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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都市言情《妻不如妾》作者:盛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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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8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林伯的使命

 

  小雨说得如此严肃,我心里也不由得“忽悠”一下。我吃惊地问道:“什么问题?”小雨盯着我,表情极度凝重地道:“你说这姓林的丫头有没有可能以此勒索我们?”

  “勒索?!这怎么可能?小雨,你太多虑了,这么恶毒的事儿你也想得到?”我简直哭笑不得。

  “怎么没可能?在海外,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小雨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笑道:“怎么,莫非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小雨气道:“程东!我在和你说有关我们两人前途命运的大事,你就不能正经点!”我忍住笑,在她肩头拍了拍,正色道:“放心吧,用这个事勒索我们是没用的。”

  “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解释道:“理由很简单,我了解夭夭,她的性格很倔强,在对我的问题上又一向疑心很重。如果林可欣出于对同学的关心而告密,那夭夭可能会相信;如果她因勒索不成而告密,那夭夭不仅不会相信,还会反过来怀疑林可欣的用心。”

  小雨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道:“好了,别担心了,相信我,一定没事的,赶快回家吧。”说着话,我拉着小雨的手臂就往外走。

  小雨随我走了两步,忍不住又拉住我道:“程东,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能不能再跟我说清楚点?”

  我无奈道:“你不放心,是因为你不了解夭夭。夭夭很倔强,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出于善意,她可能会相信;如果对方居心不良,她不仅不会相信,还会对其恨之入骨。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夭夭在倔强的同时又很多疑,所以她常常会把真的看成假的,把假的当成真的。对夭夭这种情况,最可怕的是虚则实之;至于实则虚之,她自己就会帮我们否定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小雨眼睛睁得老大,一个劲地摇头道:“不明白。”

  我笑道:“你要还是不明白,就回家去看看《三国演义》吧。”

  “看《三国演义》?!”

  “嗯,去看看曹操为什么会相信送诈降书的阚泽,又为什么会选择走华容道,你可能就明白我说的话了。”

  “曹操……这些和夭夭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当然有关系了,以古为镜,可以知得失嘛。”说着话,我拉着一脸不解的小雨,意态昂扬地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事实上,自从知道了夭夭的双保险计划后,我对林可欣的问题就已经不大在意了。夭夭本来就与林可欣关系一般,林可欣跳过她在我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反过来告我的密,以夭夭的性格首先就会怀疑她的用心。理由很简单,谁会相信一个跟自己的男人私下接触,又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呢?其次,夭夭肯定会第一时间向密探之一谢竹缨了解真相,而谢竹缨当然会站在我的立场上说话。所以,林可欣若真的告密,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等待她的都将是身败名裂的悲凉下场。

  这样,林可欣的问题告一段落了。两天后,我把澳洲铁矿扩大交易的谈判草案传给了夭夭,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夭夭兴高采烈,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将谈判任务圆满完成,作为自己进入公司后的第一个业绩。从她的话里,我没发现任何异常,看来林可欣还是信守了自己的承诺,这说明她是一个聪明人,否则的话,她将一无所获。

  聊了一会儿后,我酬躇满志地挂了电话,面带微笑。抽了一支只烟,我继续办公。时间不大,林可欣敲门进来:“程总,外面有人找您。”

  “找我!什么人?”我问。

  “说是您的老乡,还是亲戚,自称叫林伯。”

  林伯!他来找我干嘛?一时间,我心里充满了不解。林伯确实是我的亲戚,但却是远亲,至于怎么论的,我说不清,也不关心。在农村,人们多半都沾亲带故,这本就没什么好稀奇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从我记事儿时开始,就叫他林伯。但我对他,却一向没什么好印象。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乡里乡亲,我还是立刻迎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到了久违的林伯,他在走廊里正襟危坐,头上一如既往戴着他那顶千载不变的薄布帽,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老旧中山装。气温这么高,他也不嫌热。见我出来,林伯两眼放光,忙站起身来。

  我热情地迎上前道:“林伯,大老远的,您怎么来了?”

  林伯笑而不答,眯缝着眼打量着我,不断点头道:“小东啊,你现在真是出息了,想当年林伯抱你玩,你还在我肩头撒尿呢!哎呀,这一晃都……”林伯一见面就开始话说当年的困惑。

  “呵呵,林伯,您这是说哪里话,我再出息不还是您的晚辈吗。来,林伯,您里面请。”我打断了林伯对往事的亲切回忆,又回头对林可欣道,“可欣,赶紧沏茶。”

  进办公室坐定后,林可欣沏好了茶,我给林伯点上了烟。林伯对我的办公室打量了一圈,道:“小东,你这办公室挺宽敞的啊,还是两间房呢?”

  “呵呵,过得去吧,现在的城里的办公室都是这样,一间办公,一间休息。”

  “嗯,不错,不错。”林伯频频点头。

  随后,我和林伯又拉了一会儿家常,多半是一些陈年旧事和询问某人现在的情况,当然,也少不了要问问他家那条他爱如生命的大黑狗的近况。之后,我们就没什么话说了,我等着他道明来意。

  果然,林伯看了看我,咳了一声,开始进入正题了:“小东啊,这次我大老远的进城找你,是受村小学党支部的委托,身负重大使命的。”

  听到是关于母校的事,我正了正身子。

  林伯继续道:“小东,你也知道,咱们村小学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还是老样子,还跟你念书那会儿没多大变化。前段日子下雨,有两个教室坍塌了,幸好是夜间,没伤着学生。这不,现在准备重建了。学校预算了一下,大约要十七、八万的样子,县教育局给咱批了五万块钱,学校自己有三万多块,另外学校还筹了不到两万块钱,这样一来还差十万块钱左右。你是学校出去的,现在出息了,又是村里的骄傲,你看看你能不能……”

  “等一下,林伯。”我明白了他的来意,但还是忍不住打断他,奇怪地问道,“预算十七、八万,就算是十八万吧,现在教育局五万,学校三万,另外筹了两万,那不就差了不到八万块了吗?怎么说还差十万块左右呢?”

  林伯看了我一眼,尴尬了一下,道:“小东,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咱们县教育局也不很宽裕,那五万现在才到帐两万五,另外的一半什么时候能到还不大好说;学校自筹的两万还差一万五,其他的到底能不能确保也很难说,毕竟是求人的事嘛;至于学校的三万块钱,外边还欠着五千多没收回来,学校本身也欠别人两千多,所以嘛……”

  我头都听大了,这哪是差十万左右,分明是差将近十三万吗!这一左右,右出去近三分之一。

  “小东啊,你现在出息了,还开汽车,你核计核计,给想想办法吧,现在刘校长和村里人都等我消息呢,你总不能让林伯白跑一趟,要不我这老脸往哪挂呀?”林伯坐直身体,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暗叹了一声,一时无言。按说呢,支援家乡建设,尤其还是我的母校,我自是义不容辞,十三万块钱我现在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看到这个林伯,尤其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居然跟我说这种话,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些惨痛的记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深刻了。

  林伯是个貌似讲原则又非常刻薄的人,十年动乱期间他因此吃了不少亏,拔乱反正以后,他任村小学教导处主任,可就是这个远亲的主任,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全家逼上绝路。我记得那是下学期,学校收一块三毛钱的学杂费,由于正值开春,家里刚买完种子和肥料,不想小妹又患了肺炎,为了给小妹治病,家里不仅花光了所剩不多的钱,除了一条狗,连鸡鸭都卖了,另外还欠了不少债。也是因此,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拖欠了学费。而在R县那样的贫困农村,拖欠学费或长年干脆不交的现象比比皆是。

  可我不同,我很不幸,因为我有一位当教导处主任的远亲林伯。他为显示自己讲原则,不偏向亲戚,差点没把我爸妈逼疯。万般无奈之下,我妈分出了部分种子,到集上去卖,幸好被我当时的班主任老师,也就是现在的村小学校长刘洪生碰到,问明了情况之后,把我妈劝了回来,并替我垫交了学费,家里才度过了难关。

  卖出一块多钱的种子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对于我家来说,可能意味着这一年的收成,下一年的收入,还有过年时小妹能不能穿上新衣服。我清楚地记得父亲唉声叹气,母亲抱着肺炎高烧的小妹偷抹着眼泪的情景。而这一切,皆是拜眼前的这位林伯所赐。

  不过对林伯没有好感,和帮不帮学校毕竟是两回事,况且刘老师现在又是校长,我若因此拒绝伸出援助之手,那我不仅忘本,更显得下作了。

  见我良久无语,林伯象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我道:“对了,小东,差点忘了,这是我来的时候,你爹给你写的条。”

  我接过来一看,确是我爸的笔迹,上面只有一行字:小东,村小学要重建了,刘校长对咱家有恩,你要是有闲钱,就出些吧,省得人家说我们老程家人忘本。

  我苦笑了一下,这条子肯定是林伯逼我爸写的,否则我爸一定会选择给我打电话。唉,条子政治都用在两父子身上了,真他妈的中国特色。我把纸条折起收好,对望眼欲穿的林伯道:“这样吧,林伯,我出十一万,你看怎么样?”

  林伯听后狂喜,连连道:“行,行,小东啊,你可真是、真是……”林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了看他,又苦笑了一下。为什么我不直接出十三万呢,因为我做事有个原则,即使是帮助他人,也要留有余地。此外,学校那些说不清道不白的三角债我可以不管,但县教育局已经批了的钱,总不该我替他省了吧。

  就这样,我记下了学校的帐号,并保证次日就打款,林伯终于欢天喜地地走了。虽然我对林伯极其不爽,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更为了我父母在村里的面子,我还是给他买了一袋面和其他一些日常用品,又花一百五十块钱打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了回去。

  林伯使命完成,功成而退,自己又满载而归,高兴得呵呵直乐,嘴都瓢了。

  四天后,我接到对我恩重如山的刘洪生校长的电话,他说继我的款后,县教育局的款也已基本到位,让我第二天回去参加新校开工奠基仪式,我当即表示拒绝。但他说,让我回去,不是为了虚名,而是为了学校那些孩子,他想让孩子们知道,只有努力学习才能做个好人,才能更多地帮助别人。无奈之下,我答应了。事隔多年,刘校长的大恩我尚未报答,他的话,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次日一早,我独自驾车驶上还乡的路途。快出城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居然是谢竹缨,自从品脚那晚后,她就跟蒸发了似的,一个多星期没消息,现在居然大清早的打来电话,真是奇怪!我摇了摇头,接通了电话:“竹缨,一周多没见了,你还好吧,大清早的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儿?”

  “嘻嘻,当然是好事儿喽?”

  “呵呵,你能有什么好……”我一句话没说完,路旁忽然蹿出一个人,对着我的车子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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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9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章 初登门

 

  我吓了一跳,连忙踩住了刹车,再抬头仔细一看,差点没气吐血。

  只见来人手里拿着电话,不停地挥舞着,兴奋无比,高叫着跑了过来。那身材、那样貌、那做派,活脱脱地一个泼辣大美女,不是谢竹缨还能是谁?

  谢竹缨跑过来,打开车门就坐了进来,没等坐稳,就埋怨我道:“你怎么才过来,我都等了半天了!”

  我悻悻收起了手机,回道:“你知道我干嘛去你就在这儿等我?”

  “你不是回家参加村小学的奠基典礼吗?”谢竹缨得意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

  “我是记者吗!”

  “那你干嘛去?”

  “当然是去做现场采访了!”

  “这就是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好事?”我斜了她一眼问道。

  “难道不是吗?我们撇开了你的大情人,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这还不算好事?”

  “你……唉!”

  我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起动了车子。事已至此,我总不能再把她撵下车去,而且即使我撵了她也不会下去,只好自认倒霉,听之任之了。

  车子继续上路,我不理她,只顾开车。谢竹缨满不在乎,她时而左顾右盼,时而歪头笑吟吟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又打开了车顶窗,这样除了两个后车窗,所有的车窗都打开了,风呼喇喇地在车厢里吹着,她的长发四处飞散,常常会拂上我的脸。

  我想起了去年在香港,小雨开着宝马车,我们沿滨海公路飞驰,她的长发也是这样拂着我的脸,我还记得她说的话,她说她喜欢她的长发在我的脸上肆意的撩拔,她说这样会让她真实地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心里涌起一种柔柔的情绪,忍不住去看身边的美女。刚转过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我忙转回头,咳了一声,开口道:“竹缨,这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谢竹缨盯着我,一脸促狭地道:“不装了?终于肯跟我说话啦?”

  我气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没人稀罕!”

  谢竹缨得意地笑了笑,转回头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是R县教育局的人通知我的。”

  “这种小新闻,他们没必要惊动你谢大记者吧?”我没脸没皮,又跟她说话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那些世俗人眼里,我们的关系……那么特殊,这次你又捐了那么多钱,为了巴结我,肯定会有人通知我的。”谢竹缨满不在乎地道。

  “哦。……可是你怎么一个人去采访啊,这种情况一般不是都有一个采访车什么的吗?”

  “切,采访就是那么一说呗,我就是去逛逛,再说你这个人又一向不喜欢出名。”说着话,谢竹缨瞥了我一眼。

  “……嗯,那倒是。”谢竹缨这句话的后半部让我觉得很受用,我确实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对了,程东,这次到你家乡,你带我好好逛逛吧?”谢竹缨歪着头,一脸的童心未泯。

  我笑道:“我们俩家乡离得又不远,又都是农村,应该差不多吧,有什么可逛的?”

  “那不一样哦,我很想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的!”谢竹缨歪头看着我,很认真地道。

  “那好,如果时间宽裕,我一定带你好好逛逛。”我豪情满怀了。

  “OK,就这么说定了,不许耍赖喔,有机会……我也会带你到我家乡走走的。”

  “呵呵,好啊,那我等着。”我随便答了一句。

  就这样,二人间的气氛重新融洽了起来,上车前小小的不愉快一扫而光了。我们说说笑笑,两小时一掠而过,有美女陪着说话,比一个人开闷车强多了。

  车子停在我家门前,谢竹缨下车拉住我道:“真糟糕,程东,我第一次去你家,这样空着手不太好吧,不如你陪我先到附近买点什么?”

  我心中暗笑,又不是新媳妇初登门,有什么不好的。不过除了千慧,她还真是唯一被我带回家的女人,连夭夭和小雨都没这殊荣呢!

  我笑道:“没关系,我父母都实在人,不在意这一套的,你别太见外了。”

  “哦,那好吧。”

  谢竹缨听我这样一说,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进了院门。

  我爸妈听狗叫,又从窗子里看到了我,乐呵呵地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但见到我身后的大美女,立刻双双愣住了。我忙介绍道:“爸、妈,你们别奇怪,这是电视台的谢记者,跟我一起回来的,准备到咱村小学采访采访。时间还早,我领她先到咱家坐坐。”

  谢竹缨看了看我父母,鼓足勇气走上前,背着手鞠了一躬,道:“大妈大伯,你们好,打扰你们了。”看得出,谢竹缨很拘谨。

  “哦,知道知道,电视上见过,哎呀,原来是……快屋里坐!”我妈率先反应了过来。随后我爸也点了下头,谢竹缨笑了笑,四人一起进屋了。

  我妈端茶倒水好顿忙活,谢竹缨不停地客气,最后也帮着忙活了一番,四人才坐定。我爸抽着卷烟不说话,我妈一双眼狐疑地在我和谢竹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谢竹缨低着头,小脸红扑扑地,也不敢说话。

  我见气氛比较尴尬,咳了一声,道:“爸、妈,咱们村小学重建的事怎么样了?”

  听我一说,我妈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心疼地对我道:“小东啊,听说你出了十一万块钱,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可你哪来那么多钱?”我妈问。

  “妈,你不用担心了,我现在有。”

  “可咱家……又不亏他们什么,你为啥拿这么多呀?”

  我妈虽善良,可还是很心疼钱,这也难怪,十一万块钱,她妈这辈子别说花过,都没见过。这几年,我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能给他们六万来块钱,可除了为小妹结婚花了一部分,她基本没动,都给未来的孙子攒着呢。现在见我一出手就拿了十一万之多,她岂能不埋怨我!

  听我妈一说,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爸开口了:“拿都拿完了,你还提它干啥?小东做得对,我们老程家世世代代,从不欠人情,这次还清了,以后活着心里也舒坦。”

  我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戚戚然。看来和我一样,林伯当年给我家带来的惨痛经历,在他们心里,也都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随后我妈回过神,又开始照例拿一些老生常谈的话向谢竹缨发问。

  “瞧这姑娘,长得就是俊!家哪的呀?”

  “XX村的,和程东……算是老乡呢。”

  “是吗!那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嗯,周岁。”谢竹缨脸又红了。

  “哦,二十八了,那你家孩子……该不小了吧?”

  “还……没有呢。”谢竹缨脸更红了。

  “哦,那婆家是哪的呀?”

  “婆家……也……没有呢。”谢竹缨脸红得更甚至,低头怯怯地瞥了我一眼。

  我没看她,暗自苦笑了一下。

  “唉,你们这些姑娘,都这么大了,还不多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爹娘心里该多着急啊!咱家小慧也是的,今年都三十了,还没让我抱孙子,现在又跑到外国去了,真让人操心。”一听谢竹缨还没有婆家,我妈开始发牢骚了。

  谢竹缨被我妈问得又羞又窘,又当着我的面撒大谎,说自己没婆家,一张脸红得跟烂西瓜瓤似的,两手不停地揪着衣角,头一下都不敢抬了。而且她这个样子,把我也搞得不自然起来了。

  看着谢竹缨羞涩不堪、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妈又疑惑起来,一双眼不住地打量着我。我爸却好象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只是不停地喷云吐雾。但我知道,自从上次五一回家,我爸就已经看出我和千慧有不对的苗头了,否则他也不会对我说出“婚姻如鞋子”那番话。

  我有点后悔把谢竹缨带家里来了。我本想自己问心无愧,带她来也不见得就怎么样,可现在看来,我爸妈,尤其是我妈,怕是认定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了。

  谢竹缨有点吃不住了,开始拿眼角偷偷地瞥向我。我暗自叹息了一下,咳了一声,道:“爸、妈,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村小学了。”

  言罢我站起身,谢竹缨也如获重释地站了起来。

  “小东,等一会儿。”我妈忽然站起身,对我正色道,“你跟我来一下。”

  “妈,什么事呀?”我奇道。

  我妈看了看谢竹缨,对我道:“小雪结婚时的像片都洗出来了,你先过来看看再走吧。”说完不等我回话,径直走进了偏岔的小屋。

  我叹了一口气,对谢竹缨点了点头,无奈跟了进去。

  我刚进屋,我妈就一把拽住了我,厉声问道:“小东,你跟妈说实话,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道:“妈,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电视台记者,你在电视上不也看过她吗?她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一朋友。”

  我妈盯着我的眼睛,道:“别唬弄妈!妈可是过来人,什么看不明白?那姑娘那样一看就对你……”

  “妈!她那样还不是怨你。”我打断我妈的话,道,“你也不想想,人家还是一姑娘呢,你就跟人家说什么生孩子,什么婆家的,人家能不害羞吗?”

  “真的是这样?你真的跟她没事?”我妈看着我,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些动摇了。

  “真的。”我异常肯定地道。

  我妈松了口气,道:“小东啊,不是妈多心,小慧现在不在家,你可千万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呀!咱家都是本份人,你要是敢败坏了门风,做出出格的事,妈和你爸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放了,懂吗?”

  听了妈的话,我心里极度不是滋味,我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老让妈操心。我暗叹了一声,抬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的。”

  我妈看着我,脸上重新绽出了慈爱的笑容,对我道:“小东,你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妈信你。你记住,要老老实实在家等小慧回来,千万不要跑到外面胡来,妈晚抱几天孙子没什么,只要你们小两口能过好就行。”

  我难受得直想哭,忙道:“嗯,我知道,妈。我们要去村小学了,要不该晚了,刘老师还等着我们呢!”

  我妈点了点头,松开手,又和我一起回到堂屋。我和谢竹缨一起跟爸妈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爸妈将我们送出房门,我妈道:“对了,小东,你们晌午回来吃饭吗?”

  我想了一下,中午学校方面肯定要安排饭,应该是回不来了,于是开口道:“估计不能了,刘校长肯定会留我们吃饭的,妈,您就别费心了。”

  我妈听了略略有点失望。谢竹缨看了我妈一眼,鼓了鼓勇气,对我道:“程东,你几个月难得回家一趟,我看……我们还是回来吃吧?”

  我吃惊地看着她,心道,这个谢竹缨,她是不是有毛病,刚刚已经失态羞得无地自容了,还给我打眼神想早点走,现在怎么又主动往火坑里跳了?

  没等我说话,我妈倒先乐了,她看了谢竹缨一眼,走上前对我道:“是啊,小东,谢姑娘说得对,还是回家吃吧,外边的饭,哪有妈做得好!再说谢姑娘这样的明星,我们请都请不来,现在头回上家里来,哪能不吃顿饭就走呢?听妈的,你们回家吃。”

  我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谢竹缨,两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我,我讷讷道:“那……那就回家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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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0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们溜吧

 

  暂别了爸妈,我带着谢竹缨穿过后院,绕行去村小学。我不想谢竹缨这个大美女、名主持在村里造成太大的公众效应。

  我们走在小河边,谢竹缨走在我身旁,河水潺潺流动,远处的田野传来阵阵芳香,只有小鸟儿在天空歌唱。谢竹缨似喜还羞,低着头不言不语,红扑扑的脸蛋上始终挂着美滋滋的笑意。她在幸福着,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的小心脏在激烈地跳荡,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幻化中的小花园里了,她的心情,比天上的小鸟儿更欢畅。

  我们无言地并行着,我很想说点什么,却不忍打断她沉浸的幸福。其实这样走着也不错,至少,我能时而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我忽然很想知道,到最后,我是说最后的最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能陪这个女孩儿走到底。

  我不知道谁会获得这个殊荣,但我知道,这个男人,会是个幸运的人。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放慢了脚步,仿佛我们都不想这条路太快的结束。但很遗憾,道路无论怎么曲折和漫长,总有结束的一刻。当远远地看到林伯在村小学大门口向我们挥着手时,我的心里隐隐觉到了一点点的失落。

  林伯虽已年过六旬,但腿脚还尚算灵活,他一溜小跑,到我们身前,擦了一把汗,道:“小东,你们怎么过才来?县局的领导都已经到了,就等你们了!”

  我回道:“林伯,不好意思,我们离得远吗!”

  “那倒是。”林伯回了一句,随即把目光投向谢竹缨,有些局促道,“这个……就是市里的谢大记者吧,县局的马主任说你今天也来。”

  谢竹缨看了我一眼,笑笑道:“林伯你好!”说着话,还向林伯伸出了右手。

  林伯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在他老旧的中山装上蹭了蹭手,握住道:“谢记者你好,我是小东的亲戚,也是他的长辈,我代表XX村小学全体老师学生对你表示热烈欢迎!”

  寒喧过后,三人一起向校门走去。途中除非我问话,林伯基本都是在向谢竹缨介绍着学校的现状和难处,谢竹缨这位市里来的大记者俨然成了市里的大领导。

  走近校门,我远远地观察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村小学几乎还是老样子,所谓的变化就是比之我念书的时候更加不如。曾经很坚固的砖混土坯校舍已经残败不堪,房顶上油毡纸、稻草、塑料布左一层右一层,窗子没有一扇是完整的。我一阵心酸,国家教育改革搞了这么多年,力度不可谓不大,偏是贫困落后地区总是难见成效。

  刚进校门,我便听见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掌声,二百余小学生高高矮矮地站成两个方队,在操场的一侧拼命地鼓着小手掌。操场的另一侧,停着两台闪亮的小汽车,一旁是摇摇欲坠的单双杠,那曾经是我当年的最爱。

  远远地,我看到一位高大的老人向我走来,他目光炯炯,稀疏的白发在风中飘散。他就是我当年的老师,我家的恩人,村小学校长刘洪生。

  我忙甩开林谢二人,迎了上去,高叫了一声“刘老师!”

  刘校长紧趋几步,近前一把抓住我的双臂,打量了我一番,笑道:“程东啊,自从参加你的婚礼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年没见面了。嗯,小伙子干得不错,象个成功人士!

  我忙道:“刘老师取笑了。倒是您,这么多年过去了,身子骨还是一年比一年硬朗啊!”

  刘校长爽朗地道:“不行啦,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要不是舍不得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我早就退休了。”

  看着眼前这位在贫困基层干了几十年的老教育工作者,我心里充满了由衷的敬佩,我动容地道:“刘老师,恕我直言,您已经为咱们村一代代的孩子奉献了一辈子了,是应该好好安享晚年了!”

  刘校长刚要说什么,林伯和谢竹缨已经到了近前。刘校长先和谢竹缨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对林伯道:“老林啊,你先到主席台陪陪局领导,我和程东说两句话,马上过去。”

  “好咧。”林伯应了一声,对我们点了一下头,颠颠跑去了。

  刘校长见林伯去了,转头深深地看着我,道:“程东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了。不瞒你说,我年底就要退休了。我想在退休前,再为孩子们做一件大事,可没想到……唉,不管怎么说,你总算了了我的心愿,我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我的好学生。除了谢谢你,我只能希望这次的事儿,不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说着话,刘校长在我的肩头意味深长地捏了一把。

  我笑了笑,道:“刘老师,您说哪的话,跟您比起来,我做的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我心里有数,该麻烦的,我也不怕;不该麻烦的,怎么来我让他怎么回去不就得了。您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准备好好安享晚年吧。”

  “呵呵,说得痛快。那我就借你吉言,回家抱孙子去了。”刘校长笑了笑,又道,“好了,那咱们也赶快过去吧,别让县里的要人们等急了。”

  我们相视而笑,三人一起上了主席台。

  县教育局来了六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副局长、一个副书记,还有那个所谓的马主任。见我和谢竹缨到来,又是好一阵寒喧,当然,主角还是谢竹缨,我倒象个跟班的。寒喧已毕,众人坐定。副局长和副书记稳坐正中,左右是刘校长和林伯,再左右是我和谢竹缨。

  我借此机会打量了一下奠基仪式现场,根据观察,新校舍应该是在旧校舍对面的空地新起一趟平房,现在那里用白灰划了一个长方形,中间并排放着十几把系着红布条的铁锹。想来仪式应该就是重要人物们到那里挖几锹土吧。

  仪式在林伯的主持中开始了,他先是热情而隆重地介绍了到场的要人,介绍到我的时候,还没忘了说我是他的晚辈亲戚。随后,是我的发言,我对此类场合一向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没什么情绪,象背小学生守则似的说了一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助人为乐,好人有好报之类的话,全过程不过两分钟,就坐下了。或许是觉得我没有发挥出榜样应有的作用,刘校长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讲话有点不太满意。

  进行大会第二项,是县局副局长沉闷而冗长的讲话,什么落实政策啦,领导关心啦,县里十年来教育投资多少啦,什么卓有成效啦等等,说了四十多分钟,才说完第一大点,整个会场里就听他恶心的声音:“第二大点:市县两级党委的英明领导,局党委的高度重视。这里,我讲三点意见,小一:立足基层,把牢本色,开拓进取。本届班子成立以来……”

  我郁闷地听着,百无聊赖,坐立不安,都要闹心死了,身旁的刘校长时不时地就捅我两下,提醒我别乱动,注意点形象。

  闲极无聊,我转过头,伸长脖子去看谢竹缨,她也苦着一张脸,显得很无奈。见我看她,谢竹缨立刻兴奋了起来。我见她眼珠一转,隔着中间的四人个要人开始向我打着眼色,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她急的挤眉弄眼,我却毫无头绪。

  谢竹缨瞪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忽然低下头不知干什么了。

  很快,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悄悄拿出一看,原来她在发短信了。

  “我都烦死了。”她发。

  我抬头看了看她,她正望着我,我笑了笑,也开始编辑短信。

  “我也是。”我回。

  谢竹缨低下头,又发来一条。

  “还要多久啊?”

  我对她摇了摇头,继续回。

  “我也不知道。”

  谢竹缨再发。

  “真想把那个猪头副局长XX一顿。”

  我看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又回。

  “那猪头会求之不得。”

  谢竹缨见了,远远地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发来两个字。

  “色狼!”

  我远远地对她笑了一下,接着回。

  “女色狼!”

  谢竹缨两眼象喷出火一样射向我。

  她又发……

  我再回……

  就这样,猪头副局长在哼哈呓呀讲话,我们在下面无声地发短信。我觉得这事忒有意思,忒有情趣,不知不觉有点得意忘形了,身旁的刘校长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他皱眉看了看我,小声道:“程东,你干嘛呢?”

  我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尴尬地道:“没事,没事,您听您的,别管我。”

  谢竹缨见了,远远地掩嘴对我笑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刘校长立刻顺着我的眼光别过头去。他看了看谢竹缨,又回头看了看我,无奈笑了笑,仿佛似有所悟,不再理我了。

  这时,猪头讲完了,我收起手机,随同大家一起鼓掌。随后,进行大会第三项,轮到跟屁虫副书记做指示了,他清了清公鸭嗓,继续重复同猪头几乎一样的讲话。

  我的手机再度震动,谢竹缨又来了。

  “你说,一会儿仪式开始的时候,他们发现少了两个重要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忙回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

  谢竹缨调皮地一笑。

  “我们溜吧?”她发。

  我望着她,又惊又喜。

  “这个,不太好吧?”我回。

  谢竹缨瞪了我一眼,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给我。

  “我在后边等你!!”

  我抬起头看着她,见她站起身,对身旁的林伯说了点什么,林伯点了点头。随即谢竹缨白了我一眼,得意地走了。嘿,她肯定是借尿道溜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我花了十一万块钱,还要在这儿遭这份罪,我这是何苦来?看着谢竹缨的背影,我决定了,跟着她一起开溜。我凑到刘校长耳边,轻声道:“刘老师,我受不了啦,我要溜了,您原谅我吧!”言罢我站起了身。

  刘校长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远去的谢竹缨,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我挥了挥手,小声道:“嗯,走吧,小心别让人看见。”他放行了。

  我踮脚悄悄向主席台外走去。当走到马主任身后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程经理,你这是……”我捂了捂肚子,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伸手向远处的厕所指了指,他笑了笑,转回了头。

  终于成功离开主席台,我既紧张,又激动,再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到了老校舍后面。谢竹缨正等着我,她眼睛睁得老大,一脸地兴奋和期待。见我跑来,她乐得直蹦高,紧握双拳,高叫了一声“耶!”

  我跑到她面前,一边喘着气,一边道:“竹缨,怎么说溜就溜,你也太能胡闹了!”

  谢竹缨不屑地道:“你不也是一样,还说我!”

  我没好气地道:“我这不是……被你拐出来的吗!”

  “切,又装!你自己要是不想出来,我拐得出来吗?”

  “嘿嘿,反正主犯是你,我只是个从犯。”我老脸皮厚,尴尬地笑了笑,道:“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溜都已经溜了,说吧,下一步干嘛,你不会真要留下来看猪头那些人的表情吧?”

  “哈哈!我还真想留下来看看,不过算了吧,我们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人身上。”

  “那好,你说吧,到底想干嘛?”我大度地问道。

  谢竹缨向四周看了看,沉吟了一下,望着我的眼睛道:“程东,来的路上你不是说要带我逛逛你的家乡吗?我看那边那座山风景不错,我们到那里走走吧?”

  我抬头看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你有没有搞错,那座山离这里很远的!”

  “是吗?!我看不怎么远啊?”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你懂不懂,你看着不远,实际上至少得三公里。”

  “才三公里!那还叫远?四十分钟就能走到了,什么跑死马!”

  我正了正颜色,道:“竹缨,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中午我们还得回家吃饭呢,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妈的。”

  “哎呀,吃饭你急个什么吗?大不了今天不走了,晚上再吃!”谢竹缨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抓着我的手就走,“别婆婆妈妈了,快走吧!”

  “什么?!这……唉!”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任她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并行,向着长满红叶的小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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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1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对你的感觉

 

  经过一连串的短信沟通,我和谢竹缨完成了一场充满情调的小阴谋,最终从奠基仪式现场逃也似的溜出。我们的心情欢快而兴奋,还有点刺激,就象是逃课早恋,跑出去偷食禁果的一对中学生。

  我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路两侧稻香阵阵,远处是大面积的水田和隐隐升起的炊烟。小路蜿蜒而崎岖,谢竹缨仍牵着我的手,我们的肩头常常会不经意地相撞,这样的时候,我会看到她传来的款款眼波,我的心有点不安,但不可否认,一切都在不可解释地完美着。

  我几度想松开相连彼此的手,都被她死死的攥住,我们的手心很热,已经渗出了汗。

  穿过小路,我们再度走到小河边,沿河而行。阳光在我们肩头普照,河水在我们身侧流淌,我们满耳都是哗哗的流水声。

  “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她问。

  “小西河。”我答。

  “那座山呢?”

  “小西山。”

  谢竹缨侧过头,很奇怪地望向我。我看了她一眼,笑笑道:“你不用奇怪,因为它们都在村西,所以会叫这个名字。你可能觉得很简单,很缺乏创意,但这里却包含了村民们世世代代最朴素的感情,我们每次叫它的名字,都会觉得很亲切。无论什么东西,自然才会美嘛。”

  听了我的解释,谢竹缨低头不语。忽然,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迅速抹过一朵红霞,又低下头,欲语还羞地道:“程东,你说……你说……我们一男一女,现在却做兄弟,算不算是……很自然?”

  我看了看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苦笑了一下。不知是从谁开始,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谢竹缨已经把原来的“哥们”这个词,换成了“兄弟”,这两个词到底有什么差异,我一直搞不太懂。

  想了想,我抬头道:“我认为很自然。兄弟这个词,原本代表一种亲缘关系,在我们之间,是意味着兄弟一样深挚的感情,与性别倒没什么关系吧。”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兄弟一样的感情?”谢竹缨歪头斜看着我。

  “这个……难道……难道不是吗?”我硬着头皮,尴尬地问。

  谢竹缨皱着眉,咬了咬牙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复杂,肯定不是兄弟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你没觉得吗?”

  我暗叹了一声,道:“竹缨,人的感情当然很复杂,没那么容易搞得清楚的,只要我们能保持这份自然就可以了呗。”我围着她的话,绕了一个圈。

  谢竹缨白了我一眼,悻悻然道:“顾左右而言他,我问的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说着话,谢竹缨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加快两步,低着头走到了前面。我知道她有点赌气了。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跟她说得稍微明白点的好,至少等她真的离了婚时候,能有利于她放开身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于是我紧赶两步,追上前道:“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没有啊!”谢竹缨白了我一下,貌似漫不经心地道。

  我笑了笑,道:“竹缨,其实我不是不回答你,而是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说我对你的感觉,你看怎么样?”

  谢竹缨双眸一亮,转头看着我道:“好,你说。”

  我抬眼看着远处蓝蓝的天空,缓缓道:“竹缨,我记得你以前骂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说我只是有事的时候才能想起你,现在我告诉,其实你这句话说得很对,我真是一有事的时候就会想起你。”说到这我停住,转头看着她。

  谢竹缨听了略有些失望,有些不自然,她看了我一眼,把脸扭向一旁。

  我暗叹了一声,转过头继续道:“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于世俗的人情关系,我不敢说是已经看得透了,但至少是看得比较清楚了。现在朋友这两个字,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同世上大多数东西一样,朋友也成了一种资源,而且是有限资源,求朋友帮忙也往往是求一次少一次。但对你不同,竹缨,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过半年,但我觉得你和我其他的朋友不一样,我甚至从没想过你这个朋友是属于有限资源还是无限资源,只要我遇到什么难处,第一个想起来的人肯定就是你。至于感情,不管你说是哥们也好,兄弟也好,我只能说,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说完我又转头看着她。

  听完我的话,谢竹缨笑了一下,有些欣慰,有些凄凉,还有点儿无奈。她拢了一下头发,转头看着我的眼睛,有些不甘心地道:“那你没问过自己为什么吗?”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为什么一有事你就会想起我?为什么你会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对我从来不见外?这些为什么,你都问过自己吗?”谢竹缨一连串说了N个为什么,一双眼光象要看到我心底最深处。

  谢竹缨的为什么问得我心里空荡荡的。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么久了,我如此地热衷于劝谢竹缨离婚,难道不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想让她过得更好?难道不是出于一个男人承诺,对吴铮的承诺?好象都是,但好象又不完全。

  我看着她,一时无语。

  好在谢竹缨并没有期待我能够回答她,她目视前方,平静地道:“你刚刚说了你的感觉,你想听听我的感觉吗?”言罢她转头望着我。

  “哦,好,你说。”我木木地答了一句。

  谢竹缨温柔一笑,道:“先上山吧,上山我再告诉你。”说着话,她向我伸出了手。

  我听后一怔,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下。我看了看她伸过来的手,微笑着抓住。我们一起向山顶迈进。

  小西山是一座很矮的孤山,最高处不过十几二十米;小西山也不大,水平面积撑死也就两亩半地大。不过由于小西河环山而过,小西山及附近的土地却异常肥沃,整座山上,植物生长得很是茂盛。

  我和谢竹缨并肩站在山顶,风吹得我们豪情满怀。极目而视,到处是参差错落的松柏和枫树,一簇簇的红绿相间,火红火红的枫叶象是在燃烧一般。树脚下,一团团金色的傲霜秋菊开得正艳。

  望着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我们尽情地呼吸着大自然传来的美妙气息。谢竹缨站在我身侧,长发飘飘,脸上是清新无比的颜色,似已同周围的田野山光融为一体。

  “这里真美呀!程东,想不到你的家乡还会有这样好的地方。”谢竹缨微笑看着我,眼中的光芒,明亮而清澈。

  “呵呵,我家乡穷吗。现在太多的山村发展成城镇甚至都市,但我的家乡还不够格,但也因此保留了一点大自然的本真。现代人类文明的进步,使我们一步步地远离了大自然,只有在我家这样偏远的地区,我们才能体会到大自然的气量,这不能不说是对人类文明的一个讽刺啊!”我看着眼前的景致,不无感慨、又很骄傲地道。

  谢竹缨笑笑道:“不只你的家乡,我家也是一样,但我家附近没有山,只有一条河。不过你要是能去看看,我想你也会喜欢那里的。”

  “呵呵,好啊,什么时候你带我去看看吧。”我随便回了一句,又道,“走,我领你到那边看看。”这一次,我不自觉地向她伸出了手。

  谢竹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朵红云悄悄飞上她的脸颊。她脉脉点头,抓住了我的手。

  “程东,想不到这山上会长这么多枫树,真是奇怪啊!”看着遍山火红的枫树,谢竹缨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依恋和痴迷。

  “呵呵,你奇怪是正常的,原来山上只有松树,后来一家公司买了这山,想开发成一座陵园,山上的枫树和柏树都是那家公司派人种的,不过时间不大,那家公司不知什么原因又倒闭了,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哦,是这样。”谢竹缨停住脚步,转过身望着我,轻声道,“程东,你知道吗,虽然我很喜欢雪,但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秋天。”

  “是嘛!”

  “嗯。因为我喜欢秋天的枫叶,喜欢它红得坦白、炽烈,其实……我一直很向往那样的生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谢竹缨盯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

  我看着她的眼神,内心深处忽然有一种很刺痛的感觉。我很明白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个经历悲惨的女孩儿,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控诉着以往不幸的遭遇,同时也在自暴自弃着。她外表风风火火的生活,虽然更多的是一种假象,但同时也是她性格的反应,更是她内心深处对纯洁火热的生活一种向往。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转过头淡淡答道:“你喜欢雪,因为你希望纯洁;你喜欢枫叶,因为你向往一种火热的生活,我说得对吗?”说完我又转回头望着她。

  “嗯。”谢竹缨点了点头,忽然转身凑到我面前,笑笑道,“现在你想听我对你的感觉吗?”

  “好,你说吧。”我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有趣,很有意思,很开心。”谢竹缨眼睛睁得老大。

  “就这些,没了?”我等了一下,见她没往下说,于是问道。

  “嗯。”谢竹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一时无语,不知再什么好。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谢竹缨看着我,眼光很热切。

  “有吧。”

  “说得不肯定,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谢竹缨又凑前一步。

  “有。”我如实回答。

  谢竹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脸上漾起了满足的笑容,她看了看我,又脉脉低下了头。

  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咳了一声,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道:“竹缨,你别嫌我唠叨,我还是要跟你说,你既然喜欢火热的生活,那你干嘛……干嘛老是不肯离婚呢?”

  谢竹缨脸色一变,白了我一眼,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别的问题没想好,所以决定先不离婚。”说完她转身向前面的下山坡走去。

  “你不可以先离婚再想吗?”我紧趋了几步,追上前道。

  谢竹缨一听,忽然转过身,又凑到我面前,答非所问地道:“对了,程东,你老婆走了那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同意和你离婚了吗?”

  见她突然转身,我忙刹住身形,又退了一步,否则我们身体就要撞到一起了。

  我暗叹了一声,道:“算是同意了吧。”

  “什么叫算是同意了?”

  “这个,你就先别管了,反正……是早晚的事。”有关A、B计划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谢竹缨也不能例外。

  不过我又想起了那个让我疑惑的问题,于是没等她说话,我又反问道:“竹缨,你和千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瞒了我这么久,我心里直堵得慌,你告诉我吧,好吗?”

  “哎呀,你怎么……又问这个,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婆婆妈妈的……烦不烦?”谢竹缨见我一问,神色立刻慌乱,转身就走。

  “你先别跑!”

  我见她又想逃,立刻打定主意,这次再不能放过她了,无论如何要问个清楚。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力把她往回一拽。谢竹缨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我拽了回来,而我的身形正往前冲,我们两个不可避免地撞了个满怀。

  我一阵尴尬,正想把她推开,不想谢竹缨却借一撞之力,突然把我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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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2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偷亲

 

  谢竹缨头抵在我肩上,脸色绯红,两只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我尴尬异常,双手扶着她的腰,轻轻地推了两下,没推动。无奈之下,我在她肩头碰了碰,低头道:“竹缨,快起来,你……你这是……干嘛呢?”

  谢竹缨抬头和我对视了一下,又迅速移开,眼神慌乱无比,一张美面红得更甚,忙又把头贴在我肩上。

  “竹缨!”我皱了皱眉,加大音量,又叫了她一声。

  谢竹缨伸手一推,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身体,转过身低头道:“都怪你!谁让你那么大力地拽人家,人家……人家是怕摔倒……才……才……”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又没怪你。你接着跟我交待,你和千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怕她太尴尬,也想借此机会把那个疑惑的事情弄明白。

  “什么……什么交待啊?!我……我没什么可交待的。”谢竹缨回头瞥了我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

  我走到她身侧,抓住的手臂,道:“竹缨,你就别狡辩了,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事,你就别瞒着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想起这事儿就忒闹心。”

  谢竹缨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告诉你就告诉你吧,整天没完没了的,真受不了你!”

  我走近一步,道:“好,你快说。”

  谢竹缨偷看了我一眼,貌似很无辜地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啦,就是……就是上次我们在车里,不是被她看见了嘛,后来……后来我正好有事到正大集团,就……就顺便跟她解释了一下。”谢竹缨说完,一双大眼睛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解地道:“你解释就解释吗,这有什么可瞒我的?”

  “那是因为……因为我们……后来吵起来了!”谢竹缨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又立刻转过身不敢看我。

  我听后一愣,吵架?!千慧和谢竹缨吵架!?这怎么可能?千慧这种性格的人会和别人吵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了一下,又走上前道:“竹缨,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啊?”

  “因为……因为我解释完后,又顺便开导了她几句。”谢竹缨大言不惭。

  “开导她?!你开导她什么?”

  “哎呀,就是劝她和你离婚啦!”谢竹缨转过身,鼓着嘴,理直气壮地看着我。

  “你怎么……会劝她和我离婚啊!你你……你跟我说,你是怎么劝的?”

  谢竹缨有点不耐烦了,大声道:“因为你当时很痛苦,我看不下去了嘛,所以我就顺便告诉了她,还说……还说让她别太自私了,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干脆点,一刀两断,两个人都解脱。结果……结果你老婆反而说我自私,还问我是不是别有用心。”谢竹缨说完死死地盯着我。

  我听后一愣,心里却不住地苦笑,我劝谢竹缨和吴铮离婚,谢竹缨倒跑去劝千慧和我离婚,也难怪千慧会和她吵起来,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受不了的吧。我真是没想到,继夭夭和小雨之后,竹缨也伤害了千慧。

  我叹了一口气,又抬头去看谢竹缨,她紧盯我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放松,我立刻又警惕了起来。不对!还是不对!即使如此,以千慧的性情,也不应该会和她吵架的。想小雨玩阴谋,耍伎俩,伤害千慧那么多次,千慧都没当面说过她一个字,谢竹缨算老几呀?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谢竹缨还在瞒着我。想到这,我又斜着眼去看她。

  果然谢竹缨眼光闪烁,又不自然起来,她后退了一步,讷讷道:“你不用看我的喔!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你老婆说起话来,不冷不热的,那个劲,很让人受不了的嘛!”

  “就因为这个她就能和你吵起来啦?”我简直哭笑不得。

  “那……倒也不是。”谢竹缨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不小心在她那看到了一个东西。”谢竹缨看着我,眼睛睁得老大,很认真很神秘地道。

  “什么东西?”我凑近了一步。

  谢竹缨立刻退后了一步,忙摆着手道:“这个不能说的,死都不可以说!”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了你老婆不能说,还发了毒誓的!”

  “这……”我差点没气昏,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反而让我更加疑惑了。

  我想了想,决定今天一定把事情搞个清楚。于是我又要伸手去抓谢竹缨,谁知这次她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开,撒腿就往山下跑,边跑还边叫嚣:“不说不说就不说!有本事就来抓我吧!”

  我一听差点没气结,心道小样,还跑得了你!于是立刻拔足开追。

  谢竹缨见我真的追来,兴奋无比,一边回头看我,一声高声大叫。我憋足了劲,狂追不舍。谢竹缨很聪明,专挑树木多、石头多的地方跑,每每要抓住她的时候,她一个转弯,就又把我甩开了。

  “哪跑!给我站住!”

  “哈哈,追不上,气死你!”

  谢竹缨穿花绕树,娇笑不止;我绕树穿花,连声喝斥。整个小西山上到处是我们追逐的身影和欢乐的声音。我已完全沉浸在相互追逐的游戏中了,至于那个“什么东西”的问题,早被我忘得老远山西了。

  或许是见我久追不上,谢竹缨觉得有点没劲了,她居然跑出了树林,向左侧一处比较光秃的斜坡跑去。我毫不耽搁,立刻追了过去,心道这下你可跑不了啦。追了几步,我忽然想到这个斜坡的尽头处是一个小断崖,下面是小西河。断崖虽然很低,但也存在一定危险。我忙叫道:“竹缨,别跑了,前面是……”

  我话刚喊一半,只听谢竹缨“哎呀”一声,脚下好象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立刻倒地,顺着斜坡就向断崖边滚去。

  我大吃一惊,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追,妄想在她掉河里前将她抓住。可我下坡跑哪有她骨碌的快呀!没等我跑几步,就听“扑通”一声,谢竹缨滚到小河里去了。

  我忙跑到断崖边往下一看,见谢竹缨挣扎着从河里站起来,一边疯狂咳嗽着,一边抹着头脸上的水。还好这个季节河水并不深,只及她的胸际。我急问道:“你没事吧?竹缨!”

  谢竹缨气息稍定,抹了一把脸,站在水里就向我开骂:“你个混球!怎么不早告诉我这边有悬崖!”

  我忍住笑道:“我刚想说你就……”

  “你故意的!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我……唉,行了行了,别说没用的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我哭笑不得,不过见她没事,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我绕过斜坡,快速到达小河边。这时谢竹缨已经自己爬了上来,正跪在河边兀自喘气呢!我蹲下身体,帮她拍了拍背,问道:“竹缨,你感觉好点了吗?”

  谢竹缨抬头望了我一眼,恨恨道:“哪那么多废话,还不把我扶起来!”

  我暗叹了一声,抓住她湿淋淋的手臂,将她扶起,又道:“竹缨,你没什么事吧?”

  谢竹缨两眼一瞪,一把将我甩开,怒道:“我掉到河里,全身都湿透了,你还说没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哭笑不得,这女人生起气来,怎么都是这么不讲理呢?我看了看她,无奈道:“竹缨,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先跑的,又是你自己跑到斜坡上的,也是你自己绊倒摔下去的,我完全是无辜的吗?”

  “无辜!你还无辜!你不追我,我能跑吗?”

  “这……明明是你让我追我才……唉,算了,就算我不对。现在别说没用的了,你身上全湿透了,看看怎么处置一下。”女人是如此地不可理喻,我不想再和她斤斤计较了。

  “怎么处置啊?我又没带备用的衣服!”谢竹缨抹了一把又红又湿的脸,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看了看全身水淋淋的谢竹缨,也觉得甚为头疼。现在是初秋,虽然气温还很高,但毕竟是人体容易发病的换季时节,而且秋水又一向很伤人,她这样穿着一身湿衣服,是很容易感冒的,倒不如不穿呢!

  我四下扫视了一番,忽然看到前面河岸边有一个大青石,有半人多高,背河的一面正好是一个死角。我心中一动,道:“竹缨,你看到前面那个大青石了吗?”

  “看到了,怎么?”谢竹缨望了一眼,对我道。

  我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道:“竹缨,我有个主意,但请你不要误会。”

  “什么主意?”谢竹缨狐疑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那个大青石的背面是个死角,外面看不见,你可以……可以在那儿把湿衣服……都脱了,然后晒在石头上。而我呢,就呆在石头的正面,既可以陪你聊天,又可以帮你望风,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谢竹缨一听,脸“腾”地一下,就红到脖子根了,立刻转过身不敢看我,扭扭捏捏,半天后才道:“难道、难道……你想让我……让我光着身子呆着啊?”

  我叹了一口气,道:“竹缨,你听我说,现在是换季时节,你穿着湿衣服在身上,很容易生病的。而且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个时候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再说我也没让你光着……那个什么吗?你把外衣晒起来就行,内衣……你可以穿在身上晒吗!”

  谢竹缨沉吟不语。

  我又道:“竹缨,我们接触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你别忘了,上次避雨的时候,你都那样了,我都没……”

  “你胡说!我哪样了?”谢竹缨恼羞成怒,转身向我质问。

  我忙退后一步,否则她湿湿的衬衫下的高耸处就要碰到我了。我耐心地道:“竹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关心你,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谢竹缨看了看我,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动作小的几乎看不出来。

  我见她答应了,便道:“那咱们快过去吧。”说着话,我便扶着她向前走。谢竹缨刚一迈步,便“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我忙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受伤了?”

  谢竹缨一脸痛苦状,低头看了一下,对我道:“我的腿,好疼!”

  我蹲下一看,见她的长裤右膝处已经破损了,有鲜血从里面渗出,估计是滚落断崖时被石头撞破了。我贴近仔细看了一下,还好只是蹭掉了一小块肉儿,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好在还没有伤到骨头。

  我站起身,道:“没关系,只是蹭掉了一小块肉儿,没什么大事。你忍着点,先到那边晒好衣服,一会儿回家我再帮你处理一下。”

  谢竹缨看着我,眼珠一转,娇嗔道:“可是,真的很疼的,我……我走不了啦!”

  “那……那怎么办?”我看着她,无可奈何。

  谢竹缨眼巴巴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心下一软,暗叹一声,道:“那、那我抱你走吧。”

  谢竹缨羞喜交加,一言不发,双手搂着我的脖子,任我把她横抱在怀里。她的衬衫湿透,完全贴在了身上,动人的上半身若隐若现。继避雨那次后,这次我不仅在视觉上,更在触觉上感受了她充满诱惑的身体。

  我抱着她湿湿的身体,在满是碎石的小河边,慢慢向大青石走去。忽然,我听到“啵”地一声,我的左脸颊被一个又暖又软又湿的东西狠狠地触了一下。

  我倒!谢竹缨居然敢趁我不注意,偷偷地……亲了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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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3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四章 爱人兄弟

 

  我心脏一阵狂跳,只一瞬间,脸就热得发烧了。竹缨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居然偷亲我?不!不是偷亲,这哪是偷亲,简直就是强亲,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简直是太不象话了!由于她的冲动之举,不仅搞得我又羞又窘,说不出什么滋味,还有一种小小的犯罪感,就象是背着家长干了坏事的孩子。

  我微微侧头偷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紧闭,一张俏面红得要滴出血了,双手死死地搂着我的脖子,使劲地把脸缩在我肩头。唉,想不到她比我还不如!

  我估计她的心里,现在一定后悔死了。早知如此,何必刚才!

  我不想让她太尴尬,于是故做大度地安慰道:“竹缨,没事,没事的,都怪我不好,走路不稳当,让你不小心……碰到我了!”

  谢竹缨一听,不顾羞涩,“腾”地直起身,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道:“不是的啦,是我……我故意做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呀?”我听后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我……我也不知道嘛!不过,刚刚跟你说感觉的时候,有一项内容,我……我没说。”谢竹缨说着话,既害羞,又委屈地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道:“说都不敢说,你居然……能做出来?你可真行!”

  谢竹缨大窘,一下子又伏到我肩头,把脸藏了起来,羞得手足无措。

  看着她羞涩不堪的样子,我暗自苦笑了一下。这个谢竹缨,搞暧昧可以事无巨细,不搞暧昧就要一针见血,明明可以心照不宣的事,她却非要把那层纸捅破,弄得大家都不好做人,我真是服了她了。不过这样的做法,也正符合她的大胆性格吧。

  我无奈摇了摇头,使劲把她向上提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谢竹缨缓过了神,贴在我耳边轻声道:“程东,你好坏啊。人家刚刚都羞死了,你还……那样说人家。”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无言以对,抱着她的双臂,却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量。谢竹缨伏在我肩头,没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痴痴地看着我。到了大青石旁,我低头道:“竹缨,到了,该下来了。”

  谢竹缨“哦”了一声,红着脸从我身上下来,随即闪进了大青石后面的死角里。我想了想,脱下了身上的休闲西装外套,就是上次避雨时穿的那件,背着身递向她,道:“竹缨,等下你先把我的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了。”

  “嗯。”我的衣服被揪走了。

  我来到大青石的正面,靠着石头坐下,背后传来谢竹缨脱衣服晒衣服的声音。我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犯着一个错误,那就是在明知谢竹缨对我有好感的情况下,实在不该总是和她厮混在一起的,而且还那么肆无忌惮。俗话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关于谢竹缨的问题,千慧和小雨都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我,我自己也提醒过自己,甚至下过决心,打算在成功劝她离婚以后,就保持和她的距离。可事实上,我好象从来没有真正当过一回事。我无法否认,我一直是在任由自己的心性与谢竹缨交往着,今天,终于有做过头的地方了。尽管错不在我,但我更加不能否认,我并没有觉得沉重、无奈。或者,我只是在逃避吧。

  “程东,咱说会儿话吧?”谢竹缨晒好衣服,耐不住寂寞了。

  “嗯,好。”我收拢思绪,侧过身体,向大青石外探出头去。

  谢竹缨也侧身坐着,正探头望向我的一方。我看到她湿湿的头发和略带羞涩的脸。还有,她露在大石外的半截雪白修长的美腿。

  谢竹缨浅浅地笑了一下,有些腼腆地道:“程东,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挺有意思的,自从我们认识以后,我们交替地撞头,又交替地掉到河里。”

  “呵呵,是挺有意思,挺开心的。”我看着她的明眸,低头笑了笑,感觉自己有些不大自然。

  谢竹缨双眸一亮,对我道:“那你今天……开不开心?”

  “嗯,很开心。”

  “我今天也忒开心,嗯,虽然掉到了河里。”谢竹缨尴尬了一下,又不无得意地道,“你看我没说错吧,没有你大情人的捣乱,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开心多了。”

  我白了她一眼,哭笑不得地道:“竹缨,你也好意思说,明明是你在给我们捣乱,还说是小雨捣乱。你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我不软不硬地提醒了她一下。

  谢竹缨听后,立刻受不住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了我一眼,立刻转回石背后赌气去了。我没动,我知道她不会甘心,很快还会转回来的。

  果然,还不到两分钟,谢竹缨又转回身,气道:“那我问你,你和你的大情人、小情人她们在一起,有没有和我在一起开心?”谢竹缨一双气眼满含期待地望着我。

  我想了一下,苦笑道:“可能没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可能啊?”

  我望着她,平静地道:“竹缨,其实你应该明白。可能的意思就是说,她们是都我的情人,和她们在一起,我思想上背负的东西很多,比如责任、未来、两个人之间关系的权衡等等,我肯定会比较有压力。但你不同,我们是兄弟,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尽情地放开自己的性情,可以没有任何拘束,所以,我可能会更开心一些,这也是正常的。”我稍稍考虑了一下,如实说了。

  谢竹缨听后,神色有点黯然,但仍觉得有些不甘心,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大情人的?”

  我想了一下,觉得跟她简单说说也好,或许她听了能早早对我死心。于是我道:“那好吧,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我就跟你说说。”

  “嗯。”谢竹缨淡淡笑了一下,蜷了双腿,把身体半转向我,除了头,她的肩也露到了大石之外。显然,她对我和小雨间的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从裤子口袋时掏出香烟,点了一只,娓娓道:“你也知道,小雨是我在天远时的上司,最初,我们多少还有点相互抵触,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开始相互欣赏,从那之后,我们成了朋友。再后来时间长了,我们的感情就发生了变化。可以这么说,小雨不仅是我的情人,也是我的知己。”

  谢竹缨睁大眼睛看着我,鼓足勇气道:“可是……我们接触的时间不也很长了吗?”

  我暗叹了一声,道:“那不同的,我们一直都跟兄弟一样,到现在……也仍然是。但小雨和你不一样,她从真正开始和我接触的时候,她的目的就是不纯正的,而我也不由自主地犯了一些错误。我和她走到今天,根本就是两个人情不自禁,不断犯错的结果。但我们俩……却从来没犯过错误,我觉得能和你做一辈子兄弟,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谢竹缨听完我的话,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默然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我换了一只烟,也转过了身去。望着眼前的流水和辽远的天空,我的心却并不平静,甚至有一种隐隐的疼痛。谢竹缨的遭遇如此凄惨,我却对她说出这样绝决的话,我不知道我的话是否伤害了她,但这却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我已经错得太多,错得已不容再错,只能希望她知难而退了。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隔着一块大石,背对着背,我在石的这边,她在石的那边。我们都在思想着,也斗争着,两个人的心跳,隔着大石传递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脚步声。

  “你的衣服。”

  我抬头,见谢竹缨已穿好了晒干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起身接过,穿在身上,道:“我们回家吧,你能走了吗?”

  谢竹缨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默然向归途走去。我暗叹了一声,默默跟上。

  我们无言地走在来时的小路上,头顶阳光,日已西斜;身旁流水,涛声依旧。

  谢竹缨走在我身旁,我不时侧头看她一眼,她的神情有些悲戚,有些委屈。走了大约一半的时候,我发现她的额头渗出了汗,脸上的表情也显出了几许痛苦,还不时轻咬着下唇。

  “竹缨,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谢竹缨停下来望着我,模样可怜兮兮,委屈无比,感觉都快哭了。

  我低头向她的腿上看了一眼,才恍然大悟。她的腿被撞破,又在崎岖的村路上走了这么久,新合的伤口又已经渗出血了。这个倔强的女孩儿,却一直自己强挺着。

  我一阵揪心般的痛疼,饱含责备地道:“腿都出血了,你怎么不吱声呢?”

  “我吱什么声啊!你心里只有你的大情人,哪会在乎我!我还不如自己挺着呢!”谢竹缨怨气十足,一双大眼睛不住地扑闪,眼泪终于流下来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来,我背你走。”说罢我弯下了身体。

  谢竹缨“哼”了一声,伏了上来,我背着她继续未完的行程。

  谢竹缨伏在我背上,还不时地抹着眼泪,哼哼吱吱的。我听了,没好气地道:“就这点儿小事儿,怎么还哭个没完了,你都这么大人了,害臊不害臊!”

  “什么小事儿啊!我……我不觉得是小事儿!”

  我没话可说,只得闷着头向前走。见我不说话,谢竹缨也不再言语了。

  这样走了差不多六、七百米,我有点气喘了,很想抽根烟,于是便道:“竹缨,我裤兜里有烟,你帮我拿一根,再帮我点上。”

  “什么?!背着我走路,你还想抽烟?不许抽!”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姑奶奶,村路本来就难走,我还背着你这么个一米七高的大活人,你总得让我找点事儿分分心吧?”

  谢竹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也好,那你说吧。”

  谢竹缨沉默了一下儿,忽然道:“程东,你不是说,你和秦雨是情人知己吗?那我们……我们做爱人兄弟吧,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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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4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权宜之计

 

  我听了吓一跳,差点没摔一跤,把谢竹缨整个人掀出去。爱人兄弟?!这叫什么关系?这世上哪有这种关系!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性恋呢!真亏得谢竹缨的脑袋瓜子能想得出来!

  我没好气地答道:“不好!”

  “为什么?”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因为情人和知己是一种……咳,正常的关系,但爱人和兄弟却是互相矛盾的,哪有既是爱人又是兄弟的,这不是胡扯吗?”

  “可是……”

  “竹缨,你听我跟你说。你是个好女孩儿,聪明、漂亮又多金,你要是离了婚,肯定可以找到如意郎君的。而我有老婆,又有不止一个情人,现在声名狼藉,自己这点事儿我都搞得不清不楚的,你还跟我这儿凑什么热闹,你这不是傻吗?”

  “什么声名狼藉呀!要说声名狼藉,我谢竹缨可比你声名狼藉多了!”

  我哭笑不得地道:“那不同,我们不一样,我是确有事实,你那些都是谣言而已。”

  “我不觉得都是谣言,至少和你的那些……现在就不是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竹缨,你是个聪明人,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犯傻?”

  谢竹缨轻叹了一声,道,“我不是犯傻,程东,已经这么久了,你说的那些我能没想过吗,可问题是……我现在都已经喜欢上你啦,你说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要不你说,想要怎么办?”我无可奈何,只好反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这个问题老也想不通吗!”

  缓缓了口气,我道:“竹缨啊,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我是个有妇之夫,还有两个情人,你是个有夫之妇,我们总不能狼狈为奸呀,你还是……另选一条路吧。”

  谢竹缨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你没有什么大情人小情人的就好了,那样我马上和姓吴的离婚,然后就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们天天都会开开心心的。”

  我笑道:“你就别做这种梦了,你也不想想,没有她们,能发生银行劫案吗?不发生银行劫案,你可能认识我吗?你不认识我,今天的这一切,还有可能发生吗?”

  谢竹缨一怒,气道:“什么我做梦,正做反做不都是梦!现在这些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你却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跟做梦还有什么区别?”

  我……我又无语了。

  见我没话说,谢竹缨又道:“程东,你知道吗?你和你老婆没出车祸之前,我虽然觉得有点喜欢你,可还不觉得怎么样。但从那之后,我真的受不了啦!现在我过得无聊死了,每天一个人在家,茶饭不思,除了想你,就是恨我自己。”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不知说什么好。谢竹缨真是说到做到,从我和千慧生死撞击之后,她的感情暴发得真是够快的了,从什么“小傻瓜”理论到现在,这才多长时间,她就什么事都干得出了。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很可笑,任何人表达感情,谈情说爱,都是在一个温馨浪漫的氛围之下,可现在谢竹缨居然选择这样一个时候,又是以这样一种半聊天半吵架的方式。真是晕死!

  “你怎么老不说话?”谢竹缨不满地道。

  “我……我说什么呀?”

  谢竹缨瞪了我一眼,大声道:“当然是想个办法啦!你是男人啊,出了这种事儿总得你们男人拿主意的吗!”

  我一听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还什么出了这种事儿,我和她出了哪种事儿了?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吗!

  我没好气地道:“别指望我了,我是没有办法的。总不成让你也当我情人吧!”

  “当你情人?!臭美吧你!”谢竹缨反应强烈,恨恨地道,“我告诉你,程东,让我和其他女人分享你,你想都别想!要么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要么……要么……”

  “要么怎么样?”我斜了她一眼,问道。

  谢竹缨苦着脸,把头伏在了我肩头。这回轮到她说不出话了。

  我笑了笑,道:“你放心吧,当我情人,就是你想,我也不敢。要真是那样,小雨和夭夭两个人能把我活活给吃了,我还得为我自己的小命着想呢!”

  谢竹缨听后,扁嘴道:“程东,我告诉你,我一想到以前傻呼呼的帮你协调和几个女人的关系,我都委屈死了,后悔死了,现在我恨不得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糗事全抖出去,让你的大情人小情人全都抛弃你,让你孤家寡人一个,不得不跑来求我,那样我就可以一个人独自拥有你了。”

  我笑道:“还说没做梦,你这梦越来越没边了!”

  谢竹缨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你就不能想个主意吗?”

  我答道:“我想不出。”

  谢竹缨再次无语。我背着她继续前行,已经进了村子,快到家了。谢竹缨忽然在我肩头狠狠地捶了一下,高声叫道:“头痛死了,不想啦!不想啦!”

  我又笑道:“不想就对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做兄弟吧!”

  “做兄弟?!才不呢!我才不再遭那份罪了呢!”

  “那你想怎么样?”我回头问道。

  谢竹缨不耐烦地道:“不管啦,在没想清楚之前,你就先委屈点,跟我做爱人兄弟吧!”说着话,谢竹缨一脸幸福状,双手搂紧我的脖子,把头凑过来,贴在我脸上。

  我忙把脸扭开,惊道:“竹缨,你可别……”

  我话刚说了半句,谢竹缨又贴上来堵住了我的嘴。我想躲开,可她吸取了教训,两只手将我的头把得死死的,我彻彻底底地被她强吻了一通。

  唇分。谢竹缨满面羞红,饱含深情地看着我。

  我暗叹了一声,无奈道:“竹缨,你怎么能……唉!”

  见我这个样子,谢竹缨不满地道:“怎么啦,你不高兴?”

  我苦笑道:“我高兴得起来吗?我……”

  “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不信你心里不喜欢我!”谢竹缨盯着我,冷冷道。

  我叹了一口气,正色道:“竹缨,我们两个人的现状在这摆着呢,喜不喜欢你,我说了也没用。你跟我做什么样的兄弟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无论你跟我做什么样的兄弟,终究都是兄弟,我不希望……再发生刚刚那样的行为,你懂了吗?”

  听了我的话,谢竹缨嘻嘻一笑,把头伏在我肩上,深深地看着我,道:“程东,这么说,你答应……做我的爱人兄弟了,对吧?”

  我冷冷道:“只要你别再做刚才那样的事,我做你什么兄弟都行。”

  “偶尔一次……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谢竹缨委屈道:“我们都已经是爱人兄弟了,你又明知道我喜欢你,时不时的……总得让我发泄一下吧?”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样做,我会很对不起小雨她们的。”虽然我口头上答应跟她做爱人兄弟,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除了叫法,我并不认为这和原来什么不同。至于出格的事,我肯定是不会再做了,这不仅是为了小雨,也是为了远在海外的夭夭和千慧。

  谢竹缨“霍”地直起身,恨恨道:“又是你的大情人,跟我在一起,你还老想着她,看我哪天给她个下马威!”

  我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背着她走了这么久,我真是有点吃不动了。我喘了口气,道:“竹缨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谁都不是傻子,你对我有好感,人家小雨早就看出来了。你一天到晚有事没事的就老是气她,她已经很让着你了,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谢竹缨“噗哧”一笑,道:“程东,你张口傻子闭口傻子的,我看你才是傻子,我气你的大情人只是女人之间的一种习惯而已,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们俩其实挺合得来的吗?”

  我道:“什么习惯我不管,不过你要记得别再跟我发生刚才那种事儿就成了。”

  谢竹缨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那随你好啦。不过我也要再提醒你一次,虽然……我让你做了我的爱人兄弟,但这件事情早晚会有个结果的,我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你的,你千万不要想入非非喔!”

  我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求我做她的爱人兄弟,我万般无奈之下,才被迫答应的。她这一说,反倒象是我在求她了,真是不可理喻!

  想到这儿,我不免有一些惆怅,本想夭夭和千慧都走了,我能和小雨过几天好日子了,可没想到谢竹缨又掺乎了进来,还异想天开,跟我弄了个什么爱人兄弟!

  唉,这个谢竹缨,让我说她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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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5楼 发表于: 2007-07-22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杀气腾腾

 

  半吵半闹地和谢竹缨定了个爱人兄弟的关系,我心里说不出是郁闷还是欢喜。

  一直以来,我都当谢竹缨是个好朋友、好兄弟,即使是明知她对我有好感之后仍是如此。可这一刻,我真的有点糊涂了,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接受她如此荒唐的建议,尽管所谓的爱人兄弟只不过是一个说法上的不同,其实质与以往并无任何变化,但还是让我有一种小小的背叛感。

  想当初与小雨也曾有过红颜知己的约定,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展成了情人知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而且我怎么都觉得爱人兄弟和情人知己好像差不多似的。若真如此,那谢竹缨爱人兄弟的做法岂非比小雨当初更加直接?

  唉,对谢竹缨这个有情有义的美女兄弟,我真是说不出的无可奈何。她的遭遇,她的现状,她一切的一切,牵动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我沿着小河跟做贼似的背着谢竹缨到了我家后院,这时已经快下午四点钟了,估计我妈等我们吃饭,都等疯了吧。我停身喘了口气,对谢竹缨道:“竹缨,到家了,是我直接背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走进去?”

  谢竹缨看了看我,可怜巴巴地道:“还是我自己走进去吧。”言罢恋恋不舍地从我身上爬了下来。我直起身,如获重释,背着谢竹缨这个身高一米七多的大活人走了差不多两公里,我多少年都没有过这么大的劳动量了。想当初,只有一米五八的雷锋同志雨夜背着老大娘走了五公里之多,现在我不得不更加钦佩雷锋同志的伟大精神了。

  我搀着谢竹缨进了前院,我爸妈迎出。我妈一脸的不满,刚要埋怨我几句,就看了谢竹缨的伤腿,惊叫道:“哎呀,谢姑娘这腿怎么啦!小东,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让谢姑娘受伤了?”

  谢竹缨忙道:“大妈,没事的,是我自己摔伤的,不关程东事儿。”

  我道:“妈,你先别说那么多了,赶快找点伤药,让她涂涂。”

  “好,好。”我妈忙不迭地答应着。

  我扶着谢竹缨,众人一起进了堂屋。我妈找出伤药,谢竹缨要自己上药,我妈不让,把她扶到炕上坐下,亲自给她上药。谢竹缨看了看一旁的我,既感动,又得意。我擦着额上的汗,苦笑不止。

  “小东啊,谢姑娘这是怎么摔的呀,你们怎么才回来,中饭吃了吗?”我妈问了一连串问题。

  “还没吃呢,我带她去小西山逛了逛,没想到她摔伤了腿,路上走不快,所以回来晚了。”我一一回道。

  “什么?!谢姑娘受了伤你还让她自己走,你背她回来不就完了。真是的,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都受了伤还计较个什么劲?要是来不及处理,破伤风了怎么办?”

  我暗自苦笑了一声,没说话。谢竹缨微微一笑,狡黠地看了看我。父亲见我满头大汗,饱含深义地盯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条手巾,转身又去抽他的卷烟。我只有继续苦笑。

  给谢竹缨上完了药,我妈马上开饭,这一席比我和千慧“五一”回家的那一次还要丰盛,席间我妈不断给谢竹缨夹菜,她真的把谢竹缨这个“名人”当成了千载难逢的贵客。饭后,我告诉我妈说我们今晚不走了,我妈大喜,乐呵呵地去收拾偏岔的小屋,把被褥全都换成了新的。这个招待标准,只有千慧初次登门的时候才享受过。

  随后谢竹缨和我妈唠嗑,我到院子给小雨打电话。

  “程东,你怎么还没回来呀,我都急死了!”电话刚通,就传来了小雨焦急的声音。

  “呵呵,你急什么,我这么大个人,回趟家还能出事儿不成?”

  “怎么不能出事儿?现在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担心你要出事儿,尤其是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象上次你送你老婆,不就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吗?”

  我听后汗了一个,尴尬地道:“呵呵,你这是关心则乱。咳,对了,小雨,我要告诉你一声,今晚我回不去了,明天才能回去。”

  “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竹缨她……”

  “谢竹缨!!”小雨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打断我道,“你不是回家参加那个小学的奠基典礼吗?怎么会和她搞到一起去?”

  “这个,是这样的。我是去参加那个典礼,可是……可是竹缨她是记者嘛,她……她也去了,她去做采访。嗯,但我事并先不知道。”我没犹豫,实话实说了。我问心无愧,更不想欺骗小雨。和千慧间的A、B计划,是我唯一瞒着小雨的事儿,但我心里一直十分过意不去。

  “……”电话里没声了。

  我心里一紧,忙又道:“小雨,你可别胡思乱想啊!我告诉你,我不回去是因为竹缨她滚落山崖了,我……”

  “什么!?!滚落山崖!程东,你……你没事儿吧?”小雨紧张至极,说话声音都颤抖了。

  “你别担心,不是我,我没事儿,是谢竹缨滚落山崖了,她受了点儿伤,所以今晚我们才不能回去的。”

  “哦,是这样,吓死我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你一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就会出事儿,没错吧!幸好不是你。”小雨长出了一口气。

  我哭笑不得,这个小雨,真是自私得可以。

  小雨又问道:“那竹缨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什么事儿吧?”小雨终于想起来关心谢竹缨了。

  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腿擦破点儿皮。”

  “哦,那你们……你们……”

  “小雨,别瞎想!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别忘了,我可是跟你做过保证的。”

  小雨委屈道:“现在不能亲眼看着你,你的保证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我笑道:“呵呵,放心吧,现在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了,总不能连夜跑过来看着我吧。”

  小雨道:“连夜跑过去当然不能了……”

  这时,父亲抽着烟,披着一件衣服,无声地走到我身边。我忙捂住电话,道:“爸,您找我有事儿?”

  父亲斜看我一眼,道:“没事儿。”说完,父亲把刚抽了几口的卷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转身缓缓向屋内踱去。

  我回身看着父亲,感觉他应该是想要对我说点儿什么,忍不住又问道:“爸,您有话要跟我说吗?”

  父亲转身看了看我,道:“没有。”

  “有话您就说。”我道。

  “该说的上次都说了。”说完父亲转身进了屋,他的话永远都那么言简意赅。

  我心里一沉,无奈叹了口气。尽管父亲没说话,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跟上次一样,父亲是想提点我一下,作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要我把握住自己,仅此而已。

  望着父亲的身影,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从小到大,父亲竟从来没有逼我做过任何一件事,但却成功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只是可惜,他的儿子已经在家庭道德的路上背离得太远了,远得无法再回头,为了曾经错失的那份家庭责任,已不得不冒天下之大不讳,去重新完全它。

  “喂,喂,怎么回事?怎么没声音了!”小雨的声音兀自在电话里叫喊着。

  我向院门口走了两步,忙把电话重新放在耳边,小雨气哼哼的声音传来:“喂!喂!程东,你干嘛呢?怎么不回我话?”

  我道:“哦,没什么,刚刚我爸来了,我和他说了几句话。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吧,晚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小雨醋意十足,恨恨道:“行,我好好休息,你也好好休息吧。哼!”

  我苦笑摇了摇头,挂断了电话。

  进屋后,大家一起闲聊了一会儿,我就以谢竹缨有伤为由,提议早点休息,爸妈同意了。我背了谢竹缨走了那么久的路,也实在是有点累了,简单洗洗后就上炕睡觉了。

  次日一早,我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我极不情愿地爬起,拿过一看,居然是小雨的电话。我心中一惊,心道这么早小雨就给我打电话,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忙接通道:“小雨,这么早来电话,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什么出了什么事儿?我能出什么事儿!”

  “没事儿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还没起来呢!”我不满地道。

  小雨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昨晚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早上要过来的吗?”

  “什么?!你都过来了?!你……你昨晚哪儿告诉我啦?”我惊得差点没掉到地上。

  “怎么没告诉你!你说我不能连夜过来,我就说我今天赶早过来,你不会是被谢竹缨迷糊得忘乎所以了吧?”

  “这……”我想了一下,前一句话小雨确实说了,不过后一句我没听到,因为当时我跟父亲说话了。晕,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内容!

  我道:“你还……真过来啦?”

  “那当然,我说到做到。我现在正在村口呢,你赶快出来接我吧。”小雨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半晌没回过神。小雨此番前来,肯定是杀气腾腾,与谢竹缨之间,肯定会有一场明争暗斗。想我昨天费了好大劲才让我妈相信我和谢竹缨之间的清白,可现在……

  唉,乱了乱了,全乱了,这下可不好办了!我妈肯定又该起疑心了,该怎么向我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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