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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 个 女 儿 做 老 婆(作者:何不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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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一章 女流浪汉

那个戴着惨白面具的女人还在那里轻幽幽地旋转,春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进来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在春天的花香里旋转的女人越来越朦胧,她缓慢的唱腔和更加缓慢的动作,如同死亡对人生的缓慢啃噬,如同一只白胖胖的蚕趴在你青春的肌肤上明确无误地吞噬着时光。你感到恐怖却有无可奈何。在这样的吞噬中,有人会更加坚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也有人会颓废地挥霍人生。
  当然也会有人可能什么都不会想,只会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凉。这时安铁就感觉到白飞飞的手有些发抖,因为白飞飞的手又紧紧抓住了安铁的胳膊。安铁觉得自己能够感受一些白飞飞此时的惊慌,有一些东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机会抓住,你将会和这个眼前的幽灵一样,成为一个在黑夜里不停叫门的哑巴,这种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边,但他却永远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飞飞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而且冰凉冰凉的,白飞飞的眼睛一直盯着安铁看,慌乱而激动。安铁搂了白飞飞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飞飞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安铁和白飞飞俩人,安铁叫来服务员问李海军去那了,服务员说:“那位先生结完帐走了。”

  安铁问:“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服务员说:“没有。”

  在送白飞飞回家的路上,安铁给李海军打了几个电话,手机一直关机。一路上,白飞飞出奇的乖,很少讲话,快到白飞飞家楼下的时候,白飞飞小声说:“我还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

  安铁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白飞飞说:“瞳瞳睡的不是双人床吗?我和瞳瞳一起睡,瞳瞳也要人照顾啊,你又不方便。”

  安铁说:“那麻烦你了。”

  说完俩人一路静静地回到安铁那里,安铁觉得和白飞飞在一起不应该这么安静的,好像应该很轻松地说些什么,但这是一个奇怪的夜晚,安铁也什么都不想说。

  回到家里,瞳瞳还在床上看书,看见白飞飞和安铁一起回来,瞳瞳很高兴。白飞飞把安铁扔在一边,只顾和瞳瞳说话。

  白飞飞搂着瞳瞳说:“小美人,怎么样了?”

  瞳瞳有点羞涩地笑着说:“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快。没事了。”

  白飞飞说:“别乱走,小心伤口裂开了,这两天白姐姐过来照顾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瞳瞳天真地仰起脸,兴奋地说:“太好了,我还没跟别人一起睡过觉呢!”

  安铁站在一边,也找不到什么话要说,就向白飞飞和瞳瞳道了声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安铁心里有点空空的,感觉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都怪怪的。安铁听到卫生间传来叮当的响声,估计是白飞飞在洗漱。

  安铁皱了皱眉头,白飞飞一直让安铁很迷茫,有时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飞飞是一种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白飞飞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安铁觉得自己非常了解白飞飞,就像白飞飞了解自己一样,有时候,却又感觉对白飞飞一无所知。自从和白飞飞有过一夜情之后,白飞飞表现得毫不在乎,后来白飞飞到全国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据她自己说在外面的这半年,她喜欢过两个男人,回大连后又和一个男人同居了近两年又分手了,此后,她的男朋友就三天两头换,你都搞不清她到底交了多少个男朋友,甚至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但安铁一直觉得白飞飞这些年来一直就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她独自出去旅游的那半年安铁也觉得白飞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感觉让安铁非常奇怪。就像李海军一样,安铁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李海军也好象从来都是和安铁在一起的,即使他也经常出去旅游,而且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但安铁就是觉得白飞飞和李海军6年来天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那一年,白飞飞在安铁请她吃过那顿饭后突然就消失了。

  在白飞飞走的那半年里,安铁不停地和各种各样的女人纠缠,这些女人当中有网友,有经常泡吧的小白领,有在婚姻的围城里空虚寂寞的少妇。安铁真诚而动情地和她们一起赤裸裸地面对着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夜晚,互相用对方的体温给这荒凉的人生些许温暖。时间一长安铁开始烦躁,空虚得不行,和安铁在一起的女人们,开始的时候都热情如火,但很快这些女人就像烟雾一样各自散去,不留下一丝踪迹。回头碰上或者聊起来的时候就跟不认识你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道,安铁和这些女人们的想遇与缠绵,就像在一列长途客车上打盹之后的一次陌生而热情的谈话,目的地一到,大家又回归各自的生活轨道。

  就在一天晚上,安铁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吧的一角,一个人在那里低头喝酒抽烟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在他的对面坐下,拿着一瓶酒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安铁抬头一看,是白飞飞,她就像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安铁看见白飞飞,心里很激动。

  “妈的,你跑那去了?大半年了也没个消息。”安铁冲口而出。

  “怎么?想我了?”白飞飞笑嘻嘻地说。

  “还真有点想你,我是个诚实的人,不说谎。”安铁笑着说。

  “我还不知道你,狼子野心,老实交代,这段时间又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啊?”白飞飞说。

  “操!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我不就是在酒吧嘛,有什么说的,说说你吧,这半年都干嘛了?”安铁到现在才想起问白飞飞的情况,仔细看了看白飞飞,看见她身上穿着一身竖条蜡染的坎袖连衣裙,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原来的长发现在剪成了小平头,全身打扮极其简洁素雅,惟一没有没有改变的是手腕上的那条纱巾还是那么鲜红,就这一点红,使她整个人跳动起来,从而使她整个人显得异样的妖媚。

  “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白飞飞说。

  “美女见多了,像你这么美的美女还真是少见。”安铁说。

  “小子还那么会说话,这样的话,对女人总是管用。我这半年我见过的有性格的男人不少了,像你这样我看得顺眼的还真不多。”白飞飞笑着说。

  “这么说,还认识不少男人啦?快点说说。”安铁说。

  “那当然,我是谁啊,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喏,都在这呐。”白飞飞开心地拿出一个大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拿出一大叠照片。

  安铁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看完,看得安铁眼花缭乱,从四川到贵州,从贵州到云南,从云南到西藏,简直把中国的西南翻了个底朝天,其中还有跟各种各样的男人的合照,有两个频繁出现的男人,引起了安铁的注意。抬起头,看了看白飞飞,试图从她的亮闪闪的眼睛里捕捉一些什么?可是安铁什么也找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白飞飞这大半年一点也不寂寞,而且能感觉得到,在白飞飞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铁回忆着几年前的白飞飞,听着白飞飞在隔壁和瞳瞳的说笑,有一种时空异位的感觉,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三十二章 穿婚纱的少女

接下来的几天,白飞飞几乎每天都要来照顾瞳瞳。瞳瞳也基本好了,伤口已经愈合,可以满地跑了,只是不能做大幅度的运动。这些天,安铁给秦枫打了几个电话,秦枫不是不接就是把电话挂断,安铁想等秦枫先消消气再说吧。李海军的电话到是打通了,但这小子什么也不解释,只说那天心里郁闷就先走了,安铁也没有深问。
  一天傍晚,白飞飞买了一些菜,挽起袖子准备下厨,瞳瞳说让她来做饭。

  白飞飞说:“你歇着,刚好做什么饭?别人看到还以为你叔叔虐待你。”

  瞳瞳愉快地说:“我好了呀。”

  白飞飞瞪了瞳瞳一眼说:“小妮子不干活还不舒服了,你给我好好呆着,把伤彻底养好,过两天我还要给你拍照呢,腿不好怎么拍?”

  瞳瞳兴奋地说:“真的啊?哪天拍?”

  白飞飞看着安铁问:“你哪天有时间?”

  安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感觉轻松而愉快,他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不知什么原因,生活总是让安铁觉得紧张,一种很难调和的紧张。

  安铁轻松地说:“这几天哪天都行?”

  瞳瞳马上说:“那就明天?”

  白飞飞笑着说:“小丫头等不及了,明天你能行吗?”

  白飞飞眼睛看着安铁征求意见。

  瞳瞳马上说:“可以的可以的,你看我都能跳了。”说完,还真轻轻跳了两下。

  安铁呵呵笑了起来,说:“那就明天吧,难得丫头这么有兴致。”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饭就做好了。吃饭时,白飞飞对安铁说:“明天多带几套瞳瞳的衣服,前些日子我陪瞳瞳买的那几套就行,然后到我店里去选几套,在店里拍一些室内的然后,我们去拍外景。”

  安铁说:“好!”

  就在安铁说“好”的话音刚落,门突然开了,秦枫走了进来。

  屋里几个人都一愣,白飞飞脸上有一些尴尬,但马上轻松地和秦枫打招呼:“秦枫来了?我们正商量和瞳瞳拍照的事呢?”

  秦枫一进屋看见白飞飞在,本来脸色就阴沉沉的,这下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听到白飞飞和自己打招呼,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说:“哦,我刚路过这里,想起我的录音笔忘这里了,我正准备去采访一个人,顺道来拿一下。”说完就直接进了安铁的房间。

  安铁也马上跟了进去,关上门,安铁笑嘻嘻地说:“小脸这么严肃,还生气呐!”

  秦枫找到录音笔一边往包里装,一边冷淡地说:“我没生气,安铁,我想你应该仔细想一想我们之间的问题,这不是玩笑,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谈。”说完出门和白飞飞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白飞飞看了看被秦枫带上的门,又看了看安铁,问:“和秦枫吵架了?好像很严重?”

  安铁尴尬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她老是半夜上班,搞得我们生活一团糟,正常的冲突,呵呵!”

  在瞳瞳面前,安铁对白飞飞说了谎。

  白飞飞说:“你也得理解一点秦枫,做一个名牌节目压力很大的,把一个节目做成名牌不容易,要想保持一个节目总是很火更不容易,秦枫付出了很多。”

  安铁说:“这我知道,可是——不说了,吃饭吧,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一早,瞳瞳已梳洗停当,安铁还没起床。昨晚,这丫头就把那几套衣服翻来复去试,叮咣地整了半夜。

  安铁刚睁开眼睛,就见瞳瞳把头探进来说:“叔叔,起床了,我早点做好了。”

  安铁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说:“丫头,怎么起这么早啊?”

  瞳瞳大声地说:“不早了,8点了,你要再不起来,白姐姐就等急了。”

  安铁笑着说:“是你急了吧,她啊,估计还在睡觉呐,好好好,你先吃吧,我马上起来。”

  安铁起床时,瞳瞳早已把一切收拾停当,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等安铁吃饭。安铁看到瞳瞳那付积极的样子感觉很有趣,急急忙忙吃完饭,就和瞳瞳去找白飞飞。

  到了白飞飞的影楼,白飞飞看见瞳瞳大包小卷的带了不少,看了看瞳瞳带的几个小包,笑着说:“带的还挺全乎哈,像要出国旅游似的。”

  瞳瞳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羞红了脸,眼睛还是忍不住在影楼的四周看来看去。

  白飞飞说:“来!瞳瞳到后面的试衣间挑些服装,看看喜欢什么?”

  瞳瞳和白飞飞进了试衣间,安铁就在影楼里转来转去的瞎看。安铁走进一个小房间,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装裱好了的照片,有生活照,写真照,婚纱照,分门别类排放着。

  在一个角落里,安铁发现了一大堆白飞飞这些年在全国各地的采风照片,就蹲在那里仔细地翻看着。一个长相很男人的男人照片进入了安铁的眼睛,安铁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男人叫余路,那年白飞飞去西南流浪时,和这个男人一起在云南一个不知名的农村生活了三个月,这个男人应该算是白飞飞承认的第一个正式的男朋友,白飞飞是在一个偏僻的农村公路上和这个胸前披着块红布的男人相遇的。男人胸前红布上写着“徒步走遍全中国,体验不同的中国人生”,那几年,许多人都在路上这么走着,在经过了市场经济、大学不分配、下岗、扶贫之后,许许多多徒步走中国的人,成了整个动荡的90年代最后的动荡风景,这片风景随着一个叫余纯顺的人死在罗布泊而定格在人们心中。

  与白飞飞分开后,这个叫余路的男人最后在靠近云南附近的西藏一带失踪,每次白飞飞讲起这段故事时,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白飞飞的眼睛本来平时总是亮晶晶的。

  安铁正蹲在那些照片旁边胡思乱想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像个贼似的,看什么呐?”

  安铁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明知故问!”

  白飞飞看了那些照片一眼,眼睛还是亮晶晶的,说:“准备好了,开始拍照!”

  安铁本来担心白飞飞看见这些照片会伤感,但白飞飞没有,还跟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

  安铁跟白飞飞走进了摄影棚,刚进去一看,安铁就惊呆了。

  瞳瞳穿着一身洁白而简洁的婚纱站在摄影棚中央,化了淡淡的妆,肩膀裸露着,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此时摄影灯还没开,瞳瞳像一个美丽的影子一直在安铁眼前晃动。已经一米六几的瞳瞳单薄的身体穿着这套婚纱就更加显得灵动而飘逸。

  “太漂亮了,瞳瞳!”安铁实在忍不住赞叹起来。

  瞳瞳被安铁这么直接的一称赞,脸红红的站在那里羞涩地笑,更显得粉嫩娇柔。

  白飞飞兴奋地对安铁说:“你就瞧好吧,让你惊喜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白飞飞在室内给瞳瞳拍了一系列各种风格的照片,瞳瞳的美被白飞飞彻底挖掘了出来,每一次闪光灯一闪,安铁的心也跟着一闪。

  拍完室内,白飞飞、安铁和瞳瞳再加上白飞飞的摄影助理一行人又来到海边,进行室外拍摄。在拍摄中,瞳瞳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安静。用白飞飞的话说就是:“现在能拍出瞳瞳的本色自我了。”

  最后拍的一组照片是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瞳瞳穿着婚纱在白飞飞的指挥下做着各种姿势。被白飞飞折腾了一天,尽管很累,瞳瞳还是很高兴地和白飞飞配合得很好,终于听白飞飞说了句:“最后一个镜头了,拍完收工,瞳瞳你转过身去,把背影对着我,脸侧一点,好,抬头看海面,往远了看,好!”就在白飞飞说好的时候,瞳瞳突然身体一晃,差点从礁石上摔下来,站在瞳瞳附近的安铁赶紧伸出手去准备搀扶一下,但瞳瞳摇晃了几下,又站住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白飞飞在背后说:“太好了!my god!一级棒!”

  安铁回过头去问:“怎么这张很好啊?”

  白飞飞兴奋地说:“是啊,画面里出现了你的一只手,瞳瞳的身体在礁石上晃了一下,身体一倾斜,正好你的手就伸了进来,照片立即就动起来了,太好了,你过来看看,今天就拍到这里,收工!”

  安铁和瞳瞳过去一看,的确,照片里的大海一望无际,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远方,这时候,一只手从伸进了画面,仿佛要拉住这个将被风吹走的美丽天使。安铁看了半天,没说话,最后看看白飞飞说:“太好了,你牛啊!”

  白飞飞很是兴奋,对安铁说:“给这个照片取个名吧?叫什么呢,叫《海边的天使》?不行太俗。就叫《穿婚纱的少女》?你看怎么样?”

  安铁说:“就叫这个吧,很经典啊,很多名画的名字都用这种句式取名,呵呵!”

  在他们热烈讨论取名的时候,瞳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礁石那里躬着腰收拾着摄影道具。

  一阵海风吹过,从背后看,仿佛一个少女正在面对大海祈祷!
[ 此贴被神d魂颠倒在2007-08-28 20:45重新编辑 ]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三章 我们互相路过

在海边拍完照片,一行人找了个饭店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走。
  吃饭时,瞳瞳吃得很少,不停地晃着脑袋,皱着眉头,安铁和白飞飞问她那里不舒服,她说没事。

  在回来的车上,大家都夸瞳瞳今天超级漂亮,简直是无敌青春美少女,而且是高贵清纯有着迷死人的活泼和忧郁气质混合的美少女。反正夸奖瞳瞳的词乱糟糟的又多又肉麻。瞳瞳一边听着一边羞涩地笑,不自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安铁发现在人们的夸奖声中,瞳瞳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一边笑还蹙着眉头,手也不断地揉着眼睛。

  安铁再一次问瞳瞳:“没有那里不舒服吧?”

  瞳瞳还是摇着头说:“没有!”

  白飞飞坐在驾驶员的位置,还在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今天拍的照片和瞳瞳的表现都不错。一路上,白飞飞精致而粗野的打扮和这辆通体漆黑的敞棚吉普车还是引来了路人的无数注目。白飞飞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注目,毫不在意地扭头和安铁说笑。
  终于,在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瞳瞳小声对安铁说:“叔叔,我有点头晕。”

  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说:“是不是着凉了?”

  瞳瞳说:“没有,就是头有点晕,看东西有点模糊。”

  安铁说:“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飞飞转过头说:“怎么啦瞳瞳?”

  瞳瞳说:“没事。不用去医院。”

  白飞飞把助理送回影楼后,跟着安铁和瞳瞳回到安铁家,安铁打算挑几张照片给瞳瞳做一本相册,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瞳瞳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不停地揉着眼睛,一改早晨的兴奋模样。

  “瞳瞳,头还晕吗?”白飞飞关心地问。

  “好点了。”瞳瞳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却越来越蔫了。

  “呵呵,今天可是把这丫头累坏了,怎么样?模特不好当吧?”安铁一边看照片一边笑着说。

  “是啊,这一天下来还真把瞳瞳折腾够戗。”白飞飞轻轻搂了一下瞳瞳的肩膀,接着又说:“瞳瞳,要不你先睡一会吧,我和你叔叔帮你挑。”

  瞳瞳勉强笑了一下,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瞳瞳进房间后,白飞飞对安铁说:“你跟秦枫最近怎么啦,好象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我让秦枫误会了?”

  安铁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看了一眼白飞飞,说:“跟你没关系,别瞎联系。”

  白飞飞长嘘口气,瞄着安铁道:“那就好,别因为我耽误你终生大事那就不好了。你小子也该收收心了,秦枫还是挺不错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这样的姑娘上哪找啊。”

  安铁苦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的终生大事吧,你也不小了,别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小女孩,赶紧找个男人吧。”

  白飞飞笑了笑,用手捶了一下安铁:“赶紧把和秦枫的矛盾处理一下吧你,男人又不是萝卜白菜,出趟门就能到手啊。还说我呢,你不也跟我爸似的。”

  安铁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我好像记得有一位名人说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知道这位名人是谁吗?”

  白飞飞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拉过安铁的手使劲拧了一下:“要死了你,当面让我下不来台,那么多年了,我随便说的一句话你还记得,也真难为你了。”

  安铁“哎呦”一声闪了一下,笑道:“白大侠是谁啊,说过的话我当然要记住了。”

  白飞飞深深地看了安铁一眼,说:“是吗?”

  安铁严肃地说道:“是啊,还做笔记呐!”

  白飞飞哈哈大笑起来:“你就忽悠吧,继续忽悠!小子,给你提个醒,你就这样去忽悠秦枫,保准没问题!”

  一说起秦枫安铁就有一些烦躁,道:“秦枫就没有那么好忽悠了!”

  白飞飞突然很认真地说:“安铁,要是你真的爱秦枫就好好把握,别错过了,有些东西一错过,就永远消失了!”

  白飞飞说完,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这时,夕阳正挂在天边,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把安铁和白飞飞包裹在明亮的光线中,两个人的影子靠得很近,有些飘忽地紧紧跟在各自的身后。客厅里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身上的阳光异常温暖。

  安铁看着白飞飞,突然有一种想把白飞飞抱在怀里的感觉。这是一种温暖而单纯的情感,这么多年,和白飞飞在一起的时候安铁总是有这种感觉,仿佛眼前的白飞飞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很多时候,安铁觉得白飞飞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他喜欢听白飞飞讲她经历的一切事情,他总是怀着新鲜而好奇的心情投入白飞飞的讲述,仿佛自己就是哪个故事的经历者,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毫无二心的旁观者,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去爱去恨,他只是等她在高兴了或者受伤的时候,走回自己身边说,看,那些,我经历过了,有意思吧!。;nb白&马+书#院xgO

  那一年,白飞飞在西南一片逛了大半年回来后,带回一大堆照片。安铁花了好几天时间听白飞飞讲述着那些照片拍摄时的情景,如同自己陪同白飞飞走过看过爱过一样。

  白飞飞拿着那个叫余路的照片对安铁说:“看!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离过婚,也有过小小的成功,还有更大的失败,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他在看一切东西的时候仍然那么新鲜而富有激情,这一点他比你强,安铁,其实你是一个脆弱的男人,生活中的很多打击对你都是致命的。你貌似坚强,其实非常脆弱,于是你用自嘲和愤世嫉俗来保护自己,来掩盖自己的慌张。这种不良的情绪在你体内不断地积累,使你痛苦不堪,却又无处排解,你不断地向生活低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久而久之,你和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一样,生活暗淡无光,对社会对自己都不满意,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很快你就会和他们完全一模一样了。”

  安铁听白飞飞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一层层地往外渗着细密的汗珠,脊背一阵阵发凉,白飞飞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白飞飞越说越激动:“当我在路上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拦住了这个男人,然后我们一起在云南的乡下住了下来,我们一起路过了云南很多著名的风景,但那只是路过,我们在更多的毫不著名的地方耽搁得更久,在那些无名的偏僻山村,我们的心更加塌实,那些地方的夜晚和天空对我们更有意义,那些地方的星星就是我们的心,它们属于我们。心之所在,就是最美的风景。那时候,我确定我爱他,就像爱着那些夜晚和星星,它们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为我生命的中途定格的风景。”

  白飞飞说着说着就哭了:“后来,我们分开了,我们都知道,自己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他有他的方向,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们只是在生命的中途交叉相遇,我们谈谈话,看看星星,一起记住一些重要的夜晚和吹过你身边温暖的风,我们彼此路过对方,那些星星和流萤就是我们生命中的痕迹,那些光亮被我们看见了,那是我们暗淡的生命中,一道道伤口上开出的花,我充满了感激。我们分开后,他在云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失踪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上。是,他消失了,但我一部分的生命因此而生动着。”白飞飞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说:“哭一顿,好多了!”

  安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被白飞飞深深地感动着,对白飞飞生命中的那个男人,不但没有嫉妒,反而充满了感激,就像他给了自己一件极其尊贵的东西一样。

  安铁当时想问白飞飞,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安铁咽了回去。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四章 陌上夜话

有一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像余路之于白飞飞,像李小娜之于安铁。他们相互在各自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然后又与你擦肩而过,又与某个人在另外的岔路相逢。或许他们会一直走下去,或许还是不知什么原因再次分别,再次成为彼此的过客。
  而永恒是虚无而不可把握的吗?

  安铁看着坐在落地窗前发愣的白飞飞,阳光暖洋洋地照在白飞飞和安铁的身上,时间变得慵懒而停滞不前,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起来,安铁的心也变得迷茫而忧郁。

  两个人坐在黄昏的阳光中,好一阵没说话。最后还是白飞飞打破了沉默,说,我该回去了。

  白飞飞走后,安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阳光还是慵懒地照在眼前的地板上,细微的反光使安铁眯起了眼睛,仿佛想找些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到,但安铁随即发现,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数的微尘在阳光中飞舞,安铁有一些吃惊,这么干净的房间,那来这么多的微尘呢?它们那么活跃地在你的眼前,你却从来发现不了它们。

  安铁正在迷思之中沉浸着,突然,电话响了,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hello!安先生吗?我是吴雅。”电话是女房东打来的。

  “吴小姐有什么事?”安铁懒洋洋地说。

  “我的计划有变,过两周左右就要回国了,有两件事情想请安先生帮忙。”吴雅娇滴滴地说。

  “说说看,能帮的一定。”安铁说。

  “第一是房子问题,你那里方不方便住,我付房租,就是感觉住在自己家里舒服一些,再说还有你这个帅哥做伴,我会觉得很愉快的。”

  “还有什么事?”安铁不置可否地应着,心里却想:“操,你也不问问我是不是愉快。”

  “另外就是我这次回国准备做一个世界服装品牌的中国总代理,中国总部就放在大连,安先生不是做时尚的吗,我想请你帮我约一些大商场的服装经理见见面,我需要建立进驻商场的渠道,我想你应该和他们比较熟吧。”吴雅很直接地说。

  安铁心想这个倒没问题,做时尚编辑这几年,这个城市各大商场的老总和服装香水化妆品楼层的经理基本上都熟悉,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没问题。”安铁说。

  “太好了,谢谢安先生,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拜拜!”这次吴雅挂电话倒是很爽快。

  安铁重新往沙发里面挪了挪,这是一个美丽而虚无的黄昏,也是一个靠近永恒的黄昏。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但是,只要你想,那些东西就会靠你近一些。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公司的赵燕打来的。看来,这还是一个女性化的黄昏,美丽的事物总是和女性联系在一起。

  “安总,晚上周总想跟你吃个饭,冠名的事情有眉目了,想跟你商量一下具体细节。”赵燕干脆利落地说。

  “他自己怎么不跟我打电话啊?架子这么大啊,改由你通知了?呵呵!你去吗?”安铁缓了一下神,感觉离现实近一些了。

  “周总正在客户那里不方便吧,他刚打电话通知我的,我也去。7点钟,在仙人阁6号包间。”赵燕说完就跟安铁挂了电话。

  安铁一向欣赏赵燕干脆利落的作风,一个漂亮干练,做事几乎滴水不漏的女孩子,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总是想着把事情做到最好,交给她办的事情都不用操心。那种职业女性的优雅风韵在她身上几乎无处不在,无论她在工作上处于什么角色,在和你交谈的时候,她都有本事和你一起以平等的姿态商谈。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敢在智力上小瞧她,一般的男人在她优雅理性的态度下,即使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只能远远地干着急却找不到角度靠近。赵燕也不小了,还没谈恋爱,好像她最大的满足就来自于工作上的成功。

  接完赵燕的电话,安铁一看表快6点了,于是起身到瞳瞳的房间,见瞳瞳正在闭目养神呢。丫头靠在枕垫上,神情有些疲惫的样子,懒懒地歪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安铁问:“丫头,感觉好点了吗?”

  瞳瞳嫣然一笑:“好多了,就是有点累,可能是活动多了。”

  安铁说:“叫你过几天去拍照,你非要今天去,这下吃苦头了吧!”

  说着,安铁摸了摸瞳瞳的头:“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吃点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瞳瞳说:“我不饿,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安铁说:“那这样吧,晚上我给你带饭回来,不要吃凉东西。”

  瞳瞳说:“不用了,叔叔,你出去活动还带点饭不方面,我真一点都不饿。”

  安铁说:“那你自己在家注意点。”

  安铁到仙人阁的时候,大强和赵燕已经到了。赵燕站起来将安铁让到主座,自己坐在安铁的左下手。安铁落座后赵燕开始叫服务员点菜,点菜是一门大学问,既要讲营养,又要讲口味,既要照顾到男女老少还要照顾不同的饮食习惯,一般只要赵燕在的场合点菜都是由她负责。公司内部聚会就不用说了,赵燕对安铁和大强爱吃什么简直比他们自己还清楚。只要他们一犹豫不知吃什么好,赵燕就不再征求他们的意见,自己做主,上来的菜肯定没问题。

  赵燕问安铁和大强:“两位老总今晚想吃点什么?”

  安铁和大强都说:“随便吧!”

  赵燕马上对服务员说:“那好!干锅茶树菇、焗黄飞蟹、松仁玉米、猪肉炖粉条。”

  然后回过头征求安铁和大强意见:“四个菜,行了吧?”

  安铁说:“行。”

  赵燕的安排肯定行。菜很快就上来了。菜一上来大强就说:“快吃快吃,都饿坏了。”

  说着狼吞虎咽地就吃开了,安铁和赵燕看了相视而笑。

  吃了一会,大强拿餐巾纸抹了抹嘴,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干净就开始含糊不清地说:“老、老大,总冠名有眉目了,回报方案和对方谈差不多了,这次还多亏了赵燕手下的一个业务员,是我们的业务员联系的客户。看来我们的战斗力还蛮强的。冠名费50万,现在卡在价格上,他们还想往下压价,我顶住没同意,估计实在不行就得往下降点了。还有就是活动细节,活动现场的宣传气氛布置,报纸电视的报道方式,回馈给他们的硬广告版面等。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铁说:“是哪家啊?是上次我们一起喝酒的叫什么昌的贸易公司吗?”

  大强愤愤地说:“不是,靠,那孙子,提上裤子他妈的就不认帐了,后来联系他总说没时间,这次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大强说完看了赵燕一眼有点不自然。

  赵燕装做没听见,对服务员说:“上点茶!”

  安铁道:“哦,他们开发的是什么楼盘?”

  赵燕接过去道:“楼盘名叫‘陌上夜话’,针对白领阶层销售,与我们这次大赛的受众群体比较吻合。以楼盘的名字冠名,叫‘陌上夜话’杯。”

  安铁笑了笑:“‘陌上夜话’?这么诗意的名字啊,感觉就跟要闹鬼似的。”

  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冠名回报的细节,喝了几瓶啤酒之后,安铁感觉肚子发胀,就站起身来上厕所。

  安铁有点头晕,这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在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生活似乎越来越没有头绪,身体也有点发虚,以前安铁喝10瓶啤酒也就是上几趟厕所的事。安铁摇摇晃晃往卫生间走,路过一个半敞开的小包间,听到里面一个男人说:“老婆,我们还是和好吧,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再也不走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好了。”然后,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佯装怒意地撒着娇骂道:“去你的,谁是你老婆,我们已经分了,谁稀罕打你,回去让围着你的那些小狐狸精打吧。”

  安铁一听那女人的声音,使劲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酒也顿时清醒了大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两个人的声音如此相像?

  安铁此时有点发懵,摇了摇脑袋想,是不是我一直在惦记她啊,不会吧?安铁暗骂了一声自己“发贱”,就走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撒完尿,安铁舒舒服服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憋着的尿全部排空的感觉真舒服,跟做爱到高潮的感觉有得一拼啊。舒服!

  就在安铁路过刚才的包间时,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安铁与那个男人正好撞了个满怀。安铁随口说了句:“操,对不起,哥们!”

  然后抬头一看,顿时傻了。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夜色

安铁抬头一看,那男人身边站着的竟是秦枫。秦枫手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比平时挽着安铁还自然。
  安铁的血开始往头上涌,脑子里乱成一团,刚刚去卫生间时听到的对话立刻在耳边回放着。

  秦枫也傻了,眼神有点慌乱,挽着那个男人胳膊的手都忘了拿下来。这时那个男人还在对安铁说着什么,后来也感觉出了不对劲,看看安铁又看看秦枫,说:“老婆,这是你朋友?”

  安铁这时反而冷静下来,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这个长得像陆毅的男人安铁有印象,那次在广电大厦的咖啡厅里就是他。

  秦枫突然回过神来,赶紧把手从那个男人的臂弯里抽出来,对那男人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那男人看了一眼安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转身对秦枫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匆匆走了。

  男人走后,秦枫沉默了一会,嗫嚅着说:“别误会,你听我解释----”。

  安铁断然打断了秦枫的话,冷冷地说:“你想解释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还有事,你走吧!”安铁说完就把秦枫扔在那里走了。

  回到包间,安铁坐在那里不说话,一个劲地喝酒。一会功夫4瓶啤酒就下肚了。赵燕看了看安铁,发现安铁有些不对头,温柔地说:“你怎么了,去趟卫生间回来不对啊,有什么事吗?”

  大强一听,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一个人喝也不带着我啊。”

  安铁醉眼朦胧地看着赵燕,哈哈笑了起来:“有什么事啊,屁事没有,就是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发现你性感撩人啊!”

  安铁突然这么一说,赵燕的脸红了起来,嗔怪道:“你就瞎说。总是听你说性感性感的,你说的性感到底什么意思啊?”

  大强也哈哈笑起来,安铁接着说道:“性感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知道啊,性感就是让你兴奋的东西。”

  大强接口到:“老大说得太准确了,我们赵燕的确是性感大美女啊,让人一看就兴奋,比我们的参赛小姐强多了,那些女孩远看长得漂亮,近看整个那就是一马平川的飞机场,都能落好几百架飞机。而且一开口就露馅,居然好几个都说辽宁的省会是大连,靠!”

  赵燕笑着骂道:“你们这些男人一喝酒就满嘴跑火车,对女人的要求还那么多。”赵燕也喝了点酒,兴奋得脸也红了。

  安铁对大强说:“不会吧,咱们的参赛选手素质这么低啊。”

  大强接着说:“可不是吗,这次比赛我们设计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知识问答环节,我们都把答案给了她们让回去背,结果还是有不少出错的,不过有几个还行,要不叫个过来你看看。”

  赵燕说:“这样不好吧?”

  安铁摆摆手,对大强说:“你那么牛逼,说让她们来就来?”

  大强一听,立马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安铁说:“开玩笑,我要是20分钟之内叫不来人,我从桌子底下钻过去。”

  大强电话接通后,大声在电话里说:“露露啊,你现在有空吗?我请吃饭,有些事情和你交代交代。”一边说还一边朝安铁眨眼。

  果然没过一会,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孩。穿着露脐装牛仔裤,胸部很饱满,胸部皮肤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模样长得也很漂亮。女孩进来后,直接往大强身边一坐,一口一个强哥叫着。

  大强一脸得意地看着安铁,然后,对女孩说:“露露,我给你介绍一个牛人,这是时尚周刊的安主编,他可是我们这次活动的总策划。”

  女孩一听,马上站起来,对安铁妩媚地笑着,说:“幸会哦安主编,我敬你一杯,我叫你安哥好不好?”

  安铁坐在那里没动,仰头笑道:“好啊!”

  女孩马上改口道:“那我敬安哥一杯,这次比赛可要多关照露露哦!”

  安铁一口将酒喝干,说:“好说好说。”

  大强在一边打趣道:“妹妹你太那个了吧,见到安主编就把哥哥我晾一边啦?”

  露露听大强这么说,马上娇滴滴说:“哪能忘了哥哥你呢,来,敬大强哥哥一杯。”

  大强乐得肉直晃,大笑道:“不行,我们要喝就喝交杯酒。”

  四个人一来二去打打闹闹地喝了半宿,旁边堆的全是酒瓶。

  不知什么时候,安铁被赵燕叫醒,安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屋里就剩安铁和赵燕了。

  赵燕说:“安总,你都趴在桌上睡好一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铁捶了捶自己的头,问赵燕:“大强走了?”

  赵燕说:“走了,送露露回家了吧,都喝多了。”

  安铁说:“那我打车给你送回家。”

  迷迷糊糊把赵燕送回家后,安铁的头痛得不行,心里更郁闷了。安铁对司机说:“你先拉着我随便兜兜风,然后找个酒吧把我仍下来。”说完塞给司机一百块钱。

  安铁坐在出租车里,想吐却吐不出来,想找人说话,竟然发现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安铁一个人缩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把车窗打开,春天的风带着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估计快立夏了吧。车窗外面路边的树叶越来越绿了,路边包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花花草草,人们都说这点是这个城市的宝贵财富,但这个城市的老百姓却一点不富有,甚至有生活质量越来越下降的迹象。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季节了,但安铁却像一块放在春天深处的冰,正在悄悄溶化、消失在春花盛开的夜晚。刚才在仙人阁与秦枫相遇的那一幕一直在安铁的脑海中闪动。他没有过多去想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跟自己毫无关系。他一直在想和秦枫认识以来的一件件往事,试图找出事情发展的脉络,实际上安铁没有想出任何头绪。以前安铁也感觉自己和秦枫一直有一些问题,表面上看,这些问题里有一个重要的关键是瞳瞳,好像瞳瞳是两个人关系的障碍,其实情况不是这样。安铁不会一直将瞳瞳带在身边,从瞳瞳的将来考虑也不能,瞳瞳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她不能总这样不明不白地生活在暗处,安铁只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办法使瞳瞳的生活明朗起来。安铁多次想过和秦枫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但总也没想明白。他应该是爱秦枫的,至少他没有想去爱别人,看起来秦枫也爱他。安铁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但他从来没有对其他的女人动过心思,他与白飞飞关系密切,说是红颜知己也不过分,但自从酒后和白飞飞有过一次一夜情之后,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和白飞飞单独在一个房间呆一宿,甚至有在一个床上睡觉的时候,他也再没有打过白飞飞的主意。

  那么安铁和秦枫之间的问题到底在那里呢?

  正在安铁晕头晕脑时,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转头对安铁说:“这里有一个酒吧,你看行吗?”

  安铁想也没想说:“行。”

  此时,安铁需要停下来,找一个热闹的地方,让这个夜晚和自己一道腐烂。

  安铁一头扎进酒吧,也没看清楚酒吧叫什么名,找个位置点了一打啤酒,闷头就喝。酒吧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些人在跳舞,灯光转来转去的,那些光点一会照在安铁脸上,一会又转到别人的屁股上。这的确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每个人的面孔都那么闪烁不定。要命的是,安铁胸中虽然有一团火苗直往外窜,头也痛得厉害,但却非常清醒,这使安铁更加痛苦。

  正在这时,安铁听到酒吧中间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和哭骂声。

  “你们这群流氓,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你们别走!”

  安铁转过头去一看,此时灯光正好打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是柳如月。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六章 我下贱吗

灯光下大喊大叫的居然是柳如月,看样子还碰到一个女酒鬼。安铁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一把拉住柳如月的胳膊说:“柳、柳姑娘,认识在下不?”
  柳如月一把摔开安铁的胳膊,大声叫道:“流氓!都是流氓!”

  安铁两手抓住柳如月的肩膀说:“错!我,不是流氓,我是安铁!”

  柳如月扬起脸,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含含糊糊地说:“安铁?我认识安铁,他是你吗?”

  安铁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来,过来仔细看看。”说完就把柳如月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柳如月一坐下,拿起一瓶啤酒就喝,喝完一抹嘴,歪着头瞟着安铁,嘟起嘴说:“我认识你!你也是个流氓!看你就是个流氓!你们男人都是流氓!哈哈!来,流氓,陪我喝酒!”

  柳如月大笑起来,向安铁伸出手,说:“给我一支烟!”柳如月还是化着很浓的妆,上身穿着低胸小吊带,斜着身子趴在桌子上,饱满的乳房像要从领口跳出来似的。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被酒精控制的柳如月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妖媚。

  安铁看着柳如月,心里涌起一种混乱的欲望,他抽出一支烟递给柳如月,然后坐到柳如月的身边,掏出打火机把火打着。柳如月性感的嘴唇和烟一起伸到安铁的眼前,一只手搭上安铁的肩膀,点了好几次也没点着。安铁挪了挪身体,准备拿过柳如月的烟自己给她点上,就在这时,柳如月一下子跌到了安铁怀里,她就势抱着安铁的脖子,撒着娇说:“你要陪我喝酒。”

  安铁抱着丰满的柳如月,感觉柳如月柔软得跟水一样,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和浓浓的香气,安铁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上到处窜动着阴郁的火苗。

  半夜醒来时,安铁发现他正抱着赤裸的柳如月,柳如月温暖滑嫩的肌肤贴在安铁的身上,一股股热气直吹着安铁的每一个毛孔。安铁有些尴尬和慌乱,怀中的柳如月抬头看了一下安铁之后,有些害羞地迅速把头埋在安铁胸口,身体像蛇一样贴着安铁的身体扭动,大腿在安铁的敏感区域蹭来蹭去,安铁叹了口气,那里下体迅速地硬了。

  安铁双手抱着柳如月往上一带,把柳如月的头抬起来,低下头向柳如月的嘴唇吻去。柳如月闭着眼睛开始还有些本能的抗拒,用牙齿抵挡着安铁的舌头,但很快柳如月就张开嘴,与安铁热烈地激吻起来。
  安铁怀里抱着丰满性感的柳如月有一些迷茫,理智和欲望交缠在一起,反而形成一股更大的欲望。

  “柳……”在安铁顺利地把舌头伸进柳如月的嘴里后,理智又把安铁的舌头从美女的嘴里拔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呢。在安铁头脑混乱的时候,柳如月果断地再次用嘴封住了安铁犹豫不决的思想,占领了安铁一直就想挣脱思想的身体。

  很多时候,女人偶然而感性的决定会果断地改变很多事物。甚至宏大的历史也有可能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一触之下改变方向。女人的伟大在于,她们感性的冲动通常会让昏暗的生活亮堂起来,大致来说,这种改变通常会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女人冲动往往是基于一种人性的渴望。

  当你理不出头绪时,那就让身体的温度来决定你的头脑。没有什么对错,你总得抓住点什么。此时的安铁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柳如月的屁股,另一只手在搂着柳如月的头,两个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滚了起来。

  激情过后,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安铁一扭头,突然看见窗外有一轮明亮的月亮,一股陌生而新鲜的风从窗子打开的缝隙里溜进来,轻轻掀动着白底蓝花的床单。两个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

  一会,柳如月转过身来,把胳膊伸到安铁的脖子底下,头放在安铁的胸口紧紧抱着安铁,叹了口气。两个人的酒差不多都醒了。

  “怎么叹气了?”安铁问,又觉得柳如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有点别扭,于是把柳如月的手拿出来,换成安铁的手绕在柳如月的脖子后面,把柳如月揽在怀中。安铁突然想仔细看看柳如月的裸体,于是,另一只手就准备把被子掀开。

  “没什么。”柳如月用鼻音回答着安铁的询问,然后发现安铁想掀开被子的时候,猛然按住安铁的手:“别,凉!”

  柳如月这一拒绝安铁的动作,更加激起了安铁想看柳如月裸体的欲望,手上更加使劲想把被子掀开。安铁说:“就看一小下,看了也不少一块。”

  “不要!”柳如月坚决地拒绝着。

  “好吧,恩?窗子上是什么东西?”安铁问,听安铁这么一问,柳如月扭过头去往窗户那看,就在这时,安铁猛地把被子掀开,柳如月大叫一声,一下子缩在床边,身上瑟瑟发抖。

  柳如月的裸体终于完全暴露在安铁眼前,安铁一看,柳如月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暗红色的旧伤,也有鲜红的新伤。

  安铁看着柳如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月瑟缩在床边,开始压抑地哭。安铁揽过柳如月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用被子把柳如月裹了起来。

  柳如月在被子里越哭声音越大,歇斯底里地哭骂着:“那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那个变态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啊!”

  安铁静静地抱着柳如月,任由柳如月在怀里发泄着。此时,安铁很后悔对柳如月所做的一切,更后悔掀开了被子,虽然柳如月嘴里的王八蛋不是骂安铁,但安铁觉得自己和那个王八蛋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怀里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安铁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有用力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一些。

  安铁沉默了很久,任由柳如月哭着叫着,最后,柳如月的哭叫声慢慢小了。

  安铁轻声问:“谁干的?要是信得过我就说说。”

  “王贵!”柳如月小声说,说到王贵时声音里明显有些发颤,似乎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身体往安铁怀里拱了拱,手使劲抓着安铁的胳膊。

  在柳如月的叙述里,安铁了解到,王贵是一个变态的虐待狂,在柳如月刚到他公司的时候就开始骚扰柳如月,都被柳如月巧妙地推挡过去。后来,柳如月的父亲患了尿毒症,如果不换肾,很快就会肾衰竭而死,柳如月在多处借款无果的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王贵借钱,那小子一看机会来了,提出让柳如月做他情人才肯借钱给她。柳如月当时没有答应,但在一次公司聚会后,王贵趁着柳如月酒醉的机会占有了她,并主动借钱给柳如月,为了父亲,柳如月只好顺从了王贵。可柳如月没想到,王贵居然是一个性虐待狂,每次跟王贵发生关系后,柳如月都遍体鳞伤。父亲的治疗费用越来越大,柳如月根本没有能力偿还,只能忍气吞声地任由王贵欺辱。更加过分的是,王贵在和柳如月做爱的同时,居然在电话里和别的女人电话做爱,这小子还在网交了不少和他电话做爱的女人,根本没有把柳如月当人看。今天晚上,王贵这小子又在和人电话做爱的同时,让柳如月裸体给他按摩,结果这家伙居然变态地把柳如月从办公室踹了出来。在身体和心灵受到极大侮辱的情况下,柳如月只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让酒精来麻醉自己,没想却遇到了安铁。

  听了柳如月的叙述,安铁又惊又怒,变态的人安铁倒是见了不少,没见过王贵这孙子那么变态的。安铁心里有种现在就去把王贵揪出来痛揍一顿的冲动,但又一想,自己毕竟是个局外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每一个隐私都有各自的理由,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作为一个局外人,你根本无法插手,也没有插手的理由。安铁抱着柳如月,怜惜地说:“姑娘,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柳如月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安铁好一会说:“今天能跟你说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你别有什么负担,这是我自己的事。”

  安铁紧紧抱了一下柳如月,说:“以后有什么为难事你尽管开口,能帮上你的我一定帮!”

  柳如月把头埋在安铁胸口,低声说:“你觉得我下贱吗?”

  安铁说:“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七章 我要一直看着你

离开柳如月的时候,已是凌晨5点多,安铁一个人走在街上,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空气中充满了潮湿而热烈的气息,飘荡着一股情欲的味道。是的,这的确是情欲的味道,暧昧而茂密,肥沃而又广大,养育着无数让人又爱又恨、美丽而迷离的人间烟火。哦,这人间,我欲望的温床与坟墓,我在你的子宫出生,在你的胸前暴死,这生命以及这空荡荡的街道与高楼,你必须热爱,你别无选择。安铁在街道上走着,心里无端激动而忧郁起来,在早晨的洗涤下,心里单纯得如初生的婴儿。
  安铁悄悄打开门,回到家中,刚刚往床上一躺,就想起了秦枫,心里刀绞似的痛。头痛得嗡嗡直响,这种痛不是心痛,而是肉体的痛,就像被人当众用鞭子抽打的那种疼痛,这是一种尊严遭到严重伤害时的感受。这种痛与李小娜背叛的时候还不太一样,李小娜给安铁的痛是慢而久远的,秦枫带给安铁的痛是剧烈的。床上的安铁有一种强烈的破坏冲动,这跟早晨街上的安铁叛若两人。这种冲动一会被安铁压了下去,一会又冒出来,时不时的往一个临界点冲去,心里和肉体的痛开始互殴,而且必须是肉体的胜利才能把心里的痛压在看不见的地方。这时候必须有一个人,必须用一把刀子捅进去,这个人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生的愤怒比死的恐惧更强烈,但死亡是一个极致,是一个结束。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死亡是最后的结果。对死亡的恐惧与期待暂时可以安慰现在的愤怒,这是一种对生命中那些无法把握的东西的愤怒。

  安铁想起躺在自己怀中秦枫的裸体,想起那个靠在别的男人肩膀上的秦枫。这事必须有一个结果,否则安铁会疯掉。安铁拿起一把水果刀,他必须马上看到血在燃烧与流淌,但现在找不到人,很快他想到了自己。这时候,安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心里的那种痛苦立马减轻了很多。这时,安铁毫不犹豫地使劲把水果刀一下子扎到大腿上,安铁一阵抽搐,同时也感到了前所谓有的痛快。这时的安铁才真正明白了痛快的意思。他慢慢地用刀在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划着,像小时侯那个医生在胳膊上种天花疫苗。安铁这时候就像一个医生,他冷静地拿着刀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道一道地划着,血呈一条线在安铁的大腿上渗出来,然后慢慢洇开。看着那些血不断地流出来,安铁心里的愤怒也一点一点地流走,最后,安铁紧紧盯着床对面的秦枫的一幅照片,冷冷地笑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早晨,都市的早晨本来就是复杂的,天使和魔鬼共同分享着都市的天空,男人和女人分食着都市的夜晚。只有瞳瞳的房间一切如故,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瞳瞳起床的响动,安铁听到瞳瞳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又轻轻走到了安铁的房门前,就像时光一样停泊在安铁的门口,白色的睡衣,梦幻一般朦胧的脸,仿佛瞳瞳从来就是这样站在安铁的门口,她轻轻地叫着:“叔叔!”然后,世界开始纯净而静谧起来,水流的声音清脆而悠远。

  听到瞳瞳在叫他,安铁惊了一下,仿佛从梦中醒来,又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梦中,他心里的躁动一下子就安静了。

  瞳瞳再次开口说:“叔叔,你没睡吗?你去不去上班?我给你做早餐。”

  安铁在房间里隔着门对瞳瞳说:“不用了,你起那么早干吗,又不上学,多休息一会,早点一会我去买。”

  瞳瞳在门外说:“那我去买。”然后安铁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安铁想出声制止,但门已经关上了。

  安铁苦笑了一声:“这丫头还挺犟,不让她活动还非要活动。”

  安铁疲惫地靠在枕头上,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现在他已经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了,看来他已经恢复了知觉。

  安铁拿了两帖创可贴随意地贴在大腿上,伤口贴上创可贴后,形状有些古怪,就像一个蹩脚的玩笑。生活会跟人开多少玩笑呢。

  正想着,安铁听到开门的声音,瞳瞳回来了。安铁正在抚摩伤口的手缩了回来,这时,餐厅里清楚传来瞳瞳忙碌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从餐厅传来一声脆响,接着传来一阵闷响。什么东西倒了?安铁赶紧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吃了一惊,只见瞳瞳摔在地上,正扶着凳子艰难地爬起来。安铁赶紧走过去扶起瞳瞳问:“怎么了?摔痛那里没有?”

  只见瞳瞳扶着椅子没说话,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呼吸有些急促。

  瞳瞳说:“叔叔!我好像看不见你!”说完伸出手出来要摸安铁的脸,却没找准方位。这时,瞳瞳突然紧紧抱住安铁,低声哭了起来。

  然后,瞳瞳又抬起头,哭道:“叔叔,我好像看不见你了!”

  安铁一听,一下子就慌了,心跳莫名其妙地就快了起来。着急地问:“瞳瞳,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赶紧到床上躺着。”

  安铁一把抱起瞳瞳,快步走到瞳瞳的房间,怀里的瞳瞳轻得像一床棉絮,安铁小心地把瞳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瞳瞳一直紧紧抓着安铁的手,突然又激动地说:“我又看见你了,叔叔,就是有些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安铁一直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安铁出去给瞳瞳倒了杯水,然后又去拧了一个热毛巾敷在瞳瞳的额头上,这时,瞳瞳有些兴奋地说:“我看清你了!叔叔,我要一直看着你!”声音有些发抖,又紧紧拉着安铁的手,直直地看着安铁,眼泪还挂在脸蛋上。

  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安铁似乎过了很久,直到这时,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心痛地责怪着瞳瞳说:“叫你躺在床上别活动别活动,非要逞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啊?”

  瞳瞳还是握着安铁的手,脸红红的笑着,说:“现在没事了,可能是刚才我低头拣东西的时候,急了些,别担心,叔叔,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我真的很害怕,我怕看不见你了。”

  瞳瞳有些后怕地笑着,说:“躺一会就好了,叔叔你去吃饭吧,我没事了,你还要上班呢。”

  安铁长嘘了一口气,说:“丫头,你吓死我了!”

  安铁松开瞳瞳的手,说:“我去睡一会,你有事叫我,我下午去单位。”

  给刘芳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然后,安铁就拔掉电话线,关掉手机,开始蒙头大睡,大腿上还是隐隐作痛,但安铁却很快睡着了。

  安铁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梦见白飞飞在路上一直走着;梦见李海军在一个黑屋子里朝门口张望,脸上半明半暗的;梦见柳如月在人群里惊声尖叫;梦见自己死在一棵寺庙里的桃树下,瞳瞳坐在旁边哭,然后,落叶一片片飘下来,盖住了瞳瞳的脸;梦见秦枫在深夜里飘来飘去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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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08-28
第三十八章 男人是什么动物

在安铁的梦里,秦枫的脸一直很模糊,看似站在安铁面前,当安铁一伸手,却发现秦枫非常遥远,而且秦枫的身体是飘忽不定的,秦枫不停地变换的发型,脸的表情也在不停地变化。她一直在这个城市的各个高楼大厦之间飘着,在每一扇窗子里进进出出,无论哪一扇关着的窗子,只要秦枫一靠近,窗子就会自动打开,窗子内总有一张笑脸在迎接她的到来,在每一扇窗子打开的瞬间,秦枫都笑得温情而妖媚。安铁觉得自己非常清醒,这些画面无比逼真地在安铁眼前出现,安铁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却感觉总也醒不来。
  然后,安铁看见秦枫突然从窗子里进来,狐媚地笑着站在他眼前,秦枫嘴里喃喃自语:“不要以为你掌握了这个城市,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安铁本来在梦里一直是迷茫的,这时才感觉自己有了愤怒,他想说话,张开嘴,却怎么也没有声音。然后,他感觉秦枫的手正在抚摩着自己的脸,安铁觉得秦枫的手那么凉,这时,安铁握住秦枫的手,突然说出一句:“宝贝,我带你走,这里太冷了!”这句话说完安铁就醒了。
  安铁睁开眼睛,居然发现秦枫真的坐在自己的眼前,还握着安铁的手看着安铁。发现安铁醒了,秦枫的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低着头在那里掉眼泪。

  安铁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在梦中。然后,他感觉大腿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迷茫地看了秦枫好一阵才肯定自己已经醒了。然后,他心中的愤怒就开始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安铁冷冷地看了秦枫一眼,闭上了眼睛。

  “他是我的前夫,我结过婚。”安铁突然听到秦枫说了这么一句。

  安铁猛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秦枫,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们就登记了,但没有办婚礼,我们结婚一年多,他就出国了,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前两个月才回国,他出国不久我们就办了离婚手续,我们这里的习俗,没办婚礼就不算结过婚,我没有告诉你一是因为怕失去和你交往的机会,二是我没有结过婚的感觉,也拒绝自己去想,时间一长也就没有当回事。”秦枫小声地说着。

  没等安铁回答,秦枫又急急地往下说:“我跟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昨天晚上他约我出来,我是打算去还他的结婚戒指,现在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

  安铁淡淡地说:“朋友?我看不像吧?你还有几个像这样的朋友?”

  秦枫猛地站起身,愤怒地看着安铁,叫道:“你爱信不信!你跟白飞飞是什么关系?像朋友吗?你以为我是瞎子?你和瞳瞳是什么关系?我难道感觉不到吗?别假装正仁君子了,安铁!”说完秦枫摔上房门就走了。
  安铁一下子僵在那里,等听见大门被秦枫摔上后,安铁才大声道:“滚!”

  安铁感觉那声“滚”没有击中目标,仿佛被大门反弹回来,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安铁随手拿起一个枕头,重重地摔向房门,那枕头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安铁心中的愤怒像一个吹不起来的气球。这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朝门扔枕头的行径不像男人所为,他发现自己像个怨妇。安铁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到地上,又对着门恶狠狠骂道:“我操你妈!”

  就在安铁愤然四顾不得要领的时候,瞳瞳在门外小声问:“叔叔!”

  安铁听到瞳瞳的声音,心中的愤懑稍微平息了一点,安铁闷声道:“没事!”

  瞳瞳隔着房门说:“秦姐姐走了。”

  安铁说:“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瞳瞳说:“3点了,中午叫你吃饭,也叫不醒你,我就自己先吃了,你饿不饿,我现在给你热饭去。”

  安铁说:“不用了,你回屋休息吧,我一会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安铁打车来到过客酒吧,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安铁发现李海军没在吧台,就直接走进了那间小屋,李海军正在那里喝酒。安铁扭头一看,发现地上有好几箱空酒瓶,到处都是烟头,屋子里酒气熏天,看来这几天李海军一直泡在酒里了。

  看见安铁,李海军抬起头,神情恍惚地说:“坐吧。”

  安铁发现李海军满脸憔悴,像好几天没睡觉似的,胡子老长,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李海军那张英俊的脸漂浮在烟雾中。

  “生活怎么像他奶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安铁开了一瓶酒斜靠在墙上。

  李海军看了安铁几秒钟,突然间哈哈大笑,把脚往电脑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说“不,生活就像一场又臭又长的宴席,我们都是迟到的赴宴者,只能吃剩的,吃着人家用剩菜做的大杂烩,尝着别人的口水,还像那个傻皇帝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安铁也哈哈笑了起来,举起酒瓶和李海军重重地碰了一下,说:“生活还是很有趣的,大杂烩的口感也是很好的,只要你不去深究它的来龙去脉。我今天就发现,我他妈的就爱吃大杂烩,连女人都是人家剩下的。”
  李海军歪着头,看着安铁,说:“哦?不会吧?你小子在女人那里受挫了?”

  “我发现女人确实比男人进化得彻底,她们可以把偷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当你要的时候她们还会反咬你一口,把你称为抢劫者。”安铁说。

  “哈哈!让我猜猜那个偷东西的女人是谁。”李海军喝了一口酒,仰起头,下巴上的胡须在昏暗的灯光里散发着青色的光泽。

  “还能是谁?我到现在才发现我遇到了一个厉害角色,秦枫,这个女人绝对是进化到极致的女人,她居然结过婚,你没想到吧?”

  李海军哈哈大笑:“真的啊?这就有点搞笑了。”

  安铁说:“其实结没结过婚我倒不在乎,关键是她欺骗了我,还有更搞笑的,你猜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什么?”

  李海军还一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说:“什么?”

  安铁说:“我看见我的女人挽着她的前夫在饭店里卿卿我我,我还他妈的在厕所里回味着他们的情话,撒尿撒得爽极了,很搞笑吧?”

  “哈哈!搞笑!确实搞笑!你知道上次我为什么先走了吗?我也发现了一件十分搞笑的事。”李海军吐着烟圈说:“那天我出去方便的时候,回来走错了房间,发现了一个熟人,也是个进化到极致的女人,你猜是谁?”

  安铁问:“谁呀?”

  李海军说:“我大学处了四年的女朋友,那个我曾经当成宝贝的女人,现在居然躺在一堆日本人的怀里,哈哈!”

  李海军说完哈哈大笑,说:“你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吗?那帮日本人叫她‘捅倒处子’,她看到我居然跟不认识我一样,心理素质那叫一个好。”

  安铁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好!妓女变成了处女,大杂烩成了佛跳墙,男人都成了得道成仙的猪。”

  两个人突然地沉默下来,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直响。这时,安铁的电话疯了一样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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