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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说--鬼吹灯(纯文字版整理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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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0楼 发表于: 2007-08-18
206 乃穷神冰


   我想起在大凤凰寺见到的鬼母笔划,但是曾听铁棒喇嘛说那画已经残破,其原貌应该是蓝白两色为主,象征着鬼母拥有“无量业火”与“乃穷神冰”两种可以粉碎常人灵魂的邪恶力量,在古藏地的传说中,并没有魔国这个称呼,而是称其为北方的妖魔,只有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诗篇中,才称其为“魔国”。
  
   突然从“冰川水晶尸”口中钻出的冰虫,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乃穷神冰”了,只见彼得黄被“乃穷神冰”冻住的尸体,摔成了无数冰尘,未等尘埃落定,便从中飞出一个冰晶般的瓢虫,在空中兜了半个圈子,振翅飞向距离最近的胖子。
  
   由于雪崩的剧烈震动,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无法站立,胖子趴在地上,把彼得黄的惨死之状看了个满眼,知道这种冰虫犀利,沾上就死,碰上就亡,当下不敢怠慢,那只冰虫刚向他的方向移动,胖子就已经举起了M1991,连瞄准的动作都省了,抬手便打。
  
   此时龙顶冰川上隆隆的雪崩轰鸣声,愈演愈烈,吞没了世间一切的声响,我想出声制止胖子不要开枪,但无论是枪声,还是喊叫声,都被雪山的暴怒所掩盖。
  
   昏暗的木塔中,被枪火闪得微微一亮,枪口射出的一颗子弹,击碎了空中的冰虫,紧跟着擦着对面明叔的登山头盔,射进了妖塔的黑木中,明叔惊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冰虫被ACP弹击中,在空中碎成了十几个小冰晶,都落在我面前地地上,蠕动了几下,便纷纷生出翅膀,看样子很快就会飞到空中进行攻击塔内的活人。刚才只有一只冰虫就险些使我们全军覆没,若是变成十几只,在这低矮狭窄的木塔里,根本就无法抵挡,人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急中生智,抓起地上背囊边的酒壶,里面有准备在高山地区御寒的烈酒。猛喝一大口,一手打着了打火机,将口中的烈酒,对准地上那十几只冰虫喷去,一片火光掠过,满以为能将它们烧个干净,但却发生了最意想不到的情况。
  
   地上的冰虫身体,突然由闪烁的银白色,转为了幽暗的蓝色,也就是变成了我曾经两次遇到过的那种火虫。它体内的“无量业火”抵消了外部的火焰。毫发无损。
  
   我和Shirley杨、胖子三人都看得毛骨悚然,脑门子上的青筋直蹦。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实现这瞬间的冰火转换?难道这塔内真有邪神的力量存在不成?
  
   “无量业火”的气息顷刻散播到了塔中的各个角落,虽然鼻中所闻都是火焰的焦灼之气,但身体却感觉奇寒透骨,我们几乎完全窒息了,地上的十几只达普鬼虫,已经盘旋着飞了起来。在黑暗的空间中,带动起一道道阴森的蓝色拽光,随即就要散开。扑向周围的五个活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一刻,大量的积雪从塔顶的窟窿里直灌下来,顺着我们挖开的通道,一层层的向九层妖塔内砸落,最后可能塔顶被大块雪板盖住,积雪便停止倾泻而入,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上面几层可能都被积雪填满了,落进第八层的雪,把空中的“达普”压在了里面。
  
   我见机不可失,急忙对Shirley杨打了一个手势,让她赶紧把阿香带到最底层去,这第八层已经不安全了,那种虫子忽冰忽火,而且又不是常理中的火与冰,似乎是死者亡灵从地狱带回的能量,根本没法对付,只能在大踏步的撤退中寻找对方的弱点了,但下面不会再有退路,这点我也心知肚明,只好能拖一刻是一刻了。
  
   我看她们下去,就与胖子拖着明叔和所有的背囊紧跟着爬到底层,地面的震动和声响逐渐平息,这些迹象表明大规模的雪崩已经结束了,龙顶冰川已被四座雪峰上滚下来的积雪盖了个严严实实,不过当务之急,并非去想怎么出去,而是急于找东西堵死与上层妖塔之间的缝隙,挡住那些鬼虫下来的通道。
  
   胖子想去搬地面的石台,我一把将他拉住:“你想学董存瑞,举着石台堵上面的窟窿?快找些木头板子来。”不管是“无量业火”,还是“乃穷神冰”,这两种能量只能作用于有生命的东西,只要不留缝隙,应该能暂时挡住它们。
  
   我和胖子手忙脚乱的找了些塔中黑色圆木,把下来的通道堵了个严实,Shirley杨用北地玄珠在明叔鼻端一抹,明叔打个喷嚏,苏醒了过来,一睁眼先摸自己脑袋,确认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神色极为委顿。


  我知道明叔和阿香这回算是吓坏了,于是安慰他们说:“咱们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那些达普鬼虫虽然厉害,但不碰到人体,就跟普通的小虫一样,没什么威胁,凭它们的力量也不可能推开封堵的木头。”
  
   胖子附和道:“蜻蜓撼柱,那是自不量力。咱就跟它们耗上了,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话音味落,头顶就传来一阵巨响,无数断木碎雪掉落下来。我和胖子刚好站在下方,多亏戴着头盔,饶是如此也被砸得有点晕头转向,急忙向后躲避。心想难道是我们赶工的工程质量不行?刚堵上就塌方了?还是上面几层的积雪松动了,在塔内又形成了一次小范围雪崩?
  
   再看掉下来的东西,黑色的是木头,白色的是积雪,中间晶莹之光流转不定的是那具“冰川水晶尸”。尚未细看,头顶上轰然之声再此发出,众人抬头一看,一个白呼呼的人形,正从上面用力爬将下来。我们这才想起,妖塔外层还有个“雪弥勒”,刚才由于雪崩的混乱,几乎都把它忘了。
  
   我抓起散弹枪,顶在“雪弥勒”的头上就轰,但那家伙浑然不觉,子弹根本耐何不了它。它大头朝下,不停地往下蹿,但身体太胖,被卡在了上方的窟窿里。不过这家伙力量很大,这土木结构的妖塔困不住它,挣脱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与“雪弥勒”距离极近,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不过它根本就没有面目,就像是块人形的白色肉皮,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白色圆圈收缩着蠕动,根本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我忽然想到初一生前说这家伙怕大盐,我们的盐巴都在明叔那里,急忙找明叔去要。明叔说:“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盐巴都放在塔顶没带下来。”
  
   胖子急得直跺脚:“明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你……你整个就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这句话本来是我们去新疆的时候,Shirley杨用来对我形容胖子的,说胖子简直就是咱们这边的意大利人。现在胖子总算找着机会,把这顶帽子扣给了明叔。(二战时德国与意大利是一伙的,在北非战场上,意大利的部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的战绩,成为了德国人取笑的对象。后来美军刚刚参与北非的战事,也是打了不少败仗,当时英国人就戏称美军为: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后来这句彦语就在西方流传开来。)
  
   我刚想喝止胖子,还不赶紧想辄,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在口头上找便宜。难道等会儿“雪弥勒”爬将下来,咱们就跟它练跤不成?
  
   但话未出口,却忽听Shirley杨说道:“你们快看上面,它不是爬不下来……冻住了。”
  
   我们闻言抬头观看,只见头顶的“雪弥勒”的表皮上结了一层冰霜,但“雪弥勒”性耐酷寒,虽然冻住了,却还能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猛然间,它身体上厚厚的白色肉皮,忽然张开,像是一只白色的大鸟展开了翅膀,好象随时都要凌空扑击而下。我们吃了一惊,做势要躲,但那展开的肉皮忽然就此凝固住了。
  
   白花花的肉皮里面赫然露出一副血淋淋的人类骨架,一看那人骨的骷髅头,便知道她是韩淑娜。来不及再看第二眼,就已经被冰霜覆盖,想要四散逃开的“雪弥勒”,被“乃穷神冰”不上不下的冻结在了半空,终于一动也不动了。可能稍微碰它一下,就会如同彼得黄一般碎成雾状的冰尘。
  
   但如果永远没有外力去惊动它,可能就会永远在冰川下保持着这个样子。连接塔顶上层的木板虽然被“雪弥勒”撞破,却也因为它被“乃穷神冰”冻死,把两层妖塔之间的通道,给堵了个严丝合缝。
  
   我们从刚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就醒悟必须赶紧从塔侧打条通道,连接上“雪弥勒”爬进来的冰渊,否则这狭窄的封闭环境中能有多少空气供五个人呼吸。我不敢耽搁,马上就准备确认冰渊的方向。
  
   这时候塔底忽然传来一阵翅膀振动声,我们早就被这声音吓掉了魂,此刻再次听到,觉得整个身体的汗毛上都像是挂满了霜。立刻寻声望去,黑木板堆中露出了“冰川水晶尸”的脑袋,她口中还有达普鬼虫,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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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241楼 发表于: 2007-08-18
 207 灾难之门
  
   被魔国视为邪神供奉的“水晶冰川尸”,透明的口中,一件件银色的寒光闪动,传出阵阵瓢虫翅膀的嗡鸣,从那冰冷的闪烁里,就可以得知,毫无疑问,大群的达普,即将携带着能冻碎灵魂的“乃穷神兵”飞将出来。
  
   胖子距水晶尸距离最近,他眼疾手快,从携行袋里取出个黑驴蹄子,趁那些达普还没出现,就抢先塞进了“水晶冰川尸”的口中,然后就把手缩了回来,那“水晶冰川尸”体内寒光隐隐闪了下,就此没了动静。
  
   明叔在旁看得心惊肉跳,紧紧搂住阿香,问我道:“胡老弟,那……那铜印怎么不管用?是不是咱们方法用得不对啊?”
  
   我坐倒在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还不都怪你,把战略大方向搞错了,误导了我们,险些都被你害死,那天官铜印是专门镇伏尸变的,任它什么尸魔尸妖,也百无禁忌,可这冰川水晶尸根本就不是尸体,别说把铜印扣到脑门上了,就是按到屁股上也没用。”
  
   我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准备先稍微喘口气,让心情从大起大落中平稳下来,这时候想动也动不了了,多亏胖子冒险使出黑驴蹄子战术,把鬼虫堵了回去,不过眼下似乎是没什么危险了,但这“冰川水晶尸”也许造得与真人一样,共有七窍,虽然从口中出不来,却说不定会从屁眼之类的什么地方钻出来,最保险的办法,应该是用胶带把尸体一圈圈的裹个严实,好像埃及木乃尹那样,裹成个名副其实的大粽子。
  
   我打定主意,深吸了两口气,就去翻找胶带,装有胶带的背包掉在白毛狼王与“冰川水晶尸”之间。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想把背包拖到离这两个魔头远一些的地方再找,但手还没等碰到背包的带子,就听Shirley杨和胖子同声惊呼“老胡,快躲开……”
  
   我心知不妙,当时我面朝着狼王的尸体,这一面并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背后的“冰川水晶尸”有问题。我想纵身跳开,但脚下被些粘乎乎的液体滑了一跤。身体重心失去了平衡,脸朝下摔倒在地,脸部也碰到了许多腥气扑鼻的粘液。
  
   我顺手在脸上一抹。腰上一用力,翻过身来,只见那具“冰川水晶尸”整个都碎开了,暗红透明的脏器都掉在了外边。一群冒着寒光的冰虫,如同一阵冰屑般的银色旋风,从尸体中飞出,全部扑到了我的面前。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些扑来的冰虫,再也来不及躲避抵挡。其实就算来得及,也没有东西可以抵挡,这回真要光荣了,想不到竟然死在这里。永别了,同志们……
  
   但就在这时候,冰虫忽然在空中停了下来,并没有像干掉彼得黄那样干脆利索。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但此刻生死之间的距离比一头发丝还细,脑子都完全懵了,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些带有“乃穷神冰”的飞虫……
  
   在塔底远端的Shirley杨脑子转得极快,见我愣在当场,忙出言提醒:“老胡,是狼王的血,你额头上沾到了狼王的血了……”
  
   这句话如同乌云压顶之时天空划过的一道闪电,我立刻醒悟过来。刚才我被地上的狼血滑倒,脸上蹭了不少,当时我并没有来得及想那些充满腥味的黏液是什么,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无意中把狼王的鲜血抹到了额头上一些。
  
   初一生前曾经说过一些事,至今言尤在耳。在藏地传说中,人和野兽死亡之后,一昼夜之内,灵魂不会离开血液和肉体。万物中,只有人类的灵魂住在额头,如果用刚死的狼血盖住,就可以隐慝行踪。而且这只刚被初一所杀的狼王,全身银白色的皮毛,表明了它的身份,是昆仑山群狼祖先“水晶自在山”的后代,血管里流着的是先王的血液。“水晶自在山”与“乃穷神冰”同样是守护这座妖塔的护卫,冰虫们一定是把我当做了白狼,所以才停止了攻击。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脑中闪了一下,根本没时间容我整理思绪。那阵冰屑般闪烁的旋风,就盘旋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改变目标,扑向明叔和阿香。我立刻把携行袋里的几枚黑驴蹄子拿出来,在地上抹了抹狼血,分别扔给明叔、胖子、Shirley杨等人。我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不拿别的,而单拿黑驴蹄子,大概是觉得这东西沉重,扔过去比较快。
  
   此时千钧一发,就连一贯闲心过盛,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胖子,也顾不上说废话,双手并用,把狼王的鲜血在自己额前抹了又抹。
  
   达普鬼虫,无论是“无量业火”还是“乃穷神冰”,它们在每次选择目标飞去之前,都要在空中盘旋几圈,也就是这么个空当,给了我们生存下去的机会。当成群的冰虫盘旋起来之后,发现没了目标,便纷纷落回那碎裂的水晶尸上,身上的银光逐渐变暗,但仍然在水晶尸的碎片上爬来爬去。

  塔底中央的一大块区域,都被它们占了,我们五个人紧紧贴着塔墙,谁也不也稍动,我知道蓝色的火虫怕水,按这么推断用火一定可以烧死这些冰虫,但不知是一种什么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它们,可以随着环境的需要,在冰与火两极之间进行转换,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如果不找出这种力量的根源,我们仍然摆脱不了当前的困境。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这塔底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那个变化,或者或迹象,实在太过微小,以至于十分难以察觉,即使看见了,也有可能被忽视,这时形成了僵局,我们都无法行动,这狼王的鲜血也不能抵挡一世。这样下去,只有拖到明天被冻成冰棍而已,而且看情形,似乎想延迟到明天再死都不可能了,那些鬼虫半透明的身体中,再次出现了阴冷的寒光,它们似乎已经发现“冰川水晶尸”损坏了。想四散飞离,那将形成最可怕的局面。
  
   我四处打量。想寻找那个微妙的线索,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明叔身边,明叔贴着墙角。吓得脸色都变青了,在他身边,掉落着两个晶球,我记得最开始见到的时候,分别闪烁着蓝与白两种暗淡的光芒。然而现在一只暗淡无光,另一只晶球中白色的寒光比以前明亮了许多。
  
   Shirley杨刚好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同我对望一眼,不用说什么就已经达成了共识,Shirley杨掏出手枪,对着那枚暗淡无光的水晶开了一枪,将其击成碎片,这么做十分冒险。也许可以成功,但没人能保证击碎了这枚晶球,妖塔中所有的达普鬼虫,就只能保持“乃穷神冰”的形态了,但蠢蠢欲动的冰虫。已经没有时间再让我们过多思索了。
  
   Shirley杨刚将晶球击碎,我就对胖子喊道:“王司令,快用火焰喷射器。”
  
   胖子闻言,从他身后的背囊中迅速掏出“炳烷喷射瓶”,对准地上成群的冰虫就喷,由于这密封的空间空气本就不多,胖子也不敢多喷,火舌一吐,便立刻停止,塔底的冰虫还没等飞离“冰川水晶尸”的残片,就一同烧为了灰烬。
  
   我见终于奏效,那颗始终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回原处,但经过刚刚这一股烈焰的燃烧,塔底空气更少了,人人都觉得胸口憋闷,来不及回想刚才的事,就立刻动手,将塔底的黑木撬开,我先前在妖塔第八层,看到“雪弥勒”爬上来的地方,是塔外侧的一条倾斜的大裂缝,似乎可以下到深处,估计这冰川中所有的裂缝,都与最大的冰渊相连,龙顶上崩塌下来的积雪,很快就会被席卷而来的寒潮冻结,凭我们的装备与人力,想从上面挖出去势必登天,只好向下寻找生路。
  
   我凭记忆找到了方位,动手撬动塔底的木板,却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此处的黑木,明显不是原装的,而是有人拆下来后,重新按上去的,外面的也不是夯土,而是回填了普通的冻土,简直就像是个被修复的盗洞,不过看那痕迹,也绝非近代所留。
  
   有了这条古老地秘密通道,再往外挖就容易了,很快就挖到了那条斜坡,这里人工修凿的痕迹更加明显,但从手法上看,应该不是盗墓贼所打的盗洞,斜坡的冻土上,有一层层的土阶,最下面可能连接着头渊的深处,显然不是匆忙中修凿的,当然更不可能是“雪弥勒”那种家伙做的,但这究竟是……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让明叔等人尽快离开那妖塔,钻进下方的斜坡。别人都还好说,只有阿香被刚才那些情景吓得体如筛糠,哆哆嗦嗦的不肯走动,这里十分狭窄,也没办法背她,明叔和Shirley杨劝了她半天,始终也挪不动了半步。
  
   我只好对胖子挤了挤眼睛,胖子立刻明白了,吓唬阿香道:“阿香妹妹,你要不肯走,我们可不等你了,说句肺腑之言,当哥的实在不忍心把你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扔到这里,你大概不知道这塔底下有什么吧?你看到那烧得龋黑的水晶女尸了没有,她死后只能住在这,哪都去不了,在这阴曹地府里的生活是很泛味的,只能通过乱搞男女关系寻求精神上的寄托,等夜深了,埋在附近的男水晶尸就来找女水晶尸了,不过那男尸看到女被尸烧成了这丑模样,当然就不会和她乱搞了,但你想过没有,那男尸会不会对你……”
  
   阿香被胖子从我这学得的那套,“攻心为上,从精神上瓦解敌人”的战术吓坏了,不敢再听下去,赶紧抓住Shirley杨的手,紧紧跟着Shirley杨爬进塔外的坡道。
  
   我对一胖子一招手,二人架起明叔,也随后跟上,在黑暗中爬至一处略为平缓的地方稍作休息,Shirley杨对我说:“以你的经险来看,这古冰川深处,会通向什么地方?”
  
   我说既然这里以前是个高山河泊,也许下面有很深的水系亦未可知,不过这条在冰川下的坡道绝对有什么名堂,我刚刚想了想,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轮回宗挖的,不过他们在这冰川里修了很多宗主的墓穴,又大动土木,从下面挖通了妖塔,而且看起来,这工程量似乎远不止于此,莫非轮回想从冰川下挖出什么重要东西?
  
   Shirley杨说:“铁棒喇嘛师傅给我讲了许多制敌宝珠大王长诗中,关于魔国的篇章,以其中的内容,结合咱们在这里所见到的种种迹象,我有个大胆的推测,这冰川深处,是通往魔国主城――恶罗海城的灾难之门,轮回宗是想把这座神秘的大门挖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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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242楼 发表于: 2007-08-18
208 黑虎玄坛
  
   “恶罗海城”又名“畏怖壮力十顶城”,它与“灾难之门”,都是只存在于昆仑山远古传说中的地名,从未载于史册,只是传说隐藏在昆仑山最深处,它们真的曾经存在过吗?“献王墓”壁画中的那座古城,也许描绘的就是“恶罗海城”,不过这北方妖魔的巢穴,与新疆沙海深处的“无底鬼洞”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能否在哪里找到巨大的“眼球”祭坛?我们目前还没有太大的把握。
  
   甚至要做最坏的打算,在传说中,那古老邪恶的“恶罗海城”也同“精绝古城”一样,在一天夜里,神秘的突然消失了,所以强盛的“恶罗海国”才就此一蹶不振,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灾难或变故,都还属于未知数。
  
   我忽然想起张赢川所说的:“终则有始,遇水而得中道。”中道是指中庸之道,正途,也可以理解为安全保身得道路,雪崩压顶,身陷绝境,却又柳暗花明,发现了一条更为神秘的通道,这条漫长狭窄的斜坡,通向龙顶冰川的最深处,那里应该有湖泊或者暗河,有水就一定有路,想到这里,顿时增添了一些信心。
  
   众人在这缓坡终休息了大约半个钟头,由于担心妖塔附近不安全,就动身继续向下,这修筑有土阶的冻土隧道,在地下四通八达,密如蛛网,我们不敢乱走岔路,只顺着中间的主道下行,不时能看到一些符咒、印记,其中不乏一些“眼球”的图案。
  
   Shirley杨对我说:“轮回宗如果只想挖通灾难之门,那就没有必要一直把隧道挖进九层妖楼,而且看这地下隧道里的状况,都不是同一时期修建的,可能修了几百,甚至上千年。这可能与他们相信深渊是力量的来源有关,但你有没有想过,轮回宗的人为什么要挖开妖塔?”
  
   我想了想说:“这事确实蹊跷,供奉邪神的妖塔,是不容侵犯的,会不会是轮回宗想从里面取出什么重要的东西?除了冰川水晶尸,那塔中还会有什么?”
  
   我们边走边商量。但始终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得作罢,在向斜下方延伸了一段之后,便与垂直的冰渊相接,冰壁虽然稍微倾斜,但在我们眼中,这种角度与直上直下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办法下去。
  
   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冰渊的底部了,最深处无数星星点点的淡蓝色荧光,汇聚成一条微光闪烁的河流。在冰川下蜿蜒流转。由于这冰壁略有斜度,所以我们最早在追踪“雪弥勒”的时候,众人在冻土隧道口往下一看,如同倒视天河,都忍不住赞叹:“真美,简直象银河一样。”
  
   下面可能有水晶,或者是河里有水木一类的荧光体,所以才会出现这样梦幻般的奇景。
  
   隧道口有些残破木料的遗迹。几百年前,大概有木桥可以通向下方,但年代久了,便坍塌崩坏,木料大概都掉到下边的河里去了,我目测了一下高度,这里已经是冰川的最底部了,距离那荧光闪烁的河流,大约有三十多米的距离,这个高度,可以用长绳直接坠下去。
  
   我对众人说既然有活水,就必然会有出路,咱们可以用登山绳下去......
  
   明叔却提出异议,这冰壁比镜子面还要光滑,三十多米虽然说起来不高,但摔下去也能把人摔烂了,还是再找找有没有别的路,用绳子从冰壁上滑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胖子往下看了看,也觉得眼晕,连忙赞同明叔,小心驶得万年船,后边隧道有这么多分支路线,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当然胖爷我倒是无所谓,就算摔扁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咱们现在扶老携幼的,得多为明叔他们的安全着想。
  
   我提醒胖子说,王司令你可不要站错了队,放着捷径不走,非要去钻那些隧道,一旦在里面迷了路转不出来怎么办?明叔他们的事咱们就没必要管了,反正按照先前的约定,九层妖塔也挖开了,冰川水晶尸也找到了,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了,要是能留得命在,回北京之后,咱们再把帐目问题结清了,明叔你回家后把你的古董玩器都准备好,到时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我这么说只是吓唬吓唬明叔,明叔果然担心我们把他和阿香甩在这里不管,思前想后,还是跟着三名摸金校尉才有可能从这冰川里出去,而且这次行动损兵折将,把老本都赔光了,也许在下面的“灾难之门”里,能找到具更值钱的东西,当然这些事要以活下来为前提条件,于是表示绝对不能分开,这样在灾难中存活下来的几率才会变大。
  


  我见把明叔搞定了,就动手准备绳索,就以长绳配合登山镐,当先降下,冰渊之下的河谷两边,四周有不少散落的黑色朽木,河岸边存在着大量的冰山水晶石矿脉,闪映着河中淡蓝色的荧光,不需要使用任何光源,也会有一定范围的能见度。
  
   我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危险,就发信号让上边的人跟着下来,等到胖子最后一个大呼小叫地滑下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从挖掘木塔、同狼群恶战,直到来至冰渊深处,这之间大伙只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这时难免都又饥又饿。
  
   Shirley杨对我说:“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让明叔和阿香回复体力,否则再走下去,真要累出人命了。”
  
    我点头答应,于是众人在附近找寻可以安营的地点,先到地下河的边上往下看了看,这里河水非常平缓,而且水质极清,水中有不少淡水水母,淡蓝色的荧光都是它们发出来的。不过这种生物看起来虽然很美,但实际上非常的危险,如果大量聚集,其发出的生物电可以使大型动物瞬间麻痹,Shirley杨告诫众人尽量远离河畔。一定注意不要碰到河水。
  
    这河谷似乎没有尽头,沿着水流的方向走过去,不久后在布满水晶石的峭壁下发现了一个洞穴,由于在深处地下,上边如果落下点什么东西来。砸到谁谁也受不了,绝壁底部的洞穴,自然就成了最理想的宿营场所。
  
    洞若观火口比较宽敞速度,象有人工修凿过的痕迹。不过年代久远,很难确认,打起手电筒。从洞穴外向里看。一片片的晶光闪动,洞中和外边一样,存在有大量的透明结晶体,但其中似乎极为曲折幽深,站在外边,看不清里面的深浅。
  
    这洞穴不象有什么野兽出没之所。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带着胖子当先进去侦察了一番,深入洞中走了不到五六步,就是个转弯,其后的空间大约有一间二十来平米的房间大小,如果没有什么危险,这里确实很适合宿营。
  
    我和胖子举着“狼眼”在洞中各处乱照,地上有些古旧的石台,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白花花的牛头,石台上有尊一尺多高的黑色人形木像,我心中一动,这里八成是轮回宗祭祀的地方,这黑色的小木人,这种形式,似乎与铁棒喇嘛提到过邪教的“黑虎玄坛”一样。
  
   既然一切安全,而且众人也已经非常疲惫,再往前找,也未必有比这里合适的地方,于是就在洞中休息,升起火来给饮食加热。
  
    这水晶洞穴最里面的石壁上,还有些天然的小孔,有拳头大小,不过即使小孩也钻不进去,用石头将这些洞都堵上,防止有蛇钻进来,那应该就比较安全了。
  
    众人围在火旁吃饭,唯独明叔唉声叹气,食不下咽,让阿香取出他那只祖传的“十三须花瓷猫”来,不住的摇头,捡起块石头,一下子将瓷猫砸了个粉碎。
  
    胖子在旁看的可惜,对明叔说:“您老要是不想要了,您给我啊这大花猫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吧?好赖它也是个玩意儿,砸了多可惜,要说砸东西,破四旧的时候,我砸得比您多,可是现如今呢,不是也有点后悔了吗。”
  
    我对明叔说:“记得不久前您还拜过这只花瓷猫,据说这东西很灵验,它的胡须一根也没断,可为什么咱们在妖塔中折了这许多人手?莫非没看黄历,犯了冲?”
  
    明叔长叹一声,说出实情:“象我这种跑了这么多年船的人,最信的就是这些实情,也最怕那些不吉利的兆头,年纪越大,这胆子反而就越小,为了图个彩头,这只祖宗传下来的瓷猫,被我用胶水把胡须都粘死了,掰都掰不断。”越说越生气,好像有点跟自己过不去,挥手把破碎得瓷猫拨到墙边。
  
    说来也巧了,那瓷猫身体碎了,可猫头还很完好,滚到墙边刚好正脸冲着明叔,火光映照下,那对猫眼迥然生光,似有神采,好像变活了一样,这使明叔更加不舒服,喃喃得骂了一句:“老瓷猫都快成精了,我让你瞪我。”说着话又捡起那块石头,想走过去将花瓷猫的猫头砸烂。
  
    我想阻拦明叔,这是何苦呢,犯得上跟个物件儿发火吗?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明叔的身体却突然僵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他背对着我们,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一招手,胖子已经把枪顶上了膛,shirley杨把阿香拉到稍远的角落里。
  
    我站起身来,看明叔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猫头,便问明叔怎么回事?明叔战战兢兢的说:“胡老弟,那里有蛇啊,你看那边。”明叔在南洋的时候,曾被毒蛇咬过,所以他十分惧怕毒蛇。
  
    我心想刚才都检查过了,哪里会有蛇,再说蛇有什么好怕,按着明叔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来那瓷猫的猫头旁,有一个被我先前用石块堵住的孔,石块微微晃动,似乎里面有东西要从中拱出来。
  
    我将明叔护在身后,把工兵铲拔了出来,不管是从里面钻出的是蛇,还是老鼠,一铲子拍扁了再说,shirley杨等人也都举起手电筒,从后边往这里照着。
  
    那石块又动了几下,终于掉落在地上,我抡起工兵铲就拍,但落到一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不是蛇,而是一条绿色的植物枝蔓,一瞬间就开出一朵海碗大小的红花。
  
    这里怎么会长出花来?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阿香在后面忽然惊叫一声,我正在全神贯注想看个究竟,被她的惊叫声,吓得差点把工兵铲扔在地上,我从没想过如果女人害怕到了极点,会发出这样的动静。
  
    shirley杨忙问阿香怎么回事?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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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3楼 发表于: 2007-08-18
 209 血饵
  
   阿香拼命往后躲:“我……我看到那石孔里长出来的是……是具男人的尸体,上面有很多的人血。”说完就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那朵鲜艳的红花了。
  
   这段时间来,我们对阿香的眼睛十分信任,觉得有她在身边,会少了很多麻烦。但是这次我不得不产生一些怀疑,那朵鲜艳欲滴的红色花朵,虽然长得奇怪,却绝对应该是植物,怎么会是尸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只有明叔对阿香的话毫无疑虑,我和胖子却不太相信了,都转头去看阿香,她这话说得莫明其妙,哪里有尸体?哪里又有什么人血?
  
   Shirley杨指着从石孔里长出的红花,对众人说道:“你们看,它结果了。”
  
   我急忙再看那朵红花,大概就在我刚刚转移视线的这么点时间里,它竟然已完成了开花结果的全部过程,嫩绿的枝蔓顶端,挂着一个好像桂圆般的球形果实。我和胖子、明叔、Shirley杨都是走南闯北,正经见识过一些希奇事物的人,但都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植物。
  
   看样子这石壁上的空洞,就是被里面生长的植物顶破形成的。由于石孔是弯曲的,我们无法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这洞穴后面,似乎另有一个空间,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不需要阳光水分,也能生长植物?
  
   我戴上手套,轻轻把那果实摘了下来,剥开外边的坚壳,里面立刻流出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好像是腐烂的血液,臭不可近,最中间有一小块碎肉,竟似是人肉。
  
   果实刚刚摘下,那绿色的枝蔓就在瞬间枯萎,化成了一堆灰色地尘土。我赶紧把手中拿着的肉块扔到地上,对众人说道:“这八成是生人之果的血饵啊。”
  
   风水秘术中有一门叫“化”,其中内容都是一些关于风水阴阳变化的特例。在风水形势特殊的地点,会发生一些特异之事。我们所说的“龙顶冰川”,是当地人称为“神螺沟冰川”的一部分。虽是世间仅有的低海拔冰川,但玉峰夹持,雪山环绕,是昆仑山中的形势殊绝之地。昆仑本为天下龙脉之起源,“神螺沟”又是祖龙的龙顶,其生气之充沛,冠绝群伦。其实生气聚集地穴眼并非祖龙才有,只不过极其罕见。正是由于生气过旺,葬在龙顶一些特殊地点的尸体,会死而不朽。生气极盛之地的不朽尸,被称为“玄武巨尸”。那种地方的天然洞穴里,甚至还发生过一些神奇的变化,例如变为不断长“血饵”的“生人之果”。
  
   我们现在下到的位置,是冰渊的底层,这里海拔只有一千多,已经基本上没有冰了,到处都是大量的水晶石矿脉。在这里发现的“黑虎玄坛”应该是个神灶之类的设施,是魔国灭亡后,由后世轮回宗修建的。它们祭拜妖塔中的邪神,主要仪式都是在这种地方进行的。
  
   我本以为按惯例,那黑色的小木人就像是某种神的象征,但我忽略了密宗风水与青乌术存在很大的差异。也许在内地,有个神位神像就够了,但现在想来,如果是轮回宗地的话,也许会真的弄那么一具尸体来献祭,在这生气汇聚之地,证实其永生不灭教诣的神迹。
  
   我把这些事对Shirley杨等人说明,有必要找到洞穴后面那个空间的入口,进去探查一番,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很多关于“恶罗海城”或者“灾难之门”的线索,至少让咱们有个宏观上的概念,那么再向前行,也不必如同盲人摸象般地为难了。
  
   我又告诉明叔这种地方生气很旺,不会有什么危险,尽管放心就是,如果不愿同往,那就和阿香一起留在这等我们回来。
  
   明叔现在对我和胖子倚若长城,哪里肯稍离半步,只好答应带着阿香同去,于是众人在洞穴中翻找有没有什么机关秘道,可以通向后边长出“生人之果”的空间。
  
   明叔问我道:“只有一事不明,我在进藏前,也做了许多关于密宗风水的功课,魔国修筑妖塔的时候,密宗还没有形成风水理论,定穴难免不准,看这座黑虎玄坛的位置,似乎是与九层妖楼相对应,这里真的就是生气最旺的吉穴吗?万一稍有偏差,赶上个什么妖穴、鬼穴,咱们岂不是去白白送死?”
  


  我心想明叔这老油条,又想打退堂鼓,于是应付着对他说:“风水理论虽然是后世才有的,但自从有了山川河流,其形势便是客观存在的,后人也无外乎就是对其进行加工整理,归纳总结,安插个名目什么的,龙顶这一大片地域,是天下龙脉之源,各处生气凝聚,哪里会有什么异穴,所以您不要妖言惑众,我和胖子都是铁石心肠,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您这么说只能吓唬吓唬阿香。”
  
   明叔讨了个没趣,只要退在一旁不复多言,这晶石洞穴里有许多石台,摆放得杂乱无章,我们一一将其挪开,最后发现一个靠墙的石台后,有个低矮的通道,里面是半环状的斜坡,绕向内侧洞穴的上面,众人戴上防毒面具,弯着腰钻进通道。
  
   这段通道并没有多长,绕了半圈,就见到一个更大的穹顶洞穴,大约一百多平米,出口处是个悬空的半天然平台,向下俯视漆黑一团,看不见底。
  
   我其实也是由那长出人肉的花朵来推测是“血饵”,是除此之外,并不太了解这种东西,因为是在太罕见了,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临阵退缩的事我也不打算做,既然发现了这种地方,若不探明此秘、穷尽其幽,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这个穹顶的水晶洞,应该就是在我们宿营洞穴的隔壁,我们则位于其上数米的半空,那生长“血饵”的尸体,似乎就在下面,这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们的呼吸声之外,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由于头盔上的灯光难于及远,所以众人都俯身趴在石台上,想用“狼眼”往下照地形,但手电筒的光束,只照到平台下密密麻麻的“血饵红花”植物非常密集,而且枝蔓象爬山虎一样,在壁上散布,深处的东西都被遮盖住 了。
  
   我低声把阿香叫过来,让她先从石台向下看看,她先前看到血饵红花,说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现在再用她的眼睛看看下面,是否能找出这“血饵”的根茎所在,那里应该就是“玄武巨尸”的所在,阿香的眼睛只能看到普通肉眼视力范围内,没有障碍物遮挡的东西,例如幽灵与非常状态的死体,即使在黑暗无光的地方也能看到。
  
   在Shirley杨的鼓励下,阿香壮着胆子看了看,对我们点了点头确认,她透过“血饵红花”的缝隙,看到下面有一个高大的人形,所有的植物,都是从那具尸体上生长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些“血饵”,是尸体的一部份。
  
   我觉得这下面,是个摆放尸体的祭祀坑,下面肯定还有其余的祭品,于是让胖子找几只荧光管扔下去,照明地形,看看有没有能下去落脚的地方。
  
   胖子早就打算下去翻找值钱的明器,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扔下去七八支蓝色的荧光棒。平台下立刻被蓝色的光芒照亮,无数鲜血般红艳的花朵,密布在洞底,有不少已经长出了血饵果实。从上面往下看,像是有个花团锦簇的花圃。只不过这花的颜色单调,加上蓝色的荧光衬托,显得阴郁之气沉重,好象都是冥纸糊制的假花,并无任何美感可言。
  
   花丛的边缘,有一块重达千斤的方形巨石,是用一块块工整的冰山水晶石料砌起来的。我们离得远了,巨石表层又爬上了不少“血饵红花”,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那上面,似乎有些符号图形之类的石刻。巨石的下方,压着一口红木棺材,迎面的挡口上,破了一个大窟窿。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棺材?我看那块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颇有古怪,就打算从平台上下去看个究竟。刚要动身,手腕突然一紧,身边的阿香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她一定又看到什么东西了。
  
   Shirley杨好象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将食指放在唇边,对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当即打消了立刻下去的念头,秉住呼吸趴在石台上,与众人关闭了身上所有的光源,静静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事情。
  
   刚刚扔下去的几支荧光棒还没有熄灭,估计光亮还能维持两分钟左右。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声,从下方的石缝中传出。蓝幽幽的荧光中,只见一只绿色的……小狗,无法形容,只能说这东西的形状很像长绿毛的“小狗”,慢悠悠地从石缝里爬出。这东西没有眼睛,也许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世界,它的眼睛和嗅觉已经退化了,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环境的变化,也没发现石台上有人。
  
   它不断的吞吃着“血饵”果实,十分贪婪。随着它不停的一路啃过去,失去了果实的红花纷纷枯萎成灰,不一会下边就露出一具两米多高的男性尸体。
  
   我在上面看得心跳加快,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正想再看的时候,荧光管的光芒就逐渐转为暗淡,微弱的荧光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忽然觉得手背上发痒,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用手一摸,顿时觉得不妙,像是长出了什么植物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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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4楼 发表于: 2007-08-18
 210 空壳
  
   手背上就是有点痒,也不觉得疼,但是用手指捏住了的拔,疼得我险些从平台上倒翻下去。我急忙拧开头盔上的射灯,手背接近手腕的地方,竟长出了两三个小小的黑绿色肉芽。不去碰它就只会感觉微微发痒,但一碰就疼的像是戗茬儿往下撕肉,整个胳膊里的骨髓都被带着一起疼。我急忙再检查身上其余的地方,都一切正常。
  
   这时Shirley杨和胖子等人也打开了光源,我让他们各自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除我之外,Shirley杨、明叔、胖子都没事。
  
   这事也真奇了,众人自到这黑虎玄坛,未曾分离半步,怎么单单就我身上异常。再不想点办法,怕是也要长出“血饵红花”了。
  
   正没理会处,发现阿香倒在我身边人事不省。她的鼻子正在滴血,沾到血的半边脸上,布满了绿色的肉芽,她的手上也有一些。阿香有时候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鼻子就会流血,适才在外侧的洞穴里,她刚看到“血饵红花”,鼻子便开始倘血。这种现象以前也有过,并未引起我们的重视。
  
   现在才明白,原来“血饵”这种传播死亡的植物,在空气中散播着无形的花粉,一旦触碰到皮肤上的鲜血,就会传播生长。从阿香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就已经中招染上血毒了。
  
   刚才众人趴在石台上观察下面动静的时候,阿香由于突然发现自己鼻子流血不止,抓住我的手腕想告诉我,把血沾到了我的手背上,然后她就昏迷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她看到了下面的什么东西,哪里想到出此意外。
  
   Shirley杨想帮阿香止血,我赶紧告诉Shirley杨千万别接触血液。用手指压住阿香的上耳骨,也可以止住鼻血。左边鼻孔血压右耳,右边压左耳,但无论如何不能沾到她身上的血。
  
   “血饵”在阴阳风水中被解释为生气过盛之地,尸体死而不腐,气血不衰。积年累月不仅尸体慢慢开始膨胀变大,而且每隔十二个时辰便开出肉花。死人倒还罢了,活人身体中长出这种东西,只能面临两种选择。第一是远远逃开,离开这生气太盛的地方,血饵自然就不治而愈了。但这片地域为祖龙之渊,只依赖开十一号,在短时间内难以远遁。再就是留在这里,等到这被称为“生人之果”的血饵开花结果,那活生生的人就会变成涨大的尸体了。
  
   明叔看她干女儿三魂悠悠,七魄渺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便哭丧着脸说:“有没有搞错啊,这回真的是全完了。马仔和保镖没了,老婆没了,冰川水晶尸也没了。现在连干女儿也要死了……”
  
   我对明叔说:“先别嚎?,我手上也长了血饵。你舍不得你的干女儿,我也舍不得我自己。眼下应该赶紧想办法,藏族老乡不是常说这样一句彦语吗――流出填满水纳滩的眼泪,不如想出个钮扣一样大的办法。”
  
   明叔一听还有救,赶紧问我道:“原来你有办法了?果然还是胡老弟胸有成竹临危不乱,不知计将安出?还请明示,以解老朽愚怀。倘若真能救活阿香,我愿意把我干女儿嫁给你,将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并未答话,心中冷哼了一声。老港农生怕我在危险之时丢下他不管,还想跟我结个亲,也太小看人了。这种噱头拿去唬胖子,也许还能有点作用。
  
  


  想不到胖子一点都不傻,在旁对明叔说:“明叔,您要是真心疼阿香,还舍得带她来西藏冒这么大的风险?您那俩宝贝儿子怎么不跟着来帮忙?不是亲生的确实差点事儿。”
  
  胖子不象我,说起话来没有任何估计,刚刚这几句话,果然刺到了明叔的痛处,明叔无可辩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得十分尴尬
  
  我胳膊肘撞了胖子一下,让他住口别说了,其实明叔对阿香还是不错的,当然如果是他亲生女儿,他肯定舍不得带她来昆仑山环境这么恶劣的地区,人非圣贤,都是有私心的,这也怪不得他。
  
  Shirley杨见我们不顾阿香的死活,在石台上都快吵起来了,一边按住阿香的耳骨止血,一边对我们说:“快别争了,世间万物循环相克相辅,腹蛇五步之内,必有解毒草,下面那绿色的小动物以血饵为食。它体内一定有能解血饵毒性的东西,或者它是因为吃了这洞穴中其余的一些东西……
  
  我点头道:“若走三步路,能成三件事,若蹲着不动,只有活活饿死,胖子你跟我下午捉住那长绿毛的小家伙。”说完将两枚冷烟火扔下石台,下面那只小狗一样的动物,正趴在地上吃着尸体上最后的几枚果实,再不动手,它吃完之后可能就要钻会洞穴的缝隙里去了。
  
  胖子借冷烟火的光芒,看清了下面的情况,想图个省事,掏出手枪来就打,胖子掏枪,开保险,上弹,罩准,射击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世间完成的,我想栏他已经晚了,匆忙中一抬他的胳膊,胖子刚刚那一枪,就射到了洞壁上,
  
  子弹击的碎石飞溅,这一下震动不小,那只似乎又盲又笨拙的小动物,也被惊动,掉头就向回爬,我对胖子说:“别杀它,先抓活的。”边说边跳下石台,刚好落在下面的男尸身上,拦住了它的去路。
  
  这石台不算太高,胖子倒转了身子,也跟着爬到下面,与我一前一后将那绿毛小狗夹在中间,二人都抽出工兵铲来。这东西看似又蠢又笨,只知道不停的吃生人之果,但四肢粗壮,看样子力量很足,此时它感觉前后被堵,在原地不断转圈,蛇头一般的脸上长着一张大嘴,虚张虚合发出一阵腥臭。
  
  这只小兽全身都是肉褶,遍体都是绿色的硬毛,从来没听说世上有这种动物。我和胖子先入为主,总觉得这东西有可能是僵尸,但是与人类的差别太大,也许是某种野兽死后变成的僵尸。既然身体呈黑绿腥臭的状态,那必然有毒;不过体形仅仅如同普通的小狗大小,看来要活捉它倒也并非难事。
  
  那小兽在原地转了两圈,对准胖子,张口乱咬着硬往哦颇前冲,胖子轮起工兵铲拍下,正砸在它头上,那小兽虽然皮肉甚厚,但被工兵铲砸中,也疼的发起狂来,蹿将起来,将胖子扑倒在地,胖子把黑驴蹄子向前一塞,掖进它嘴里。
  
  那只如同狗一样的动物,从没尝过黑驴蹄子的滋味,应该不太好吃,不断甩头,想把黑驴蹄子吐出来。胖子用脑袋顶住它的嘴,两手抓住它的前肢,双方各自用力,僵持在了一起。
  
  我从后面赶上来,用胶带在这小怪物的嘴上缠了十几圈,又用绳子把它腿脚捆上。
  
  我把胖子从地上拽起来,他对我说:“这东西比想象中的好对付多了!大概它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没别的事做,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看它可不像是条狗。”
  
  明叔和Shirley杨见我们得手,立刻带着阿香从石台上下来。我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些血饵肉芽,这么一点时间里已经又长大了一倍;阿香的情况比我严重得多,若不尽快施救怕是保不住命了。
  
  胖子踢了一脚那被我们捉住的动物:“这家伙能当解药吗?看它长得这么丑,备不住身体里的血肉都有毒,难道是要以毒攻毒?”
  
  Shirley杨说:“这种动物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不外乎两种可能性―― 一是它体内分泌的东西可以化解毒性,再不然就是它居住的环境或者吃的其余食物可以中和毒性――在这洞穴附近搜索一下,或许能有收获。”
  
  我们不敢耽搁,分头在洞底查看。我走到那巨大的冰山水晶石下,石上刻有大量的密宗符号,我还没顾得上看那石上的图形有些什么内容,便先发现石下有个奇怪的东西。原来我们在上面看这里象是压着一口红木棺材,而其实是大水晶下有一个红底黑纹的空龟壳。被石头压得年代应该已经很久了,那巨龟可能早已死亡腐烂尽了。




  明叔也看到了这个空空的龟壳,红底黑纹的龟甲极其少见,传说“凤麟龙龟”为四灵兽,其中的龟就是单指壳上颜色变为暗红的千年老龟。明叔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那被胖子捉住的动物,急忙对我说道:“这次发达了……那东西不是狗的僵尸,而是蜕壳龟,阿香有救了!”
  
  我见他过于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便让他冷静些,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发达了有救了。
  
  明叔顾不上再说,先把龟壳用铲子切掉一块,和水捣碎了涂抹在我和阿香长有血饵的地方―― 一阵清凉透骨,皮肤上的麻痒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
  
  看阿香脱离了危险,明叔才告诉我们说――以前彼得黄当海匪的时候截住了一艘客船,但奇怪的是船上的人都已经死光了,船舱中众多的尸体上长出许多菇状的血藻;海匪们在船上打死了一只大水蜥,但也有不少人碰到尸体的血液,命在旦夕。海匪老大熟识海中事物,知道这船上可能藏有什么东西,于是命人仔细搜索;果然在货舱中找到了一只被货柜夹住的龟壳,能蜕壳的老龟一定在水中吃过特殊的东西,都变成精了,害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它爬过的地方,死者身上都会长出肉花肉草;被吃后,死者精血全失便成为了干尸。龙顶下面的深渊里大概生气过旺,所以一具尸体上才可以反复生长血饵。
  
  它的壳是宝贝,所有的毒症皆可医治,世间难觅。这一整只龟壳都不能说是天价了,是无价之宝。当时,海匪内部因为争夺这件东西而自相残杀,死了不少人,彼得黄也险些把命送掉。也就是在那时候,明叔在海上救了他,才从他口中知道有这种蜕壳龟;带人回去再找的时候,海匪的船已经爆炸沉没了,只好败兴而归。
  
  后来,这件事隔的时间久了就逐渐淡忘了,现在看到这水晶石下压着的空龟壳,纹理颜色都非寻常可比,这才回想起来。看来人还是要积善德,当初举手之劳救了彼得黄一命,现在却也因此救了自己的干女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做善事才有好报啊。
  
  胖子一听这东西那么值钱,赶紧就动手,想从下面把龟壳全挖出来。我心想明叔说到最后又把话绕了回来对我进行旁敲侧击,也许他在香港南洋那些地方人与人之间缺乏足够的真诚,但总这么说也确实很让我反感,以后还要找机会再吓他个半死。于是暂时敷衍他说:“‘不见山上寻,不懂问老人’,全知全能的人很少,一无所能的人更少。还是您这老江湖见多识广,我们孤陋寡闻,都没听过这种奇闻……”
  
  我心不在焉的同明叔谈话,眼睛却盯着那块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只看了几眼,上面的图形便将我的眼睛牢牢吸住――难道云南的献王曾经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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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5楼 发表于: 2007-08-18
211 鱼阵


  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被平均分为五层,每一层有一些简易的石刻,大量的密文与符号我看不懂,但是其中的图形却能一目了然,最上边一层,刻着很多恶毒的杀人仪式,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些仪式与云南献王的“?术”十分相似,都是将人残忍地杀害以后,用某种特别的东西附在人体上,把死者的怨念转化为某种力量。
  
  我顾不上再往下看,赶忙招呼Shirley杨来看这块冰山水晶石,Shirley杨闻言将阿香交给明叔照料,走到水晶石下凝神观看,隔了一阵才对我说:“献王的?术本就起源于藏地,这石上记载的?术,远远没有献王的?术花样百出,神鬼难测,这里可能是?术最古老的源头,还仅仅是一个并不完善的雏形,但是?术的核心――将死亡的生命转化为别的能量,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后来献王?术虽然更加繁杂,却也没能脱离开这个原始框架。”
  
  Shirley杨说,其实刚看到“雪弥勒”被“乃穷神冰”冻住的时候,就已经感到似曾相识,那种东西实在象极了“?术”,下到冰渊深处的后,看到地下河中大量的淡水水母,就觉得有可能那“雪弥勒”的原形,便是一种水生吸血水母,在高山湖转变为古冰川的大灾难时期,逐渐演变进化成了在雪原冰层中生存的形态,它们惧怕大盐,可能也与此有关。也许古代魔国或者后世轮回宗,就是根据这些生物的特性,发明了“?”这种遗祸百世的邪术。
  
  这洞穴中那具变为生人之果的玄武巨尸,从某些角度上来讲,也符合“?”的特征,再看冰山水晶石的第二层,上面是一个女人。双手遮住自己的脸的标记;第二层是一条头上生眼的巨蛇。第四层中最重要的部分,被人为地磨损毁坏了,但是看那磨拐的形状,是个圆形,也许这里以前应该是个眼球的标记,最下边的一层,则最为奇特,只刻着一些好象是骨骸的东西。
  
  我指着这层对Shirley杨说:“这块大石头,分成数层。从上至下,每一层都以不同的内容为主,这好象与精绝古城那座象征地位排列的黑塔一样。“
  
  的完全相反,从制敌宝珠诗篇中对魔国的描述来看,这水晶石上的标记应该象征着力量或者能量。而非地位,顺序是从上至下,越向下力量越强大。”
  
  Shirley杨又向下面看了看:“这的确是一种排列,但与精绝古城的完全相反,从制敌宝珠诗篇中对魔国的描述来看,这水晶石上的标记应该象征着力量或者能量。而非地位,顺序是从上至下,越向下力量越强大。”
  
  虽然与精绝国存在这某种差异,但仍然有着紧密的联系。单凭这块巨石,就能断言,精绝的鬼洞族与魔国崇拜深渊的民族之间一定有着极深的关系,也许鬼洞族就是当年北方妖魔或轮回宗的一个分支。
  
  这说明我们确实地在一步步逼近那“眼球”诅咒的真相,只要找到魔国的“恶罗海域”,说不定就能彻底做个了结,但如果真能找到“恶罗海城”,那里一定比精绝更加险恶,事到如今,不可能再犹豫不决,只能去以命赌命了。
  
  随后我和Shirley杨又在洞穴中,找到了一些其余的水晶碑,上面没有太多的文字,都是以图形记事,从其中的记载可以得知,压住蜕壳龟的冰山水晶石,就是轮回宗从“灾难之门”中挖出来的一小部分,其上的石刻都是恶罗海人所为,那“灾难之门”本身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巨大水晶墙,在魔国遭到毁灭的时候,“灾难之门”封闲了与外界唯一的通道,后世轮回宗将它挖开一条通道,是为了等待“转生之日”的降临。
  
  搜遍全洞,所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我估计将灾难之门中的一块巨石放在洞中,作为祭祀的场所,用来彰显轮回宗挖开通向魔国之门的,洞穴中的尸体和灵龟都是特殊的祭品,估计沿着这条满是水母的河流走下去,就必定能找到那座水晶大门,“恶罗海城”也应该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
  
  这时胖子已经把灵龟壳挖了出来,那具膨胀的尸体由于被“蜕壳龟”吃尽了生长出的血饵,已变得形如枯木,估计要到明天这个时候,它才会再次胀大变为生人之果,而被我们生擒住的“脱壳龟”,由于捉住后就没在管它,此刻一看,已经一动不动了,究其死因,大概是由于用胶带缠得太紧,窒息而亡,这东西并非善物,全身是毒,留之不详,于是胖子把它的尸体,与那能长出血饵的男尸扔在一处,倒了些易燃物,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我看这洞中已被杀光抢光,再没什么价值,于是带着众人回到外侧的洞穴,看阿香的伤势已经无碍,但失血过多,现在最需要充足的休息,其余的人也已经疲惫不堪,加之终于肃清了附近的隐患,便都倒头大睡。
  
  冰川下的深渊永远是那个环境,无所谓白昼与默认,直到睡得不想再睡了,才起来打点准备,今天要继续沿着河走,穿过“灾难之门”。
  
  我把武器弹药和食品装备都检查了一遍,由于这里海拔很低,于是把冲锋服都替换下来,防寒的装备不能扔掉,因为以后可能还要翻山出去,因为明叔和阿香加起来,只能背负一人份的物资,其余的就要分摊给我和胖子,所以尽量轻装,把不必要的东西扔掉,只带必须品。
  
  明叔正和胖子讨价还价,商量着怎么分那块龟壳,二人急诊起来,始终没个结果,最后胖子发起飙来,把伞兵刀插在地上,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明摆着:“懒得跟你掰扯了,港农你就看着办,分完了不合我意。咱就有必要拿刀子再商量商量。”
  
  明叔只好妥协,按胖子的分法,按人头平分,这样一来胖子分走五分之四,只留给明叔五分之一。
  
  明叔说:“有没有搞错啊肥仔,我和我干女儿应该分两份,怎么只有五分之一?”
  
  胖子一脸茫然:“明叔你也是个生意场上的聪明人。怎么睡了一夜。醒来后就净说傻话?阿香那一份,不是已经让她自己治伤用掉了吗?喀拉米尔的云是洁白的,咱们在喀拉米尔倒斗的人,心地也应该纯洁得象雪山上的云,虽然我一向天真淳朴,看着跟个傻子似的,但我也知道饿了萝卜不吃,喝了打拉不喝,您老人家可也别仗着比我们多吃过两桶咸盐粒子,就拿我真当傻子。”
  
  明叔一向在南洋古玩界以精明著称,常以小诸葛自居,做了很多大手笔的买卖,但此刻遇到胖子这种混世魔王,你跟他讲道理,他就跟你装傻充愣。要是把他说急了,那后果不敢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无可奈何。只好自认倒霉。
  
  胖子吹着口哨,把灵龟壳收进了包里,明叔看见胖子那一脸短得意的表情,气得好悬没背过气去,只好耷拉着脑袋去看他干女儿。
  
  我走过去把明叔拉到一边,对他讲了现在面临处境:“明叔你和阿香比不得我们,我们这次过去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而你们有三个选择,第一是沿着河岸向上游走,但那里能不能走出去的是对半分的;其次,留在这黑虎玄坛的洞穴里,等我们回来接你们,便我们能不能有命回来,有多大机会我也不清楚;最后是跟着我们一起往下游走,穿过空难之门,那门后可能是恶罗海城,这一去绝对是凶险无比,九死一生,我不一定能照顾得了你们父女,生命安全没有任何保障,究竟何去何从,得你自己拿主意。”


  我对明叔说,如果愿意分头走那就把灵龟壳都给他,明叔一怔,赶紧表明态度:“绝对不分开走!大伙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一起去‘灾难之门’!将来阿香嫁给你,我的生意也都要交给你接手,那灵龟壳自然也都是你的,咱们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不用商量,就这么决定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老港农是认定我们要扔下他不管,不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先入为主的观念,总以为我们是想独自找路逃生,看来资本主义的大染缸真可以腐蚀人的灵魂;从昨天到现在,该说的我也都对他说过数遍了,话说三遍淡如水。往下游走是死是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我只好带上明叔和阿香,沿着布满水晶矿脉的河流不断向下游前进。一连走了整整三天,走到后来,那些发光的淡水水母渐渐稀少,最后这狭长的深渊终于有了尽头。巨大的山体缝隙被一道几百米高的水晶墙拦住,墙体上都是诡秘的符号和印记,一如先前看到的那块冰山水晶石;不过墙实在是太大太高了,人在这宏伟的巨大水晶壁下一站便觉得渺小如同蚂蚁。巨墙上面音乐可见天光耀眼,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灾难之门”了。
  
  水晶墙下没在河里,河水穿墙而过,现在是昆仑山各个水系一年中流量最大的时期,看来那条被挖开的隧道就在水下。若在平时,“灾难之门”上的通道可能都会露在水面之上;由于不知道这通道的长度,潜水设备也仅有三套,不敢贸然全队下去。我决定让大伙都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由我独自下水探明道路,再决定如何通过。
  
  胖子却拦住我要自告奋勇的下水侦察通道的长短宽窄,我知道胖子水性极佳,便同意让他去水下探路。胖子自持几十米长的河道也足能一口气游个来回,逞能不带氧气瓶,只戴上潜水镜就下到水中。
  
  我在岸上掐着表等候,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水面静静的毫无动静。我和Shirley杨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一分钟了还没回来,八成让鱼咬住屁股了。正要下水去找他,却见水花一分,胖子带着登山头盔的脑袋冒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这水晶墙的通道很宽,也并不长,但他妈的对面走不通了!水下的大鱼结成了鱼阵,数量多得数不清,堵得严严实实。”
  
  “鱼阵”在内地的湖泊里就有,但这里没有人迹,鱼群没有必要结为鱼阵防人捕捉,除非这水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正威胁着它们的生存。
  
  
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246楼 发表于: 2007-08-18
212 山路
  
  
  除了我和胖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没听说过鱼阵之事。我们曾在福建,沿海的海域中多有这种传说,内地的淡水湖中也有,但不知为什么,最近二十年就极少见了。鱼阵又名鱼墙,是一种生物学家至今还无法解释的超自然鱼类行为,水中同一种类的鱼群大量聚集在一起,互相咬住尾巴,首尾相连,一圈圈的盘踞成圆阵;不论大小,所有的鱼都层层叠叠紧紧围在一起,其规模有时会达到数里的范围。
  
  淡水湖中的鱼类结成鱼阵,一是为防乌鬼捕捉,二是抵御大型水下猎食动物的袭击。因为在水下远远一看,鱼阵好象是个缓慢游动着的黑色巨大怪物,足可以吓退任何天敌。也有可能是由于气候或环境的突变,鱼群受了惊吓,结阵自保。
  
  众人在河边吃些东西,以便有体力游水;顺便策划如何通过水晶墙后的鱼阵,这件事十分伤脑筋。
  
  Shirley杨找了张纸把胖子所说的水下情况画在上边,“灾难之门”在水下有条七八米宽的通道,距离约有二十米长,出去之后的地势为喇叭形,前窄后宽;数以万计的白胡子无鳞鱼就在那喇叭口中结成滚筒式鱼阵,堵住了水下通往外界湖泊的去路,到了那里就过不去了。白胡子鱼是喀拉米尔山区水中才存在的特殊鱼类,其特点是体大无鳞,通体皆青,惟有须子和嘴都是雪白的,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胖子说“灾难之门”后边的白胡子鱼大大小小不等,平均来说都有半米多长一尾;那巨大的鱼阵翻翻滚滚,根本就没办法过去,除非能让它们散开。
  
  Shirley杨说:“白胡子鱼虽然不伤人,但种群数量庞大,本身就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咱们从水下穿过的时候倘若落了单,就有可能被鱼群围住,失去与其他队员的联系。咱们应该设法将鱼阵事先击散,然后才能通过。”
  
  我对众人说:“自古渔人想破鱼阵,需有鬼帅出马,但咱们身在昆仑山地下深处,上哪去找鬼帅?而且就算真有鬼帅可以驱使,怕是也对付不了数万条半米多长的白胡子鱼。”
  
  明叔等人不知道什么是鬼帅,请问其详。我让胖子给他们讲讲,胖子说:“你们知不知乌鬼是什么?不是川人对黑猪的那种称呼――在有些渔乡,渔人都养一种叫鸬鹚的大嘴水鸟,可以帮忙潜下水里捉鱼,但是得提前把它的脖子用绳扎上,否则它捉着鱼就都自己咪西了――这种水鸟的俗名就叫乌鬼。”
  
  凡是养“乌鬼”捕鱼的地方,在一片湖泊或者一条河道的水域不论有多少鸬鹚,都必须有一只打头的“鬼帅”,鬼帅比寻常的鸬鹚体形大出两三倍,那大嘴比钢钩还厉害,两只眼睛精光四射,看着跟老鹰差不多,有时候渔人乘船到湖中捕鱼,但是连续数日连片鱼鳞都捉不到,那就是说明水下的鱼群结了鱼阵,这时候所有的渔民就要凑钱出力,烧香上供祭祀河神,然后把“鬼帅”放进水里,不论多厚的鱼阵也架不住它三冲两钻,便瓦解溃散。
  
  但这里的环境得天独厚,所产的白胡子鱼体形硕大,非是内地湖泊中寻常的鱼群可比,这种鱼在水里游起来,那劲头能把人撞一跟头,恐怕纵有“鬼帅”也冲不散这里的鱼阵。
  
  借着胖子给大伙白话的功夫,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已到了魔国的大门前了,就绝没有不进反退的道理,没有“鬼帅”,但我们有炸药,是可以把鱼群炸散,但从水下通道潜水穿过,必须五个人一次性过去,因为我看这道巨大的“灾难之门”并非一体成型,而是用一块块数米见方的冰山水晶石以人工搭建,不仅刻满了大量的图形符号,而且石块之间有很多缝隙,可能是水流量大的时候冲刷出来的,也可能是修建的时候故意留下以减轻水流的冲击力对墙体的影响,爆破鱼阵用的炸药不能太少,太少了惊不散这么多的白胡子鱼,但炸药多了,冲击波一定会把一部分水晶墙破坏,这堵巨墙是上古的遗迹,说不定牵一发动全身,“灾难之门”就此崩塌。
  
  无法进行准备的推算,但看这道墙壁的结构,如果爆炸一旦影响到“灾难之门”,将会产生一种波动效应,两分钟之内从主墙中塌落下来的石块会把通道彻底封堵,在此之前约有一分半钟的时间应该是相对安全的,只有抓住波动效应扩散之前的这一点时机从门中穿过,而且一旦过去了,就别想再从原路返回。
  
  我把可能要面临的危险同众人说了,尤其是让明叔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后悔了往回走还来得及,一旦进了灾难之门,就没有回头路了。
  
  明叔犹豫了半天,咬着牙表示愿意跟我们同行,于是我们装备整齐,下到水中,三个氧气瓶,胖子自己用一个,由他去爆破鱼阵,Shirley杨同阿香合用一个,我和明叔用一个,明叔大半辈子都在海上行船,水性精熟,在水下跟条老鱼一样,阿香虽然水性平平,但有Shirley杨照顾她,绝对可以让人放心。喀拉米尔山底的河水非常独特,又清又白,这里的水下很少有藻类植物,最多的是一种吃石?的透明小虾,构成了独特的水下生态系统,进到水底,打开照明灯,只见四下里白光浮动,水下的石头全是白色的。
  
  一片碧绿的水晶墙上有个将近十米宽的通道,用水下探照灯向通道前方照射,对面的水域显得十分混浊。无数白胡子鱼后一只衔着前一只的鱼尾,它们所组成的鱼墙无边无际,蔚为壮观,把连接外边的河道堵得死死的。水流的速度并未因此而减缓,可能在地下更深处,还隐藏有其它分支水系。
  
  我和明叔、Shirley杨、阿香四人在洞口边等待时机。胖子带着炸药游过通道,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鱼阵前的浊水中,过了很久还没有回来,也许在水下对时间的流逝容易产生错觉,每一秒钟都显得很漫长,我举起探照灯不断往那边照着,正自焦急,看见对面水中灯光闪动,胖子着急慌忙游了回来。
  
  胖子边往这边游边打手势。看他那意思是炸药不太好放,所以耽搁了时间,马上就要爆炸,这时明叔也在通道口往那边看,我赶紧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伸出胳膊,把拼命往这边游的胖子拽了过来。
  
  也几乎就在同时,水下一阵晃动,好像那堵水晶墙都跟着摇了三摇,强烈的爆炸冲击波。夹带着破碎的鱼肉向四周扩散开来,我们伏在墙底,透过潜水镜可以看到一股浓烈的红雾从灾难之门里冒了出来,谁也没有料到爆炸的威力这么强,胖子手指张开横摆:“炸药大概放得有点多了……”
  
  由于时间紧迫,冲击波刚一过去,我们就把身体浮向上边,想尽快从通道中冲过去,我刚把头抬起来。还没等看清通道中的状况,潜水镜就被撞了一下,鼻梁骨差点都被撞断了,我赶紧把身体藏回墙后,无数受了惊的白胡子鱼从通道中冲了过来。这些结成鱼阵的大鱼,当时的精神状态都很亢奋,用生物学家的话讲,它们处于一种“无我”的境界里,这时候宰了它,它都不知道疼,所以很难受外里的干拢而散开,但强烈的爆炸冲击力,使它们忽然从梦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顿时溃不成军,瞪着呆滞的鱼眼,拼命乱窜。
  
  一股股的鱼潮好像没有尽头,从通道中如泻洪一般,似乎永远都过不完,我心道不妙,本来以为鱼群会向另一个方向退散,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鱼完全没有方向感,仍然有大批钻进了灾难之门的通道,预计水晶墙受到冲击之后,将在两分钟之后发生规模不小地崩塌,现在已经过去一分半钟了,鱼群再过不完,我们就丧失了这唯一能进入“恶罗海城”的机会了。
  
  正在这时从通道里喷出来的白胡子鱼已竭,我们争分夺秒地游进通道,这里的河水被鱼鳞鱼肉搅得一片浑浊,身处水中,直欲呕吐,而且能见度几乎为“零”,好在通道笔直,没有转弯,长度也有限,含住了一口气,奋力向前。
  
  身体不时受到撞击,还有不少掉队的白胡子鱼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钻,这些大鱼在水底下力量很大,混乱之中明叔带着的充气背囊,被一尾半米多长的大青鱼撞掉,明叔想游回去抓住背囊,我和胖子在水下拽着他的腿,硬把他拽了回来,但这时候回头去找等于是送死,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丢了就算完了,人能活着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到二十米长的距离总算撑到了头,我最后一个从通道中钻了出来,这里的湖水很深,水流的换水量也很大,虽然还有无数在裹在鱼阵最里面的大鱼,还没有来得及逃开,但水下能见度提高了许多,这时“灾难之门”上的冰川水晶石开始逐渐崩塌,几块巨大的碎石已经遮住了来路。
  
  我打个手势,让众人赶紧轮流使用氧气瓶换气,然后全速往斜上方游,然而大伙刚要行动,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只见最后一层鱼阵已经散开,一条体长十几米的巨形白胡子鱼从中露出,它似乎没有受到爆炸的惊吓,木然的浮在水中,头顶殷红,两腮雪白,须子的长度更是惊人,几米长的鱼须上挂满了小鱼,这条老鱼的年龄已经难以估计了,它大概是这湖中的鱼王。
  
  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些白胡子鱼不会袭击人,但癞蛤蟆跳到脚面上,不咬也吓一跳,这条大鱼实在是太大了,都看傻了,这是他妈的鱼还是龙?这里就是没有龙门,要是有龙门,这老鱼怕就真能变为龙了,就在我们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这条白龙般的“白胡子鱼”摇头摆尾的游向了湖水的深处,隐去了踪迹,众人被它游动激起的水流一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互相提携着,向水面上浮起。
  
  一出水面,我们看到外边的环境,与先前那雪原地底相比,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身后的“灾难之门”嵌入万仞危崖,头上的天空,被大片浓厚的云雾封锁,几千米的雪山在云中隐现,四周山环水抱,林树茂密,望之郁郁葱葱,若有佳气,距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有一座山坡,上面的树林中,一条宽阔蜿蜒的道路从林中伸出,路面平常如镜,连接着湖面,山林茂密,却看不清这条路连着哪里。
  
  明叔见有道路,顿时喜出望外,对我说:“咱们就近游过去,那条路也许能通山外……”
  
  我也正有此意,刚要答应,忽听Shirley杨急切地说:“不行,那条路的路面太光滑了,那绝不是什么人工修出的道路,而是被什么猛兽常年累月经过磨出来的,咱们赶快向远处那块绿岩游,现在就过去,快快快……千万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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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7楼 发表于: 2007-08-18
213 风蚀湖的王
  
  
  明叔还在犹豫,觉得Shirley杨有些武断,放着路不走非要爬那块陡峭高大的绿色岩石。我和胖子却知道Shirley杨在这种事上一向认真,从来不开这方面的玩笑,她既然这么着急让大伙远远躲开,那一定是发现了危险的征兆,何况我经她一说也已经看出来了,山上那条路的确是太光滑了,上面连根杂草都没有,肯定不是人走的路。
  
  我们在湖中的位置,距离那条光滑如镜的道路很近,不管从上面冲下来什么猛兽,在水中都无法抵挡,不改再去多想那山上会有什么东西,连忙拉住明叔和阿香,手脚并用,游向左侧湖边的一块绿色岩石。
  
  这湖边虽然山林密布,但能上岸的地方不多,唯有那平滑异常的道路,其余两面都是看不到顶的峭壁,另外也就是左边有一大块深绿色的巨岩,高有十几米,想爬上去且得使些力气。
  
  我们游到绿岩下方,刚伸手触摸到冰凉的石壁,耳中便听到山上道路的远端,也传来了一阵阵碎石磨擦的声音,好象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迅速从山林深处爬出来,众人心头一沉,听那声音来得好快,能用身体把山路磨得如此光滑的,不是巨蟒大蛇,就是“龙王鳄”一类栖息在昆仑山深处的猛兽,甭管是什么,都够我们喝一壶的,赶紧拿登山镐勾住绿岩往上攀爬。
  
  但绿岩上生了许多苔藓,斜度又陡,登山镐并不应手。Shirley杨的飞虎爪又在背囊里不太好拿,只好找了一条登山绳系得绳圈,使出她在德克萨斯学的套马手艺,将绳圈套在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明叔看那身手一点都不象五十来岁的人,跟只老狼一样,不愧是在海上历练了多年的老水手,逃起命来比谁都利索。蹭蹭几下就拽着绳子,抢先爬上了绿岩中部的一个天然凸台。我和胖子还有Shirley杨在下面托着阿香,将她推向上边,明叔伸手把阿香拽上去。
  
  然后又协助Shirley杨爬上岩石,这时那块被套着绳子的石头已经松动了。胖子一扯就连绳子带石头都扯进了水里,等Shirley杨重新准备绳索的时候,我和胖子但听得身后“哗啦”一阵猛烈的入水声。有个东西已经从山中蹿下,钻入了湖中。
  
  Shirley杨和明叔从岩石上放下登山绳接应我们,明叔在高处看见了那水里地怪物。他一向有个毛病,可能是帕金森综合症的前期征兆,一紧张手就抖得厉害,早晚要弹弦子,手里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握不牢。此刻也是如此,手里拿着岩钉想把它固定在岩缝中,突然紧张过度,一松手,岩钉掉进了水里。
  
  我和胖子的手刚抓住登山绳,正想借力上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用力,整团绳子和岩钉就掉了下来,我和胖子在下面气得大骂明叔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怎么净帮倒忙?
  
  Shirley杨想再拿别的绳子,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指着水面对我说:“先到水下的岩洞里去躲一躲。”
  
  我和胖子虽然不知道从水中过来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好惹,而且没有任何变通的余地。那家伙转瞬就到,无奈之下只好闭住气沉入湖底。这湖并不深,湖水清澈透明,水下能见度很高。水底的岩石都是白色的,湖底有一些与地底相联的渗水孔,另外还有几处很深的凹洞,可谓是千创百孔。此处的地貌,都是未被水淹之前被风吹出来形成的,这是一个特殊的“风蚀湖”。千万年沧海桑田的变化,使这块巨大的风蚀岩沉到了湖底。也许这“风蚀湖”的寿命一到,下面的风孔就会全部蹋陷,而这片从山中流出的湖水,就会冲到地下的更深处,形成一个地下瀑布。
  
  水中的各种鱼儿都乱了营,除了数量最多的“白胡子无鳞鱼”之外,还有一些“红鳞裂腹鱼”,以及“长尾黑鲚寸鱼”。不知是刚才“灾难之门”附近的爆炸,还是突然入水的怪物,这些鱼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纷纷游进洞中躲藏。“白胡子鱼”可能就是“鲶鱼”的一个分支,它们的体形小于一米之间,并不适应地下的环境,慌乱中钻进灾难之门的鱼群,又纷纷游了回来,宁可冒着被水怪吃掉的危险,也舍不得逃离这水温舒适的“风蚀湖”。
  
  我刚沉到水里,就发现在慌乱的鱼群中,有一条五六米长,生有四短足,身上长着大条黑白斑纹,形似巨晰的东西,像颗“鱼雷”似的,在水底卯足了劲朝我们猛撞过来。
  
  我脑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猛兽的名字“斑纹蛟”,它生性喜热惧寒。一九七二年在昆仑山麦达不察冰川下施工的兄弟部队,曾经在冰层里挖出过这种猛兽冻死的尸体。有人想把它做成标本,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能成功。当时我们还特意赶了几百里山路,去那里参观过。不得了,这东西比“龙王鳄”还狠,而且皮糙肉厚,连来复枪也奈何它不得。
  
  胖子和我见“斑纹蛟”来势迅猛,微微一怔,立刻沉到湖底一块竖起的异形风蚀岩下。“班纹蛟”的坚硬的三角形脑袋猛撞在岩石上,立时将雪白脆弱的风蚀岩撞成了无数碎块,趁势向上破水而出。
  
  我心中一惊,不好,它想蹿出水去袭击绿岩上的Shirley杨和明叔三人。忽见水花四溅,白沫横飞,“斑纹蛟”又重重的落回湖中。看来它在水中一跃之力,还够不到岩石上的猎物。“斑纹蛟”紧接着一个盘旋俯冲下来,然而它似乎没有固定目标,在湖中乱冲乱撞,来不及逃散的鱼群,全被它咬住嚼碎。




  我趁机拿过胖子的氧气瓶吸了两口,同他趁乱躲进湖底的一个风洞里。这里也挤着很多避难的鱼类,如今我们和鱼群谁也顾不上谁,各躲各的。很快我就明白了那只“斑纹蛟”的企图,它在湖中折腾个不停,是想把藏在风洞里的鱼都赶出来。那些白胡子鱼果然受不住惊吓,从风洞中游出来四处乱蹿。“斑纹蛟”就趁机大开杀戒,它好象和这群鱼有血海深仇似的,绝不是单纯的为了饱腹。
  
   “白胡子鱼”先前结成“鱼阵”,可能就是要防御这个残暴的天敌。清澈透明的湖水很快就被鱼类的鲜血染红了,湖中到处都是被咬碎的鱼尸。我和胖子躲在风洞里看得惊心动魄,想借机逃回绿岩下爬上去。但爬上去至少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倘若半路撞上这只杀红了眼的“斑纹蛟”,它在水中的速度比鱼雷还快,如果不能依托有利地形躲避,无论在水中或陆地直接面对它,没有丝毫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只好在水底忍耐着等候机会。
  
  胖子身上戴的氧气瓶中,也没剩下多少氧气了,正没理会处,湖底却突然出现了更为惨烈的场面。追赶着鱼群乱咬的“斑纹蛟”,刚好游到我和胖子躲避的风洞前,这时只见混杂着鲜血的水中白影闪动,那条在湖底的白胡子老鱼,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出现在了“斑纹蛟”身后,扭动十几米长的身躯,甩起鱼头,狠狠撞到了“斑纹蛟”全身唯一柔软的小腹。“斑纹蛟”在水中被撞得翻出一溜儿跟头,怪躯一扭,复又冲至,一口咬住白胡子老鱼的鱼脊。这种白胡子鱼虽然没鱼鳞,但它身上的鱼皮有种波纹状肉鳞,也十分结实。尤其这条老鱼身躯庞大,肉鳞的厚度也相应远远高于其它白胡子鱼。
  
  斑纹蛟仗着牙尖、皮厚、爪利,白胡子老鱼则是活得年头多了,经验丰富,而且身长体巨,肉鳞坚固,被咬上几口也不会致命。双方纠缠在一起,一时打得难解难分,整个湖里都开了锅。不过,从山腹间注入的水很多,加上湖底的一些漏底风洞渗水量也不小,所以阵阵血雾随流随散,风蚀湖中的水始终明澈透亮。
  
  我和胖子看得明白,这是二虎相争,它们是为了争夺在风蚀湖的生存空间所展开的决战。它们为什么理由打得你死我活?也许是因为风蚀湖的独特水质,也许是天敌之间的宿怨,这我们就无法知道了。但想逃回湖面就得趁现在了!二人分头将氧气瓶中最后残存的氧气吸了个精光,避开湖中恶斗的斑纹蛟和白胡子老鱼,摸着边缘的风蚀岩游上水面。
  
  Shirley杨在绿岩上俯瞰湖中的情景,远比我们在水下看得清楚;她见我们趁乱浮上,便将登山绳放下,这次没敢再让明叔帮忙。
  
  我攀上岩石的时候回头向下看了一眼,老鱼已经占了上风,正用鱼头把那斑纹蛟顶到湖底撞击,斑纹蛟嘴里都吐了血沫了,眼见不能支撑。等我登上岩石,却发现情势急转直下――从那山道上又爬出来一条体形更大的斑纹蛟,白胡子老鱼只顾着眼前的死对头,对后边毫无防备,被从后掩至的斑纹蛟一口咬住鱼鳃,将它拽进了风蚀湖深处的最大风洞之中。
  
  看来这场争夺风蚀湖王位的恶战已经接近了尾声,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说:“等它们咬完了,咱还得抓紧时间下去捞点鱼肉;明叔把装食品的背囊丢在水晶墙后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咱们全得饿肚子了。”
  
  我对他说:“水下太危险了,别为了青稞粒子滚丢了糌粑团子!我那包里还有点吃的,咱们可以按当年主席教导咱们的办法――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的时候,那就吃半干半稀――大伙省着点儿吃,还能对付个三两天。”
  
  胖子说:“有吃糌粑的肚皮才有想问题的脑袋,一会儿我非下去捞鱼不可!这深山老林里哪有闲着的时候,指不定接下来还碰上什么;做个饿死鬼,到了阴曹地府也免不了受气。”
  
  Shirley杨注视着湖中的动静,她显然是觉得湖下的恶战还远未结束,听到我和胖子的话便对我们说:“这里的鱼不能吃――当年恶罗海城的居民都在一夜间消失了,外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关恶罗海城毁灭的传说有很多,但其中就有传说讲那些城中的军民人等都变为了水中的鱼,虽然这些传说不太可信,不过藏地确实自古便有不吃鱼的风俗――而且这么大群体的白胡子鱼也确实古怪,咱们最好别自找麻烦……”
  
  风蚀湖透明的湖水中忽然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白胡子鱼,密密麻麻得挤在一起,它们似乎想去水底解救那条老鱼。
  
  这时,天色渐晚,暮色苍茫,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我爬上了绿岩的最上层。但这道绿岩后边的情景比湖中的鱼群激战更令人震惊――岩石后是个比风蚀湖平面更低的凹地,一座好象巨大蜂巢般的风蚀岩古城,少说也有十几层,突兀的陷在其中;围着它的也全是白花花的风蚀岩,上面的洞穴数不胜数;这一带与周围葱郁的森林截然不同,几乎是寸草不生;蜂巢般的城顶有一个巨石修成的眼球标记――难道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恶罗海城?我没体会到一丝长途跋涉后抵达目的地的喜悦,相反,觉得全身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因为令人胆寒的是这座城中不仅灯火通明,却又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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