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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都市言情小说《第三张床》作    者︰桑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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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07-31
十七、色心
    星期一,我感觉身体已没什么大碍,就来到学校上课了。因为快要临近期末考试,学校里已经有了一些紧张的气息。受此感染,学生和老师都变得比往常要忙碌。

    快到中午,接到副校长童绍钟的电话:“桑主任,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噢,好!”我嘴上答应,身子可没有动,我觉得我有必要思虑一下他找我的目的。这个童绍钟,听说是校长的一个什么亲戚,从教学来看,他并不懂行,他平常做的都是有关于行政方面的工作,所以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往。而且在老师中,他的风评不是很好,前不久就听说他跟一个单身的女老师关系挺暧昧的。但是人不犯己,己不犯人,对这些我平常倒是从未有过什么留意的。

    思虑归思虑,人还是要去的,我有些无奈。出了办公室的门,我往楼上走去。在楼梯口,我刚好碰到丁翼平,我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桑主任,”丁翼平不大自然地向我打着招呼:“我正想找你呢!”

    “有事吗?”我停下了脚步。

    “噢,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你!”丁翼平很真诚地看着我。

    “谁没有个难处呢?”我的口气是平淡的:“你奶奶她好点儿了吗?”

    “无所谓好不好,就是能止住痛,让她能走得安心一点。”丁翼平实话实说。

    “那我们回头再聊,我先去一下童副校长那儿,也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我向他告别。

    “他找你?”丁翼平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向他点了点头,往楼上去了。

    门关着,我轻轻地叩了叩,才推开了门。进去之后,我特意留了个心眼,没有关门。

    “童副校长,你找我有事吗?”一进门,我就客客气气地询问。

    “噢,桑主任来了,请坐,请坐。”童绍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顺势把门关上了。

    “谢谢!”我从他的手上接过了茶,他的手有意无意地碰了我一下。

    “桑主任这个学期工作表现得很好啊!”童绍钟就在我临近的沙发上坐下。

    “哪里,我初来这里,有些地方还不熟悉,难免有差错。”我谦虚地回应,并不动声色地往远处挪了挪。

    “那是,可桑主任总算是年轻有为啊!”他的笑脸,在我看来,实在有些虚伪。

    我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客套道:“那是童校长领导有方嘛!”

    “哈哈哈,桑主任可真会说话,不过,往后还要看桑主任懂不懂事了。”

    我想,狐狸尾巴很快就要露出来了,就故意谄媚了一下:“那当然就要童校长多多指导了。”

    “好,好,不如今天中午我们就一起到外面吃顿饭,咱们边吃边聊。”童绍钟用一种充满了自信的眼光盯着我,好似我是落入了他掌中的肥肉。

    我暗自一惊,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他今天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正在寻思要用什么借口打发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我一个箭歩上前,拉开了房门,站在门外的是丁翼平。

    “噢,桑主任,你果真在这儿,外面有个家长找你,挺急的。”丁翼平又回头对童绍钟打了声招呼:“童校长,对不起,那家长非要找桑主任。”

    “那你先去忙吧,咱们回头再谈。”童绍钟又恢复了原先的正经,不过我看到他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再见!”我赶紧跨出房门,并帮他把门带上,然后靠在门边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丁翼平关心地问我。

    “噢,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我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家长呢?”

    “哪有什么家长,我这是……骗他的。”丁翼平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

    我恍然大悟,又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

    “在这儿呆长了,谁不知道他那副德性,只不过大家都碍于他的裙带关系,敢怒不敢言罢了。”

    “那谢谢,”听了他的话,我实在有些后怕。我们一起往食堂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下一次,就要靠你自己了。”丁翼平好心地提醒我。

    “我知道,可是我怎样才能防备他呢?”我有些忧心忡忡。

    “作贼的人心总是虚的,只要你不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好处,总会有办法的。”丁翼平安慰我。

    “那倒也是,”我暗自一笑:“那以前他得逞过吗?”

    “当然,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丁翼平摇了摇头。

    我有些沉默。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其实也是这样的,有人想往上爬,有人想渔翁得利,有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世态如此,总会滋生出一些败类的。

    来到食堂,我们打了饭,就在对面坐下,吃了起来。

    “听我班的学生讲,你的课上得很不错。”丁翼平边吃边对我说。

    “是吗?你们班的学生挺关心你倒是真的。”

    “那是,我从高一就开始带他们了。不过说老实话,以前我挺恨你的。”

    “为什么?”我故做不知。

    “就我家那境况你也看到了,我最渴望的就是钱和房子,我以为这个主任是我的,我为此非常努力。”丁翼平的神色暗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道歉,但是我说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况且我不得不承认我跟你之间还是有些差距。如果我是领导,我也会选择你的。”丁翼平大度地说。

    “等你到了三十岁,肯定比我强。”我由衷地赞赏他。

    “我相信我会的。”丁翼平可是毫不客气:“因为我是个男人。”

    我点了点头。这个丁翼平,个性坦白,是个很耿直的小伙子。而且这个世界,是有因果循环的,有时,你帮了别人,到头来也许帮的就是自己。我知道,友谊已经在我们之间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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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07-31
十八、迷奸
    那天,我下了班之后,到超市买了一些净菜和方便食品,便百无聊赖地往家中走。

    到家门口,我低下头辛苦地在包里摸索钥匙,准备开门。突然,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从我后面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突如其来的惊恐让我恐怖莫名,可是又喊不出声。

    “桑陌,是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停下了所有的挣扎,背后的人松开了手,我回过头冷冷地盯着他。

    “怎么,不想让你老公进去?”浩然接过我手中的购物袋。

    他还是那样,我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打开了房门,便率先进去了。浩然把手上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便大模大样地躺了下去:“不错,挺舒服的!”

    “放下你的狗腿!”我怒不可遏地看着他高高翘在沙发上面的双脚。

    “老婆,温柔一点嘛!”浩然嘻皮笑脸地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没有防备,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他的身上,场面突然变得非常地暧昧。还好,从名义上讲,他还是我的丈夫,我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酸楚。

    我立即想要起身,谁知道浩然却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不由分说地凑上了嘴巴。我想要抗拒,张嘴想要开骂的当口,浩然的舌头不失时机地滑入了我的嘴巴。他辗转地、反复地吻着我,我起先的挣扎和反抗终于在他的强势下败下阵来。

    过了许久,浩然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我的唇,色迷迷地对我说:“老婆,好甜,这可是久违的味道。”

    我又生气又无奈,想起他在李朝霞嘴中定也如此过,胸中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推开浩然跑进卫生间干呕了起来。

    “怎么?怀孕了?”浩然脸色很不好看。

    “怀你个大头鬼,你先把牙刷干净。”我没好气道。

    “至于这样吗?”浩然嘟嚷着拿起了我的牙刷。

    “跟我回去吧。”浩然搂着我对我哈着牙膏的清香,可我越发的觉得对浩然的厌恶,再怎么洗,他嘴中还残存着李朝霞的唾液。

    “怕我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啊?”我不给他好脸色看。

    “我既然娶你,就相信你,如果自己老婆都不相信,我当初娶你干什么?”浩然振振有词。

    我明知道他的说唱本领,还是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想我也不要这么激动,我不是来了吗?喏,这是女儿送给你的。”浩然推开我从口袋里拿出张画来。

    我接过,怔怔地看着,画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长头发的小女孩,我全然软化了:“你为什么不把女儿带来?”

    “哦,她还在门口呢?”浩然好象突然想起似的。

    “什么?你这混蛋。”跑去开了门,哪有人啊?

    房间传来浩然的暴笑声:“你这也信啊,白痴女人。”

    关了门,怒视着浩然:“你!”

    “好了,来,我们说说话,久别胜新婚嘛。”浩然拉过我就蛮横地把我压在了沙发上。

    “说,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横了他一眼,我明知他不会说实话,忍不住还是问了。

    “有啊,”浩然的话让我一惊,他竟然承认?但他随即就嘻皮笑脸道:“有我还来找你?”

    刹时我整个人似入了冰窖,这不是浩然,他再不是我的浩然,他已经学会说谎,而且说得面不改色,忍着心中的酸楚,我无话可说。

    “怎么了?”浩然假惺惺地关心道:“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帮你摆平。”

    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言不由衷道:“我很好,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说这一句,我简直是咬牙切齿。

    “女人是属于眼泪的。”浩然说着捧起我的脸舔起了我的眼泪,手早已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

    想起他的手也曾经在别的女人身上温柔,我心底尽是委屈与厌恶,我很想跟他挑明,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很久没吃你的菜了。”浩然这话分明是在骗我,他根本就不喜欢吃我做的菜。

    “那好,我做给你吃。”我故意站起了身。

    果然浩然改口道:“算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我请你吃大餐吧。”

    “好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浩然叫了一桌子的海鲜,我有些心疼:“会不会太浪费?”

    “那你叫朋友来一起吃啊。”浩然喝了一口果汁。

    “哦。”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的,但我还是打了于诺的电话,她正好在附近,很高兴就答应了。

    “你怎么才一个朋友啊?”浩然看着我。

    “少吗?这是女的,男的我怕你吃醋。”我学着浩然的口吻。

    “这倒也是,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对我老婆有非份之想,我一定会杀了他。”浩然笑吟吟地说着。

    但我知道浩然真的会做出那事来,他的占有欲太强。当年大学毕业时,看着周围的朋友都劳燕分飞,我很茫然,我不知道我跟浩然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结果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浩然不屑地说那些男生都是不负责任的人渣,他对我说,你是我的女人,我如果不要你,你跟了别人,我会很难受的,这辈子都会感到不安。当时我还很高兴,庆幸自己有眼光,可是现在想来却有些后怕,他这是完全的大男子主义,他只是想占有我,当我是他的私有物品,而他,却可以不负责任地在外面另结新欢。

    “你们好!”于诺出现在我眼前。

    “你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是浩然吧,桑陌经常提到你,我叫于诺。”于诺大方主动地和浩然握着手。

    浩然则做绅士样:“认识你很高兴。”

    浩然说话很风趣,三人交谈甚欢。

    “你是警察?”浩然突然对于诺道。

    “你怎么知道?”于诺一惊:“是桑陌告诉你的吧?”

    “没有,我只是凭直觉,看来我猜对了。”浩然满脸的得意。

    我心一痛,这才发现,于诺与李朝霞的气质竟有着惊人的相似,而浩然,一定早就察觉了这一点。

    “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浩然立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没,”我摇了摇头:“可能是太高兴了。”

    “没事就好,说了让你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照顾你。”浩然不忘此行的目的。

    “哦!”我茫然地应着,眼角余光却窥见于诺钦羡的眼神,她又怎么知道我心中的苦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于小姐应该是做外勤的。”浩然注意力又到了于诺身上,我有些失落,我想,此时浩然心中一定在想着那个李朝霞。

    “你怎么知道?”于诺十分惊讶。

    “直觉。”浩然洒脱地笑着。

    直觉,去他妈的直觉,我有一股想杀了浩然的冲动。但我只平静地说了一句:“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我想喝酒。”

    “好啊。”浩然打开包厢门,对外面的服务员嚣张地喊着:“妹妹,来一瓶五粮液。”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却瞥见浩然的坏笑,不禁心生警惕。蓦然想起浩然定会在我醉时为所欲为的,但一阵醉意袭上心头,后悔已晚。

    醒来时果然如此,抹去眼泪,取过衣裤穿了。

    “醒了?懒虫,快来吃早饭吧!”浩然在外面喊着。

    浩然很体贴我,可他把一半的心思放到了别的女人身上,想起来就窝火。

    “昨晚算不算是迷奸?。”我坐下冷冷道。

    “对,确切地说叫婚内强奸,不过没人作证啊。”浩然放肆地笑着:“快吃吧!”

    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以前我也不是不喜欢跟他欢好,只是现在想象到他趴在别的女人身上的丑样我就产生排斥感。也许,我这样喝醉是最好的,他可以得到满足,我也可以减少心理负担。可是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想出这样的理由来为他开脱?

    “快吃,等下上班要迟到了。”浩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哦!”吃着浩然为我煎的荷包蛋,我不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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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07-31
十九、防患
    浩然非要送我去上班,我阻止不了他。到了校门口,还对我说:“中午我来接你,这几天我要好好慰劳慰劳你!”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上完课,已到了十点零五分,我想早点回去,不管怎么说,浩然也是远道而来。正想走,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接起一听,我有些生气,这个童绍钟,果然是不死心,而且把我的课表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我站在办公室里思虑了一下,给浩然打了个电话:“浩然,你到学校来一下。”

    “这么早就可以下班了吗?”浩然听起来还是睡意朦胧。

    “如果有人想动你老婆,你要不要快点?”反正吓死人不用偿命。

    “哈哈,可真有种,连我老婆都敢动,马上到。”浩然的怒气立即就上来了。

    我向他作了必要的交代,然后心情愉快地朝着副校长室走去。

    “童副校长好!”我满脸堆笑。

    “桑主任,昨天我还没跟你聊完呢!”童绍钟一句话就进入了正题。

    “那继续吧!”我的嘴角隐隐含着一丝微笑,讥讽地看着他。

    “下学期呢,要提拔一个副校长,现在正在考察,我看你就很有希望嘛!”这个童绍钟又向我抛出了诱饵。

    “是嘛?”我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满脸喜滋滋的。

    “只是还需要有人能为你在校长面前多说说话啊!”童绍钟已经有了收线的意思,可是该死的浩然竟然还没有到。

    我不得不虚与委蛇,眉头一皱,另生一计:“那当然非童副校长莫属,这样吧,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今晚我在森港海鲜楼请客。”我只能先稳住他。

    童绍钟的脸上笑开了花:“那我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我咬牙切齿地说,可惜童绍钟沉浸在了捕捉猎物的美梦中,没有看到我的表情。

    我走出校长室,快走到办公室,才看到浩然急匆匆地跑了来。

    “桑陌,怎么样?”一见到我,浩然张口就喊。

    “还怎么样?按你的速度,你老婆已让人给吃了。”我故意一副委屈的样子。

    “妈的,老子杀了他!”浩然看起来青筋暴跳,怒气冲天。

    我不敢开玩笑了,一把拉住他:“好了,别发疯了。你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吗?”

    “也对,怎么说你也是只母老虎。”浩然咕哝着。

    我一脚踹了过去:“去死吧你!”

    浩然没有防备,被我一脚踢个正着,负痛跳了起来。正打闹间,几个老师远远走了过来,神色怪异地看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这里的老师,从未见过我丈夫。

    “别怕,赶明儿,我集体请他们吃顿饭,宣告一下我的身份。”浩然一本正经地说。

    “还闹。”我怒瞪了他一眼:“今晚我约了童绍钟在森港海鲜楼,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吧!”

    “你放心,整人我最拿手了。”浩然的眼光变得阴冷起来。

    “不过我警告你,给他点教训就够了,不许太过份啊!”我不放心地嘱咐他。

    “放心,我会有分寸的,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浩然催促我。

    “走吧!”我挽住了浩然的手,管他呢,在这里,他是没有别的女人的,不是吗?我有些悲哀地自欺欺人,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还占据着我的心,虽然他够讨厌。

    晚上,我和浩然已经在包厢里等着,我不知道浩然会怎么对付童绍钟,他只是告诉我:“色字头上一把刀,我今天就让他知道这把刀的厉害。”

    六点钟,童绍钟推开门进来了,看到我们两个人在座,脸色马上就暗了下来,很有一种恼怒的意味。

    “童副校长,幸会幸会!”浩然马上站了起来。

    童绍钟不好发火,假惺惺地笑着说:“桑主任,你也不介绍一下?”

    “我是桑陌老公,今天刚到。听我老婆说请你吃晚饭,就来凑个热闹,童校长不会见怪吧?”浩然热络地说,顺便也堵住了童绍钟的嘴巴。

    果然,童绍钟拣了个离我较远的座位坐下:“是桑主任太客气了,还非得请我吃饭。你说这人在外头,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嘛!”

    虚伪的东西,我和浩然相视一笑,浩然马上斟满了酒,向童绍钟举起了杯子:“听说我老婆在这里童副校长挺关照的,来,敬你一杯,权当感谢。”浩然一仰头,先干为敬。

    童绍钟冷冷地笑着,不甘示弱,也举起杯子,喝了个底朝天。

    菜上来了,浩然不停地向童绍钟劝酒,饭桌上讲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童绍钟开始还保留着一点矜持,但酒一下肚,就有些忘形,再加上浩然有意的猛劝,一会儿就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

    “不行了,不能喝了。”童绍钟已是醉意浓浓。

    “哪里,童副校长海量,难得你我这么投机,不醉无归。”浩然自是不放过他。

    “不醉无归。”我听说人喝酒到了一定的程度,酒在他嘴里就跟白开水没什么区别了,我想现在童绍钟就已差不多如此。

    看看火候已经差不多,浩然拉着我离席,来到外面。一个抹着些脂粉的女子走了来:“老板,我已经待很久了。”

    浩然对我笑了笑,从包里拿了些钱出来,对那女人道:“这是定金,明天一手钱一手货。”

    “你放心吧,保证摆平。”那女人利落地接过了钱,一副冷漠的眼神,一旋身进了包厢的门。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看不出来吗?”浩然笑着。

    “你!”我有些火:“我不在家你有没有找野女人?”

    “怎么可能,”浩然大笑:“你不知道我这方面免疫吗?”

    这点我放心,浩然在这方面是十分洁身自好的,他说过,那是一道算术题,如果跟做这种生意的一个女人上床,是很吃亏的事,不关要付钱,还要被人玩,他玩的女人怎么也比不过那女人玩过的男人多。道理听起来挺荒谬,不过不无道理,但我一想起李朝霞,那是我永远的痛。想起浩然的手段,定然是很卑鄙的,我不觉打了个哆嗦,想起欧阳,若是浩然知道我们之间的这一段交往,还不知会怎样算计他呢!他总是喜欢先下手为强。

    可是你越怕鬼,鬼越会缠身。“叮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我一惊,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的,极有可能就是欧阳。这一段时间,欧阳隔三岔五地会打些电话过来,和我话话家常,嘱咐我要注意的一些生活细节等等。我明知道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浩然的地方,可是浩然不会那么想的。

    我急急地跑过去接起了电话,果然是欧阳。

    “桑陌,吃过饭了吗?”欧阳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

    “在外面吃的,刚回来。”我本来想不讲话的,可是又临时起意,想看看浩然的反应。

    “明天天气比今天冷呢,你记得多加件衣服。”欧阳总是如此事无巨细地叮嘱我。

    我扭头一看,浩然已经站在了我后面,就马上接口:“好,我会注意的。你也注意休息,再见!”

    “再见!”欧阳挂断了电话。

    “谁呀,这么肉麻?”浩然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

    “情人,怎么样?”我存心捣乱地瞪了他一眼,一旋身就走进了卧室。

    “怎么,生气了?”浩然跟了进来,并从后面抱住了我:“桑陌,跟我回去吧,你看你一个人在外面挺不安全的不是?”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我眼眶涩涩的,想哭。

    “哪能呢?我只是想你呗!”浩然又开始哄我了。

    “我不在,你不是更方便招蜂引蝶吗?”我半真半假地和他开着玩笑,不知道我出来的这些天他跟李朝霞过得怎样?

    “野花哪有家花好,你说是不是?”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说谎不用打草稿了。可是,我感觉得出来,浩然还是真心地喜欢我疼惜我的,那么他怎么能这么清楚地把自己的心分成两半?

    “浩然,你说我们会离婚吗?”我平静地看着他:“在我还没有爱上别人之前。”

    “老婆,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么爱你,怎么会跟你离婚?”浩然振振有辞地说着,突然抱住了我。

    “你可别忘了你今天喝了酒,而且不是一点点。”我似笑非笑地等着看他抓狂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反抗。

    “妈的,我喝什么酒啊!”浩然恼怒地看着我:“不能人道怎么制服你这个刁蛮的小女人,买解酒药去。”说完,浩然真的一阵风地卷出了家门。

    “有用吗?”我追在门口幸灾乐祸地喊。

    “明天早上肯定行,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快点。”浩然跑出了公寓大门。

    我大乐,心情愉快地进入了浴室。我发誓我等下会在他的茶里调上两颗安眠药,再让他服解酒丸。整人,感觉确实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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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没有硝烟的战场
    早上醒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六点半,刚好可以起来上班。转头看看身边的浩然,犹在周庄神游,安详得很,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我心情大好,伸了伸懒腰,微笑着蹦下了床。

    想起昨天晚上,我看着浩然用我捧上的温开水吞下解酒丸,就忍不住想笑。他在洗澡间还没洗完澡,就说睁不开眼,匆匆地上了床。不过,我还是快点去上班吧,要是等浩然醒了,我怕就走不成了,他一定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的。

    “桑主任,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一进办公室,同事小方就同我打招呼。

    我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那当然,人生一大幸事,久旱逢甘露嘛!”这些家伙,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开些玩笑,而且最爱带点腥味的。

    “怎么,今天都比较空,是吗?”我脸上堆满了笑:“我记得上次校长跟我提过我们的听课任务都布置得轻了一点……”

    我话还没说完,小方忙着说:“桑主任,刚刚校办的王主任来过,说可以校对本月的老师考勤了,我先去一下。”

    “噢,我第一节有课呢,先去准备一下。”

    “对了,我昨天布置的作文还没收上来呢!”

    ……

    一溜烟,大家都跑得不见人影了。我得意地拍了拍手,来到了座位边,想消遣我,还早了点呢!

    “叮铃铃”,电话突兀地响起。

    “你好!”我拿起了话筒。

    “桑主任,我是丁翼平。”丁翼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我奶奶她……她刚刚去世了,我必须请几天假。”

    很奇怪,我从丁翼平的话语中听不出太多的伤悲,按理说,他一直很孝顺他奶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但我不好追问。

    “没问题,那你需要我帮忙吗?”我只是客套地问他。

    丁翼平犹豫了一下,才说:“不用了,谢谢!”

    “那……你先处理好奶奶的后事,有事再跟我联系,再见!”

    挂了电话,我有一会儿回不过神,刚刚的好心情已跑得无影无踪。虽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觉得世事无常。几天前,我还和李洁去看过她,当时好像医生就说过活不了几天了,现在果然走了,但这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对丁翼平也许是好事。

    我看了一下总课表,连同丁翼平的,今天上午我要上四节课,这是不轻松的一天,我认命地拿起了课本。

    上完二(3)班的第三节课,李洁跑过来找我:“桑老师,丁老师又请假了吗?”

    “是的,他早上打电话说,他奶奶去世了。”我有些悲伤地看着她。

    “噢,这下,丁老师也算是可以解脱了。”李洁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对她的话感到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没事,我只是觉得丁老师以后可以轻松点了。”李洁的脸有些红了。

    我也不忍心苛责她,毕竟她说的是实话。

    “桑老师,我想放学后去看看丁老师,可以吗?”李洁用企盼的目光看着我。

    “好吧,我陪你去。”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中午,我刚回家,就被浩然抓了起来:“桑陌,你说,你昨晚给我喝了什么?”

    “酒呀,而且是你自己要喝的。”我故意装糊涂。

    “还装蒜,我是说吃药的时候喝的是什么?”

    “白开水呀,要不然还有什么?”笑话,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我平时可不会这样,我贪睡,可不至于连你起床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几点起床的?”浩然语气不善。

    “我怎么知道,是你太累了吧,要不要上医院?”我不怀好意地关心道。

    “上什么医院,我想上你,”浩然从口袋里拿出我那瓶安眠药:“这种谋杀亲夫的事也做得出来,你对得起我吗?”

    我脸色大变,想不到浩然这么狡猾,身子突然一轻,被浩然抱起,向卧室走去。被摔在床上的滋味不好受,可浩然就喜欢这样,有时我觉得他近乎变态。

    感受着浩然的粗暴,他好象真把我当成了仇敌,手捏牙咬的,全然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

    疯狂完毕,浩然满足地笑着,得意洋洋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

    “你这个恶魔。”看着身上被他又捏又咬所留下的痕迹,我忍不住愤恨地骂道。

    没想到浩然却更兴奋:“你才知道啊?我本来就是恶魔,后悔了吧?”

    “你……还是无赖。”我怒目瞪着他。

    “好了,”浩然奸笑道:“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不知道浩然又给我买了什么,一定又是手链脚链什么的,他最喜欢送我这些东西,说可以把我牢牢拴住。

    “图片啊。”浩然将一张纸递了过来。

    “啊!”我一见那图片忙转过脸去。

    “都这么大的人啦,害什么羞?”浩然毫不在意我的感受:“其实男人比女人害羞,把这东西在校门口一贴,那亲爱的副校长大人不走路才怪。”

    “你真卑鄙。”虽然我早觉得浩然会这么做,但还是忍不住骂他,他这是在犯罪。

    “是啊,不过这都是为了你。”浩然大言不惭。

    “我不许你这么做!”我的初衷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断了他对我的非份之想,这就够了,事情不能闹大。

    “好吧,那我只给你们学校的女老师各寄一份。”浩然还是没有收手的打算。

    “你敢?”我怒视着他:“你只要寄一份给童绍钟就可以了,他又不是傻子。”

    “不行!”浩然斩钉截铁地说。

    “张浩然,你不要以为逼我离开了这里,我就没地方可去了,下一次我连地儿都不会告诉你!”

    “算了算了,放他一码!”浩然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但是我告诉你,做这一切我可都是为了你!”

    “是嘛!”我也有些触动,为了我,浩然真的什么事都会做,可是只要一想起李朝霞,心中略略软化的那部分就马上坚固成形了。我总在想,如果我把事情挑明,不知道浩然会选择谁。在他心目中,到底是我重要还是李朝霞重要?我很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浩然的手在我脸上掠过:“感动吧,感动也不要哭嘛,老婆!”

    我哭了吗?下意识地抹了抹眼角,真的有眼泪,真是的,我为什么会流泪?我为什么要流泪?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浩然:“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劳燕分飞?”

    “傻瓜,”浩然的唇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我们死了,我们两个人的骨灰就放一个骨灰盒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活着时一样,再不分彼此,千秋万代,永远缠在一起。”

    我的心有些颤抖,这就是浩然的甜言蜜语,如果我不知道他外面有女人,那么我逃得出他布下的网吗?

    “真的?”我歪着头有些讥讽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比我先死,让我来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不会让你有一天的痛苦。”浩然说得更浪漫,更离谱了。

    “那你外面的女人怎么办?”我探询道。

    浩然明显怔了一下,但旋即就恢复了他的笑脸:“如果我外面有女人,我就把她带回来服侍你,怎么样?”

    “好啊!”我一点都没有让他失望:“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哈哈哈……”浩然干笑了几声。

    我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反正不管我给他多少暗示,他是不会向我坦白一切的。他是聪明得过头了,以为这天底下的墙都是不透风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他演的是一出多么瘪脚的戏!

    “今天放学后我要出去一下,你做好晚饭等我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思绪。

    “去哪儿?”浩然警觉地问道。

    “无论走到哪,总在你的视线里!”我晃了下太极,然后关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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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一、死亡与困境
    放学后,我和李洁循着上次来过的路,找到了丁翼平的家。

    丁翼平那简陋的屋子,已经变成了灵堂,墙壁上挂着他奶奶放大了的遗像,慈笑盈盈。几个大小不一的花圈簇拥在灵堂前面,诉说着浓浓的哀思。一些人在那里来来往往地上香与烧纸,丁翼平穿着孝服坐在旁边,答谢着各位吊唁者。看到我们,丁翼平站了起来:“桑主任,你怎么来了?”

    “节哀顺变!”我向他递上了我们在路上买的花圈。

    “谢谢!”丁翼平接过花圈:“对不起,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客气!”我往门口走去,我不是个虚伪的人,那里面的空气,确实不怎么好。还没等我们走到门口,门外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丁翼平脸色大变。

    “丁翼平,出来!”为首的一个厉声喊道。

    丁翼平走了出去,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我有些害怕,攥紧了李洁的手,李洁的手也在颤抖。我看了看情势有些不对,悄悄拉着李洁退后了几步,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于诺的电话。

    “什么事?”周围的人群已经在议论纷纷。

    “听说你奶奶死了?”为首的那人语气很不善。

    “是的。”丁翼平的声音似乎是从地狱而来,丝毫听不出一点温度。

    “那么你今天可以还钱了!”还是那人在叫嚣。

    “我奶奶刚死,我现在哪来的钱?”丁翼平无奈地申告:“再宽限一段时日,我定会想办法的。”

    “再宽限?你奶奶死了,说不定你什么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上哪儿找你去?”那为首之人根本不理会丁翼平的请求:“反正你今天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没钱!”丁翼平也有些动怒了。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但是既借了钱给人家,偏选人家办丧事的日子来讨钱,这不是太不近情理了吗?

    “嗬嗬,”那为首之人脸上更见残暴:“怎么着,你还想学你那杀人的爹,耍横是吧?”

    我惊呆了,边上的人也惊呆了,杀人的爹?丁翼平的脸扭曲着,他毫无预警地冲向了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可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是人家的对手呢?还没等他近身,那人已一掌把丁翼平打翻在地了。

    丁翼平站起身来,不屈不挠地、满眼喷火地一步步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你找死!”那人暴戾地说着,向身后一挥手,几个喽罗马上冲了上来。

    “住手!”在情势一触即发的时刻,于诺跑了过来:“警察,不许乱来!”

    我暗地里舒了一口气,李洁挣脱了我的手,跑过去扶住了丁翼平,我来到了于诺身边。

    “怎么回事?”于诺威严地问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警察就了不起啊!”为首那人还是一样地嚣张。

    于诺回过头问丁翼平:“你向什么人借的钱?多少?”

    “高利贷。”丁翼平低下了头:“借的时候是五万八。”

    “小子,利滚利,现在要还的是八万六!”

    边上的许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是的,八万六,对于许多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丁翼平这样一贫如洗的人,不啻于一个天文数字。可是,他奶奶的病确实需要这么多钱吗?

    “你嚷嚷什么?用妨碍社会治安罪,我照样可以控告你。”于诺的眼神变得凌厉。

    “好,小子,你有种,我就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如果再不还钱,有你好受的。”恶狠狠地抛下这一句话,那一伙人扭头走了。

    “那怎么办呢?”李洁急得快哭了:“三天后不是照样没钱吗?”

    丁翼平安慰地拍了拍李洁的肩膀:“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我和于诺拉着李洁离开了丁翼平家,临走时,丁翼平抚着红肿的脸嘱托我们:“这件事我不想张扬。”

    “放心吧!”我笑了笑:“有事再联系!”

    送了李洁回去,我和于诺往家走。

    “于诺,你说丁翼平的奶奶治病用得了那么多钱吗?”我有些不解地问她。

    “恐怕还有些另外的原因。”于诺沉思了一下道。

    “那个人还说丁翼平有个杀人的爹,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我胡乱猜测。

    “这事情挺复杂的,但不管怎样,他这钱是不得不还,麻烦大着呢!”我知道于诺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上哪儿吃饭?”于诺问我。

    “家里,我叫浩然做饭,一起去吧!”

    “那我倒要尝尝他的手艺。”于诺也不客气。

    回家时我看到了一桌子菜,十分丰富。

    “哇,想不到你老公这么能干,羡慕死你了。”于诺高兴地跳着搂住我的脖子。

    “菜来啰!”浩然端出了他最拿手的菜——荷包蛋。

    浩然很殷勤:“来,先吃我最拿手的荷包蛋。”

    “为什么?”于诺拿着筷子有些不解。

    我忙道:“给他点面子,这些菜就这一个是他做的,他是电话厨师,很有名的。”

    “电话厨师?”于诺笑道:“原来都是饭店叫来的。”

    浩然脸色有些难看,讪笑着对我道:“你怎么这样说话,把警察美人儿对我的一点点好感都搞没了,你怎么赔我?”

    “你!”他的警察美人儿,他的警察美人儿是李朝霞啊,他此时心中,定然又在想李朝霞了,一阵刺痛,让我很难受,很难受。

    “桑姐,怎么了?”于诺关心道。

    “怎么了?”浩然过来扶住了我:“你看你,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明天我陪你上医院体检一下。”

    “没什么。”我吁了口气,呼吸渐渐顺畅起来。

    “没事就好,来,快吃,菜凉了味道可不好啊。”浩然笑着,若无其事地招呼于诺。

    我勉强笑着,不能因为我让于诺不愉快,再怎么说,那也只是我的家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桑姐,你可真幸福!”于诺不无欣羡地对着我说。

    我苦笑,我不知道除了苦笑我还能干什么。酒足饭饱,我送了于诺下楼,于诺告诉我:“桑姐,后天我要去上海,大概要一星期才会回来。”

    “是吗?出差?”我随口问了一句。

    “也算是吧,这个机会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取来的。”于诺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想必是她还想着那个“一见钟情”,所以想借此机会再续前缘。

    “祝你好运!”我由衷地说。

    “我会的,你也是!”于诺拥抱了我一下,然后说:“那个丁翼平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免得惹上麻烦。”

    我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上楼,浩然已把餐桌收拾干净,准备洗澡。

    洗完澡,我趴在床上浏览一下报纸,浩然一把抱住了我:“老婆,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有些怔忡地看着他,蓦然想起了丁翼平的困境。于是,我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情和丁翼平所面临的窘迫都告诉了他。

    “照你这么说,如果没人帮忙,那丁翼平不是死定了?”听完我的话,浩然若有所思地问我。

    “差不多吧!似乎没看到他有什么能帮忙的亲戚。”我皱了一下眉头。

    “他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浩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啊!”我虽然不知道浩然想干什么,可还是实话实说。

    “那我倒可以帮帮他。”浩然若无其事地扔出一枚炸弹。

    我大吃一惊,这不像是浩然的作风:“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浩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你有这么好心?况且他可不是女的,到时可不会给你来个以身相许。”我撇了撇嘴,还是无法相信他的单纯动机。

    “好了,我自有打算,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从不做亏本生意的。”浩然的笑容,无论怎么说都有些奸诈的味道。

    “那你想对他怎么样?”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他是误会了我们单纯的关系。

    “我不想对他怎么样,我是想对你怎么样!”话未说完,浩然一个饿虎扑食,把我压在了身下。

    “啊!”我惊叫着,浩然这个变态,竟然把我睡衣撕了。

    “质量这么差,一碰就破,等下试试我给你买的新衣服。”浩然总是留有后手,让我作声不得。

    面对浩然的上下其手,我不知道该不该反抗,理智和感情很多时候都是相悖的。感情上,我渴望浩然,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爱他的;可是理智又告诉我,这个男人,这个我想要信任一辈子的男人,他背叛了我,欺骗了我,我不能再对他动情动心。这样的思绪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禁不住泪流满面。可谁知道,我的挣扎和无助,令浩然更加的兴奋,他不停地吻去我脸上的泪水,冲刺得却越来越猛烈。在他的猛烈冲撞下,我的反抗越来越无力,后来,浑身竟被一种异样的欢愉所代替,直至娇喘出声。

    激情过后,浩然紧拥着我:“老婆,你越来越紧了,我好喜欢。”

    我羞得满脸通红,又忍不住痛恨自己,我怎可以如此没有骨气地臣伏在浩然的身下,像一个荡妇一样?我不能原谅他,不能,更何况,到现在为止,浩然还没有对自己的错误有一丁点儿的后悔和震颤。如果我原谅了他,就等于承认了李朝霞的合理存在,这是我做不到的。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都要我一个人来背负呢?我禁不住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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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二、车祸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浩然已经来到深圳五天了,再有两天,他就要回去了。

    这天下班后,浩然带着我去逛街:“今天陪你买东西,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真的?”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这也不能怪我,以前要叫他陪我逛街,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被我缠得没办法了,他就开着车在街上慢慢地兜一圈,让我坐在车里看街景,选衣服,还理直气壮地说:“看着觉得好看的再去买,浪费时间干嘛?”最后总是气得我一点心思也没了,自动放他滚蛋。这本来也是,哪个女人买衣服不是精挑细选,比试了又比试,更何况我买的又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

    “你怎么这么冤枉我?你不是喜欢我陪你逛街吗?”浩然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女人真是难侍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一脸奸笑地望着他:“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陪我逛过一次街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浩然一把揉住了我的腰:“现在补偿你,怎么样?”

    “只怕有些东西是你永远无法补偿的。”我悠悠地看着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李朝霞的身影。

    “我今天见过你那个同事了,叫什么丁翼平的。”浩然躲开了我的逼视,转移了话题。

    “你不会真的想帮助他吧?”我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想,是已经帮了。”

    “那你有什么好处?”我太了解他了,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浩然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回答。

    我从他闪烁的目光中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是什么呢?丁翼平跟他之间能有怎么样的利益纠葛呢?这却是我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的问题,但是我知道,浩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好了好了,不要把自己老公想得那么不堪嘛。”浩然拉住了我的手:“走,咱买衣服去。”

    接着,我们一直从街这头逛到了街那头,这次浩然很有耐心地等着我试一套套似乎永远试不完的衣服,只要是我中意的,他就掏钱买下。我一直浅笑盈盈,小鸟依人。我知道,浩然只能感觉到我的乖巧,绝对不会想到我的内心实际上却是千疮百孔。但是我却在自欺欺人,我想尽一切办法强迫自己不要去面对现实,只是想着浩然还是爱我的,在这样的麻醉中,我或许还能有一刻的安宁。

    电话铃响,一看,是欧阳的,我接起:“喂!”

    “桑陌,你在哪儿呢?”欧阳问我。

    “逛街。”我答得简单而又明了。

    “是吗?那我能过去陪你吗?”欧阳总是一贯的好脾气。

    “不用了,我现在跟我丈夫在一起!”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噢,好,那我先挂了!”欧阳挂断了电话。

    我抬起头,浩然站在我身后,有些狐疑地望着我:“怎么,有了新朋友也不介绍我认识?”

    “关你屁事?”我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他自己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柔情蜜意,凭什么觉得自己老婆还是私有财产一样啊?更何况我还没有和别人怎么样呢!

    “怎么,生气了?”浩然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我只是警告你,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你也一样。”

    看着他的笑脸,我突然感到寒冷,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凉。这是一个典型的无赖,他就是州官,他放火是应该的,而我这个百姓,是不能点灯的。

    “那么你瞒得了我吗?”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觉得你对别人的伤害都是应该的,是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这么爱你,这么纵容你,你还不满意?”浩然怒气冲冲地对我说道。

    “满意?是,我满意极了。”说完这一句,我扭头就走,天知道,我心里有多少的委屈,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以为所有的人都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任他操控了。可我不是,也不行,要不然我就不会走出那个家门了,不是吗?

    在家乡,我有那么好的工作和成绩,有活泼可爱的女儿,有人人称羡的家庭,如果我能够对感情这回事睁只眼闭只眼,我又怎么会抛弃这一切来到深圳寄人篱下?泪水模糊着我的视线,我向前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桑陌,你小心点!”我听到浩然在后面喊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正想穿过街道时,一辆迎面驶来的轿车撞上了我,我唯一的意识就是车子发出的激烈的刹车声。

    “砰”的一声,我摔倒在地上,脑子却清醒了过来。第一件事,我竟然是先摸一摸自己的双腿,还好,感觉还能站得起来。

    “桑陌,你怎么样,啊?”浩然一下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伤到哪儿了?”

    “快,快上医院。”那司机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你说,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啊你!”

    还好,经全面检查,我竟然只是脸上和手臂上擦破了几块皮,没什么大碍,总算是虚惊一场。

    “你福大命大,这医药费就全都我出了,要你有点什么事,我还真是有嘴说不清呢!”那司机看起来真是个好人,我想他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庆幸呢!

    “桑陌,你吓死我了!”检查完毕之后,浩然紧紧地抱住了我,我能感到这确实出自于他的一片真心。于是我没有挣扎,只能怪造物弄人吧!想当初我也只是这样的一个瞬间,却夺走了林荣生的一条命,而我却奇迹般连伤筋动骨都没有。这是命吗?

    接下来的两天,浩然把我关在家里,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们似乎突然之间成熟了一些,绝口不再提那天的事情。其实想想,我们之间是是非非也已经这么多年了,谁离开了谁都不容易。也许我只是在等待时间的沉淀,好打磨掉自己身上的傲气,所谓年轻气盛,兴许是有道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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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三、入戏
    浩然回去的时候,没有让我去送机,他说:“让你看着我走,你会难过;我自己离开,你可以当我去逛趟街,心境总是平和一些。”是的,这就是浩然,他有很多的歪理,但你不得不承认,他的歪理很多时候是正确的。

    “浩然,我……”浩然临出门时,我又喊住了他。

    “是不是不舍得我走啊?”浩然折回来,嘻皮笑脸地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得失之间都是平衡的,有所得,必有所失,希望你好自为之。”我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浩然最终有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一个女人,即使我能够原谅他一时的胡作非为,但是一个妻子,永远不会坐视自己和别人去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不是个很霸道的女人,如果我不能完整地拥有某样东西,我会选择放弃。

    我又像往常一样到学校上课,只是脸上的擦伤还没有痊愈,不得已我只好把我的长发披了下来,让它们垂落胸前,这样就刚好遮住了我的伤疤。

    “哇,桑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啧啧,你平常真不应该把头发梳起来。”同事小刘一看到我就大声嚷嚷。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由得有些羞涩。

    “真的,桑主任,你披着头发比梳辫子好看多了。”丁翼平走了过来。

    “你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关心地问道。

    “好了,谢谢桑主任。”丁翼平很客气地对我道谢。

    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把他叫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的尽头:“丁翼平,你老实告诉我,我丈夫对你说什么来着?”

    丁翼平迅速看了我一眼,马上接口回答:“张大哥真是个好人,他替我把事儿都解决好了。”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他有没有对你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我有些别扭地说道。

    “没有没有,他只是嘱托我若你有什么事,帮他照料着点。”丁翼平有一刹那的迟疑,但随即就恢复了原状。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但我总依稀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丁翼平说没有,我也不好再过多追问。

    “没事就好,那去上课吧!”我向丁翼平点了点头。

    “嗯,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丁翼平转身走向办公室。

    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多虑了?像丁翼平这样一个既没钱也没势的教书匠,浩然能利用他什么呢?再说,浩然也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啊!我也快步回到办公室。

    “桑主任,刚刚童副校长打电话下来,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小刘一见到我就说。

    童绍钟?他还要找我干什么?难道那一天浩然还没有把这事儿给我解决好?我忐忑不安地朝着楼上走去。

    敲了敲门,我走了进去:“童副校长,听说你找我?”

    “噢,桑主任,我看过你的上报材料了,这个学期你做的很好,我会向校长举荐你的。”一看到我,童绍钟就满脸堆笑地说道。

    “谢谢童副校长,不过我年轻资历浅,还不足以担任更高的职位。”我笑着婉言谢绝了。当初我只是不希望他来打扰我,对我起色心,对于副校长一职,老实说,我实在是没有兴趣。

    “你别客气,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童绍钟一脸阿谀的笑。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客气地向他告辞。来到门口,我忍不住叹气,这个童绍钟,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心下知道,一定是浩然寄给他的图片起了作用,这世上,敢做不敢当的人多如牛毛啊!内心肮脏的人多,敢表现于外的人少,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做了坏事又生怕别人知道。

    傍晚,浩然打了电话给我,说已经顺利到家了,听声音似乎还心有余悸。也难怪,上次去北京,他本来要乘坐的航班就失事了,幸好他临时有事没来得及登机。从此以后,他是谈飞机色变,不过他还是大老远地跑了来,不管他来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叫我跟他回家,其心都是可感的。

    “差不多一个月,我就放假回去了,你要多陪陪女儿。”我忍不住还是嘱咐他。

    “放心吧,女儿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更何况她还姓张呢!”浩然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

    晚上没事可做,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于诺:“于诺,你回来了没有呢?”

    “桑姐,还没,再过两天吧!”于诺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现在在网络公司呢!”

    “怎么,找你的一见钟情去了?”我禁不住调侃她。

    “嗯,不过这死林若谦脾气硬得很……”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以下于诺说什么话我就不知道了。林若谦?林若谦?是他吗?这个世界真的会小到这种地步吗?

    “桑姐,喂,桑陌,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了?”耳边传来于诺心急的大喊,我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于诺,我在听呢,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我的声音如此无力,仿佛是缥缈在空中的一丝丝细雨,风一吹就不见了。

    “林若谦啊!”于诺的语气有些气闷:“我找了他三次,每次他都说没时间,今天啊,我好不容易才逮住他。”

    “噢,那你忙,我先挂了!”我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抚着头,陷进了沙发里。林若谦,那个斯文而又儒雅的男子,怪不得上次于诺一跟我说他的长相,我就觉得似曾相识呢!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之小呢,小到你无法藏身啊!我茫然地看着电视机画面,可是电视里上演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是不是也是一出戏呢?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父亲,是我最亲的也是唯一的亲人了,可是你却杀了他,你杀了他……”

    “我折磨了自己几个月,终于决定要来看看你。不管如何,我不能欺骗自己。桑陌,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竟莫名其妙地爱上你了。”林若谦的话语,一句句地在我的耳边回响。可是现在,于诺爱上了他,爱上了那个被我伤得千疮百孔的男子,老天这样的安排,到底是幸或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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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四、错杂
    今天下班稍微晚了一点,因为临时布置了一下期末的工作。走出校门,天已经黑了。我不想马上回家,就信步朝着街上走去。老实说,我很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好冲淡我内心的焦虑和孤独。我本来想打个电话给欧阳,可是想了想我又放弃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不能再引起其它的什么误会,场面已经够乱了。

    于是,我来到了天上人间。进门的时候,我似乎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可是是谁呢?我没有看清楚,大概是自己心绪不宁,看花了眼吧!我自嘲地笑了笑,信步朝里面走去。

    还是一样的舞厅,还是一样的喧闹,还是一样的人来人往,可是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我来到吧台,还是要了一扎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身体在强劲的音乐声中慢慢热了起来,于是我滑入了舞池。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我只是夸张地舞动,舞动,仿佛借由那流出的热汗,我就能排遣苦闷和孤独。

    然后,我感觉到有一只手,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带出了舞池。转过身,我看了一眼,是欧阳。

    欧阳拉着我来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热茶给我:“桑陌,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仔细地审视着他,竟然发觉他比原来要憔悴了一些,眼神里流露的是一种真诚的哀伤和怜惜。

    “怎么这么巧?”我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不是巧,我几乎天天晚上坐在这里。”欧阳微微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傻傻地问道。

    “碰运气罢了!”欧阳看了我一眼:“你喝杯热茶解解你的酒气。”

    碰运气?他要碰的那个运气是我吗?我的眼神询问着他。

    “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怕给你带来麻烦。”欧阳喝了一口茶。

    “为什么?”除了为什么,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每个男人都是一样的,你孤身在外,你丈夫定也会有许许多多的不放心。”欧阳凝视着我:“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不应该再来找你,可是我忍不住,于是我就在这里等。

    “等到了是运气,等不到是结局。”欧阳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正在压抑某种挣扎和痛苦:“也许这是一个火海。”

    我默然不语,我能说什么呢?怪责自己不该来吗?可是我已经来了。

    “你的妻子呢?”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而且是在一个这样的场合。

    “趴在赌桌上吧!”欧阳的脸上流露出了太多的悲哀,有一瞬间我几乎不忍心看他。

    “为什么?”我不知道今天已经问了多少个为什么了,可是我很难思考。

    “你问了很多个为什么了,小东西。”果然,欧阳忍不住取笑我了,脸上也漾开了笑意:“你一口茶都没喝呢!”

    “我不喝茶,从不。”我坚决地说道:“茶跟白开水一样,我都是咽不下去的。”

    “那你平常喝什么?”欧阳有趣地看着我。

    “饮料、水果。”我一脸的习以为常。

    “你……怎么这么资产阶级?”欧阳瞪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开水是最好的保健品吗?”

    “不想知道,再说我现在也没病没痛的,挺好。”我不知死活地发表谬论。

    “我发觉跟你说话真有趣。”欧阳笑看着我:“能让人完全放松。”

    “那行啊,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找我说说就行了。”我毫无城府地说道:“就当是一个最好的朋友。”

    “只能是朋友吗?”欧阳的神色又恢复了黯然。

    “是的,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也认真起来,但是神色却有一丝茫然。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的,朋友是我给我们现在的交往介定的一个初衷、一个希望,怎么发展,有时候不是人的理智可以完全控制的。但是我了解自己,我在选择的时候,必定会承担选择所造成的后果。比如对浩然,我也许会选择跟他离婚,但我希望能尽量避免这之前的自主背叛;比如对欧阳,如果我最终有一天认定了他,我会解除一身的牵绊,勇往直前。但是,世事难料,在没有什么把握之前,我首先要断了欧阳的念想。

    于诺回来的时候,我正趴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桑姐,你真幸福啊!”于诺抢走我怀中的抱枕:“不像我,还要在外奔波。”

    “你奔波什么呢,还不是自找的。”我没好气地说:“不是为了你的一见钟情,你会去受这份罪吗?”

    “桑姐,你怎么了?”于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吃炸药了?”

    “我……”是啊,我怎么了?我心里好不容易才平息的那份焦躁又回来了,我不知所措。

    “我告诉你啊,”于诺一脸甜蜜地笑着:“再过两天,林若谦就要来深圳了。”

    “他来干什么?”我的拳头握得死紧,连关节都有些发青。

    “听说他们公司要在深圳组建一个办事处,”于诺沉思着说:“不过也奇怪,我听说开始的时候他不肯来的,那天突然之间又答应了要来。”

    “那你们进展得如何了?”我装作无意识地问她。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两天似乎突然之间热络起来了。”想了一想,于诺回答我。

    “噢,这两天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吗?”我一层层地抽丝剥茧。

    “也没有啊!”于诺歪着头看着我:“桑姐,你似乎很关心他。”

    “胡说,”我慌忙回答:“还不因为是你男朋友,我怕你上当嘛!”

    我们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那么你了解他吗?”我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于诺的眼神有些羞涩:“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我想不管怎么说,在放下自己的感情之前,还是要多多了解对方,知彼知已才能百战百胜嘛!”我总是隐隐有种担心,可是担心什么,我又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你?”于诺笑了:“又不是打战。”

    可是于诺毕竟太年轻,她还不懂得情场如战场,稍一不慎就会头破血流啊!林若谦就要来深圳了,这是好事吗?他能够完完全全地忘掉那个他绝不该爱上的女人,重新去经营一份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吗?还是还有些其它的什么?他到深圳来,因了于诺我们也必定会再见面的,我该如何自处?装作不认识他?这可能吗?

    我陷入了沉思。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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