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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皇家骑士团》作者:bajng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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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8-01
始之章

第一节 卒业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打从远古时代的大神,将108颗生命的种子撒向大地起,它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千千万万年中,生命的种子不断的发育进化,终于,在某一天,世界上出现了108个拥有智慧的种族。然而为了世界的唯一主宰,这些种族之间你争我夺,互相残杀。经过千万年的争战屠戮,一个被称为“人”的种族凭借着他的12种武器战胜其它族类,统治了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地方,结束多年的纷争。从此,种族之间和平共处,在这个世界生长繁衍下来。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随着人们对魔法和科学的研究,整个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       ※       ※

  世界的北方有一块被称作“博卢尼亚”的大陆,这是一块富饶肥沃的土地,有包括人类在内的60多个强大的种族生活着。统治大陆东部的是阿尔维斯王国,往西越过沼泽有撒发尼亚共和国,向南则是由独立自主的博卢尼亚贸易联盟控制。

  阿尔维斯王国是博卢尼亚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它占据了大陆7成以上的土地。一直以来,这个国家名义上的统治者是有着200多年历史的克伦王朝,传说中从遥远的东方乘船而来的强大家族。王国首都是位于阿尔维斯运河河畔的内陆城市克伦城,以皇家族名命名的城市,而我们所有的故事将从这里开始……

  我是莫拉·拉萨姆斯,西蒙·拉萨姆斯的三儿子,拉丝尼斯家族最年轻的成员。我的父亲,据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被誉为“阿尔维斯的守护神”,从当今国王克伦9世的老爷爷克伦7世的时代开始,他一直坚定的扶持着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王族,也许,就如克伦8世临死前说的那样:“西蒙·拉丝尼斯,没有你,我们克伦家早就完了。”不过,他的儿子,克伦9世,好像并不这么认为,我的老爹,被他认为是“年迈力竭,老朽不堪,应该多回家歇歇”。于是,老爹托着一身的战伤回到了城郊的别墅,从此呆在家里,他常常早晚坐在后花园的石椅上,呆望着天上的云。我至今还记得他临死前范胡涂时,紧紧捏着我的手说:”希尔思殿下(克伦9世的名字),快,快走,索拉(叛军名)的飞马部队马上要来了。”

  我的大哥,亨利·拉萨姆斯伯爵,以前是阿尔维斯皇家骑士团的皇家骑士(已经是王国里骑士的最高荣誉)。只不过在一次战斗中,为了实施克伦8世的优秀战略,死在了博卢尼亚贸易联盟的兰福家所属的,重装枪兵部队的长枪上。不过兰福家也算很给面子,把他的尸体送了回来,还给了不少抚恤的金子来,哼,兰福家,整一个生意人嘴脸。

  我的二哥,斯纷·拉萨姆斯侯爵(老爹死后给升的),现在是拉萨姆斯私属部队的统领和克伦城近卫军团的统领,31岁,最大的特长是花天酒地,不过这到是很投希尔思所好,所以他混的不错,掌握着克伦城附近大部分的御用部队,并且继我的父亲之后,终于成为克伦皇家骑士团的团长。

  我今年19岁,拜两位哥哥和一心想生个女儿的老妈所赐,我得到了一个女性化的名字“莫拉”。仍在克伦皇家士官学校读书的我,很快就要毕业了,成为一个骑士。记得以前,很少说话的死鬼老爹,却老喜欢在我面前不停的强调:“骑士最伟大的精神就是忠诚。”唉,很快,我也将成为骑士,成为克伦家的骑士。

  金拉·拉萨姆斯男爵夫人,我的母亲,公国一大家族布努斯尔家的千金,是个美人,据说贤惠温柔,当年风靡国都,只不知为何会嫁给就会尽忠的老爹。她36岁时生下了我,却因失血过多而死。我是没机会亲眼看她了,不过平时听老佣们提起,兄弟之中就我长得象她,也是银发雪肤,深褐色眼睛。唉!也难怪后来,老爹总喜欢用他那孤独的眼神看我个不停,然后嘴里呢喃着“真像啊”云云,弄的我浑身毛骨悚然。

  ※       ※       ※

  这是克伦皇历212年10月12日,用完侍女送来的早餐,我来到花园,准备晒晒清朗的秋阳,这时,小基斯牵着我的爱马福兰,缓缓走了过来。基斯是农民的儿子,17岁的年纪,长着熙熙拉拉的短黄发,带着点雀斑的脸和一对小三角眼,还有泛白的浅色眼珠──用我哥哥的话说是:“基斯,农民的儿子,血统不纯的小杂碎”──基斯整日穿着一身简单的麻布服,他家已经在这里工作三代了,象他的父亲一样,他对拉斯尼斯家十分忠诚,现在是我的专属仆佣。

  基斯走到我面前,弯腰一礼,说道:“大人,今天上午有士官学校的卒业仪式,我已经给把您的马准备好了。”啊,不好,上午士官学院的卒业仪式,连国王和一些大臣都会亲临,可不能迟到。我心里想着,面上却对基斯说道:“基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私下不用称呼我莫拉就行了。”基斯应道:“是的,莫拉大人。”大人两字仍未省去。

  我换上骑士礼服,来到花园门口,基斯已将我出行的挂包,披风和剑准备妥当,自己牵了匹黑马等在旁边。要知道贵族士官学校的学生,大多是贵族子弟,上学带个别随从再正常不过,还可以让随从们也在士官学校里学些基本的技能,以便将来身边多个好用的亲兵或是侍卫。基斯学了一点格斗技能,不过他好象缺乏魔法细胞,一些基本的魔法始终学不会。有时他学的非常认真,却好象是为了得到我的一句嘉励。

  时值仲秋,寒风渐起,路边杂草开始发黄。我策马疾驰,一路上尽遇上些刚出门干活的雇农。我们家位于克伦城西郊,这里有国王赐给的豪宅。早些年,拉萨姆斯家在萨克尔湖畔的祖居地萨克尔镇附近,有大片大片的领地,那里被称为拉萨姆斯公国。但由于年年战事,叛乱四起,我的祖父结束了作为拉萨姆斯公爵的清福,开始担任阿尔维斯王国的军机大臣和克伦皇家骑士团团长。而现在,我的叔叔──福勒尔·拉萨姆斯伯爵继承了拉萨姆斯公国,代表着整个家族继续统治着那块祖居地。

  福兰是我的爱驹,14岁时父亲给我的礼物,是王国西北部尤西草原来的良种。它浑身一色的褐色皮毛在基斯的精心护理下,清洁发亮,黑色的鬃毛和尾巴都是由我亲自剪裁,整整齐齐,使它看上去神骏异常。很快,我甩下基斯驰到克伦城南门。克伦城始建于克伦皇历34年,周围的城防都是由大青石砖砌成,高大的城墙上是林立的塔楼和无数飘扬的旌旗,宏伟无比,整个博卢尼亚无出其右。要知道,这里的石料全采自南方150公里以远的图拉斯山脉,建城之初的劳民伤财便可想尔知。

  入城行来,一路上小商小贩,游侠民工,技师僧侣,另有卖花少女当街凭望,纺织老妇俯首劳作,行行业业五花八门;再看人族的,精灵族的,矮人族的,兽人族的,族族都有,到处都是,确是种族形形色色;一副车马沸腾的景象。克伦学院的骑士礼服和披风尽是黑色,穿在我身上本已显得玉树临风,再配上一匹高大骏马,一路行来,回头率颇高。尤其是那些当街少女艳妇,更是秋波暗渡。既是入了城,我放慢马速,也对一些时时瞧来的女士微笑一礼,于是心中渐渐觉得一阵飘飘然,恍忽忽。

  克伦皇家士官学院位于城西,建筑大都是褐红色大砖砌成,高梁巨柱,一栋栋甚是气派。校区由达3米的红粉高墙围绕,普通人无法入内。策骑驰到院门时,几名驻守士兵对我一齐行礼,并马上有侍从替我接过马缰,说道:“早上好,勋爵(名誉上的世袭爵位,是一种无实权的爵位)大人,请您马上去议事厅。”

  议事厅位于学院中央,主体仍是由大红砖砌成,是大型厅式结构,门前矗立着8个巨大的红粉石柱,高达6米的朱漆铜门,单单看过去已是气势磅礴。

  我来到议事厅门口,正遇上博达克·赫资(赫资家的独子,跟他爹一样,是个缺乏运动神经的家伙)。肥胖的他本是愁眉苦脸,待见到我时,浮肿的双眼眯眯一笑,道:“嘿,小拉萨姆斯,你好。”见我懒得理他(这小子心细嘴杂,烦的很),又进一步靠近我,纵起眉头,煞有介事的道:“你知道吗,提图盗贼团已经占领了普萨斯郡。”

  我心中一惊,旋即想道:这小子又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却来烦我。近几十年来,克伦王朝穷兵黩武,无视教团和议会的反对,多次发动战争,还不断抬高赋税,国内处处民怨沸腾,因而盗贼横行。提图盗贼团是最嚣张的一个盗贼团伙,他们在一个名为谢尔·连塔的首领的带领下,横行在王国东部位于沃特平原边界的祖云达山区附近。普萨斯郡是多蒙·里昂男爵的领地,而里昂家自有编制完整的轻骑兵部队,绝非一般盗贼可敌,提图盗贼团自不敢捋虎须。

  走进大厅,博达克在我耳边唧喳个不停,大至都是“贼兵来了”,“快点逃命”之类的言语,真是犬父犬子。我正自烦恼,身后传来一个有点幼稚的声音:“莫拉表哥,等等我。”回头看去,去是褐红色头发的波比·桑普,我的表弟,傻乎乎的桑普家小儿子,一贯以谋略和魔法见长的桑普家却把自己的小儿子送到士官学校来舞刀弄枪的,不过可别小看他,作为圣火血系的后裔,他的魔法天赋很很高。今年17岁的波比奔到我面前来时,喘个不停,道:“不好了…普萨斯失陷了…盗…盗贼…到处…杀人放火…”

  “不会吧,不可能呀。”我仍觉得匪夷所思。而博达克却是象遇上救星一般,马上又开始唧喳他的“快逃吧”,“贼兵很强大”之类的言论。波比也不搭理他,翻着他的大眼问我:“为什么不可能。”唉!这个傻傻的小家伙,当下我便耐着性子告诉他“里昂家的骑兵可不是吃闲饭的,自不会任盗贼团的人占住普萨斯郡”道理云云。

  大厅里这时已有50多人,分成好几堆在议论著什么,不时传出“盗贼团强大著呢”,“里昂家的人不战而逃”,“盗贼团都快杀到王都啦”之类的言语,看来普萨斯郡失守只怕确是真的。这时,博达克的声音又在我耳边想起:“莫拉,波比,我家在这边的贸易船不少,实在不行,到时,嘿嘿,你们跟我一起逃走吧,嘿嘿。”他得意笑着的时候,一双小眼眯成了缝。此时波比憨憨的答道:“哦。”我不禁好笑,道:“那谢谢你了。”

  忽然身边一串娇柔的声音响起:“人家是骑士,只怕不能跟你一般,躺在地上,就能象个啤酒桶似的滚走。”只见一个身着纯白绣花柔软绸袍,披黑色骑士披风的亮丽少女走了过来,但见她星目丹鼻,肌肤胜雪,如云秀发,一双秀丽的尖尖耳朵微露出来,小巧的樱唇微微开合,如贝细齿慢慢咬动,对我柔声说道:“是吗,莫拉。”却是萨克尔森林的大精灵族郡主银铃,我微微一笑,避开她望来的淡红色美目,想起往事,一时间愣住了。只是波比这傻小子在旁边看的痴了,已愣愣的说道:“银…银铃郡主,你,你今天这身打扮,好…好漂亮。”银铃对他回以甜甜一笑。再看那博达克时,他鼓着腮帮子,满脸涨红,窘得说不出话来,哈哈,他终于遇上对头了。

  “哈哈哈哈”,一阵宏亮的笑声吸引了我们的视线,银铃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已经笑的前仰后翻了,唉,不用想也知道,是吉尔·图论,目前镇守通往博卢尼亚贸易联盟的枢纽重镇吉尔镇的图论家族次子,却见他此时笑个不停,这小子长的虎背熊腰,身高1米9几,粗眉大嘴,配上他的国字大脸,看上去到是剽悍得很。只不过他整日跟着银铃身后,转来转去,活脱脱一副小白脸嘴脸,空有一身蛮力,哪有他爹一点风范!

  博达克这时再也忍不住,用他白皙肥胖的手指指着吉尔说道:“你…你…有…有什么好笑的。”却见吉尔突然止住笑,眼中寒芒一闪,挺直腰杆瞪着博达克:“哼,我笑我的,你待怎样!”此时博达克已是气的脸色发白,仍用他的小嘴叨个不停:“你…你”。却又不敢惹吉尔,而吉尔·图论见自己得势,更是笑的厉害了。

  “有什么好笑的,吉尔,把你乐成这样。”一个黑头发黑眼珠的英俊男子走了过来,他有着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浓浓的剑字眉和炯炯有神的双眼,眉宇之间更是透出一股坚毅。站定之后,他对我略一点头。吉尔正待开口,却被银铃抢先说道:“兰方特,听说在今天的卒业仪式后,国王会动员我们随新募部队去收复普萨斯郡,看样子拉萨姆斯家的人是非去不可了,你会去吗?”兰方特看了我一眼,表情有点严肃的说:“拉萨姆斯家的人去的话,我们撒繁家的人没理由不去。”

  “银铃,你怎么知道莫拉表哥会去,”波比一双吃惊得大眼瞅着我,道:“表哥,如果你去的话,我也要去。”

  “看样子,我不去不成了。”望着银铃期期望来的美目,我有点无奈的说得。

  银铃款款娇笑着:“你是拉萨姆斯家的公子,本当身先士卒才对。”刚刚微皱的一双细眉舒展了开来。众人谈笑之间,只觉得这位精灵美人小巧樱唇开合间吐气如兰,娇媚眼神飘动侧春波轻漾,直似缕缕轻云浮出一弯皎月,朵朵梨花随风缓缓绽放,柔光遍洒,暗香浮动,当真美丽不可方物,不由得都痴了。

  撒繁家与我们拉萨姆斯家的关系确实是错综复杂,听我父亲说,我的曾祖父就是战死在兰方特的曾祖父的身旁,而兰方特的叔父──科萨·撒繁──的最后一封家书,却是由我的父亲从战场上带回来。而直到今天,似是命运使然,我和兰方特还会并肩作战。

  银铃还待再对我说些什么,却听见几个雄壮的声音整齐喊着:“国王驾到。”霎时间大厅里立刻寂静无声,众人纷纷整理衣饰,正立在议事厅里正中央的那座高台前。片刻之后,一群身着长袍的老者在30多名穿着金色铠甲的士兵的簇拥下,走上高台。

  我见过克伦9世很多次,因为以前象宫廷舞宴,盛大节日派对或是国王亲自探视这样的机会却也不少。不过今天的他看起来十分苍老,瘦削却满是皱纹的脸,干瘪的身躯根本撑不起华丽的纹斑蓝色长袍,巨大的金冠戴在他的头上只是一个负担,仿佛时刻间要将他压到。站在他右手边身着艳红色布袍,戴着高大主教帽子的糟老头子却是国家教会的滕格尔主教(国家教会的2号人物),他的年纪已经实在不小了,白色的眉毛托得老长。

  我的哥哥──身着爵士礼服的斯纷·拉斯尼斯侯爵──以及其他几个贵族家主级的人物,拥立在他们二人两旁,成年累月的花天酒地使得哥哥看起来身轻气躁,脸色甚白;从老爹那里继承而来的金色卷发散乱的批着,一双低垂无神的眼睛看到我时,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负责守卫的士兵和一些地位较低的大臣和贵族都分成两排,在我们两旁整齐站定,而我们见习骑士排成整齐的两列,人人一手抚胸,单膝跪在希尔思王面前,这是骑士对待主人的礼节,希尔思王说了一声“免礼”,众人纷纷站起来。负责学院剑术教学的皇家骑士,斯通·布朗走到我们面前,说道:“今天,各位能从克伦皇家士官学校毕业,成为克伦皇帝御封的骑士,这是无上的光荣,下面将由我们的主人,希尔思·克伦陛下,亲自对你们册封。”

  这时希尔思王抬起双手,缓缓说道:“受到天神的眷顾,我现在站立在你们──阿尔维斯诚挚勇敢的儿女们──面前,成为你们的国王,而且,今天很荣幸能在这里,和我们祖国未来的英雄们站在一起,并将他们册封微我们克伦家的骑士,愿主保佑他们。”只见希尔思王身边的一个侍从立直而出,取出一卷羊皮纸,大声念道:“请莫拉·拉斯尼斯勋爵上台听封。”

  恍惚之间,我踏着深红色的毛毯,一步步走上台,单膝跪倒希尔思王身前,这是骑士册封仪式──我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曾经历过的仪式,而我──莫拉·拉斯尼斯,今天也将成为一个骑士。只听见希尔思王在头顶上说道:“莫拉·拉斯尼斯,老拉斯尼斯家的小儿子,你父亲成为骑士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今天却是我,对你进行册封。”我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慈父一般的目光,此刻的他高高在上,威严而慈祥,根本不像是一个专横跋扈,穷兵黩武而且酒池肉林的昏君。希尔思王接过一把随从递上来剑,并将剑刃搁在我的肩膀上,他苍老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小莫拉,你愿意起誓,永远忠于克伦家,永远为克伦家而战斗吗。”我心中一阵阵犹豫冲突,面上好不容易的说道:“是的,陛下。”

  希尔思王接着说:“小莫拉,现在,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是一名伟大的克伦家的骑士。”这时,一身大红袍的滕格尔主教走到我身前,左手在他随行僧侣手中的银盆中沾过后,将其中的圣水轻轻弹在我的身上,右手接过一根镶有巨大金刚钻的华丽魔杖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这就是光系魔法中的神圣洗礼魔法,每个骑士受封时都必须接受的魔法,接受过洗礼后的骑士在以后的战斗中将获得对所有其它属性魔法较强的防御能力。滕格尔主教挥舞着手中的魔杖,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议事厅顶部的天窗里直射下来,照耀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通体温暖舒畅无比,一种重生的轻快渺茫的感觉从心底泛出来,迷迷糊糊间,我再次清醒过来,仍是跪在希尔思面前,只听他说道:“站起来吧,莫拉勋爵,从今天起,你已是名真正的骑士了。”

  是啊,我已是名真正的骑士,我在心中暗暗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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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0楼 发表于: 2007-08-01
堕魂篇 9—10,后记

 

  我笑着,把她抱到巴斯滕面前。

  “父亲…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我静静望着巴斯滕憔悴的脸。

  巴斯滕微微一愣,然后笑了,很开心。

  “这是我的女儿…笛利塔尔…您想抱抱她么…”

  “哦…笛利塔尔?…”巴斯滕微微一愣,颤斗的手,缓缓从我这里接过笛利塔尔细小的身子,象对无比珍宝般将她抱入自己怀里,无比温柔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笛利塔尔…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呀…呵呵…”巴斯滕笑着,将女婴递还到我怀中:“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笑了笑,吻了笛利塔尔的额头,依依不舍的把她交到爱丽丝怀里,对托普道:“托普…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在这里…我们可能要分别了…”

  托普一愣。

  “米蒂妮、爱丽丝、秋雨、还有丝丝我的妹妹,你们快带上笛利塔尔,跟托普先生离开这里…”我缓缓道:“这里,由我和父亲巴斯滕断后…”

  我一语未尽,众女已面色惨白。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要死…大家一起死…”米蒂妮含泪怨道,她的反应最激烈,余人应和。

  我笑了笑,行到米蒂妮面前,静视她泪污的脸…

  真是个美人儿啊,楚楚的样子,就有几分姑姑的慈和神采,微微一笑,我勾起她的玉颔,重重吻上了她的红唇…

  良久,唇分,表妹娇喘连连,玉颊上泛起艳红…

  “…走吧…米蒂妮,带上我的女儿,将当为表哥留下点血脉…”我坚定的望着她,望着这个暗恋自己多年的女孩。

  米蒂妮定定望着我,泪流不止…

  我又看了托普一眼,向他指了指爱丽丝怀中的女儿,托普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爱丽丝与秋雨也自流泪,爱女凄楚,秋女怨怜,自己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及出口了。

  (注意:爱女凄楚,秋女怨怜,凄楚与怨怜何来?是有讲究的…)

  父兄待死,丝丝说什么也不肯离去,无奈下将她制晕,交到托普手中。

  于是望着她们消失在密林深处……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打自烈火中抱着苏菲娅缓缓逝去的身体时,我已是如此的想。

  此刻,生死,我似乎已置之度外了…

  我悠闲坐在土地上,背靠大树,一时静静的,回想起无数往事,与苏菲娅的初夜,与苏菲娅的婚礼,还有初次成为父亲的喜悦…

  一切如同那过眼云烟…

  良久,从回忆中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父亲斜靠这另一棵大树,也许疲劳之故,竟睡着了…

  入夜,森林中的光线更黯…

  当与树叶摩擦的熙熙簌簌声,在不远处阵阵响起时,我惊醒了。

  “父亲…父亲…”我执起剑,唤着静靠树干半伏的巴斯滕,后者,竟不动了。

  微微一惊,探他鼻息,竟然已经逝去。

  我不尽流下泪来…

  脸上,泪痕未干,身上,渐血未冷…

  呵呵…本以为可与父亲并肩作战而死的,现在好了,我只能孤身赴死…

  心中泛起凉意,转念又想:男子汉七尺之群,怎么死不都一样…

  微微笑起,我执起父亲的剑,别在腰间,此时身上还有帕米纽卡之剑与伊达尔非之剑,加起来竟有三把利剑…

  斩草破林之声越来越近…

  黑夜之中,密林之间,数不清的重甲步兵,从四周向我包抄而来,他们身上银亮的盔甲,在细微的火把下熠熠生光…

  林中寂静,甚至可以感觉到战士们沉重的呼吸,一双双野兽般投来的眼睛…

  距我还有数米时,他们密密集集的排列着。

  可以揣测,来的大概是一千人左右的重装步兵团。

  史书上,以多打少的围攻群殴中,无伦多么厉害的勇士,从没有人能战胜五百以上的敌人,更何况是重装步兵。

  此刻,我更抱着必死之心。

  死了,也好,就可以再见到苏菲娅美丽的脸…

  “他就是杀死教皇大人的莫拉。拉萨姆斯,皮埃尔大司祭有令…见到异端莫拉。拉萨姆斯者,格杀勿论…兄弟们上啊…杀死莫拉。拉萨姆斯者,官升三级,赏银币一千…”敌群中一名士官唠唠叨叨的下令,鼓舞着士气。

  “哈哈哈哈…”我狂笑着横起剑来,独臂与身体成直度角,大喝道:“来吧,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狂信者,今天就用你们低贱卑鄙的血液,来见证我莫拉。拉萨姆斯的勇气吧…”说着身形快疾如电,直冲那铁亮的重甲群中…

  ……

  漆黑的森林之中,冷风簌簌后,竟下起雨来…

  “滴滴答答”的雨打树叶声乱响之后,空气很冷…

  可树林深处,却是“喀嚓嚓嚓…””咳哧哧哧…”破甲入肉之声,“啊…呃…呀…”惊怖惨叫声,胡乱作响…

  也许天意助我吧,敌人的火把在雨水中熄灭大半。

  懦夫们登时混乱不堪,拥挤一团,给我带来了极大便宜…

  四处冲杀,横冲直撞,我如入无人之境,单手中的伊达尔非之剑,每一次挥舞。刚剑技便砍穿数人的盔甲,鲜血碎肉四处乱飞…

  迎着四面不断俯冲而来的钢铁人潮,我砍,我砍,我砍…

  碎甲乱飞,我到处身上沾着鲜血,还有敌人的碎肉,那恶心的气味入鼻,引起胃里无比的呕吐之意…

  通常群欧之中,刚剑技是最为实用有效的绝技,而我,最擅长的便是此道…

  凭借着树林着树木暗黑阴影的掩护,我左右冲突,击敌如迅雷不及掩耳…

  很早以前,记得教科书上说过,应付群殴之时,要保持与敌绝对距离,如让敌人一拥而上,则立时被制死于非命。

  于是我长剑在手,我时而引亢高歌,长剑狂舞,时而静默拂动,近身偷袭…

  血花,不断的渐洒身上,不断的带来狂热…

  雨水,不断的将身上的血迹洗去,不断的带来清冷…

  不知何时,浑身,都是染满了腥臭的血肉,满耳,都是充斥了刺耳的厉啸…

  杀…杀…杀…

  你们这些龌龊的,愚昧的,卑鄙的,无知的信教徒…

  你们这些卑劣的人类,只会跟随那邪恶的教皇,处死我心爱的女人…

  我恨…我恨…

  杀…杀…杀…

  迎击而来的敌人,不断化为断臂碎骨,到处纷飞…

  我砍,我砍,我砍,满腔的愤懑,化为我永不屈服的豪迈斗志…

  近千的敌人,陷身黑林之中,如入地狱…

  “太…太可怕了…”“恶魔…他是恶魔…””哇…呜呜呜呜…”敌人嘶喊着,哭号着,他们,是那么的脆弱。

  对,是那么的脆弱,在舍身为魔的我面前…

  不知何时起,手中的伊达尔非之剑砍弯了,金剑帕米纽卡砍缺了,父亲爱剑砍断了,我胡乱拾起一把长剑,继续乱砍…

  哭号嘶喊之声四处乱响,我盲目冲突着,厮杀着几米以内的一切生物…

  黑暗,带给我的不仅是优势,又有弊端,不知多少次我胡乱冲撞着,不意间被敌人的长矛利剑划伤…

  雨住了…

  杀…杀…杀…

  我还在杀,狂杀…

  全身被温热的血湿透了,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再分不清楚…

  有次被一人的长矛戳伤脸颊,深可入骨,我忍受着纵身一辟,斩下他半个头颅…

  有次被一人的利剑斩下半个耳朵,我忍受着反手剑划,那人咽喉上鲜血喷出半米…

  有次被一人的链锤砸中脑壳,“咔咔嚓”的碎骨声中,我眼冒金星,部分头骨都变形了,结果长剑反手一挥,那人登被腰斩,心肝肠胃肾洒了一地…

  杀…杀…杀…

  不知何时,地上满是尸体,满是…

  而我,早是体无完肤,不成人形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逃啊…””快逃…快逃…””他是恶魔…是恶魔…”人群蜂拥着撤逃了,蜂拥着…

  我引剑狂笑…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我想妈妈…”一人被拉下来,他跪在地上哭喊着,屎尿吓出了一地,他逃都逃不动了…

  我狂笑着走到他身前,一剑下去,他变成两段…

  地上满是尸体,满是呻吟,满是哭喊…

  我狂笑,蹒跚着,蹒跚着行入密林深处…

  ……

  据负责此次密林追杀的神殿骑士马赫姆(据说后来发疯了),形容当晚的情形,”那一夜…。我们遇上的不是人,是恶魔…是恶魔…”

  而据教会统计,当晚参加追捕莫拉。拉萨姆斯行动的神殿第八重装步兵团1008人,生存返回的不足两百人…

  自此役之后,莫拉。拉萨姆斯在阿尔维斯声名更甚,成为无数年轻战士的偶像,闺中少妇的话题,那因着一名女子之死,而激发起的恐怖魔性,早就了莫拉“可爱的恶魔”这样的名誉,而“千人斩”的绝强战记也是大陆仅有的。

  至此,大陆人民,开始尊称莫拉。拉萨姆斯为“千屠者”。(Kilo-killer)

  可是从此之后,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位“千屠者”的身影,再也没有…

  传说纷纭,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走了,到遥远的地方旅行而去,更有人说…

  后记:几只巨大的飞龙,缓缓落在这片满是尸骸密林之中,龙背上下来几名女子,当先一人身材高挺美貌若仙,怀中抱着一个银发男婴,她在林中逗留好几日,领着侍女在尸堆中细细找寻什么…

  最后,除了柄扭曲渐血的金色长剑外,她一无所获。

  “为什么…终究还是找不到她么…”那女子流下泪来,看着手中那满是鲜血的折剑,泣道:“他…他是死了么…我的小拉姆扎…小拉姆扎始终连他父亲的面都见不到么…”说着抱紧了怀中的婴童,伤感不已。

  “科娃姐姐…”那女子身后一名妩媚狐女扶住了她的娇躯,也自泪流满面…
(全书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9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九节 千人斩(血未冷,泪不干…)

 

  我单臂仗剑,护住抱着婴儿的爱丽丝冲出教堂大门。

  其时神圣骑士贝克博被杀,至高无上的教皇被人从高高塔楼上扔下来,摔在广场上变为一滩烂肉,霎时间巴哈络因城内乱成一片。

  虔诚的信教徒四处蜂拥而来,堵塞街道,待我冲到大街上时,只见教堂士兵四面八方向我拥簇而来…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莫拉。拉萨姆斯…他杀死了教皇大人…””不要让他跑了…”…

  砍翻两人,我领着爱丽丝奔行街道之上,但见四下里黑压压的卫兵人群不断合围拢来,耳边笛利塔尔啼哭之声不绝于耳,心下惊惶…

  笛利塔尔…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侧身避开一骑兵刺来的长矛,长剑反划,那骑兵立时惨叫一声,尸身湔血,翻落马下。

  我勒缰上马,对身后爱丽丝喊道:“…快…快上来…”

  爱丽丝娇喘着点头,我拉紧她的小手,将她拖上马背,跟着狂吼一声,放缰急奔…

  其时我新失一臂,浑身烧伤,痛楚得几欲晕去,全仗一股意念苦苦坚持,此刻单臂驾马持剑极不轻便,当下插剑入鞘,策马直往人稀处奔出…

  教廷卫兵呼喊着,以队为单位上来堵截,他们手中长枪不断插刺过来,一些弓手更向这边弯弓放箭,我单臂御马,又要照顾怀中婴童弱女,行动不便下脊背连种两箭,身上就创迸裂…

  正危急间,斜向里只听一声厉吼,几骑人马猛地杀出,却是托普、巴斯滕等人赶到,教廷步兵大乱退闪之下,托普等人且战且退,将我接济出城。

  城门口处又是一番厮杀,与迎面而来的席法比埃霍夫等人会聚一块,也就二十余骑人马。

  好容易杀出城来,只见迎面而来的,前后左右,大拨大拨的骑兵纵队包抄而来,一望之下,数目数不胜数…

  众人大惊,绕敌人空旷之地奔逃。

  奔驰之间,我见那骑兵纵队之中,一些打着教廷圣徽旗号,另一些竟打着暗黑骑士团旗号,心中暗叹,此时的阿尔维斯早被暗黑势力不断渗透掌握,已是日幕西沉之势。

  奔行间,托普、史昂领着亲兵骑士四下散开,将身受重伤的我、比埃霍夫与几名女性护在中央,敌轻骑兵集结成队,不断从四下里冲杀而来…

  黄土地上,乱马奔腾…

  秋雨不断放箭,追赶而来的敌骑便不断惨叫落马,托普大斧挥动,更能将敌连人带马,辟为两段…

  纠缠之下,一股敌骑终于横向里追杀上来,阵阵穿插猛冲过后,我们阵势零散,身侧惨叫连响,混乱之中实不知谁死谁伤…

  我搂紧爱丽丝的身子,低头抽鞭,策马狂奔不止,渐渐终于甩托敌群…

  回头看去身边只余数骑,而身后那黑压压的敌骑大群,夹杂着无数的灰尘,兀自穷追不止…

  又奔行数里,人困马乏,面前却出现一庞大森林拦路。

  再不犹豫,我领数骑驰入林中,渐行渐深,只觉此林浓郁非常,树木密集,在林中驰马几不可行,于是众人弃马步行,不断进入密林深处…

  “…莫拉哥哥…哥哥…”身后丝丝的声音惊急异常。

  “怎么了…”回过头去,却见丝丝搀扶之下,巴斯滕面色惨白,从正面而看,他魁梧的身体毫无损伤,却是摇摇欲坠…

  “巴斯滕…先生,你…怎么了…”我过去相扶。

  行到巴斯滕近处,心中这才惊悸,只见他宽背之下,深深插入几杆重矢,鲜血沾满了斗篷。

  “爸…爸爸…”丝丝哭了出来。

  “是十字弩射出的重箭,射入很深…”我看了他的伤势,面色发白。

  十字弩是重骑兵的克星,它弓弦能拉出极开,射出的弩箭极具杀伤力,中者深可入骨,不易拔出,十九致死。

  巴斯滕为了掩护我们,刚刚一直防守在队伍最后,对敌人来说,他绝对是最好的靶子。

  “我…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你们快走吧,穿过这片森林,就能摆脱追兵了…”巴斯滕微微笑着:“我留下来断后…”说着看了看我,目光中满是温和与不舍。

  我也浑身是血,身体发虚,对着这位亲身父亲苦笑了笑,“…不…不…爸爸…你不走…我…也不走…”丝丝握住父亲的手,流泪哭道。

  我苦笑着,回头看了看身旁几人。

  爱丽丝面色泫然,手抱婴儿;秋雨望着我面色期期,她腰下箭壶已然空空;米蒂妮手持圣剑,秀脸上满是疲累;托普身中数箭,也已不堪再战了…

  赫姆赫资、比埃霍夫、史昂、杨克尔他们呢,想是刚刚乱军冲杀时失落了吧,只怕凶多吉少…

  我自己呢,失去一臂,浑身是伤…

  只要敌人追上来,我们必死无疑…

  我又苦笑了笑,心中已有对策。

  “爱丽丝,把笛利塔尔给我…”我向爱丽丝伸出独臂。

  小笛利塔尔,她竟然睡着了,好白嫩的肌肤哦,好可爱的脸哦,她将来长大,肯定会很象她母亲吧,呵呵,她母亲是那么的美…

  笛利塔尔,我爱你,真想看看你将来长大的样子啊…

  可今天,也许是爸爸最后一次抱你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8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八节 …涅磐…(真撕心裂肺篇)

 

  包扎好伤口,黎明时分循浅水处涉回对岸。

  我腰腿带伤,行进困难,又不知提撒斯城情况如何,正苦恼间,天空中迎面飞落下席法。

  其时席法满面火灰,肩带箭疮,想来昨晚也经历生死之战。

  随席法而来的一拨骑马,却有路特加、米蒂妮、秋雨、比埃霍夫、赫姆赫资等人。

  其余几人也就罢了,此时的米蒂妮手持家族圣剑格拉姆,金黄色光气护佑中美貌绝俗、英姿飒飒,如降世女战神一般,看得我眼睛一亮,呵呵,有圣战士的血统,感觉就是不一样哦…

  (呵呵呵,独眼还能发光!!主角真是情圣)

  原来昨夜城中失火,乱军挥突,却是路特加带领一万冥加士兵杀入公爵府邸,护住米蒂妮等人且战且退,一番血战之后总算安然退出城来。

  我不禁感叹,自己从哥哥处继承而来的什么家族佣兵、皇家骑兵,到头来背叛的背叛,倒戈的倒戈,反倒这一万冥加人,对己倒是忠心耿耿,又见经过一夜血战,冥加战士死伤过半,当下心中感慨,握住路特加的手说不出话来。

  众人中不见波比、巴拉克、米雪尔、史昂等人,我心中焦急,以为他们失陷乱军之中,却有史昂言道,波比好歹是桑普家的公子、鲁菲斯的堂弟,西尔菲斯诺阿诺德等人自不会与他为难,我听史昂说得有理,便不再踌躇,遣散路特加的冥加部队并赠以钱币,自领着比埃霍夫等人返回阿尔维斯中土而来。

  其时数临大乱,再无逐鹿天下之志,只待返回利科本附近的农庄,从此安享太平。

  11月6日,千里跋涉,心中只想着家里的妻子女儿,可几个月后,再回到玛丽安家的农庄时,眼前的情景让我呆住了…

  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诺大一个曾经是鸟语花香的农场,此时,竟全部化为灰烬…

  颓垣断壁,地上,到处是一些烧焦的尸体,往日的房屋楼宇均坍塌为烂石…

  “苏菲娅…爱丽丝…苏菲娅…”我四下里找寻,可哪里又有她们的痕迹。

  却在农场中央的空地上,一支立起的十字架上,发现了奄奄一息得佯德,她紫色头发散乱,全身被拨得赤裸,身材窈窕,面目娇好,双手双脚却被被钉穿在十字架上,看样子已是受尽无数苦痛…

  是怎样得一个畜生啊,竟能对如此一个美女,作这样残酷的事情。

  众人目眦俱裂。

  当美目带泪的秋雨与米蒂妮将佯德救下十字架时,这位女圣骑士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

  “…救…苏菲娅殿下…她…在皮儿诺手中…”她美丽的眼睛期期的望着我,随即缓缓合上…

  “畜生…畜生…”托普暴喝着,一斧将那十字架辟为两段。

  我半跪在佯德的尸体前,头皮直感阵阵的发麻,苏菲娅、还有我的小笛利塔尔落入那变态的教皇皮儿诺手中,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来…

  自从上次的教廷政变以后,变态的教皇一手掌握了教廷的所有权利,此刻他为所欲为,早没有了任何顾忌,佯德曾是教廷里很有影响力的人物,此刻也被他酷刑害死,可见一般…

  天啦…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想到那个无耻变态已极的老王八蛋,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他美貌无双的孙女。

  不行,我要去救她,我马上就要去救她,救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

  心急火焚,我纵上一匹马,就驰上了通往圣地巴哈络因的马路…

  ……

  11月10日,夜间,在巴哈络因大教堂的低下坚牢中,一位被重镣铐住手脚的女子,白袍胜雪,正接受着几名老修女的祈祷。

  那女子是多么的美啊,她金色的长发能映射出天上的星光,她深蓝色的瞳子直如清澈的海水,她细腻般的肌肤更胜过羊脂白玉,她绝美的轮廓更胜过那女神的雕像,她温柔的气息更胜过那圣洁的天使…

  可此刻的女人,她白玉般的脸颊上带着丝丝的无奈,宝石般的眼睛里露出些些的恐惧,樱红的嘴唇时时轻轻的颤斗着…

  “苏菲娅…殿下…您…您真要违背教皇的意愿…吗?”一位老修女紧紧握着美人儿的手,面上老泪纵横,道:“难道…难道…您不惧怕那恐怖的火刑吧…”

  苏菲娅苦苦笑着,目中泪水滢然,缓缓道:“…蒂弥阿姨,您知道我那可恨的爷爷,他要求我为他做什么吗,那…那决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容忍的事,他…他不是我的爷爷…他是个禽兽,我…我宁愿遭受那惨绝的火刑,化为飞灰,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蒂弥修女苦笑,摇头叹气,轻抚着苏菲娅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美好的一个人儿,他们竟要如此狠心的摧残…”说着,抱紧了苏菲娅的身子,痛哭起来。

  “为我祈祷吧,蒂弥阿姨,为我祈祷,祈祷我深爱的丈夫,快快回到身边,让我能见他最后一面…”苏菲娅缓缓跪在老修女身前,轻轻啜泣着。

  老修女再忍受不住,嚎啕了起来。

  ……

  11月11日,留给我毕生痛苦的日子,这个我彻底背弃神的日子…

  今天的天空,仿佛是黑色的…

  大地,仿佛是灰色的…

  太阳,仿佛是白色的…

  我马不停蹄的昼夜赶路,途中换了不知有多少的骏马,可现在,我还是驰在赶往巴哈络因的路上…

  胯下的骏马,奔跑得是那么的慢…

  一早以来,我的心情忐忑不安,异常的忐忑不安…

  心脏猛跳不停,剧烈的跳个不停…仿佛预知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一般…

  终于进入了巴哈络因城郊,今天,这里与往日不同的是,到处的信徒平民,人人脸上笼罩着阴沉的暗云,死亡的灰色…

  驰马狂奔,看守城门的几名神殿士兵被我迎面撞到,我涌入城中…

  今天,路上的人是那么的少,出奇的少…

  驰马到巴哈络因大教堂门前的时候,我惊呆了…

  千千万万的人潮人海,环环堆积围绕,人群中央,是那木柴架起的高高台架,台架上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烈火之中,依稀得见一位白袍女子得身影,那我无比熟悉无比美丽得轮廓,不断被吞噬着她娇弱得躯体…

  我呆了,痴了,傻了,我下了马,强有力的双臂,缓缓分开周围的人众,缓缓行入那人群的核心,那地狱般的烈火之中…

  “你…站住…””不准靠近…否则格杀勿论…”两名持枪的神殿士兵挡在身前。

  我却茫然不顾的继续前进着,等到那两愚蠢的家伙再持枪刺来的时候,自己身形微晃,两记摆拳,他们已翻滚倒地…

  终于看清了,我终于看清了那烈火之中的可怜人儿啊,她早已被烧得不成人形…

  她就是我的苏菲娅啊…我的苏菲娅…

  我的妻子…

  瞬间,我似乎堕入了地狱之下,最深最深的炼狱…

  “苏菲娅…”我雷霆暴吼着,脚蹬着身下的木柴,冲入那熊熊烈火之中…

  燃烧吧,炽热的火焰,燃烧我的肌肤吧,让他给我带来揪心刺骨的苦痛…让他揭示我灵魂深处的伤楚吧…

  浓烟滚滚,烈火,瞬时将我浑身燃着…

  “苏菲娅…苏菲娅…”我冲入烈火深处,浓烟,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可怜的妻子,她昔日白玉般的肌肤,早已被烧得焦烂不堪,她昔日美丽的云发,此刻俱都化为飞灰,她那湖水般的眼睛,此刻早已被浓烟熏瞎…

  神啊,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将最美丽的花朵带到世间,却要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将她摧残…

  为什么你要将最最完美的女人送到我身边,却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又将她带走…

  为什么相爱的人们是那么的甜蜜,你却要生生的把他们拆分…

  为什么…

  长剑,砍断那束缚着她的铁链,我拥住了她的身子…

  熊熊烈火,燃烧着我们的身子,我深深抱她入怀,似乎想分担她曾经受过的无边苦痛…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菲娅…”我流下泪来,抱着她快变为飞灰的身体,心,彻彻底底的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痛哭…

  …

  “莫拉…莫拉…是你么…我…我好痛…”怀中的人儿动了动,耳边响起低低的呻吟,昔日天籁般的声音已经沙哑。

  “苏菲娅…苏菲娅…”

  “莫拉…你…你终于来了…可…可是…我的眼睛…我已经看不见你了…”

  “苏菲娅…我…我…”

  “莫拉…我…我爱你…竟然…还有机会对你亲口说…真幸运…”

  “苏菲娅…”男人,泪水狂流。

  “我…我就要死了…莫拉…真想…真想再看看你的脸…”

  “你会的…我就在这里陪你…我们一起化为飞灰,再也不分开…好么…”我抱紧她的身子,浑身被烈火烧得灼痛,身体在抽搐,筋骨在痉挛,心在崩溃…

  “不…莫拉…你不能死…还记得我们的笛利塔尔么,她…她还在教皇的手中,你…你要救她…”

  我默然。

  “答应我…”

  “…嗯…”

  “莫拉,最后吻我一次…好么…虽然我肯定被烧得很难看了…”

  “……”

  我亲吻她的嘴唇,那湿润柔软的唇瓣儿,此刻已龟裂干涸…

  “…苏菲娅…”我低低唤了声,后者不应了,我淡淡笑笑道:“我的妻子,你…先去吧,很快…等我杀了那些杂种…救出咱们的女儿,就来陪你…”

  抱着那神女的残骸,我缓缓行出烈火,身体被火焰阵阵的燃着了,同时,心中的愤怒,已凝华到了极点…

  是怎样的一些畜生,才会这样的折磨一个女人,我最爱的妻子…

  我仿佛出世魔神一般,令周围的烂民们四散逃避,而那卑劣的教廷士兵们,一个个如同胆怯的老鼠,龟缩在一团…

  人群散去,只剩只剩下一名老修女,立在我面前。

  “你…你就是莫拉先生…吧…”她递给我一把匕首,流泪道:“这是…。苏菲娅殿下…让转交给你的…”

  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她一直珍藏着这个么…

  泪如雨下,将苏菲娅的身体放在地上,将匕首放入她烧得蜷曲得手掌里,心如刀割,对那老修女道:“…您…您能帮我照看一下她么…相信暂时不会再有人打扰她了…我还有点事情…必须去做…”

  老修女痛哭着点头,我淡淡笑了笑,双手双剑,浑身烟火,大步行入巴哈络因大教堂。

  似被我浑身的杀气影响,面前数十名士兵胆怯闪到一旁,我直直行入大殿。

  大殿中央,立着一红袍银甲,长着山羊胡子的骑士,却是神殿骑士贝克博。

  “啊哈…瞧瞧谁来了,是莫拉。拉萨姆斯…你怎么这副德行…”贝克博冷笑。

  半头白发已然烧焦,我默然不语,持双剑上前,只待取贝克博狗命。

  哪知贝克博冷笑不语,他身后窜出两名神殿骑士,一人持剑架着一名捆绑着的金发女郎,另一人怀里,抱着一位正在啼哭的婴儿。

  “…莫拉大人…是你吗,你…你的眼睛…怎么…”那女郎见到我,哭喊了起来,正是爱丽丝。

  “你…你…”我狠狠瞪着贝克博,惊呆了。

  “哈哈哈…莫拉…我听说你学会了二刀流,嘿嘿嘿,你不觉得…这样对于我俩的决斗是不公平的么…”

  “你想怎么样…”

  “嘿嘿…我要你的左手…对…左手…砍下你的左手,不然…你很快就能见到这个女人,还有你女儿的尸体…”贝克博狞笑着。

  “不…不要…莫拉大人…”爱丽丝啼哭起来。

  我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左臂,右手执出伊达尔非之剑,重重一挥,紧跟着自己左臂剧痛,鲜血洒了一地,断臂“咯噔噔”的滚落地面,我只剩一支手了。

  贝克博本想继续折磨我,却根本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愣了半晌,突然狂笑道:”莫拉,你这个蠢材,今天你的死期到了…索里拉尔,给我把他得女人,还有那个孩子杀了…”

  “你…你…”我刚扎紧手臂上得伤口,见贝克博如此无耻,心中狂怒。

  所幸的是贝克博的两名部下,似乎并不如他那般无耻。

  “对不起,大人…我…我…”神殿骑士索里拉尔并没有杀死爱丽丝,反而把她放了开,这个神殿骑士索里拉尔双目直直的看着我,内中满是尊敬…

  “好…索里拉尔,你竟敢违背命令,回头再跟你算帐…”贝克博冷哼一声,手持神圣剑里露美,向我直扑而来。

  近两年来,我剑术突飞猛进,此刻虽然是单手使剑,可贝克博仍不是对手,但我初失一臂,平衡性丧尸,兼且失血剧痛,登时不是贝克博对手,斗得五六剑已被贝克博刺伤两处。

  贝克博似乎占尽了所有优势,他游刃有余,挥洒自如,打得我全无回手之力。

  此时,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跟他交手的男人,已是一个置生死于度外的勇士,一个绝对的杀手。

  就在他太过于得意的时候,我二刀流手法使出,右手一剑格住他的神圣剑,左手断臂对着他面部猛的一挥,鲜血,登时从断口出狂洒而出,喷在他的脸上…

  “啊…嗯…啊…”贝克博登时目不能视物,连声大叫,长剑乱挥。

  我轻易避开他的来剑,脸上泛起冷酷的笑意,右手中伊达尔非之剑灌入刚剑技之力,瞬时重重刺入这位贝克博心胸…

  “啊…莫拉…你…真卑鄙…”贝克博惨哼着,身体仰天便倒。

  这位号称神殿第一高手的骑士,死了。

  我喘了口气,对贝克博那目瞪口呆的两名部下作了个势,两人连忙解开爱丽丝身上束缚,并将我的女儿,交到她的手中。

  “莫拉大人…”爱丽丝梨花带雨,抱着笛利塔尔来到我身边。

  我只对她略点了点头,却问索里拉尔道:“教皇呢,皮儿诺在哪里…”

  “他…他在主楼的钟塔上…”索里拉尔有点害怕的望着我,道。

  “…”我单臂仗剑,便直向钟塔上行去。

  钟塔前守护着近百的卫兵,此刻在我眼中,却如同蝼蚁一般。

  被死神般的我缓缓行近过去,士兵们纷纷攘攘的让开条道来。

  数名打算死守门口的卫兵之中,一名圣骑士怯怯的看着我,突然暴吼一声,举起大斧向,便我当头劈下。

  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意,我身形微闪,手中长剑荡出,瞬狱剑!

  那圣骑士红袍的身体,登时分为两半,滚落了开去…

  其余的小兵们更吓得心胆俱裂…

  “滚!”我低低得吼了声。

  小崽子们连滚带爬,四下里抱头鼠窜…

  一步步行上钟塔,到得顶楼时,我终于见到了皮儿诺。

  这个卑鄙无耻、龌龊下流、阴险狠毒的混蛋…

  浑身镶金大袍的他,看见我的时候,十分惊惧的样子,等我缓缓行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双腿颤斗摇晃,几乎要跪倒我身前…

  “你…你…你想干什么?”他颤栗的道。

  我冷冷的望着他,狠狠的瞪着他丑恶的嘴脸,就是他,夺去苏菲娅的生命…

  我恨不得食汝之肉,寝汝之皮…我一手伸出,已掐住他细瘦的老颈子,掐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你…呃…呃…”

  扯开他的领口,我扑到他身上去,锋利的牙齿,立时深深咬入他的咽喉…

  “啊…啊…”教皇老朽的声音、发出凄厉的嘶吼…

  温热的鲜血,瞬时间不断进入我嘴腔,浸入我喉管…

  这是仇人的鲜血,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挣扎半晌,渐渐,不动了…

  我揪起他干瘪的尸体,行到钟塔的顶楼的阳台上,望着钟塔下边,广场上聚满的烂民们,狂笑不已…

  于是高举起教皇的尸体,在千万人的惊呼声中,把他抛了下去,把他们心目中的神抛下去…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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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七节 水落石出

 

  好容易行出了几百米,我却感觉那似乎有数十公里般漫长,腰下的伤口辣辣发痛,直欲让我晕去…

  浑浑噩噩中,一拨皇家骑兵从后向里驰来,当先一人高喊着我的名字“莫拉殿下…莫拉殿下…”。

  回头看去,那人一身金甲,绒毛头发,国字方脸,正是卡奥。

  “卡奥…是你…你来得正好…”此时我已精疲力竭,迎面而见卡奥熟悉的脸,犹如望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喜若狂。

  卡奥是哥哥的亲信,决不是任何一个派系的。

  卡奥急从马背上跃下来,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莫拉大人…你…你受伤了…”卡奥满面关切。

  我点点头,道:“卡奥,你…你见到我表妹米蒂妮…了么…”

  卡奥摇摇头,叹道:“现在城中乱兵混战…根本没有米蒂妮小姐的踪影…”

  我叹了口气,卡奥招来几名随军僧侣帮我包扎伤口,施放痊愈魔法。

  “…提撒斯城失守,皇家骑士团各派互相残杀,莫拉殿下…你…你有什么打算…”良久,卡奥似有所思的看着我,问道。

  “打算?”

  “是的,殿下…”卡奥道:“现在皇家骑士团自相残杀、乱成一团,您已经失去了…拉萨姆斯公国的领导权,情况…很是不妙啊…”

  “哦…那…你有什么意见呢…”听出他话中有话,我反问道。

  卡奥闻言,脸上露出殷勤神色,对我笑道:“嘿嘿…现在,能帮助大人的…只有鲁菲斯殿下一个人…”

  “哦…”心中微惊,我却装出思考的样子。

  其时我重伤之下,心境平静,脑袋异常的灵活,转瞬间心中灵犀一动,数年来自己经历的风风雨雨,国内形势仿佛在眼前一晃而过一般,内中一股涌动的暗流,清晰的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恍然间,一个高大的、骄傲的、阴险的、虚伪的身影,似乎已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了,是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不禁呆住了。

  “莫拉大人,鲁菲斯殿下英明神武,而且贵为摄政亲王,大人如果和他联手合作,以桑普家与拉萨姆斯家的能力,何愁不能开创一个新的王朝…”卡奥讪笑着道,取出一把金剑放到我手中,正是皇家骑士团团长证物,帕米纽卡之剑,方才战乱之中,我遗落此剑公爵府中,此刻亏了他帮我捡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狂笑不已。

  鲁菲斯,是鲁菲斯。

  在他的阴谋面前,我完完全全是个傻子!

  他利用卢克比与教皇的野心,首先消灭掉撒繁家,害死国王、紊乱朝纲,然后又摆出大义凌然的样子,以利益勾引西尔菲斯,铲除卢克比一党,而自己,则堂堂正正的坐上阿尔维斯摄政亲王的宝座。接着,他又煽动福勒尔、孤峰作乱,想借此削弱拉萨姆斯家的实力,利用皇家骑士团的内部隔阂,以利益收买西尔菲斯与诺阿诺德,一夜之间将这个自认为是大陆最强大的部队化为灰烬…

  皇家骑士团虽然强大,但骑士团内部,反对派与暗黑派之间的争斗早是愈演愈烈…

  坚固的城寨不是敌人攻破的,而是自己崩溃的…

  卢克比、西尔菲斯、教皇皮儿诺,还有我那可怜的哥哥斯纷,这些人在他手中,只似一颗颗愚蠢不可及的棋子…

  哈哈哈哈…我狂笑,我怎么能不笑…

  “大人…你…你…”身边的卡奥惊呆了。

  “哈哈,卡奥,我的朋友,告诉我…你是反对派的还是暗黑派的,我想你肯定是反对派的…”我狂笑。

  “我…我…”卡奥登时面如土色。

  “我只是…非常好奇,卡奥…鲁菲斯到底用什么手段,说服萨克尔精灵族背叛拉萨姆斯家的…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卡奥讪笑了两声,不自然的道:“其实也很简单的啦…鲁菲斯殿下对孤峰承诺,他认可精灵王国对阿尔维斯的独立,只不过斯纷大人对精灵王国的独立并不认同…”

  “哦…”

  “大人…其实这次拉萨姆斯叛乱,结局无论是大人您胜还是福勒尔胜,诺阿诺德与西尔菲斯都会随后而来,皇家骑士团、还有拉萨姆斯公国,都会灭亡…”卡奥继续道。

  “哦…”我苦笑了。

  “好了,莫拉殿下…”卡奥向我伸出手来,道:“来吧,跟我一同返回王都去,鲁菲斯殿下对你赏识异常,只要你宣誓效忠,将来荣华富贵…一定享之不尽…”

  此时扯破了脸,感觉卡奥的嘴脸卑鄙异常,他还殷勤的向我伸出友谊之手,仿佛我与他一般的无耻,会与鲁菲斯这种奸贼同流合污。

  我茫然伸出手去,似乎便要与卡奥的手握在一起,就在双手相交的那刹那,手臂猛然一挥,“啪”的一记重重耳光,将卡奥辟翻在地。

  “呸…你这卑鄙小人,枉我哥哥把你象亲友般对待…呸…你这个下流的叛徒…”我吐了两口唾沫,眼睛望着随卡奥而来的皇家骑兵,一个个手持长枪将团团我围住,自己仰天狂笑不已。

  卡奥狂怒的爬起身,拔出把长剑,对我咆哮道:“…你…你竟然侮辱我…”说着将手中长剑一挥,命令周围部下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四周的皇家骑兵一个个架起长矛,只待往我身上戳下,而我身受重伤,全身乏力,此刻已是危急无比。

  突然,天空中传来几声厉鸣,十多只黑翼的身影扑击四向下来,冲击在皇家骑兵群中,登时乱成一片,是鹰人士兵,是天鹰佣兵团的鹰人士兵。

  那些鹰人战士趁着夜色缓缓飞近,突然冲击而下,数名皇家骑兵人仰马翻。

  两名鹰人飞到我身边,其中一人发令道:“快…快抬起他来,我们走…”是鹰人哥舒加的声音。很快哥舒加带着名部下挽住我的手臂,吃力的腾空飞起,飞到河流上方。

  其时训练有素的皇家骑兵很快整顿阵形,手起枪落之下,登时戳死几名鹰人。

  可是皇家重骑们无法下水,眼睁睁看着哥舒加将我救走。

  卡奥咆哮发令:“放箭…放箭…不能让莫拉逃了…”,那数百皇家骑兵随即取出随身小弩,装起羽箭便一轮轮射出。

  黑夜之中箭风簌簌的乱响,一阵阵箭雨在身旁掠过。

  身上连痛,我已背上已中两箭,可保持我飞行的的两只鹰人情况更惨,却见他们身上接连中箭,惨哼不断…

  然而此时我们处身河水之上,哥舒加等人一旦松手,我无疑掉入河中,又因为带了我的体重,哥舒加始终无法振翅高飞,只能暴露于箭雨之中。

  “算了…哥舒加放下我吧,以你们的速度…很快就能飞开的…”我急道。

  猩红色的眼睛瞟了瞟我,内中竟是坚决神色,哥舒加摇摇头,努力拍打翅膀,把我向对岸引去。不久他颈侧中箭,鲜血一滴滴砸下,砸在我的脸上,是那般沉重…

  又飞得数米,一名鹰人身中数箭后再支持不住,栽入河中。哥舒加一人对我相持更是艰难,他奋力的拍打翅膀,可是我们两人的身形,仍然在不住下坠。

  “哥舒加…放我下来…放开我…。”我近乎咆哮着。

  哥舒加紧紧抓住我的身体,对我毫不搭理,不久,从他身体的颤斗来判断,他又中了两箭…

  终于,渐渐靠近河对岸了。

  可是此刻,哥舒加也支持不住了,两人重重坠下,跌入河边浅滩里。

  鲜血,霎时染红了河水…

  “哥舒加…哥舒加…”我嘶吼着,拖着鹰人浴血的身体爬到岸边。

  浑身插着十多支羽箭,哥舒加猩红色的眼睛已然无神了。

  “我…我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你是人类…我是鹰人…”哥舒加吐出鲜血,他对我虚弱的笑着,有点讽刺的道:“你们人类…还需要我们鹰人来救么…嘿嘿嘿…”

  “…哥舒加…是…是你救了我…”

  “下辈子如果转生,我能够变成人类就好了,成为一个英俊的贵族…嘿嘿…嘿嘿…”哥舒加看了看我,瞑目逝去。

  “…哥舒加…”我嚎叫了起来。

  更新手记:

  鲁菲斯这个人物,来自于圣战系谱中的阿尔维斯,作者加入了一些修饰,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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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六节 军乱

 

  叛乱既平,公国内外仍是动荡不安。

  十五万大军驻扎提撒斯城内,下令张贴檄文,安抚百姓。

  福勒尔死后,我成为拉萨姆斯家名义上唯一的嫡系血脉,且手握重兵,于是公国大小贵族蜂拥依附,派系派系之间勾心斗角之事不断…

  我早厌烦贵族们阴险势力的丑恶嘴脸,加之此时心情抑郁无比,只想早日返回利科本,好抱抱自己的刚出生的宝贝女儿,哪知公国的政务财务诸般缠绕上身,哪里得闲。

  姑姑惨死,表妹米蒂妮伤情之下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总算有秋雨临床悉心照顾,近月后方才渐渐康复。

  某日,行到大榕树下埋葬诺依维尔之地,想到昔日好友已然隔世,不禁生出凄凉之感,又想到兰方特等好友尽逝,感伤处心中酸苦。盲目间信步走动,来到父母坟前时,却遇上巴斯滕父女。其时丝丝走开,我和巴斯滕在坟前凭吊,巴斯滕谈起些些往事,告诉我母亲年轻时情状,又讲述他与西蒙年轻时友谊,看着巴斯滕温和的老脸,我心中生出阵阵暖意,于是父子两渐渐深聊…

  交谈中,我好奇问他道:“…你…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想念妈妈呢?”

  巴斯滕闻言一愕,双目中闪出痛苦凄凉的神色,随后又变为落寞痴迷,良久,他苦笑着,竟是未能回答我的问题。

  ……

  8月23日,拉萨姆斯公国大小贵族公推我为公国继承人,头戴金冠的我华服长袍,坐在黄金的大椅上,接受四方中小贵族的朝拜。

  其时我举起金剑帕米纽卡,册封史昂、路特加等人为拉萨姆斯家骑士,并将路特加的一万冥加士兵正式归入提撒斯城卫队。

  说句实话,拉萨姆斯公爵的宝座,实非我心中所想,杂乱的琐事碎务令我头大如斗,痛苦不已,所幸捷达在政治外交方面似乎有杰出的天赋与兴趣,于是让捷达改名易姓,担任拉萨姆斯政务大臣,帮我分忧…

  于是整天浑浑噩噩,只想回到利科本的妻子身边,时间进入217年9月,不知觉间的我,早就一步步踏入巨大的阴谋之中…

  其时西尔菲斯五万犀角兽骑兵与诺阿诺德的五万暗黑骑兵,以“协助铺平拉萨姆斯叛乱为名”,分从东南西南两向,扎营提撒斯城城郊三十里位置。

  我心下早在起疑,其时我率军攻打提撒斯之时,西尔菲斯与诺阿诺德两个王八蛋就各领五万人马虎视一旁,只等着坐收渔人之利,此刻待我平息叛乱,他们却又领军前来,其心必然叵测。

  心中纳闷,他们两方就想要进攻提撒斯城吗…不…他们不会这么蠢,我手中有十五万皇家骑士团精兵、五万拉萨姆斯贵族私有联军,正面开战他们不会有胜算,而且西尔菲斯素来是鲁菲斯的走狗,诺阿诺德又与鲁菲斯签订了友盟条约…鲁菲斯…按理不会跟我们拉萨姆斯家撕脸开战吧…

  于是派出信使,数度送信西尔菲斯营中,言道叛乱已平,让他急速从拉萨姆斯公国内退军,哪知信使接二连三派出,却是杳无音信,而西尔菲斯五万部队稳驻提撒斯西郊,安然不动。

  于是西尔菲斯与诺阿诺德各五万军队,此时成犄角之势夹住提撒斯西南大门。

  我料知如情绝不寻常,又不敢贸然领兵出击,与史昂商议,后者也是愁眉深锁,猜不透西尔菲斯有什么诡计,无奈之下,我下令全军分派哨兵,严守城池,与西、诺军团对峙。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天已是10月12日。

  今天,天气依然十分炎热,这晚我探望了病体初愈的米蒂妮,回到自己房间时,秋雨服侍我宽衣入睡,我看着秋雨有点憔悴的脸,暗忖月来这小美人儿瘦了,其时精灵反乱,我二哥惨死,秋雨虽然平日里人缘极好,却也少不了四处倍受冷遇,她默默忍耐着,自是吃了不少苦。我心中暗叹,其实自己心生芥蒂,别说已好几月没再宠幸她,就是跟她多说几句话也不能够。此时看着秋雨凄楚的样儿,心中怜惜,终于抓住秋雨帮我宽衣软玉般的手掌…

  “殿下(注意称谓)…”秋雨低低呼了声,美目迎上来,内中满是酸楚与热切,那娇柔的身子轻轻晃动,随时便要依到我怀里一般…

  心中泛起一股热意,我呆呆望着她,努力望着她,似乎能从她娇巧的脸上找到一丝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你下去休息吧…”我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

  “莫拉公子…”秋雨与我默然相对,良久,见我决绝神色,她咬了咬嘴唇,终于点了点头,目中珠泪直坠,便转身急奔出去…

  耳中似乎已听到她轻轻啜泣声音,我又叹了口气…

  心里乱,辗转半夜这才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城内呼号厮杀之声大响,大惊之下醒来,随便批起几件衣服,到床头取剑时,发现剑鞘中空,哪有爱剑伊达尔非的痕迹。

  推开窗户,夜色之下,提撒斯城内火光冲天,街道上人流马匹胡乱冲撞,纷乱不已…

  “敌人杀进城来了…敌人杀进城来了…”,”着火了…着火了…”人喊声四下乱起…

  陡见如此情景,我方寸大乱,却又十分诧异,提撒斯城防卫队是我和史昂亲自分置、严密设防,并且紧密关注西、诺两军动向,饶是暗黑骑兵骁勇,绝不可能轻易杀入城来。

  “来人啦,来人啦…”身着便袍,我高呼着奔出卧室,走道里火炬燃得通亮,却一个侍从的人影儿也没有。

  我惊异的奔入公爵府大厅,却见到大厅中央静静立着数十名金甲皇家步兵,步兵排列之前,静立着一名大胡子刀疤脸贵族,正是皇家骑士比克基。

  “比…比克基…你…你在这里干什么…今天…不是你当值看守南门吗…”看着比克基狞笑而来的脸,我隐隐嗅出不好的预感,问道。

  “哈哈哈哈…尊敬的团长大人…我奉我主人诺阿诺德先生的命令,特真诚前来…邀请你成为暗黑骑士团的尊贵的客人…”比克基对我鞠躬行礼,然后诡笑着一个手势,登时那数十名金甲骑兵手持利剑,把我团团围住。

  “比…比克基…原来…你…你是暗黑骑士团的内奸?”我惊呆了。

  “内奸…哈哈哈哈…公爵大人,您的言辞真不妥当,难道你不知道…大概从十年前开始,皇家骑士团内部就存在着成三个党派…”

  “三个党派?…”

  “呵呵…其时也并不复杂,有被卢克比收买的反对派,有愚忠于克伦家的保皇派,而另外一些人…呵呵…就象我…对暗黑骑士团开出的高额报酬较感兴趣…。仅此而已…”比克基得意笑道。

  (熟悉的读者可能知道:乔属于反对派,斯通、斯纷属于保皇派)

  “呵呵…所以你就成为暗黑骑士团的走狗了…”我冷笑着,右手往腰下直探,可是那里原本悬挂着长剑的地方,此刻空无一物。

  “走狗?很难听的用词哦…莫拉殿下…”比克基冷笑道:“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嘿嘿…知道您剑术高超,昨天我特地买通您的侍者…把你卧室的剑偷了出来…”

  “也是你打开南门…让暗黑骑士团轻易偷袭提撒斯城…”心中恼怒不已,我沉声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有十五万皇家骑兵,你们不可能赢的…”

  “十五万…不…不…莫拉大人,能忠诚于您的部队不会超过五万…”比克基继续冷笑。

  “你…你…”看着比克基得意的样子,我心中暗惊,难道皇家骑士团内部的暗黑派,已经控制了一半以上的兵力?

  “好了,莫拉大人…我们这就走吧…”比克基冷笑,在他的手势下,几名皇家步兵缓缓向我靠近…

  眼见手无寸铁的我就要束手被擒,突然斜向里一声怒吼声响“住手…”,接着一个蹒跚着的身影冲入厅来。

  那身影矮小,浑身染血,胸口数个深深的伤口,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

  比克基回头,瞟了那身影一眼,吃惊道:“这…这小子…竟然还不死,我都刺了他五剑…”

  “莫…莫拉大人…接…接着…啊…”那身影以吃力的声音嘶喊着,艰难举臂,向人群中抛来一长长物事…

  “基…基斯…是你…”听到那熟悉的喊声,我不禁呆了,对是他,此刻他浑身是血,我几乎认不出他了,双目愣愣抬起,望见基斯向我高高抛来的物事,那明晃晃的菱纹长剑啊,正是我的爱剑伊达尔非啊…

  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基斯那弱矮的身子很快倒下了…

  “基斯…”我虎吼一声,脑中瞬时炽热无比,伸手,接剑,迎着四向里直扑而来卫兵的金甲身影,缩身,扭腰,手中爱剑注满刚剑之气,身体化为陀螺一般,淡淡火光下,伴随着我急转的身影,长剑幻化出一道明亮的圆环形,于是手腕着力处,破甲入骨声纷响,鲜血狂洒,近十名皇家步兵,登时被一刀斩为两段,尸骸滚飞四米开外…

  余众俱骇,纷纷退却,比克基见我如此勇猛,也惊惧得连退两步,“比克基…受死吧…”我愤怒已极,身体化为雄狮般,向比克基当头扑下,此时比克基浑身金甲,而我身无寸甲,身手灵活相差更如天壤之别,当下比克基堪堪抵挡我两剑,却被我第三剑斩断手腕,他痛呼着滚落地面,被我一个箭步跟上去,踩在胸口,长剑指住脖子。

  其余几名皇家步兵登时如鸟兽散,脚下的比克基苦苦求饶道:“莫…莫拉大人…莫拉殿下…求…求求您…不…不要杀我…我…我发誓对您效忠…”

  “…去对你的死神效忠吧…比克基…”我冷笑着,长剑杵下,结果他罪恶的生命。

  行到基斯身旁抱起他的身子时,小伙子浑身轻轻颤斗着,已然不行了…

  “莫拉大人…你快走…快…”他吃力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随即灰色的眼睛闭上,再不动了。

  “基斯…”我看着他带有雀斑的脸,涩声喊着。

  他还只有21岁啊,他一直都很努力,期望成为一名骑士的…

  我对他承诺过,等到明年,就将他册封为骑士的,可是现在…

  傻小子,他总是那么拼命…可是…

  我放下他的尸体,独目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又失去了一位朋友。

  ……

  砍死两名乱兵,从马厩中策出自己的爱马时,城内已是火光冲天,乱军乱民四处流窜…

  此时不仅南门,西门、东门也已大开,暗黑骑兵与冈纷家的犀角兽骑兵纷纷杀入城来,在城中混战,此刻皇家骑士团内部,似乎早分裂成多个派系,互相斗殴厮杀,提撒斯城内血流遍地…

  持剑在手,驰马杀入米蒂妮秋雨等女休息的寝宫,其时宫闱里烟火纷起,断壁之间尽是卫兵尸体,哪里见得米蒂妮的踪迹,反倒迎面遇上一个皇家骑兵小队,这小队也不知是那个派系,烧杀抢掠红了眼,竟敢找我身上动手,于是被我长剑从入其中长剑乱劈,砍翻数人后,余众尽逃。

  随着西尔菲斯军与诺阿诺德军杀入城来,城内乱军之势已完全失控,彷徨间,我咬咬牙齿,孤人单骑,从东门处人数较稀处杀出城来。

  夜色下人影分晃、烟火纵横,波比、史昂、比埃霍夫等人均失落其中,我无可奈何,只得拼命逃窜。

  哪知北门口迎面碰上一股犀角兽骑兵,那犀角兽是犀牛近亲,他们浑身厚厚披甲,尖尖鼻梁上长着长长弯角,加上体重因素,奔行之间确实有千钧万力之势。

  正面与十余犀角兽骑兵冲杀而过,与犀角兽的猛烈擦撞之间,胯下的爱马福兰似已受伤,发出声凄厉鸣叫,而我小腿腰下接连中招,特别是腰下被一记短矛刺中,剧痛中鲜血泉涌…

  好容易杀出犀角兽骑兵拦截,斩死数敌,我一人一马已浑身是伤,摇摇晃晃,好容易奔出北门数里,来到一道小河边上。

  “咯噔…咯噔…”蹄声沉重,不知何故,此时的福兰奔跑越来越慢,马蹄在地上带着颤儿,又行出数步,终于一个踉跄,它双蹄跪地扑倒,将马上的我掀翻下来。

  “怎么了…福兰…”正忙于包扎伤口的我摔得七晕八素,挣扎着站起来便要喝问自己的爱马。

  可此刻的福兰却是异样已极,它鼻孔喘着粗气,四蹄吃力的支撑想要立起,但身体却屡屡失去平衡,最后横到在地,动弹不得。

  “福兰…福兰…你怎么了?…”我行过去细看时,已然惊骇得呆了。

  之间福兰下腹处开了一个极宽极深得口中,内中马血狂飚,肠子已被脱出了半米多长…

  这,这个伤口,是刚刚乱军中被犀角兽戳伤的么,福兰这种样子,竟拖着肠子、驮着我坚持奔跑行进了数里?

  我心痛到极点,跪在爱马身前,细抚它的鬃毛…

  它跟了我好几年了,就像我最好的朋友一般,直到此刻,它的伤,却已然是无法可愈了。

  它明亮的眼睛里泛出了些些的泪光,马头轻轻的擦着我的肩膀,它似乎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几个响鼻之后,它重重喘息着,那是呻吟的声音,腹部致命的伤口已经带给它极大的痛苦。

  “福兰…福兰…”我抱着马头,终于流下泪来。

  它,就要死了。

  记得教科书上上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办法能够消除它在临死前遭受的无边痛苦,不然以马的生命力,它们最少要活活痛苦几个小时。

  我抱着福兰,右手,握紧了长剑。

  福兰擦着我的脸,鼻中热热的吐息,喷在我身上,像是对朋友最后的亲热。

  “福兰…对不起…”我哽咽着,眼睛一闭,左手紧紧抱住马头,右手长剑刺出,已然隔断了它的咽喉…

  在我怀里,福兰轻轻挣扎了两下,接着,它的长颈渐渐…软倒…染到…

  远方的提撒斯城熊熊火起,皇家骑士团内部乱战,西尔菲斯与暗黑骑士团外敌入侵,这个素有“不败之师”,美名的精锐部队,似乎即将走向覆灭…

  失去马匹,心中灰冷的我,沿着河畔蹒跚的行进着,腰下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顺着大腿流到小腿,顺着小腿流到脚踝,顺着脚踝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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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五节 城破

 

  心中伤楚,再无心与精灵族为难,将苍雷孤峰放去,撤出萨克尔森林的驻军。

  其时与苍雷分别,见他眼中露出复杂神色,有哀伤,有失意,也有感慨。

  秋雨并未随着苍雷离去,她只静静跟在我身后,时时偷看我独眼的脸,偷偷落泪…

  精灵大军既败,福勒尔联军已然大势尽去。

  我新失右目,行动视物都是困难,其时老威廉战死,银铃落崖,我心情更低糜不已,其时秋雨伺候我身旁,处处受人冷眼欺负也自忍住,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银铃死后,我对精灵族满腔愤恨之情化为乌有,其时看见秋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儿,便想将她搂入怀里说些温情话儿,可颓丧间,却终于未能行动。

  这日傍晚巴斯滕与史昂商议,言道此时暗黑骑士团数万大军窥视在旁,而新近探子带回的信息也道,西尔菲斯率领五万犀角兽骑士秘密侵入拉萨姆斯公国、行踪鬼祟,而此时,我军围困提撒斯城近月,伤亡甚重,粮草短缺,胜利攻城,已刻不容缓。

  于是采用收买人心之计,派轻骑兵四处绕城而行、摇旗呐喊,言道但凡叛军兵士,只要倒戈降服者,一律既往不咎。又招来小矮人阿图鲁与物理学家牛顿,令他们改造随军的投石机械,力求加大杀伤力,轰坏城墙。

  阿图鲁精通制造工艺,牛顿精通力学原理,投石机在二人合作之下,威力增长数倍。

  其时围城月余,一些拉萨姆斯小贵族纷纷归附,粮草支援不成问题。

  克伦皇历217年8月10日,一切准备妥当,攻城战再次开始。

  其时我与巴斯滕亲自并肩作战多日,两人甚是默契,几名拉萨姆斯老将对巴斯滕也是熟悉,其时我和他父子虽然未能相认,之间,却只隔了张纸。

  这日让牛顿调整位置角度,用阿图鲁改良加强的投石机一阵子猛砸,原本坚固的城墙上立时缺陷颓痕,烟灰石屑腾起,直砸得半晌,城上坚石箭塔纷倒,厚厚的砖墙,竟一片片塌下…

  利用皇家骑士团的精锐长弓,压制敌军城头火力。由托普带领的皇家步兵纵队,轻装持盾,架起云梯纷纷往城上攀去。

  提撒斯城虽是拉萨姆斯公国首都,城墙坚厚,可在投石机与箭阵的支援下,攻城战顺利多多,守城军士不断投降溃退。

  由牛顿训练的数十名勇士祭起魔法阵,接连几个大型的“物理爆破”使出,提撒斯城坚固的大门登时破开。

  “是时候了,莫拉殿下!(注意称谓的转变)”浑身金甲的卡奥策马身前。

  我带伤上阵,身着修补过的精灵王铠甲,举起帕米纽卡之剑,喝道:“勇士们,为了皇家骑士团的荣誉,冲锋吧…”

  在两名打着蓝色皇骑士大旗的打旗官陪同下,卡奥率领皇家重骑编队,潮水般涌入提撒斯城内,杀入城中的,这是一股黄金之潮流啊,此时迎面而来的福勒尔叛军,竟是那么不堪一击,授首的授首,投降的投降。

  城内到处混乱一片,更有不少人高声呼喊道:“皇家骑士团来了,拉萨姆斯家的继承人、莫拉。拉萨姆斯大公来了…叛军中放弃反抗者,既往不咎!”

  “放下武器吧,向莫拉大人投诚吧!”…类似呼声此起彼伏,这又是史昂的妙计了。

  我军士气高涨,而福勒尔军却是闻风丧胆,降者甚众。

  数千名白毛狮鹫,在浑身黑袍的吉赛特指挥下,直往城门口堵塞。狮鹫身高两米多,体重百多公斤,集结成群下与骑兵们近身厮斗,大大减弱了我军骑兵的突击之势。

  高高的青石城门处,黄金的铁骑之流涌入进去,却被大片大片的白毛狮鹫堵死城门,鹫鸣人吼,乱成一片。

  下令捷达带领短弓手从后方支援而上,一阵阵箭雨射出,堵在皇家骑兵之前的狮鹫部队登时成片倒地,皇家骑兵士气高涨,终于冲入内城…

  吉赛特策马想逃,却被一名皇家骑兵用枪杆砸下马去,生擒活捉。

  继续杀入城中心,拉萨姆斯公爵府邸门前,卫兵如鸟兽散,由几名死党簇拥着的福勒尔叔叔手持圣剑格拉姆,以姑姑帕特拉一家三口为人质,困守府中。

  四周喊杀震天,提撒斯城已然攻陷。

  数千铁骑将公爵府团团围住,我自带一拨精兵冲入府门。

  大堂中,迎面便看见福勒尔叔叔死灰般的脸。

  下马近前,单目看了看缚在他身前的姑姑一家,我叹声道:“福勒尔叔叔…”

  “不要叫我叔叔…”福勒尔叔叔咆哮着,他天生张了个苦脸,面部肌肉几乎便不能活动,实是个怪胎,更不可想象的是,据说他的身体极度畸形,无法生育。

  “莫拉…你…你的脸…”姑姑惊望着带眼罩的我。

  “莫拉哥哥,你…你…”米蒂妮也自惊呆了。

  对着姑姑表妹苦笑了笑,又对福勒尔言道:“叔叔…我们同是拉萨姆斯家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福勒尔叔叔暴笑大叫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怎会知道我一生的遗憾…从小便不被家人看重,我在你爸爸西蒙面前,只是一个小丑罢了…嘿嘿嘿…”

  “福勒尔叔叔,无伦怎样…你…你先放了帕特拉姑姑一家…”我柔声道:“我…我们总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说着缓缓向他行去。

  “…你不要过来…”福勒尔“苦着脸”一剑指上姑丈的咽喉,喝道。

  我只得站住。

  “我恨你们,我恨西蒙…我恨为什么同为兄弟…我竟生得这副鬼模样…”叔叔咬牙切道。

  我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府邸已被皇家骑兵重重包围,福勒尔叔叔兀自放狂。

  “好了,小莫拉,你现在放下武器,给我慢慢走过来?”福勒尔冷笑道:“不然,就和你亲爱得姑姑姑丈说再见吧…”

  “不…不要…”帕特拉姑姑急叫道。姑丈也道:“莫拉,你不要管我…”米蒂妮表妹面色惨白喊道:“莫拉哥哥…”

  我正犹豫着,突见福勒尔冷笑一声,在姑姑的尖叫声中,圣剑登时贯穿姑丈的身体。

  鲜血长流,姑丈登时毙命。

  被缚住的帕特拉姑姑挣扎着,嘶声哭道:“福勒尔,你这丧心病狂的混蛋…”福勒尔狂笑不已。

  眼见姑姑模样,想到往日她待我诸般恩情,当下不再犹豫,插长剑地上,“好…福勒尔叔叔…我过来了…”我紧咬牙根,缓缓向他行去, “不要…莫拉表哥…”米蒂妮哭道。

  圣剑架在姑姑的脖子上,福勒尔冷笑着看我,道:“好,莫拉…只要再杀了你,拉萨姆斯家还是我的天下…哈哈哈哈…”

  眼见我越走越近,福勒尔只要挥手一剑,就能将我斩死。

  双目直直注在我身上,内中浓浓亲情,“莫拉…你又不听话了…让你不要管我的…”姑姑淡淡笑了笑,突然身体前倾,脖子划在剑刃上,立时血渐当场,“妈妈…妈妈…”米蒂妮痛哭起来。

  福勒尔一惊,抛开帕特拉尸身,向我一个猛扑,圣剑划出一个圆弧当头斩下。

  我正惊诧于姑姑之死,瞬间格拉姆圣剑已当头斩下,闪避已是不及,无奈之下空手入白刃…

  转瞬间,圣剑那明亮无比的剑锋被我夹在手中,剑梁光滑无比,从由圣剑剑柄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使我几乎支持不住,沾着姑姑鲜血的剑刃…一寸一寸贴近我脑门。

  “哈哈哈…死吧…西蒙的儿子…”福勒尔得意笑了,其时他被圣剑的黄金光气笼住,力量整加数倍。

  “神圣的圣剑格拉姆啊,伟大的战神啊,难道你武勇之魂,甘心落在如此一个卑鄙之徒手中蹂躏吗…”我无奈中暴怒长呼,一手抓住格拉姆的剑刃,剑锋割开我的手掌,鲜血流出,浸湿剑刃。

  眼见福勒尔一剑削下,很快就能切开我手掌,斩入我头颅…

  我渐渐不支,福勒尔,已开始狞笑了…

  转瞬间,奇迹,竟然出现。

  也许那忠勇的圣剑之魂,在不愿为卑鄙下流之人使用。

  圣剑冲天的黄金光华四射,剑刃中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传入我体内,神圣之气荡漾我全身。

  耳边似乎能听到战神的呼唤:“…以战神的名义,授予真正的勇士,圣战士的名誉与无双的力量…”瞬时间笼罩在福勒尔叔叔的黄金光气,慢慢流动到我的身上。

  战神之魂,是战神之魂赋予了我力量。

  心中豪气万丈,我手掌一撇,圣剑格拉姆发出一声脆响,从福勒尔手中脱出。

  没有圣剑的守护,福勒尔只是一个猥亵老男,他踉跄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惊恐的望着我。

  “…圣剑有灵…不会被你这种卑鄙小人使用的…”我端详着手中的圣剑,那黄金的剑柄,钻石般的剑刃,红宝石装饰的剑梁,那四周环绕的金光闪闪的战神之气,心中坚毅。

  仗剑福勒尔身前,我冷笑着,“不…不要杀我…”福勒尔畏惧得哭了出来。

  我,能够饶他吗,他杀了我最爱的姑姑。

  “下地狱去吧,福勒尔叔叔…”长剑荡处,福勒尔的头颅变为两半…

  “莫拉…莫拉…”姑姑呻吟着,我心中一惊,急行过去,抱住姑姑身体,“妈妈…妈妈…”双手反绑的米蒂妮也斜向里依过来,满面是泪。

  “姑姑…”见她脖颈上血流如注,已是无救,我流下泪来。

  继老威廉之后,姑姑也要死了。

  我心中泛起悲凉…

  “莫拉…我要去了…拉萨姆斯家…拉萨姆斯家就剩下你和米蒂妮二人,以后…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姑姑艰难的道。

  我点点头。

  “嗯…这才好…乖孩子…”姑姑一笑,瞑目逝去。“妈妈…”米蒂妮痛哭出来…

  ……

  提撒斯城制压。

  老威廉等战死将士的尸体被厚葬,吉赛特等顽抗到底的福勒尔的死党都被判处绞刑,行刑令由我亲自签发。

  嘿嘿…这些人叛乱为害,实是害死我姑姑二哥的元凶…

  他们临上绞刑架时候,据说一个二个都是嘶哭求饶不停,其中连平日里冷静阴沉的吉赛特也不例外,他大呼着:“…莫拉殿下…不要杀我…我求求你…我宣誓向你效忠…”可惜强壮的郐子手更本不搭理他,吉赛特…很快被悬挂在高高的绞绳上,他的尸体…随着风缓缓轻荡…

  这一日将姑姑、姑丈的尸体,都葬入拉萨姆斯家的祖坟。

  米蒂妮伫立坟前良久,泪如雨下,无奈下,我搂住她的身子不断安慰。

  表妹伏在我的肩头,眼泪流了大滩,最后她楚楚说道:“莫拉哥哥…以后我只有你了…你…你可不准离开我…抛弃我…”我见她明眸皓齿,姿色竟不在银铃之下,实是美人儿一个,再看她眉目间一股神态,竟有几分姑姑样子,心下纳罕,这小妮子看来跟定自己了…

  “傻丫头…你表哥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不再是你以前的表哥咯…”我苦笑说着,心情低落,不知道苏菲娅爱丽丝看见我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还有我的笛利塔尔,以后他的爸爸只剩一只眼睛了…

  米蒂妮叹了口气,玉手伸上捧起我的脸,痴痴望着我道:“…还不明白吗…莫拉表哥…别说你只剩一只眼睛…就算你…你再……我…我也还是…”说着,梨花带雨的脸上竟泛出晕红,脚尖踮起,已吻在我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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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手记:

  本节带着一个疑难问题,大家细细看《箭伤》与《铃逝》两节,会发现因为几率不同,银铃射伤主角的位置不同,导致接下来银铃的表现也不同,试问大大们,银铃的表现有什么不同,由此而知她的心思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寻死方式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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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四节 铃逝

 

  精灵王城萨克尔,我多么熟悉的地方啊。

  曾几何时,那个仙子般美丽的女人曾牵着我的手,无数次的游历着这里大街小巷,品尝那精灵的小点,观赏那精灵的杂技艺…

  又曾几何时,在精灵城楼的小塔上,我拉着她的手,勇敢的说着:“银铃姐姐…长大后…我…我要娶你作新娘…”结果,让这当时高我一个头的绝俗美人儿,脸上羞出两片红云…

  ……

  而今天,我仍是循着一条熟悉的道路前进着。

  可完全不同的是,我在不停的屠杀。

  寡不敌众精灵士兵纷纷被杀,有些人放下武器。

  率领大军,我直冲入精灵王宫。

  宫门处守着几名高大的树人,身高五米的他们是精灵族亲密的伙伴。

  发出深沉的呼呼声,树人那硕大的木爪子挥扫,登时将猛冲而上的十余名皇家骑兵击飞了出去。其余一堆战士拿剑持枪,冲上去将树人围住,有的甚至攀上树人身体乱砍乱挫,木屑飞溅,身材高大的树人毫无损伤。

  闷斗一阵,几名树人守在门口纹风不动,到是我们的士兵一阵乱打,不仅未冲入宫门,反倒死伤一片。

  无奈令全军退回,吩咐部下准备火箭,却见比埃霍夫高声吟唱火系魔法,几个巨大的火球击中树人身体,那树人登时高声嘶喊呼叫着四处逃散…

  树人惧火逃窜,宫门瞬时让开,全军欢呼连连…

  挥军杀入宫门,哪知迎面遇上精灵狙击手层叠排列的箭阵,骑兵队一阵的停滞。

  “放箭…”年已俞百的精灵王孤峰高声下令。

  箭光如雨,迎面而来,我军前排人马登时倒下一片,箭雨中夹杂的几支穿云箭,戳入我军阵中,竟能连穿众人身体,余势不息。

  我一记“白刃取”,接下直冲面门而来一支利箭,身上冷汗直冒,可身旁老威廉冷哼一声,回头看去,却见他胸口连中三箭,厚厚的板甲已被射穿,魁梧的身躯直直往后便倒。

  “…威廉…”我大吼一声,跳下马去,抱住他渐血的身子。

  “…呃…呃…”威廉嘴中鲜血直淌,一只老手伸出,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咕噜着向说些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

  “…威廉叔叔…你坚持住…”眼见威廉已是伤重垂死,我脑中一片片的盲热,声音沙哑了…

  无视我如何努力的呼喊,威廉独眼的老脸上满是痛苦,他瞳孔上翻,身体接连颤斗之后,不动了…

  “威廉…威廉…”我疯狂摇着这位家族老臣的尸体,可是毫无效果。

  他,死了,被敌人杀死了…

  周围喊杀连天,人影晃动,我抱着威廉的尸体,望着他熟悉的独眼老脸,我心中急痛。

  战争,就是这样么…

  死亡,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心痛,又有点想哭,我扇了自己一耳光…

  贱人,有什么好哭的。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杀死敌人…哭,是弱者得行为。

  我咬咬牙,放下威廉的尸体,持剑站起,又冲入那杀戮之中…

  皇家骑兵死伤登重,但趁着敌人弓开装箭的时机,战士们立即挥突冲击,呼喊着的骑潮,登时冲入精灵弓手群中,混战…碰撞…屠杀…

  在发狂的我的带领下,近战很快分出高下,精灵战士纷纷伏誅。

  地上尸体堆积,很快,敌人只剩孤峰一人,他华服长剑,头戴金冠,身旁护着两只独角兽,凶悍异常,皇家骑兵们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靠近。

  “…孤峰叔叔…”心情无比低沉,我持剑行出,来到这一人二兽面前。

  “莫拉,是你…”一只金角独角兽认出了我,他是昔日我和银铃的朋友。

  “让开…西特…这是拉萨姆斯家与精灵族之间的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我瞪着独角兽西特,缓缓走近。

  “不要这样…莫拉…”西特低头竖角成防守姿式,挡在我面前。

  “让开,否则…”我狠狠瞪着这昔日朋友,直起剑来。

  西特还待顽抗,却被旁边一只银角雌性独角兽劝道:“算了,西特…他们之间恩怨…。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唉…姆特…人与精灵…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西特叹了声,与姆特一道闪到了旁边。

  (独角兽分雌雄,角雄金雌银)

  现场已被制压。皇家士兵重围之中一块空地,我与孤峰对面而立。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拉萨姆斯家…”我不禁问道。

  “为了精灵王国的复兴,”孤峰淡淡笑道:“我们精灵族人没理由永远人类的统治,200年前,我们就曾拥有自己的精灵王国,但人类的侵略改变了一切…”

  我冷笑道:“拉萨姆斯家待你们不薄,这么多年来,我们对萨克尔精灵族的赋税…是全公国最低的…”

  “你说的不错…”孤峰叹了口气道:“不过精灵族需要独立自主,哪怕只是名誉上的…”说着取下头上的金冠,看着我道:“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攻到萨克尔城里…”

  我苦笑了笑。

  孤峰执起剑来,豪壮道:“不用多说了…来吧…小莫拉…跟我决斗吧,像个勇士的样子…”

  双剑交叉胸前,我淡淡说了句:“知道吗,孤峰叔叔…以前我一直当你亲叔叔看待…”

  孤峰淡淡一笑,随即虎吼一声,出剑扑来。

  交手开始了,孤峰并不精通剑术,所凭的只是勇猛而已,与他相比,我有很多优势:年轻力壮、剑术精湛、经验丰富(作为精灵族王,孤峰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缠斗五剑之后,我双剑成剪夹住孤峰来剑,猛的一绞,“破剑技”使出,孤峰长剑立断,他身体一个踉跄,已栽倒在地。

  长剑伸出,指到他胸口,我笑了。

  孤峰也笑了,“我输了…杀了我吧…小莫拉…”

  我叹了口气,心念几转,激动甚至中想道:“银铃,你杀死我哥哥,今天我就杀了你爹爹,也让你苦痛苦痛,哈哈哈哈哈…”于是长剑待要插下,望见孤峰慈爱的脸颊,心中一酸,脑中丝丝往事翻涌,竟动不了手。

  ……

  精灵卫兵尽被俘杀,半夜之前萨克尔城已陷入掌握中。

  逮住一名精灵大臣,逼迫他伪造告急文书,俱言精灵城如何被我围攻陷入困境、急需救援。再把这文书用青鸟传出,交到福勒尔联军的苍雷手中。

  结果果如史昂所料,苍雷收信大惊,与叶林娜娜商议,立时调动十万精灵人马,回救萨克尔城。

  精灵人马离去,提撒斯防线立时崩溃。正面被皇家骑士团迎头痛击,福勒尔惨败,退守提撒斯城内,龟缩不出。

  攻克萨克尔城后,我回军南下,于第二日傍晚与解除正面之忧、领两万轻骑前来的巴斯滕会合,埋伏于提撒斯往萨克尔路上的险要坡地附近。

  (注意,主角出发奇袭萨克尔的同时,巴斯滕击退福勒尔军后便带领斯布雷轻骑出发,连夜赶路,如此方能赶上)

  这是一条狭窄小路,是通往萨克尔城的捷径。

  路一侧,是高高斜坡,我下令全军埋伏高高坡地上,安然隐蔽,路的另一侧是陡峭的峡谷,谷下是滩流的河水。

  黯精灵家的蜂鸟数度在头上飞过,均被带着渔网的鹰人士兵截杀…

  这种鹰人配渔网的方法,正是鹰人族捕杀飞禽的绝技。于是黯精灵引以为豪的侦察部队,竟成了士兵们的饭后烧烤…

  第三日黎明,身处山顶的几名侦察兵发回信号,言道敌军已至。我下令全军各就各位,准备强袭。

  羊肠小道上显出敌人的身影,黯精灵三万飞马部队先行,随后的是三万精灵轻骑,最后是四万精灵弓手与精灵步兵。

  他们军容整齐,迅疾行进,但士兵们疲惫不堪,想来是连夜赶路所至。

  经过大半夜休息,此时我们精神饱满,以逸待劳莫过于此。

  强袭只在此刻!我抽出长剑,高呼道:“…我莫拉。拉萨姆斯,以拉萨姆斯公国的名义下令,全军突击…”

  山坡上静候良久、列阵整齐的轻骑队齐声高呼,顺着坡地陡峭,蜂拥着厮杀而下。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天地间一片的灰蓝,顺着滚滚冲下的人流,碎石灰尘乱飞,而坡上排列整齐的弓手射出一阵阵箭雨,扎入那猝不及防的精灵群中,惨叫声震天。

  敌群登时大乱,索拉家的飞马长在飞行迅速,但此时经过大半夜赶路,那飞马疲劳已极,再无法飞动,被凶猛绝伦的皇家骑兵冲杀下来,瞬时只有挨宰的份儿。

  此时的精灵部队,是如此的软弱不堪。

  我领着骑兵队冲杀至坡下时,胯下爱驹已踩死数人,四处乱军喊杀,精灵兵乱成一团,而那些“狙击手”,更是骑兵们追杀的第一目标,他们几乎来不及放出一支羽箭,便被斩杀马下。

  喊杀振天,血流遍地。

  敌人的数目,其实不在我军之下,可是开战不过片刻,我心中已有成竹:我们赢了。

  我们以逸待劳,顺着山坡的地势伏击,敌人更本毫无还手之力。

  乱军中精灵士兵拼命反抗,但是他们的挣扎却如此无力,他们不少人互相拥挤推拉,跌下峡谷的数不胜数。

  不久战局已被控制,大半敌军缴械。青虹、赤霞等黯精灵女将抵挡不住,领着些飞马骑兵,顺峡谷断裂之势滑翔逃去。

  很快精灵士兵四下溃逃,只银铃苍雷兄妹领着几名精灵士兵深陷骑兵重围,兀自负隅顽抗。

  皇家骑兵围驰砍杀,银铃身周的精灵亲卫越来越少,不久只剩数十人。

  我冷笑着驰马过去,手势一打,团团围住的骑兵让开条路来。

  下得马来,踏着脚下乱堆的尸体,我缓缓行入群中央。

  银铃与苍雷满身血污,与几名精灵士兵背靠一起,被周围数不清的骑兵围困,长枪剑刃明亮,四面八方指向他们薄弱的身体。

  “…是…是你…”银铃望着缓缓行来的我,竟呆住了。

  “好…是你…好…莫拉…你赢了…”苍雷叹了口气,把长剑插入地中。

  其余精灵士兵纷纷放下武器。

  我目不转睛,直直向银铃走去。

  银铃面色白透如纸,美目与我对视,身体轻轻的颤斗着。

  身旁几名对我横眉相向的精灵士兵,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只是缓缓行过去。

  满身血污,她仍是那么清丽,即使直到此刻,我对她仍是那么留恋。

  许久未见,我想看看她。

  我想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她非常的美丽。

  我想好好仔细的看看这个可恨的女人,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

  我那么爱她,她竟然残忍杀死我的哥哥,我唯一生存的兄弟…

  ……

  一个黑皮肤黯精灵男子,突然斜向里走出来,挡我在面前。

  我见过那黯精灵男子,他是温蒂的表哥西比克,现在是银铃的丈夫。

  “滚开…”我冷冷道。

  “你…你想对她干什么…”他颤声道,仍挡在我面前。

  呵呵…多么可爱又可笑的一个男人。

  他几乎什么都不懂,他以为凭他绵薄之力就能保护银铃,他以为我还会给他一点点反抗的余地,他甚至以为,他是那么爱着银铃,甚至胜过我…

  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手掌挥出,加上瞬狱剑的手法,一耳光已把他打飞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哼哼嗤嗤再爬不起来。

  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缓缓行到银铃身前。

  银铃皱了皱眉头,有点关心的望着地上的西比克,又望着我,道:“…你…你没必要打他的…”

  “…怎么…。你心痛了…”我冷笑。

  见我狠毒的样子,银铃叹了口气,美目中泪光如雾。

  我伸出手去,已抚上她白透的秀脸,手指接触她肌肤的那刹那,她浑身紧张得一颤,却没有拒绝。

  手缓缓而抚下她的脸,突然用力,掐住了她白玉般的脖子,我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哥哥…”

  银铃登时喘不过气,被我冷笑着提起来。

  “莫拉…你住手…”苍雷咆哮着扑过来,我一脚踢出,他翻了个根斗。

  我狞笑着掐着银铃,手爪不断收紧…

  银铃被我捏在手中,象绵羊挣扎…

  心中快意,我正自发狂,突然手臂被旁边跃来一个倩影扯住,那是个精灵少女,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喊道:“公子…公子…你不要这样…”

  她是秋雨。

  我微微一愣,手掌一松,银铃跌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秋雨哭泣着扶助着精灵郡主。

  精灵郡主好久才缓过气来,她只是呆呆望着我,落泪道:“…莫拉…你…你哥哥是我害死的…你…你要是恨…就杀了我吧…”

  我早心痛到了喉管,恨入了骨髓,于是手中长剑举起…

  哪知花容带雨的秋雨挡在面前,又是哭又讲,言道那日二哥斯纷与苍雷交手,苍雷眼见就要死在二哥手上,银铃迫不得已出手,结果才误伤了二哥性命…

  是误伤吗,但是…即使如此…哥哥还是死在她手上…

  我恨…

  “闪开…”我一把将秋雨推开,长剑指在银铃颈子上。

  晶莹的泪水滑下她白玉般的脸颊,此时她淡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竟是浓浓的温情。“…是我对你不起…你杀了我吧…”她淡淡道。

  杀了她?就这样杀了她?

  不行,我不能这样放过她,杀了她,我会从此每天想她,我会恨她,我还会爱她…呵呵…这个贱人如意算盘到不错…

  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要折磨她…折磨她…

  我也要她恨我…要她恨我…

  冷冷笑着,我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刚从地上爬起的苍雷身上,心中恶意翻涌,已有计较。

  “呵呵呵…你杀我的哥哥…我就杀回给你…呵呵呵呵呵…”我淫笑着,缓缓走到苍雷面前,长剑指到苍雷胸口。

  果然,恬静待死的银铃紧张了,她蹙眉急道:“不…不要…莫拉…你…不要杀我哥哥…”

  “哈哈哈哈…贱人,等着为你哥哥收尸吧…”我狞笑着,长剑就要刺入苍雷胸口。

  “不…不要…”美目中泪光晶莹,银铃咬着嘴唇,猛然间纤手支起长弓,玉指搭上羽箭,直直瞄准了我。

  “哦…你想射杀我吗…”我冷笑着,打个手势,示意就要对银铃攻击的皇家骑兵不要行动,道:“好啊,你放箭吧…就像射死我哥哥那样…。”说着长剑缓缓刺入,泛出血花 “不…不要逼我…”银铃泪如雨下。

  “哈哈哈哈哈…”我长剑戳出,就要取苍雷性命。

  “莫拉…”银铃娇呼着出手了,就在这一瞬间,“不要…小姐…”一旁的秋雨扯动了银铃手臂。

  银铃拿捏很准,本待射我手中长剑,可转瞬间被秋雨扯动,失去准心之下,羽箭直飞出来…

  明亮的箭矢,斜斜的向我飞过来,在我的瞳孔中,箭矢的映像越来越大。

  “噗噗”破肉声响…

  “…啊…”猛然间,右眼直至颅内一阵彻骨的剧痛,毫无防范的我,登时仰天翻倒。

  好痛啊,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竟然瞄准了我的眼睛…

  我…我以后只有一只眼睛了…

  剧痛,延伸到自己心底,此刻我只剩一只眼睛,能看见事物了…

  转瞬间,苍雷呆了,而拉扯着的秋雨和银铃也呆了…

  当我再蹒跚着站起的时候,一手拔出了自己颅内的箭矢,竟带出自己的一个瞳仁来。

  温热的腥苦液体从空空的眼皮下泉涌而出,湿润了我的脸,流入我的脖颈,流到我的胸口…

  剧痛,令我半个身子麻痹了…

  然而我的心,更痛…

  红木长弓噔噔的落在地上,银铃与秋雨呆了…

  “莫拉…公子…你…你…”秋雨登时哭了起来,想要过来搀扶站立不稳的我。

  是怒,是恨,我实不知此时自己的感受,狂笑之中,一掌就将秋雨推翻在地…

  几名亲兵呼喊连连,手持枪剑就要上去对银铃动手,却被我喝住道:“…住手…不准伤她…哈哈…哈哈哈哈…”

  精灵郡主呆立当场,痴痴的看着我,她似乎已失去了灵魂,脸上白得再无一丝血色,她紧皱的细细柳眉,凄苦自怨的眼睛,痛苦内疚的粉靥,伤宛欲绝的神情,似乎对她而言射我这一箭,却比射入她体内好要痛苦百倍……

  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齿,将手中箭矢抛到地上,:“银铃…好…好…你走吧…带你的哥哥走,我…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说着又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她背叛了我,又杀了我哥哥,还射瞎我的右眼,呵呵…呵呵…我还要放她走…岂非好笑得很…

  我疯了么…

  “…你…你很痛么…小莫拉…姐姐射伤了你…很…很是实在过意不去…”银铃痴痴的说着,语声哽咽间竟笑了起来,她傻傻的样子,似乎已神智不清一般…

  神情似已痛苦欲绝,面容仿佛柔肠寸碎,她的美目几欲滴出血来,却又轻轻笑道:“姐姐…姐姐这种坏女人…总是…总是害你不浅…还不如死了的好…”说着缓缓凄然而笑,转过身子向外行出。

  现场人似被她凄美的神情慑住,重重围住的皇家骑兵让开条道,任由她愣愣的行着,行到那路侧陡峭的悬崖上。

  “银铃…你…不要…”苍雷这才清醒过来,大喊着。

  我愣在原地,看着银铃娇弱的背影缓缓行开,呆了。

  女人停在崖边,终于缓缓回过头来,她那泪痕未干的脸上竟微带笑意,而那双湖水般清澈的淡红色眼睛直直望向我,内中尽是轻松自在,尽是温柔依恋…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嘴角对我轻挑一笑,随即转身跳出,她那苗条的身影瞬时象只轻灵的燕子般,跃下崖去…

  “小姐…你…你…”秋雨泪流满面,奔过去想要救助,可是已然不及。

  “不…”苍雷大呼了起来。

  我仍在发呆,仿佛面前发生的,是梦一般。

  她…她跳下去了?这…是真的么…这个可恶的女人…

  她…她就这么死了?

  我不禁好笑,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脸急奔到崖边…

  悬崖垂直数十丈,陡峭无比,崖下那滩急如同万马奔腾的水流宣泄,哪里见得到她的踪影…

  “银铃…银铃…”我缓缓伏下,在崖边嘶喊,可是哪里又有回音。

  她…她真的死了么…

  不是开玩笑的吧…我…我不能让她死…

  我…我不能让她死…

  我咬着嘴唇,心如刀绞,独目中眼泪流出,脸上血泪交融…

  “…银铃姐姐…你…你…怎能就这么死了…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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