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半日闲,拉着哥们儿到近旁公园转转.
不是说公园有多好,不过有个公园就比没有公园好.比起外面的钢筋水泥铁皮怪兽和各种难听的声音,里面干净多了,也静多了.
没有了夏日的喧嚣.在这个不是周末的日子更是静.
"下过霜了."哥们儿说.
可不,草都倒伏了.淡淡隐着一层白色.
静,类原始的静.可以听到树叶摩挲的声音,和擦擦的脚步声.心跳在无尽中轰轰隆隆着.
一戴着眼镜的老大爷背着一只手,教人打太极;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大爷牵着一直不起腰的老大娘慢慢悠悠走在健足路上;地上水迹未干,老哥俩儿并排写着李后主的"……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路山河……"；一穿得略显臃肿的老大娘躺在健身器械吃力的做着仰卧起坐；一穿唐服的老大娘俯下身去和轮椅上的老大爷说着什么，老大爷的膝上还盖着一条小毛毯……
深秋老景。和谐的老年人的世界。在这一片老中，我只是一个看客。
老？
老……
爸也是倔强着撇下五十非要往六十赶的人了。
前两年还总是以老小伙子自居，动不动要和我较一下腕力。看到有白色往鬓上爬，总觉得酸酸的。忽然挺想他小老人家的。眼睛怪怪的。
不小心大半年没见了。特想打一电话。
可是我不敢。怕一不小心，给他提了个醒儿。“老”这个东西，没人理它的时候，挺消停的，一搭理它了，就容易撒欢。
“姐，爸现在还好吧？”
“身体挺好的。还跑步洗冷水澡呢。”
“今天挺闲，在公园走走，看全是老头老太太，就想起爸了。爸老了吗？”
“爸和妈现在挺瘦的，不过精神还好。那天你上传照片回来，老两口像小孩儿似的，直说你胖了好看，挺帅的。”
“我不在家，你就多费点儿心，多回家看看，哄哄爸。”
“爸这半年老得快了，头发都灰了，可能年轻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小老一下了。”
“上大学的时候，忽然发现爸有白头发了，特难受，在我的印像里好象爸不会老似的。”
“我也是。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心，多打电话。”
……
眼睛湿了。
我使劲儿掐了一把大腿，有水在眼睛里转了两下，消失了。
[ 此贴被云狐在2006-11-17 10:36重新编辑 ]
