因的触发,这种原本该作为隐性的性格就有可能显露出来,从而取代原本的人格。当这两种人格同时存在,并因一定外在条件变化而正常更替时,就形成了人格分裂。“一个很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吓了依娃一跳,却是花明心正站在门外。

  天闲倒是忘了,花明心从小就有神童之称,这段话该是又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所以弄的好像在背书。

  ”你们说谁人格分裂啊?“花明心忽然问道。

  ”没,没有。“天闲忙道。

  ”其实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是在说我吧?刚才我去照镜子时,发现自己变大了许多,而中间有很多的记忆我都没有。“

  花明心脸色一暗。

  “祢知道?”这回天闲也吃惊了。人格分裂在人类医学史上不算什么,但能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而且具有如此清晰分析能力的恐怕就不多了。

  “嗯,我早就知道。”花明心略显沮丧地一个人走回房间,愣愣地靠在沙发上,“其实我早就在怀疑,今天在那里见到你,仿佛是忽然从一个做了几十年的梦里醒过来。人哪有做梦做那么久的?”

  花明心自嘲的一笑,和她那原本充满童趣的表情是那么不协调。

  “明心,祢害怕吗?”天闲心疼地把花明心抱住,这就是十多年前的花明心,从这个花明心身上,他可以深刻地体会到作为天才,花明心付出的比苗秀多的多。

  望女成凤之心,使得花彩衣忘却了花明心毕竟只是个孩子,如此充满沧桑的话语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叫人更觉辛酸。

  东方千古的传统,少年老成总是一种赞美,却不知道,这样一来,对人格是一种极端的扭曲。成长是需要代价的,或者花彩衣曾经以这个花明心为荣,可是看尽人世变迁的天闲却可以深刻体会到这种成长的悲哀。

  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从幼年、少年、青年、中年,最后走向衰老,而其中的少年之前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童年,原本就很短暂,偏偏东方传统的家长还要将它无限地缩短。花明心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不怕,我不会消失的,最多只是回到自己的梦里,那里很美的,你知道吗?”

  虽然说不怕,天闲依然感觉到花明心发自心底的颤抖。是啊,梦虽然美,但当你做了十多年后,你就会明白梦里的寂寞。因此当天闲闯进那个梦境中时,花明心会那样高兴。

  “明心。”天闲心中一痛,原来花明心比花语要苦的多。

  “呜,呜,呜。”隐隐的哭声传来,原来是旁边的依娃在掉眼泪。

  依娃也算是老而不死的那号人了,纵然感受没有天闲那么清晰,但作为无父无母的阿特兰提斯人,更能体会花明心的悲痛。

  “依娃姐姐,祢为什么哭了?”花明心挣开天闲,到依娃面前,拿出一条手绢替依娃擦拭泪水。

  “明心!”依娃很是感动。

  “啊呜,我好累啊。”花明心忽然打了个哈欠,转头对着天闲道:“天闲哥哥,你抱着我睡吗?”

  “嗯?”天闲还没反应过来,花明心已经挤到天闲身边,把头枕在天闲的腿上,陷入梦乡。

  “天闲,你打算怎么办?”依娃脸上的眼泪还是没干。

  “能怎么办?”

  天闲一副苦瓜脸,现在他都还不知道怎么像花语交代呢。

  梦里的明心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一缕甜甜的笑容。

  天闲不自觉地拨弄着她如水的长发,心中一阵爱怜。

  “欧伦怎么安排的?”天闲问依娃。

  “哦?”依娃一时没转过弯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出你所料,欧伦说要安排进入决赛的十位佳丽做环球旅行。”

  “第一站是哪?”天闲轻拍着花明心的香肩,以便她睡的更香。

  “位置在中美洲。”依娃道。

  “哦,是这儿吗?”天闲又一次启动了手上的指环,全息的世界地图出现在依娃面前。

  “对,就是那里。”依娃道。

  “果然,这是玛雅文明的发源地,也是当年日月银梭的封印地。”天闲点点头。

  三件魔器的封印地都有玛雅人的空间传送门相通,所以欧伦才会把那里作为第一站,可惜他们还是没找到贪魔之女,欧伦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不用细想天闲也能猜到欧伦的主子是谁,阿特兰提斯王和姆大陆的统治者拉姆王,一个好杀,一个贪婪。

  欧伦既然拥有姆大陆的建筑工艺和反重力技术,那他的主子自然就是贪魔了。

  现在辛苦了一场,最后却独独缺了取得如意金钱的钥匙,成了典型的为人作嫁。

  “天闲,我一直想问,欧伦会用怎样的说词来让我们为他取得他所要的东西呢?”依娃问道。

  “不用向祢们解释的,到时把祢们朝封印上一推,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至于祢们的死活就不是他要管的了。”天闲道。

  “那,硬撞在封印上的后果是什么?”依娃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运气好的话病一场,运气不好就粉身碎骨呗。”天闲耸耸肩。

  “你,那你还叫我去。”依娃被天闲满不在乎的样子激怒。

  “放心吧,有我在,祢怕什么?”倒是难为天闲,腿上枕着一个,居然还能把对面的依娃给抓过来,“到时我会先在目的地等祢,另外星宗会有人跟着祢们一起走。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

  “天闲,不要骗我,兰提斯已经让我伤透了心,千万不要骗我。”依娃显得很软弱。

  “放心吧!”天闲把依娃朝自己这边拢了拢,不经意间在明心脸上拂过,引的她嘤咛一声,翻个身继续睡了。

  夜凉如水,一切显得那么温馨……

  别过依娃,转眼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天闲也在中美洲的封印之地等了一个星期。

  算算日程,欧伦该把人带来了。为了不引人怀疑,欧伦一直带着人到处转悠,而没有直接向目的地进发。

  不过天闲已经得到跟踪在他们身后星宗弟子的消息,最迟明天中午,欧伦就会到达这里。

  “天闲哥哥,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呢?”

  花明心现在反正是变了个人,粘天闲粘的特别紧。

  天闲一再想把她送回亡魂之森交给花语,都败在她的眼泪攻势下,后来不得已,只好带她一起来。幸好花明心除了言语变的幼稚一点,倒不会真给天闲惹什么麻烦。

  当然,天闲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格分裂者是不可能永远保持某种人格的。出于一些私心,花明心即使在恢复了原本的那种人格后依然会刻意装成幼稚的样子。直到三年后,天闲完全替花明心恢复天彗星记忆时,才真正解决了这个人格交替的问题。

  “乖,依娃这两天就快到了,别急啊。”天闲哄着花明心道。

  “你总是不肯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来这,算了,我不问就是!”花明心赌气道。

  “嘘,来了。”天闲竖起耳朵,远出传来隐隐的马达声,看来是欧伦到了。

  一块长满青草的空地上,几架巨大的双螺旋桨直升机缓缓落下,飞机引擎带起的巨大风浪将地上的草皮刮的仿佛像波涛一样不住起伏。

  随着飞机螺旋桨慢慢停止转动,欧伦走了下来,但在他身后的情形就不对了。跟着欧伦下来一群穿着野战服的士兵,每人的肩头都扛着一个女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可惜那个叫花明心的不肯来。”欧伦略显沮丧地道。

  “主人何必烦心,能取到杀戮铜镜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至少我们可以向大人交代。”还是那日光幕中的人。

  “哎,也只好这样了。该死的天闲,若不是他,我一定可以说动那个花明心的,现在只好另想办法好了,你们带上那个依娃,别的人留在这。”欧伦命令道。

  “是的,董事长,兄弟们这些日子也挺辛苦,不知道……”一个士兵不怀好意地看着另外几个已经陷入昏迷的美女。

  “你们随便吧,别留下尾巴就行。”

  欧伦只管满足自己的贪婪,至于别人的死活,那是不在他考虑之列的。

  “这该死的。”天闲咒骂道。

  那边欧伦已经快离开天闲的视线,天闲虚空画一个圆,再冲着空中做了个杀的手势,这才跟了上去。

  “天闲哥哥,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花明心跟在天闲身后显得有点吃力,但让天闲感到吃惊的是花明心打出的手势居然和自己分毫不差。

  要知道,刚才天闲的手势,是让跟在这些人身后的星宗弟子,如果这些人真的敢做那种事,则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这手势中的诀窍很多,想要学个大概不是很难,但想要一点不差就难了。

  “明心,不要说话,从现在起我们要小心点。”天闲小声道。

  前面欧伦已经到达了当年的封印之地,一种让人胆寒的阴森扑面而来。若不是有地图,恐怕谁也找不到这藏在山石下的古文明遗迹,这里是玛雅文明留在中美洲的唯一见证。

  空旷的山谷,地上满是不知用什么颜料画出的圆圈,每个圈中有一堆灰白色的灰渣,一眼看去,这些圈延伸到了视野尽头。

  “天闲哥哥,我好冷!”花明心打个冷战。

  “乖。”

  幸好花语没来,眼前那圈中灰白色的东西哪是什么灰土,那些都是人的骨灰,很难想像这里这么多圈中需要多少条人命。

  之所以会让人觉得寒冷,那是因为这些人虽然已经完全被心魔的力量变成了灰烬,但为了解开千古的封印,这些人的灵魂依然被束缚在圈中。

  花明心因为灵眼未开,倒还不觉得什么,如果换做花语或是谢雅,恐怕就不是觉得冷的问题了。

  踩着欧伦的足迹,天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很快,出口到了,那是和当日在小会场所见的入口相同的地方。快到那入口处,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地上再没有那里面有骨灰的圈,但在入口的位置,却有一个更大的圈,中间站着一个天闲熟悉的形象。

  “彩衣姨!

  ~~“

  一切的谜题都解开了,难怪天闲来到这里时心中会产生不安,也难怪那时收到的信号会是在三个距离那样遥远的位置出现,原来是通过这封印之门发出。

  封印之门是另一种形式的空间,正好连接了阿特兰提斯,姆大陆和玛雅文明这三个遥远的地方,那三个信号该是水傲等在最后一刻发出的。

  现在花明心就在身边,天闲简直不知道如何解释。

  “天闲哥哥你怎么不走了?”花明心在天闲身后催促。

  “哦,走。”天闲也是一时糊涂,忘了花明心依然灵眼未开,险些自己漏了底。天闲忙朝前走去,可是这次花明心却不乐意了。

  “天闲哥哥,站在这好舒服?”花明心站在那封锁着花彩衣精魂的圈中不走了。

  虽然花明心灵眼未开,但母女的天性却使她捕捉到那种血缘的连接。

  “舒服?”天闲呆了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花彩衣的魂魄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抚摩着花明心的心灵,难怪花明心会觉得舒服。

  “彩衣姨,我知道该怎么做,但现在不行。”

  天闲用一种只有灵体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能看见我?”花彩衣正是因为没人看到她,才想通过血脉之亲将消息传给花明心,只是努力了半天却显然没收到效果,此刻见天闲叫出她的名字,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是,彩衣姨。”天闲重重点了下头。

  “这么说你能看见我?”花彩衣不愧是上一代的月宗之主,很快就冷静下来。

  “嗯。”天闲点点头。

  “好,虽然我并不是十分了解你,但水傲和守恒却一直对你推崇倍至,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花彩衣的身形渐渐淡去。

  当然,最初的始作俑者却没有想到,因为他选择了水傲等三人作为封印场的最后精魂,为他日后的失败埋下种子。这始作俑者正是当初曾在星神殿出现的无生无死、无喜无悲能量的主人。

  “天闲哥哥,你刚才在做什么?”花明心感觉到那股环绕着自己的温暖忽然消逝的无影无踪,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明心,跟我来。”天闲不想太早让明心知道真相,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连花语也瞒着。

  封印之地是姆大陆和玛雅人合力的结果。玛雅人是个浪漫的民族,向往着无边的星空,所以封印之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疑真似幻,配合上姆大陆高超的建筑技能,若不知道,恐怕会把这里当成天堂。

  封印之地分成三个一样大小的区域,耽搁了一会的天闲只来得及看到欧伦和那扛着依娃的人消失在其中一个区域的晶壁中。

  站在原地想了想,天闲还是没追上去,反转进正对他的那禁制区。

  说起来当年在设置禁制时欲魔是留了一手的。欲魔之所以要以人的幻觉作为最后的禁制,正是因为三心魔中,只有欲魔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人思想,所以以继承了欲魔力量的天闲来说,想要拼凑出一个能充当钥匙的生魂来,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明心,祢在这里等着我。”天闲交代花明心一句。

  “不要。”花明心噘起小嘴不乐意。

  “听话,我很快就出来的。”天闲柔声道。

  那里是当年三魔共同设下的禁制,其中充满了凶魔的杀戮之气和贪魔的眩目之物,以现在花明心的状态,实在无法抵抗那些。

  “那好,你要快点来,如果过一会你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花明心被天闲连哄带骗,很不情愿地做了让步。

  “好,好。”天闲连连点头,这小姑奶奶真难伺候,不晓得花语小时侯是什么样子。

  禁制区里就没什么美景了,不是这里钻出来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就是那里跑出来一个只有半拉脑袋的僵尸,不然满眼都是金银财宝。当然你是摸不得的,否则就会永远被这些禁制所纠缠。

  无数的幻象对天闲的影响不是很大,天闲穿过这层层的封锁,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封印之地。

  那是一块和封魔殿封魔石类似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是透明的,上面层层缠绕着不同颜色的锁链,镇石的当中则有一个很清晰的八卦印记。那就是封印的日月银梭了,而那八卦印记则是太古伏义八卦镜的封印。

  “心无所惧,意无所恋,虚魂化形,九转还真,去!”天闲双手在身前一阵翻动,画着谁也看不懂的符录,八道淡黄色的烟气从天闲的指缝射出,一一投到那八卦印记的八个卦位上。

  随着淡黄烟气被八卦印记吸收,透明的封魔石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紧结着那些缠绕在封石上的锁链就纷纷碎裂崩散,落满一地,最后,透明封魔石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两条银白色的光练从封石中串了出来,仿佛油鱼般在空中不停地飞舞。

  “来。”此刻天闲心中那份属于欲魔的神识显得异常兴奋,两只银鱼仿佛乳燕投怀一般落到天闲手中。

  那是两只奇怪的银梭,准确地说该是两个雕刻精美的俊男美女像才是,绝对标准的身材,中央部份接近臂部,两头并不是很尖,匀称的曲线,在胸和臀部间的凹进正好是把手处。

  两只银梭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所透露出的那种风情。日梭给人的感觉是狂野和冲动,而月梭却给人一种安定祥和。

  握紧两只银梭,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久别老友重逢的感觉,另外还有一种天闲说不出的东西。

  “天闲哥哥。”还在回味着那种亲切,外面花明心焦急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天闲哥哥,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花明心好奇地看着天闲。

  “没什么,才一会啊。”天闲收起日月银梭。这两件东西,若不是万不得以,他不想动用。

  潜意识里,天闲还是很排斥自己成为欲魔这件事。

  “可是我觉得好久。”

  花明心辩驳道。

  “乖,听话,我们该去看看依娃姐姐怎么样了。”天闲轻拍花明心的头。

  看着天闲这明显把自己当成小孩的动作,花明心的眼中流过一丝悲哀。

  欧伦可没有天闲那种先天的心灵修为,此刻正在很艰苦地朝目的地突进,真正是难为了他,姆大陆的生活一向比较奢靡,欧伦的身份想必也不会太差,但现在眼中看着那样多的财宝却不能动手,无数的妖艳花朵不能采摘,偏生身边又有一个活生生的香饵。

  “天闲哥哥。”进入这里后,花明心的脸一直很红,躲在天闲身后,紧拉住天闲的一只衣袖不肯睁开眼睛。

  “嘘,小声点。”天闲掉头嘱咐花明心,转头却正好看到花明心紧闭眼睛的羞态,不自觉地呆了呆。

  相比欧伦和他的属下有凶魔的帮助吧,每到紧要关头,两人就会忽然表现出惊恐万状的样子,接着就从财色的陷阱里挣脱了出来。

  封印杀戮铜镜的和刚才天闲所见封印日月银梭的封石差别不大,所不同的是这封石上有一半是仿佛泥土的东西,那是女娲的创世土。

  “把人放过去。”欧伦命令那唯一跟他到来的人。

  那人把依娃慢慢平放到封石之上。

  “明心,待会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天闲心念电转,没想到这欧伦居然用这么野蛮的方式,这样一来当封石破碎后,依娃必然会被杀戮铜镜摄入,从而永远沉沦在恐惧的梦境。

  “日月双飞,梦影凋零!”日月银梭随着天闲的咒语飞出。

  欧伦先是一惊,刚想开口,那日月银梭却幻化成两个风格迥异的赤身男女,在欧伦眼前不停飞舞,做出种种挑逗和交媾的姿势。

  于是欧伦的眼神很快地就由清明变成了浑浊,接着竟然不顾一切地追逐起那空中的两个幻影来。

  趁着这个机会,天闲急忙将依娃从封石上救了下来,顺手划破依娃的手腕,一缕鲜血滴在了封石之上。

  “人去楼空,春梦无痕,收!”天闲将依娃放到自己的藏身处,再次冲着日月银梭一招手。

  空中正做着种种不堪入目之态的美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丑态百出的欧伦此刻如梦方醒,却丝毫想不起刚才发生的事。

  “快,看看封石。”依娃的血开始发挥作用,封石开始有了裂痕,其中的铜镜则在慢慢朝外升展。

  当铜镜的顶端露出封石时,欧伦浑身打个冷战,从他心脏处冒出一股浓黑中夹杂着金黄的烟雾。

  “哈哈,凶魔,你的杀戮铜镜是我的了。”是贪魔那明显叫人反胃的声音。

  胖胖的身型,满身的铜臭,典型的爆发户形象,和欧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肥的分不清五指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杀戮铜镜,发出疯狂的笑声,还不时用舌头在铜镜上舔着,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杀戮铜镜,而是什么美食。

  须知三心魔虽然都无法正常使用别人的魔器,但只要有对方魔器在手,至少可以起到制约的作用,何况,不能正常使用并不代表无法使用,多少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嗯,我该走了。”看着贪魔拿着杀戮铜镜那恶心的样子,天闲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等用阿特兰提斯特有的方式将消息传到凶魔耳朵里。

  依娃只是被暂时迷晕,天闲带着她离开的途中就醒了过来。小别胜新婚,免不了又和天闲亲热一番,当然,因为花明心在场,只限于搂搂抱抱而已。

  抢在欧伦之前回到飞机降落的地方,一个身着老式夜行衣的男子从暗中窜出来。

  “宗主,任务完成。”

  “哦,人呢?”眼前的是星宗秘密部队的成员。

  “在林子里,请宗主跟我来。”穿着夜行衣的人道。

  树林里,天闲见到和先前那人一般打扮的人。地上平放着几十具尸体,基本都是一刀毙命。

  “没有尾巴吧?”天闲满意地点点头。

  “是的,这些尸体是唯一的证据,等宗主看过,我们会处理的。”先前领路的夜行人道。

  “那就好,救下的人呢?”

  天闲问道。

  “还没醒,我们没有动过。”星宗的秘密部队对于宗主的命令那是绝对的服从。没有天闲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多事的。

  八具各有妙态的女体被安放在林中一个树洞里。不少女子的衣服还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几个星宗弟子目不斜视,丝毫没把眼前的这些玉体半露的当成女人。

  “把她们都送回去,什么也不要说。对了,把唐玲留下。”天闲想了想才道。

  “是的。”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褪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这些人里面穿着各种普通的衣服,没有了夜行衣做标志,恐怕谁也分辨不出这些人曾是星宗的秘密部队。

  目送这些人消失,天闲替唐玲拉上敞开的领口。

  说起来除了依娃,唐玲还真是九人中最漂亮的。既然依娃被欧伦给带走了,唐玲自然就成了这些人首选的目标,因此唐玲的衣服被折腾的最彻底,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特别是在一些重要部位,上面满是被人蹂躏过留下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

  地上正好有刚才那些夜行人留下的夜行衣,果然不愧是星宗的精英,这些夜行人几乎抹去了所有行动后的痕迹,却独独留下这件衣服。

  迷药的药效很快就过去了,清醒过来的唐玲首先发现的就是自己浑身酸痛,而且衣服好像也被人动过,吓的尖叫出声,直到看到天闲,花明心出现,才算冷静下来。

  天闲大体将事情向唐玲解释一下,自然,有些地方还是需要隐瞒的。听了天闲的解释,唐玲这才释然。

  既然这次的事总算圆满,放心不下花语的天闲归心似箭。

  亡魂之森还是像往常一样萧瑟,天闲终于又回到星宗的基地。可是出乎天闲意料之外,花语居然没出来迎接,听弟子说是有些不舒服。

  “语姐,听说祢不舒服。”把事情略微交代一下,天闲就跑去看花语。

  房里的花语听到天闲的声音显得很是匆忙,天闲甚至发现花语眼角的泪渍。

  “语姐,祢怎么了?”天闲很奇怪,难道真不舒服吗?

  “我,我没事,天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花语掩饰地别过身子,怕天闲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

  “语姐,祢这是怎么了,我早有事先向总部发消息啊。我是听他们说祢不舒服,所以来看看。”天闲很疑惑,语姐不是这样的,也从来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啊。

  “哦,是,我最近有点头疼。”花语顺水推舟地道。

  “语姐,祢真没事?”

  天闲很奇怪,这不像花语的为人啊。

  “没事,你刚回来,我去给你做饭。”

  花语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奇怪!”天闲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语这是怎么了?

  饭做得很快,而且丰盛得很。吃饭的时候,花语又恢复了常态,天闲只道花语是因为他在外耽搁的太久所以伤心。

  夜里,花语竭尽所能地逢迎着天闲,和往日里一向习惯被动的花语大不相同,也让天闲感受到花语的另一种风情。

  精疲力尽的天闲沉沉睡去,等到天亮时,天闲习惯地朝身边一探手,却摸了个空。

  “语姐!”天闲一惊而醒,却发现屋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语姐,语姐。”天闲慌张地叫道,一转眼看到枕头边上放着一张白纸。

  怀着一种极端不祥的预感,天闲掂起那张还带着花语体香的纸。白纸带着几分湿气,上面的泪痕还没有干。

  纸上有不少涂改的痕迹,显然花语当时的心情很乱,因此虽然黑黑的一大片,但真正完整的只有一句话:

  〖HK〗对不起,原谅我。〖HK〗另外还有一些花语因为匆忙没有完全涂抹点,尚能清晰辨认的字迹:

  〖HK〗娘…

  …祢……沙漏……女人……

  〖HK〗“语姐。”天闲匆匆冲出房门。

  “天闲,怎么了?”这么大的响动,惊动了不少人,问话的是除玉蟾,她和朱丝几个就住在花语的隔壁,所以第一个跑出来。

  “语姐失踪了,我去找人,祢们别担心!”

  天闲破空而起,不做丝毫保留的身法看的星宗弟子目瞪口呆。

  在亡魂之森里,哪怕一只蚂蚁,也不可能来去自如,花语当然会留下一些足迹。

  “哎呀。”

  只顾找人的天闲撞翻一个金发女人,女人发出一声娇呼。

  “是你。”天闲的记性可是很好,这女人正是当日在刑场抢狂虎元神的那瓦尔基利雅。

  “祢干什么?”

  天闲没心思和她纠缠,身形停也不停,就想绕过瓦尔基利雅。

  “喂,你等等!”

  瓦尔基利雅一把揪住天闲的衣服。

  “祢到底想干什么?”天闲气道,带着瓦尔基利雅腾空而起。

  “你慢一点,我知道你是追人的,我刚才看到……”瓦尔基利雅急道。

  听到和花语有关的消息,天闲说停就停,那瓦尔基利雅就没他这么好的身手了,直接被甩飞出去,摔的煞是狼狈。

  “祢刚才说祢看到什么?”

  天闲几乎是在瓦尔基利雅刚落地就幻到她面前。

  “哪有你这样的没礼貌的,疼死我了!”瓦尔基利雅气道。

  “祢究竟看到了什么?”天闲声色俱厉。

  “我,我看到那个爱丽娜带着几个人刚从这里飞过去。”瓦尔基利雅被天闲一吓,结结巴巴地道。

  “知道了。”

  “喂,你等等我。”看着天闲的背影,瓦尔基利雅在后面急追。

  “站住。”天闲很快就追上那所谓的爱丽娜。

  “你想做什么?”

  正主没说话,倒是有人先跳出来,这强出头的天闲认识,正是当日应花语的请求,被天闲放了他一条生路的无我。

  “没你的事。”天闲没好气地道。

  “哦,原来是天闲啊。我听无我说过你,没什么特别嘛。”爱丽娜端坐在一顶巨大的马车里。当然,拉车的不是马,而是两个巨灵。

  马车的纱门掀起,爱丽娜扶着巨灵的手走下马车。纱门掀起的一刹那,天闲看到一个酷似花语的人也在车里。

  “爱丽娜,祢这算什么?”天闲目光如炬。

  “哦,看不出来,一介下位神邸,居然有这么磅礴的气势。”爱丽娜吃惊地道。

  “少说废话,祢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恐怕祢很难离开这里。”天闲硬把爱丽娜的话顶了回去。

  属于天闲与生俱来的力量第一次在天闲的体内酝酿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大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无我大喝道。

  “滚,你不配和我说话,像你这种有奶就是娘的东西没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天闲眼中精芒暴射,无我被吓的不敢再说。

  “你的胆子也不小,无我说的没错,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区区一个下位星神,你好大胆子。”爱丽娜俏脸生寒。

  “无所谓上下,祢闯东方仙界掳人,这算什么?”天闲生硬地道。

  “掳人,这话说远了,我怎么会掳人,分明是她自愿跟我走的。”爱丽娜道。

  “是吗,我要亲自问她。”天闲不信。

  “凭什么?”爱丽娜也生气了。

  “凭它?”天闲一翻手,法则天平出现在手中。

  “法则天平?我倒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仗着这东西才敢这么无理。你该知道,如果这次我不是掳人,你就失去了执掌法则天平的资格。”爱丽娜眼光一凝。

  “我不在乎。”天闲一字一顿地道。

  “好,花语,祢自己出来解释吧。”爱丽娜冷冷一笑。

  “天闲,你回去吧,是我自愿跟她们走的。”纱门再次拉起,花语出现在天闲面前,眼中满是泪水。

  “语姐,为什么?”天闲看着花语问道。

  “不要问,天闲,对不起,对不起!”花语连连摇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呲扑呲掉落下来。

  “语姐。”看到花语伤心,天闲的心里仿佛被刀割一般。

  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着,花语和天闲都没说话。

  “语姐,虽然我不知道祢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不管多辛苦,语姐,有我的地方,就是祢的家。”天闲展颜一笑,他从花语的眼里读到和自己一样的深情。

  这就够了,他相信,语姐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几乎不做任何留恋的,天闲转身而去。

  “天闲。”花语颤抖着嘴唇,看着天闲的背影。

  马车的纱门慢慢落下,挡在花语和天闲之间,但谁也没有注意,在天闲转身时,一团灰色的东西射入马车。

  “爱丽娜,祢管了一件即使俄塞里斯也不敢管的事,希望祢知道自己的立场,否则,光与暗的战争将因祢而起。”天闲潇洒一笑,手中的法则天平化做一道亮星,朝天外投去。

  就在法则天闲离开天闲掌握的时刻,从天闲身上爆发出一种谁也没见过的力量,那才是天闲的本来,充满着对生命的淡漠,那是残酷的公正。

  看着天闲,爱丽娜的心中忽然生出恐惧。按理没有了法则天平,天闲的气势该有降低才是,但她发现,天闲的背影反更雄伟了。

  “快回去,希望我没有做错。”爱丽娜自己也没有了把握。

  从此天闲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茫茫人海……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三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凶魔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贪魔拿到了杀戮铜镜,气冲冲地跑去找贪魔理论,贪魔当然不会承认,结果双方不欢而散,虎王集团随之分裂成两个部份。

  至于炎龙集团,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上代宗主失踪,而当代星宗之主又下落不明,这种没有先例的事连苗秀也没了主意,最后只能让星宗临时选派出首领。

  六星子不知中了什么邪,为代宗主之位大打出手,弄的星宗乌烟瘴气,幸好朱少锋训练的那批子弟兵从中斡旋,才算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苗秀已经是无法调动星宗的力量了。

  另外风靡一时的精英五毒,也已经各自四散,除了除玉蟾仍然和苗秀来往密切外,柴文家中突变,九华一派被人夜袭,以至伤亡惨重,柴文、马易、吴佩同时下落不明,而朱丝在毕业后被情报部门选中,成了黑市人口。

  谢雅则返回日本接任她母亲神社女巫的位置,正是桃花依旧,物是人非。

  这天,在羊城机场,一个着黑白花纹衣衫,戴浓黑墨镜的女人走进机场。

  她就是三年后的朱丝,如今情报界黑寡妇之名早已成了一个传奇。这次她是为了调查三年来不停有部队神秘消失的事件,现在她已经得到大量资料,所有的线索都直指图拉国。

  朱丝的表情有些慌张,不知为什么,这次的任务使她觉得心神不宁,仿佛随时可能发生什么事一般。自从在星宗接受训练后,朱丝的《锁阴经》终于大成,也有了一种连她自己也不知算什么的直觉。

  朱丝不停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表,为什么到现在接应的人还没有来。

  而另一面,一个低着头,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个女人正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朱丝。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悄悄瞄准朱丝的后心。

  出于对危险的直觉,朱丝猛然掉过头来。

  “丝丝姐?”小女人大惊,熟悉的声音教朱丝一呆,接着小女人头上的帽子掉落下来。

  “小文?”朱丝一样吃惊地叫道,眼前的女子居然是两年前失踪的柴文。

  “小文,祢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丝丝姐,是祢?快走!”柴文神色紧张,做梦也想不到这次自己的目标会是朱丝。

  几年不见,昔日的姐妹都已经各有成就,没想到情报界赫赫有名的黑寡妇居然就是当年精英学院的朱丝。

  当年九华派被人夜袭,柴白被擒,成了人质,当时对方就用柴白要挟柴文和马易,迫使两人做他们杀人的工具,至于吴佩,纯粹是受到池鱼之殃。

  如今的柴文也是杀手界响当当的人物,提起“红粉赤练血蜈蚣”,杀手界无不色变。

  “红粉赤练”正是柴文,那“血蜈蚣”当然就是吴佩了。

  柴文太清楚组织的手段了,为了保证不泄密,组织一定派人在监视她,既然知道黑寡妇就是朱丝,柴文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的。

  “小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急着推我啊。

  “说到体力,朱丝还是比不上从小接受训练、近年又一直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柴文。

  “丝丝姐,什么都别说了,快走,有人要杀祢。”柴文拉着朱丝,专找人多的地方走。

  两人匆匆忙忙地冲出机场,一直到上了计程车,柴文硬把朱丝拉着缩在椅子上才算松了口气。

  “小文,告诉我,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丝严肃地问道。

  “丝丝姐,我,我……”当了两年的傀儡杀手,其间的辛酸又哪是小小年纪的柴文所能承受的。吴佩是个很软弱的女人,完全靠她支撑,现在见到亲如姐妹的朱丝,柴文积聚了两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两年了,每天都在杀戮中度过,倒在血泊中的不乏无辜的妇孺,午夜梦回,那凄惨的眼神总是纠缠着柴文。

  为了完成任务,保住柴白的性命,有时柴文不得不扮演各种角色。现在的柴文,再不是当年精英学院三千宠爱于一身、纯真无瑕的柴文了,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男人是死在她的身上了。

  “小文,不要哭,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我,还有玉蟾姐,我们都会帮祢。”朱丝辛酸地抱住柴文。

  好强的柴文哭的这么伤心、绝望,朱丝更能体会到这两年来柴文所受的苦。

  “都不用哭了,很快祢们就能到极乐世界去了。”陌生的声音,柴文却鱼跃而起,反手摸出腰间的手枪。

  可惜她还是迟了,一声枪响,柴文捂着血淋淋的右手,眼神怨毒地看着前面的司机。

  两女只顾伤心,却没在意这司机居然把车开到一处无人的工地。

  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柴文和朱丝。

  “啧啧,可惜啊可惜,久闻黑寡妇艳冠群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可惜却要我来做这辣手催花的事,实在是可惜,不过祢们该庆幸来的是我,若是‘野猪狼’那家伙,恐怕祢们想死都难。”眼前的司机是和柴文一个组织的杀手,也是这次派出监视柴文的监军,“双枪九命猫”。

  至于他口中的野猪狼则是一个以好色残暴闻名的杀手,死在那家伙手中的人,通常连尸体都没法凑齐。

  “其实组织早就猜到了,如果祢肯毫不犹豫地杀了朱丝,这说明祢是真的效忠,没准会放了祢那半死不活的爷爷,可是祢的选择错了,念在共事一场,我会让祢们死的舒服点的。”九命猫笑道。

  “不要说的那么残忍嘛,难道你真的忍心杀我吗?”朱丝的声音嗲得九命猫骨头都轻了几两,黑寡妇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带着劫火红莲魅力的妖媚之气从朱丝身上爆发出来,不自觉的九命猫手中的枪朝下垂去。

  “对,这样才对。”朱丝咯咯媚笑,手却背在身后朝柴文打个手势。

  趁着九命猫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朱丝身上,柴文忽然从地上窜起,一脚飞踢,将九命猫连人带枪踢飞了出去。

  “祢们忘了我叫什么吗?”被柴文偷袭的九命猫在空中一个翻滚,稳稳落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

  “不知死活,祢以为这次只有我来吗?”九命猫说着将右手在空中一划,只听波的一声,朱丝的耳环就被蹦飞出去。

  “飞天老鼠?”柴文立时面如死灰,这子弹明显是从一千五百公尺外射来的,能在这重重建筑物中有这样准确率的除了飞天老鼠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据说飞天老鼠可以在三千公尺外直接命中高速飞驰的跑车上的标志,可说是这个组织稳坐第一把交椅的杀手。他的枪是特制的,可以达到十倍声速,而且子弹是选择透明的干冰,可以说,如果被飞天老鼠瞄准,那是没人躲得过的。

  “祢和柴文一样,都是顽固不化的东西,一天到晚去守护什么无谓的公理,到最后又能怎么样?公理只是人们用来安慰自己的藉口罢了,这道理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明白了,可怜祢们到现在还不明白,让我们道别吧。”九命猫做出一个虔诚的姿势。

  “谢谢你替我找到了答案!放弃了法则天平,我终于找到了心之天平!”熟悉的让朱丝不敢相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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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二十八章 血浪骑兵

 

  一个白衣的男子出现在朱丝和柴文身边,幽雅地抬起手,用缓慢的动作接住飞天老鼠那致命的一枪。

  “天闲!”朱丝大喜,一别三年,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种场合,不同的是,天闲的长发已经剪短,身上的长袍也变成合体的长衫,脸上的笑容依旧,却多了一份往日没有的自信。轻轻滩开手,干冰凝结成的子弹化成气体消失。

  “你走吧,因为你替我找到了我苦寻了三年的答案。”天闲柔声道。当年因为无穷的悲伤和愤怒,使的天闲体内的本原力量完全爆发。从小就离开父母的天闲根本就不懂该如何控制它,那是一股想要毁灭一切文明的力量,所以天闲花了三年的时间来控制这种力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他融入人类的社会中。经过三年的时间,天闲总算能暂时压制住那股类似于契约神,却比契约神更加冷酷的力量。

  “你是谁?”九命猫恼羞成怒。

  “我是谁不重要,丝丝,小文,走吧!”天闲没有回答九命猫的话。

  曾经一直喜欢和天闲抬杠的柴文今次像小女人一般点了点头。

  “哼,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九命猫大怒,这天闲简直就无视他的存在,无数子弹从他手中射出。

  “这些东西是伤不了我的。”天闲头也不回,只是左手朝外一划,所有的子弹就被引偏了方向。

  侧头朝飞天老鼠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天闲冲着九命猫道:“那个人比你识相。”

  “哼,那个贪生怕死的东西,组织不会原谅他。”九命猫怒道。

  “是吗?”带着不屑的表情,天闲嘴角抽动一下,算是笑吧,“再见。”

  “想走?”九命猫并没有放手的打算。

  “你还有什么本事吗?”普通的子弹在天闲面前和灰尘差不多,至于姆大陆的重力紊乱波,天闲只要阻断重力对他本身的影响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九命猫吗?”九命猫桀桀怪笑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天闲一走三年,说不想念玉蟾等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天闲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现在当然想早点回去。

  “人是不可能有九条命的,可是我有,因为我不是人。”天闲身后传来一声悠远的钟声,仿佛从地狱的深处传来,钟声里满是练狱恶鬼凄惨的号叫声。

  朱丝和柴文吃惊地掉过头,九命猫正慢慢离开地面,四周充斥着来自地狱的阴离之气。

  “血浪骑兵?”天闲眼神一凝,难怪会叫九命猫,没想到他居然是地府的“血浪骑兵”。

  血浪骑兵是一群因为好杀成性而堕落在血污池的恶鬼。原本血污池中受罚的恶鬼该是没有生路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血污池有了一群可以利用血气作为自己力量的血浪骑兵。这群人在血污池中神出鬼没,平日就潜伏在血污池的最底层,一直是“血池夫人”的心头之患。一直到千年前,才被血池夫人和“五道将军”平息,没想到事隔多年,血浪骑兵居然会在人间出现。看来三魔乱世,群魔乱舞的传说确实是真的。

  三魔乱世后,各种被该消失的恶神将会重新踏上历史的舞台。血浪骑兵其实正是凶魔的最后实力,当然,作为欲魔的天闲在地府也拥有一群子弟兵,贪魔也是如此。

  “你能认出血浪骑兵,就该知道我的厉害,是你自己了断,还是由我动手?”九命猫的样子在天闲眼里已经起了变化。

  血浪骑兵并不是漂浮在空中,在他的身下有一团由血雾组成的虚幻的战马的形象,九命猫的手中的枪则变成了乌黑的血斧。

  九命猫这会的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是在血污池出生,血浪骑兵都是嗜血成性的战士,不让敌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们是不会让敌人安息的,更因为他们吸收了大量血污池的杀气,所以他们的身体充满了血杀之气,只要不是被一些独特的法器或是魔兵击中,就永远不会死亡,这种不死之身是他们最大的武器。

  “不对,你不能算血浪骑兵,我记得血污池已经被血池夫人封闭,没有那沉积了万年的淤血,血浪骑兵是没办法获得真正力量的。”天闲摇摇头。

  九命猫少了一件东西,那是血浪骑兵的标志之一,就是由血污池中淤血所构成的血之甲。没有血之甲,血浪骑兵只是普通的地狱不死武士罢了。

  “不错,我是不能算完整的血浪骑兵,但对付你足够了。”九命猫的变化终于完成。

  “丝丝,柴文,你们先到外面去等我。”天闲把柴文和朱丝推了出去。

  对于天闲,在朱丝、柴文看来一直就是个传奇,所以她们愿意无条件地相信天闲。

  “好了,她们离开了,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天闲定定地看着九命猫。

  “桀桀,到现在你还大言不惭,就让你见识一下地狱恶魔的恐怖。”九命猫显然不相信天闲真有对抗血浪骑兵的能力。

  “自寻烦恼,却是怨不得我了。”天闲叹口气,从左手飞出一只银白的月梭,将九命猫罩定,银白的光线变的有如实质,完全把九命猫缠住,无数暗红色的雾气顺着银丝向月梭流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在银光下的九命猫惶恐地大叫着。

  “从此后你可以退休了,你已经不能在杀手界讨生活了。”天闲微微一笑,转身就走,而身后的月梭则在他刚离开九命猫视线的那一刹那敛去银光,投进天闲的背后。

  空荡荡的工地里,留下已经变成废人的九命猫。

  “天闲!”柴文和朱丝迎上天闲。

  “你知道大姐曾找过你吗?这些年为你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朱丝的口气里满是埋怨。

  “我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抬头看看飞逝的白云,天闲有些落寞。当日他放弃了法则天平,那是因为他发现,随着在人间时间越来越长,法则天平在他的手中慢慢失去勒令原本的平衡。

  不平衡的法则天平是没有力量的,因此天闲下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或错的决定,他决定放弃法则天平。

  可是因为没有了法则天平的压制,他体内的本原力量也彻底的爆发,使的天闲不得不失踪三年来平息那种力量。为了控制那种力量,天闲将自己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去感受普通人类的思想,同时也关注着心魔们的动向。

  不然今天也不会来的这么巧,只是没想到九命猫却轻易地替他找到了那个寻找了三年的答案。

  天闲是天生的神族,生来就具有庞大的力量,所以他无论做什么,都要考虑到后果,而那种本原力量爆发更使得天闲无所适从。

  但,九命猫的那句话却提醒了他,他所欠缺的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自私。

  对人类来说,自私是天性,需要禁止;但对天闲来说,自私是一个理由,是他苦苦寻找的理由。有了这个理由,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去为花语,为玉蟾,为身边的人做出违背天地法则的事,不必再因为强行压抑自己的真心而使得力量暴走。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算算不久该是和语姐重逢的日子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玉蟾吧。”一别三年,天闲变的爱笑了。

  除玉蟾现在的事业做的更大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总习惯留在精英学院里,只有在每年学生放假的时候,她才去亡魂之森一趟。

  三年,玉蟾出落得更娇艳了,隐隐和花语有几分相似,不是相貌,而是那种闲淡的气质,可能除玉蟾自己都没发现,她一直把花语当成自己的偶像,而三年不间断的亡魂之森的训练,玉蟾早已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了。

  如意楼里,玉蟾照常埋头处理着生意上的事,不久就该放假了,又该去亡魂之森接受朱少锋的训练。

  可是,最近玉蟾却越来越不想到那个地方去了。睹物思人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亡魂之森再不是安静祥和的世外桃源。六星子除了吕凉还好一点,其余几个都为代宗主一职争的面红耳赤。

  当然,吕凉也不是很太平,两年前他和唐玲成了婚,现在六星子虽然少了个吕凉,但却多了个唐玲从中搅和。

  不经意地,玉蟾又看到边上的寒铁琴。记得三年前,自己连碰一下寒铁琴都受不了,但现在,只要一想起天闲,玉蟾都会不自觉地弹上一曲。

  黝黑的琴身依旧那么寒气逼人,可是,天闲,你在哪里?玉蟾在心中念回百转。

  “天闲,天闲。”尖锐的叫声,是小白,它早就成了玉蟾的不二之臣。

  “小白,你也在想天闲吗?”玉蟾带着幽怨,轻轻逗弄一下小白毛茸茸的身子,弄的小白身子一歪,忙飞离玉蟾的肩头。

  “天闲,天闲回来了!”小白依旧叫着。

  “小白,不用安慰我了,三年了,谁也不知道天闲去了哪里,可能是和语姐一起去过逍遥的日子了吧。”玉蟾轻轻摇摇头。

  这些年五姐妹各自四散,柴文、吴佩下落不明,谢雅回了日本,难得一见,只有朱丝倒还见过几次,但也是来去匆匆,若没有小白的相伴,玉蟾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那相思的煎熬。

  “玉蟾,你瘦了!”

  “玉蟾姐!”

  “大姐!”三个熟悉的声音在玉蟾身后响起。

  玉蟾猛然掉过头,赫然是天闲、柴文、朱丝站在自己面前。

  “哎,最近太累了,看我,都开始有幻觉了,也许是我最近太寂寞了吧。”玉蟾自嘲地笑一笑。

  “玉蟾,你不是做梦,我回来了!”天闲微微一笑。

  “真是你!”玉蟾还是不敢相信,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慢慢走近天闲,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如果是梦,她希望能做的久一点。

  终于走到天闲面前,玉蟾的手上下舞动几次,却都不敢朝前伸去,她怕,怕碰触到的天闲会变成一片水雾,烟消云散。

  “玉蟾,我回来了!”天闲主动握住玉蟾的手。她身边的女子中,玉蟾对他的感情,是最深,也是最痴的,比起花语的无怨无悔,玉蟾的沉默一样叫人心痛。

  “真是你回来了?”感觉到天闲温暖的握触,玉蟾眼中悬着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

  玉蟾呜咽一声就倒在天闲怀里,三年的思念,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柴文和朱丝很体贴地退了出去。

  良久,玉蟾才平静下来,冷静下来的她却俏脸一冷。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三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死了。”虽然话里充满愤慨,但最后却还是暴露出真正的心意。

  “玉蟾,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天闲轻拥玉蟾的香肩,却被玉蟾一震甩开。

  “你只记得语姐,你和语姐去双宿双栖,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玉蟾背对着天闲,身子不住抽动。

  “玉蟾,你误会了,语姐比你更苦,这三年,我并没有和语姐在一起。”天闲搭上玉蟾的肩头,这次玉蟾没有甩开。

  “那,你究竟去了哪里?”玉蟾的声音缓和下来。不介意和花语共同拥有天闲是一回事,那是因为她毕竟是后来者,但如果花语要独自霸占天闲,玉蟾却也是难免心生怨尤的。

  “三年了,物是人非,对我来说,三年只是弹指而已,但对人间来说,三年可以发生太多事了。玉蟾,你该知道我,对你,对语姐,或者是对秀姐,即使是谢雅,我都不会亏待谁。现在,我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或许,你看到语姐时,一切都会明白。”天闲道。

  “天闲……”玉蟾终于转过身。

  “什么都别说了,很多事,等你们五姐妹重聚时再说吧。”天闲打住玉蟾将要出口的话。

  两人仿佛又回到三年前,沉浸在两人的无声世界里,良久,良久……

  “天闲,你怎么把头发剪了?”玉蟾忽然发现原本总在自己脸上婆娑的长发,如今已经消失无踪。

  “没什么,因为我决定了一件事。”天闲低头冲着玉蟾一笑。

  千万年来,他总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间,即使是到履行契约,那也只是来去匆匆,不会将心思花在人类身上,但这三年,他把自己完全融入人群去寻找答案,才使他明白了很多以往一直疑惑的事。这次被贬入人间,他一直就觉得很多事不一样了,特别是当接过法则天平时,他更觉得有些不妥。直到三年前,他终于破釜沉舟地放弃了法则天平,才终于知道这不妥在何处,因为他有了牵挂。

  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这就是天闲要找的答案。

  “哦,决定了什么事?”玉蟾好奇地问道。

  “你会知道的,现在却不能说。对了,你该和柴文、丝丝叙叙旧了。”天闲卖个关子,冲玉蟾使个眼色。

  “讨厌!”玉蟾撒娇地捶了天闲一把,这才不舍地离开天闲,蹑脚走到门前,将门猛然拉开。

  “哎哟!”门外滚进来两个人。

  “嘿嘿,大姐!”朱丝和柴文讪讪地摸着自己的头。

  刚才两人躲在外面听壁脚,正听得入神,没想到玉蟾忽然来这一手,搞的两人一时措手不及。

  “好啊,小文,你都这么大了,还做这种事?”玉蟾故作生气。

  五姐妹里玉蟾虽然是最温柔的一个,但也是最有威信的,柴文吓的忙道:“不是我,是丝丝姐提议的。”

  “你,臭丫头,你出卖我。”丝丝说着要打柴文。如今的朱丝也不是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了,两人就这么在玉蟾的办公室里追打起来。

  玉蟾含笑看着这一幕,三年来,她第一次开心地笑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美女集中营”,充满了儿时的童真和笑语。

  可惜好梦由来终易醒,相逢的喜悦过去后,柴文又开始担心起还在敌营中的吴佩和爷爷来。

  “天闲,你知道九华派发生的事吗?”这种事玉蟾也没什么经验,只好求助与天闲。

  “知道一点。”天闲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九华遭到袭击绝对不是心魔所为,而是心有不甘的无我。

  无我现在已经变得很疯狂了,千年前,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地位,让深爱的天彗去做那二桃杀三士的主角,如今,他为了得回自己的地位,卖身与凶魔就一点都不奇怪了,甚至在后来发现凶魔并不能帮助他时,又投在“曙光女神”爱丽娜的门下。

  可是天闲却觉得,在他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才是。

  毁灭九华就是无我利用爱丽娜的势力所为。说起来这爱丽娜倒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物。曙光女神,意思是指她是黑暗中第一线阳光,当然,同时也是光明中的第一抹黑暗。

  事情牵扯如此之广,天闲考虑是不是能告诉柴文。以柴文的性格,天闲太清楚可能发生的事了。

  “天闲,知道你就说吧。”柴文早就不是当年少不更事的女孩,从天闲难言的目光里,她读到了几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好吧,曙光女神不知道为什么需要一些豪情之血,因为有人从中作梗,九华一派就成了牺牲品。”天闲说的还是有点含糊。

  “曙光女神?那是怎样的神?”柴文冷静异常地问道。她不是花明心,和谢雅在一起,鬼神之物见的太多了。

  何况她还亲自领教过天闲的袖里乾坤,回想那时候,已经经历过无数男人的柴文还是忍不住脸上滚烫滚烫。

  “曙光女神?”天闲想了想,神之间的定义是无法向柴文说清楚的。

  柴文眼中的坚决更让天闲心惊。说实话,以前柴文那种一点就着的脾气,他不是很介意,但如今这种沉默反叫他觉得不安。

  为了缓和气氛,天闲两手凭空一划,多出一面镜子样的东西:“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镜中的人好像很面熟,充满了娇憨、刁蛮的表情,眼中流露出一种少女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神采。

  “嗯?”朱丝凑过头来,端详着镜里的女孩。

  “哈哈,哈哈。”朱丝狂笑起来,“我说小文啊,你怎么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镜中的赫然是三年前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柴文,三年的变化太大了。

  “是啊。”柴文脸上没有笑容,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朱丝觉得好笑,她却不会,有什么比一个人迷失的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更悲哀呢?

  “小文,变化未必是坏事。”天闲轻轻地道。

  “是吗?可是,我忽然发现,很多值得珍惜的我还没来得及珍惜就失去了。”五姐妹中柴文本是最小的,可是现在看来,却变成了最苍老的,不是容颜,而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奈。

  “珍惜?人总是这样,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如果你现在还不珍惜,那或者多年后,你会发现,你真正该珍惜的,反是现在。”天闲语重心长地道。

  知道柴文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段话,天闲对玉蟾道:“玉蟾,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吧,六星子折腾的差不多,该收收心了。”

  “嗯,正好最近手头没什么事,就和你一起回去吧。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朱姨,最近我实在不想去那。”玉蟾道。

  “放心吧,我会解决的。”天闲回道:“对了,丝丝,你多久没回去看你妈了。”

  “半年多吧,这次的任务特别麻烦,如果不是遇到你和小文。恐怕我已经回不来了。”朱丝想了想,又道:“天闲,说起来最近那几次军队失踪的事件你清楚吗?”

  “有什么失踪的?还不是给那几个捞走了。”天闲撇撇嘴,所谓的失踪说穿了一文不值,只不过是被凶魔手下那群属于阿特蓝提司的巨人守卫带走了而已。

  三年前天闲临失踪前给贪凶二魔留下个心病,把贪魔得到凶魔杀戮铜镜的事捅到了凶魔那,于是凶魔自然会去找贪魔理论,好容易弄到了杀戮铜镜,打死贪魔也不肯就这么交给凶魔,何况他自己的如意金钱还没能到手。

  两魔就这么不欢而散,为了使双方的实力尽量均衡,凶魔选择了大量发展外围势力,现成的军队就成了最佳人选。

  ※※※

  在精英学院待了一晚,第二天一行四人就踏上回亡魂之森的路,亡魂之森现在完全是靠朱少锋在压着,不然六星子那么乱来,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天闲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朱少锋又在那唱黑脸,硬把六星子的人马隔在两边。

  六星子正好分成两派,一帮子是以鲁风为守,另一边则是以吕凉的新夫人唐玲为首。

  这会唐玲正把朱少锋刺的下不了台:“你根本不能算星宗弟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住嘴,唐玲,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把不把我这师兄放在眼里?”今天的乱子很大,连铜墙都来了。

  “什么意思?师兄,你现在已经这样了,怎么还想插手星宗的事。”唐玲反唇相讥,“再说了,按照规矩,连日宗的苗秀师姐都不能管星宗的家务事。”

  “说的没错,这种事怎么能麻烦秀姐,星宗的事,还是我来解决吧。”天闲越众而出,后面是玉蟾和柴文,朱丝早就先一步扑到朱惠珍身边了。

  “大,大师兄。”六星子脸色一变,天闲在星宗虽然年纪最轻,但却也是最得众师弟尊敬的。六星子之所以敢闹成这样子,多少是因为天闲失踪的原因。

  “都拿着家伙?”天闲冷冷地道,六星子居然会闹内讧,唐玲绝对难辞其咎。可是在没有解决另一个问题前,天闲实在不方便把事情完全揭开。

  “大,大师兄,我们只,只是切磋切磋。”鲁风结结巴巴地道,说完急忙把自己手里的家伙收了起来。

  “以前的事我不管,不过我希望今后不要再有这种事。”天闲沉着脸道。

  女人是祸水,此言诚不欺人,以吕凉的个性,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而没有唐玲从中挑唆,情况恐怕也不至于这么恶劣。

  “唐玲呢?”刚才天闲刚出现,唐玲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不用找了,她肯定是回吕凉那去了,一会儿我去找她。”天闲阻止了要去找唐玲的朱丝。

  “都散了吧。”天闲冲着周围的人再扫视一眼。六星子哪敢不听,何况一边起哄的唐玲已经带头跑了,想闹也闹不出花样来。

  跟着朱少锋,铜墙来到住处,依娃也随后赶来,众人相见,免不了感慨万分,没想到短短三年,变化居然会这么大。

  “天闲,星宗的事我觉得好像是那唐玲在从中捣鬼。”铜墙的身手虽然大不如前,但多年的江湖生涯,看人的经验他还是有的。

  “我知道,幸好我这次回来的是时候,不然就真应了一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天闲皱着眉头,到了这种时候,真相也是该揭晓了。

  说起来现在和吕凉一起生活的唐玲其实是图拉国的前身阿特兰提斯的复制人,真正的唐玲还被困在胭脂楼那神秘的阁楼上。当日天闲故意留下唐玲,为的就是将杀戮铜镜落入贪魔手中的事,通过阿特兰提斯人传到凶魔耳中。

  事实上天闲也确实达到了目的,贪凶二魔果然翻脸。所以,三年来两魔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出来折腾,否则情况恐怕更糟糕。

  “吕凉呢,一直没离开这里?”亡魂之森积聚了千古戾气,和一众有神力守护的世界一样,亡魂之森是无法用星神之眼直接看破的。只是因为从未在别处看到过吕凉,天闲才有此一问。

  “嗯,和唐玲结婚后,那唐玲是推脱喜欢这里的安宁,吕凉那‘妻管炎’当然不敢说不。”朱丝不喜欢这个唐玲。

  “我去看看吕凉,顺便把他赶回羊城去,现在还不到揭开假唐玲身份的时候,不然胭脂楼的真唐玲就危险了。”天闲有所顾虑地道。

  放弃法则天平,天闲等于是选择了属于欲魔的红鸾星力,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绝非无因。这是天闲三年静养所得到的意外收获。

  “那,吕凉不会有危险吗?”铜墙问道。星宗像吕凉那么老实单纯的人还真是稀有品种,谁也不希望吕凉受到伤害。

  “不会的。”天闲摇头,“他们还是按原来的布局住吗?”

  以前天闲在时将星宗的总部分成好几个大块,各星子以及各部的住宅清晰明了。

  “不是了,最近是按两方住的。”朱少锋道。他要负责从中斡旋,所以对亡魂之森发生的事都要了若指掌。

  “其实唐玲这一闹未尝不是好事。”天闲若有所思。

  “什么?你居然还替她说话?”依娃两眼瞪的溜圆。

  “你不觉得?”天闲嘴角带着一点神秘的微笑,“不如此,很多事就不会暴露出来。炎龙集团日月二宗都曾经发生过不为人知的内乱,星宗平静太久了。”

  “你的意思是?”依娃虽然看来最年轻,实际却是众人中除天闲外年纪最大的,听出天闲话里的意思。

  “好久没见吕凉了,一起去看看吧。”天闲不打算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也好,希望吕凉肯听你的,最近感觉吕凉好像有点变了。”朱少锋道。

  “变?未必是他变了啊?”天闲叹道,不等朱丝等人再问什么,当先走了出去。

  不出天闲所料,唐玲正在吕凉的房里。吕凉从唐玲那得到天闲归来的消息,正打算出门,见天闲进来,吕凉一时倒愣住了。

  “吕凉,最近还好吧?”天闲打破僵局。

  “大,大师兄。”吕凉似乎心中有愧,不敢看天闲的眼睛。

  “是天闲啊,里面坐!”唐玲的脸变起来就快多了,满脸堆笑地和天闲打着招呼,将一众人让进房里,俨然是个贤妻良母,温柔贤淑的家庭主妇。

  “你们在这等等,吕凉,跟我出来。”天闲看了吕凉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大,大师兄。”跟着天闲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吕凉嗫嚅着道。

  “你该发觉的,我也相信你发觉了,为什么?”天闲没有回头。

  “大师兄,我,我知道错了。”吕凉低着头。

  “这不是一个错字能解释的。吕凉,几个师兄弟里,你一直是最老实的一个,这次为什么这么糊涂?”天闲语气很平淡。

  “我,对不起,可是,唐玲她有,有了我的孩子。”吕凉小声道。

  “什么?”天闲一震,这是阿特兰提斯人以前无法做到的,复制人是用单一细胞复制出的人类,根本没有完整的生育能力,难道阿特兰提斯的生物技术又得到了发展,如果是这样,恐怕事情会更麻烦,“你确定吗?”

  “是的。大师兄,你该知道我的为人,若不是这样,我早就……可是就是这样,我已经尽力约束她了。”吕凉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抬起头,直视天闲的背影。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天闲不着边际地道。

  “就是她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吕凉明白天闲的意思,“我也一直在研究有关生物复制的技术,不过只停留在复制器官上,那次她和我去做婚前检查时,我发现她的细胞中含有类似复制催长素的东西,那时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下面的话已经不用吕凉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这个唐玲和真唐玲一模一样。吕凉是那种死心眼的人,爱上一个人就是死心踏地,所以,他不忍,也不愿说穿一切,等到发现假唐玲的目的时,已经无法自拔。

  “带她回羊城吧,不要再离开那里。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天闲转过身。

  “谢谢你,大师兄,我会的。”吕凉喜道。“不用谢我,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帮你还是害你。自己多保重,从此后你只是星宗外围弟子,六星子中再没有你的位置。”天闲说完就将吕凉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大师兄,谢谢!”吕凉眼中含泪,师兄弟相处十多年的感情岂是作假。可是,今天他不得不为了一个自己所爱而不爱自己的人放弃这一切。他知道,按照炎龙集团的规矩,像他的行为,其实是百死莫赎的。事情看来轻松,事实上却关系到整个炎龙集团的存亡。

  星宗作为整个炎龙集团的执行机构,对炎龙集团的内幕知道的太清楚了,今天如果天闲来晚一步,整个炎龙集团很可能就这么土崩瓦解。

  亡魂之森的禁制阻碍了天闲的目光,如果不是适逢其会,天闲是不可能知道的。

  现在天闲只是将他从六星子除名,已经是格外破例了。

  “你回来了?”拖着沉重的步伐吕凉回到住处,天闲、朱少锋等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在谈天,唐玲巧笑盼兮地迎了上来。

  “嗯,唐玲,羊城医院有点事,我们要立刻赶回去。”朝天闲投来感激的一眼,吕凉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唐玲呆住了。

  “别问了!”吕凉拖着唐玲就走,连东西也不收拾。

  “喂喂,总得收拾点东西吧。”唐玲叫着,在朱少锋等人的一脸错愕中,被吕凉拖了出去。

  “怎么回事?刚才你和他说了什么?”吕凉这么突然地要离开,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知道和刚才天闲叫他出去有关。

  “没什么,对了,少锋,有兴趣正式加入星宗吗?”天闲问道。六星子之位是不能缺的,朱少锋无疑是接替吕凉最合适的人选。

  “我?”朱少锋对星宗是很好奇的,只是因为星宗正常的程序,外人是不能介入星宗内部的,现在天闲提出来无疑是令他喜出望外。

  “对,就是你,今天起,你就是六星子之首!”天闲语破天惊。

  要知道,星宗几乎掌握着炎龙集团所有的战斗力,而六星子更是除宗主外可以调动整个星宗三分之一力量的。星宗的实力铜墙是熟悉的,这三分之一的力量,足可以建立一个国家。按照历代的传统,六星子都是星宗嫡传弟子,像这种外来人员担任星子的可说绝无仅有。

  “天闲……”铜墙想阻止。

  “不用了,我意已决,师父他们都不在,星宗目前的情况已经不能再这么下去,我相信少锋。”天闲阻止铜墙要说的话。

  “天闲,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失望的。”从铜墙的眼神里,朱少锋知道天闲这个决定的重大,身为职业军人的他没有普通人的那种谦让,自从那次答应到亡魂之森时,朱少锋已经把天闲视做了唯一的长官。

  天闲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命令。而军人,是绝不会违反命令的。

  “我相信你!”天闲点点头。

  “好了,我们先走吧。”铜墙拖着朱惠珍,还拉上朱少锋三人退了出去。

  “天闲,这里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去看看小佩吧。”柴文放心不下吴佩。

  “这几年你经常看到吴佩吗?”天闲忽然问道。

  “见过几次,怎么了?”柴文感觉到天闲话里有话。

  “人是会变的。”天闲道。

  “什么意思?”朱丝也听出天闲的话好像暗示着什么?

  “没,我想,还是先去接语姐回来吧。”天闲道。花语所在的地方是神之禁地,天闲的神识无法透进去,所以对花语的现状很不清楚,只能确定花语还没死就是了。

  “我怕吴佩在那会很危险。”柴文不放心。

  “不会的,倒是语姐,我很担心她。”天闲担忧地道。

  “你就知道语姐,语姐,你有没有想过玉蟾姐和二姐,她们把什么都给了你。吴佩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姐妹,为什么你能丝毫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柴文忽然发起火来,搞的天闲莫名其妙。

  “小妹,你别说了。”玉蟾幽怨地看了天闲一眼道。

  “对不起,”柴文长吸一口气,“是我太激动了,可是四姐真得很危险。”

  “小妹,你也迷失了吗?”朱丝悄悄在柴文耳中道。

  “我!”柴文一时语塞,本来她自己都没发现,可是朱丝一提,柴文自己也感觉到了。

  五个姐妹里,虽然她最小,但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五女中倒显得她最刚强,另外四女都曾有过需要别人安慰的时候。

  当她迫于无奈,失去了自己的骄傲时,不知为什么,想的最多的却是天闲,仿佛一个濒死的人抓到唯一的浮木一样。毕竟在她身边,连她一直认为最强的爷爷也落到敌人手里,所以,芳心里,不知不觉天闲就成了她的希望,慢慢的,这种梦悄悄发生了变化。

  “语姐才是最危险的,你们不会明白的。”天闲朝着西方天际看去,那里就是光明之神、良知沙漏的执掌者俄塞里斯的禁地。

  “好了,小妹,既然你相信天闲,就不要再生气了,听天闲的话,先让天闲去把语姐找回来。”玉蟾出来打圆场。

  其实柴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没来由的无名之火从何而来,既然玉蟾说了话,加上朱丝刚才对她造成的震撼,于是不再多说。

  这次去的地方是属于神族的禁地,别人是没法去的,临别时,玉蟾那幽怨的眼神几乎要把天闲熔化,扪心自问,天闲最对不住的就是玉蟾。

  玉蟾对天闲,那真可说是一见钟情。两人还没什么了解时,玉蟾就已经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天闲,可惜因为种种阴差阳错,搞的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暧昧不清。说到痴,玉蟾的痴恐怕也算罕见的了。

  天闲硬起心肠别过玉蟾,驾起祥云朝着西方而去,地面的景物飞速朝后退去,很快就来到当日天闲挡下爱丽娜的地方。

  不自觉地,天闲在那停了一下。或许是想发生奇迹,时光倒流,那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留下花语,管它什么天地法则,神族定理,都他妈见鬼去。

  “嗖!”天闲还在入神,破空之声传来,两点血红的影子直朝天闲这边飞过。

  “杀神箭?”

  天闲侧身闪开射来的血箭,杀神箭是北欧勇者之国的东西,乃是用勇者的精血造成,即使是神,如果被射中,也难逃厄运。可惜使用的人实力和天闲相差太悬殊,箭的速度在天闲眼里和蜗牛差不多。

  这种对手,天闲实在没什么兴趣,正打算离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血箭在被天闲闪过后突然打个弯,掉头又朝天闲射来。

  “咦!”天闲惊咦出声,杀神箭是用勇士精血凝结而成,取的正是那股无坚不摧,勇往直前的力量,否则人类的精血怎么可能对神造成威胁。

  好奇的天闲轻探右手,捏住两支速度慢的可以的血箭。很普通的血箭,并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能自行追踪自己呢?天闲纳闷了。

  随手将血箭凑到鼻端嗅了嗅,立刻神色大变,箭上的血痕带着一股叫天闲熟悉的体香。这股体香,曾伴随了天闲近十年,那是属于花语特有的芬芳。

  “出来。”天闲厉声道,四周鸦雀无声。

  “难道还要我动手请?”天闲心中升起不祥。原本他一直肯定,爱丽娜不敢伤害花语,但现在看来恐怕未必,可惜属于光明之神的禁地天闲的星神之眼无法透进,所以一切就落在眼前这使用血箭偷袭的敌人身上了。

  “干嘛那么凶?”一个很委屈的声音,接着在云层中出现了一个娇小身影,又是那个瓦尔基利雅。

  “说,这箭是哪来的?”不见天闲作势,瓦尔基利雅只觉得眼前一花,天闲就将她劈胸揪住。

  “你,你干什么?”瓦尔基利雅吓的想朝后退,可惜不知为什么,她浑身的力量在这一刻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答我的问题。”天闲凶神恶煞地道,握在瓦尔基利雅胸前的手散发出纯黑色的气体,将瓦尔基利雅的身体包住,剧痛穿刺着瓦尔基利雅的每一根神经。

  “啊!”瓦尔基利雅发出尖叫,身体不规则地扭动起来,朝后拼命弯曲。

  “我要答案。”天闲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我,我才不要告诉你,你欺负我。”瓦尔基利雅也犯了牛脾气。

  “你自找的。”心急花语的安危,天闲没心思和瓦尔基利雅纠缠,反手一甩,银白的月梭从手中射出,残酷地穿进瓦尔基利雅的天灵,消失不见。

  瓦尔基利雅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大脑中不停地翻腾,凄厉的惨叫从她口中溢出。

  “回来。”天闲冷冷地道,日月银梭既然能为人制造梦幻,一样可以盗取人心中的思想。而在天闲手中,即使是神,也逃不过日月银梭的魔力。一会工夫,天闲已经知道瓦尔基利雅手中血箭的由来。

  说起来还真怪不得她,血箭是爱丽娜交给她的。根据北欧瓦尔哈拉神宫的规则,瓦尔基利雅出外后,只有带着自己的勇士,才允许返回神宫。

  当日天闲含恨离去,爱丽娜一直没法安心,总觉得天闲迟早会找上门来,于是她就选中了这不更事的瓦尔基利雅,瓦尔基利雅经不住爱丽娜的花言巧语,就将血箭的胚胎交给了她。

  而爱丽娜则成功地利用花语之血,做成两支杀神箭,可惜瓦尔基利雅的力量太弱,射出的箭软弱无力,根本没法伤害天闲。

  另外,从瓦尔基利雅的记忆中,天闲还肯定了另一件事。

  “你要我陪你去一趟色斯灵尼尔对吗?等我这边的事了,我会陪你去的,现在你先休息一会吧。”说完不由分说,就将瓦尔基利雅卷入袖中。

  知道血箭上的精血乃是花语身上的,天闲更是心急如焚,运足法力,朝着西方俄塞里斯的禁地而去。

  终于,眼前出现一艘巨大的、放射着金色光芒的大船,那就是俄塞里斯的太阳船。这艘船也正是光之禁地的入口。

  “站住,这里是光之神禁地,属于黑暗法则的族类,不得侵犯。”太阳船上亮起十二团火焰,是十二位夜女神点起了火把。

  “我来找人!”天闲停住身形,十二夜女神是当年追随着俄塞里斯之父拉神的战士,每天都保卫着太阳船穿过地狱,重临大地,身经百战的她们绝对不好对付。

  “我们奉命守卫太阳之船,任何人不得擅闯。”说话的是一点夜女神,也是十二夜女神中的大姐。

  “我必须进去。”天闲固执地道。

  “大胆!”听到天闲话里有想硬闯的意思,十二位夜女神都紧张起来。因为光之法则占据了世界,属于黄泉之途上的十二位恶魔早就消失了,所以她们也很久没有战斗,久的几乎忘却了战斗的技能。

  “我必须进去。”天闲慢慢朝前移动。

  “夜之火焰!”夜女神手中的火炬发出更灿烂的光华,朝着天闲席卷而来。

  夜里的光芒虽然不会给人炽热的感觉,但却绝对是致命的。昔日正是凭借这十二之火炬,夜女神们一次次将拉神带回人间。天闲可不打算硬碰这十二团烈火。

  “分分秒秒,日月穿梭。光阴似箭,乘风破浪!”天闲念念有词,日月银梭在身前一错,十二夜女神只觉得回到黄泉十二国度,各自的夙敌突然出现在面前,一切仿佛回到几千年前。

  不同的是,这次十二夜女神却是互相混战起来。要知道,日月银梭是连创世三圣都有所顾及的东西,十二夜女神只是拉神的护卫而已。

  “我去也!”天闲穿过太阳船上十二夜女神的防守,这才收回日月银梭。

  夜女神如梦方醒,但已经无可奈何,她们的职责是守护太阳船,根本不能离开这里。

  “她们果然挡不住你。”进门首先撞上的就是爱丽娜,因为属于光的俄塞里斯,黄泉十二国的恶魔都没醒来,禁地中显得很小。爱丽娜的身后有个明显的洞穴,该就是花语的所在。

  进入禁地后,外围因太阳船的保护消失了,天闲已经能感觉到花语,只是花语的生命似乎显得很微弱。

  “爱丽娜,你该死!”天闲一步不停地朝那洞穴而去。

  “你就想这么进去?”爱丽娜挡在天闲面前。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天闲扫了爱丽娜一眼。

  “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爱丽娜坚决地道。

  “是吗?”露出不屑地笑容,天闲才不会将她放在眼里,若现在俄塞里斯复活,那还差不多。

  “曙光的吟唱,为大地带来光明,破开黑暗的笼罩,黎明已经来临!”爱丽娜高声道,仿佛是早晨的日出,爱丽娜慢慢朝上空升起,随着她的升高,光芒越来越强。

  “爱丽娜,你只是曙光女神,那点光明对我是没用的。”天闲抬头看了看爱丽娜,朝阳会给人温暖,也能破开黑暗,但朝阳却穿不过一点薄云,天闲完全无视爱丽娜造成的光辉,直接朝前走去。

  “阿弥陀佛——”一声拉长的佛号,带着清越的佛音禅唱忽然响遍整个禁地的空间。

  这一刹那,似乎太阳升起,整个禁地变成光的世界,即使爱丽娜造出的曙光,也变的暗淡起来。

  天闲这才知道爱丽娜的意图,曙光的女神可以为黑暗带来光明,为光明带来黑暗,她的力量虽然不能阻止自己,但却可以通过这种特性,招来已经复活的光明大神。

  “大日如来?”天闲的脚步停下来,对于同属东方神界的光明大神之一的大日如来,他也不敢大意。

  “当年龙伯国一别,施主风采依然,却为何性情大变?居然闯入光之禁地?”光源是个呈莲花跌坐姿态的和尚,放出可以媲美太阳的光芒。

  “大日如来,这里不是瀛洲。”当年东方本有五神山,谁晓得龙伯却将驮着神山的神龟钓了去下酒,弄的五神山沉了一座,飘走一座,瀛洲也险些沉没。

  当时这件事惊动了天地众神,天闲也和七星去过龙伯国,正好碰到瀛洲的最高神大日如来去找龙伯理论。

  “可我也是光之众神的一员,天闲施主,请回吧!”大日如来道。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带回去。”天闲坚持道。

  “那贫僧只好得罪了。”大日如来见劝不回天闲,也拉下脸来,双手在胸前一合,“大日如来,佛光普照!”

  这里本就是光之禁地,在这里,光之众神的力量会十倍地增强,而暗之众神则会被削弱一半的力量。经过无数倍加强的大日如来咒使的禁地变成太阳,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天闲。

  “日月银梭,随风起舞。众志成城,群星璀璨!”天闲不甘示弱,朗声念道。

  日月银梭带着无数的星光,从天闲手中升起,可惜这里是光神禁地,群星璀璨并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但大日如来还是惊慌失措:“创世魔器日月银梭?”

  “佛法无边,慈悲极乐!”面对曾令创世三圣头痛的魔器,大日如来不敢怠慢,将大日如来咒发挥到极限,因为得到光之禁地的帮助,天闲不能完全克制大日如来的大日如来咒,光与暗的力量眼看将造成太阳船的毁灭。

  叫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在大日如来的光明中,居然出现了一些细细的沙砾。

  按理说在烈日下,任何东西够该显得暗淡无光才是,但这些沙砾却发出一种淡雅却连太阳也无法掩盖住的光华。一时间,天闲和大日如来都停了下来。

  “是语姐的天罗沙。”天闲首先看出来。

  “天罗沙?”大日如来呆了呆,那是属于希腊奥林匹斯山的圣物,但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

  正在大日如来疑惑的时候,爱丽娜身后的洞穴射出一点灰色的小点。

  “小灰?”当日怕花语出危险,天闲让小灰去偷偷跟踪爱丽娜的马车。

  “快,快,花语危险,花语危险!”小灰急促地道。

  “什么!”几乎是冲的天闲硬闯进了最后的禁地,眼前是一片血红的世界,顺着小灰的指向,一个人影正跪在一方闪烁的半透明宝箱前,双手在腭下交握成拳,做祈祷状,而那人影的脚下,却是一片血红。

  “语姐!”即使只看背影,天闲也能认出花语,可是等冲到跟前,天闲的心中凉了半截。

  那还是花语吗?刚才在背面没发现,现在转到正面,天闲才看清了,花语的心脏处扎着一把黄金匕首,匕首的尾部有个小口,鲜血不停地顺着小口滴出,流在花语面前的宝箱上。血液滴到之处,宝箱就变的更加透明一点。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二十九章 大日如来

 

  可以想见,要将这么大的箱子变成目前的透明状态,需要多少鲜血。失血过多的花语变的仿佛木乃伊般,浑身骨节暴露,皮肤都紧绷在身体上。

  “语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天闲挥手要拔出黄金匕首。

  “不行!”爱丽娜大叫道,可是这次大日如来没有帮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天闲将黄金匕首揉成一团。

  “天闲,对不起,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花语的声音沙哑而又苍老,若不是天闲将耳朵贴近花语的嘴边,恐怕根本听不到什么。

  她面前的宝箱乃是当年塞特囚禁俄塞里斯的东西,想要使其中的俄塞里斯提前复活,就需要暗之大神的纯阴之血。可是,属于黑暗的众神中,女性本身就很少,特别是能在俄塞里斯之前复活的则更少。

  夜女神倒是挺合适,但她们分别执掌属于黑暗的十二个小时,少了任何一个,都会造成世界的混乱。而花语是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彗星,带有黑暗的属性,所以她的血就成了让俄塞里斯提前苏醒的源泉,但失去神力的来源,即使是神,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会的,语姐,我来晚了。”天闲禁不住流下泪来,如果三年前,他能不要那劳什子神族法则,花语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知道吗?当年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答应,俄塞里斯复活后,将使用良知沙漏,让母亲他们复活,而且,也答应绝不使用良知沙漏对付你。”花语的脸因见到天闲忽然红润起来。

  “语姐,你什么都别说了。”天闲忙制止花语再说,现在的花语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境地,只要这口气一绝,那时候就是神仙难救了。

  属于契约者的封印水晶将花语凝结在其中,保住最后一口元气,天闲慢慢站起来,森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大日如来和爱丽娜。

  爱丽娜觉得心中一寒,禁不住退到大日如来身后。

  “施主。”大日如来也是刚从长眠中醒来不久,收到爱丽娜曙光女神的召唤赶来,做梦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光与暗的众神历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执掌着一种法则。显然刚才那垂死的女人和天闲关系非浅,不知详细缘由的他想劝都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日如来,希望他日你能为今日所见做个见证。爱丽娜,当俄塞里斯醒来我会带语姐来取回你承诺的东西。告诉俄塞里斯,等着我。”天闲急着救花语,不打算在这里纠缠太久。

  “阿弥陀佛,贫僧明白。施主,请息雷霆之怒!”大日如来高颂一声佛号,让开出口,爱丽娜反正是不敢再阻挡天闲。

  “大日,你为什么放他走?”等到天闲离开,爱丽娜冲着大日如来发火。

  “阿弥陀佛,曙光,这次你做的太过份了,即使俄塞里斯复活,恐怕也不会赞成。千万年都等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大日如来忧心忡忡地道。

  “谁知道那女人这么倔强,本来我只是可怜无我一片痴心,想成全他们。”爱丽娜嘴硬地道。

  “如此说来就更是你的不是了。说起来这件事我倒略知一二,那女子想必是当年舍身伺魔的东方三十六天罡之天彗星。昔日为了对付三大心魔,天彗星放弃毕生修为,甘愿舍身伺魔,受尽苦楚,最后三心魔被封印,天彗星也被三心魔击落轮回,下落不明。东方众神有感其成仁之义,几乎寻遍三界六道,可惜一无所获。若真是天彗星,曙光,格于当年誓言,我也不能帮你了。”大日如来无奈地摇摇头。爱丽娜是俄塞里斯之女,从小就很任性,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哼,怕什么?只要父王醒来,我才不怕他。”

  “你太小看天闲了,他本是东方天界黑暗众神之首,若不是在光之禁地,我最多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何况现在他手中不知怎么居然有创世三魔器中的日月银梭在手。离开光之禁地,俄塞里斯纵然有良知沙漏在手,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大日如来有些感慨,爱丽娜现在的个性,不能不说是俄塞里斯惯出来的。

  俄塞里斯在光明众神里算是很公正的一个,却仍然不免儿女情长,这次的事一个处理不好,恐怕真会演变成光与暗的正面交锋,到时候,恐怕天地人三界都会被卷进其中。

  “大日,好久不见了!”经过花语三年心血灌溉,俄塞里斯终于复活了。半透明的宝箱忽然爆发出瑞气千条,强光万道,比起刚才对付天闲的大日如来咒毫不逊色。

  从那些发光的地方,宝箱开始龟裂开来,最后散落在地上。原本放置宝箱的地方,出现一个做古埃及法老王打扮的人,头上裹着头巾,身上的衣服斜露出半边结实的胸膛,右手拿着黄金权杖,左手则是充满着人类良知的沙漏,一双深邃的眼中,充满智慧的光芒,可惜五官的组合却呈现了一种很严肃和古板的形象。

  “俄塞里斯,你也醒了?”大日如来合十为礼。

  “我早就醒了,可是塞特的箱子却还是困着我。”俄塞里斯怨道。塞特本是俄塞里斯的弟弟,因为不服拉神将王位传给俄塞里斯而心生报复,当年就是用这只宝箱将俄塞里斯杀死,多亏他的妻子依稀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他救活,但从此后,这箱子就成了俄塞里斯的克星。

  “这么说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大日如来问道。

  “不错。”俄塞里斯不比大日如来,他本身就是古埃及的法老王。说起来古埃及和阿特兰提斯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俄塞里斯也沾染了不少阿特兰提斯王目中无人的恶习。

  “那你打算这么办?”大日如来问道。

  “怎么办?没有法则天平,契约神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俄塞里斯傲气十足地道。

  “可是他现在拥有日月银梭。”大日如来道。

  “那又怎么样?那种魔器怎么能和我的良知沙漏比?”俄塞里斯没有参加过当年创世三圣和三心魔的决战,根本不知道创世三魔器的厉害。

  “错了,日月银梭是可以和创世三圣器相比的东西,和拉神的‘终极咒语’一样,都是创世时就存在的力量。”大日如来苦口婆心地道。他知道俄塞里斯一向护短,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这次的事明明是爱丽娜的错,但看来俄塞里斯是打算包庇到底了。

  “我刚破开封印,有点累了,爱丽娜,送大日如来出去。”骄傲的俄塞里斯哪里能听的下去,对大日如来下了逐客令。

  “哎!”大日如来见俄塞里斯如此刚愎自用,知道事情无法挽回,摇摇头,消失在禁地里…

  …

  再说天闲带着花语,花语现在的情形比起天人五衰还要严重。天人五衰只是神的力量用尽,到了重生的时刻,而花语现在却连标志着神格、作为神之力量源泉的神血都已经失去,所保留的,只是最后一点元气,随时可能烟消云散。

  天闲一边飞一边苦思冥想,天地众神器或是魔器中,能够使失去神血的神复活的东西并不多,良知沙漏算是其中之一,可是俄塞里斯护短的个性,谁都知道。其余的法器中,能够起到作用的,就只有女娲的创世土了,但自从创世三圣归隐后,创世土也下落不明。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花语的元气,契约水晶虽然可以使一切停滞,但如果长期被封印在其中,一样会失去自我,成为契约神的一部份,这是天闲绝不愿看到的。

  “对了,明心!”天闲心思电转,花语只是天彗星的一半,另一半正是花明心,只要将花语元神暂时打入花明心体内,该没什么问题,至于花语濒死的肉身,也得先送到瑶池,向王母借来金莲花修补。

  自从当日从花彩衣手中劫走明心,天闲已经好久没到月宗来了。故地重游,想到花语和明心的一生,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花明心姐妹这一生其实并不算幸福,接二连三地遭到各种打击,难为她们可以挺到现在,换做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不知道半失忆的花明心变的怎样了,带着疑问,天闲降落到月宗隐秘的停机坪上。

  “什么人?”停机坪四周自有月宗人员警戒。

  “是我。”天闲淡淡道。

  “你是?”天闲的头发剪短了,长袍也变成了长衫,月宗的几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月宗的弟子对天闲还不够熟悉,不过天闲那种独特的淡雅倒是丝毫没变。

  一个月宗弟子可能是这帮人里带头的吧,带着怀疑地口吻道:“你是天闲宗主?”毕竟炎龙集团也有三年没得到天闲的消息了。

  “嗯,我来找你们宗主,告诉她,说我有事找她。”天闲点点头。

  听说是星宗宗主亲自驾到,这些月宗的人士不敢怠慢,早有人先将天闲让进内室,那边则赶去通报花明心。

  不一会工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花明心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天闲哥哥,你去哪了?”看来花明心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声音里依然带着童音。

  “我去办一点事,明心,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你帮忙的。”天闲没有太多时间说客套话,何况也没这个必要。

  “什么事?”花明心的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妹妹出了点事,所以需要你的身体一用。”天闲道。

  “哦?”花明心愣了愣,回头挥挥手,让四周的人退下。

  一干人等如潮水般退了出去,最后离开的则顺手带上大厅的门。密封性能良好的大厅成了一个单独的世界,隐约可听到花明心略显急促的心跳。

  “用我的身体?”花明心问道。

  “嗯,”天闲点点头:“语姐的身体和元神受损严重,必须将两者暂时分开修补,你和语姐本身是一母同胞,该能容纳语姐的元神才是。”

  “好吧,我要怎么做?”花明心眼中失望越浓了。

  “可能要冒犯你一下了。”天闲揉揉头发,花语元神目前的状况,根本经不得风,所以只能由天闲的体内直接注入花明心体内。

  长吸一口气,天闲也不等花明心反应过来,就一把紧抱住她。

  花明心先是一惊,接着轻轻闭上了美目,露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就觉得有两片火热的东西启开自己的双唇,滚烫的灵蛇顺势探进自己口中,弄的花明心一阵意乱情迷。

  忽然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那滚烫的灵蛇而出,沿着自己的咽喉,一直朝花明心丹田而下,花明心的神志瞬间恢复清明。

  “好了!”天闲放开花明心,明心脸上的红潮悄然褪去。

  “天闲。”从明心口中传出花语的声音。

  “语姐。”天闲定定地站在那里,花语带着花明心的身体,扑入天闲怀中。酷似的容貌,现在因为花语的元神而又拥有了相同的气质,加上那种心心相印的灵犀一点,这一刹那,天闲把眼前的花明心遗忘,像往常一样,亲吻着花语。

  “不,不可以。”花明心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一把将天闲推开,天闲脸上满是错愕。

  “不可以这样。”是花明心的声音,整理着刚才凌乱的衣饰,花明心显得有些不自然。刚才天闲温暖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服里,敞开的领口正露出酥胸一抹,不堪刺激的花明心这才惊醒过来。她不介意和天闲发生什么,但理智的她却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代替品。

  “对不起,姐姐!”花语歉意的声音。

  “没什么,是反应太激烈了。”花明心不想花语想到别处去,“我们还是坐下谈吧。”

  “也好。”天闲无奈地点头,虽然很想花语,但现在花语用的是花明心的身体,总是不大方面。

  “天闲哥哥,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花明心问道。

  “都是为了我,天闲他……”花语抢着道。

  “不,与你无关,该发生的事迟早还是会发生的,其实该是我连累了你才对。红鸾星虽然不起眼,却能影响身边异性的命运。”天闲打断花语的话。

  “什么意思?”还没有取回天彗星应得记忆的花明心一头雾水。

  “这些事一时说不通的,我想,趁着这段时间,你们好好交流一下吧。”本来天闲早就打算还花明心夙世记忆,但因为种种原因,加上后来花明心忽然回到童年,使的天闲不敢造次。

  “这,好吧。”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花明心知道天闲的个性,既然他不打算说,逼也没用。

  “语姐,恐怕这次你不能陪着我了。”天闲有些遗憾地道。花明心的身份是月宗之主,总不能像他一样四处东游西荡,三宗主中,只有星宗的宗主比较自由。

  “我知道,我会等你的。”花明心的脸上露出花语特有的温柔。

  “语姐,有时你很傻。”天闲心疼地道。就是这种温顺的个性,花语才会有这次的劫难。

  本来如果花语告诉他实情,就凭爱丽娜上门挑衅,天闲就有足够的理由在他们没防备时抢来良知沙漏,到时救花彩衣三人当然就易如反掌。可惜花语的性格总是处处替别人着想,同时又总以己度人,不肯相信人心险恶,才会弄到今次这么危险。

  “我……”花语像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低下头。这次的事,使她进一步感受到天闲的心,作为黑暗法则的执掌者,天闲愿意为她而放弃法则天平,那是契约神最高权利的象征。

  “妹妹,只要不太过份,我可以把身体借给你。”花明心忽然道。

  “你,我明白了。谢谢你!”花语低声道,又一次将花明心的身体投入天闲怀里,两人纠缠一会,这次天闲没有太过份。

  “我该走了。”在这里耽搁太久,没有了元神的金身,即使在契约水晶里也坚持不了多久。

  “天闲……”一别三年,刚见面又要分别,花语舍不得。

  “放心,语姐,我会尽快来接你。”天闲一硬心肠,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会不忍离去。

  “妹妹,别哭了。”奇怪的现象,花明心流着泪劝自己……

  别过花明心,天闲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可是花语的金身不允许他再耽搁,强忍心中的悲伤,天闲朝着西昆仑而去。

  这里天闲自是驾轻就熟,跟轮值天将打过招呼,天闲就直往瑶池殿而去。

  “王母,这次我是有事相求。”天闲直入主题。

  “什么事?”王母很纳闷地问道。

  “我想借王母的瑶池中的金莲花一用。”天闲道。

  “金莲花?你要它做什么?”金莲花是瑶池至宝,当年太乙真人就曾用它替灵珠子重铸金身,千年才开花,再千年才成熟。

  “天彗星金身受损,我要它来修补。”天闲扛出天彗星的招牌。当年东方仙界,在封魔之役时,最高大神们曾有一个秘密的约定,以前天闲不清楚,但这次碰到大日如来,却了然于胸。

  “这……”金莲花自从当初被太乙要去一株,经两千多年,才算又长成一对,王母不想给天闲,但当年的约定所限,她也不便反悔。

  “金莲花正在采籽之日,天闲星君不如先在这里住几日,等过几日我当会将金莲花奉上。”

  王母想拖延一下想想办法。

  “不行,天彗的金身已经拖不了那么久了。”天闲不答应。

  “星君,你要知道,金莲花是我瑶池之物,要不要给是我的自由。”王母怒道。

  “王母,你也要清楚,当年三十六天罡下界,东方天界都欠天彗一个要求。”天闲不客气地顶回去。

  “两位大神何必动气。”眼看两人就要闹僵,王母身边的女官忙来劝驾,这女官正是三神女中的公孙大娘。

  “我能等,更不会稀罕你瑶池的金莲,但天惠不能等。”天闲忍住怒火,毕竟是有求与人。

  “这样吧,王母说的也是实情,不如先将天彗的金身保存到琼浆池,等金莲花成熟再说。”

  公孙大娘提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好吧。”不到万不得以,天闲也不想闹的太过。王母那边气还没消,只好由公孙大娘带着天闲去琼浆池。

  看到天彗干瘪的金身,公孙大娘也吓了一跳,难怪天闲刚才那么急躁。

  “怎么会这样?”公孙大娘问道:“天彗怎么也是三十六天罡之一,就算经历天人五衰也不该这样啊。”

  “她是被人放尽精血。”天闲眼中闪过杀机,每看一次花语失血后的身体,他心中的怒火就更添几分,爱丽娜,就算俄塞里斯护短,如果不叫你付出代价,我天闲这契约神不做也罢。

  “什么?难道说有新魔王出世?”纵然下界后天彗星神通不在,但如果是魔王夺舍,各路护法该出面护驾才是。

  “若是魔王那也不会弄成这样了。”天闲大体将爱丽娜的事说了一遍,因为时空的差异,虽然人间已经过去数年,但这里却刚过了几天,所以公孙大娘并不很清楚最近所发生的事。

  “你打算怎么办?”虽然和天闲接触不多,但从赵清清的口中,以及西昆仑以前和天闲打过交道的神明,加上两次见面自己的感觉,公孙大娘对天闲的性格还是能把握到几分的。

  “先想办法恢复语姐的金身。”天闲在公孙大娘的帮助下将花语的身体慢慢放进乳白色的琼浆中。受到琼浆的滋润,花语干瘪的身体似乎酥软了一点,斜斜地靠在池底,只露出头顶。

  “其实你也不能怪王母,金莲花是王母最喜爱的,一经使用非两千年不能恢复,何况这两天确实是金莲采籽之日。”公孙大娘叹息着道。

  “这件事你不清楚。”天闲看着池中花语的身体,琼浆微微荡漾一下,带动花语的身体。在琼浆池中,花语的身体虽然还没能恢复,但已经慢慢恢复了柔软。

  “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作为三十六天罡的天彗星会有那么多波折,直到最近遇到瀛洲的大日如来才算真的清楚。天彗这么做时,东方几个终极大神曾有过诺言,他日天慧有难,东方天界当全力为助。”

  “可是王母毕竟是西昆仑之首,你总得顾及她的面子啊。”公孙大娘道。

  “我不能等,语姐的金身受损太严重了。”天闲显得很急躁,说着就想回去找王母。

  “不行,王母正在气头上。”公孙大娘忙拦住天闲,这会天闲过去只会越弄越糟。

  “不行,我能等,语姐不行。”天闲轻轻一摆就挣开公孙大娘的手。

  “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天闲身上掉下一件东西。

  “嗯。”天闲定睛一看,正是当日斗姆所赠的信物:“对了,我怎么把它忘了。”

  斗姆乃玉帝之母,更是王母的长辈,有这东西,不怕王母不让步。

  不顾公孙大娘的劝阻,天闲拿着斗姆的信物闯进瑶池殿。王母刚想发作,却被天闲手中的斗姆令硬给压了回去。

  正如天闲所料,王母还不敢明着违背斗姆令,不甘不愿地交出金莲花,将花语的金身和金莲花一同交到三神女手中。

  金莲花修补金身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是件非常细致的活,各有专精的三神女当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谢过三神女,剩下来的事就是去找打开三魔器的第三把钥匙。天闲想来想去,创世三圣早就不知道在哪了,现在想要创世土来重新恢复花语金身的生命力,最快的捷径就是那用来封印如意金钱的那部份创世土。

  和另外两件盘古斧、八卦镜不同,创世土是具有再生能力的,比鲧所盗取的息壤还要神奇,也是当年女娲用来创造人类的东西,也只有这种力量,才能满足如意金钱不断膨胀的欲望。

  仔细在自己所收集的真神中找了找,却没能找到解开创世土封印的神识。一直以来,天闲就不喜欢名利二字,所以在和他订立契约的生命中。几乎没有贪财好名之人。看来只能到人间去找了,但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一个贪财、却又不好色、温柔善良的女人?

  一般而言,倒是有人好杀不好色,好色不贪财,想要找到这种条件的,实在太困难了。

  “没办法。”天闲在云端坐了下来,以他在天外的人脉,各路星神的伎俩他都会一点,卜卦之类当然难不倒他。

  随手在抓了一把云彩,在手上揉成三块八卦镜的形状,雪白的云彩,凝结成的三块八卦镜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天闲再分出自己一点灵力,注入其中,八卦镜变的像白色的玉石一般晶莹。

  “求仁得仁,随心所欲,天地万物,理在其中,变!”天闲将三块注入自己灵力的八卦镜向上空丢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还虚空不停翻动,带动三块白的像雪的八卦镜在身前不住翻滚。

  “定!”随着天闲大喝出声,三块八卦镜在天闲的眼前变成一个品字,互相间连接的光华勾勒出一个三角形。这块三角仿佛和周围的天空分割开来,开始反射出各种色彩,最后变成一座繁华的都市投影。

  “那里?”虽然天闲不是很熟悉地理,但图画中的城市实在太熟悉了,那是最堕落、也最繁华的都市梦佳。画面出现一个年轻的女人,绝对是天闲从未见过的类型,外表给人无比纯真的印象,但又透露出一种只有饱经沧桑才会有的深邃眼神,整个人给人一众矛盾的感觉。

  “哎!”略显无奈地撇撇嘴,天闲挥手扫落三块纯白的八卦镜,三块八卦镜变成三个雪白的小点,朝着地面落去,可能天闲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三块八卦镜又为人间带来一场纷争。

  “又去那个地方。”天闲自语道,难道说梦佳城有什么东西。居然将三把钥匙都吸引过去。

  伸伸腰,天闲脚下的祥云仿佛滚雷般波动起来,朝着梦佳的方向飞速前进。

  梦佳城的繁华在天闲的脚下延伸,天闲可不打算在大街上降落,在梦佳城上空盘旋一周,间或惊走一些遨游的飞鸟。

  天闲选中一块僻静的水潭,或者因为天色已晚,加上天气略显寒冷,这里此刻基本没什么人迹,徐徐落到地面,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

  刚才在上面还不觉得,此刻抬眼眺望,才发现,原来这里距离梦佳城还是有段距离的。幸好这点距离在天闲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微微整理一下衣着,看看还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三年的隐修,天闲从原本重形而变为重心,不再执着与外形的那种洒脱,只要心不为外物所欲,何必强求那形体的独树一帜?

  对着水面又照了照,天闲确定不会引人注目,才迈开大步,朝着梦佳城走去。这次是有要事前来,天闲可不打算在这里耍猴戏。

  即使是走路,天闲也不似普通人那般脚踏实地,仿佛行云流水的身影一闪一现地朝前行进,不一会,梦佳城那种繁华的喧闹就在眼前了。

  梦佳城依然未变,到处是物欲横流,街道灯光的阴影里,不时可以看到吸毒的病夫和卖笑的妓女。若一定要找出不同,那就是很多人的眼底深处,都透露出一种恐惧的绝望。

  “这位先生,需要服务吗?”嗲声嗲气的黑发女子缠上天闲的胳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眼前是一个脸上满是粉底的女人,或者因为青春不在,所以化了很浓的装,却依然掩盖不住眼角的鱼尾纹,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阴森苍白,虽然堆满笑脸,天闲依然看出那为生活所迫的无奈。以她的年纪,恐怕早就该做母亲了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天闲随便摸出一块宝石递过去,他一向没有带现金的习惯,身上这些宝石还是上次去图拉国时蓝提斯送的。

  “谢……”女子的声音卡在咽喉里,天闲却已经消失在人群里。黑发女子虽然做出一副风情万种的姿态,可是,天闲却看出那不属于风尘的不屈,连天闲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几乎是不加思索地就将那价值连城的宝石给了她。

  离开黑发女子的视线,天闲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在人间久了,居然沾染了光明之神那种要不得的对陌生人的怜悯?

  “先生,你好酷!”在这种地方,看来被女人缠上是免不了的。这次天闲早有准备,微微一侧身,对面的女人就扑了个空,脚步不做停留,就这么天闲也忘记自己路上曾经甩掉多少女人。

  “先生,你又来了。”迎面而来欢场女子说着惯用的伎俩。天闲刚想像方才一样闪开,可是这次扑来的女人似乎很灵活,天闲将她当成普通女子看待,侧身之下居然没能闪开。

  “哦?”天闲有些意外地朝这女子看去。

  “先生,需要人陪吗?我叫琳达,保证你满意。”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似乎还未成年,娇小的身躯在天闲的身边显得那么柔弱,眉宇间有几分熟悉。

  “不必了。”天闲思量着在何处见过她。对了,和天闲来这里要找的人有几分相似。

  “当然需要了,这么好的夜晚,先生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琳达笑容可鞠,可惜稚嫩的身材对男人实在缺乏吸引力。

  “不。”天闲刚想拒绝,忽然感觉到琳达的手伸向不该去的地方。

  “小偷?”天闲心中一动,倒是有了和她将戏演下去的兴趣。

  “好吧,你跟我来。”天闲让开琳达朝自己腰际摸去的小手,一把挽住她的右臂,所取的姿势正好使琳达无法动弹。

  “好!”琳达的笑容僵硬了,别无选择地被天闲架着朝一间酒店走去。

  “七四三六……密码……”在服务台前,天闲报出一长串数字。

  那是天闲的账号,服务台查实后递过来一把钥匙:“先生,顶层七号房。”

  到了楼上,天闲关上房门,琳达开始坐立不安了。她只是看天闲当时出手大方,所以才想出这一招,想不到会弄巧成拙,搞的自己进退两难。

  “你需要洗澡吗?”天闲眼神怪异地看着眼前这少不更事的女孩,胆子还真大。

  “哦,我,不,我不用了,你先洗吧。”琳达结结巴巴地道。

  “那就算了,我也没这个习惯。”天闲笑笑道:“我们现在开始吗?需要我替你脱衣服吗?”

  “哦,啊?不,不用了,我想,我忽然想洗个澡。”琳达仿佛被蛇咬了一口,蹭就从沙发上弹起来,逃进浴室。

  浴室的水声哗哗地响起来。

  “衣服我替你收起来,不然会湿了。”天闲在外面催促道。

  “不,不会的。”里面的琳达急的快哭了,磨磨蹭蹭地脱着衣服。

  “哦,你不方便?那我进来替你拿。”天闲很容易推开门。

  “啊!”琳达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钻进浴缸,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哦,那你就先洗吧。”天闲偷笑着将地上散乱的衣服拣起,明显是偷来的衣服,特别是内衣,是那种夜总会小姐专用的,用钢丝支起的,大的实在离谱。

  等天闲退出去,琳达才敢从水里探出头,以最快的速度将门反锁上。看着自己现在弄趁这样,她简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总不能叫她就在这里待一晚吧。

  这里是顶楼,想逃都没地方,偏偏外面那个该死的色鬼一直盯着。两手交互捂在胸前,对着对面巨大的落地镜,琳达脸一红。

  “天太热了,我替你开冷气吧。”天闲恶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接着浴室的温度忽然下降了至少十度,冻的琳达直哆嗦。

  急忙钻进水里,可是她忽然发现,浴缸里的水也变的其冷无比,更要命的是热水器里也没有热水了。

  冻的牙齿直打战的琳达抱成一团站在那里,气的咒骂起天闲来:“你个变态的缺德加冒烟的王八蛋,小心以后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要你好看,冷,冷死我了。”

  “怎么没水声了?洗完了吗?”天闲诧异地问道:“那我进来了。”

  “别,我,我还没好。”琳达急了,反锁的门很轻易就被天闲打开了。

  “你!”琳达忙蹲了下去。

  “别害羞来吧。”天闲恶劣地道,双手抱住琳达,以琳达的力量当然无法和天闲相比,接着琳达觉得浑身一震,就被丢到一块软绵绵的垫子上,然后就是天闲的身体朝她压过来,当天闲的嘴唇刚接触到她未发育成熟的椒乳,琳达终于不堪惊吓,晕了过去。

  “嗯?这样就完了?”天闲从床上爬起来,无聊至极地看着床上被吓晕的女体,幸好这丫头还小,不然以天闲那种想到就做的习惯,恐怕他自己都不保证会不会出事。

  少了法则天平的压制,欲魔的恶习就开始占了上风,换做以前,天闲是绝不会做这种恶作剧的。

  轻轻替琳达盖上被子,又很温柔地在她额头亲了亲,天闲悄悄退出房间。

  “啊!”昏迷中的琳达终于醒来,尖叫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又想起昨晚天闲那仿佛梦魇朝她压下来的身体,抱住被子就呜咽起来。

  边哭边张望着四周,寻找自己的衣服。可是,不管是天闲,还是衣服,都不见了。

  “呜,我要回家,呜,妈妈,姐姐,你们在哪。”

  “大师兄,你是不是过份了一点?”透过闭路电视,酒店控制室正有两人看着这一幕。

  “过份吗?”天闲悠闲地喝着咖啡,“好香!”

  “大师兄!”另外一个人是星宗驻扎此地的负责人方堰,算是星宗年轻一代弟子里比较出色的一个,很可能是下一界的星子人选,“服务台,替她送衣服过去。”

  “怎么,你看上她了?”天闲有趣地看着方堰,这方堰其实和天闲当年倒有几分想像,人小鬼大,只比天闲小三岁,也算星宗当代弟子里有数的几个比天闲小的其中一个。

  “不可以?她蛮可爱的。”方堰的脸皮厚得很,才不会因为天闲的话脸红呢。

  “随便你们,我从来不管这些事,反正你们别指望我替你们拉皮条。”天闲看着屏幕中哭的伤心的琳达,“对了,查出来了吗?”

  “这还用查?你要找的人在梦佳可是红人,更是赌场的常客,提起妙纤手谁不知道。对了,就是那琳达的姐姐,那女人,绝对的好财如命,只要你肯出钱,买她的人都可以,当然,那价码没人出的起就是了。”方堰道。

  “哦?”天闲不以为然,既然她好赌,那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你想和她赌?还是免了,她去赌场从来都不是赌钱,是去当宝官赚钱。说也奇怪,只要她自己去赌是必输无疑,但在赌场担任宝官,却从没输过。”方堰哪能不知道天闲想什么。

  “有这种怪事?”天闲被勾起好奇心,居然有人只能替别人赌,“待会和我一起跟去看看。”

  “成!”方堰在梦佳城都快闷出病来了。星宗戒律极严,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真是难为他能把持的住。

  再说琳达哭了一会,就听到外面门铃响,吓的忙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戒备地看着门口:“谁?”

  “是我,小姐你别害怕。”进来的是个服务小姐,琳达略微放松下来,却不改警惕之色,“你来干什么?”

  “那位先生临走时替小姐买了几件衣服,让我们等小姐一醒就送过来。”服务小姐捧来一堆华丽的衣服,从里到外,连内裤都有。

  “你,你先出去。”虽然不想领情,但总这么光着也不是办法。似乎领会到她的意思,服务小姐会心一笑,这才退了出去。

  女孩子,特别是正值青春的女孩子,哪能不喜欢漂亮的衣服。等房里只剩下琳达一个人时,琳达大着胆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吃力地用桌子把门堵死,这才好奇地去试那些她平日想也不敢想的衣服。

  正如天闲所料,她的衣服是从妙纤手那偷来的,所以才会那么不合身,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这些衣服。

  选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红色,琳达在镜子前比了又比,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转了一圈,露出不带心机的笑容,显得那么灿烂,方堰一时看呆了。

  “别发呆了,我想起一个事,你小子是不是常偷看女顾客?”天闲敲了方堰一下。

  “轻点,别把我说的那么坏。”方堰不服气地道,因为他比天闲还小,所以一直就是天闲欺负的对象。

  那边琳达高兴一阵,可是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加上内衣居然和自己的尺寸分毫不差,禁不住又伤心地哭起来,不经人事的她可不知道什么叫处女,什么叫失身。

  “哎,哎,怎么又哭了。”方堰心疼地道。

  “你管,快叫服务小姐去催催,这样到什么时候?”天闲昨晚已经耽误了一天,不是因为琳达是小女孩,恐怕早就被他给扔出去了。

  “知道了,你真没同情心。”方堰嘀咕道。

  有人催,琳达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何况她也怕天闲又跑回去。白天的梦佳城反没有夜晚那么热闹,似乎这个城市是专属于夜晚的,不少店铺都关着门,那些花枝招展,风骚放荡的女人也基本消失,倒是少了一大景致。

  跟着琳达左拐右拐,方堰奇道:“怪了,这不是她家啊。”

  “你认识她家?”天闲反问。

  “不认识。”方堰道。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家?”天闲奇怪了。

  “我认识妙纤手的家。”方堰硬绑绑地道。

  “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天闲又问道。

  “家。”方堰没头没脑地回答。两人的身手倒是不怕被琳达发现。前面的琳达脸色不大好看,走得很快,不过倒是没忘了把那堆衣服打包,就算昨晚的受惊费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天闲气道,这方堰真是有了女人就不要大哥。

  “孤儿院。”方堰简短地道,因为前面的琳达已经进了一个门。

  “孤儿院?她是孤儿?那哪来的姐姐?”天闲今天实在太好奇了。

  “我一块跟你解释一下吧。”看到琳达确实进去了,方堰也停下来,“家是这个孤儿院的名字,也是梦佳城唯一一家还算清白的孤儿院,这里的孤儿都是兄弟姐妹相称。”

  “不错啊,不过你的意思是梦佳城孤儿院很多?”天闲抓到方堰话里的语病。

  “废话,梦佳城天天有人横死,孤儿当然多,只不过那些开孤儿院的多少都是出于其他目的。一般孤儿院的孤儿除了特别出色的,只有两条出路,女的要嘛当妓女,要嘛做情妇,男的要嘛做鸭子,要嘛当打手。孤儿院在那些阔老眼里,就是养牲口的地方,现在梦佳城前十的富豪,基本都有一家孤儿院,只有这家比较特殊,反正现在我还没发现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方堰道。

  “哦?那你们怎么不帮忙?”天闲奇道。

  “不行的,这些孤儿院只要和哪家财团挂了勾,就失去了超然的地位,要嘛变质,要嘛被别人挤挎。何况那院长也是挺顽固,不好说话。”方堰无奈地道。他不是没想过,可是那老怪物院长把他当成和那些阔老一样的恶棍,差点没把他打出来。若不是方堰的身手还不错,恐怕现在天闲见到的方堰就已经可以参加残疾人运动会了。

  “这么奇怪?进去看看吧。”天闲更好奇了,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地方。

  “请问,你们来做什么的?”刚进门,就碰到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衣服很朴素,在梦佳城这种地方倒是很奇怪,但即管如此,依然透露着清秀可爱。

  “小妹妹,我们来找院长的。”方堰蹲下身子,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很和蔼地问道。

  “哦,你就是来了几次都被院长嫫嫫赶出去的那个人。”小女孩天真地道。

  “哦,扼!”方堰脸上一热,小女孩不带心机的话即使是脸皮厚如方堰也觉得不好意思。

  “哈哈,难得,难得,方堰,你也有脸红的时候。”天闲笑起来。

  “小鬼,快去告诉你们院长,说有客人到。”方堰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道。

  “哇!”小女孩哪经的起方堰这么吓,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下方堰也急了,想他怎么也是星宗新一代弟子,要是被人知道在这里吓唬小孩子,以后回去还不被那些同门笑死。

  “小妹妹,你别哭,你别哭,我不吓你就是。来,乖,我翻跟头给你看……”为了让这小女孩不哭,方堰可是法宝尽出,幸好他本身也是个大孩子,折腾了半天,总算哄住了那小祖宗。

  小女孩收起眼泪,好奇地看着翻来翻去的方堰。

  “好了,方堰,你也别耍宝了,主人出来了。”天闲道,不知什么时候,附近已经站了不少人,琳达也在,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咳,咳。”方堰这下可挂不住了,讪讪走到天闲身边冲着天闲发火:“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这么一搞我的形象全毁了。”

  “是吗?我倒觉得这样蛮好。”天闲不以为然,转对着围观的人群道:“我想这里该有人认识我吧?”

  “是你?”“就是他。”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三十章 异国高人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后面一个当然是琳达发出的,前面的声音发自一个身着素衣的女人,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风范,不过天闲还是认出她就是昨天自己送了她宝石的妓女,虽然没了昨日的浓妆艳抹,但看在天闲眼里,反更顺眼。

  “臭小子,你又来了?”天闲还在纳闷,一个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怒气向天闲身边扫来。

  “院长,你听我说。”方堰气急败坏地叫道,让过院长嫫嫫必杀的一拐杖,是那种东方常见的龙头拐杖,倒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你欺负我家的琳达?我一猜就是你。”

  ?天闲终于看清了方堰畏惧如虎的院长,眼前的老妇人绝对算的上是鹤发童颜,脸上虽然有皱纹,眼睛却不像普通老人那样下陷,精神也很好,花白的眉毛,嘴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这会儿在生气的缘故,显得很大,再看那龙头杖入地的深度,份量也该不轻,奇怪这种地方哪来如此高手,看那锋芒必露的眼神,内力该不弱才是,却为何会沦落在这种地方?

  以天闲看来,这老妇人的修为,即使开山立派也不为过,难怪方堰都没办法。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那是我师兄干的,不是我。”方堰连忙撇清。说实话,虽然每次来都被老太婆揍一通,不过方堰心里有数,院长其实手下已经留了情,所以很不义气地出卖了天闲,何况他也相信院长嫫嫫奈何不了大师兄。

  “是你?”嫫嫫转过来看着天闲。

  “算是吧。”天闲道:“不过我可没有欺负她。”

  “是吗?琳达是个很好强的孩子,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会哭的。”看来老太婆挺固执的。

  “嗯,我看的出来,不好强她敢做那种事。”大姑娘装妓女去骗男人,没点胆子还成,“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什么,不是看在你这人还留着点良心,我早就砍了你了。”嫫嫫将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天闲有没有动手脚,琳达是小孩没经验,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虽然琳达可能受了不少委屈,但却绝对没被人破了身子,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把持的住,这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

  “我听师弟说他曾来过几次,都被嫫嫫给轰了出去。”天闲诚心揭方堰的疮疤。

  “那小子,哼,自己就那点斤两,还想替人出头,我是为他好。”嫫嫫歪歪嘴,想要此梦佳城留一方净土谈何容易,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没法保的住,到时反而引来各方势力的攻击。

  “家”孤儿院在梦佳城所有孤儿院中,是资质最好的,虽然条件最差,但从这里出去的,总不至于沦落到社会的底层。

  方堰的身手虽然不凡,却连嫫嫫都比不上,嫫嫫当然不放心,自然,也不知道方堰的后台是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现在看到天闲,虽然还没有交手,但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天闲随便一站,就给人一种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若是不注意,绝对会被人忽略。

  对嫫嫫这种超级高手来说,只有两种人会发生这种事。一种是普通人,不足以造成威胁,所以不被注意,另一种就是高明到连她也无法察觉的地步。

  “我有那么差吗?”方堰脸立刻拉了下来,在星宗除了几个怪胎,差不多岁数的人中,能比的上方堰的可不多。

  “你不服气?”嫫嫫眼一翻。

  “不不!”本来就被嫫嫫吃的死死的,何况现在看上了琳达,方堰一点脾气都没有。

  “总不能就在这里说话吧。”天闲看看四周,因为这里还在门口,所以现在围了不少人。

  “里面请!”嫫嫫让开一条路,行的是古典的东方江湖礼节。

  天闲不敢失礼,忙侧身道:“不敢,老人家先请。”

  在这异国他乡,难得见到故土的客人。一见天闲,嫫嫫就格外喜欢,不像那个方堰,外表看上去就是个滑头。

  说起来这倒是冤枉了方堰,方堰或者是好玩一点,但绝对不会是个坏人,怪只怪他长了副油头粉面的嘴脸。

  刚才在外面时,因为长期风吹日晒,因此早就分辨不出孤儿院原本的面貌,这一进来,天闲则发现了另一种迹象,这里以前该是座教堂吧。

  斑驳的墙面上依稀可辨天使和耶酥的画像,另外还有圣洁的圣母玛利亚。孤儿院的院子很大,这会儿不少和刚才外面糗方堰的小女孩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正在嬉戏,看到天闲等人进来,都好奇地打量起两人来。

  “嫫嫫,我就说这里早该修修了。”方堰看着有些凄惨的墙壁道。

  “我们是穷人,不比你们有钱人,要是嫌不好没人请你来。”嫫嫫把方堰的话硬给顶回去。

  “我,我也是好意。”方堰碰了一鼻子灰,一时间几人都不再说话。

  一边走,天闲眉宇间的疑窦之色越发明显起来,等到跟着嫫嫫来到一间勉强算是客厅的地方时,天闲的脸上已经充满阴翳之色。

  “小眉,上茶!”嫫嫫和天闲客套一番,天闲最终还是坐到下首。对天闲,嫫嫫越看越满意,招呼那中年的妇人上茶,不过小眉这名字用在她身上似乎已经不太恰当了。

  “是!”中年妇人退下去,不久就端着一套茶具过来,不但有茶壶茶碗,还带着个小火炉。

  “婆婆是瀛洲人士吧?”趁着小眉烧水的当儿,天闲随口问道。

  “哦,是啊,好久没听人这么称呼了,难得小哥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瀛洲之名。”瀛洲是当年修道中人对扶桑的称呼,嫫嫫已经快四十年没听人这么叫了,天闲提起,不禁勾起几分思乡的情怀。

  “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听几位朋友提起过,特别是扶桑茶道,刚才见这位大姐的砌茶手法很是奇特,所以冒昧动问。”天闲微微一笑,这嫫嫫是很传统的东方练气士,很注重传统,难怪方堰不讨她喜欢。

  茶很快就沏好了,小眉分别替天闲和嫫嫫斟上,扶桑的茶道和普通茶道不同,用的是茶粉而不是茶叶。

  天闲接过杯子时,听到小眉弱不可闻的声音:“请不要将昨天的事告诉嫫嫫。”

  天闲接茶盏的手顿了顿,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将茶送到嘴边,闭上眼一饮而尽。

  “可惜,可惜!”回味着口中的余香,天闲惋惜地道。

  “哦,有什么可惜?”嫫嫫眼睛一亮,茶、花两道是扶桑女子的必修课,嫫嫫在少女时对这两道也曾有过研究,可惜现在年轻人都没哪个耐心了,听到天闲的批评,嫫嫫不怒反喜。

  “器不对,水也不对,白白糟蹋了这‘玉飘香’。”天闲直言道,弄的方堰拼命使眼色,刚才他不过好心说了一句,就被骂成那样,现在人家请你喝茶,你还嫌?

  “哈哈,好,虽然这些年来我这里的人少了,但往日我这里可是门庭若市,但能辨的出‘玉飘香’的人你却是第一个。”嫫嫫不怒反喜道。

  玉飘香,生于扶桑树下,传说西昆仑外有仙山,名瀛洲,瀛洲生一木名扶桑,树身终年燃烧着熊熊烈火。此火融金断玉,人神皆不可触,乃太阳鸟三足乌栖息之所。有时清晨离开时,三足乌会衔着一断扶桑木,那一天就会特别热,但若是三足乌在离开时不慎将树枝遗落,那落地的扶桑木就有机会长成火玉树。而这玉飘香就是用火玉树的叶子制成,算是瀛洲的特产,不但带有扶桑木的纯阳之性,而且因为被三足乌口涎浸透过,又带着三足乌那种克制烈火的本性,所以对练武之人特别有益。

  不过因为玉飘香是经过烈日之火烘烤,普通的水和器皿根本泡不出它的本来韵味,那些东西也不是嫫嫫这类人用的起的。

  当然,这玉飘香是嫫嫫从扶桑带出来的,不晓得已经泡过多少遍了,因为没有特别的茶具,一直无法完全发挥其中的神效。

  所谓独乐不如众乐乐,好容易有个可以献宝而又懂宝的人,嫫嫫自然喜上眉梢。

  “怪了,为什么我好心没好报,待遇差这么多?”方堰暗自嘀咕。喝茶没有他的份,挨骂就有,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要不服气,你师兄可不像你那么不学无术。”嫫嫫几十年的功夫可不是练假的,虽然方堰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她全听了去。

  “我哪有不服气。”方堰惹不起只好用躲的。

  “嫫嫫,既然承蒙看重。我有个很冒昧的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天闲很小心地道。刚才他进来时就想问了,可是因为事请很蹊跷,交浅言深,多有不便。现在既然嫫嫫似乎兴致很高,天闲想趁机问个清楚。

  “你问吧,你一进来我就看出你好像担心什么?”嫫嫫慈祥地道。天闲说话得体,更叫她喜欢了,真想有个这样的孙子,可惜……想到这里,嫫嫫表情暗淡下来,不自觉地看着旁边的小眉。接受到嫫嫫失望的眼神,小眉低下头。

  “这里的业主是谁?”天闲的目光仿佛两把利刃。

  “这!”嫫嫫露出为难的表情,难以启齿地道:“按理这没什么可保密的。可是因为梦佳城的特殊情况,我不便说。”嫫嫫很喜欢天闲,所以这话说起来就很不自然。

  “不要紧,那容我猜一猜如何?”天闲不介意地笑道。他提出这个问题,早就把嫫嫫的反应计算在内。

  “猜?”嫫嫫一呆。

  “对!”天闲伸手朝着正对孤儿院的一栋摩天大厦指了指,“是那地方的老板,可对?”

  “不可能。”嫫嫫还没说话,方堰已经叫起来,“那家伙是个恶棍,而且总来这里找麻烦。”

  “我问的不是你。”天闲横了方堰一眼。

  “你,你怎么知道?”嫫嫫惊道,为了掩饰这里的业主,嫫嫫自以为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却没想到天闲刚来就一语道破天机。

  虽然孤儿院“家”的条件很差,但是消息却最灵通。有一点是嫫嫫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天以前,天闲绝不是梦佳城的住民。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天闲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什么?”嫫嫫没听清楚。

  “没什么,那妙纤手也是在那工作吧?”天闲问道。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即使方堰也可以回答,答案是肯定的。

  天闲表情阴邃地站了起来:“嫫嫫,不介意我到后面看看吗?”

  “哦,当然不,不过后面没什么好看的。”嫫嫫诧异地看着天闲。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但不只为什么,她从内心相信天闲不是坏人。

  陪着天闲,嫫嫫和小眉沿着走廊朝教堂后走去,越朝里走,光线越是暗淡,后面用的灯都是光线奇暗,只能勉强照路的那种,四周的那些壁画因此显得格外模糊。

  “哎。”天闲边走边叹息,全然不顾小眉和嫫嫫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大师兄,我好像没见过你的父母吧?”方堰问道。

  “什么意思?”天闲反问地看着方堰,“怎么我的感觉你好像死了亲生父母?”方堰口无遮拦地道,说完忙躲得远远的。

  “是吗?”天闲看了方堰一眼,没有方堰想像中的暴跳如雷,悠悠道:“如果知道真相,我想,你会比我伤心。”

  “后面没什么好看的了。”在一扇大门前,小眉停了下来。

  “不,我想看看门后的东西。”天闲坚持道。

  “这……”挡在门前的小眉为难地看着嫫嫫。

  “算了,让他看吧。我想,或许他能替我们解开这个困扰了我们很久的问题。”嫫嫫对小眉道。“可是……”小眉迟疑着。

  “不要紧。”嫫嫫轻轻拉开小眉。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房间很大,比起普通的剧场还要大。里面放着一些双层床,床上躺着一些年纪不是很大的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好像睡得很熟。

  “这有什么?”方堰凑了过来。

  “不知道不要乱说话。”天闲毫不客气地在方堰头上敲一下。

  “这些人睡了多久?”天闲问嫫嫫。

  “最久的已经有二十年了。”嫫嫫的声音里透着难过。

  “有什么啊?”方堰挨了打不服气,好奇地掀开其中一条被子。看到的情形吓得他连退数步。被子下的哪还是人的身体,干枯、腐败、两种和生命绝对相反的迹象呈现在被子下的身体上,和露在外面那年轻的脸庞成了明显的对比。“都,都是这样?”方堰说话都不正常了。

  “嗯!”小眉沉重地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这孤儿院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个孤儿会变成这样,不吃不喝,仅仅靠昂贵的药物来维持生命,最近这种现象更频繁了。

  随着药物需求量的不断增加,孤儿院的资金已经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保证。昨天孤儿院就已经揭不开锅了,小眉这才不得已重操旧业。

  “这里或许是受诅咒的地方,所以经常发生这种事。但是,为了使梦佳城那些可怜的孤儿能有一处真正的家,老身只好一直瞒着,只是苦了这些孩子。”嫫嫫眼眶里滚着泪水。

  “谁对谁错都不重要。婆婆,您知道这是什么吗?”天闲等一行人回到客厅。

  “不知道,我只是在年轻时听说过这种事,可惜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嫫嫫无奈地道。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诅咒,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深处充满怨毒的诅咒。当然,代价也是惊人的,被诅咒者所受的痛苦只是施术者的一半。”天闲看着对面那栋雄伟的建筑。讲堂和那建筑都是严格按照堪舆之术建造的,这种术法早在现代建筑充斥前就已经消失了。讲堂看似破旧,实际上建成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二十年。

  “这,是谁?”嫫嫫惊讶地道。虽然她本身不懂这些神秘的东西,但出身瀛洲的她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这种用自身的痛苦为代价也要对别人施术的诅咒,只有一方恨极对方才会发生,但那些孩子怎么会招来这种怨毒呢?

  “我就要说到这里。”天闲看出嫫嫫有话想问,提前制止了她,“刚才后面那些人只是替罪羊。属于‘借运’之术的载体。所谓‘借运’之术,那是出自东方练气士的一种度劫术,可以将无数人的运数转移到别人身上,或者将别人的运数转到自己身上。

  “最初这术法被研究出来,是因为由于个人修为的不同,相同的劫运,对不同的人效果并不一样。比如休息定心术的练气士,心魔对他的危害就很小,但外魔却很容易就能毁去他的道基,而修练除魔术的则正好相反。

  “当时‘借运’术就是为了使一门同道互补长短,共御天劫,可惜后来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修道者利用,去将自己的厄运都转移到无辜者身上,而将他人的福报凝聚在自己一人之身,后面的那些人,就是‘借运’之术的受害者。”

  “什么?”嫫嫫和小眉惊慌失措,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而且骇人听闻,照天闲的说法,那暗中做法的家伙未免太丧尽天良了。

  “有办法补救吗?”嫫嫫到底是老江湖,结合天闲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隐隐觉得所有的事都和自己接受那人的帮助有关。

  “应该有吧,如果方便,我想见见那位妙纤手。”天闲此来的目的就是找到创世三魔器的第二把钥匙,从而得到封印如意金钱的创世土,来填补花语缺失的神魂。

  “好吧,请跟我来。”事关重大,嫫嫫想了想,毅然道,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再有太多顾及,“两位请等一等,我这样子是不能出去的。”说着嫫嫫一个人转进了后堂。留下小眉一个人在客厅陪着天闲和方堰。

  “你们要等一等了。嫫嫫每次去找纤手都很小心,就是怕别人发现纤手一直和这里保持着联络,从而给这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小眉解释道。

  “哦。”方堰恍然。到这时候,天闲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小眉,这小眉在他叫来还真有些不习惯,毕竟天闲在人间的年龄要比对方小的多,这个小字说来就格外别扭。昨天小眉画得很浓的妆,虽然遮起逝去的青春,但也同样遮住了独特的风华,只是从她的眼神里,天闲读到母亲的无奈。

  今天在这里,小眉没有化妆,娥眉淡扫,素面朝天,虽然显出徐娘半老,但那因一点温柔而生的娇柔却不是庸俗的胭脂能掩盖的。如此的她,反很容易叫人忘却她实际的年龄。

  看得出来,这小眉年轻时该风靡过不少男子,虽然青春不在,但举手投足无意间表露出来的那种颠倒众生的妩媚,依然可以捕捉到当年的姿容。

  “好了!”嫫嫫出来了,换了一身贵妇人的打扮,头发绾起,托在脑后,和刚才那慈祥的老人成了鲜明的对比,龙头拐杖也不再拄着,换上一跟普通的木质拐杖。

  “小眉,家里的事先交给你了。”嫫嫫嘱咐道。

  “是的。”小眉低声道。嫫嫫说到家时,是那么自然,听的天闲心中很是感动。这老人是真的把这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毫无做作,仿佛一切是那么天经地义。

  送三人出去时,小眉用一种很低的声音对天闲说了声谢谢。天闲略微一闪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星神们都没有母亲的缘故。斗姆虽说是北极紫薇之母,但也没有人间那种母子的相处方式,对于人间的骨肉之爱,一直很容易感染他们。

  天闲那么依恋花语,多少也有这种关系。那种绝对无私的爱与温柔,使天闲的心很平静,从小眉身上,天闲也感觉到了那种东西。

  ?微微一笑,天闲点点头。

  梦佳城的白天,依然不停地制造孤儿。不胜感慨地,嫫嫫道:“我一直不喜欢离开孤儿院。离开那里,总会叫人有种无力感,不管我怎么努力,可是永远赶不上梦佳城制造孤儿的速度。”

  “尽人事,听天命。嫫嫫也算是久经江湖的人了,为什么却看不透。”说着话,天闲的身边又倒下一个口吐白沫的女子,该是注射了太多的毒品吧。

  说起来梦佳城是一个天堂和地狱的混合体,有钱人在这里可以予取予求,只要你能付出钱来,你甚至可以过帝王般奢侈荒诞的生活。但这些处于最底层朝不保夕靠出卖自己过活的人,却是比地狱的煎熬更可怕。对于看多了生死的天闲来说,生命并不是那么值得不惜一切去苟延残喘,但生命短暂的人类是看不到这一点的。女子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朝这边爬过来。

  “又一出私奔的戏码?”方堰感慨地道。刚来这里,他一定会管这闲事,可惜在这待了这么久,麻木了,真的麻木了。想到天闲不知道其中的蹊跷,方堰正打算拉天闲,却发现天闲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就挣脱了女子。

  “哎,不知道他们有了孩子没有?”嫫嫫微微叹道,却也没有停留。

  在梦佳城待过的人都知道,街上不乏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生活的人。所以在梦佳城,一个同情心太甚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即使以嫫嫫的心性,有时也不得不硬起心肠。

  三人加快了脚步,各想着各的心事,方堰是对天闲产生疑惑;嫫嫫则是想着天闲在教堂所说的话;而天闲呢,却是感慨万千。

  人类与生俱来的感情中,怜悯恐怕是唯一称的上善良的特质。偏偏总有些人不知深浅地利用这种怜悯来达成邪恶的目的。却不知,这样做的结果是使得人间变的更加冷漠。如果连最后的怜悯也放弃了,人类就真的没救了。看来不止自己,光明的众神也感觉到这种情况,才不惜一切要阻止黑暗法则君临大地。

  “到了。”嫫嫫停住脚步。这里虽然比不上炎龙集团在梦佳城的机构,但也算是很豪华的建筑了,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装点得豪华气派,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店铺,许是没到晚上,只开了寥寥无几的几家,显得有些冷清。

  再进到里面,装潢的豪华确实应了“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就是这厅里的垃圾箱,怕也够那些孤儿生活半年的了。

  “哎!”嫫嫫怕离开孤儿院多少也是因为这种绝对地不平衡,虽然来过无数次,但每次来还是很感慨。

  “老夫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厅里一个使女打扮,穿着青绿色西服、打着领结、还带着服务生帽子的小姐问道。

  “没什么,一个远房亲戚来玩,所以带来见见。”说话间,嫫嫫倒真有几分夫人的样子。

  听了嫫嫫的话,那小姐却露出一种鄙夷的眼神瞥了天闲和方堰一眼,转身为嫫嫫打开电梯:“这边请!”

  “那是什么眼神?该死的!”方堰很不服气地道。刚才那服务小姐分明是把他和天闲当成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虽然炎龙集团在这里不是很出风光,但怎么说也不至于混到这份上吧。

  “受不了了?那你还别打人家的主意,那小妞可更难伺候。”天闲不冷不热地刺激方堰,话里的小妞当然是琳达。

  方堰眼一翻想发作,却发现电梯已经停住,嫫嫫已经当先走了出去,只好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里可比大厅的装潢还要豪华的多,可称的上金碧辉煌四个字。嫫嫫按响了其中一个门铃。门很快就打开了。熟悉的面孔,打着老大哈欠,穿着睡衣,两眼惺忪的一个女子倚在门上,正是纤手。想是看到门外是嫫嫫,忙站直身子,“嫫嫫,是你。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带两个朋友来看看你。”嫫嫫指着天闲和方堰。

  “哦?”纤手面露难色,嫫嫫就是太心软,时不时会带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来。可是最近因为“家”中需要维生药物的人忽然增加,这个月,纤手每天都只靠晚上“天堂乐园”那顿夜宵填肚子,实在是一分钱也没有了,这事她曾和小眉说过,但没敢告诉嫫嫫。

  “请进!”纤手强笑道。登堂入室,真是一处比一处风光。这室内的陈设,即使比起方堰的房间恐怕也不差。方堰有些不服气,因为炎龙集团的规则很严,累的他钱倒是不缺,就是不能这么奢侈。

  “嫫嫫,你来有事吗?”纤手轻声问道。实在不行只好随便拿件首饰打发他们,以后再想办法了。

  “你先换身衣服,有什么话慢慢说。这两位是贵客,衣衫不整,太失礼。”纤手的苦她怎么会不知道,以前为了更多的孩子,她只好忍着,但现在不同了,出与练气士特有的灵觉,她知道,天闲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好吧。”纤手也发觉出异样,天闲不说,以她的能力是看不出深浅的,那个方堰,动张西望的眼里却只有好奇没有惊叹。

  推门进了洗手间,惊鸿一瞥之时天闲和方堰交换一个眼神。虽然关门的速度很快,但以他们的眼力,还是看出里面空荡荡的,和外面简直不能比。既然方堰都能看出来,嫫嫫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梳洗过的纤手果然不同凡响,一个“妙”字确实名不虚传,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变化,变的更亲热却少了真实。

  “我还是喜欢刚才的你。”天闲很没礼貌地道。他本就是个想到就做的人。

  “哦?”这么不客气的人妙纤手怕也是第一次遇到,略微有些惊讶。

  “姑娘本姓赵吧?”天闲接下来的话更叫她吃惊。怀疑地看向嫫嫫,嫫嫫却摇了摇头,意识说不是自己告诉她的。

  两种表情落入天闲眼里,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用奇怪,我来此有事需要赵姑娘帮忙。当然,作为回报,我会替你们解决眼前的问题。”

  “你?”梦佳城作为堕落的天堂,这里的通灵者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在灵界前十的高手,纤手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最终的结果多是无功而返,还送了不少人的性命。

  “你那是什么语气?”方堰气道,怎么说自己也是炎龙集团未来的六星子,怎么今天碰到的女人都看不起自己,连孤儿院的那个小女孩都糗了他一通。

  “方堰。”天闲喝住方堰。

  “大师兄。”方堰不服气地道。

  “方堰?”妙纤手若有所思。她在天堂乐园工作,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像嫫嫫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方堰这个名字好熟悉。“你不会就是风火酒店的幕后老板吧?”风火酒店在梦佳城算不上特别大的地方,不过却是很神秘。梦佳城这种地方,一切都靠钱,很多走投无路者都会选择铤而走险这条路,几乎没哪家店子没遭人抢过。但这风火酒店却不同,势力在梦佳城只能算中等,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在那闹事,而风火酒店的后台老板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很少曝光,只知道叫方堰。

  “对,就是我!”方堰得意地道,受了半天气,总算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你们是什么组合?师兄?”纤手毕竟是在天堂乐园那种地方打滚的人,惊讶一闪即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肯相信我吗?”天闲反问。

  定定地看着天闲的眼睛,纤手一眨也不眨,最后终于点下头:“我相信你。”

  “不公平,为什么不信我信他?”方堰在打人家小妹的主意,当然不想被人看不起。

  “因为你太幼稚。”纤手打击方堰。

  “我,幼稚?”方堰目瞪口呆,为什么?天闲从小就没人说他幼稚,自己这么大了还被人说幼稚。

  “方堰,别说了。我来有正事,你再搅和回去有你好受。”天闲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么凶干嘛?”方堰嘀咕着闭上嘴。

  “赵姑娘,我想问一下。令双亲安好?”天闲直入正题。

  “她母亲你见过的。”嫫嫫诧异道。

  “是小眉?”天闲反问。

  “你怎么知道?”轮到嫫嫫惊讶了。

  “这么说我就没有猜错,小眉是嫫嫫的女儿吧?”天闲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就对了。难怪对方会找上你们,嫫嫫该是当年‘敛财手’赵公明的后人。”天闲道。

  “这,倒是听说过祖上有人叫赵公明。”这事只有嫫嫫清楚,连纤手都不知道。

  “当年赵公明从师张道陵,学的是敛财之术,许诺一生为民,可惜后来赵家难免树大招风,引来灭门之祸,赵公明这才一怒归隐神山瀛洲去了。想不到事隔多年,嫫嫫还是被人发现身份。”天闲感慨地道。虽然不信佛教那一套因果之说,但神仙之间的事有时还真的纠缠不清。现在天闲解不开的只剩下一点,那就是“镇魂之物”。这种倒行逆施的借运之法必遭天谴,那人是靠什么来压制的呢?有数的几件法宝都已有主啊。

  “哎,小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人找上我,也正是我不小心丢了家谱开始的。”嫫嫫说出一段话来。

  原来嫫嫫年轻时像许多少女一样,找了一个情郎。两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四处游玩,可是在经过梦佳城时,两人身上带着的瀛洲至宝被人发现。

  当时嫫嫫和夫君同心合力杀退了敌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后来嫫嫫刚临盆时,嫫嫫的夫君居然和她反目。就在嫫嫫的夫君前脚刚走,敌人再次杀上门来,嫫嫫凭借一身修为,勉强才杀出重围,途中嫫嫫的刚诞下的婴儿不慎遗落。

  身受重伤的嫫嫫四处流浪,内伤未愈的她受尽别人的凌辱,一直经过二十多年的嫫嫫才治好内伤,当时嫫嫫几乎没有任何选择地赶回梦佳城。

  那个当年的女婴,向梦佳城所有的孤儿一样,已经变成了出卖肉体的交际花,嫫嫫赶到时,正是小眉被主人丢弃的时候,因此小眉生下了纤手,且不肯说出纤手的父亲是谁。

  盛怒之下的嫫嫫将那里所有人杀光,留下了更多无人照料的孤儿。怒气平息的嫫嫫后悔不已,发誓有生之年,不再枉起杀机。

  从那时起,小眉洗尽铅华,跟着嫫嫫,为梦佳城的孤儿们寻找出路。其间困难是难免的,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嫫嫫连族中的家谱都遗失了。转机也在那时候发生了,有人带着家谱找上嫫嫫,而且还替她安排了现在那间孤儿院。

  听完嫫嫫的叙述,天闲吐出一口长气:“嫫嫫,你知道当年暗算贤伉俪的是谁吗?”

  “哎,当年那种情况,我哪还有机会看。”嫫嫫摇摇头。她没有提自己夫君的名字,不然可能就会知道,小眉的父亲其实和天闲本是旧识。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就是当年暗算贤伉俪的家伙。”天闲道。

  “不会吧。”虽然相信天闲,但这话未免也太离奇了。

  “我们不妨拭目以待。赵姑娘,今晚可以带我去见见你的老板吗?”天闲问道。

  “你想做什么?大师兄?还像在胭脂楼那样?”天闲在胭脂楼弄出来的依娃的韵事那在炎龙集团如今知道的人可不少。

  “没用的,那家伙根本不是靠手法,全凭运势,那种方法行不通。”如果仅仅是靠着一些赌坛高手,那天闲确实可以轻易地叫天堂乐园倒闭,但如果是用运势凝结的财富,却不是天闲能乱来的,否则会牵连太多无辜。

  “好吧。”纤手或许不相信天闲,但她绝对相信嫫嫫的眼光。

  “先不要说好,这里事了,我也需要赵小姐帮一个忙。”天闲道。

  “可以,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要我的命,那也可以。”妙纤手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三十一章 纤纤妙手

 

  梦佳城的白天是非常短暂的,日头刚落下去,很多地方就亮起了霓虹灯,把原本昏暗的天空装点的一片绚丽。

  这时候,即使明知未到夜晚,也会使人迷醉在那些虚假的繁华里。和这里所有的娱乐场所一样,妙纤手做在的天堂乐园也是在晚上营业。

  习惯了夜晚的妙纤手显得特别精神,和白天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判若两人。使天闲和方堰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女子是属于黑夜的精灵,黑夜就是她的海洋。

  有妙纤手在前面带着路,倒是没有女人再缠上来。毕竟在人前,妙纤手是个强势的女人,那些没有立足之地的女人是没有胆量和她叫板的。

  天堂乐园在梦佳城算的上数一数二的,即使比不上得到姆大陆支持的欧伦,但也算不错了,至少不会比炎龙集团在这里的生意差。

  这里的老板很会把握男人的心理,梦佳城见多了风骚入骨的妓女,所以天堂乐园外的女侍是清一色清醇淡雅的打扮。

  “妙姐!”在这里妙纤手还是有她的地位的,她带来的人,自然也没人敢怠慢。

  带着天闲和方堰,妙纤手来到自己在天堂乐园的休息室。这地方方堰也算的上半个常客了,天闲却是第一次来。

  不过比起图拉国的胭脂楼,这里除了人多一点,别的却是比不上的,毕竟自然出生的“品种”没法和人工培育的相比。这里的女侍和胭脂楼比起来,实在算不得漂亮。

  有专人替妙纤手拿来点心,打来热水,让妙纤手净面。

  挥退来人,天闲和方堰算见识到妙纤手的另一面,桌上那不算少的点心被妙纤手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粗鲁的方式一扫而空,看得天闲和方堰目瞪口呆。

  “没办法,最近一天只吃一顿。”妙纤手满不在乎地道。为了孤儿院,她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所以一直拼命赚钱,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所以并不介意被天闲等看到。

  “有一颗善良的心,却又贪财如命,真是难得!我只是想不通,那次选美祢为什么不去?”天闲好奇地问道。如果路远还有一说,但作为同在梦佳城的妙纤手,不该得不到消息才是啊。

  “那段时间各地的富豪都集中在梦佳城,天堂乐园的生意极好,老板给我的奖金比选美的冠军还要多。我干嘛要去?”妙纤手揭开谜底,竟然是这么简单却又出人意料,不知道欧伦得知后会有什么感想。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出去转转。如果没什么事,我再来带你们去见老板。”妙纤手用面巾抹了把脸。虽然现在她出手的机会已经很少,但总不能光领薪水不做事,样子总还得装装。

  “祢忙吧!”天闲微微点头,妙纤手这才退了出去。

  “真有这种人?”等妙纤手前脚一走,后脚方堰就发起感慨来。作为炎龙集团在这里的负责人,梦佳城所有的风云人物他基本都了解,这妙纤手绝对是以贪财闻名的,只要给钱,她什么都肯做。

  当然,她总算还讲道义,不至于出卖先前的雇主。不过从今天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坏嘛。

  “想不通啊,想不通!”

  “有什么想不通?”天闲随手翻着妙纤手搁在休息室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小女孩才会感兴趣的东西,什么洋娃娃啦,小首饰啦,还有一些玩具。

  “大师兄,真有贪财的人,不是坏人吗?”方堰问道。

  “什么叫贪财?你只是没缺过钱而已,所以你不懂得钱的珍贵。”天闲拿起一个陶瓷的人偶,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大阿福形象,胖乎乎的脸蛋,圆圆的身子,很是可爱,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只手,显得有些突兀。

  “大师兄,你对那妙纤手有兴趣吗?”方堰不知死活地问道。

  “干什么?”天闲放下大阿福,看着方堰。

  “没什么,如果有兴趣,小弟我出钱。妙纤手可是自己开过价,她的初夜要十个亿。目前梦佳城里打她主意的可是不少,可惜因为人太多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招来其他人围攻。我想师兄你是不会介意的。”方堰坏坏地道。

  十个亿不是大数目,只不过因为打妙纤手主意的人在互相牵制,所以才一直拖着。方堰这么提议也是有私心的,

  以妙纤手和琳达的关系,只要天闲搞了妙纤手,他追琳达当然也方便不少。

  何况炎龙集团里花语、明心、苗秀那可都是不比妙纤手差的女人,只要天闲肯,那妙纤手还不是手到擒来。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方堰不自觉地就在脸上露出来。

  “暂时没这心情,等语姐没事再说。”天闲打破了方堰的美梦。

  继承了欲魔之力的天闲,若说对美女没兴趣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花语的事没解决,天闲或者多情,但绝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在花语的危机解除前,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即使是和苗秀、谢雅间的烂账,天闲也从来没有瞒过花语。

  “今天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跟我来了。”这时妙纤手也回来了,方堰识相地闭上嘴。这可是未来的大姨,不能叫她对自己产生反感,好容易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方堰可不打算出师未捷身先死。

  纤手招呼着两人跟她走。天闲悄悄将那缺了一只手的大阿福泥塑带上。

  天堂乐园的构造和一般的摩天大厦没有什么两样,下层是娱乐场所,上面则是办公地点,最高层当然是天堂乐园的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纤手和顶层的秘书打过招呼。看来这董事长对纤手很看中,秘书并没有刁难,纤手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门是那种很名贵的红木做成,敲击时发出很沉闷的声音。

  “请进!”声音很慈祥,很难将他和那个丧尽天良、不顾他人死活而使用借运之术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拧开门,懂事长办公室的装潢很是朴素,除了一张办公桌,几张沙发,就只剩下墙壁上的书架。

  整个办公室只在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人,显得很空旷,想必那就是纤手口中的董事长了,长相看来很是儒雅,带着金边眼镜,不知是年岁太大还是别的原因,头顶上是秃秃的。

  “纤手,来找我有事吗?”声音轻柔,仿佛是慈爱的父亲在和女儿闲话家常。

  “哦,没,没什么。”纤手低下头,不知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人,自己的心中就会产生迷惑,觉得欺骗他是很不对的事,但只要一离开这里,又会觉得有古怪,“我有两位朋友想来见见你。”

  “哦?纤手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就是这两位吗?”董事长终于有空打量天闲和方堰。

  正视着这董事长的目光,方堰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心神不定起来。

  “劳烦纤手引见,却一直没请教董事长大号,失礼了。”天闲清晰的声音将方堰的心神拖了回来。

  “不敢,不敢,我姓管!”管董事长忙道。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管先生。”天闲话里有话。

  “是吗?”这位管先生显然想装到底。

  不过有了刚才的体会,方堰可不会再上当,看这外表,仪表堂堂,一副金边眼镜勾勒出温文的气质,加上得体的穿着,实在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人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来。

  “其实我一进来就发现了,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生者的蓬勃,也觉察不到属于亡者的绝望。你究竟是什么人?”天闲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眼前的管先生。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管先生的脾气似乎好得很,即使在天闲咄咄逼人的语气下,依然保持着风度。

  “不明白不要紧,我想看看先生衣服下藏着什么。”天闲冷冷地道。依稀在脑海中,天闲已经有了一个影像,却始终无法真正把握到。

  “纤手,你带来的人太无礼了。请带他们走,我不欢迎这种客人。”管先生板起脸来。

  到这种时候,纤手也变的无所适从起来,毕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天闲所言,她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看到,总不能凭借一片之词,就去质疑一直帮助她的董事长吧?“天闲,要不,你们先走吧。”

  “不!我想,很多事还是早日解决的好,不然今天我一走,后果不堪设想。”天闲很固执地道。今天他已经揭穿了管先生的真面目,如果现在一走了之,那结果必然是这管先生将孤儿院所有人灭口。

  没有任何征兆,天闲纵身而起,一声巨大的裂帛之声,天闲倒射回原地,手中还提着半片西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天闲不屑地将手中的布片丢弃。

  “为什么你一定要自寻死路,而且还拖上纤手?”管先生没有站起来,他没想到天闲的身手居然这么快,使得这里的所有防护装置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董事长,你!”纤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就是那个一直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样的董事长吗?为什么如此冷酷的话他可以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哎!”叹息一声,管先生终于站了起来。纤手也看到了那没有衣服掩盖的身体,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是一副没有任何皮肉的躯体,白骨之下是鲜红的内脏,胸膛处明显是心脏的地方,一块鲜红的血块正在跳动,一条项链突兀地挂在那里。

  “果然是你们!”天闲似乎并不吃惊,方堰则一副要吐的模样。

  “天闲,你为什么总要管人间的事,这些明明和你无关。”管先生冷冷地道。

  “无关吗?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天闲坐了下来。刚才管先生坐着时他是一直站着的,现在真相大白,天闲反而轻松了。

  “人类的事该交给人类自己解决。”管先生推开办公桌。巨大的桌子仿佛没有重量,被他推出老远,办公室里多出一大片巨大的空地来。

  “他,他是人?”方堰翻着白眼,这种东西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

  “早在上个文明将灭绝时,地球上出现一批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人,他们的名字叫‘弃卒’,这些弃卒憎恶所有的活生生的人类。更憎恶高高在上的神明。这些人不需要生命的欢乐,舍弃了死亡的安宁,于是在那个文明灭亡时,他们中的一些人放弃了一部份生命,而成了这个样子。”天闲悠悠地道。

  这些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人已经无法用人的常理来推断了,他们甚至可以在阴阳两界自由往来,而且不需要去遵守神定下的规则。

  弃卒本身是悲剧的代名词。原本天地间并没有神魔之别,所谓的神魔都只是凭借着人类的审美观念来定义,加上神族的刻意引导,然后地球上才有了神魔之别。曾有一群人作为英雄,参加了神魔之战。战争的结果没人知道,两族达成了契约,可是却造出了这群弃卒。

  当年神族在神魔大战中是处于劣势的,最后的时刻,人类的英雄受命以五千之众,拖住魔族十万追兵。那些有着虔诚信仰的信徒们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为神族赢得了时间。

  但悲剧却发生了,为了和魔族的势力达到均衡,神族使用了最终极的武器,众神灭度,那是可以毁灭半个地球有生物质的死亡之光。五千英雄当时已经伤亡过半,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毁灭的流光,神族则趁机杀了回来,于是魔族不甘示弱地用出了“群魔乱舞曲”。此战两族伤亡惨重,但最无辜的却是人类的五千义士。

  原本以神魔两族的终极力量,任何一种都能叫他们死上十次,但两种能量同时施加的结果使得他们成为介于生死之间的活死人,千百年来遭受着肉体的煎熬,因此弃卒是悲剧的代名词,也是憎恨。

  他们这族人和心魔不同,无论什么魔物,即使将人间闹的再天翻地覆,但都不会想将人类完全毁灭,只是想要成为人类的霸主,但这群弃卒却不同,他们是真的恨!恨所有的生命!

  “天闲,你知道吗?我们早就注意你了。因为,至少你没有用不公平的评断施加在我们身上。”管先生慢慢冷静下来。

  “我知道,本来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凶魔会忽然变的聪明了,看来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天闲的心里本身也没什么绝对的神魔定义,而且知道神魔大战当年的真相。

  对弃卒,他谈不到什么厌恶,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眼光看待他们,但这对于被神魔人同时遗弃的弃卒们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对,你很聪明。我们的力量确实无法和神相比,但我们有神所不及的头脑,所以,我们选择放弃无比的力量,而进化出绝对完美的大脑。凭着这个,我们可以将神明玩弄于股掌之上。”管先生有些得意地道。

  “是啊,你们一直都在这么做,而且很成功,可是这次你为什么这么失策,你该知道,凭你的力量,是无法在我面前逃脱的。”天闲奇道。

  这群人是上个文明遗留下来的,一直在这个文明中扮演着极为不光彩的角色,很多事明明知道和他们有关,却总是抓不到尾巴。

  这次倒是例外,特别是自己手中按断了一只手的大阿福,正是管先生用来束缚妙纤手能力的法器。因为少了一只手,才使的妙纤手在以自己的身份参加赌局时会一败涂地。

  “失策?天闲,你不该这么说,就像我们几乎了解所有能够对我们购成威胁的神一样,你也该对我们有所了解,没有把握,我又怎么会在这儿和你废话,不过说起来你的资料倒还确实最少。我们只知道你曾参与过阿特兰提斯的毁灭契约,玛雅文明的流星风暴,以及和北斗七星关系密切,别的却一无所知。”管先生一点也不慌张,眼前的三人在他看来已经是死人了。

  “哦?难得你们居然知道那两件事,倒是真低估了你们,可是你有能力,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揭穿你?”天闲反问道。

  “我承认,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速度,可是这种侥幸不会再发生了。”管先生淡淡地道,不可察觉地,做出一个手势。

  “方堰,纤手,退!”天闲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急忙纵身而出,左手快如闪电,将方堰和纤手抛飞出去,右手则虚空连续拍出四掌。

  一声沉闷的气流激荡声,方堰和黔首已经摔成了滚地葫芦。董事长办公室的红木大门也被撞开,但此刻顶楼上已经空无一人。和天闲扯这么多,管先生正是为了把顶楼的所有工作人员打发走。

  天闲拍的四掌都击中了实体,因为速度太快,所以才感觉只有一个声音,四名彪捍的壮汉出现在天闲的面前。

  “你就凭借这几个人?”天闲不屑地看了看眼前四人。

  “看不起他们?他们可是等级很高的星神。”管先生朝后退去,一直退到角落,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将他隔离起来。

  “亢,鬼,娄,牛?”听管先生这一说,天闲不自觉地运足目力。却看到四人隐藏着的本神。

  “天闲?”被天闲喝破身份,四个壮汉也认出天闲。他们正是北斗第二星天璇星,阴精厄门星君的四宿族。

  “怎么回事?”天闲很奇怪。二十八宿分别归属于北斗七星座下,为什么二哥的属下会成为这姓管的走狗?

  “是熟人?那就更好了。这样打起来才更有乐趣。”玻璃罩中的管先生得意地道。

  “天闲,我们……”四宿也为难得很。天闲在天外可是很宝贝的,特别是北斗七星,对这个弟弟更是疼爱有加,要是自己等人和天闲动手有个闪失,星君面前那是无法交代的。

  “不想动手?那你们是想我毁了它吗?”管先生拿出一条项链,中央只一颗透明的珠子。

  “这……”四宿对看一眼,“得罪了,天闲。”四人说着就向天闲攻过来,当然,手底下是不会太认真的,毕竟有所顾忌。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哥呢?”一边打,天闲一边用星神特有的方式和四宿交谈。

  “天闲,对不起。我们也是不得以,二星君的真神就被那家伙封在手里的透明球中,我们不得不听他的。”鬼宿回应道。

  “就这个原因?”天闲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四宿这种上级星神居然会对这种小事束手无策。

  “天闲,我们不能冒险,只要我们一接近,他立刻就会发现的。”牛宿也道。

  “放心,看我的!”天闲虚晃一招,四宿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天闲的踪影,定睛一看,天闲正拿着刚才管先生的项链坐回了沙发上。

  “怎么回事?”不止四宿,管先生自己也蒙了。刚才只觉得阴风阵阵,自己打个冷战,刚一回过神来,就发现手中封印着天璇星的项链不见了。

  这下问题可严重了,封印着天璇星的项链在他手中其实是有其他用途的,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将项链毁了。

  “我说呢,数来数去,都不知道你靠什么压制戾气。”天闲将项链在手上随手甩转着,五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小心啊,天闲!”牛宿忍不住道。

  “八弟,不要转了,我受不了!”项链里传来清晰的声音。

  “星君,你没事?”四宿大喜。

  “本来没事,现在就难说了,我头晕的厉害。”天璇发着牢骚。

  本来他是处在混沌状态,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天闲一拿到手,就把上面施加的封印除去大半,就是不放他出来。这会儿他只觉得里面天旋地转,弄的他头昏脑胀。

  “二哥不是我不放你出来,而是你身上牵涉着很多人的生死。”天闲道。

  管先生用天璇星的真神作为抵抗戾气的法宝,作为阴精厄门星君的北斗第二星也确实可以无限制地容纳那种厄运凝结成的阴气。

  但如果现在将天璇放出来,结果就是所有凝结的戾气将会全部暴开,普通的人是无法承受这种冲击的,那结果就是管先生和那些他借运的孤儿将同时死亡。

  “我知道,一醒来我就发现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转了。”天璇在里面道。以他的能力,身体里多了那么多不甘的情绪怎么可能不知道。可现在不是昏睡状态,天闲这么折腾他可受不了。

  “二哥,你估计多久可以将这些异常的戾气恢复?”天闲把项链提到眼前,里面的天璇还是那样阴沉沉的模样,就是小了许多。

  “三天,”天璇在珠子中回答道。那里面是个绝对封闭的空间,天璇盘膝悬浮在正中,看着眼前天闲的血盆大口,天璇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哎,二哥,大哥他们的事你知道吗?”天闲随口问道。

  “什么事?”天璇一直是被封在项链里,怎么可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大哥和六哥都已经回去了,七哥和三哥的下落我也大体清楚了,可是四哥五哥却还是下落不明。”天闲道。

  “这样?其实我刚被封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了。我看你还是先去找你三哥吧。找到他,另外几个人的下落问他就可以了。”天璇想了想道。

  北斗七星中,第三星天机星真人禄存星君的能力可以洞察一切,找到他,一切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这样?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天闲那两手,都是从各路星神那偷师过来的,典型的半桶水,对与人间的事还能“卜而后知”,对于神界的事就没那么灵验了。

  把那边莫名其妙的方堰和纤手叫过来。因为纤手一直是借运的媒质,所以天闲小心地将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嘱咐三天后才可以取下来。

  “天闲,那家伙跑了。”将离开时,鬼宿才发现那管先生不见了。

  “没关系,由他去吧。”天闲一点都不着急。

  二哥既然脱困,借运的后果会直接反射到那管先生身上,一切诅咒的痛苦,都会双倍施加在他身上的,那时候恐怕他想死都难。何况像他们那种徘徊在生死彼岸的人,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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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乐园的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平息下来。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夜里,梦佳城依然充满堕落的气息,但在梦佳城城郊不远的地方,却站着五鬼一人六条影子。

  “八弟,我也要走了。你肩上的担子……”天璇星君已经失去了转生到这个世界的肉身,无法再逗留下去,只能选择离开人间回天外修养。可是这样一来,这次北斗七星下界的任务就很难圆满了。

  天璇有心将自己的职责托付给天闲,但因为已经先有了天枢、开阳的意外,如果将自己的职责交托给天闲,那天闲所要背负的未免太沉重了。

  “我明白,二哥,你放心吧。”做了那么久的兄弟,天闲自然明白天璇的意思。

  “八弟,你。”天璇看着天闲。忽然间,他觉得眼前的天闲有点陌生,但却令他觉得欣喜,因为那个在天外游荡的八弟终于长大了。

  “八弟,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一直很担心你。”天璇忽然没头没脑地道。

  “什么意思?”天闲不大明白。

  “在你的心中,我们始终感觉不到哪怕一点该有的温情。虽然我们身为天外星神,可是并不等于我们就是冷酷无情的。既然执掌人间恩怨,若是全然不懂人间情义,那就难免流于偏激。在玛雅人灭亡后星帝就发现了这一点,因此从那之后不到万不得已,星帝是不愿让你下界的。我想这次星帝一反常态要你下界,恐怕早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最让我高兴的是,你真的变了。八弟,无论是光还是暗的法则,既然是施与人间,就不能完全脱离人之心。”天璇语重心长地道。

  听完天璇的话,天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天璇所说的意思,星帝也曾对他说过,只是当时天闲有听没有进,经过这次三年的历练,天闲自己也把握到一点,只是没有天璇说的这么透彻。

  “好了,八弟,你不要想太多。刚才我只是说说我的感觉,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该送我回去了,我在人间的职责也暂时交给你了。”天璇看天闲好像不大明白,笑着道。他不想让天闲有太多负担。

  “好吧。”既然想不通,天闲也懒得去花心思,反正该明白的时候总会明白。修真之人各有所长,有时难免要弄些玄虚。

  “星空浩渺,星月争辉。北斗第二星天璇星,阴精厄门星君归位!”天闲划出符咒,熟悉的光幕又一次降落下来,笼罩着天璇和四宿。

  温暖的光幕缓缓旋转着上升、盘旋,带着天璇和四宿朝天外飞去,最后变成一点亮光,久违的北斗七星终于又亮了一颗……

  “方堰,事情怎么样了?”送走天璇星君,天闲有种更孤单的感觉,原本八人入世,如今却只剩下五人,而且没有一个陪着自己共御大劫。想比之下,无论是心魔还是光明神族,都不像天闲形单影只,幸好身边有像花语、玉蟾这样的红颜知己真心相伴。

  “很顺利!放心吧,怎么说我也在这里混了好多年,这点小事你就放心吧。”方堰道。

  “放心,你做事我能放心吗?”收起伤感的心情,天闲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方堰。

  “喂,你给我留先面子好不好?”方堰气的哇哇叫。他这几天和琳达的关系可是进步神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把时间都耗在那小姑娘身上。

  “你最好收敛一点。梦佳城的情形你该比我清楚,你这次接手‘家’,已经很惹人注意了,小心点好。”天闲不客气地打击方堰。

  难怪方堰,在梦佳城装孙子装了好几年,好容易有机会扬眉吐气,这次趁着重组天堂乐园的事他可是闹腾得很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大师兄,你越来越像师父了,这么唠叨。”方堰不耐烦地道。

  “方堰,方堰。”方堰没大没小的话说得天闲眼一翻,正要发作,外面传来琳达甜甜的呼唤。

  方堰趁机跑了出去,“大师兄,我先走啦。”

  “哼,不给你找点事做,你当我这师兄治不了你呢。”天闲冲着方堰的背影哼声道。

  接下来的几天,琳达几乎就没有机会单独出现过,而纤手更是被天闲支使绕着琳达团团转。在经过无数次和琳达单独相处失败后,方堰总算知道冲了太岁,陪尽不是,天闲才肯放他一马。

  梦佳城是个充满罪恶的都市,绝对不适合长期居住,更不适合那些身心都未发育健全的孤儿。小眉选择了继续留下,收容梦佳城不断制造出的悲剧。嫫嫫则带着一大半人离开这里,托庇到炎龙集团的产业下。

  日后,在三族大战时,这些人都成了星宗的子弟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纤手解决了心病,按照与天闲的约定,她跟着天闲来到玛雅神殿的入口处。

  天闲和守在门外花彩衣的魂魄聊了几句,却没有敢将花语的事情如实相告,只是推说花语身体不适。花彩衣虽然怀疑,却也只能相信。

  神殿的异空间还是那么绚丽多彩。第一次到这里来的纤手惊叹于造物的神奇,不时发出惊叹声。

  丢开包袱后,一直流转在她眼中的那种世故已经逐渐淡去。她也只是个少女啊,若不是背负着沉重的责任,现在该和她的白马王子在卿卿我我呢。

  “到了。”天闲忽然停步,只顾东张西望的纤手通地一声撞在天闲背上,娇呼出声。

  “到了?”顾不得撞的头疼,揉着被撞的部位,纤手从天闲背后好奇地探出头来。

  眼前是一堆泥土堆成的山,哪有什么宝物?看出了她眼中的疑窦,天闲解释道:“如意金钱是物欲的颠峰,拥有不断膨胀的力量。若不用生的力量将它完全掩盖,只要露出一点,它就能用不断增加的珍宝打开束缚。所以除了拥有生命的创世土,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封印它。”

  “这么神奇?”改变归改变,有些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听到一个钱字,纤手立刻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显得那么光彩照人。

  “有时我真奇怪,祢这么贪财。为什么却能保持一颗纯洁之心?”天闲觉得很无奈,先改变这位大小姐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别说那么多,我该怎么做?”现在纤手的注意力全在如意金钱上,哪还管天闲说什么,恐怕这会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浑然不知。

  “伸手。”天闲没好气地道。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纤手都听不下去,对他的话,纤手是绝对地充耳不闻。虽然没能看到如意金钱,但源自赵公明后裔对财富的先天本能,使她完全被吸引了。

  “我服了。”天闲无奈地抓住她一支手,反手虚空幻出一只透明的碗来,握住纤手手腕的拇指指甲在纤手脉门上划过,一股鲜血直朝天闲另一只手中所拿的透明碗里激射而出,转眼注满。

  到这时,天闲想不佩服纤手都不成了,就这样做纤手的注意力都还没移开。

  也因为天闲的注意力都被妙纤手那种对金钱的痴迷所吸引,所以天闲并没有发现,在他的指尖上所沾的一点属于妙纤手的血渍以极快的速度渗入了他的皮肤。直到此刻,天闲还没有明白,他所不能沾染的并不是杀戮,而是血腥。

  “吾,北斗第八星天闲,需借创世土一用,为此解开千古的封印。明血为引,热血为根,岁月依旧,反扑还真,开!”右手朝前一指,左手上的鲜血仿佛一只血红的利箭,朝着面前的土堆飞去。当飞到接近土堆一尺处时,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壁将血箭挡了下来,接着灰色不起眼的泥土在一瞬间变的金光灿灿,仿佛一座金山,纤手的眼睛也瞪的更大了。

  不过变化并没有就此结束,被挡下的血箭并没有因此落地,而是忽然沿着金山周围铺散开来,最后变成一张血红的大网将金山整个包裹在里面,血网慢慢缩小,金光则越加夺目。

  “血脉相连,魔器出土。起!”天闲念道。

  一声闷响传出,血网的最顶端出现一个缺口,接着一枚比黄金还耀眼的金钱慢慢从土中挤了出来,当金钱完全离开创世土的束缚后,血网朝里猛然收缩,最后变得只有拳头大小。

  血网也在此刻力量耗尽,落到地上。变成了一滩血渍。至于那脱困的如意金钱,此刻已经变的仿佛火热的太阳,耀目生辉。

  “喂,你是谁?”一声不太客气的通音传来,居然是那创世土发出的。这会儿创世土已经变成了一只银白的松鼠,那是地地道道的银鼠。

  “你是谁?”天闲还没来得及说话,在天闲袖中缩着的小灰却是忍不住了。两只颜色相似,体型相等的松鼠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起来。

  “怎么?小灰,找到伴了?”天闲开玩笑地道。

  那银鼠和小灰可是两码事,凡金银埋藏日久,其精气郁结,则生成金蛇银鼠。有其形而无其实,和小灰这种貘兽经千年而化形的东西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要,我要!”小灰一蹦一跳地跳到了天闲身上吵闹着说。

  “它?可是它只是个幻影啊。”天闲头痛地道,小灰就和小孩子一样,道理和它是说不通的。

  “不是,不是。”小灰急得在天闲头上跳来跳去。虽然会说人类的语言,但一些复杂的问题它就没办法解释了。

  “我是创世土所化,不是单纯的金精银魄。”还是那银鼠替小灰解了围。

  “哦?”天闲一呆,他倒是忘了这茬。创世土可以为精灵重新铸造身体,既然银鼠长期和创世土在一起,当然不会没有身体。

  “你肯跟我走吗?”天闲蹲下来,看着银鼠。既然它肯替小灰说话,该是也很喜欢小灰吧。

  “嗯,娘娘说过,第一个解开封印的人是创世土的新主人。”说着银鼠顺势跳到天闲身上,和小灰用一众兽类的语言交谈起来。

  “好重!”天闲肩膀一踏,险些出丑,这银鼠可不是小灰。无数创世土凝聚成一个银鼠,若没有容川汇海的力量恐怕真会被它压扁。

  “小心,小心!”银鼠正和小灰聊的开心,忽然叫起来,此刻它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甜美的女声。

  “怎么了?”天闲花了不少力气才解决了这家伙的重量问题。银鼠那可是站在天闲肩膀上,靠着耳朵,高八度的声音就这么在耳边响起,天闲也受不了。

  “你女朋友,看你女朋友,不能让她碰到如意金钱。”银鼠也不管天闲受了受不了,在天闲的肩头急的跳脚。

  “停,你先下来。知道你自个多沉?该减肥了。”银鼠的体重恐怕不比一座山差,这么一蹦一跳,它是舒坦,天闲受的了吗?毕竟天闲还是用的人类的身体,强度可没那么高。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一个淑女。”银鼠嗔道。比起小灰来,它可是人性化多了,却听的天闲大不以为然。

  “是‘鼠’女吧。”天闲打击她。

  “哼!不和你说了。”银鼠负气地从天闲肩头跳下去。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一时得意忘形了,别说是人,就是普通的山神那也扛不动她大小姐。

  丢了这个大包袱,天闲才有空看纤手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也奇怪,此刻感觉那如意金钱的光芒已经不再那么耀眼,但是却有一股更强的光线正照在纤手身上,而纤手则变的目光呆滞,正一步步朝着如意金钱走去。

  “快,不要让她碰到如意金钱。”银鼠看天闲还站着不动,顾不得再和天闲生气,急忙道。

  “怎么了?”天闲一头雾水。

  “快点把金钱收下来。”银鼠催促道。

  “好吧好吧。”天闲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银鼠既然是创世土所化,总该有点神通的。

  纤手已经快要碰到如意金钱了,天闲却后发先至,一把将如意金钱纂在手里。刹那间,如意金钱所有的光华都消失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天闲看着手中的如意金钱。

  虽然知道是三魔器,甚至日月银梭在他手中也有了一段时间,但他自己可能没注意,私心里,天闲是一直排斥自己是欲魔化身这件事,对三魔器的用处,天闲算不得完全清楚。

  “小心!”银鼠尖叫,那边纤手的柔夷则已经碰到了天闲手中的金钱。

  “干嘛?”看银鼠那么紧张,天闲忙把如意金钱一收。

  “你惨了。”银鼠幸灾乐祸地道。

  “到底怎么回事?”天闲有些气急败坏,这银鼠怎么老和自己打哑谜。

  “给我,把它给我。”一只手扯着天闲的手臂,是纤手。

  “纤手,乖,这个不能给祢。”天闲恶劣地拍着纤手的脑袋道,显然还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

  看到天闲这种不知死活的举止,银鼠怜悯地闭上眼睛。

  “你给不给我?”这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纤手就换了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曾经练过几年的功夫用到了天闲身上。

  “祢疯啦?”幸好这大小姐的身手不怎么样,不然这种川剧的变脸把戏恐怕没人能逃的过。

  “银鼠,这是怎么回事?”一边躲闪,天闲一边问道。

  “活该,这是你对淑女不礼貌的惩罚。”怕被流弹所伤,银鼠跳到高处,稳稳地坐那看大戏。

  “到底怎么回事?”这地方实在太小,虽然不会被伤到,但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啊。

  “一般人是受不了三魔器的诱惑的。只要一接触到,立刻就会成为其下的俘虏。刚才我叫你小心,现在出事了吧,你可别为了麻烦将如意金钱给她,不然后果会更严重,幸好只碰了一下,现在她只是暂时被迷惑,你就辛苦一点吧。”银鼠的话倒是越说越溜,比小灰可强多了,就是心思也比小灰损的多。

  “受不了。”天闲不耐烦地将纤手扫到一边,同样纵身跳到银鼠在的那块巨石上,“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等她没力气了。”银鼠懒洋洋地道:“不过我想她会有新花样的。”

  不用银鼠说,天闲已经知道了。那边纤手见奈何不了天闲,正换了一副样子,又变的媚眼如丝,正朝着天闲猛放电:“下来啊,干嘛躲着我。给我,把它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说着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跳起脱衣舞来。

  “受不了。”天闲看不下去了,纵身而出,一掌把纤手敲晕在地上。

  “可怕的威力。”总算平静下来,天闲也算松了口气。

  三大魔器的威力天闲算是真正见识,用于普通人的身体上,那实在太恐怖了,可以使一个人放弃理智,放弃自尊。可以说,三魔器在人间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

  象征物欲的如意金钱,象征愤怒的杀戮铜镜,还有自己手中肉欲的日月银梭,真得很难想像,当初创世三圣是如何制服三大心魔的。自己孤单一人,能担负起封印贪凶二魔的责任吗,何况那欲魔就在自己心中。

  战胜自己才是最困难的啊。天闲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如意金钱,和普通的铜钱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当天闲将心神透入其中时,才发现,其中是一个绝对虚无的世界,充满各种可以随意变幻,发出各种光芒的气体。这些气体不但可以叫人产生幻觉,更能藏在人们心中不断膨胀。

  虚无的物欲真的那么重要吗?天闲迷茫了。

  “嗯。”地上的纤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我怎么了?”

  刚才她只觉得忽然间拥有了一切,可是却被一个凶恶的家伙给抢了,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没什么?”天闲不想让纤手难堪,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是见语姐的时候了,还有更多的事等着自己呢。

  虽说心中满是怀疑,但纤手并没有再问起如意金钱的事。离开玛雅神殿,天闲别过纤手,孤身向西昆仑而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三十二章 起死回生

 

  “天闲,你来了?”天闲没去见王母,直接去找三神女。这次碰到的是杜二娘。

  “语姐的金身如何了?”天闲直言此来的目的。

  “已经修补好了。”杜二娘很感激天闲为赵清清所做的一切。所以对天闲很亲切。

  “那就好,在哪?”天闲问道。

  “放在琼浆池,你现在要吗?”杜二娘也曾年轻过,可以体会天闲现在的心情,而且她也为天闲对花语的心意而感动。

  “对,给祢们添麻烦了。”天闲觉得过意不去,三神女嘱托的事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有解决。

  而且因为这次的事,相比王母对三神女多少也有些心病了。等契约完成,就带她们一起去星神殿吧,以三神女的修为,继承三十六天罡之三也不成问题的。

  “不用那么客气。清清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你那么帮她,我们做这点事算的了什么。”杜二娘和蔼地道。

  “那我不打搅了。”天闲现在没有客套的心情。匆匆和杜二娘寒暄几句,就直奔琼浆池而去。

  取了花语的金身,天闲连最起码的礼貌都给忘的一干二净,连知会王母一声都懒,就匆匆离开了西昆仑。

  “语姐,我回来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月宗花明心的住处,天闲冲着房里叫道。

  “就知道小妹。”花明心的倩影出现在眼前。

  “姐姐!”同一个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好了,快点吧。小妹天天念叨你,都快把我烦死了。”花明心发着牢骚。

  “辛苦大姐了。”天闲连连打躬作揖。

  眼前花语就要恢复,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放下手中花语的金身,三神女那可都是手艺超群的人,被凝结的琼浆包裹在其中花语的金身似乎比活着时更漂亮,除了没有呼吸,跟真人没什么两样。

  “大姐,麻烦祢先躺下。我好移魂。”天闲冲着花明心道。

  “知道了。”花明心合衣躺倒。

  天闲则将花语的金身从琼浆中起出来,和花明心并排躺在一起。

  “银鼠,借点创世土用用。”天闲冲着一直跟着自己的银鼠道。

  现在小灰已经不用窝在他袖里了。银鼠的身体是由创世土而成,只要有土的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小灰就和它打了伙。

  地面随着天闲的话突出一块,接着蠕动变形,成了银鼠的样子。“拿去!”银鼠递过来一个泥球。

  “小气鬼!”看着手中指头大小的创世土,刚好够填补花语缺失的神力之源,一点多的都没有,天闲骂道。

  “哼。”银鼠的岁数不比天闲小,一点也不把天闲放在眼里。

  “神土补心,金身永固,不生不灭,元神归位!”天闲将创世土含在口中,以真气渡入花语的丹田,再把花语和花明心的手交握在一起,两手则按在明心和花语的印堂处,以星神之力催动花语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躯壳中。

  以天闲的双手为中心,两团温暖的黄色光晕沿着明心和花语的肌肤扩散开来,慢慢包裹住两女娇柔的身躯。黄色的光晕在完全罩住两女后就开始慢慢变大,变薄。随着天闲不断催动真气,两个光罩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一个更大的光球。

  “来去自如,各归本位。去!”天闲两掌虚空一错,原本巨大的光晕再次分成两个,朝花语金身移动的光晕中,有一个明显的人影在其中。接着光晕慢慢缩小,最后变成紧贴着两女的皮肤,在一片新的闪耀中,所有的异象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躺在那花语的美目也睁了开来。

  “语姐!”天闲兴奋地一把搂住花语。

  花语的劫数本身就是迟早的事,如今总算雨过天晴,在人间的天彗星的两半终于都经过了一次死劫,一别三载,这次天闲终于和花语重逢。

  “嘤咛。”不堪天闲热情的花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至于花明心则朝着花语打了胜利的姿势,悄悄吐了吐舌头,然后退了出去。

  “语姐,答应我,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天闲把花语的身体扳过来,正对着自己。

  “我!”花语的脸上一片潮红,似乎很不自在。

  “语姐,祢怎么了?不舒服吗?”天闲奇怪地道,虽然语姐很容易脸红,但也不至于这样啊。用手背试了试花语的额头,“语姐,祢没事吧?”

  “我没事。”花语的声音好像不大对劲。却勇敢地送上自己的香唇。

  眼前娇艳欲滴的模样,加上一副秀目微合,任君采摘的羞态,天闲哪还忍的住,轻舒猿臂,温热的双唇迎上花语的樱桃小口。两人头颈交缠,风光无限。

  “不对,祢不是语姐。”紧要关头,天闲一把推开花语,“到底怎么回事?”天闲盯着眼前的花语。

  “我,我……”花语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我来说吧。”花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但天闲掉头看到的却是花明心。

  “语姐,这是怎么回事?”天闲大致猜到了内情。

  “没什么,我们姐妹只是换了身体而已。”花明心现在脸上的表情充满花语特有的灵慧。

  “语姐,这种玩笑不能开的。”天闲捂着额头。

  创世土的神力是无可比拟的,被创世土重新锁定的元神除非经天人五衰而羽化,否则将永生不灭。也就是说,经创世土加固的身体,比大罗金仙的不死之身还要厉害。

  花语紧要关头来这么一手,现在天闲也没办法再恢复两人的身体了,除非干脆使天彗星合二为一,但那是天闲绝不肯做的。

  “什么?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花明心(花语的元神)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心中却是窃笑不已,天闲让明心和花语的元神共用一个身体,是以两人都恢复了昔日的神通,这点小事哪能不清楚,只不过是诚心整天闲的冤枉。

  花语一向心软,在接触到明心的内心后更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样喜欢着天闲,在完全无法藏住心事的情况下,两女达成这个协议,反正生米做成熟饭后天闲也没办法。

  对与生命几乎永远的星神们来说,天长地久是很可笑的,无尽的岁月使得他们看透一切。

  比起因为寿命短暂而去拼命争取一些虚幻东西的人类来说,他们并不介意分享自己的一切,否则花语怎么能容的下玉蟾、苗秀,何况明心和花语本是一体。

  “天闲。”取回属于天彗星的智慧,花语变的狡黠了许多,而花明心则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灵气,再不是那种理智的给人高不可攀的圣女形象。明明是花语的声音,偏偏自己抱着的是花明心的身体,天闲别提有多别扭了。

  而另一边花语的身体,却做着一些生涩的动作。

  “语姐,祢想想办法,这样不行啊。”天闲可怜巴巴地道。

  “怎么?嫌姐姐老了吗?你还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离开我。”花语俨然欲泣。

  天闲总算知道天彗星的厉害了。说到玩弄心机,恐怕天界根本没人是完整天彗星的对手。以往之所以花语那么好糊弄,那是因为明心和花语一分为二的缘故。少男少女情浓之时的甜言蜜语,现在也被花语搬了出来。

  “不,我没有,语姐,祢别误会。”凭心而论,明心也是难得的美人,特别是那种才华横溢的气质,根本不是世俗女子所能相比的。至于说青春不论那对天闲还是天彗都不是问题,问题只在于,一个习惯,和语姐相处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可以说,花语身上每一寸肌肤天闲都很熟悉,现在这么一搅和,总觉得怪怪的。

  “好了,我做主了,再说还不是便宜了你。你能容的下谢雅,难道姐姐就不行?”花语自说自话。

  “语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天闲无话可说了,花语比天闲大的多,只是因为本性温和才事事随天闲的意思,现在花语板起来脸来,天闲还真有些顾及。

  “天闲,你要知道。现在是在人间,不像在天外天时,众神换一个身体算不了什么。难道说你要明心带着我的身子去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吗?”花语看也差不多了,可不能把天闲吓跑了。

  “不是,就是有点怪怪的。”天闲搔搔头,“人类那种因为不得已产生的道德礼教我也不是很看中,只是语姐换了样子有些不自在。”对着花语,天闲常不自觉地露出幼稚的一面。

  “慢慢会习惯的。”天罗沙从花语(名字还是换过来的好。不然会乱套的)的手中洒出,变幻出夜空的美丽,室中暗了下来,带着些许怪异的感觉。

  天闲总算真正体会到天彗星的妩媚,少了几分生涩,多了一些缱绻,难怪当年以三心魔的力量,会为二女而反目。

  三人都是那种绝对理智的角色,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了正事,现在天闲总算有了伙伴,三人商量着如何对付现在混乱的世界。

  有了天彗星的智慧,倒是省了天闲不少事。当务之急是尽快凑齐新的三十六天罡,目前手头的人中,除了明心、花语,另外还有瑶池的四人,这都是随时可以拿来用的,玉蟾等人虽然是地煞之流,但现在的力量明显不够。

  说到玉蟾,天闲自然想起吴佩和柴文的事,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让花语留下暂时熟悉月宗的事务。

  花明心身体没有像花语那样经过多年的锻练,花语想要自如地使用就需要闭关一些日子。

  顶着花语的身体,花明心陪着天闲回到亡魂之森。两人回到亡魂之森时,也正是柴文吵着要离开的时候。

  天闲让她等着,这一等就是几个星期,实在放心不下吴佩,若不是朱少锋压着,恐怕她早就跑出去了。

  “让我走!”柴文的声音不大友善,好像随时可能翻脸。

  “柴文,祢就在等等吧。天闲很快就回来了。”是依娃。

  “不要再说了,你们一直在骗我,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依娃,祢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柴文怒道。

  “柴文,别生气,我回来了。”天闲适时出现,总算暂时平息了柴文的怒火。

  “你怎么才回来?”柴文咄咄逼人地道。

  “小文,天闲是为我耽误了一点时间。祢别生气,放心吧!一切有我们呢。”花明心从天闲身后现出。

  “语姐,祢!”花语失踪可比天闲还早,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看到她回来,欣喜之余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既然你们回来了,快和我回去帮四姐。”柴文现在可没心思和花语叙旧,一把拉着天闲就朝外冲。

  “柴文,相信我。祢不会想看到吴佩的。”天闲没有动,以柴文的力量当然就拉不动他。

  “我不管,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柴文的脾气好像没好多少。

  “去就去吧,只怕祢会失望的。”天闲知道柴文的为人,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依娃,丝丝和玉蟾呢?”刚回来还没沾凳子就要走,可是有些事情总得交代一下吧。

  “丝丝回去汇报任务进程,玉蟾姐有事回羊城了。”天闲不在,星宗很多事都是依娃顶着。朱少锋是军人,说到手腕那是比不上依娃的。

  “另外苗秀已经收到你出现的消息,叫你有空去看她。”依娃的年纪,这秀姐二字实在叫不出口。

  “辛苦祢了,依娃!”天闲点点头,“可能还要麻烦祢几天,我和柴文去一下,很快会回来的。”

  “没问题。”依娃几千年的岁月并不是白活的,很多事情虽然比不上天慧的理智,但也很看的开了,不会像小儿女一样要求什么朝夕相伴。

  如此,天闲在亡魂之森停留的时间都不超过半小时,就匆匆带着花明心、柴文朝风雨之都而去。

  “就在这里!”柴文带着天闲停在一家食品店门口,“四姐,四姐。”柴文推门叫着。

  “小文啊,祢回来了?”吴佩一身面包师父的打扮,身上穿着白色的围裙,头上还带着高高的白帽子,若不是早知道真相,很难将她和杀手界的血蜈蚣,精英学院的小美人联系到一起,倒是像极了家庭妇女。

  “四姐,祢没事吧?”柴文把住吴佩的手,仔细打量着,直到确定吴佩确实没什么问题。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祢,这次耽误了那么久,我很担心呢。”吴佩笑道。

  “四姐,都是我不好。”柴文一阵感动,“对了,我们……”柴文想告诉吴佩关于天闲的事。

  “小文,有人监视,晚上再来。”天闲的声音在柴文耳边响起。

  “哦,嗯?”柴文的话说到一半被打住,忙生硬地岔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四姐!”

  “好,那祢按这个地址去,明天晚上九点。”吴佩递给柴文一张字条。

  柴文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天闲给硬拖了出去。

  “你这么急着拉我去哪?”柴文挣扎着道:“为什么不带四姐一块走?”

  “晚上我们再去,希望祢到时不会太失望才是。”天闲看了柴文一眼,不想多做解释……

  天很快就黑了,柴文已经催了天闲好几次,但天闲却一直以时间还早推搪。

  “差不多了。”一直闭目养神的天闲终于睁开眼睛,黑暗中显得很耀眼。这里是一家小的可怜的旅社。

  “柴文,祢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天闲刚才闭上眼睛,就是在用星神之眼观察吴佩的动静,看到的一幕和白天大相径庭。

  “我知道了。”柴文急噪地说。

  “那走吧,这次祢跟着我。”天闲当先向外走去。

  “路走错了。”柴文发现天闲走的方向不对。

  “跟我走就是。”天闲不想多做解释。

  “这是哪里?”看着天闲一直走到郊外,柴文快抓狂了。不是因为这几年的杀手生涯懂得天外天的道理,加上深知组织处理叛徒的恐怖手段,她早就一个人跑了。

  “就快到了。”天闲朝前看着,前方有一栋幽静的别墅正矗立在一片空地上。

  “那是什么地方?”柴文也看到了。

  “吴佩的住处。”天闲很简短地道。

  “开什么玩笑?”柴文经常来这里,怎么不知道吴佩的家在这个地方。

  “委屈祢一会。”天闲忽然闪电出手,一指封死柴文周身大穴。

  “你……”柴文一惊,话说到一半就被天闲点了哑穴。

  “怕祢发出声音误事,只好先委屈祢一下。明心姐,劳驾祢背着她了。”天闲对花明心道。

  柴文眼中疑惧更浓了,天闲怎么管花语叫明心呢?

  “怎么?怕小妹吃醋?放心,我会保密的。”花明心打趣天闲。和天闲的关系确定后,花明心对着天闲也不是那么严肃了。

  “大姐,拜托。我的麻烦够多了!”天闲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自己不排斥美女,但柴文这种麻烦人物还是免了吧,出人命的。

  “咯咯,快走吧。”花明心娇笑出声,难得看到天闲服软呢。

  以这两人的身手,即使是带着一个人,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别墅里。毕竟那些派来巡逻的只是些小喽罗,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被打发来干这个的。

  “来嘛!”妖艳的声音从一个房间传来,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刺耳。柴文却脸色一变,相处多年的姐妹,吴佩的声音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我来了。”是个陌生的男人嗓音。

  天闲和花明心悄悄掩近,室内两人做梦也想不到有人居然能摸到这里,而且还能无声无息地悬挂在空中。

  柴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那个是吴佩吗?穿着性感的粉红薄纱睡衣,正腻在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男人怀里。

  那男人不但个头矮小,相貌委琐,而且浑身黑的像炭,实在是让人恶心到极点,难为吴佩居然能忍受的了。

  吴佩的手上还拿着一只盛满血样葡萄酒的高脚杯,喝上一口,再用嘴度给那侏儒状的男子,看得柴文一阵恶心。

  “老鼠,你这次怎么也失手了?”吴佩咯咯笑着从黑侏儒怀里做起来,足足高出那怪物一头都不止。

  “别提了。”黑侏儒的头刚到吴佩的胸前,格着睡衣在吴佩的胸前一阵吮吸,弄的吴佩娇喘连连,胸前更是透明一片,乳房上象征诅咒的黑蛇变大了不少。

  “坏死了!”吴佩嗲声道。

  “祢不知道,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个怪物,居然能把我的子弹用手接住。”黑侏儒到现在想到那一幕还觉得后背发凉。当时明明离得很远,但他还是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像冰一样刺在他的身上,吓的他头都不敢回地跑了回来。

  “是个什么样的人?”吴佩问道。

  “没看清楚。反正是个男人,一身白色长衫,当时他明明站在那里,可是用我的第六感去观察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黑侏儒脸色有点发白。

  “那他是不是长头发?一直到肩膀上?”吴佩想到天闲。

  “不是,要不是因为那发型,我会当他是女人呢。”黑侏儒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了,粗暴地将吴佩掀翻,矮小的身躯就这么压在吴佩的身上,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娇弱的呻吟。天闲和花明心还好,柴文已经快气炸了。

  “明心,黑侏儒的能力可是强得很。”天闲小声道。

  “我知道。”不用天闲说花明心也知道这事,那是在神界流传很广的一件关于北欧神后茱丽芙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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