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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黑道大亨纯情曲》作者:陈美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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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6-18
第九章

  一个小朋友跑过来告诉陈雪。“姊姊要我们先吃饭,她说她现在不想吃。”
  “又不想吃?”陈雪蹙眉。
  “是啊。”小朋友点头。“我告诉她今天有红烧肉,还问她为什么不吃,她说她不饿。姊姊的肚子和我们的不一样吗?为什么她每天都不饿,而我每天都好想吃好多好吃的东西?”
  陈雪笑着摸摸他的头。“小方乖,进去和其他小朋友一块儿吃饭,阿姨去看看姊姊喔。”
  “嗯。”
  “乖乖吃,不许吵架喔!”
  “知道了。”小朋友开心地朝饭厅跑,陈雪则往反方向的游戏场走去。
  方岚若就坐在秋千上。她看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星,两只脚无意识地踢着地,秋千便前后前后轻轻地摆动起来。
  “怎么了,在想他吗?”陈雪静静地来到她身旁,也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想他为什么不回去找他?我的感冒已经好了啊!”
  方岚若低头不语。
  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陈雪不禁也担忧地皱起眉。
  “到底是怎么了?这两天你老是发呆叹气,睡得少,东西也吃得少,问你嘛你又什么都不说,我见了都难过。”
  “没什么。”方岚若低喃。
  “没什么?真没什么才怪了!”陈雪叹气。“阿姨看得出你心情很糟,可是你不说阿姨怎么知道是为什么?来,高诉阿姨,是不是跟他吵架了,所以你才闹情绪?”
  “比吵架还糟。”
  她肯说了,陈雪也心安了些。
  “回去吧,岚若!”她劝她。“你们有什么争执都应该当面谈比较容易解决,你自己在这里生闷气根本没有用嘛!”
  一阵沉默。方岚若忽然抬头。
  “阿姨,我也许不回去了。”
  陈雪听了非常讶异。
  “不回去了?那合约──”
  “已经没有合约了。”
  “啊──”陈雪茫茫然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
  “你不要担心,阿姨,土地依然是孤儿院的,他的资助他仍然会继续下去,只不过──我用不着再做管家了。”方岚若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很棒对不对?我才工作一个星期就赚到了一大块土地和一大笔钱。”
  “岚若!”陈雪一点也不觉得好,相反的,她更担心了。
  方岚若吐吐舌头。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想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回台北了,那么你们两个──”
  “没有『我们』了!”方岚若突然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眼泪滑落,她抹去,然后跑离秋千,跑离一脸担忧的阿姨。
  *──*──*──*──*──*──*──*──*
  又过了一个星期,方岚若渐渐习惯了心口上隐隐的疼痛。前天她又打了通电话回台北,指明找雷豹或是风允文,然而风允文一听是她的声音,随即罔顾她的意思,迳自将电话转给了司徒青鹰。
  再听见他的声音彷若撕裂了旧伤口,想起自己终于摆脱伟平的阴影却又受到他的捉弄,羞忿的情绪几乎将她击溃。幸而她还算争气,紧握着话筒请他派人将她的衣物邮寄回来,语调冷静平淡,她事后回想起来都为自己感到骄傲。
  打过电话,方岚若的心就像汹涌的大海逐渐归于平静,再无波也无浪了。她又开始陪小朋友唱歌,教他们简单的英文,和他们一块儿在游戏场玩耍。这些个天真的孩子都很开心姊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有陈雪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即使明白她在开怀的笑容之下藏着泪水,岚若真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照样过日子她也只能配合。她不愿哭出来,谁又能勉强?
  陈雪叹气。对月下老人牵红线的本事有些许抱怨。岚若这个孩子究竟有什么错?为什么居然安排了两次悲苦的恋情给她,让她受尽折磨、身心俱疲,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不该承受这些的。
  “姊姊,我们去爬梯子好不好?”有一个男孩子这么对岚若说。“我爬得最快喔!没有人能赢我。”
  “姊姊一定会赢你的,因为她是大人啊!”另一个小女孩不服气地回嘴,然后其他小孩子便纷纷起闹。一群人推着方岚若往游戏场走。
  方岚若笑得好开心,陈雪见了却只觉得辛酸。何必这个样子,难过为什么不哭出来?她不懂年轻人都想些什么,她真的不懂。
  和几个小孩子坐在高高的城堡型梯子上,风吹着她的长发,飘啊飘的像一弯黑色的小河。黑发拂过一个小男孩的脸,令他咯咯笑了。
  “好痒,好痒,姊姊的头发搔得我好想打喷睫。”说着,真的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方岚若对他微笑,摸摸他的头后,把自己的头发拢好,然后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很漂亮对不对?姊姊小的时候喜欢坐得高高的,因为这样可以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
  “原来姊姊小时候就很厉害,难怪这次可以爬得比我快。”比赛输了,小男孩一想起来就不怎么开心。
  方岚若哈哈笑。
  “姊姊是大人了嘛。等小建长大了,一定比姊姊更厉害的。”
  “真的吗?”小男孩半信半疑。
  “嗯。”她点头,忽然想起伟平还在的某一天,他们也在公园里爬这种梯子。她脚一滑差点跌了下去,是旁边的人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并将她放回原位坐好。
  伸手救她的是司徒青鹰,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对他存有极大的恐惧感,是以当他让她坐回原处时,她双手发抖,整个人险些又住后倒。
  唉,居然会想起这些。而且已不记得当时伟平说了些什么话。这算什么?真的对自己感觉厌恶了。
  她甩甩头,长发又飞散了,坐在梯子上的小朋友都笑着闪躲,深怕自己成为喷嚏不断的第二人。
  未爬上梯子的小朋友见他们在上头玩得开心,一个个也争着往上爬,使得方岚若只得调整自己让出空位,并一再嘱咐他们慢慢来,手要抓牢脚要踏好,免得一不小心跌了下去。即使下头铺着细软的垫子,摔下去仍免不了会疼的。
  小孩子手脚灵活,却不见得听进了大人的叮咛,他们争先恐后往上爬,女孩子们更是抢着要坐在方岚若旁边。她们喜欢她乌溜溜的长头发,而且表现得非常明显。她担心着小孩子是否坐得安稳,却疏忽了自己的脚步,在移动间,她踢到了一根铁条,加上当时一只手正扶着一位小女孩,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这么住下掉,而为了避免那位小女孩一起被拉下来,她几乎是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
  往下掉的感觉其实很好,尤其是知道在底下有软软的垫子会接住自己时,心情居然轻松了起来,很希望时间变慢。让她缓缓续往下掉,缓缓往下掉。
  这一切都在几秒钟之内便结束了。方岚若跌落在软垫上,小朋友的尖叫声此起彼落,她却闭上眼睛,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好舒服,真的好舒服!如果从更高的地方住下坠,乘着风的感觉一定更棒吧!
  她恋着这短暂的想像不愿睁开眼睛,忽然间却感觉有人跪在身旁看着自己,还以略带颤抖的手摸摸她的脸颊,接着便开始检查她有无外伤。
  她笑了,依然闭着眼睛。
  “我没事啦,阿姨,是小朋友们太大惊小怪了,从这么矮的地方跌下来,受伤的只有我的自尊。”
  然后她被抱了起来,这令她心里一惊!不是阿姨,阿姨哪里抱得动她?!她攸地睁开眼睛,心想一定是林叔叔,想必是阿姨太紧张,所以连他也一块儿找来了。
  结果不是林叔叔,连阿姨也不在旁边。小朋友已经都爬下梯子乖乖站在一旁,而抱着她的居然是司徒青鹰!??
  方岚若瞪着他看了良久良久,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狼狈。
  “你──请你放我下来,我没事的,那梯子并不高——”她红着脸挣扎着想下地站好。
  “还是抱你进去躺下比较好,”司徒青鹰沙哑道:“虽说梯子不高,也有可能摔到了头而你自己不知道。”
  “我摔在垫子上,不会受伤的。”
  “没有让医生检查过怎么能确定?”
  “你──”他已经抱着她往院舍走去,后头还跟着一群小孩子,方岚若只得放弃争执。
  “你──你怎么会往这里?”这是她这几分钟以来最想问的问题,虽然每天都想他好几回,却是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替你送衣物回来。”他一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打破了她心底升起的一丝希望。
  她不想的,心痛和委屈却让她鼻头一酸,眼泪就这么不听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哭泣完全是因为他,奈何他浑然不知,只道她是摔着了哪里,为了疼痛才掉眼泪。
  “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他焦虑地问,并加快自己的脚步,跟随带路的小朋友走向她的房间。“别哭,我马上让你躺下来,然后就去找医师!”
  她不需要医师,她只要他,只要他!方岚若的眼泪越掉越多,司徒青鹰开始跑了起来,有几位小朋友朝孤儿院整建的工地跑去,他们要去找回院长陈雪。
  原本没有什么事的,却被夸张渲染成一件重大的意外事件。方岚若被放置在床上时,陈雪白着张脸跑了进来,身旁还跟着同样是一脸担心的林叔叔。
  看见阿姨几乎哭出来了,方岚若反倒止住了眼泪,还拉住了正要去请医生的司徒青鹰。
  “我没事,真的哪儿也不痛,更没有摔着脑袋瓜子。我可以发誓。”确定司徒青鹰不会冲出去后,她真的举起手。
  “拜托你们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只是跌了一跤,小小的一跤,绝对死不掉的。”
  “岚若!”陈雪蹙眉喊她,其他人则神情更凝重了,有的小朋友甚至开始辍泣。
  方岚若叹气,越想越觉得荒谬,事情怎么会闹成这般不可收拾?忽然,她转头看向司徒青鹰。
  “都是你,”她爆发似地喊。“都是你大惊小怪,我已经说过我没事,瞧瞧你搞成了什么样子,小孩子都哭了!”
  司徒青鹰铁青着脸任由她骂,倒是陈雪一番观察下来,再加上朝夕相处多年的了解,她发觉岚若应该没有受伤。否则她怎么还能说这么多话,还指着人家鼻子骂?
  这孩子只是心情太差了,看见思念的人突然间出现在面前,一时激动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吧?陈雪如此断定,于是对躺在床上的方岚若微微一笑,赶着林先生和小朋友走出了这因挤入太多人而显得狭小的房间。
  “我就把她暂时交给你了,司徒先生,”陈雪对司徒青鹰说。“如果待会你判定她需要的确实是医师,那么你开个口,我让林先生马上去请。”
  *──*──*──*──*──*──*──*
  方岚若对她阿姨的感觉始终只有敬爱,此刻却恨她到了极点,暗暗发誓至少一个星期都不和她说话。
  这算什么嘛?留下他们两个在这里,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还说出什么“暂时把她交给他”的话。阿姨想做什么,撮合一段姻缘吗?她也有自尊的啊!人家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她可不会哭着求人家收留。
  她嘟着嘴,气阿姨也气自己没志气,哭,哭,干什么那么爱哭?!居然哭出了现在这种情况。又呕又糗,能怪谁?!
  见她闷不吭声半躺在那里,一点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迹象。司徒青鹰心想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站在这里,于是位了她桌子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真的不需要请医生来看看?”他终于问,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方岚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是来视察工程进度,还是改变主意,打算收回这块土地了?”
  “土地已经属于孤儿院,我没权利再要回来。”司徒青鹰回答。
  “这么说──你是来监看工程进度的?”
  “我替你送衣物回来。”他皱眉挨近她。“这点你刚才问过我,我也回答过了。还是该看医生,说不定──”
  “没什么『说不定』的。”方岚若很恼怒。“我知道我问过你这个,也听见了你的回答,我只是不相信。你很忙的。而我在电话里说的是请你随便找个人把我的东西整理一下寄给我。那些破烂东西又何须劳驾你这个大忙人跑这么一趟?”
  司徒青鹰看着她,微微扬起嘴角。
  “我人都已经来了,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当然。”方岚若嘀咕。
  司徒青鹰对眼前这位女子感觉既陌生又新鲜。她变了!是消瘦了些,但在精神方面显得坚毅多了,不再畏畏缩缩的,也敢指着他鼻子吼叫,这些改变真让他觉得好讶异。她不再怕他了,光是这点就叫他高兴。
  可惜愉悦的心情持续不了多久,他随即想起他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霎时便又回复原来的面无表情。
  “你说话啊!”方岚若催促着。“你真是特意替我送东西回来的?”
  “你就当我是顺道经过吧。”他哑着声音回答。
  方岚若双手抓紧被子,彷佛通样就可以减轻心痛。
  “顺道经过吗?”她低喃,旋即苦笑。真傻,还在期盼什么?!“那我的东西呢?怎么没看见?”她间,以一种不很自然的轻松语气。取回了那些东西,他们之间就毫无瓜葛了。她其实好想哭。
  “你的东西──”司徒青鹰一脸茫然,好像她问了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你的衣服,我是拿在手上的──”
  “怎么了?”方岚若疑惑地看着他,想不透自己简单约两句话有什么好思索的。
  “啊!”司徒青鹰突然站起来。“在地上,就在大门口外头的地上。”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我在说你的东西。”司徒青鹰拉开椅子。“你等等,我马上就去拿回来!”
  方岚若瞪大了眼睛,然后喊住了他:“为什么我的东西会被你扔在地上?你给我说清楚,否则哪里都不许去!”此刻她的心非常脆弱,一点小事都会让它受伤。她那么想他,他却把她的东西当垃圾随地丢,她好生气。完全忘了自己甚少用这种威胁的口吻说话。
  司徒青鹰也很讶异。她原来是只小野猫,他却当她纤弱无助,需要人时时呵护照料。
  “你在气什么?”他问,感觉莫名其妙又想笑。
  “气什么,这还用得着问吗?”她又朝他吼。
  “不问怎么能知道答案?”他道,想起自己也甚少这般卑微任人宰割。
  “要什么答案?如果人家把你的东西当垃圾扔在路边,以你的个性脾气恐怕早就出人命了不是吗?”
  “你说什么?什么垃圾──”
  “我的东西!”方岚若跳下床。“你不肯多走几步路把我的东西送进来,居然把它们丢在路边,还一副无辜的表情问我为什么生气!”她几乎是贴着他的胸膛在说话。“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生气?你现在知道我『究竟』为什么生气了吗?”
  司徒青鹰愣了楞。
  “这──我没把你的东西当垃圾丢啊!”
  “是你自己说的嘛,你说把它们扔在大门外的路边了。”不晓得为什么,气愤过后才开始觉得伤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东西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对它们?是不是因为它们是我的,所以你一看见就讨厌?”她说着说着又哭了,居然还把头埋进了他胸前。
  原来她还是她,司徒青鹰想着,就算多了些勇气和坚毅,多了些故作的骄傲,她的本质依然是方岚若,没有改变。
  他叹气,轻轻楼住她,深怕一逾矩又引发一场更大的愤怒。
  “你哭什么?没道理啊!”他靠着她的头。“我是看见你跌下梯子,心一急所以才扔了东西向你跑过去的。”
  方岚若在他胸前沉默了半晌,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他,并慑孺地间:“见我跌下梯子──心急──所以才──”
  大略知道她在说什么,司徒青鹰于是点点头。
  “不是──不是你故意——”
  他摇头。
  “这么说来──是我误会你了?”她的头又靠回他身上,只不过随即又抬起来了。“不对,你说谎。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司徒老鹰让她反覆无常的情绪搞得异常疲惫。而也只有对她,他才有耐性随她这么闹来闹去。
  “又怎么了?什么地方不对?”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又怎么会为我?你分明是在骗我!”她说着,转身背对他,并伸手抹了抹眼泪。
  司徒青鹰的心抽痛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明明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在乎到甘心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也不愿逼迫她。
  见他没有说话,方岚若心想他是默认了,才抹去旧的泪水,马上又换上了新的。
  “你走吧!东西交给阿姨就可以了,谢谢你为孤儿院做了这么多──”
  “够了!”司徒青鹰抓住她的肩让她转身面对他。“你到底为什么事不高兴?是你想待在这里,是你说要拿回你的东西,这些我全都依了你,你还跟我呕气,拼了命掉眼泪让我不知所措。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虽然他对着她吼,虽然他一直摇晃着她,但他的眼底尽是压抑,尽是不舍,难道那些都不是因为爱?方岚若无法漠视这些,在经历了这么段心路历程后,她不甘心就此放弃。想想他说的话,想想他这么远一趟路,亲自替她送东西回来,如果不是为了见她他又何必?!
  她无法再忍受他们之间那一点的距离,于是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你已经不要我了不是吗?”她哭着。“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跑这一趟?让我看见你却又得让你走,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该死!”这突发的一切让司徒青鹰怀疑自己精神分裂了!他咒骂,却下意识褛得她更紧。“你说了这么一大串该死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不想见我,是你一定要回孤儿院来,还打电话说你不回去了,是你,全是你!我忍痛照你的希望去做,有多痛你知道吗?结果你现在──”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回去了!”方岚若抬头看他,小巧的鼻子在他的西装外套上磨得红红的。
  “你有,”司徒青鹰仲手轻经摸着她的鼻尖。“我明明听见你在电话里这么说。”
  “我没有──哦,你还挂我电话,我话没说完你就切掉了,好过分!”
  “我过分?!你要我拿着话筒听你详细说明不回来的原因吗?你要我在电话里哭?我不挂电话还等到什么时候?”
  “你会哭?”方岚若皱起鼻子。“我才不信。”
  司徒青鹰很无奈,他叹气。
  “我们有些离题了,回到『电话』上好吗?!你明明在电话里说不回来了。”
  方岚若想起是有那么回事,于是瞪大了眼睛。
  “我指的是暂时不回去,因为阿姨生病了,我想留下来帮忙。”
  “暂时?你没说过这两个字。”有吗?他想不起来了,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再也见不到她的念头。乱纷纷的。
  “我有,我肯定说了,是你自己听不进去又胡乱解释,最后还挂人家电话。”
  “是──真是这样?”他的脑袋又乱了,一时半刻弄不清楚这代表什么。
  “嗯。”方岚若点头。
  “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司徒青鹰思索着,平日甚为灵活的脑袋此刻却忽然不管用了。
  见他这么蹙眉沉思,方岚若可等不及了。
  “既然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那──我还要不要回你家替你们煮饭烧菜洗衣服?”司徒青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我说过合约已经撕掉了。”
  方岚若一听。眼眶里霎时又盈满泪水。
  “你──你的意思是——”她的话没有机会说完,司徒青鹰已经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幽怨的声音。
  这回方岚若自然是不会再推拒,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只怕他不要她了。他深深吻她。她殷切回应,挑起的热情足以燃烧一大片草原。
  终于,他将唇移开她的,双手却仍恋恋不舍紧拥着她。看着她粉颊泛红,乌黑的发丝垂在耳际,他的心被想得到她的渴望给占满了。
  “跟我回去吧!我要你在没有合约约束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跟我回去。”他靠着她的头哑声道,多日痛苦的思念已成过往云烟。
  “回去再替你们煮饭烧菜洗衣服吗?”方岚若害羞,于是以俏皮的语气掩饰。
  司徒青鹰轻啄她的唇,给她少见的、深情的一笑。
  “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已经搬回家去了,往后你只需要服侍我一个人。”
  她——他。
  “大男人主义!”
  司徒青鹰叹息。
  “为了你。我已经收敛太多了,女人哪,就是不知足。”
  司徒青鹰的话换来接二连三不痛不痒的小拳头,然后他用一连串的吻制止了她,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陈雪正以手势要小朋友喋声。
  “静静看就好,”她几乎不发出声音地对小朋友说。“不要出声,而且千万千万不能胡乱学习。你们还太小,学不来这些麻烦的事,听见了没?”
  十几个孩子似懂非懂,一块儿点了点头。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6-18
第十章

  “不行!”司徒青鹰一口回绝了风允文的要求。“我跟岚若说过她不用再服侍你,怎么还能让你每天都到我家吃饭?学学雷豹吧,别这么没志气。”
  “这是我和雷豹两个人的要求,我只是倒楣猜拳猜输了才成为发言代表。”风允文喊,随即又低声下气,“其实你又何必这么绝情?不过是吃顿饭嘛,岚若都说了她很欢迎我们──”
  “她是客气才这么说的,她不知道世界上就有你们这种迟钝的人,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司徒青鹰摇头。“很抱歉,我还是不能答应,她一知道你们要过去吃饭就会费很多心思做些拿手菜招待你们,这样太累了,我不喜欢。”
  “我的天!”风允文以睥睨的眼神看他。“你真是被她给彻底收服了,疼她疼得跟什么似的,连多年来同甘共苦的老朋友都不理了。唉!真是不胜感慨,友情比不过爱情,枉费我和雷豹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把你从酒精池中给拉了回来。”
  “我说过别提这档子事。”司徒青鹰拍桌子。“万一她不小心听见又哭了,我发誓让你卷铺盖走路。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朋友之情。”
  风允文笑了。
  “她是心疼你才哭的,你心里不也很乐?”
  “我不喜欢她哭。”司徒青鹰傲然道,好像他的喜好应该被所有人奉为圣旨。
  “可是她偏偏又很爱哭。”风允文摇头。“女人还真是水做的,跟你呕气就哭,几天不见你也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平均一天哭一次。现在怀孕了更惨,鸡毛蒜皮大的事情都能叫她掉眼泪,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
  想起她,司徒青鹰就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她知道一哭我就拿她没办法。所以一有事情就拿哭要我妥协,她哭,我投降,这么恶性循环之下,她也就理所当然,一天哭个几回当作是运动了。”
  风允文微笑地看着好友,发现他其实很适合笑。
  “看来你宠她宠得很习惯了。”
  “她值得。”司徒青鹰回答。
  “那么为什么还不结婚?你爱她、疼她,应该不愿意见她成为未婚妈妈吧?”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你不想她做你的老婆,一辈子陪着你吗?”
  “我当然想,是她不肯。”司徒青鹰闷闷道。
  “岚若不肯?”风允文很诧异,随即摇头。“这个我不信,她对你的感情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瞎子是看不见的。”
  “所以才拿来加强语气啊!”风允文一挥手。“少扯开话题,告诉我为什么岚若不肯嫁给你。”
  “我们的家务事为什么要跟你说?”
  “没结婚哪来的家?哪来的家务事?不想我多管闲事就拉着人家去结婚啊!”
  司徒青鹰瞪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她不肯,是──是我们有些小地方谈不拢。”
  “是喜帖的样式还是要选哪家婚纱摄影拍结婚照?”风允文一拍额头。“我求求你好不好?大哥,这种小事你就让让她嘛!反正你在哪家拍结婚照都一样会造成轰动。”
  “当然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司徒青鹰用眼神杀他。
  “那么你们究竟是哪个地方意见不和了?说出来让我评评理。看看谁是谁非嘛!”
  “你当然是判我死刑了,我还不知道吗?你和雷豹全都站在岚若那边。”
  “不会,不会!这次保证秉公处理。”风允文唱了两句“包青天”,坐在那儿扮起包公的模样。
  “我信你的才怪了。”司徒青鹰嘀咕道,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打算把事情原委告诉风允文。
  “老实说,我也为这件事烦恼了好久,打从她答应我的求婚却提出这个条件,到现在也半年了,我几乎天天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事无关我爱不爱她,完全是原则问题,你也是男人,应该了解我的心态,她这么要求我实在太无理了,你说是不是?”
  风允文打了个哈欠。
  “喂,堂下这位老兄,你还没说出重点呢,本官如何表示意见?”
  “啊——我没说吗?”司徒青鹰蹙眉。
  “反正我是没听到。”
  “我说出来你一定也会站在我这边的。”
  “那就快说,好让我赶紧站过去。”风允文瞪了他一眼,纳闷一个好好的男人怎么会碰触了爱情就变成这副德性。
  “好,我说,”司徒青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要我答应把第一个孩子取名为“伟平”或者是“苇萍”,否则就不肯嫁给我。拿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来替自己的孩子命名,你说这样的条件我能答应吗?”
  眯起眼睛想了许久,风允文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局然是:“这个名字不错,男女皆宜,嫂子还真有命名的天份”
  司徒青鹰当下便站起来拍桌子。
  “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进医院急诊室?我在跟你说真的,你却拿我的事来开玩笑!”
  “说说而已嘛,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有你这种幽默感。我想不会太长寿。”
  “这句不错,值得栽培。”风允文哈哈笑了几声,便在司徒青鹰致命的目光下转为严肃。“『伟平』?不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吗?”
  “没错,但他同样也是岚若的初恋情人。”
  “那又如何?”风允文问,按着说:“岚若已经是你的人了,她对你用情之深,这我也说过的,瞎子都看得出来。是啦,要求你用其他男人的名字来为自己的孩子命名是奇怪了点,但是你爱她不是吗?只要她一掉眼泪你什么都能答应她,为什么单单这点就不行?”
  “她没有哭。”
  “啊?!”
  “对于这个要求她从来都没有以眼泪相逼。”司徒青鹰长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耿耿于怀。她不哭,表示她对这个要求非常重视,她这种态度让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风允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说穿了你就是在吃醋嘛!说了一大堆理由,我说的这个才是真的。”
  “不是这样。”司徒青鹰低声否认。
  “不是才怪!你对岚若强烈的占有欲根本就是人尽皆知。”风允文难得这么认真分析一件事情。“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她给你的儿子或女儿取什么名字,你只是害怕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及你死去的弟弟林伟平,我说的对不对?”
  司徒青鹰张嘴欲否认,最后却作罢了。他疲备地咬了口气焰对风允文坦承道:“也许真如你所说的,我是忌妒伟平,我也知道这很可笑,但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没有必要嘛,他已经过世好些年了。”风允文提醒他。
  “正因为如此我才害怕。”司徒青鹰苦笑。“我自信对她的爱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是当对手不是个“人”时,我的信心就全都消失了。他已经死了,在岚若心目中存在的永远是他完美、毫无瑕疵的一面。而我是个凡人,脾气暴躁,个性也称不上好,尽管我对她再好,往后数十年的日子里也难免会犯错,会和她发生摩擦,而那个时候,如果她拿我跟伟平相比──”
  “等等!再说了,你这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嘛!岚若不会这样的,她不会故意拿你和一个死人比较。”
  “那为什么还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她明明知道我有多忌妒她和伟平之间的感情。”司徒青鹰痛苦地说。
  风允文摇摇头。
  “你看起来真像个善妒的先生,你把岚若当成水性杨花、随时都会红杏出墙的女人吗?”他说完,立刻拿起一个坐垫挡住司徒青鹰扔过来的档案夹。
  “你敢再这么说她试试看!我发誓打得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司徒青鹰狠狠瞪着他。
  风允文丝毫不以为意地放下椅垫。
  “这么说来你对她的人格很有信心,那又为什么在潜意识里怀疑她呢?”
  “我没有。”
  “怎么没有?你怀疑她人跟你在一起,心里却想着死去的前任男友。”
  司徒青鹰沉默不语。
  “不要钻牛角尖了,老鹰。”风允文站起来。“忌妒”也足一种爱的方式,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过的,送给你,你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悄要做,先走了。”他拍拍司徒青鹰的肩,离开了办公室。
  *──*──*──*──*──*──*──*──*
  轻抚着已微微凸起的肚子,方岚若闲适地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听着抒情音乐。汤已经煮好了搁在一旁。锅子里正炖着蹄膀,青菜也都切好了装在盘子上,就等时间到了下锅炒熟,晚餐便可以上桌。
  搬进来和他同住转眼已经过了十个月。因为爱他,她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好幸福,她为了宠溺他的胃口去学烹饪,知道他不喜欢太热的汤、不吃冷掉的青菜,最爱红烧的东西,一吃几乎没办法停下来。
  这一切的了解都是时间所累积下来的。起初,他们慢慢摸索,在彼此不同的生活习性中寻求共同点,然后他们学着适应,让自己知道欣赏也懂得包容,即使偶有争执,也不让怒气延续到明天。
  他对她很好,真的。因此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坏,抓住他舍不得她哭的弱点,眼泪使他软化。然而她又喜欢那种感觉,喜欢被人无条件宠爱那种甜而不腻的美好滋味,是以她乐此不疲。无法自拔。
  她的生活几乎是毫无遗憾的,只是孩子在自己体内一天一天成长,使她渐渐也有了为人母的自觉。宝宝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如果让孩子因父母无理的执着而成为私生子,那么等孩子长大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解释这荒谬的一切?
  也许是她的想法天真了些。但那天司徒青鹰的母亲突然来访,从那个老妇人身上,她体会到一股深沉的哀伤。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无法原谅她的另嫁他人,她因挂念而来,却带着失望和伤心离去。
  方岚若知道司徒青鹰对母亲的观念不是她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但她希望可以尽一分心力以一个媳妇的身份为他们母子搭一座桥梁。就这样,她才想出了那个笨方法,要他以伟平的名字为他们将来的孩子命名,她认为这可以代表司徒青鹰对他母亲的再接纳。
  没想到他怎么都不肯答应,她则任性地告诉他不答应就没有婚礼,这件事就这么没了下文。为了怕起争执,他们几乎不再提孩子命名的事,却也因此绝口不提结婚。
  作罢吧!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再不然乾脆用眼泪逼他答应。让这种小事横亘在他们之间这么久,仔细想想实在是可笑又不负责任。她对名分并不是非常在意,可是不能不替孩子想啊!
  音乐停止时。方岚若终于有了决定,她相信自己让了这么一小步,日后将有更多机会以其他方法来说服她固执的老公。
  微笑着起身要打电话,电话铃恰巧也响起。她拿起话筒,欣喜地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司徒青鹰低沉温暖的声音。
  “你好吗?”他开头总是这么问。“我很好,”她笑着。“刚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就接到你的电话,真巧。”
  “找我有事?”
  “啊──是有点事——”
  “是不是你阿姨和林先生终于决定结婚了?”
  她笑出声。“还没有,不过我想就快了,阿姨她只是不好意思。”
  “不是这个?那么是宝宝吗?宝宝踢你了?”
  “踢是踢了,不过这种事我会等你回家再跟你报告啊!”
  “哦,很重要的事吗?”
  “对我来说算颇重要了。”她答。
  电话那头一阵寂静,按着是清了清喉咙的声音。
  “事实上我也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我──我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不如你让我先说好不好?然后你再说你的事情。”
  “可是──我的事也很重要,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
  “求求你。”
  在一起这么久,要他以这种口气央求别人可是很少见的,她发觉自己无法拒绝。
  “好,你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商量?”
  又一阵沉默,方岚若静静等着,丝毫没想过竟能等到他的求婚,在电话里。
  “我们结婚吧!岚若。”他低沉的声音充满着对她无比的深情。“这么多个日子。每一天我都期盼你能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我非常爱你,你知道的。”
  “鹰……”她太震惊,也太开心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岚若,你不能对我说谎,但是只要你说出口,我就一辈子相信。”
  “你问,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他向她求婚了!是真的!方岚若高兴得想大声唱歌。
  “你──爱我吗?像我爱你那么深?”
  听见他的问题,她感觉心在融化,好暖好暖。这个傻子,到现在还间这种问题。当真那么缺乏安全感吗?
  很想好好捉弄他一下,可是又想起他在办公室暴跳如雷迁怒他人的模样便作罢了。他这么小心翼翼地爱她。她还是别这么坏心欺负他了。于是她也很认真地回答:“我当然爱你,傻瓜,而且比你爱我还深。”
  又沉寂了片刻,司徒青鹰沙哑的声音才又传来。
  “那是不可能的,”他说,在方岚若还来不及抗议前继续他的告白:“我爱你之深无人能比。结婚吧,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司徒青鹰挂上电话,感觉心跳快得像要跃出胸口。该死!他真不会说这种话,自已听了都起鸡皮屹喀,为什么女人偏偏又都喜欢听?
  就在这时候,雷豹进来了,司徒青鹰心虚,故意弯下腰假装捡东西,无奈还是逃不过雷豹那双锐利的眼睛。
  “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老鹰,脸好红。”他关心地间。
  司徒青鹰拍桌子。
  “要你们先敲门再进来,你们听不懂是不是?”
  他这么一吼可让雷豹更好奇了。
  “这么用力拍桌子,又不像真的生气,是不是在掩饰什么啊?”
  “什么掩饰?无聊!”司徒青鹰迳自拿过一分档案翻阅,事实上什么都没看进去。这家伙这时候来做什么?跟阿风一样来请求到他家吃饭吗?他什么时候才能安安静静思索一些问题。
  “你那副样子就像是拿怒气来掩饰害羞,只是──”雷豹皱起眉头思考这个问题。“我实在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害羞过,又是什么让你──哇!看来答案出现了,我真是福尔摩斯再世!”雷豹笑得很诡异。
  打开门跑进来的正是从楼上下来的方岚若,她拥抱迎向她的司徒青鹰,并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小心点。别用跑的”司徒青鹰蹙眉警告她。
  “我很小心的。”方岚若笑¨回答。一转头才看见雷豹微笑地站在旁边。她脸红了。
  “啊——我没看见你。”
  “别介意,我知道和老鹰一比我是一点都不显眼。”雷豹说的当然不是事实,只是说笑。“你们站在一块儿还挺配的,两个脸一样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宣布啊?”
  “我没有脸红。”司徒青鹰还在争辩,可惜已没有人在乎他。因为方岚若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跟好朋友分享。
  “我们要结婚了!”她开心地说。脸颊红得像玫瑰花瓣。她指指司徒青鹰。”他好差劲,居然在电话里跟人家求婚,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鲜花,而且还不听人家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嗯,是很差劲。”雷豹笑着点头,司徒青鹰则因为无法制止,乾脆转过头去,不看雷豹嘲弄的眼神。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太开心了!所以特地下楼来告诉他我的决定。”
  “你这个样子,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回答是什么了。”司徒青鹰好气又好笑地提醒她,方岚若则俏皮地歪着头,一脸无辜。
  “是吗?真的这么明显?大家都知道我一定、绝对、肯定要嫁给你了?”
  司徒青鹰的脸更红了,幸而雷豹没有再调侃他,反倒是过来抱着他直道喜,然后又握着方岚若的手,亲吻她的脸颊祝福她。
  方岚若感觉重重的幸福围绕着她,尤其是面对司徒青鹰深情的凝视,她相信自己这一生已别无所求了。
  她回给她的爱人一个满足的笑容,然后转身对雷豹说:
  “你和阿风今天晚上一定要来我们家用餐,有你们这两个好朋友在。快乐才会越分享越多喔!”
  雷豹微笑¨点头。
  “谢谢你的遨请,我马上打电话给阿风。”
  司徒青鹰边低头为方岚若整理经跑步而变得散乱的头发。边竖起耳朵听雷豹打电话。
  “阿风,任务成功达成了!”雷豹以懒洋洋的声调对着话筒说话。“是,没错。我根本还没开口呢!人家就主动邀我们了,当然是真的。好说,好说,用不着佩服我。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什么不一样?当然是脑袋构造了!对,晚餐肯定是很丰盛,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这句话你听说过吧?还问什么意思?就是要你赶紧准备一个超级大红包,喜事近了。什么?当然是真的,真的近了!”雷豹不耐地应付着风允文的质问。
  方岚若倚在司徒青鹰胸前。聆听他的沉稳心跳,独享他特有的味道,真的感觉幸福离她好近,好近!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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