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龙一行相视苦笑,一小瓶上百块成本的体能补充液即使在大部分一线部队里也难得见到踪影,更别说在这些在二线的部队了!?
帐篷搭建在一个靠山的凹地里,免去了太多的挖掘和填埋,只是用一些巨大的石头将帐篷边沿紧紧地压住而已,几根粗大的固定索斜斜地拉住帐篷的四角,凭借着平衡的张力抵抗着山谷中强劲的冷风,从简陋的烟囱里冒出了淡淡的热气,但很快被风吹散了,袁辉喊叫着
跑了过去:“排长,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来,露出了一张被狂风和严寒折磨得异常粗糙的脸:“喊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排长了……去提水来,准备做饭了!”?
可能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小帐篷前,杨学文显得有些意外,连说话也不知不觉地放低了声音。袁辉已经麻利地将那只旱獭放在了帐篷前,从帐篷旁边拿起一个被山石磕碰得奇形怪状的铁皮水桶和一个配发的水杯,向不远处的山洼走去。李文寿晃了晃自己的空水壶,伸手抓过其他几个人身上的水壶跟了上去,一路颠簸下来,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光了,正好在这里补充。?
袁辉熟练地在崎岖的山地上行走着,丝毫不顾忌尖利的石头可能扎破他脚上那单薄的解放鞋。也许是刚刚喝了体能补充液的缘故吧,袁辉的精神好了很多,连话也多了起来,不停地指点着李文寿避开那些虚浮的石块。走了几分钟,两人在一个小小的水洼前停下了脚步,袁辉蹲下身子,小心地用水杯将水洼中的积水舀到桶里。?
李文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洼积水,也不知道这是岩缝中的渗水还是山顶上融化的积雪,看起来还是相当清澈的,但水洼里那一层厚厚的羊粪也同样清晰可见。看着袁辉满不在乎地将水舀进水桶,李文寿不由得一阵恶心:“我说……小兄弟,你们平时就喝这个水吗?”?
袁辉点点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是啊!我们这次挑选的地方还算不错了,离水源很近,上次那地方要走很远才有个水洼,一天也只有半桶水的,三个人……不够喝啊!好了,你……怎么不装水啊?把水壶直接放到水洼里就好了,很快的……”?
或许是看出了李文寿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袁辉讪讪地将水杯挂在了水桶旁边,一声不吭地向着帐篷走去。天已经快黑了,看着在崎岖的山地上提着水桶尽量保持着平衡的袁辉,李文寿狠狠地将几个水壶塞进了水洼中,任由那带着古怪味道的脏水灌满了水壶……?
留在帐篷里的人已经将那只肥硕的旱獭处理干净,用来充当炒菜锅的脸盆正架在熊熊的炉火上,虽然没什么调料,但旱獭肉那带着浓厚膻腥的香味还是不断地刺激着几个馋鬼的鼻子。看着李文寿走进来,晁锋赶紧让开了炉火前的位置:“厨子,看你的了!我还真没吃过这个,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东西弄出个好味道了!”?
李文寿放下灌满污水的水壶,顺手将一把盐洒到了脸盆里:“这东西我也没做过,这里也没什么调料,我凑合着试试吧……”?
从车上拿下来的罐头被倒进了脸盆里,过了半小时,满满一脸盆的肉被包围在了众人中间,几瓶打开的烈酒也温好了,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袁辉很小心地将几块炖烂了的肉放进杨学文的碗里:“排长,你的胃不好,这些肉比较烂,你试着吃两口吧?”?
杨学文微微地点点头,慢慢地咀嚼着那些炖得很烂的肉,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分吃着脸盆里的食物,杨学文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要是几年前,我也能干掉半脸盆的肉,可现在……眼馋啊……”?
卞和不解地停下了筷子:“你的胃病……很严重吗?怎么不去医院里治疗呢?老是这么拖着会出事的啊!”?
杨学文笑笑,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碗里的食物。一旁的袁辉停下了筷子,凑到鬼龙的身边低声说道:“排长的胃病都有好多年了!听老兵说,是跑长途运输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为了救一个肺积水的战友,排长在大雪天强行出车,跑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到了山下的陆军医院里,结果那战友没救过来,排长也落下了好几种毛病,腿被冻坏了,眼睛也不好使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