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翅天使》——四年前写下的小说。与知音共享。 [复制链接]

（四）
2月14日。
“该死的情人节，该死的周末。”许凝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不属于她，可却偏偏又是周日。她把所有在公司未做完的工作一股脑地全搬回了家里,刻意地让自己去忘掉今天这个节日。
可是她不知道，情人节这个节日本来就是个“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日子。说白了，从感情上讲，情人节根本不是给幸福的情侣过的，幸福的情侣在一起，天天都可以是情人节；情人节就是让那些单身的失恋的人来失落的。
没有去上网。她知道，这时网上肯定有许多“独憔悴”的人在利用泡网来排遣今天这份特有的失落和孤独，可她不想去。
在她刚坐到电脑前要开始工作时，便有人敲门。她一开门，优儿抱着一大堆的零食从门外挤了进来。
“HI，美女，情人节快乐！”
“快乐？哼，你看我像快乐的样子吗？”许凝面无表情地把目光从优儿眉飞色舞的脸上移开。
优儿嘻嘻笑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一个冰淇淋递给许凝，又给自己打开一个，狡黠地说，“那，唱歌给你听吧，绝对符合你心情，《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你就败我的兴吧！”许凝佯装生气地白了她一眼，坐到了电脑前。
看着许凝的表情，优儿格格地仰在沙发上笑起来。
许凝也笑起来，然后又转过头望着优儿说：“现在幸好还有你陪我，哪天有人陪你过情人节了，我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不会的，我一定排在你后面。”
优儿坐起来走到电脑旁，看看桌上一大堆做设计的资料，瞪大了眼睛说：“不会吧，许凝，你想用工作来麻木自己啊！”
“嗯，尤其是今天。”许凝说完，便愣愣地发起呆来。
“喂，怎么了？”优儿看看许凝的表情便拿胳膊碰了她一下。
“优儿，我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我的眼前会突然闪过江磊的笑容，特别真实，让我自己都毫无准备。可是只一瞬间，就又消失了。”说着说着，许凝的眼圈红了。
“哎哎哎，不说了不说了，怎么又想他？这样吧，咱们去逛街，外面阳光可好了。你知道，天气一好，我的购物欲便受刺激。走吧，收拾收拾，咱们出去玩。”优儿忙上前去拉许凝。
“好吧，去大街上散散心。”许凝点点头。

到了街上，许凝才发现自己错了。今天是情人节，连大街上、空气中、阳光里竟然都充满着情人节的味道。大街上随处可见一对对情侣，随处可见手执玫瑰一脸幸福的女孩。
花店里一簇簇娇艳欲滴的玫瑰，盛开着别人的幸福，而他们的幸福，让许凝觉得想流泪。
又是情人节，又是周末，又是好天气。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文化广场的上空飞着各式各样颜色鲜艳的风筝。
广场中央落着一群鸽子，很多人围在那里撒鸽食。许凝看见一个背着吉它的男孩拉着一个长发女孩的手，那女孩正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抚摸一只正在啄食的灰鸽子。
吉它？许凝的视线再次被他牵引过去——那是——江磊？
对——是江磊！
许凝呆在了那里。
正在这时，江磊转过头也看见了她——这是她两年都没见却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许凝！”江磊吃惊地叫了一声，那女孩也闻声转过头来。
许凝也想跟他打招呼，可是张了张口，却没能叫出他的名字。
“你们也到这来玩啊？”看得出，江磊的表情并不自然。
“是啊是啊！”没等许凝说话，优儿抢在了前面：“江磊，你和女朋友来这过情人节吧？”
“啊~~~嗯。”江磊脸上的表情更多地不自然了：“这是方小如，小如，这是我高中时的同学。”
“你好。”许凝向那个女孩点了一下头。
“许凝，你——现在好吗？”江磊问。
许凝笑着轻点了一下头，问：“你呢？”
“你还在广告公司做设计吗？”
“对，”许凝刚说完，便看见那女孩悄悄地拽了一下江磊的衣袖，动作很小，却被许凝看见了，同时还有那女孩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的表情。
“好了，我和优儿还有事，先走了。” 许凝忙说。
“哦，那好，再见。”江磊说。
“再见。”那女孩向她们绽出个开心地笑。
“许凝……”优儿看了许凝的表情一眼。
“嗯？”许凝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痕迹。
优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许凝的脸，像是硬要从上面找出一些表示悲伤的东西才对。
“走吧，去肯德基吃点东西吧，我肚子饿了。” 许凝拉住优儿的胳膊向对过的KFC走去。

店内的人也同样熙熙攘攘，也同样，少不了一对对的情侣。
“优儿，你要几个汉堡？”   
“一个，足够。”
“小姐，我要三个汉堡！”
优儿愕然地看了许凝一眼，她太清楚许凝的这个毛病了，只要心情不好，她就会拼命地往胃里塞东西。
许凝端了三个汉堡，两大杯可乐和两个圣代，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来。
打开盒子，拿出汉堡，送到嘴边时，许凝却停住了。优儿明白，其实她并不想吃。
“许凝，你别这样，你这样还不如哭一场痛快呢。”
“我不想哭，我干嘛要哭呢，”许凝扬起脸来说，“你知道吗优儿，我突然发现也许我一直都在等着有这样一天，只有这样的结局才可以让我彻底死心，彻底放弃。”
“你真是这样想的？”
“嗯，”许凝使劲点点头，又说：“行了，快吃吧，我可是早饿了。”
优儿还是不放心地看了许凝一眼，才低下头去喝可乐。
(待续)

（五）
嘈杂鼎沸的人声中，优儿的手机响起来。
优儿用纸巾擦了擦手，掏出手机接听。
“孙健？”许凝被优儿充满惊奇的声音吸引过去，她看到优儿的脸上飞上一丝红晕。
“看电影？今天？……现在？……你现在就在霞光大戏院门口？这个……哎，喂喂……！”
电话那端似乎没有容优儿考虑便挂了电话，优儿着急地冲话筒“喂”了两声。
“有人陪你过情人节了吧？” 许凝说。
“我……我真没有想到他会打电话给我，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呢。”优儿红扑扑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兴奋。
“不用准备啦，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还不快去！”
优儿羞涩地笑了笑，转而又说：“我还是不去了，我还是陪你吧。”
“我？我不用你陪，你去吧，我一会儿回去上网，我可不想成为耽误你终身大事的罪魁祸首。”
“得了吧，什么终身大事啊？”优儿说：“你真的没事了吗？你可千万别把不开心憋在心里啊？
“放心吧，论安慰人的能力，你可比不上我那些网友，如果真需要安慰，我会去找他们的。不用管我，你快走，快走！”
“那，那我可走了？”
“走吧，真是个大妈。”
优儿走了，许凝低下了头：友情是永远无法替代爱情的，她轻轻笑了笑，却笑得自己一阵心酸。
走出KFC，外面的阳光变得更加明亮和温暖，街上的人也更多起来。许凝慢慢地走在欢乐的人群和玫瑰的香气里，准备去车站坐车：还是回家吧。
路过一家音像店的门口，里面放的却是那样的歌：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
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
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终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在情人节暖暖的阳光里，许凝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回到家，打开房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一切如常的摆设，却生出了几分陌生感，又似乎它们在带着一种或同情或嘲笑的眼神看着她。许凝垂下眼帘，心再次痛起来。
打开电脑，拨号上网——网上的人果然很多。
“HI~~~~，没有去约会吗？”天马照例向她打招呼。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信息，许凝呆呆地没有动，白天文化广场上的那段情景又重新回放在脑海里：
情人节，她见到了最想见却又最不该见的人。也许有一句话真的说对了——相见不如怀念。是啊，不见面的话，彼此还能在心里保留一些什么，而真的见了，有些东西可能就会破碎。
她曾经想过会有这一天，却又不敢想象，她没有想到上天会安排他们这样直接地面对面，这对她来说，真的是有些残忍。
她不停地在心里流着泪，不停地问着自己“为什么”，心痛不能停下，问题也没有答案。
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个大玩笑，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痴傻。
不知什么时候，屏幕上弹满了天马发来的信息：
“喂？？”“单翅，怎么不说话？”“你掉了吗？”
许凝关掉其它信息，只回了他一条：“我不想说话。”
“怎么？情人节没有等到白马王子的约会？”
“我碰到他了，和另一个女孩。”
好一会儿，天马才发过来：“你又在做没出息的事对不对？唉，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不对，我一直都在做没出息的事，我早就无可救药了。”
“唉，你叫我怎么说你？“
“你不要说我了，让我自己伤心吧！”
“没出息！”
“我本来就是没出息，不用你老强调！”
“那你自己慢慢痛苦吧。”
然后，天马果然再没发信息过来，许凝暗道：这个该死的天马！
坛子上的贴子全都散发着孤独的味道，让许凝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这样在关于情人节和玫瑰和孤独的故事里泡着，却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他们的快乐或悲伤都在自己之外。
不一会儿，天马又发了信息过来。许凝的心里居然在此时掠过了一丝得胜的感觉。
传过来的是一张图片，许凝打开一看：是一个满脸是泪，吹着鼻涕泡的胖乎乎的小男孩，鼻涕泡呼哧呼哧的，居然还带动画！
接着，又一条信息：哭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擦鼻涕哟！
许凝又好气又好笑：“拜托，人家在伤心呢！你难道就不会安慰人吗？”
“你告诉我，安慰有用吗？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伤心，因为那根本没有用。”
“冷血动物！”
“：P冷血动物请你看电影，赏脸吗？最近刚上映的《星语心愿》，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看的，我可以委屈一下陪你看。”
“请我看电影？你怎么请？我……不见网友的。”
“不见也可以一起看啊，我硬盘上有，给你传过去吧！”
“传过来？？几百兆啊！我可是拨号的！”
“你就说看不看吧？”
“……看。”

（六）
哭过了，痛过了，日子还要过。那天和江磊的相遇真得成了一个很好的放弃的理由。
因为一直以为江磊还爱着她，所以她才在心底总残存着一些希望。正因为有这些残存的希望，她才不肯彻底地放弃。现在好了，真得好了。
记得看过金喜善的一部片子《青涩恋爱》。在第一集的开始，有一句话：总有一天，现在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是的，“现在”和“过去”就像河里奔流的水，总有不断的“现在”成为“过去”，也有不断的“未来”成为“现在”，没有什么痛苦可以永远将人攫住在同一个位置。

自从上次情人节见过面以后，优儿就再也没来找过许凝。
“肯定正忙着在爱河里泡澡呢。”许凝这样想。
还是那句话，友情是永远无法代替爱情的。许凝不想去打扰优儿的爱情，便开始和原来同一寝室的另一个单身姐妹路静联系。路静是那种生得白白嫩嫩、胖嘟嘟，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女生，所以许凝曾说过，和路静做“饭伴儿”的第一大好处就是，看她一眼就能使人胃口变得好起来。
路静之所以成为许凝的好朋友，是因为她们在性格上有许多相似之处，这正应了那句话“要想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看你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这让许凝在觉得路静是个可交之人的同时也不由沾沾自喜：原来自己也是个不错的人哦。
“只有单身的人才会结成统一战线联盟，没有人忍心去浪费、去剥夺那些正处于热恋中的人的时间。因为，没有人愿意直接或间接地当电灯泡。”
许凝想起同事的上述观点，不由地笑了。拿起电话，约了路静下班后去师大的羽毛球馆打球。
过了约十分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喂，你好，海天广告。”
“喂，许凝。”
“优儿？哈，亏你还有良心还能想起我来。”
“许凝，你下班有空吗？我想去找你。”优儿的声音低低的，没有回应许凝的调侃。
“优儿，你怎么了？”许凝感觉出了她的异常。
“没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那好，下班后我在家等你。”
挂掉电话后，许凝又拿起电话打给路静取消了下班后打球的计划。这时一个词突然冒进了她脑海：重色轻友。许凝笑起来，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呢？也是和优儿的这份友情份量太重了吧。

下班后，许凝马上赶回家，刚上到五楼的楼梯，便看见优儿孤伶伶地坐在门口的楼梯上，低着头，显得可怜巴巴。
“优儿！”许凝叫了她一声。她这才抬起头来，露出满脸的忧郁，满眼的失落。
“许凝。”优儿走到她面前，抖了抖嘴角，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
“来来，进屋再说。”许凝像安抚小孩子似的拍着她说。
进了屋，优儿接过许凝递过的毛巾继续流着眼泪。许凝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陪着她哭。
过了一会儿，优儿停止了哭泣。
“说吧，怎么了？”许凝看她不哭了，才问。
“没事，就是想哭。许凝，我肚子饿了，咱们做饭好不好？”
许凝点点头。
两个人便开始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做饭。
“优儿，我买了袋装的醋和酱油，你帮我倒进瓶里。”
优儿应了声，便拿去倒。
正倒着，只听许凝叫了她一声，她才发现，自己把酱油和醋倒进了同一个瓶里。许凝看了一眼优儿若有所思心不在蔫的神情。优儿没有说话，只轻轻垂下了眼帘。
到了睡觉时，许凝关掉了床头的灯。优儿却不断地翻身，许久不能入睡。
“许凝，”黑暗中，优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的命好苦。”
“怎么这样说？”许凝对她这种夸张的说法笑了一下。
“两个月前，我们单位从省局派来一个工程师给我们进行培训……”
“就是那天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叫孙健的？”
“对。……什么故事情节你也猜到了吧。不过，没有结局。他在那边有女朋友，刚刚订婚，今年年底要结婚的……”优儿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他今天走了，我没去送。他最终还是要结婚的，我不能做第三者，也不想做第三者。”
优儿苦苦地笑了一下：“不过，他给了我最快乐的日子。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像两只扑火的飞蛾，明知前面是个悲惨的结局，却还是要飞。”
“不对，就算你们是飞蛾，你们最终也没有葬身火中。你做得对，你是好样的，优儿。”许凝用手抚着优儿的秀发说。
好半天，优儿没有再说话。许凝以为她睡着了。就在许凝的困意渐渐袭上来的时候，优儿突然翻了个身，把头偎在许凝的肩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然后，许凝听见了她流泪的声音。
（七）
就这样，许凝和优儿又回到了“统一战线联盟”的日子，继续在单身的自由与孤独里漂泊着。
两个女人走在一起的最大爱好就是去逛街，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逛街更是优儿的爱好，甚至可称之为“嗜好”。而许凝是喜欢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把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当风景看。
走到霞光大戏院的门口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戏院门口，是极为醒目的《星语心愿》的海报。
“看电影？”优儿问。
“《星语心愿》？”许凝问。
“我……我看过了。你忘了吗，也是在霞光大戏院。”优儿抬头向门口望去，似乎又勾起了无限心事。
“我也看过了，是天马请我看的。”许凝也说。
两个人又不由得笑起来。优儿说：“天马请你看的？你们见面了？”
“没有。他从网上发过来，我们一起在电脑上看的。”
优儿又笑起来，两人又手挽手地向前走去。
“哎，许凝，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情会在网上？比如说，天马？”
许凝被她问得愣了一下，继而说：“说真的，我想过。但我没有勇气去相信网上的东西，尤其是爱情。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网上的朋友会怎样走到现实中来。我觉得，爱情是很脆弱的东西，网上的爱情会更脆弱。我从来不见网友，好多网友说我是清高，可其实是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接受从网络到现实的过渡。虚拟的东西总是美的。如果虚拟的东西走到现实中来会带给人失望，那倒不如让它永远虚拟。就像有些花，在温室里会开得很美，可如果把它移到室外接受风吹日晒，它也许很快就枯萎了。至于天马，我们认识两年多了，从来没想过爱情会在我们两个之间发生，或许对于上网时间长的我们来说，对网恋都有免疫力了吧。”
优儿转过头来望着许凝，像在问：“是吗？”
许凝笑了笑说：“无论在现实还是在网上，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要顺其自然的。”
走了一会儿，两个人突然想去过去的学校看看。
走近校门，一种亲切感便油然而生，在这个漂泊的城市里，竟让她们有回家的感觉。走进校园，一草一木连并过去日子的回忆一下扑面而来。许凝和优儿同时长叹一口气。
“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许凝说。
“多好啊，那时候。”优儿一边走着，一边用充满羡慕的眼光看着身边走过的学弟学妹们，然后碰碰许凝说：“哎，我们看上去和他们有区别吗？”
“嗯，”许凝上上下下看了优儿一眼说，“成熟多了。”
优儿瞪着眼睛说：“所谓‘成熟’，还不就是老了。唉，有的时候，我真得很怕自己会老，不敢想像自己老了是什么样子。我真想永远停留在那种看了偶像剧会心跳，见了F4会尖叫的年龄，永远不要老！”
“那看来你还真的没有老呢，前天还兴致勃勃地给我打电话说做梦梦到言承旭了呢！”许凝嘻嘻地看着她说。
“你还不是一样，拿RAIN的图片做桌面！”优儿也冲她叫道。
“我那只是欣赏，和欣赏一瓶花没什么区别！”许凝说。
“哼，理由！”优儿冲她做个鬼脸。
许凝朗朗地笑了两声说：“行了，这说明我们两个都还没有老呢。你想想，就算是偶像也有老的时候呀，我们还有什么好怕呢？”
“也对哦，”优儿恍然地点点头：“这生老病死谁能躲得过，没准他们老了还没有我们老了能看呢！”
“哎，到宿舍楼了，要不要上去看看？”走到原来曾住过的宿舍楼口，许凝问。
“算了算了，我怕我忍不住会哭，总之心里会很难受的，咱们走吧好不好？”
“那好，走吧！”许凝拉上优儿转身向校门口走去，离开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宿舍楼一眼，这里，记录了她三年的青春，也许是她人生中绽放得最灿烂的三年，因为对于人的一辈子来说，青春真的不过就像昙花一现，于短暂的一瞬绽开她最美的容颜，旋即便开始憔悴枯萎。
优儿的感觉没错，有的时候她也会突然害怕自己会老，甚至有时会想，会不会有一天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长出白头发，脸上现出了皱纹，而青春，就在那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永远再不可能回来。
不知为什么会这么消极，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生活的孤单，人在闲下来的时候便会胡思乱想。
爱情走了，心情变得像冬天里的一杯白开水，冰冷而又平静，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到烦恼，痛苦和疲倦，也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思念、依恋和寄托。
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看着身边的人们各色的爱情故事，她突然开始对未来有所期待，期待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期待着能遇上另一只可以和她一起飞翔的单翅天使……
(待续)

不错的故事，期待下文。

太长了，看不下去

不错的故事，很庆幸现在才看到，这样可以很连贯地看下来。期待后续。

（八）
晚上九点钟。
许凝照例在网上查找一些与工作相关的资料，一边和天马聊着小小的天，忽然耳机里传来提示音，她看了看ＱＱ：江磊上线了！
“ＨＩ，来了。”许凝向他打了招呼。
好一会儿，那边才发过来讯息：“这么巧，会碰到你。”
“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上网的，你没和女朋友出去吗？今天周末呢？”
“哦，她就坐在我旁边。”
许凝感觉出心上划过一丝什么，却又很细微，瞬间便又消逝。她问：“最近工作忙吗？”
好半天，那边没有回音，许凝再看时，他已经下了线，也许是隐了身。
许凝突然在心里笑了起来，不知是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好笑。
“他刚才上线了。”等天马再发过讯息来时，她对天马说。
“你们约的？”
“不是，他和女朋友一起来上网的，只说了几句便下了。”
“伤心了吧？”
“没什么，我已经无所谓了。”
“哦？长出息了。”
天马一向会把别人认为很烦恼的烦恼或很痛苦的痛苦当成没有轻重的玩笑来讲，让你在有些生气想骂他的同时也会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这些烦恼和痛苦小题大作了，可是你最终的最直接的感觉还是想骂他。
刚要给天马发讯息时，许凝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
“小凝，还没睡呢。”
“没呢，剩下点东西没做完。”
“那一会儿做完就早点睡，对了，有件事妈跟你说一下，咱们邻居你林阿姨有个表姐就在你们那边，她有个儿子，比你大一岁，大学本科毕业，现在在市城建局上班，听说……”
许凝心里油然生出了一般厌烦，却又不好打断妈妈，只好将手机拿开耳边，远距离地听着妈妈的声音如蚊子嗡嗡似地在耳边响着。
“喂，喂，小凝，你在听吗？”
“嗯嗯，妈，我在听。”
“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也告诉他你明天休息，明天他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们见个面。”
“妈～～～”许凝抗拒地叫了一声。
“你不要又发出这种不满的声音，也不知道你挑来挑去挑什么，这个无论如何你也要去见一面，人家有学历，工作又好，在你们那儿也有房子，模样你不要太挑，能说得过去就行，唉，差不多你就答应了，还有……“
“好吧。我明天去见面，我去见。”许凝再也听不下去，便打断了妈妈的话。
“行，那你记得啊，一会儿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
“好好，我知道了。”许凝漫不经心地应着，只想让自己的耳朵尽快得到清静。
挂上电话，许凝想着，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
“明天我有事干了。”她直起身来给那端的天马发了个信息。
“干什么？”
“相亲，妈又在催我了，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哈哈……”
“笑什么？”听着他那一大串笑声，许凝心里极不舒服。
“你妈这么着急把你推销出去？”
“你父母没有催过你吗？”
“我？我早着结婚呢，十年以后吧。”
“十年以后？你就三十几岁了，到时候谁还嫁你这个老头子？”
“你呢？你肯不肯嫁？”
“我？放心吧，我肯定在三十岁前把自己推销出去的。”
“那二十九岁肯定便宜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三十岁是上限，二十九岁要还没卖出去那肯定要打折了。”
两个人依然开着些无心的玩笑，直到深夜。
关上电脑，许凝在眼里滴了几滴珍视明，然后铺好了床，便去洗手间洗脸。
抬起头，看见镜中头发凌乱，脸上全是水的自己，想起明天的相亲，许凝不禁用手摸了摸了自己的脸，真的老了吗？真的到了非处理不可的时候了吗？
擦了脸回到卧室中，许凝给优儿打了个电话。
“干什么，夜猫子？”很显然，优儿在后悔深夜自己的手机忘了关掉。
“哎，我明天要去相亲了。”
“哦？所以兴奋得半夜了还睡不着？”
“兴奋？我哪有兴奋？我很烦啊，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相过亲的。”
“我也没有啊，所以没有经验给你讲。”
“你陪我去啦。”
“开玩笑啦大小姐，哪有三个人在一起相亲的，笨蛋！”
“你才是笨蛋，我哪有你那么白痴，你在远处嘛，帮我看看。”
“哎，好了好了，明天你们约好后告诉我。”
“哦，那你要记得，明天别睡懒觉哦。”
“哎哟，婆婆，知道了，那你还不赶紧挂电话，我要睡觉了。”
挂上电话，许凝钻进被窝，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明天天气怎么样。
（九）
天气是绝对的好，好得让许凝禁不住地有了些幻想，这样的灿烂天气见到的人不会太煞风景吧。
约好的地点是世纪公园门口。
许凝准时到达了约定地点，公园门口繁华似锦，人也是接踵摩肩，好不热闹，她环望了一下周围，有些心虚地吐出一口气，寻找着那个让他有许多悬念与想像的人。
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到了吗？”是早上听到的那个好听的男声。许凝又想：有这样好听嗓音的人长得不会太次吧，样子应该对得起声音啊。
“我到了，你在哪儿？”许凝感觉心有些提起来，不由得又向周围扫了一遍。
“我就在西边的电话亭旁，你穿什么衣服？”
“我穿牛仔上衣，系黄色方巾。”许凝一边回答，一边向西面望去。在电话亭旁，她看见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男生，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男人”，因为他的形象绝不会让人想到“男生”这个词。
许凝迅速闪开了目光，在心里不停地叫着：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哦，我看见你了，你看见我了吗？我在向你招手！”
当许凝发现电话亭旁再没有别人并且看见那个人向她挥手时，她便彻底地绝望了。于是她只好也装出惊喜的样子冲那人挥了挥手走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那人的脸上一直露着让许凝有些毛骨悚然的笑。虽然许凝的心里已发出了强烈的抗拒信号，但她还是素质很高地颇有修养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与谈吐。
她一面承受着违心的痛苦，一面装作无意地去环顾周围搜索优儿的影子。
和那人聊了些什么许凝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心里骂着：该死的陈优儿，不会在我打过电话叫醒她以后又睡着了吧，这只猪！”
终于，她的手机救星似地响了起来，她忙向那个人报以个歉意的微笑，便扭过头去接电话。
“喂，许凝，我看到你们了！”
“别把‘我’和‘他’放在一块说成‘你们’，我会反胃！”许凝冲着话筒声音很低却极有力度地吼道。
“哈哈哈哈。”优儿在那边幸灾乐祸地大笑着。
“陈优儿！”许凝恶狠狠地喝了她一声。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这样，如果你不愿和他聊了就赶紧以我找你为理由溜掉。不过呢，如果你对他比较有点意思，你们就接着聊吧，嘿，哈哈，我还是忍不住，哈哈……”优儿在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许凝用眼角余光扫了那人一眼，便一始对着话筒装模作样地讲话：“哦，你现在在育才街口等我啊……那好，我马上过去找你……嗯，好的，一会儿见。”
“你还有事啊？”那人倒是比较知趣。
“啊，是啊。真不好意思。”许凝心里一阵窃喜，但还是在脸上挂出个抱歉的神情。
“没关系，那你就先回去吧。嗯——你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给我个电话。”
“嗯，好啊好啊。”许凝忙不迭地答应着。
两人分手后，许凝骑车转了一个圈，又转回世纪公园，刚下车，便看见优儿站在那里又在该死地笑着。
“还笑！不许笑！”许凝跺着脚冲优儿喊。
“没有啦，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很滑稽，我不能想象这个人如果做你男朋友站在你身边的话是什么画面。哎，难道你妈连他多高都没有说吗？”
“她说了，她说一米八多。”
“哈哈，我看是一米六八多吧。”
“就是啊，什么五花八门的人都往我这塞，唉，真是浪费感情，听他的声音还以为……看来啊，声音和相貌是成反比的！”
“好了好了，就当见了只青蛙。”优儿搂住她的肩膀说。
“什么‘就当’，本来就是嘛，青蛙！讨厌的青蛙！”许凝忍不住地大叫起来，似乎在发泄心里的怨气。优儿也大笑起来。
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两个不羁的女孩。优儿止住了笑，忙说：“好了好了，别人都看咱们呢！”
许凝也停下来，却没有笑容，只是静静地垂下了眼帘，然后眼里就忽然多了一些忧伤的东西。
“优儿，我突然觉出一种可悲，”许凝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我老吗？我丑吗？可我觉得我现在就像坐在街边的乞丐，向来来往往的人们乞讨爱情。”
优儿也收敛了笑，陪许凝叹了口气。
“曾经在大学的时候，觉得‘老’是距离自己遥远得不可思议的东西。可现在却突然觉得它一下子近了，来到了面前。”
“唉，这也是种必然过程吧，毕业了，工作了，婚嫁也就被老爸老妈提上了日程，他们觉得要把我们嫁了出去才算完成了这辈子的任务。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悲哀，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优儿说。
“可我不想这样。”许凝说。
“那就等待吧。爱情没有来，是因为缘份没有到。”
“嗯，这个解释听起来还比较舒服。不过，缘份也是很会折磨人的东西。你听过周华健的《忘忧草》吗，其中有一句歌词：依依不舍地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你说，‘缘’和‘份’是可以分开的东西吗，它们不一样吗，两个人要想在一起就一定要有‘缘’，也一定要有‘份’吗？”
优儿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叹口气说：：“好了，别抒情了，这些留到你的日记里去感慨吧。现在我们去划船，这么好的天气可别浪费了。”说完，她径自向公园的湖边走去。
望着优儿的背影，许凝想起了她那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许凝在心里叹了口气：爱情啊，你是不是遗忘了我们呢？就算忘了也不要紧，你也不要捉弄我们啊。
生活是公平的，爱情也应该是公平的吧。
(待续)

（十）
一个多月后，许凝和优儿收到了任杰的喜贴。
大学的时候，说起任杰，很多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许凝。那时，任杰追求许凝，结结实实地追了三年，追得满校风雨。以至于每次任杰拿着礼物到许凝宿舍楼下找她时，不用任杰开口，总是会有人自动免费地到许凝寝室里告诉她，许凝，那个人又来找你啦。
可对于许凝来说，这样的追求方式，就像一个大浪头对她席卷而来，呛得她无法喘息。她几乎连睡觉时都在研究怎样才能摆脱任杰的纠缠。
毕业了，她终于得到了解放。还未到学校通知的离校的日子，她便几乎是仓皇地搬出了学校。毕业后一段时间，任杰还常常打电话给她，再后来，由于各自为工作奔忙，便渐渐不再联系。这么长的日子，许凝几乎将他淡忘，现在收到他红色的喜贴，很是意外。任杰说，毕业这么长时间了，同学们都在忙着工作，正好借结婚的机会把大家聚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再见面时，什么感觉都淡了。比起大学时那个冲动莽撞的任杰，他成熟了许多。新娘子很漂亮，披着白纱，幸福地依偎在任杰身边，脸上洋溢着灿烂和喜悦。
“哎，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咱们班那么多同学都带了另一半来，可别告诉我你们还没有啊！”任杰对结伴而来的许凝和优儿说。
“你都不让我告诉你了，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许凝笑着回答。
“不会吧，说你们两个现在还没男朋友，去问问咱班同学，哪个会相信！”任杰惊讶地说。
“哎，任杰，”优儿见新娘子走到一边去招呼别的客人，伸着脖子好奇兮兮地问任杰，“结婚好吗？”
任杰呵呵地笑笑，“好啊。漂泊地久了累了，就想找份安定，恰恰在你这样想的时候就遇到合适的人。”说完，他把目光转向那旁的新娘子，刚好，新娘子也转头，碰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那一刻，许凝感动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喜宴散后，许凝和优儿坐车回家。
优儿坐在许凝前面的座位，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看着许凝。
“许凝，你说结婚真像任杰说得那么美好？”
“小丫头，心里痒痒了？”
优儿的脸红了些，说：“我是看见任杰流露出来的幸福。想当初他在学校追你追得多辛苦啊。”
许凝笑了：“也许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必然的经历，不需要有结果的吧。”
“什么经历？什么必然？你的话怎么这么深奥？”优儿扑闪着眼睛问。
“有些你曾刻骨铭心爱过的人也许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好啦好啦，听不了你这些文绉绉的句子。我下站下车，去我叔叔那里一趟，改天再找你玩。”优儿摆了摆手，站起来走到车门口准备下车。
车到了市医院一站，优儿下了车。停了不到一分钟，车又开动了。许凝突然想，人这一生，也不过就像一辆公交车从起点到终点，有些风景美丽，但你注定不能留连，那些你曾痴痴爱过的人，也许只是你途中一个小小的站牌，你只能在那里驻足片刻，却不能永远停留。
许凝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伤感的句子：谁都可以陪你一程，但没有人共你一生。
以为他会是自己这一生的主角，却原来，是个不能停留的过客。
想起了江磊，许凝忙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感，是因为参加婚礼的缘故吧。毕业将近三年，许多姐妹陆陆续续地挽起别人的胳膊踏上了红地毯，嫁作他人妇。她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在一个个散去，自己周围变得越来越冷清。而她却还没有遇到属于她的那个人。究竟谁才是那个她一直在等的人，她现在的孤独与寂寞又究竟是为谁所承受呢？
两天以后，许凝接到了优儿的电话。
“许凝，我决定听我妈的话去相亲了。”
“啊？哈哈，你也支撑不住了？小心碰到青蛙啊。”许凝打趣道。
但优儿却没笑，只轻轻叹了口气：“就像任杰说的那样，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很想要那种安定，我想要在我哭的时候有人可以倾诉，累了的时候有人可以依靠。”
“优儿，你不想再等了吗？等你的缘份。”
“不等了，等得灰心了，也许有的时候缘份要靠自己去争取吧，只能这样说了，我记得看毕淑敏的《红处方》时里面有一句话：有的人认为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是很痛苦的事，其实他太低估了人的忍耐力和承受力，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他们同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嫁鸡不但随了鸡，干脆学会打鸣！”
“你决定了？”
“决定了，我打算认认真真地去相亲，如果差不多的话，就把自己嫁了，漂得太累了，许凝，你不觉得你漂得太久了吗？你一定要自己寻找你另一只单翅天使吗？”
“我……不知道，再说吧！”
“那就祝我好运吧。”
“祝你好运，一箭命中目标。”
（十一）
接了优儿的电话后，许凝的心情就开始有些低落，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心情下厨，静静地躺在床上，电脑里放着张信哲的歌。
一直都比较喜欢张信哲的歌，里面的感情成分太多，常常会让人陷入一种莫名地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感里。
晚上快九点钟的时候，许凝觉得有些饿，打开饼干筒放到电脑旁，然后开始上网。
打开了ＱＱ，很意外地，天马没有在线，上了论坛，也没有他，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带着疑问，许凝有些悻悻地开始随意浏览坛子上的贴子。
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坛子上的贴子似乎都很无聊，提不起她的兴趣，ＱＱ里不断地有人向她打着招呼，她一遍一遍刷新着网页，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鼠标“咔咔嘀嘀”的响声突然让她的心里不安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筒里的饼干被她消灭光了，她的手再次伸向筒里面时，空空的。
许凝扯过一块纸巾，擦了擦手，嘴里不由的嘀咕了一句“该死的天马到底还来不来？”
她隐了身，把ＱＱ上的天马做了上线声音提示的设置，把音箱开到最大音量。然手手托着腮，闭上了眼睛，看电脑屏幕时间长了，她的眼睛有些疼，她打算闭目养会儿神。
当天马上线的提示音把她叫醒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趴在电脑旁睡着了，她看了看桌上的闹钟，时针已向深夜１２：００挺进。
“你怎么才来？”
“你在等我吗？”
“少臭美了，我今天有许多工作要做，顺便等你而已，要不然我早睡了。”
“知道你也不会等我。”
“知道就好，算你有自知之明：Ｐ”
“单翅……”
“？”
“……”
“？？”
“……”
“天马同志，和别人聊天中就睡着了可不礼貌！”
“单翅，我想见你，可以吗？”
这回轮到许凝沉默了。
“你也睡着了？”
“你知道我不见网友，从来没见过，为什么还问我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你不想见我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突然要见我呢？”
“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１２：４５的时候，天马发来了最后一个讯息：
”明天上午１０：００，欧韵公园天堂圣殿门口，希望你能来。”
许凝看完这条讯息后，发现天马下线了。
她一直在电脑旁呆坐到凌晨两点，天马再也没有上线。

第二天，许凝却很早就醒来了，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回想着昨晚和天马聊的内容，有些像梦一样，但她知道那是真的。
“上午１０：００，欧韵公园天堂圣殿门口，去见他吗？去吗？”
虽然心里犹豫着，但她还是起了床，仔细地洗了脸，画了淡淡的妆，选了她最可心的米色高领薄毛衣和蓝色的牛仔裤穿上。
临出门时，许凝才发现天下起了蒙蒙的细雨，于是她带把伞，出了门。
欧韵公园不是太远，但许凝却不知道具体哪座建筑是天堂圣殿，不过还好，这里每座建筑的底部都有铜牌，标明了它们的名字。
到欧韵公园下车时，许凝撑开伞，绕到公园最南面的小门进去，她怕如果她从正门进去，会被他一下子注视到。虽然他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见过他。
原来这就是天堂圣殿，就是有着“单翅天使”浮雕的那座欧式殿堂，要知道她的“单翅天使”的名字就来源于此，天马他怎么会选这里作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
许凝从殿堂后部的小门走进去，穿过宽敞的大厅，快到门口时，她的勇气却突然锐减，就像温度计突然被放进冷水里，水银柱直线下降，她有些笑自己的胆怯与懦弱。
她走到门边，悄悄探头向门口望去：空荡荡的平台上，站着一个挺拔的男孩。
可以肯定，他就是天马了，因为天堂圣殿门口的平台上没有第二个人，因为他流露出的等人的神情。
他高高瘦瘦，算不上英俊，却很挺拔，黑色的休闲上衣，深蓝色的仔裤，站在细细密密的雨里，几滴雨挂在他额前的发丝上。
很奇怪，许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她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又一个决定：去？不去？
终于，她鼓起一口气，准备走出去，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喂？”许凝忙往后走了几步，接听了电话。
“喂，许凝吗？我是江磊，我……我很想见你，你能来吗？”
“江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喝酒了？你在哪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